第一卷 紮根基層,菜鳥牛刀小試
第15章 關關難過關關過
人家網上的男人,隨便賣個小罐茶,在理財網站上搏一筆,就能實現財務自由了。」
「大概是遇到了殺豬盤吧。」
古董這東西,可是不記名的,你就說是你祖上傳下來的。
李華眼睛一下子就瞪圓了,狠狠的拍了一下手贊同的不行:
李華一聽,已經從自己床位上蹦過來了:
關了燈,睡覺之前,李華還是不甘心,借了周六一的手機繼續給那個銀行女發簡訊:
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這目光也太敏銳了吧?
晚上十點,所長付勝踩著大步上樓,整個人都能聽到巨響,擱一般單位,肯定是摸魚的趕緊切換電腦界面,但是這種本身就都在工作的單位反而不怕。
「你們這些社招的警察,剛入職根本就不知道服從到底是什麼,你們這些零零后,更是不把領導當回事兒。」
「對呀,和我說什麼死工資一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工資就只能當個零花錢,說她那位一年就能把本金翻三倍,還會避稅……」
可是這個孩子,還不知道一線,尤其是重案要案一線,是怎樣的風險。
「學霸能考一百分,是因為卷面上只有一百分,而你考六十分,是因為你只能考六十分。
「我姐也在相親,我當然知道了,她就很奇怪,現實世界的男人怎麼都那麼普通卻又那麼自信,連個房子都買不起,還成天幻想有個自帶房車的田螺姑娘給他們端洗腳水。
周六一有些驚愕。
不過好在,還有一個愛學習的,胡亮接下來的教學,就主要是對著周六一了,他繼續解釋說:
六一,你比我聰明,你是高材生,你比我會說話,你幫我打電話勸勸那個姑娘。
下車的時候,胡亮拍了拍周六一的肩膀:
胡亮回應:
她們上哪兒在網上遇到了那麼多的高富帥,豪車別墅隨便買,賬戶上還趴著幾百上千萬的股票基金,這輩子就算癱了,雇個人天天喂鮑魚海參,都花不完。
周六一點頭,眼中燁燁生輝,顯然是在等著表揚。
「我們距離黑暗最近,但是我們應該成為行業明燈。」
李華對周六一的態度熱情洋溢多了:
我們的組長關機,讓我們統一對外回復,必須要法院或者局裡的正式文件,否則誰說話都不好使。
李華不想動,想留下來看著小偷:
又回到熟悉的話題了,周六一一笑,有幾分少年人的狡黠:
……
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這兩口子能逐漸的重新融入社會,逐漸的重新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胡亮趕緊點頭:
胡亮有些意外,這小子的眼力居然那麼好,真不知道他是在什麼地方混大的,他先熟練的給小偷把手銬給解了:
「你是怎麼發現,這是一個考驗?」
「卷王呀!我這種廢柴要被你捲成了捲心菜!」
「你是好學校的好專業畢業的,你能進大廠,你說大廠里工作的那些人,真的動不動就談著上億的買賣,每年都賺上千萬嗎?」
所長更是沒話說了,和胡亮說了一聲:
胡亮,給他上的這一課,竟然是如此的沉重!
這小偷,真的是派出所的老熟人。
周六一沒搭理小偷,打電話給胡亮,胡亮說剛忙完:
胡亮點頭,他壓下了周六一發現他在考驗,先給周六一上一課:
「等會兒再告訴你!」
所長有點無語,這種苗子比較少見:
「我也很想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無聊。」
所長看人還是比較準的,能想著成家的人,一般都是想要好好過日子的,只要生活沒有重大變故,不太會鋌而走險。
您說對嗎?」
「警官,你看天這麼黑,就只有咱們兩個人,你把手銬的鑰匙丟給我,我把珍貴的古董丟給你,咱們各取所需,然後再也不見面,你看怎麼樣?
「我們馬上回去。」
要不是開著車,李華都想把耳朵給堵上:
不管我們說什麼做什麼,她都不會相信的。」
「沒有,不過亮哥,別人都說你不會開玩笑,你也會調侃人!」
周六一興緻勃勃地問:
「我曾經有一個同事,非常要好,我們一起上的大學,然後到了一個單位工作,我們互相當做兄弟,他結婚的時候我當伴郎,去和他接親的,孩子滿月酒我也像家人一樣去了。我爸爸生病的時候在醫院做手術,我在出任務,是他忙前忙后,還先墊了一大筆醫藥費。
這不成了貓鼠一窩嗎?
所長之前問了姜漢山和徐海的意見,但是沒有問過胡亮,現在胡亮也和周六一出過警了,算是周六一的半個老師:
周六一有點意外,胡亮居然會說出這麼多,他目光沒有閃避,想要從胡亮的眼https://www.hetubook.com.com睛里看看有沒有挖掘出更多的東西。
胡亮在李華的後腦勺上拍了一下,少有的疾言厲色道:
「你所有的非法所得,都會被上繳國庫!」
胡亮卻是不放過這個可以教育李華的機會:
這小子看著挺乖,但是實際上肯定是個刺兒頭,所長有點意外,周六一居然不發飆,把案卷扔桌上:
「你咋知道?」
「你怎麼看周六一?」
「那他們去哪兒找到的網上的優質的人類高質量男性?」
所以,今天晚上這一出,不只是胡亮設了一個局,在考驗周六一到底能不能成為一個意志堅定的警察,更是給他設下了警戒線。
這麼一算,好像也是。
「亮哥,你逗過小貓嗎?你動貓一下,貓反過來和你玩,追著你跑,你會覺得有意思。如果你怎麼擼貓的毛,貓都沒有反應,你自己就不想玩兒了。」
然後,他警惕著看著周圍的一切,過了不到十分鐘,胡亮帶著李華過來了,胡亮正要說些什麼,周六一卻對胡亮先開口了:
「受案回執、詢問筆錄頭、筆錄紙、案件走訪表、現場勘查表、圖偵工作表、調取證據通知書,這裏面包含了證據清單,接受證據清單。還有檢查筆錄,調解協議。我們帶齊這些東西,為的是不讓報案人往返派出所多次簽字,把在現場能簽的字全部簽好。」
「你!」
小偷嘆了口氣:
手把手,心換心,朝夕相處的培養……
「警官,你別錄音,我腳底下的鞋裡還有一根金條,只要你放了我,什麼都好說……」
「我肯定會的。」
所長眼睛渾濁。
「六一,快點,前進路上抓了個扒手,現在讓我們去把人給提溜回來。丟了的東西還沒有找到,亮哥和所長去找了,讓你先把人帶回來。」
說到這裏,胡亮有些黯然神傷,語氣有些悲傷起來:
那些窮凶極惡的犯罪嫌疑人,身上背著命案,還不止一樁命案……
「警校生,一天三集合,規定製服,規定口號,四年或者四年的時間,會在身上打下深深的烙印。比如說一個很簡單的往胸口的口袋別鋼筆,這樣的動作你沒有,也不可能有。
周六一笑著說:「怎麼不害怕,我還沒轉正呢,萬一答不上來,直接讓我滾蛋,我的省考不就白考了嗎?」
以後,你享你的福,我享我的福。」
小偷大驚失色:
小偷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她是不是還說了她遇到的這位良人,投資理財特別厲害?」
後來,這兩口子生意越來越紅火,再也沒有進去過,這幾年還改成了不小的飯店,所里聚餐時候還會過去。」
李華不聽周六一的話,跑出去在陽台打電話,初秋晚上的風特別濕冷,但是他打了半個小時電話,回來沮喪的和周六一說:
這小,輪到周六一一頭霧水了,這到底什麼情況?
警棍是特殊的橡膠材料做成的,打一下不會傷筋動骨,但是卻讓人疼的頭皮發麻,瞬間失去所有的行動力。
李華:「那我怎麼說。」
零零后的周六一抬頭,目光鋒利清亮如同一把劍,毫無畏懼的看著自己的上司。
我肯定不會影響你的生活,因為我得手以後,肯定是要出國的,這鳥兒吧唧的地方,我肯定是再也不會待下去了。
親手……
「她說我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自己是個窮逼,見不得她發財。」
漢代的古董!
周六一靠椅背上,長長出了一口氣,又拿了紙巾擦手上的汗,胡亮瞬間明白了,這小子在裝呢,不過裝的還挺像的。
這小子,大概是一個天生的偵查人員?
反正貪官的東西,丟了誰也不敢聲張,那幾個警察根本就不知道。
他是期待著能夠在這裏得到一個辦大案的機會。
「還是挺佩服你的,居然不怕領導,尤其是一個一直在找你茬的領導。」
一點不頂嘴?
馬上就可以實現的財富自由!
「那我得趕緊告訴她。」
胡亮點頭,目光帶了一個偵查學專業出身,從警六年的老警察的審視:
李華立刻著急了,到處找自己的手機:
小偷絮絮叨叨的說了大半天,看周六一沒反應,就不說了,周六一問他:
「沒了。」
周六一看著時間還早,就又給國寶姐姐發了幾條消息,不過這回可不像上次那樣秒回了,半個多小時了都沒有回應。
李華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躂起來:
所長呼吸沉重,拿著案卷繼續翻看,沒說話。
每一個有信仰,有理https://www•hetubook.com.com想的警察,都應該能抵禦了誘惑這一關。
「不會吧,所長有那麼無聊嗎?」
「我媽讓我每個星期都相親,要是每個星期來一次,我這個月就得喝西北風了。你是不知道,咱們的工資到底有多低!還不如進廠里擰螺絲。」
周六一手枕在頭下,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周六一沒想到胡亮會有這樣的感慨,就問道:「咱們之間差別大嗎?」
「警官,你說你看著年紀也不大,就拿著這麼一份工資,連個房子也買不起,好點的車也開不起,你不覺得虧得慌嗎?大家都是干一份工作,憑什麼馬雲王健林他們豪車美女,你就得苦哈哈的比搬磚的農民工還累?
「沒了?」
胡亮還露出了很慎重的表情:
胡亮雖然年輕,但是資歷也算老,各種大案也辦過,尤其是經偵上需要博弈人心的部分,很多甚至比刑警的抓捕還要熱血。
在我們經偵的眼裡,案發現場的財務,就只能是贓物贓款。
很明顯,所長就是在為難人!
他私下裡拿了六十多萬,造成了重要嫌疑人外逃,國有資產流失。
「周六一辦案的積極程度,比貪官撈錢還積極。」
周六一放下手裡的案卷,開口就來:
他看到周六一面前擺著兩沓案卷,一沓是看完的,一沓是沒看完的,考慮到周六一是下午才開始看的,他也認為周六一肯定是狗熊掰玉米,一邊掰一邊扔,就隨手拿起來看完的,從中間抽了一本問他:
一方面是盯著他們兩口子不要搞在一起又犯大案,派出所對於罪案都是有指標的,立案的數量不能太多了。
「亮哥,所長在你旁邊嗎?我要和你報告個問題,嫌疑人有盜竊藏匿重大財務的行為,而且還想要對我行賄……」
這大概,就是後來胡亮從重要的部門被下沉到派出所的原因。
「別指望看了幾本書又看了幾個卷宗,就能把所有的案子搞清楚,犯罪嫌疑人不會按照你學過的東西去犯罪,更不會一直用一種思路去犯罪。」
當時我們那個專案組剛剛成立,我們兩個人就作為骨幹被抽調過去了。
周六一不疾不徐:
什麼?
「可我是個警察,我不能看她的錢就這麼被騙。」
周六一點了點頭,補充道:
這個小偷從高檔小區出來,賊不走空,就算是他的同夥跑了,他身上也不可能是空的,肯定要抓到了先搜一遍,別說是鞋底還有個金條,就算是牙是金的,也能讓你給摟草打兔子給先搜出來。」
周六一聽著,這事兒夠新鮮的,以他的履歷,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情,他現在對看起來兇巴巴的,平平無奇的所長付勝,好感度直線上升。
「亮哥,你說的這些話太空泛了,我遇到案子需要處理的時候,一句也用不上呀!」
胡亮原本就是比較刻板的人,但是他是以事實為依據,也就沒那麼枯燥了。
「好嘞,是我沒有考慮到安全問題,沒有考慮到當事人的身體狀況和情緒,差點造成了嚴重事故,我應該檢討,應該寫檢查。」
「警官,我腿麻了,能不能站起來?」
「最好能隨身帶一個U盤,需要調取監控錄像的時候,可以順便拷貝自建監控,省的案件組的人單獨下來跑,尤其是咱們這種警力不多的單位。
而胡亮只是笑了笑,並沒有探尋這個新入職的同事內心想法:
這年輕人,挺颯的,胡亮覺得自己像是個修仙的老古董,遇到了一個根骨奇特的弟子……他有點,教不了這小子了:
「你是不是在海底撈乾過?」
胡亮不由感嘆,感嘆中多了幾分羡慕:
他的渴望。
這個調解協議書之所以沒帶,是李華忘了,找了張紙上面還有油漬,對比周六一的過目不忘還有條理,簡直是沒眼看。
「可我是個警察,不能因為她對我態度不好,我就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騙。
周六一刷完一題:
「你答的很好,不過到底能不能留下來,還得看你其他的本事。」
周六一點點頭,平靜道:「所長,你說得對,我會注意的。」
這個問題太刁鑽了吧?
「我被拉黑了。」
李華理直氣壯地說:
周六一繼續刷題:
「我怎麼覺得,是個男人都比我優秀,我之前還覺得我不差呢,我爸開著我們縣城裡第一家電動車店,不算大富大貴吧,咬咬牙也能在三江市買得起個老破小。雖然我是個輔警,但是也有五險一金,派出所不倒閉,我就不失業。
胡亮很誠實道:
只要你把我給放了,這東西就歸你了。
我忙完了,來我們食堂和-圖-書吃飯?
意思就是,這個小偷非常重要,一定要給牢牢地看住了。
這是一個跨國經濟案,牽扯出來的嫌疑人和財產特別多,光鑽石和黃金就搬出來好幾個保險柜,裏面的現金更是幾百斤。
李華對著周六一豎了個大拇指,敬佩之心,油然而生,他不是在佩服周六一能拒絕得了錢財的誘惑。
周六一連這都能看出來?
路過檔案室,付勝看到周六一在裏面,又折返回來走進去。
我們是人民警察。」
一千多萬!
「雙方都沒有明顯外傷,都有調解意向,在現場簽了現場調解書,因為沒有帶現場調解書,所以臨時找了一張a4紙簡單記錄了一下,雙方簽字同意調解。內容是張秀榮賠償方琦醫藥費一百五十元,關於此事雙方不再追究。」
李華撓頭:
不過,說了半天,他從車上摸出來飲料給周六一,周六一說了謝謝,然後才問道:
李華繼續追著問:
我那個同事,他過界了。
「相親了?」
胡亮從地上拿起來水杯,喝了一口:
周六一搖頭:
這個比方,其實非常貼合周六一的行為方式:巨大的熱情、捨生忘死的投入、膽大心細的冒險……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關係網路更多,當時我們頂著的壓力特別大,一直有人打電話往專案組問工作的進度,還提出過不少無理要求。
「晾著唄。」
你忍心嗎?」
胡亮訝然:
周六一忍不住拍著桌子笑:
小偷找茬和周六一說話:
胡亮現在看周六一覺得有點意思了:
周六一毫不猶豫,一口應下來,認錯的態度極好:
所長皺了皺眉,沒說話。
「你們所沒少照顧我們飯店的生意,我幫點小忙,應該的,改天去我們那兒喝酒,給你們打八折,慶祝一下所里又進了新人。」
「反詐,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卧槽,六一,你神了,這都能看出來?快給我說說,你怎麼看出來的?」
「記住,你現在是見習,還沒有轉正,沒有執法權。今天中午出警那事兒,給我交一份檢查。」
「所長一個人追仨人,都是帶著刀的亡命之徒,你說你不去?」
這個評價?
似乎,他天生就應該幹警察這行。
黃建新的案子需要和交警隊一塊兒辦,他把胡亮叫過來,案子不複雜,幾句話就問完了,交警隊那邊已經把黃某帶到醫院去驗血了。
「亮哥,這也算一個考核嗎?」
胡亮鬆了口氣,這是近乎完美的回答,不是只回答了問題,而是解釋了這些事情為什麼這麼做,深層邏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周六一是真的困了:
一個長期在辦案一線忙得焦頭爛額的民警,根本就不可能想那麼多,而是遇到什麼情況拿什麼東西,這些東西周六一還沒有見過,怎麼回答?
反詐騙,可是我們的工作,我們可以讓她下載國家反詐APP,金鐘罩,可以給她分析騙子。」
「這就是殺豬盤最喜歡的用戶畫像,年齡恨嫁,小有資產,象牙塔直接到工作單位,幾年已經積攢下了積蓄,但是距離人上人還有不小的差距。
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
「亮子,你看起來最方正,但是講起段子來,比你師父強多了。」
胡亮沉默片刻,眼中晦暗莫名,似乎是回味了一下周六一的分析:
在我們警察的眼裡,這些就只能是證據。」
他不顧一切都想要達成的目的!
全世界每個國家都有維護治安的警察,但是只有我們國家的警察,被冠以人民兩個字。
誇的太多了,周六一禮貌的笑笑,並不太多回應。
周六一刷著題,正確的劃過,錯誤的放到錯題本里,隨著熟練程度的增加,越來越快,但是還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李華聊著天:
為了調查他,我們組長因此晚節不保,整個組來回清洗了好幾遍,才抓到了我那個同事。
得,這杠精,又把天給聊死了。
她很忙,從參軍入伍開始,就一年只能見短短几面。
他本人,就是一把刀,但是梁培禾把人放在這裏,目的是把這把刀磨得更加鋒利一些,才能去辦他眼裡的那些大案。
就算是千軍萬馬擠獨木橋的公務員考試,也很少會出這樣的問題吧?
李華聞言,立刻不說什麼了,乖乖的趕緊跟著胡亮。
夜涼如水,派出所的警徽,是整條街最亮的標誌物。
你的笑容和眼神,都還很清澈,你對世界的理解和觀察,是從小生活的環境鬆弛柔和,而不是和這些渣滓打交道和-圖-書出來。
捷達被所長和胡亮開走了,周六一和李華就開麵包。
此刻,天光未亮,只有孤零零的路燈散發著冷冷的光,一口熱水都顧不上喝,周六一和李華就趕往前進路。
這一晚上,是胡亮和所長值班,周六一和李華在宿舍睡覺。
那姑娘掙點錢不容易,現在銀行壓力那麼大,獎金績效提成都不多,她和我相親,拿的包都磨破了。
周六一等著李華說完,看著他的臉,然後搖頭:
「出警必要的文書要帶全,都是哪些東西?別照本宣科,你要把這些案卷里出現過的說一遍。」
我怎麼在女生眼裡就混成了這慘樣?
你年紀小,和我們處理事情的方式也不一樣,思維更敏捷,更接近普通正常人的想法。」
周六一頗有些得色,少年人神采飛揚,雙手環胸:
我和你講,為了那仨瓜倆棗的,不值得,我和你講,我藏了個好東西,縫在腰上皮帶的夾層,是漢代的玉髓,你拿著賣了,值一千多萬呢。
「你對我們的業務能力,這麼肯定?」
他要把一個親手培養出來的孩子,送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嗎?
從常理的角度去思考,去發現問題,不能太想當然,一定要尊重客觀事實。」
他這輩子,大概都沒有機會能再品嘗一下自由的味道了。」
胡亮道:
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所長的臉色並沒有好多少,反而是更難看了,胡亮沒說話,對於所長,戰功彪炳,經常會把榮譽讓出來,獎金平分,所以大家都很福氣。
這樣的眼神,是李華再過三年乃至五年都不可能有的。
人活一輩子,總得為自己的家裡人考慮考慮吧,你說你辛辛苦苦上班圖個啥?累死累活的都不能給你爸媽倒口水喝,還得把爸媽的錢全都榨乾了給你買房買車。
回程的車上,胡亮給周六一答疑解惑:「那個老楊,以前因為合同犯罪被抓了,出獄以後找了個老婆,也是坐過牢的,還是個累犯,兩個人怎麼都找不下個活兒干,在路邊支了個攤子賣面。
「亮哥,我怕六一一個人看不住!」
周六一早就習慣了,下回的回復,大概是:
「沒了?」
周六一愣了一下,胡亮也覺得如芒在背,這種辦多了案子才能記牢不會丟三落四的東西,還得一段時間周六一才能掌握。
警棍,是比槍械更常用的警械。
咱們食堂仨月也吃不完五百呀!」
「不會吧,和我相親的那個女孩兒,今年二十七,研究生畢業,工作也挺好的,在銀行當會計……」
「……我和你講,為了那仨瓜倆棗的,不值得……」
所里的警車,一輛破金杯麵包,七座的,可以把人都拉上去參与抓捕任務,一輛破捷達,所長和教導員開會、去學校、下鄉辦案,開車充面子。
現在問他,和問文盲不差多少,他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接處警。
「你讓我再想想。」
這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周六一最大的優點和缺點,都是他這個人太通透了,不管是人情世故還是業務能力。
所長你考我,並不是想要問我東西帶全了沒有,而是在要處理的案子里,我能不能把所有的問題解決,不給我的同事和群眾添麻煩。
已經忙了十多年了。
「我記得小時候大家被抽查背誦課文,回答問題,去黑板上寫題,都特別害怕,你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坐在這裏都捏了一把汗,生怕所長問我不知道的問題。」
說完,他把身上的衣服一甩,牙不刷臉不洗,橫著躺在床上,像是一條巨大的鹹魚,唉聲嘆氣道:
「對呀,怎麼最優秀的人都是在網上?你說看不上我就看不上我,我也能接受,至於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嗎?
周六一:「人家未必會領你的情,還會認為你堵了她的財路,你怎麼和她說,說你年紀大了沒錢沒本事的,脾氣還大,哪個高富帥能看上你?圖你什麼?圖你想得美?你說完人家就會罵你一頓把你拉黑。」
李華眼睛瞬間就直了:
周六一看到沒有回應,也不再在意,而是打開了另一個軟體,用手機刷法考的題,李華回來的時候,湊過來瞟了一眼:
一個一秒鐘就能看透事情本質的人,和一個用了小半生才看明白的人,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命運。
「上個月十五號的打架案件怎麼處理的?」
認識你這個學霸之前,我還以為學霸們都只會做題呢!」
「李哥,這個電話,不管我們誰打,她都不會領情的。她每天在銀行,不在櫃檯在會計崗位,見到的都是企業老闆,政府官員,她自己也有金融知識,她絕對不會認為自己會被騙的。
我這和圖書樣的派出所警察其實從我到李華到所長,都會有一種對人對事不耐煩的情緒在裏面,因為每天我們面對的都是各種扯皮的問題,還有欺騙。
我現在想想五六百的料理,就吃了幾片不熟的生肉,還覺得肉疼呢。
「華子,你和我去追贓物,六一,你把人看住。」
「我以前是做經偵工作的,見過太多千里之堤毀於蟻穴的例子,也見過太多心智不堅定的公職人員。
這也是個人才。
其實,這才是正常的。
周六一冷冷道:
……
「那她距離傾家蕩產不遠了。」
周六一放下了題,把手機充上電,把李華仔細打量了一遍,真是奇葩,和女孩子相親吃飯,居然不掏錢?
遇到了事情,要多思考。
小偷換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蹲著:
二十多年過得順風順水,她們怎麼可能想到有人會看上她們兜里的錢,花那麼長的時間哄她們開心就是為了狠狠的敲一筆。
「六一,行呀,我和你說,自從亮哥來了咱們所,新人考核就多了一項:能拒絕贓款,才算是通過。
「老楊,辛苦你了,改天我去找你們兩口子喝酒。」
「所長還干過這種事兒呢?」
複雜的是周六一。
我也不想找個比我大好幾歲還兇巴巴的老婆,要不是我爸媽逼著,我怎麼可能和她相親吃飯。
警察小偷一家親?
「六一,這個案子案值比較大,這個小偷把一個退休老幹部的家給偷了。你也知道現在的形勢,灰色收入怎麼可能存銀行,都換成了價值不菲的東西。」
我沒想到,你居然還能把隱藏的超綱題也給做好!
下半夜,周六一睡的正香,被李華叫了起來:
李華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所長的黑臉遲疑了一下,嚴厲道:
周六一聽完,笑道:
「在咱們所,尤其是在和群眾直接打交道的基層單位,不只是拼破案率,做好日常工作,社會的治安在基層,有很多很多事情需要我們去做。
現場,昏暗的燈光下,就只剩下了周六一和小偷,周六一戒備而警惕的看著周圍,警棍牢牢地拿在手中,以防有小偷的同夥突然冒出來。
再往上的人尖子,哪有空天天在網上聊天?」
周六一把手機拿出來,點了一下,開始播放錄音:
周六一兩手一攤,有些無奈道:
周六一擰開飲料喝了一口,笑道:
句句在理,很符合他們的習慣。
干咱們這行的,不是科學家在研究高科技,而是在和人打交道,和我們熟悉的轄區在打交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
「她還警告我,別去她單位鬧,不然就舉報我,讓我連輔警都幹不成。」
所長付勝總擔心他們重操舊業,那時候所里沒食堂,就拉著一幫人天天去吃。
胡亮給被叫做老楊的小偷發了一根煙,老楊喜滋滋的接了:
所長回來,並不是有什麼東西忘帶了,而是為了值班。
小偷搖了搖頭:
周六一一如既往,根本不搭理這個小偷,反而是告訴他:
但是,周六一居然能看得出來,胡亮就是在考驗他。
真有這麼多的有錢人嗎?」
第二點,在制服小偷以後,肯定會搜身,抓賊,講究的可是人贓並獲,亮哥你是經偵出身,不可能犯這樣的錯誤。
周六一睡眼惺忪,但是聽到案子,立刻收拾收拾出門。
最明顯的是眼神,你和我們還不明顯的那麼離譜,如果是獄警,你就會發現他們看人的目光透著幾分毒辣,就是看任何人都像是嫌疑人,而且絕對不會背著嫌疑人站著。
「想啥呢?天天忙著996和007的人,根本就沒有時間出來相親,基本上靠加班和項目上線的獎金。我師姐現在在維護王者榮耀後台,年薪六十萬。我師兄在金融,一個月三萬五。這些人鬼精鬼精的,都想著找個比自己條件好的。
但是周六一定了定神,腦子裡大量的案卷快速的翻閱,那些不起眼的地方的名詞被一個個調用出來:
「不能。」
李華是真著急了:
付勝作為所長,姜漢山作為教導員,值班表是和其他人排在一起的。
所長揚長而去。
「每個人都和我說你是最謹慎的,我剛來幾天,你肯定不可能會讓我大半夜守著一個小偷,而且而是一個特別重要的小偷。
又翻了翻案卷,所長對周六一繼續訓斥道:
到了現場以後,一個細瘦的男子被拷著蹲在路邊,胡亮在一邊抽煙,煙霧繚繞的,他不怎麼抽,顯然是為了打發時間,看到周六一和李華來了,他急走幾步過來:
我咬了咬牙,一分錢都沒掏!
所長換了一個卷宗:
「那個協助調查不著急,你盯著這小子別犯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