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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

清軍的抵抗在背後利刃的穿插下，迅速瓦解，洪兆麟本想逃跑，卻被永字營里幾個早有排滿心思的惠州籍士兵認了出來，五花大綁到林淮唐面前。

迂迴支隊目前兵力不足一營，人不滿三百、槍不足二百，但勝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而且士氣如虹。

壕溝中頑強抵抗的國民軍主力第一營、第二營，也意識到了局勢的變化。

洪兆麟被綁得動彈不得，不服氣道：「若秦軍門早聽我勸，半年前就出兵追剿，你們這些人早做了我階下囚。」

趙國賢還在梅江南岸觀戰，突然間聽到身後槍聲大作，第一時間是以為後方人馬趕至，直到他聽到清軍接連不斷的慘叫聲才亂了手腳。

趙國賢兩眼一黑，差點暈倒過去。高地上的火炮被姚雨平帶隊奪取后，國民軍直接調轉炮口，對著南岸清軍開火。

趙國賢、洪兆麟這支部隊，只是先鋒兵力，在他們身後必有大隊人馬存在。

他深知清軍這樣哪怕是在封建軍隊里都算暮氣深重的組織，只要中樞被毀，全軍絕對會迅速解體，如此國民軍的犧牲就能夠大大減少。

廣東https://m.hetubook.com.com五路巡防營，兵力相當不少。梅江防禦戰鬥，國民軍又是依河據守，又是前後夾擊，又是黑虎掏心，也只不過殲滅了清軍四個營。

林淮唐手指南方：「告訴我惠軍和潮軍的余部在哪裡！」

即便是國民軍，在自主組織度上問題也還非常大。從三河壩後方迂迴過梅江，距離算非常短，可半途上掉隊的戰士竟然也達到了七分之一左右。

方聲洞大喜過望：「是總隊長，是總隊長！我就知道，總隊長肯定贏！」

這個世界上沒人能夠用槍指著林淮唐，除非這個人不怕看到自己的腦漿。

「斬首？」

砰的一聲，駁殼槍的子彈就將潮州鎮總兵趙國賢爆頭打死。

「武昌光復，洪大人知道吧？全國革命的形勢正如火如荼，大清沒剩幾天命了。洪大人若識相，想晚點死，就幫我辦一件事情，亦是革命元勛；不然……只有現在去陪趙大人。」

國民軍迂迴支隊就位以後，局勢立刻扭轉。姚雨平支隊控制了清軍的炮兵陣地，火力優勢轉向革命黨的一方，林淮唐支隊則在斬首趙和-圖-書國賢后，立刻沿著清軍開闢的幾處淺灘陣地渡河進攻。

還在梅江北岸痛苦前進的洪兆麟，直到發現開花彈炸進永字營人群里后才發現不對。

「敢問這位大人，是水師提督李准李軍門，還是陸路提督秦炳直秦提督？」

這種掉隊走失比例，是林淮唐沒想到的。

「奪炮！一個支隊奪炮去，另一個支隊跟我走，我們去斬首。」

根據姚雨平、黃慕松等熟悉廣東清軍內情的顧問分析，惠州府、潮州府的清軍余部，應當還有數千人以上。

姚雨平帶一個支隊兵力負責奪炮，林淮唐率領另一支隊從清軍背後直接殺向河岸。林淮唐的想法非常簡單，目標也非常簡單，就是擒殺清軍指揮官，直接斬首敵人中樞。

洪兆麟很想像趙國賢那樣做一條對得起朝廷的硬漢，但當林淮唐的刀架到他脖子上的時候，洪兆麟又想到了那個冒稱足疾躲在惠州府的上司秦炳直。

尋常清兵大抵是打不過林淮唐的。

林淮唐揚起盒子炮槍口，彬彬有禮發問：

他當然不懼怕任何集火，甚至可以說，林淮唐還樂於自己能夠吸引清軍火力，好為https://m.hetubook.com.com其他同志創造機會。

河水飛濺，幾個馬弁剛把趙國賢架起就被林淮唐開槍射殺，迂迴支隊的斬首作戰大獲成功，一溜煙就把潮州鎮的指揮部包圓。

姚雨平卻認為國民軍能做到這地步，已算非常成功，畢竟農軍成軍時間尚短，士兵所受訓練時長也太短，表現能達到巡防營之上，都算驚喜。

清軍的兵力優勢，這下反而給他們逃竄製造了極大困難。人擠著人，人推搡著人，直到無數人跌入澎湃的梅江里，林淮唐終於喊出了那句話。

「爾等亂臣賊子，必遭極刑！我趙國賢深受皇恩，豈能受革賊之辱！」

迂迴敵後是一種非常基礎的戰術行動，但對大清的軍隊來說，還少有部隊具備能夠進行迂迴穿插的合格組織度。

陳更新沉著地下令，組織防守軍隊展開波次反攻，國民軍戰士一條縱隊接著一條縱隊地衝出壕溝。

洪兆麟納悶：「你們民黨到底要幹什麼？」

趙國賢剛拔出左輪槍對準林淮唐，右手立刻就被林淮唐擲出的日本刀貫穿。

幾個不開眼的清兵還想反抗，林淮唐手起刀落，馬上就人仰馬翻，黑和圖書大衣上沾滿敵人的鮮血，直到走到趙國賢的面前。

洪兆麟咬牙道：「他媽的，你們是要害我被夷九族！潮惠兩軍都在從潘田村過來的路上。」

「繳槍不殺，繳槍的不殺！」

「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死敵人……各支隊立即封鎖河岸，夾擊清兵——全殲潮惠二軍！」

剛剛帶著第一營、第二營戰士前來匯合的陳方二人，皆流露出訝異的神色。反而是姚雨平不緊不慢地給洪兆麟鬆了綁，這位還算敢戰的清軍管帶抖了兩下馬蹄袖，也很驚訝地盯著林淮唐。

梅江南岸的潮軍大炮，還在射個不停。姚雨平反應很快，立刻就建議林淮唐優先奪取清軍的炮兵陣地。

迂迴支隊一路潛行，雖然今天天氣很好，可視度非常高，但有樹林遮蔽，河岸上還有炮聲做掩護，國民軍戰士得以潛行到距離清軍炮隊極近的地方，突然一躍而出直接刺刀衝鋒。

當所有國民軍戰士，跟著林淮唐黑色風衣的背影衝過樹林后，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正是焦灼白熱的河岸戰場。

林淮唐遺憾地搖搖頭：「像你們這樣的人要怎麼改變？像你這樣的人永遠也無法改變，和圖書只有死。」

轟——轟——

「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這叫斬首！」

趙國賢望了一眼周圍，自知沒救。他是袁世凱從普通小兵一路提拔到總兵的心腹，絕境中悲涼叱道：

「鎮台，我們中伏了！」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不止是洪兆麟發現情況不對，永字營和其他潮州鎮的士兵也都發現了梅江南岸形勢的變化，大家都慌了神，為著躲避炮擊，更多人只好向河裡逃竄。

林淮唐穿著一襲黑色大衣，脖系紅領巾、臂刺五道杠，右手持倭刀、左手提駁殼槍，在人群里非常顯眼，一望可知是領袖人物。

「是民黨！怎麼會是民黨？民黨怎麼在後面？」

「韃兵主力全數過河，是天助我也，君漢，快下令奪炮吧！」

「辦事……？什麼事情？」

一錘定音，塵埃落定，三河壩戰役的梅江防禦戰鬥，以國民軍以兩個半營殲滅清軍四個營的結果告終。

憑什麼是我死？憑什麼我要為秦炳直這個王八蛋去死？

林淮唐歪了下頭下令：「給洪管帶鬆綁。」

林淮唐語氣冰冷：「我已殺一個總兵，再殺個管帶也什麼大不了的。洪大人想現在就死，還是今後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