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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政人員訓練所的一個學期時間比農會講習所長些，一般是兩個月，長點的是三個月。

林時爽臉上掛著和煦的笑意，說：「那我先去廈門給你打個底，先將閩南安撫使署的框架搭起來。」

雖然因為講義教材還不完善，這些課程的實際效果很成問題，但是學員總能學到許多知識，又能習慣先鋒隊的組織紀律，到任職時，抱著講義來應付具體任務，比起沒有受過訓練的同志總好一些。

「我想回廈門一趟看看，但目前福州局勢還沒有完全鞏固，阿文，看來還是得勞煩你走一趟。」

所以廈門理所當然，被林淮唐視為工會建設的最主要一塊實驗田。

也是在省軍突襲海豐縣的幾天後，福州方面也收到了海豐大捷的電報，林淮唐放下心地暫時擱置了這個問題。

第二種方式是趁工人無錢生活時放高利貸。例如，在陰曆十四工人向公司或工頭預支一元錢，第二天發薪時就成為一元一角。

林時爽這會兒板起臉：「這不是你整天灌輸給我的嗎？林君漢！這是你的錯誤，將我變得兇狠且不近人情起來。」

他和林時爽都認為，此戰以後和*圖*書，省城方面總該安靜一段時間；就是最親近胡漢民的姚雨平，也說這場大捷后，胡漢民肯定會清醒過來，同盟會的元老們不可能幹出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傻事來。

林時爽點頭：「流血犧牲我也不怕，你放心，需要殺人流血的時候我不會動搖，但不到真正急迫的時候，我也不會動刀。」

姚雨平介入先鋒隊中雖然時間已經不短，但他還很難完全理解到林淮唐這番話的涵義。

這就讓林淮唐有了控制福建省糧價的能力，他很快就決定在龍岩成立閩西南糧食總局，讓各縣的農會控制住秋收大米，這樣就具備了和廈門、福州等地大商人談判的能力。

「對，縣政人員訓練所不是我的獨創，慈禧太后開始新政以後，清廷也做過這方面的努力。但他們是空頭的，或者訓而不用，或者用而沒有保障，結果等於不訓練，也起不到抑制胥吏的作用。」

林淮唐目前心心念念的還是去一趟廈門，福州是國民軍和閩軍共享的城市，廈門才是完全由國民軍佔領的城市，他還非常挂念廈門工會的發展情況。

林時爽則說道：「所和-圖-書以你急著在福州聘人去辦農會講習所和縣政人員訓練所？」

特別是有一種「養成工」的名義，就是以低薪招募童工，說是要培訓養成一年，養成期間領半薪，一年養成期后再領全薪。實際則是養成期到后，老闆就將工人直接開除，白嫖你一年半薪罷了。

「連你這都叫不近人情，那我想先鋒隊中是沒人再願意同我講話的。」

林淮唐想到這跟他後世遭遇過的某些現象相似，只是後世公司吃相好看些，但還不是用實習期來白嫖應屆生做廉價勞動力。

「據說孫先生快到上海了。」姚雨平說，「若如此北伐可能將以上海為大本營北伐，因為上海已經讓陳其美光復了。」

廈門工商業發達，歷史上前往南洋經商的華僑數量也非常多，而且相當一部分生活較好，已經躋身富裕階層。

除了老闆掌柜們拚命壓低工資外，工人，特別是廈門數量最多的碼頭苦力工，還要被工頭、職員吸血吃肉。

你要知道，若國民軍的建制規模一味追求迅速地擴大，先鋒隊哪裡有如許多優秀的隊員去各連做指導員？若我們控制的地盤也一味heｔｕbｏok.ｃｏm•ｃｏm追求大和快，先鋒隊也是哪裡有如許多優秀的隊員可以去各縣做農會工作？

由於福建剛剛光復，教師和學員都以新事初辦，雖然缺乏經驗，卻有創新圖進之心，因此教與學都很嚴肅認真。

林淮唐笑說：「胡漢民和陳炯明腦子沒有壞掉的話，就該知道目前形勢最重要的還是北伐。」

廈門的工商業比汕頭還發達得多，工廠數量在目前國內的各大都會裡，也能夠排到前十名之內。

「哈哈你知道就好。」

林淮唐又提醒他：「除了工會的組織是重中之重以外，先鋒隊的人員補充也要提上日程。廈門有那麼多歸國華僑學生，都是思想開明又單純上進的好青年，一定要做好這群人的工作，把他們吸收進先鋒隊，培植成未來革命的儲備力量。」

林時爽則問道：「君漢在福州一直不同蓀公和許師長爭地盤，是為了和衷共濟以圖北伐嗎？」

不先培植起工農的革命勢力，夯實我們的基礎，現在去追求一個省會大都市，或者去追求一省兩省的地盤，根本無益於革命事業。」

林淮唐攤開雙手說：「阿文你高看我啦！我不和許崇智爭https://m.hetubook.com.com地盤，是因為目前國民軍的力量就只有這麼一點點。

大家帶著革命時期特有的那股子樂天式的熱情，學習效率便相當高。

第一種吸血的方式是剋扣、拖欠工資。按照規定，工人每天工資一角八分錢，可是實際只拿到八分錢，余錢被扣住往往年底才能拿到手。若遇到工廠效益不好的時候，可能年底老闆跑掉，這筆錢便完全落空。

林淮唐還是強調：「你到廈門后要講鬥爭策略，不要上來就大張旗鼓嚇壞了老闆們，這不利於鬥爭。工會第一階段的目標還是要以拉會員為主，主要還是同那些幫派會黨競爭。幹革命像走路一樣，步子要穩，砌房子要把地基打好。先鋒隊是不怕流血犧牲，但是流血犧牲要值得。」

當時國民軍一部分軍隊也把餉銀改成了直接發放軍糧，這又解決了一部分軍費問題，讓林淮唐向各地紳商待價而沽的底氣更足。最終不僅打垮了一部分囤積居奇的大商人，又在平抑閩南米價的過程里既賺了一筆錢，又博得了民間的大聲喝彩，許多不了解內情的市民也把糧食總局當成一個特別好的救濟組織。

林時爽連連點頭：「這是和*圖*書對的，我看現在先鋒隊辦的縣政人員訓練所，是把訓練和使用聯繫起來，對口做訓練，訓練完后就可以到閩西和梅州（光復以後，嘉應州已改名為梅州）各縣直接任職，這做法很好。」

扣除福州馬尾的船廠，其實作為省會的福州工業尚不如廈門發達，產業工人的數量也沒有廈門多。

「哈哈哈，好呀。我想著阿文從前還說革命不能亂殺人哩！如今倒知道急迫時是要動刀的。」

第三種方式是在自己「辦事」時讓工人送禮，如不送禮則很有可能隨便找借口開除工人。這時候當然沒有勞動合同的說法，開除工人是肆無忌憚的。

其實國民軍最大的優勢，還是作為福建產米區的閩北一帶，完全被國民軍控制，而且多數在基層上已經建立起了農會。

學員半數是先鋒隊過去有施政經驗的老人，回爐接受一些專業知識的再教育；另外半數是在汕頭、廈門和福州募來的高等學校學生。

可是即便如此，廈門工人的具體生活條件，其實也並不比其他地方好到哪裡去。

閩南一帶有句歌謠，唱的就是：「都說廈門好弄錢，一去就是兩三年。回家想看老阿嬤，身上沒有盤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