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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不求生

作者:宇文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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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北伐之歌 第八十五章 常州農會事件

第二卷 北伐之歌

第八十五章 常州農會事件

朱稚竹頭疼不已,自從北伐軍光復常州以後,農民運動就平穩地發展了起來。之前常州下了一場雨夾雪,夜中又驟作暴雨,風勢來得更加兇猛,房屋倒塌之聲不絕,從窗外望出去,很大的樹都有被風拔起來了,天將明,洪水也漲起來了,外邊男女叫救之聲也不絕,風雖止雨水兩日仍未退。
至於屠寬那個弟弟讓何海樵槍斃的事情,則是因為屠寬的三弟在常州做一家小學的校長。這所小學是由從前本地的義塾,改制而來,學校經費來自學租。
會員答:「遇到大災,今年田稻恐怕……」
但他得知農會有意推動減租以後,居然就數天不到農會辦事,還公然帶打手到田裡向佃農索要十足租,更聲稱「我叔父在上海做革命黨的大官,你們不要不識抬舉,再鬧下去只好打死幾個人」。旋即毆打佃農,把在場的七個佃農都打成重傷,還把其中一個不滿十四歲的少年人打折一腿。
會議上兩派人意見分歧太大,最後也沒有確認下來一個明確的方針,只是由何健發表了一番總結講演,朱稚竹還記得大體內容無非是要各區農會繼續做好救災工作而已,並沒有明確在抗租問題上農會到底該採取保守還是激進的策略。
這就直接導致了各縣農會各行其是,有的農會采保守立場,有的農會直接採取激進立場。
事情到底是怎麼https://m.hetubook.com.com回事?
或即時組織救災隊,或分乘小舟赴各災區援救農民,或去慰問和調查,或去引導水出去,或修築起提岸……等等。
所謂學租,即從前的宗田、義租,一般是某些大家族的集體土地,地租收入多用來做私塾的教育經費。
朱稚竹得悉這個情況以後,便親自帶農會自衛軍的人,到田上保護農民。朱少爺看到農軍的人後,還不以為意,依舊搬出他叔父朱志堯的名字狐假虎威,還指使兩個打手開槍示威。
但本鄉農民多受何海樵宣傳的影響,何海樵是常州農會裡有名的激進分子,他不僅大力宣傳抗租政策,而且還在鄉下分發了三十多條警察局的槍支,屠寬的三弟倒霉撞上這幫手裡有槍的人,當場就被激憤的村民打死,鬧成這樁革命政權縣長弟弟被農會打死的大新聞。
「地主沒有武裝,無力直接妨害農民之減租運動,同時亦沒有駐防軍為地主所利用。而各縣農會已經得到有力組織,農會自衛軍也接受了相當軍事訓練,我們並不怕地主。何況江南士紳重名望,若在此凶年而去壓迫農民,冒不美之名,清名大受影響,對地主來說是很不值得的。常州現在有六千農軍,大可以保證地主士紳不敢出頭作怪,故我以為,減租殊無問題!」
這位朱少爺,從前和-圖-書因他叔父朱志堯和先鋒隊關係密切的緣故,也曾經參加過先鋒隊政權的一些工作,任過武陽教育處的副處長,平素甚與農會表同情。
第二派的意見,以為農民減租問題,雖然依本來計劃要在三年之後,但現在環境既已變遷,在此天災之中,地主如以凶年來壓迫農民,在道義上理屈,至農民方面,受此次的打擊必是死力與地主抗爭,對於農民增加不少的力量,以增加了力量的農民而與理屈的地主對抗,形勢對農會有利。
本地農民的生活大受影響,農會則迅速活躍起來。
第一派的意見以為本來的計劃,江南農民運動減租實行問題,依照農民團體之力量及環境是在三年之後方可,現在環境變遷,農會組織仍未得十分鞏固,不便實行減租,只可以用自由減租之方法,農會可做農民的後盾,地主當不能壓迫農民過甚。
農會各縣分會會長和先鋒隊各級幹部之間,意見分歧很大。
當時朱稚竹也到常州府城,參加了府城農會會長何健(實際為副會長沈求)召集的蘇南農會會議,磋商應付此問題。
中華工黨黨魁朱志堯那個親戚,就是在武陽本地有大片水田,當時有一批農會會員上到他家裡請他去看稻,先是等候半天才開門,開了門又伺候了半天,等他刷刷牙,洗洗面,穿穿衣,食了一餐飯,喝了幾口水,吸了和*圖*書幾口煙,和他的老婆愛妾講幾句笑話,才出來見農會的會員。
朱稚竹、何海樵和屠寬都是支持第二派論調,屠寬當時還在會上直接發言說:
他的長子屠寬則在日本留學期間加入同盟會,回國以後,就以學生練習兵操為由,向兩江總督署領到金陵製造局製造的120枝5響後膛快利槍,後來又利用江蘇咨議局議員的身分,和朱稚竹一起創辦了武陽農會自衛軍。
朱稚竹還記得,他到武進縣鄭六橋一帶救災的時候,當地難民身無完衣,以中國最稱富庶的江南地區,一旦天災來襲,普通的老百姓也只能掙扎在求活的生存線上,朱稚竹才明白過來,先鋒隊主張的「合作社」、「公社」,對農民來說意味著什麼。
及水稍退,各鄉區農民紛紛來農會報告受災情形,或請問對於納租辦法,每日約達五、六百人,農會為之應接不暇。
屠家的信和人,已經幾度找到了朱稚竹的門上,但他自己,也正因為帶鄉民把中華工黨黨魁朱志堯的遠房親戚,活活打死一事,遭到各方責難。
戊戌年屠老帶領常州士人參與變法維新,是當時江南的風雲人物。後來康梁一黨維新失敗,譚嗣同血灑京城,屠老也一度被西太後下令革除功名、永不錄用,當時就是朱稚竹的父祖輩向屠家伸出援手,接濟屠寄一家的生活。
庚子新政以後,特別是和-圖-書西太后和光緒皇帝賓天以後,屠寄才重新出山,做過一些常州地方的官職。
屠家是革命黨的鼎力支持者,屠寬更是先鋒隊的骨幹成員之一,但武進縣的警察所長何海樵卻把屠寬的一個親弟弟給殺了。
但隨著時間發展,很明顯的,地主群體和佃農群體之間的矛盾是在飛速激化著。
朱稚竹不知道他的老朋友宜興縣縣長屠寬,被農會殺掉一個親弟弟以後,立場究竟會不會發生變化。
本來江南素來習慣,每遇凶年,農民便去請求地主看田中的稻,田主願減則減,不願減則對分之。
前面提到的朱稚竹、何海樵、屠寬等等常州本地的革命者,都參与到了農會組織救災的活動中:
農會殺了幾個據說有「清名」的「良紳」以後,更讓形勢分外緊張起來,朱稚竹是聽說有些地方田主們已經開始重新收買土匪、組織團丁,做起反撲。
類似的事情,還有不少,都由於常州府的總農會沒有一個明確決議分發下來,導致各縣農會各行其是、各有主張,普通農民和農會會員也均意見不同,這才造成如此混亂的局面。
話沒說完,就受朱少爺斥責:「不要多說了,回去吧,年豐好收穫為什麼不來報告?年凶你就來!」
農民們則對不願意減租的田主,也愈來愈激憤,或主暗殺,或主暴動等,手裡有槍的農會會員,都主張非要大殺一場才能解和-圖-書氣。
這讓屠家怎麼想?
「什麼!撤退!各地農軍都要往常州撤退聚集?」
這就是朱志堯的遠房親戚,被農會活活打死一事的由來本末。
但他焦急等待的常州府總農會的決議命令,終於傳達過來了。
朱稚竹和宜興縣縣長屠寬其實好多年的老朋友,他父輩又和屠寬的父親、常州士紳領袖屠寄世代相交,兩家關係可謂莫逆。
但當時主持會議的常州府農會會長何健、副會長沈求兩人,都是先鋒隊里的穩健派,持第一派的保守論調。
朱少爺這種威嚇農民的做法,不僅引發眾怒,而且極大影響到革命黨政權的公信力,讓農民不得不揣測起來,是不是革命黨的高官真的和清廷疆臣沒有區別?
朱稚竹當時由於本地農會的方針還沒有確立,便同意農會會員仍舊依舊法,請地主到田裡去看稻。
眼看差不多日下西山,他便問農會會員:「你來做甚麼?」
朱稚竹震怒之下,深知這時候如果退縮或者屈服,就會使得先鋒隊在農民群眾里的公信力受到極大影響,這才下令逮捕那位朱少爺,誰知道這位朱少爺自己暴力拒捕也就算了,最後居然被鄉民推倒,跌入田埂邊的水裡淹死了。
屠寬的三弟堅持「學租是義租,是辦學用的,義租是無減的!」堅決抗拒農會的減租政策,還到村裡虛張聲勢,以他哥哥是宜興縣縣長的名義來嚇唬農民,強行收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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