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造黨事業
第九十三章 消滅匪軍
「奴隸,奴隸永世不得翻身……」
這就是他們所謂的要讓全部蒙古人團結在一起的所謂理想嗎?
馮玉祥則低下頭,道:「好,請張先生找人來拍攝好新聞照片吧。」
雖然袁世凱對蒙古問題打定出工不出力的主意,在林淮唐出任蒙疆經略使以後,便把原先部署在熱察綏三特區的北洋軍第一師、第三師等多數部隊撤回關內,但是留在蒙古的這最後兩個營官兵,對於御邊任務還是比較認真的。
不是的。
胡景翼深吸一口氣,還是有條不紊地開始布置騎兵的衝擊作戰。他是秦隴復漢軍里老資格的豪俠刀客,最擅長的就是亂戰,眼見得天色慢慢變黑,胡景翼更感到大顯身手的機會到了。
弓富魁兩手緊緊握拳,眼裡布滿紅絲,好像將要流出血來的模樣:「血債必須血償!」
「子玉兄。」續桐溪走過來問道,「什麼意思?」
一個營自然是曹錕第三師派來的,另外一個營則是從北京備補軍里臨時抽調出來的。
薛棟吉跟著他騎馬繞過小丘,數十騎戰士從黑暗裡飛馳而出的瞬間,薛棟吉就看到了好幾名被土匪圍住的偵查兵騎士跌落下馬,然後就拿出了最後一枚滬和-圖-書造11式手榴彈,合身一躍,跳進了敵人的包圍中間。
再往前走,一大片還在冒著青煙的廢墟里,數十具燒焦了的屍體被草草堆疊在一起,似乎還能看出他們臨死前凄苦掙扎的慘狀。
「這是血債——必須血償!」
弓富魁和續桐溪一樣,都有功名在身,但同樣不失晉北人的血氣方剛。
洶洶的烈焰,濃煙騰空而起,薛棟吉的雙眼中也冒出了憤怒的火光,不等他怒吼出身,胡景翼已經滿面冷酷地下達了總攻擊的命令,草原騎兵集團一縱隊全體戰士蜂擁而出,苦追數天的沉悶在這一瞬間完全爆發,旋即噴涌而出。
北洋軍第三師那位光頭營長懂得蒙語,走上前去摸著大樹,喃喃道:
何況在吳佩孚看來,馮玉祥參加灤州起義背叛了北洋軍,已經是個叛徒,結果起義失敗以後居然又恬不知恥地回到北洋繼續做官,就更讓吳佩孚深以為不齒了。
第三師派來御邊的那個營,營長是個光頭,目光炯炯,他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堆滿地面的屍首,說道:「好像都是蒙古人,你們看頭髮,還有衣服,都是蒙古牧民。」
在小土坡反斜面提前測定好射擊和圖書距離的炮兵們,也發射了迫擊炮,曲線火力繞過山丘的阻隔,直接落在了盧匪匪軍的中心處,造成大量殺傷。
張默走到吳佩孚和馮玉祥兩人中間,說:「蒙古牧民死難者這樣多,我們要請新聞記者來拍下屠殺的照片,要廣而告之,讓全國、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庫倫問題不是兩個兄弟民族之間的矛盾,而是一群屠殺者和剩下所有老百姓之間的矛盾。」
張默感到自己不能再繼續沉默下去,他深知這場屠殺不是民族間的矛盾所致,死難者中蒙古牧民的數量還多於漢人農奴,這難道是蒙古族和漢族兩個兄弟民族之間的仇殺嗎?
光頭營長吳佩孚轉過頭來,回答說:「樹上刻的字,司令,樹上刻的蒙文意思就是奴隸永世不得翻身。」
這樣的戰鬥,不止發生在喀爾喀右翼,還發生在百靈廟,發生在四子部落旗,在察哈爾靠近外蒙的交界線上,草原天際的極遠處一輪紅日慢慢升起,噴薄而出東方既白的光亮,草原騎兵集團司令續桐溪、集團指導員張默、集團副司令弓富魁等人都站在那裡,遙遙眺望。
一個還沒長出牙齒的嬰兒,被匪軍用馬刀從頭部中央橫向hetubook.com.com劈開,血水已經流干,只剩下黑紫色乾涸的痕迹。
被燒毀的民宅既有木製房屋,也有毛氈做成的蒙古包,從死難百姓身上穿著的服色來看,既有漢人也有蒙古人,但顯然蒙古人數量更多。
和草原騎兵集團總部一起行動的,除了北方教導團的許多幹部以外,還有袁世凱政府為了搪塞民意,同樣派來這裏作戰的兩個營。
吳佩孚聽了馮玉祥的話,心裏暗自發笑,覺得很有必要對馮玉祥多加留意,免得這個腦後生有反骨的傢伙,日後又一次背叛北洋軍,跑去投靠社會黨什麼的。
更讓人不忍聞睹的則是幾具婦女的屍體,身上片衣無存,下體被用利器撕開,然後被塞進各種各樣的雜草和枝丫。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草原上一道青色的煙柱緩緩升起,那是前方其他偵查部隊打出的信號。薛棟吉已隱隱聽到了丘坡下傳出的槍聲,接著又有幾聲轟隆的爆炸聲。
十幾顆頭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被隨意地棄置在村莊的路口。繼續往前走,戰士們還能找到那些頭顱的手足、軀幹和內臟。
夜幕降臨,薛棟吉身先士卒沖入戰場之中,胡景翼則依舊保持著和_圖_書極冷靜的態度,繼續指揮後續波次的梯隊分路楔進戰場,不一會兒的時間就把紀律散亂的匪軍完全擊潰。
張默說不出半句話來,就連身經百戰的草原騎兵集團司令續桐溪,也被眼前的慘狀深深震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這就是分裂匪軍的所作所為?
他聽到那幾聲手榴彈的爆炸聲以後,立刻下令一縱隊騎兵各部保持波次,繞過丘坡對匪軍的側翼腰部發動突然衝擊。
「遠處有煙!」
吳佩孚見狀又搖了搖頭,他們這兩個北軍的營,被袁世凱留在塞外,只不過是為了讓北洋軍不至於在公眾輿論方面受到攻擊罷了。
「……馮營長,這仇恨要記在兇手的身上,應該記在內外蒙古所有策劃屠殺的王公和分裂分子身上。」
全村的人已經被悉數殺光,遠方孤零零的一棵樹上還用繩子串起來一排人頭,樹榦下面還寫著一串蒙文。
初生的太陽照耀著一隊隊騎兵戰士,而在他們的腳下,則是大量被火焰焚燒坍塌的民宅房屋,草垛、廬舍上都冒著刺鼻的苦澀還有撲面而來的血腥味。
又是兩聲爆炸,又是兩處火光衝天而起!
吳佩孚知道辛亥年馮玉祥曾經參加過灤州起義,事敗后被陸和_圖_書建章保了下來。吳佩孚和馮玉祥不同,在北洋團體內部幾乎沒有任何靠山和後台,所以更瞧不起馮玉祥這種走裙帶關係上位的人。
張默和弓富魁對視一眼,兩人都明白了這是匪軍對於經略使公署近來在四子部落旗和錫林郭勒盟一帶,策動牧民、農奴造反的報復措施。
另一個從北京備補軍里臨時調來的北洋軍營長,也跟了上來,指揮道:「兄弟們,快來把屍首收撿起來。」
騎士們飛身下馬,薛棟吉自滿布白霜的草地上拾起犧牲烈士留下的殘肢,切齒道:「馬革裹屍,馬革裹屍!」
薛棟吉眼裡一愣,這爆炸聲他太熟悉不過了,滬造11式木柄手榴彈,他自己也用過許多次。
北洋軍和親近社會黨之間的草原騎兵集團,互相都對對方非常警惕,雙方軍隊駐紮在一起時往往戒備森嚴還超過攻打匪軍的時候。
轟——
北洋軍另外那位備補軍的營長馮玉祥,狠狠罵道:「我們來晚了,但今後誓死要報這血海深仇。」
吳佩孚高高抬起頭,冷笑著說:「張先生,貴黨……貴黨的辦法,靠嘴巴、靠一支筆,是解決不了蒙疆問題的,只有靠戰場上打贏仗,才能解決。」
「笠僧……我們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