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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不求生

作者:宇文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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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解放戰爭 第一百一十一章 段芝貴兵團

第四卷 解放戰爭

第一百一十一章 段芝貴兵團

但有的新兵或是跟逃兵相熟的官兵,還沒上去,手腳就哆嗦個不停,匕首根本握不住,一塊肉還沒旋下來,匕首幾次從手中滑脫,掉在地上。有的不忍心下手,又不敢不下手,只好少割點肉。
當晚氣溫微微升溫,小雪轉為雨夾雪,北風則越吹越烈,一時間風雨晦暗,目不能視。
段芝貴一把揪起那老兵的衣領,上去啪啪就是兩個耳光,抽得老兵嘴角淌血,然後拿過匕首,一刀釘在了老兵的手掌上。
「逃兵就你們營的啊?哪個連的?都給我出列!你們連每人都給咱拿匕首從逃兵身上旋一塊肉下來,至少要有這圓洞那麼大,這就叫以儆效尤!」
弄到現在天怨人怒的地步,蔡成勛心中也滿是無奈。
最後是蔡成勛緊緊拉住段芝貴,另外幾名師旅長和參謀長們也都過來勸說,段芝貴才勉強同意將剩下的逃兵直接開槍處死,不再強迫士兵們去凌遲了。
老頭子下令讓他剿滅騎一師,甚至還要滅白朗流寇,那他段芝貴就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地去完成這個任務!
西北。
很快,司令部就召集了逃兵所在的那個營全部官兵,段芝貴向眾人訓話道:
被抓的逃兵大半都是直隸和山東人,不少也是北洋老兵,之所以逃走,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們實在受不了繼續跟著段芝貴在山裡兜圈子了。
之前在草原上的時www.hetubook•com.com候,由於兵團的輜重營被紅軍騎一師夜襲吃掉,導致段芝貴的麻將桌被紅軍劫走,他一怒之下就強迫當時負責增援輜重營不力的騎兵營營長罰過吃痰。
而在繁星湮滅的夜幕遮掩中,幾道破碎的山坡遮擋住了幾百匹戰馬的蹤影。紅軍騎士都給坐騎銜枚,整整兩個營的騎兵隊伍發出的聲音完全隱藏在了風聲之中。
段芝貴本來就不是北洋軍中以善戰而著名的宿將,他能混到和段祺瑞、馮國璋等夷的地位,執掌一大戰略兵團,靠的全是對袁世凱的溜須拍馬。
一會兒又有幾個軍官過來彙報,今天抓住了好幾名逃兵,段芝貴聞言心情是越來越差,他一怒之下就要求召集各部隊的將官,和他一起去親自處理逃兵問題。
段芝貴眉頭一皺,他在北洋中能做到如今地位,靠的不是有什麼經天緯地的才幹,也不是有什麼勇猛善戰的軍略,而是純靠著他對袁世凱的「愚忠」之心,所以段芝貴也最清楚自己的任務是什麼。
他決不能退縮和猶豫一絲半毫。
張鳳翙也是同盟會中人,但他投靠北洋軍比國民黨人還要早,大概自以為能憑藉北洋軍的力量鞏固權位,但到頭來不過是被段芝貴這樣的無能之輩招來喝去罷了,也是可悲。
「騎一師到底在哪裡!」
當輪到逃兵m.hetubook.com.com的一位同鄉時,他終於控制不住,跪在段芝貴面前連連磕頭,一邊磕頭一邊放聲大哭:「老總,咱們都是合肥人啊,他也是咱們合肥的,我要是下手,以後回安徽還怎麼見鄉親們啊?老總行行好,就饒了我吧!」
結果西北要地,竟然放了一頭豬!
「你不割他的肉,咱就割你的肉!我看看誰還敢當逃兵!」
第一師師長蔡成勛實在看不下去,拉住段芝貴的手低聲說:「香岩,大軍在外,沒必要做到這地步……我看殺雞儆猴就夠了,剩下的逃兵沒必要一個個再來這麼一遍,這于軍心不利呀……」
不僅如此,兵團的小股部隊還屢屢遭到紅軍的伏擊,一路上損兵折將數以千計,被紅軍奪去的軍械、彈藥、糧秣更是不計其數。
廣漠無垠的黃土高坡上,晴空如洗的藍天下,在一道道破碎、貧瘠的山樑溝壑間,段芝貴統率的北洋軍第三大戰略兵團張家口剿總兵團在橫越了上千里的草原后,如今又陷在了粗獷蒼涼的西北原野中,依舊漫無目的地搜尋著那始終不見蹤跡的紅軍騎一師。
胡景翼用抹布細細擦拭馬刀后,刀鋒一指:「北洋軍大部隊被山溝分割開,咱們要打就要打一個大的——按便衣隊的偵察,段芝貴將司令部設在麻將帳中,第一營跟我來,趁雪夜,我們要生擒活捉段芝和_圖_書貴!」
從草原上一路兜到陝北高原,兜的人人體無完膚,兜的軍殘兵疲,現在陝北下起初雪,又連冬衣都沒有準備,誰還能受得了呢?
在北洋軍前方的數道山溝以外,炊煙裊裊升起,北洋軍第一師師長蔡成勛忍不住心中打鼓:
「早知道如此,真是……唉!跟著芝公或是跟著馮華甫,就算吃敗仗也比跟著段香岩挨罵好啊!」
說到底,還是段芝貴自己準備不足,又不肯聽勸,才弄得大軍現在在山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
示範過後,段芝貴就要求那個連剩下所有人都排隊上前割肉,誰也別想縮脫。個別老兵要麻木一些,下手比較利索,「唰、唰」兩下就旋下一塊肉,匕首往肉上一紮,挑起來亮個相,甩到盆里。
段芝貴直接派他的馬弁上前示範,將鐵板按在逃兵肩頭,用匕首從鐵板上的圓洞中捅進去,然後,順時針一旋,隨著逃兵撕心裂肺的慘叫,將一塊肉旋離肩頭,再用刀尖把肉挑下來,讓負責監督檢查的另外幾名軍官和全營官兵過目后,丟在盆中。
夜色慢慢降臨,涼風一吹,蔡成勛就感到頭痛無比,他沒去司令部參加段芝貴的會議,而是直接回軍帳中睡覺。
北洋官兵面面相覷,要知道北洋軍已經是一個從湘淮軍時代開始沿襲幾十年的封建團體,軍隊中的老兵即便身在底層,也很可https://www.hetubook.com.com能通過各種亂七八糟的人脈關係和上層扯到關係,大家不是親戚就是故舊,最起碼也是同鄉,所以一聽段芝貴這做法,簡直人人都覺得不敢置信。
人們都說河套是「三秦鎖鑰,五路襟喉」,在過往的千秋歷史中,不知道有多少兵家在此翻滾狼煙,也不知道有多少戰馬嘶鳴於此,袁世凱就算不在西北放上一條龍、一頭虎,至少也要放上一隻狗吧?
段芝貴臉頰上的肌肉跳個不停,顯然還沒止住怒氣。他還沒發泄夠這段時間以來的鬱氣,死乞白賴非要再凌遲幾個逃兵來泄憤。
段芝貴治軍無能,但御下卻嚴酷到過分的地步。
段芝貴不禁要發出如此的悲嘆與哀嚎,他從張家口一路追到陝北,橫跨了整個漠南草原,卻始終沒能看見紅軍騎一師的尾巴。
凜冽的寒風卷著細細的黃沙從遠方吹來,在廣袤的原野上打著旋,發出一聲一聲尖利的呼嘯。斑斑駁駁的初雪緩緩飄落,風如刀劍,侵人肌骨,雪如劇毒,消磨魂靈,遠方羌笛悠悠,北洋官兵們的臉上都難掩疲憊失望之色,身上的衣著則早已骯髒破舊,腳底一雙布鞋的底子都漏了空。
蔡成勛不再說話,他心想剿總的要求下得那麼晚,張鳳翙又要和毅軍統領趙倜負責圍剿進入陝南地區的白朗流寇軍,怎麼可能這麼短時間籌措出上萬套冬衣來呢?
軍中除了對逃兵要處和_圖_書以極刑以外,其他一般官兵有時候犯些小錯,也很容易讓段芝貴借題發揮,動輒就是吊打、捆打,至於參謀軍官們一句話說得不中聽就當場被打耳光打到牙齒掉落的事情,也很常見。
段芝貴冷冷道:「咱早讓張鳳翙那廝為大軍準備冬衣了,他這個陝西都督還想不想幹了?弄到現在還沒弄好,有個狗用!」
段芝貴卻完全不理會這些情況,他命令手下的馬弁將逃兵扒光衣服綁在樹上,樹前擺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把雪亮的匕首、一隻鐵盆、一塊鐵板,鐵板上有比銅錢稍大的圓洞。
等段芝貴回到司令部以後,蔡成勛望著他的背影,才悠悠一嘆:「聽說咱們北洋軍在南方也是連吃敗仗,連芝公都沒了下落,唉,真不知道以後形勢會怎麼發展……小站兵力威天下、小站兵力威天下,怎麼今天連萬余馬匪都逮不住呢!」
「你他媽!」
「香岩,今年的雪下得太早了,將士們冬衣準備不足,是不是應該先行撤回榆林?否則繼續在這山溝溝里兜圈子,我怕紅軍還沒找到,咱們自己人要先被凍垮。」
「亂世就要用重刑!給咱上!」
逃兵到最後身上的肉幾乎被割光,白骨一塊一塊露出體外,腸子也掉出來一堆,殷紅的鮮血淌了一地。逃兵被折磨到這個地步還沒死,也沒有死的權力,一雙鮮活的眼珠還在緩緩轉動,除了眼珠,別處,都不成人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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