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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不求生

作者:宇文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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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覺醒年代 第二章 志願者

第五卷 覺醒年代

第二章 志願者

……托洛茨基,我強烈的向您提出一個請求,真理報應當向全歐洲有志於社會主義革命事業的青年人進行呼籲,讓他們到中國來!很可能,即使你們要說這隻是一種可能,但如果中國社會黨真的是一個合格的工人黨,那麼我們期待已久的一種社會圖景就將在現實中出現了……這裏需要更多的農業專家,老師,熟練技術工人和工程師,任何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都將徹底改善中國鄉村的面貌……」
但現在君主制在中國已經迎來了徹底的消亡,舊時代的潛規則不再發揮作用,哪怕是臨沂鄉下的一個普通村莊,演員們也敢於大胆的扮起林淮唐這類人物。
答案是很明顯的,就像那些線繩上懸挂的擁護土地改革大綱的標語口號所說的一樣,毫無疑問,社會黨人在山東進行的土地改革看來除了將通敵者的土地沒收並進行重新分配以外,也把許許多多廟宇寺社所佔有的土地進行了沒收。
……中國農村的生活氛圍與俄羅斯村社有很多近似的地方,但中國農村的自然環境更為惡劣,人均佔有的土地和山林資源也更為有限,如果中國社會黨能夠在這樣糟糕的環境里完成土地改革,復興鄉村,那麼俄國人也一定可以用更好的方式實現村社改革……
張皮綆拉住翻譯王二九,又說道:hetubook.com.com「告訴越飛先生,我們特別歡迎他來!大家都聽鄉國大的汪主任講過,知道越飛先生是一位特別厲害的洋醫生,村裡最近不是鬧疫病鬧得正厲害嗎?鄉里的醫生不管用,咱們都期待著越飛醫生有沒有什麼好主意呢!」
越飛很快也注意到——那處廟宇裏面連一位僧侶都沒有。他在來中國的路上,在客輪上讀了不少外國人關於中國的觀察性質文章,越飛記得許多評述里都提到過中國人對於宗教的迷信觀念,那麼為什麼臨沂的這處村莊佛寺里卻連一位僧侶也沒有?以至於村民可以佔用佛寺的建築物,來召開歡迎會呢?
農民們用極富鄉村色彩的嗩吶和笛子伴奏,演員們的表演技巧其實很不高明,越飛又聽不懂他們口音極重的大多數台詞,但僅憑戲台上那些誇張的動作,越飛便能看明白這齣戲是在諷刺北洋軍與舊國民黨之間的政治交易。
「越飛先生。」年輕的黨員代表張皮綆開朗的笑道,「您知道——誒,王哥,你來給我翻譯翻譯,用他們老毛子那個話給我翻譯一哈啊!」
在王朝時代的中國,向來是不允許民間編排關於當局最高領導人的劇目的,即便這齣劇目是在歌功頌德,也是不允許的,這就是中國王朝時代的避諱傳統hetubook.com.com
王二九又翻譯一遍以後,張皮綆就拉住了越飛的手,反反覆復說著謝謝兩個字,越飛對中國人的熱情與好客還很不適應,尷尬中卻又感到這個生機勃勃的村莊,或許真的值得自己在此深耕一段較長的時期。
但小王此時並沒有向越飛透露更多關於山東土改的信息,這個看起來就很狡黠的農民翻譯簡單應付了越飛幾句話以後,就帶著他一路苦行幾天以後,抵達了位於臨沂附近的一處村莊。
那名年輕的黨員——他名叫張皮綆,雖然年紀還小,但已經是紅軍里一位特別出名的戰士了。張皮綆臉上通紅,一副說不出的高興模樣,他身後的戲台上,則是好幾名演員扮成了林淮唐、袁世凱等山東老百姓耳熟能詳的大人物,正在上演社會黨所提倡的「文明新戲」。
「……山東的土地改革在我到達臨沂以前,似乎就已經取得了不小的成果,但其成色究竟如何?這還有待觀察。中國社會黨可能還將繼續推動土地改革的工作,目前就我的觀察而言,中國革命者主要針對通敵者和廟宇寺社的土地所有者展開進攻,但這部分土地僅占鄉村土地中比較小的一個部分,要真正解決貧苦農民的生活問題,只靠這種程度的改革似乎還很不足夠……
「我們特別歡迎越飛醫生www.hetubook.com.com的到來!」
在又一番令人筋疲力盡的歡迎餐會以後,越飛點亮了屋裡的油燈,掏出鋼筆開始記錄下自己在中國的所見所聞。他準備每隔一段時間,一個月或者兩個月的視角,就把這些見聞記錄委託老朋友托洛茨基發表到真理報上去。
還有更多文明新戲是關於國內外時事的,舞台上可以看到腦後拖著一條滑稽辮子的肅親王善耆,也可以看到穿元帥禮服、胖乎乎的袁世凱,甚至還能看到一副歐洲紳士打扮的前內閣總理宋教仁。
王二九一五一十的把張皮綆的話向越飛重新翻譯了一遍,越飛也點點頭表示:「我們來中國,就是為了爭取成為中國國民的好朋友,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我一定也竭盡所能,這是俄國勞動者與中國勞動者之間國際主義友誼的一個表現。」
越飛被張皮綆安排到了原來村長家的瓦房居住,至於村長本人則在去年就因為參与組織討赤民團,而被公審大會判處了前往江北國營農場進行勞動改造的刑罰。
村口的廟宇張燈結綵,看起來就像中國人過年節時一般,廟上還插著兩面旗幟,一面是代表農會的黑赤旗、一面是代表紅軍的星輪紅旗。然後在房屋和房屋中間,則有農民用細細的線繩懸挂各種擁護土改和擁戴社會黨的口號標語,遠遠看去,和圖書就像花花綠綠的紙屑在陽光下飛舞。
有名的財政專家梁士詒——他懷揣一隻塞滿鈔票的大皮包,頭頂一隻紙質高帽,上面寫著梁士詒三個字——也參加進了這齣戲里,這可能和最近新的中央政府要求接管交通部鐵路管轄權的政治運動有關。
戲劇最流行的主體還是土地改革,多數節目著重宣傳兩點:一是依靠貧僱農的必要性;一是團結中農的重要性。
主持歡迎會的人是一名社會黨的年輕黨員,看起來歲數約莫只有十七八歲的模樣,這麼年輕的政工幹部,也讓越飛很懷疑他能否負責好自己的工作?但後來聽小王的介紹,那個黨員雖然年輕,但卻是有過兩年多軍旅生涯的老兵,這一點不僅令村民們都對他十分敬畏,而且也讓這個少年黨員擁有同他年齡所不相符的老辣工作經驗。
村莊處在山東和江蘇兩省交界處的海濱鹽鹼地上,村民們好像都聽說將有一位洋醫生抵達此處,所以都提前聚起準備給越飛舉辦一個歡迎會。
村民們都聽不懂越飛在說些什麼,但大家從他的神情還有說話的語氣里,都可以感覺到這個洋人同過去許多年來在山東地界上橫行霸道的傳教士們是不同的。
「這是一個偉大的歷史時刻。」
「小王,你還記得你們分田具體的過程嗎?分掉的土地,都是戰爭時沒收的通敵和-圖-書者土地嗎?」
越飛依照中國人中間較親昵的方式同他的翻譯談話,如果山東的土地改革僅僅局限於將戰爭時期沒收的一部分土地按照絕對平均主義的原則,進行重新分配。那麼越飛對中國社會黨的評價,便將和第二國際的看法一樣了:這隻是一個農民黨。
寺廟前還用大木頭搭起了一處戲台,上面有幾位穿著鮮艷顏色花布衣的演員在表演戲劇,看來村民們是藉著歡迎洋醫生越飛的由頭,給自己舉辦了一場可資紀念的盛典。
很多劇目都表演一個惡霸地主企圖破壞分田地,一個富農與他同謀,一個中農害怕新土地法會侵犯自己的利益,一個農村政工人員出賣窮人、討好富人。但是,一個僱農在一個黨員或赤衛隊隊員的幫助下,最後總是取得了群眾的信任。地主及其幫凶縮成一團,受到控訴。那個貧農與中農跳起了輕盈的快步舞,秧歌隊的姑娘和小夥子唱起歡樂的歌,秧歌舞又重新扭起來。
村子上空遼闊晴朗,一朵朵棉絮般的白雲乘風向南馳去。遠處泰山的背影似乎還披著一點銀裝的殘餘,還保留著去年年底那場殘雪的痕迹,但誰敢說現在不是春天呢?春天已經到來了,農民們都將要投入到春耕的作業中來,在播種時節全面到來以前,社會黨將決心使山東省和福建省至少四百萬戶饑寒交迫的貧農獲得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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