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東亞公社
第五十八章 國賓之會
這些貨輪四分之三都是開到中國海岸線的港口,數不勝數的機械設備和化工產品每一樣對中國的一五計劃而言都非常重要,法國方面自然也就希望通過這種援助和合作換取更多社會主義國家間的話語權。
林淮唐所說的,將第三國際作為社會主義國家軍事、經濟、教育、科研等等多方面合作的協調機構,才更切合實際。
協約國實在沒有能力再發起一場戰爭,德國人則樂於見到法國在歐洲大陸的孤立狀態,所以也決不允許協約國的影響力再重新回到法蘭西。
林淮唐還希望可以和法國談談大規模公派留學的問題,畢竟日本的科研和教育水平是高於中國,卻不會高於法國,戰前的法國作為資本主義世界的一等列強,科教基礎還是非常雄厚的。
剛剛開始的二十年代,可以想見任何一個軍事集團都很難再發動一場大規模的國際戰爭,那麼時代的主題就只能是經濟和科教的發展。
林淮唐和武藤純子近來也罕有機會坐在一起用餐,當年的北伐一兵今天已經成為全世界威望數一數二的領導人,當年的記者現在也是朝日新聞的社長和日本民主青年同盟的總務書記,不喜飲酒的林淮和_圖_書唐也難得舉起酒杯向武藤純子敬酒:「日本國內的革命形勢還很複雜……武藤總務,你們的黨和政府各方面都做得很好,各種改革也都是基於實事求是的角度出發來做,這很好啊!」
就算經歷了歐戰和內戰戰火的摧殘,作為資本主義世界老牌強國,法國各方面的條件都還是非常優越。
蘇伊士運河現在在德國人的軍事佔領之下,英國即便外交上不承認法蘭西公社只承認北非的法蘭西國民政府,也沒有多少意願和能力阻攔中法之間的海上貿易。
協約國沒有對公社發起直接的武力進攻,可是間諜破壞活動層出不窮,從公社誕生以來就沒有消停過。法國需要盟友,而不是純粹的工業原料供給國,所以傅樂猷大使才向林淮唐真誠說道:
對於傅樂猷大使,林淮唐也表明了他的態度:「中國在勞務輸出、糧食輸出和工業原材料的供給方面,一定會優先滿足法國的供應。中國和法國現在經濟上空前互補,但中國不會做法國的糧倉、原料產地和傾銷市場,中國需要平等的貿易地位,任何社會主義國家之間都需要平等的貿易地位,中國絕不會接受自己僅僅作和-圖-書為初步工業化國家的地位。」
武藤純子對平成天皇多喜子的尊稱是用閣下,而非陛下,這裏面看來就蘊含著日本新政府對於天皇制度的看法。平成天皇個人可以保留一定程度的尊榮,但是天皇制度本身是一定要被消滅掉的,就算不是立刻被消滅掉,也是會在一段時間后被消滅掉。
「三千人的數量還是太少了,如果要半,那第一期就要辦五千人,擴大規模。」
中國和法國的貿易規模現在非常大,雙方都採取的是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幾乎每天都有新的船隊繞過好望角或穿過蘇伊士運河,滿載機械設備運抵中國沿海的上海、廣州、青島、大連等港口。
宴會的氛圍還是更偏向非正式的氣氛。
法國爆發1919年革命以後,現在承認公社政府外交地位的國家也不過只有德國、中國等寥寥數個國家而已,就連處在德國控制之下的諸如烏克蘭、波蘭、白俄羅斯、波羅的聯合公國這些國家,都還沒有正式承認法蘭西公社的外交地位。
傅樂猷大使點著頭說:「勞動力、糧食和工業原材料……確實,這每一樣東西都是法國最需要的資源。但除此以外,法國更https://m.hetubook•com•com需要強大的盟友,這樣才能擺脫法國在全歐洲、在全世界的孤立狀態。」
武藤純子也舉起酒杯,她想說些什麼可欲言又止,釋然道:「主席,日本民主青年同盟正希望推進中日學生交換學習的計劃,我們想第一批交換學生的數量就是三千人,包括現今的天皇閣下,也想在學習院關閉以後到中國留學,這些事情我們是希望獲得中國政府同意的。」
現階段,對協約國的殘餘勢力而言,儘快恢復瀕臨絕境的國民經濟才是首要的大事。
第二國際從1889年的誕生之初,就從來沒有試圖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全世界革命的領導機關。在1920年的當下,不僅中國的革命成功早於法國,即連日本也在革命實踐上擁有相對法國不低的話語權。
不管怎麼說,法國作為一個後起的社會主義國家,公社政府的大量領導人還都曾在國際縱隊里接受過中國社會黨的領導,權威和話語權實在不足以推行一個以法國為中心的集中化共產國際組織。
現在事情當然大不一樣,美國沒有收割到一戰的勝利果實,山姆大叔不僅沒能成為左右逢源的大軍火商,反而因為和協約國極度失敗的https://m.hetubook.com.com信貸貿易,導致華爾街遭遇歷史上空前的壞債危機。
青島峰會第一天的會議在外交官和貿易部門官員的唇槍舌劍中暫告結束以後,林淮唐、林時爽、蔡綺洪帶著參与峰會的各國領導人回到國賓館邊的工人食堂用餐,吃的當然是魯菜,只是出於廉政作風考慮,除了正式國宴場合以外,餐單里並不包含魯菜里那些特別窮奢極欲的宮廷菜式。
另一個時空的西班牙大流感,也不再被美國士兵帶往全世界,而是完全局限在了美國本土,至多是加拿大、墨西哥同樣深受其困擾。疫情給了美國致命的打擊,更糟糕的是沒有了另一個時空歐洲國家對西班牙大流感的全力抗衡,現在僅靠美國自己防疫,那就真的只能等病毒自然消退。
林淮唐並不知道在一衣帶水的日本,他已多了一位女天皇的忠實讀者,只是對武藤純子提出的建議舉雙手贊成。
林淮唐對武藤純子其實只剩下不多的一些印象,他並不知道武藤總務這些年來的心路歷程,不知道一個女記者是怎麼蛻變成今天的總務書記,可武藤純子對林淮唐這些年來經歷過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她時時刻刻都關注著中國局勢的發展,在朝日新聞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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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也一直堅持為中國革命講話。至若說北非的國民法國,海軍實力確實不差,可大量流亡者才剛剛逃至阿爾及利亞,出於各方面的考慮,他們他在外交上雖然對法國公社表現出誓死不兩立的強硬態度,但在實際操作中,也從未出動海軍艦隊攔截過從法國公社港口開出的貨輪。
「使東亞國家全都完成工業化,這是法國新政府外交政策的基本戰略之一,我們渴求中國變得強大起來,甚至於高過我們渴求收復失地。」
在美國,另一個時空的歷史上常把二十世紀二十年代這段時間叫做咆哮的二十年代,各式各樣的新型消費品湧入美國市場造就了空前的柯立芝繁榮,北美地區的經濟整個獲得了爆炸性的增長,在過去美國相對老歐洲已經不小的優勢上,又大大加了一碼,確立了美國到二戰時一國工業產能可以對抗全世界的基礎。
林淮唐卻相信,來自中國的糧食和工業原材料對法國來說重要性遠超過他們援助給中國的東西。
林淮唐非常清楚這一點,經濟建設才是新時代的主題:「中國會儘快完成經濟上的轉軌,從戰時狀態轉入和平的建設狀態,然後很快,全世界都會發現東亞如何以驚人的速度繁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