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世界大戰
第十九章 公共職能
雙輪雙鏵犁的牽引動力,必須是強壯力大的牲畜,一般是騾馬或耕牛。傳統的畜力拉犁,有單雙套之分。單套指的是一頭牲畜拉一張犁,一般是犁具上只有犁頭不帶犁鏡,也多半用來耘土開溝等淺層耕作。只要是翻地鬆土一類的深耕,就得雙套牲畜來進行牽引,一頭牲畜是拉不動的。雙鏵犁比傳統犁具多了一個犁頭,需要的動力也自然增加了一倍,如果用兩頭強壯的耕牛作動力牽引,也必須把犁頭上提,使耕的土層淺一些,否則是拉不動的,這樣也就達不到深耕的目的了。要想深耕土地,最少要三至四頭強壯的牲畜,略微增加一點深度,度四頭牲畜都是難以承受的。
里德心知肚明,勉強能夠理解,但還是說道:「中國政府實行的二十四級工資制,也是違反了巴黎公社的原則。」
在經濟高速發展時期,一切並非是暢通無阻,即便林淮唐深知經濟高速發展期的種種教訓,即便他是一位精力超群的超人,即便他還通過種種機巧的設置,擴大了人民群眾參与地方政治決策的範圍,也不能完全避免這一類的問題。
不久人們便發現,這種雙輪雙鏵犁,並不hetubook.com.com能提高耕地效率。並且,它還存在著不少缺點。
例如淮海省宿遷就有一處村集體,由於經營得力,本地的農機合作社就通過各種渠道購買了十余輛拖拉機,不僅可以高效滿足本村絕大部分的耕作需要,還能夠進一步租給外村,此消彼長之下,這一個村集體的收入水平就逐漸發展到了較周邊地區高出三四倍還要多的水平。
還有,由於中國政府在鄉村一級實行的是議行合一的國大委員會制度,由鄉國大委員會包攬了議論、行政和監督的大部分權力,這種當初急於精兵簡政實際需要而推行的階段性措施,也造成了地方幹部權力過大,甚至有時能夠叫板上級的問題。
其次,由於用的牲畜數量多,加上犁具本身的長度,占的面積比傳統犁具大得多。因此,耕完的土地撂的地邊地角也就格外大。總而言之,不輕便、不靈活、效率不高、優越性不大,這也就決定了它到後來必然被看成一塊雞肋的結果。
農業部在當時的農業發展綱要中,就提出為了適應農村合作化的現狀,要使用五年時間推廣六百萬部雙輪雙鏵犁。
里www•hetubook•com•com德回到青島以後,也和中國政府里主持農村工作的林祖涵談過這一問題,林祖涵給出的回答是:「……中國現在還不能做到完全消滅經濟主義的地步,我們也不追求絕對平均主義,現在政府對貧富分化的限制,主要還是以生產隊為基本單位,限制單一一個生產隊內部領導、幹部和隊員間的貧富分化,至於更高一級的合作社和集體,我們認為問題根結在於地區發展的失衡,這應當靠進一步的城鎮化和中央主導的財稅轉移支付來解決……」
巴黎公社很重要的一條原則就是實行供給制,徹底消滅工資等級。這一點,中國社會黨在解放戰爭初期確實實踐過,只是後來攤子越鋪越大以及財政狀況大幅度好轉以後,完全的供給制就很難再維持下去,到二十年代以後更是廢除了對大部分商品的供給配額限制,進入30年代以後,就連過去對文化產品的供給配額限制也幾乎全部取消。
中國還無法保障每一處農村都能用上機械化的拖拉機,即便是租用,也很難做到。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內,對鐵犁農具的推廣和改良,依舊是一項非常重要的工https://www•hetubook•com•com作。
可里德不可能比中國政府這些幹部、官員,更加了解中國農村的情況,他自然也不可能給出一個比林祖涵更好的答案,暫時也只能先看一看中國當前實施的政策到底會起到什麼樣的效果了。
里德是一名比較激進的共產主義者,他認為雖然中國農村地區個人之間的貧富差距已經縮小到了很小很小的範圍內,但集體、合作社和生產隊之間的貧富差距卻在逐漸擴大,並且里德也感到中國政府並沒有出台強有力的措施來限制這種貧富分化。
「參議員先生,現代生產方式的條件下,社會管理、社會服務只會越來越複雜,而不可能越來越簡單。只要政府的職能和事權還存在,我們即便廢除大部分科層制下的機關單位,原來那些機關乾的事情還是一樣要有人負責,結果不過是平添許多臨時機關,而假使政府放棄這些公共職能,那麼就必須由非政府的社會組織來分擔。我國的工會組織特彆強大,也就承擔了相對你們美國多得多的公共職能,我想這本身就已經構成了對科層制官僚主義的一種制衡。」
並且因為各地區發展程度不均衡的問題,不同村和_圖_書集體、不同合作社和生產隊之間,也開始出現了貧富進一步分化的情況。
1926年農業部開始推廣雙輪雙鏵犁,這種雙鏵犁,和傳統的弓形木架鐵犁頭的形狀和結構完全不同。它是一種鐵制的框架,中間橫著一根槓桿,兩邊各鑲一個輪子。鐵架子的後下方安裝著兩個犁鏵,正好和前面的一對輪子形成了三角支撐。犁具的前頭有牽引挂鉤,後面有操縱扶手或稱提把,再加上一個控制耕土深度的檔位,就是這種犁具的全部了。
「政府主要是通過二次分配解決個人與個人之間的貧富分化問題,通過轉移支付解決地區與地區之間發展失衡的問題。」林祖涵再次回答說,「我們手頭的政策工具還很有限,並且有限的資源要優先用在刀刃上面,不可能說遼寧修一個鋼鐵廠,然後全國每個省區都要再修一個鋼鐵廠,絕對平均主義,我們沒有這個資源去搞,即便有這個資源,也不可能真去這麼浪費。」
林祖涵笑笑說:「巴黎公社的原則?不可能每一條都在現在辦到,您看,就連今天巴黎人自己也是辦不到的。」
四頭大牲畜同拉一張犁,很難讓它們同時用力把套拉齊,大大增加了訓練難和*圖*書度。由於犁具的自身重量大,加上兩個犁頭拱在地下,所以每耕到地頭拐彎時,要把它提起來十分費力。儘管它有一個升降裝置,但是操作起來也不是那麼便捷,非身體強壯的漢子是幹不了的。
在給予求成的氣氛中,光是1927年一年農業部就安排了生產二百萬部雙輪雙鏵犁的指標,還曾經一度造成鋼材緊張,影響到其他工業項目的建設,結果是當時已經生產出來的一百七十多萬部雙輪雙鏵犁,只通過國營農場、農機合作社、供銷合作社和地方各級農機推廣站,消瘦出去了不到五十萬部,其中相當一部分還是在行政指令下,由鄉鎮政府攤牌購買的。
里德認為這種做法無益於打碎科層制,反而會加強科層制、加強官僚在國家中的地位,林祖涵則說:
里德對這個答案並不太滿意,他覺得林祖涵給出的回答本身也屬於經濟主義的範疇,是不可能從根本上解決中國當下正暗流涌動發展起來的貧富分化問題。
首先是笨重。因為它的整體全是鐵架結構,所以它的重量遠遠超過了兩張傳統犁具,也就增加了所需的動力。本來是兩頭牲畜拉動,卻變成了四頭牲畜,也大大增加了扶犁手的操作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