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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野蒼茫:北朝末戰爭筆記小說

作者:賀六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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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雲中蒼鵠 第十一章 十年練兵一朝潰散(下)

第四卷 雲中蒼鵠

第十一章 十年練兵一朝潰散(下)

這個時候,爾朱敏所率百余騎,突然出現在虜騎的側方。高平軍飛箭如雨,一度將追兵衝散打亂。高平騎士揮舞起大刀,把落馬狼狽逃命的白蘭人一一斬殺,虜人的慘號聲不絕於耳。
侯幾通知道他說的有理,雖然於心不忍,還是丟下最後苦戰的將士,同親信數十騎,都督元壽、侯旻,一起朝大烏山口拚命奔去。
侯幾通見狀為之一振,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他就要命人回馬,同爾朱敏合兵反衝虜騎。他的侄子侯旻見了,跳下馬抓住他的韁繩哀求道:「我們不過區區百人,回去無異於飛蛾撲火,請趁機快走。以其都死,不和*圖*書如留下這些人吧!」
儀同獨孤博宿營在左,受到的衝擊非常重,同侯幾通的本陣聯絡很快就被切斷。他率軍打退了虜騎的數次挑戰,漸漸兵力分散,同敵人呈交錯的狀態。高平馬兒本就不耐高原氣候,跑了一陣喘息連連,不得不停下來歇氣,而此時虜人就會衝上來纏鬥廝殺。為了同擅長馬上近戰的敵人隔開距離,高平騎兵只能頻頻撥馬跑動,尋機射殺敵騎。如此愈加拖累馬匹,漸漸也就跑不動了。
幾個虜人一回頭,發現了獨自騎在馬上的獨孤博,而他身側只有一個隨從站在馬旁。虜人頓時www.hetubook.com.com提起血淋淋的長矛,嘶喊著朝獨孤博衝過來。獨孤博本想提馬迴避,無奈那坐騎連跑數陣,早就筋疲力盡,加之不耐高地空氣,馬腿顫抖,哪裡還跑得動。獨孤博來不及下馬,抽弓連射兩箭。從奴站在地上,也急忙搭箭射出。當頭的虜人中箭撲地,更引來後面虜人加速狂奔。轉瞬間,一個虜人當先奔到,他抬起長柄,藉著慣力一矛將獨孤博搠翻下馬。旁邊的從奴魂飛魄散,回頭就跑,卻跑不出幾步,也被飛擲的矛頭貫穿胸背而死。
獨孤博見四周都是虜騎縱橫,人數遠超己方,暗感凶多吉少。清晨遇和圖書敵的時候,他特意讓從奴在馬上拴牢了三個滿滿的箭囊,一路跟隨自己。但經過混戰,背箭的馬兒早被射死丟棄,這樣他失去了大部分的箭。而身邊的幾個都督或死或傷,隨從越戰越少,回顧左右,除了一個從奴,已沒有人跟在身邊。距他不過十步開外,一群提矛的虜人正在殘殺受傷落馬的高平騎士。虜人紛紛跳下馬,雙手高高舉起沉重的鐵矛,對準卧地的周人用力亂戳。鐵矛貫穿胸腹、喉頸,直沒堅硬的地面,發出可怕的悶響。
從清晨狗吠,到被虜騎包圍沖潰,這麼大的失敗竟不過轉瞬間,令人全無準備。侯幾通心中萬分悲愴,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算不死,朝廷方面也無法交待了。富貴榮華之夢,化作一團泡影。他悲傷自語道:「十年練兵,一朝潰散,我還怎麼回去復命!」
虜人立即攻入高平軍還沒有來得及撤走的大帳,剩下的輜重、從馬都被奪走,傷病軍士也都做了俘虜。不一會,虜人將收取的軍旗、圖冊、文書等物盡數焚燒,黑煙騰起,更加令人絕望。四周傳來狗吠聲,那是虜人放出豢養的狗群,專門撕咬失去馬兒在地上逃命的騎士。
爾朱敏所部衝殺了一個來回,其大部都被紛紛趕來的虜騎包抄住,再次遭受虜人兇悍的近戰惡鬥,最後消耗殆盡。爾朱敏雖脫圍出來,和圖書但馬肚帶跑斷了,身邊從騎奔散,最終仍被虜人趕上捉住。
不久,侯幾通本陣數百騎借住一陣又一陣的箭雨,慢慢朝後移動,試圖脫離近戰。
侯幾通的本陣只走了數里,就只剩百餘人還在,身後如雲的虜騎又漸漸跟上來,無法甩脫。
獨孤博的左軍不過片刻就徹底潰散,使得虜騎得以全力圍攻侯幾通本陣。虜人既是突襲,人數又佔據絕對優勢,加之高原矮腳馬兒耐力極好,纏鬥幾回合,高平軍已然不支。高平軍本來依靠騎射,而今發揮不出,而近戰則完全不敵力大耐斗的白蘭人,又缺乏堅陣可以依託,遂成瓦解之勢。他們逐漸被割成小塊,眼見著有覆滅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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