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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的建立

作者: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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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舊山河 第二十八章 聽聞

第七卷 舊山河

第二十八章 聽聞

章白羽問著問著,卻發現不對了。
幾個羅斯傭兵很快被喊了出來。
親從官最後好說歹說,才讓馬夫相信是營地裏面來了刺客。
章白羽指了指她:「放了她,」又指了指旁邊的一個羅斯兵:「處決這個。」
林中馬夫滿臉的憤怒:「你說話怎麼不過腦殼?現在這麼冷,老二都要凍掉,那裡來的瘴?就算老子中了瘴,撅死過去了,還能把自己埋草堆里么?」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看見一個學者寫了一首詩,名字叫做《月半》,內文之中有一句:「抬望塞米露恩娜,靜夜夢回簇豪斯」。
「為何奉雙食?」
一旦擁兵北上,抵達了春申城下,兄弟之爭恐怕就難以避免了。
這份軍報是哨戰送來的備聞,瑣碎的記載雖多,但多半只是「一夜無事」罷了。
這種安排,也是對都護現在複雜的統治區域的妥協。
去過唐土的外族兵,只要和唐土諾曼人扯上過關係的,一個不留——這是都護府從很早就定下的規矩。
一連三份報告,讓章白羽感覺,唐海沿岸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章白羽為此沒有少嘀咕過蒯長史。
親從官們告訴馬夫,這件事情不要聲張,八成是他中了瘴,撅死過去了。
章白羽醒來的時候,身旁已空無一人。
作為備官,自然更加願意在都護身邊為備官,不願意聽從長史府的安排,前往那些難以顯露功績的地方任職。
一個諾曼女人立刻說:「在春申城內!他快完了!」
在官職的任免問題上,備官將會更多地服從長史府的安排。
與之相對應的是,長史府內的俗語就比較少了,不過長史府內時常出現新詞。
未來,當長史府主政唐國的時候,還會出現怎樣的怪相呢?
出雲女侍行禮,收走了一份飯食,款款而去。
這位郎官每天的任務,就是將一些新詞拼接起來,念給普通的唐人聽,聽不懂就修改,一直到聽懂為止。
這之後,章白羽的問話明顯順利了許多。
章白羽知道自己的兄弟是很聰明的人,應該能看出來春申之北的姜氏得國不正,立國亦不穩固,再加上那些大族彼此勾連為禍各地,姜氏在都護府的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對手。
就比如「塞米」這個詞,在南部諾曼語裏面,就是「一半」、「半個」的意思。
他站了起來,也不知道應該表示感謝還是立刻就走。
出雲女侍永遠是這般冷若冰霜,不言不語。
臨近中午。
若能以單一的准衡統御全國,施政自然是簡易和公平的,也不容易滋生重重問題,可是目前做不到。
馬夫憤憤不平:「這刺客當真可惡!叫都護捉住,一定要將刺客折磨的死和_圖_書去活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格城西北濱海,有羅斯兵船靠岸,自稱受雇於春申公爵,渡海南下時被吹離海岸——俘虜已隨信送至。」
這讓林中人許多俗語、口音逐漸滲入了公文之中。
可是庶務卻因為都護府和長史府的並存,總會有些問題。
人員的補充也有所不同。
「哈,莫非大哥要先進春申么!」章白羽臉上帶著笑意:「你可要快些了!都護府的好男兒,可也是枕戈待旦準備北上的!」
幾個親從官連忙點頭:「對!都護就是這麼乾的。」
親從官從馬廄處離開的時候,順便將濱海哨站的部分俘虜帶回了大帳。
受此波及,在南郡西部,許多的諾曼語招牌也被城守取了下來。
就在幸運兒恍惚萬分的時候,唐兵已經將羅斯傭兵推到了外面,乾淨利落地砍了他的腦袋。
諾曼人立刻尖叫起來。
想來也是,營地裏面來了刺客,本就不光彩,不讓人聲張也正常。
有一個女人說,她的丈夫奉命南下,準備進攻科爾卡。她在春申城內被公爵覬覦財產,便悄悄地雇了一艘船,準備逃到尼塔去投奔家人,沒想到卻在家門口被捉了;
看了一會軍報,又有軍中的出雲女侍送來了餐飯。
親從官走後,看守他們的唐軍士兵關上了柵門。
「放了這個人。」章白羽指著那個老頭:「處決這個。」章白羽指了指另一邊的羅斯傭兵。
頭疼歸頭疼,權衡取捨是少不了的。即便知道會出問題,也要繼續支持長史府去摸索,都護之事並不輕鬆。
他們搞不清楚,為什麼從唐人的地盤逃走,歷經千辛萬苦,卻他媽的又被唐人捉了,真是倒霉透頂。
塞米是「半個」的意思:「露恩娜」是萊赫語月亮的意思:「簇豪斯」則是諾曼語家鄉的意思。
馬夫疑惑地看著親從官。
洛娜的香氣似乎縈繞未散,即便當章白羽渾身甲胄穿戴整齊之後依然如此。
被釋放的諾曼人沒有料到,只因為他最先點頭,就得到了釋放。
都護府內,備官之中已經不止分配文備、武備,還專門留出了一部分親從官。
「章將軍,章白逸。」都護不耐煩地用諾曼語發出哥哥的名字,又說了幾個諾曼詞:「將軍,元帥,大領主,護國公。」
最終,章白羽沒有喊出口,看著出雲女侍離開了。
至於那些羅斯兵,章白羽可是一個都不準備留下來:既然是從春申南下的,那麼他們就是去過唐土的賊寇。
還有一個諾曼老頭則說,他是個放高利貸人,幫公爵放貸。公爵現在連他們的錢也要沒收,他只能想辦法逃走。
城守們一旦聽說都護不喜歡和*圖*書音譯詞,就連諾曼詞也不讓出現,結果,許多諾曼人口佔據多數的地方,因為市面上面禁止使用諾曼語,卻造成了許多不便。
很快俘虜的人數只剩下了一半,這些人流著淚,哆嗦個不停,黃色的尿液沿著褲腿流到了腳上。
蒯長史完全失去了往日那種紅著脖子和章白羽爭論的脾氣,不論章白羽說什麼,蒯梓都會照辦。
這些俘虜至今有些恍惚。
親從官目前多半是林中人。
很快,章白羽一邊讓長史府注意揪這種音譯唐詞,一邊直接下都護令,要求吸收過來的新詞彙,必須使用唐詞表意,嚴禁直接音譯拿來。
關押俘虜的窩棚外面,一個正在釘馬掌的鐵匠聽見諾曼人嚷嚷,一分神,鎚子打在了大拇指上,疼得只抽冷氣,大罵諾曼人晦氣。其餘的唐軍士兵談笑如常,各自忙著事情,沒有人理睬那些從春申來異族人下場如何。
「吃不了,撤下一份。」
備官,則單純地只從能力來選拔則。
由於沒有接觸過都護府,這些諾曼人、羅斯人,還有一些上國之民的端莊和驕傲。
「懷遠北濱,有諾曼民船擱淺,俘虜數十人,自稱從春申來。」
雙份的薄粥、兩枚煮蛋、兩份肉餅還有足供兩人零食的鹽浸鷹嘴豆。
這個時候,章白羽看著出雲女侍的背影,有點想把她叫回來,可以問問家裡還有什麼人?永業田是否分到了?要不要紗綿,裁幾件夏冬的衣裳啊?
蒯長史就會拿出當時章白羽下達的都護令,說這些都是都護要求的,官員們都是照做而已。
這一次,記錄卻有所不同。
剩餘的俘虜愣了片刻,似乎還在猶豫是不是要說。
烏蘇拉的海軍戰艦、海寇船都被拖在了西部。
章白羽看這首詩毫無閱讀障礙,但對這裏面表現出來的味道卻極為厭惡。
這雙份的餐飯讓章白羽眼皮猛跳——這根本就是在說,昨夜之事她們都知道么。
雖然大段的公文沒有明顯變化,這種細枝末節的地方,卻總能看見差別來。
「韓夫人吩咐的,都護出兵在外不易,若體虛恐怕延誤兵事,讓我們見到了,就要多勸加餐飯。」
到了現在,因為對於諾曼貴族制度了解愈加深入,許多唐人甚至習慣了「塞米」這個稱呼,尤其在和烏蘇拉人、萊赫人進行貿易的時候,經常會看見唐語的招牌「兩匹厚絹,六色,塞米托爾」。
這種新詞,最開始甚至讓章白羽沒有留意,因為它們都是從諾曼話、布爾薩話裏面直接取來的。
出雲女侍將餐飯放在章白羽案前,也按照往日慣例詢問:「都護還有吩咐么?」
章白羽看著上方的帳幔,思索了片刻,便起身hetubook.com•com穿戴起了甲胄。
否則為什麼有這麼多諾曼人開始南下逃亡?
往日的「海防事」大概都在記述有多少條商船、漁船、小艇越過海境。
一名親從官前來報告,說一個林中馬夫被打暈了埋在草堆里。
章白羽看著諾曼人,等著聽到哥哥最近的消息。
比如章白羽就看到親從官幫他批複的都護令——章白羽說的是「知道了」,親從官就寫「曉得了」,章白羽說的「不知道」,親從官就寫成「知不道」或者「不曉得」。
莫非大哥已經南下,開始圍困春申城了?
長史府為此專門設一郎,名為的「西辭郎」,他的任務就是將新詞彙,使用表意的唐詞轉譯過來。
「已經捉住了么?」馬夫很驚喜。
一個諾曼老頭點了點頭。
都護身邊的備官,如今有了更加正式的稱呼,親從官。
兩個諾曼人許諾看管他們的唐兵,只要悄悄地放他們走,他們怎麼都能給唐軍士兵一個自由人的身份,不比現在做奴兵強;
因為長史府新置,尚無獨立於都護之外的威信。
都護大帳。
「你們肯定在撒謊,」章白羽說道:「你們說春申沒有被圍,還說那個公爵在四面出擊。那公爵應該好得很啊,怎麼會奪你們的錢財?唐國的大將軍呢?是不是唐國的大將軍把你們公爵打敗了,你們還在替公爵遮羞?」
「當然!一輩子也放不過!」
親從官揮了揮手:「非敵非俘非民,虞官不管的。你們看著辦。」
格城內的守軍或許還會給唐軍製造一些麻煩,海邊最近卻是安穩得很。
章白羽一方面希望長史府儘快地接手庶務,卻又總是忍不住要去插手長史府的政務。他自己也明白,要是總插手,長史府的威嚴就永遠也建立不起來,可就是沒辦法看著一些惡俗流行。
海防事,多半來自幾個駐紮在濱海地區的哨戰。
「死得像狗一樣。」
可要是大哥認準了這姜氏怎麼辦?
「什麼大將軍?」一個諾曼人茫然地問道。
備官將更多地「實其官而弱其爵」,親從官則「榮其爵而虛其官」。
唐兵詢問親從官:「剩下這些人怎麼辦?」
這些諾曼人咬定春申城沒有被圍困,還說諾曼軍人在北邊和南邊都取得了勝利。
幾個諾曼女人,估計在春申地區位居上流。她們嘀嘀咕咕地說著諾曼話:「奴隸兵」、「安息人的爛胚幫手」、「奴隸」。渾然不顧周圍的唐兵安靜地看著她們——在這些諾曼女眷看來,這些唐兵肯定是聽不懂諾曼話的。
執戟郎在帳外問過是否可以進來,章白羽輕咳了一聲,讓軍士送來今日的軍報。
到了軍前後,章白羽終於明白了這種hetubook.com.com不快來自何處了。
「你們都是從春申來的?」一個唐兵用流利的諾曼話詢問這些人。
章白羽想來就頭疼。
他有些時候甚至猜測,長史肯定一開始就知道哪些地方要出問題,可就是不說,專門等著他這個都護出醜。
這一下,這些從春申逃走的諾曼人鴉雀無聲。
使用這些新詞的唐人,就有許多文化水準比較高的學士。他們了解了一點西部的新詞彙,就把這種知識當成了類似玄文的東西,說出來別人聽不懂,他們就欣欣然彷彿飽學天下。
親從官指天發誓絕沒撒謊。
章白羽本還指望著她們什麼都不知道,結果章白羽卻看見,今日女侍送來的餐飯,準備了兩份。
有個羅斯傭兵伸出一隻手,如同招呼小狗一樣招呼臨近的唐兵:「悄悄告訴你,我在春申有很多錢,你想不到的多!你幫我去科爾卡北邊,我就能讓你發財」;
一時之間,章白羽竟然有些振奮的感覺。
預感要見到兄弟的喜悅、兄弟衝突的憂慮,兩種思緒在章白羽的腦海之中來回糾纏著。
唐海上的流寇、傭兵也不敢靠近懷遠的北部海岸,即便敢來靠近,唐軍士兵半日之內就會席捲而來,將他們推下海去。
包括塞米在內,許多音譯詞,被直接納入唐詞之中。
如今長史府處理的不過是幾郡之地,尚且亂相頻出。
他發現這幾個親從官說起「刺客」時,神色淡定、言辭冷靜,絕不是在撒謊,便不由得信了。
親從官問起是誰打得他,這個馬夫也說不清楚,只說看見黑影疏忽閃來,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死了。」諾曼人說:「被情婦殺了。」
尤其是許多唐軍老兵,每次被長史府的官員弄得不快,就會伸出一隻手來:「都護握過這隻手!都護拍過我的肩膀!你是個什麼東西!誰握過你的手?誰拍你的肩膀?」
「你們公爵在哪裡?」章白羽又問道。
眾人亂七八糟的說了一通話,終於安撫住了這個馬夫。
當著其餘諾曼人的面,唐軍士兵逐一將這些羅斯傭兵斬首。
章白羽身邊的親從官,則被單列出來,逐漸地作為一種榮銜存在。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章白羽還是希望能夠只摧毀姜氏,但保全兄長的。
這是蒯梓建議之後,被章白羽採納的。
幾個月後,當章白羽發現情況變化出乎意料,事情變得面目全非后,就會去詢問蒯梓怎麼回事。
「你們是春申來的么?」章白羽用諾曼話詢問他們。
章白羽最開始還能接受這種做法。
馬夫說他看管的二十多匹馬裏面,有兩匹最為豐俊的安息馬,被人偷走了。
唐人先祖創造詞彙,就是給人看的。語言務在交流方便https://m.hetubook.com.com而已,故意設置這些障礙是什麼意思呢?
如今在唐地,都護令才是鐵律,一旦發出,所有的唐地軍民都會服從。可長史府的府令,就有點像是新媳婦一樣,不太受人待見。
「古河北濱,有諾曼民船靠岸,俘獲十數人,自言避兵禍,南投尼塔之賊。」
撩人之香讓章白羽頗有些心神不寧,反覆地洗了洗手,最後才坐在了軍帳前。
章白羽居高臨下地看著這群被挑選出來的俘虜。
笑意浮現后不久,憂慮卻又慢慢地浮上了章白羽的眉梢。
「哦!」這個諾曼人明白了過來:「您說得是那個異教徒將領!」
親從官,多從林中大族、未來的章氏親族和妻族、唐男子弟之中選出;
一個長著孩子臉的羅斯兵說,他不是從春申來的,而是從弗拉基米爾大公國來的。他被綁架去傭兵團湊數,結果遇到了暴風,被吹到了古河海岸上;
幾個羅斯傭兵卻胡亂地罵了一通髒話,不知道這個異教徒將軍犯了什麼毛病,專殺羅斯傭兵。
馬夫是過來人,能夠看出別人是不是在撒謊。
指揮唐軍作戰,或勝或負,章白羽不會找任何理由推諉責任,輸了便是輸了,勝了便是勝了。
「捉住了!」親從官拍著胸脯保證:「都護親自捉住的。」
細分下去,唐軍之中,一支郎隊的成敗只問郎官,一支營隊的成敗只問都尉,總能找到負責的人。
設置親從官,實際上是把章白羽身邊的備官從大多數備官之中隔絕出去。
馬夫很欣慰:「都護當真是唐軍中的豪傑!可不能輕易地放過了這個刺客!」
沉默不語地吃完了飯食,章白羽翻看了往日最不重要的「海防事」的手札。
春申諾曼人渡海南遁、春申的雇傭兵沿著海岸南逃,怎麼看都該是大哥的手筆。
唐軍士兵的鎧甲、旗杖、矯健的駿馬、號角、鼓點,如同一陣颶風吹垮了草屋一樣,吹垮了這些人的意志。
馬夫也自以為掌握了軍中機密,指九天立下重誓,絕不會胡言亂語。
章白羽大概想妥當了一些事情后,便喚來了親從官安排事情。
蒯長史如今也逐漸地表露出來了讓章白羽琢磨不透的氣質。
現在唐地變得越來越遼闊,章白羽根本沒有可能獨攬全局,所以長史府非但不能裁撤,還要繼續擴大。
唯有軟枕凹下一塊顯示著昨夜曾有人與他相擁而眠。
不久之後,當親從官開始從俘虜裏面揪人的時候,幾個唐兵通過他們剛才聽來的話,指出了幾個知道事情較多的人。
好幾個傭兵、諾曼女人、老頭被帶走了。
被拖到都護大帳中的路上,這些諾曼人、羅斯人的傲氣已經被嚴肅的軍威消磨得乾乾淨淨。
俘虜們立刻發起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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