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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貿易上非常不方便。每一次和唐人簽署文件的時候，在日期約定上都需要明確兩個紀年「西遷兩百多少年、公曆一干多少年」商人們需要熟記兩者之間的換算，否則在進行貿易的時候就容易吃虧，或者不自覺地違反唐人的法令。

「走得慢些，還是可以走，在地里也能幹些輕活。」

北伐之後，各郡需要將良家子源源不斷地的徵發到古河，登船北上補充北伐中的損失。

「他們的紀年法，幾隔幾年就會變化一次。」

官員告訴章白羽，當地的諾曼人對都護府還不太認同，歸義人不多，所以管理不易，此外也因為諾曼人也不太喜歡農事。

「呃……」官員有些尷尬：「他吃了官司，如今被禁在城守府內，因為他是萊赫執政引薦來的，判起來有點麻煩。」

「布爾薩人明顯把都護府當成家，卻懷疑唐幣，諾曼人都不願意歸義，卻心安理得地用唐幣。真該把蒯長史喊到這裏來看看，我唐家官員竟然比不過小販。」

這一天，正好是周圍幾處村落的社日。

章白羽對隨同巡遊的阿普保忠說。

唐軍動蕩了該地的秩序后，各種新的宗教如同野火一樣蔓延開來。

章白羽記在了心裏，便和社下的眾人告辭，啟程離開了。

城外有兩個營的士兵會追隨著陛下巡遊各郡，剩餘的唐兵則會返回臨湖城駐紮和營訓，在場的官員也收拾了祭場準備離去。

斬殺安息傭兵首領一人，懲戒安息城邦北侵之罪。

遷徙到這裏的唐人，倒是絲毫不在乎：「社日相聚，男女不避，長幼不分，貴賤不問，百俗皆納，皆為唐俗！」

斬殺紅披風衛隊長一人，懲戒烏蘇拉犯邊之罪；

不久后，在城守府的後院，章白羽看見了那個被禁足此地的工匠。

章白羽有些頭疼，這些怪人總是會招惹麻煩。

在對壘之前，南部各郡也說不準對手是什麼模樣。

每次銅片唐兵戳中銅片烏蘇拉兵，圍觀的唐人就會發出歡笑。

費倫茨和盧卡商人不約而同地伸出手指，指著對方，意思是「他先找我說話的」

水井、橋樑、石道、水渠、作坊周圍全部寂靜無聲，落著一層灰。

眾人一陣歡笑。

從諾曼教義之中誕生出來的教義，更是讓人難以理解。

在唐軍士兵之中，對女奴的評價竟然很高。這主要是因為奴隸一旦擁有了土地，就不願意離開，她們獲得了土地之後，便會安心地耕作，她們至今害怕城鎮和海濱，擔心被過去的奴隸主捉走。

恐舊，直到都護府能從故地募集到可用之兵為止，各郡頭上的枷鎖都不會解除。

許多老兵雖然不好意思，但支支吾吾透露的就是這個意思。

章白羽也笑嘻嘻地跟著人群晃蕩了一下，還接過了一枝火把，遠遠地投擲到了火堆之中。

在都護府內，出現了奇怪的時間記錄法，也就是逢二進一的計時法。比如過去的九個小時，就被稱為「四個時辰一個小時」，過去的十一個小時就被稱為「五個時辰一個小時」這樣。

「怎麼了？」

督糧督兵自然是應有之務，只是這次不同以往。

埃辛城。

章白羽揮揮手：「去吧，去吧。」

在一棵諾曼柘樹邊，唐人、歸義人男女聚集在這裏。柘樹的每一條枝丫上，都纏繞著紅色、白色或者藍色的布條，這些布條都是殷實人家買來的染色布。

唐人城守使用這些httｐs://ｍ•heｔubｏok.ｃoｍ.coｍ耕地安置那些傷殘退役的唐兵，讓他們度力耕作，還安置了許多羅斯來的釋奴到這裏。

章白羽和老兵們聊了很久，多問飲食起居，發現對方多半衣食無尤，但就是沒有女人願意跟他們過。

許多新來的林中人甚至以為，小時本來就是唐人的計時方法，對於「半小時、小時、時辰」這種遞進計時方法毫無抵觸地接納了。

銅門之中，能看見許多帶著棘齒的鐵環在旋轉，兩個銅片製作的騎兵正端著長矛對沖。

幾個諾曼人卻很惱火：「怎麼每次都是烏蘇拉騎兵被捅到。」

唐錢成了這裏唯一的貨幣，這一點倒是出乎章白羽的意料之外。

這些人對土地很珍視，只是因為戰亂剛剛結束不久，現在又要籌備北伐，耕地的恢復明顯就慢了許多。

章白羽也看得入神了，心想把這個東西弄回臨湖城去，雲生看見了肯定喜歡。「這是誰做的？」

能夠成為唐兵，未來回歸鄉里便可擔任里正和鄉老，即便不識字，也能擔任游剿和捕盜，都能拿到一份俸祿。

所幸唐人的西遷紀年法多在內部使用，最初外人也不認，現在換成建元紀年，各國商人也正好從零開始熟悉。

「這真是奇怪。」

章白羽詢問唐人小吏，那些女人是自願來的還是強迫來的。

時辰，也是唐人開始推行的新的時刻令，它將一天十二等分，與過去諾曼人的小時混用。

南部海域的小島更是無人過問。

唐兵瞪了兩人一眼，按著劍朝著別處走去了。

章白羽不止一次地進入過埃辛的城門，但這一次，有什麼新東西吸引了章白羽的注意。

他們抬頭一看，只看見一個體格高大的歸義人士兵瞪著他們。

這些使者頗有不滿，覺得唐人非常傲慢。

「真的，」費倫茨人滿臉憂愁：「一位唐人的君主，如果大病一場又痊癒，就可能改一個新的紀年；如果獲得了一塊新的土地，就可能改一個新的紀年，如果國內乾旱，或者出現了豐收，或者出現了魔法景觀，比如雙頭鳥吶、水裡面飛出一條大蛇啊、天上掉下一塊隕石啊、穀物出現了反常結穗啊，他們都會換紀年。有些時候，唐人的君王閑著沒事，也會換一個紀年玩玩。」

「你胡說吧。」

章白羽環顧各地，只有林中人聚居的寨落附近，土地被有效地復耕了，其他大片的村莊甚至城鎮都是一片蕭瑟。

那個萊赫工匠在看到自己后，自信從容的表情消失了，一絲難以言表的困惑之情，爬上了對方的臉頰。

埃辛城的官員說：「是城內的一個萊赫人。那是個妙人，每隔幾天就會打制些古怪的東西，雖然沒有什麼用處，倒是有趣得很。」

有時候章白羽的騎兵抵達了一個城鎮，發現城鎮裏面的居民甚至不能將房舍住滿。

「聽見說要打姜氏了？那鐵料、木料還是給都護省下來，等姜氏打完了，我們再要這些東西。」

埃辛城遠遠地出現在天際的時候，平原上已經村落密集、雞犬相聞，路途中時常有來往繁忙的商隊，多半都是西土各國雇傭的馬隊，他們穿行在都護府內索求唐貨，這些唐貨會聚集到埃辛城，隨後一併裝船出海。

小吏滿嘴說是自願來的，可是再問下去，卻也說不分明了。

等到故土平定后，唐軍的水師就會南下，那些荒蠻www.hetubook.com.com小島上的部族，纖芥之疾罷了。

有一個安息人自稱先知，正在四處招攬信徒。安息南部城邦的諾曼主教立刻裁判他為偽先知，並且把他的消息發給了教皇國，安息的聖火殿堂，也稱之為「滅火者」，覺得那傢伙是個火教異端。

那些賊寇的軍隊，如今早已煙消雲散，而都護府愈戰愈強，屹立不倒。

章白羽很敏銳，他察覺到了什麼古怪。

可是在都護府完全沒有推行唐幣的地方，因為唐人小販使用唐幣，結果卻讓唐幣遍地流行。

都護府的唐人已經習慣了一個概念，那就是「天下不光只有咱們唐人」，外族人抵達都護府後，已經不會在驚擾到本地的唐人了。

幾個唐人簇擁著章白羽，讓他去咬果子。

老兵說：「幾畝地還是能伺弄，不給都護添麻煩。」

「哦？」章白羽兩眼放光，出巡的第一郡，就遇到了這樣的工匠：「他如今在何處？」

章白羽開始巡遊各郡。

幾個唐人村漢跑來行了禮，又隨即對章白羽告退「官家莫怪，社下笛樂不能停！」

過去領主們都是通過強令將領民們約束在土地上。

這些城鎮中，還有不少剛剛遷徙來的唐人。唐人多半都是小販，他們建立了細細的貿易路線，從西部的唐人城鎮之中販賣一些零碎的雜貨到此地，諾曼人則提供給他們糧食、土地還有酒水進行兌換。

他們下船之後，就要求都護府，如果想要接納他們，就要「允許我們不歸義，但你們不能吃豬」

周圍喊叫的人覺得有些難堪，只得吶吶地假裝沒看見。

各郡已經知曉了兵員規模的要求：宣武、古河、新林一營，懷遠兩營，南郡四營。

離開了諾曼人的聚居區后，繁榮再度出現。

萊赫人的審判代表和諾曼人坊正正在交涉，唐人官員捏著下巴聽兩人討論。

章白羽看見，社下的大桌上不光有唐人的牛酒，還有諾曼人的果桶——裝滿水的木桶中，飄著許多水果，人們不能用手，只能用嘴伸到水裡面去把果子咬起來，吃多吃少全看本事。

斬殺羅斯波雅爾一人，懲戒濱海犯邊之罪；

在懷遠郡，都護府大力推行唐幣，卻有相當多的布爾薩人只認唐布、茶磚，不認唐銅幣。

諸多邦國中，萊赫共和國和它貿易聯盟中的城邦，已經公開承認了都護府為唐國正統。

章白羽自然無法揣摩出來這麼多布爾薩心思，不過，他也明白，如今北伐為重，唐錢的推行也是急不得的事情，還是不要橫生枝節了。

安息城邦過去是激烈地反抗唐軍的，現在他們卻希望唐軍不要撤走。海外島嶼的部族已經不再受到控制，時常寇略海疆，安息商人出城就很危險。

章白羽仔細辨別了一下，發現一個騎兵是唐人鎧甲，另一個是烏蘇拉鎧甲。

親從官喟然嘆息。

都護府要求各郡妥善安置傷兵，到了城鎮中，都護令就變了樣子。

諸多使者已經得到了唐人的新紀年：建元元年。

章白羽很奇怪，摸了摸臉，扭頭詢問旁邊的親從官：「那工匠看我的眼神古怪。我臉上有髒東西？」

來到這裏耕種的，多半是林中人和隨同遷徙的布爾薩人。

傷兵們聽說陛下巡視而來，非常高興。

老兵們拱衛在他的身邊，一邊走一邊喊著「主公來啦！」「主公來啦！」「主公來看我們啦！」

沿途經常有背著包裹的和_圖_書少年滿臉羡慕地看著都護騎帳，在路邊嘖嘖稱奇地跟著跑。

從一開始，都護府就廢除了諾曼海附近通用的先知紀年法，採用西遷紀年法。

參加唐軍之後，家中土地本來就很少的賦稅便可以忽略不計了。

另外，唐人不會告訴別人的事情是，在遙遠的南部大陸，唐人已經埋下了種子。佔據安息南部海域的島嶼，已經成為了未來的必然之舉。

本地有個唐人的小吏，專門負責安置退役的唐兵在此耕種。

人人配雙馬乃至三馬，旗杖、帳篷、飯食灶具全部隨身攜帶。

章白羽行進的時候，唐軍便如同草原上的部族遷徙一般，灰塵四濺、牲畜喊叫、鼓角爭鳴，章白羽下令停止的時候，一個時辰之內，就會有一處城市般的營帳落成。

旁邊的唐人告訴他們：「再等等，再等五十輪，唐兵就會被捅到。我見過。」

人們都聽著笛子的指揮，搖頭晃腦地擠來擠去。

「是的。」費倫茨人說：「這是唐人君主的傳統。章家族的國王倒真的沒有把自己當成先知。」

臨湖城附近，桑麻穀物掩映，居民安晏。

「走，」章白羽雖然頭疼，但也來了興緻：「去看看。」

陣陣鼓點聲中，章白羽在將軍們的簇擁下走上了大車，朝著西方走去。

此外，募集一營，並不只是湊足一營的健兒就足夠了，還要募集許多用以補充的士兵。

「公曆一干四百九十年，就是建元元年，」有個盧卡商人詢問身邊的費倫茨商人：「該死，我剛剛熟悉了他們的西遷紀年法。」

城門上多出來了一堆銅製的高塔。

北方大族、盤踞的諾曼殘敵、流寇，也沒有和都護府交過手。

他說城守府曾經將一批布爾薩、諾曼女人帶到這裏和傷兵完婚，結果不久后，就出現了女人逃亡的情況。

那些島嶼之中，土人、安息人、逃亡的布爾薩人、諾曼異端傳教士四處遊盪，希望將諸多海盜凝聚在一起。

章白羽欣然應允。

長史府肯定都知道，卻不會告訴他。

章白羽自然也不會繼續追問了。

萊赫人的使者位列最前，卡薩議員還有都護府賜予的榮勛。

周圍人頭攢動的唐人、歸義人則隨著笛聲載歌載舞。

過去都是章白羽的親從官前往各地督促，這次則是章白羽親率士兵督促。

「他造了一架木頭筐子，上面粘著羽毛，說如果背著它從塔樓上跳下來，就會乘風飛起來。城內有個莽漢真的去應募了，那莽漢跟工匠簽了一個生死狀，跑到塔樓上大喊『我要飛了』，然後摔死了。現在莽漢的家人告那工匠，城守找了卡薩區的萊赫人、諾曼人的坊正，會同唐判官在商量怎麼辦。」

對於安息南部城邦的邀請，唐軍倒是無所謂。

穿過諾曼人聚居的貧瘠之地時，章白羽很驚訝為什麼這麼多肥沃的耕地都沒有恢復。

章白羽有些愕然。

「還有這種事？」盧卡商人幾乎以為費倫茨人出於傳統在坑騙他：「你是說改用紀年，並不是章家族的國王太傲慢？」

看起來人數並不多，少的只有五六百人，多的也只有兩千人。

如今都護府並沒有類似的法律，許多諾曼人被繁榮的海峽城鎮所吸引，紛紛逃離家鄉前往城鎮。

在咚咚的鼓聲中，曾經寇掠過都護府的敵軍俘虜們，逐一人頭落地。

章白羽將士兵們安置在遠處，只帶著隨行的三十多人來參加社聚。

章白羽有ｍ.hetｕbｏoｋ•coｍ.ｃoｍ些傷神，轉而問他：「這是誰給你打造的，有些用處。」

唐軍軍官手持長刀，在唐旗下殺賊祭旗。

在城鎮工坊聚集之地，對小時的使用就更加頻繁。

「吃官司？一個工匠能吃什麼官司？」

曾有一船安息人乘船抵達都護府，這些安息人信仰的是一個諾曼教義的分支。

兩個騎兵每次在中間相逢的時候，唐人騎兵的長矛都會把烏蘇拉騎兵的頭盔捅下來，烏蘇拉騎兵會誇張地向後跌落。兩個騎兵抵達對方的出發點后，會折返再次對沖。

遠遠地走來時，章白羽就聽見了歡快的笛聲。

每殺一人，唐軍皆三呼殺賊，有些俘虜被排山倒海的呼喊聲嚇暈了過去。

幾個傷殘的老兵坐在樹下，只是看著人群笑，卻沒辦法參加。

「我最近研究唐人的習慣，發現了一個很讓我震驚的事情。」

除開諾曼人的果桶風俗外，安息人的割狼尾、布爾薩人的打索妖也都成了「社下唐俗」

僥倖不死的俘虜渾身戰慄，被押解觀看了行刑全程。

「埃城的一個萊赫人，」老兵說：「他跑到我們這裏住了幾天，塗塗抹抹，畫些花花鳥鳥，竟然和真的一樣。他看見我們哥幾個行動不便，就招來本地的鐵匠木匠，幫忙造了幾條假腿。他說秋上還要來。」

巡遊的目的有兩個：首先是督糧督兵，其次是詔令各地準備改元。

諸多諾曼邦國、羅斯大公國，若想要參与唐地貿易，必須先承認臨湖城為唐國京城、都護府為唐國正統，否則便在布爾薩半島寸步難行。

佔據安息南部城邦，會引起列加斯的不決，佔據那些島嶼，卻不會招致衝突。

按照古制章白羽在城內祭天。

斬殺諾曼貴族一人，懲戒諾曼軍人南侵之罪；

那工匠的眼神極為明亮，彷彿在看著獵物一般。

城外，肅立等候的唐軍士兵山呼萬歲。

兩個共和國的商人噓噓索索地說話，突然發現光線一暗。

唐軍進駐之後，連幫忙打水的當地人都湊不齊。

各個邦國的使者，不論是來自剛與都護府大戰過的烏蘇拉，還是曾經參加烏蘇拉的安息城邦，或者是羅斯、諾曼南部那些小小的邦國，如今也在一旁觀看。

隨同章白羽巡遊的有接近一千名士兵。

各郡頗為頭疼，知道這是一個無底洞。

章白羽的巡遊，會先抵達宣武郡，折向南郡，經由灰堡穿行到懷遠，再南下巡遊定城，北上新林郡后經水路返回古河郡，最後回到臨湖城。

「什麼」

這些少年多半是要去臨近的城鎮應募，不論是否能夠參加營訓，這些少年都會去嘗試一下。

都護府的籍民官很受感觸，讓水師將這艘安息船驅逐了。

斬殺古河騎帳官一人，懲戒古河犯疆之罪；

這種奇怪的融合還在方方面面上有所體現。

章白羽聽了連連搖頭，坐著跟他們分食一盤肉，說些「安心住著，吃穿要開口」的話。

對外人擁有的知識，唐人也是持著一種溫和而中立的態度去觀望——好用就拿來使用不好用就不在乎。

許多唐人的老兵都娶了逃來卡薩城的女奴。

章白羽巡遊的時候，從臨湖城開始往西，就發現沿途所見越來越凋弊荒涼。

混亂的安息城邦中，拜火教和諾曼教義難以顧及之地，有許多崇土、石、月、蟲的部族。

他有些分辨不清，有哪些風俗是唐人原有的。

畢竟對長史府來說，完成都護令是頭等大事，具體怎hetubook.com.com麼做的，那就是其次了。

烏蘇拉共和國則會在—年的貿易合約之後，自動承認都護府為唐國正統。

「哦，還有這等奇人。」章白羽點頭：「以後要用這些物料，就跟城守說。」

村漢笛手們便歡快地回到了隊伍，搖頭晃腦地吹著笛子。

章白羽也看了回去。

這之後，章白羽的大隊繼續朝著埃辛城前進。

他扶著桶緣，剛把臉伸到水裡的時候，就有人高喊「陛下神技！」「好大個果！」「都護神了！」

可是對各郡來說，這種募兵還是壓力很大，因為都護府要求的士兵都是營兵精銳。

都護府艱難立足，四面之敵屢屢來犯。

其中有個老兵說起了一件事情。那老兵掀開一隻褲腿，下面竟然是一條木腿，從膝蓋一直到腳踝和腳掌，凡有關節處，都用鐵丸連接。

出車彭彭，旗杖節旌從臨湖城內魚貫而出。

「事情不是這樣子的，陛下。」

而今，都護府環顧四境，兵馬未動而邊鄰已驚。前來洽談合約的使者絡繹不絕，爭相來到臨湖城，要麼想要索取都護府不加侵犯的保證，要麼想要獲得參加貿易的許可。

越是靠近埃辛城，所見的地區就越加繁華。

章白羽過去和他們說話時，他們見到章白羽非常高興，卻有些難堪：「給都護丟人了，在欒城傷了腿，再不能跟著都護打江山，還要都護來養活。」

如果都像是當初打烏蘇拉一樣難啃，那就比較麻煩了。

老兵還在章白羽的面前緩緩地走了一圈。

唐軍此時開始歡呼。

諾曼人冷哼一聲，很精明的樣子：「哼哼，你以為我好騙么？你昨天就是這麼說的，害我等了一天，都沒有看見唐兵被捅到一下！」

章白羽看見周圍的人群表情凝重，也只能擦著胸前的水悻悻地走了。

「小點聲，周圍有人看著我們呢。」費倫茨人小心地提醒著：「誒，麻煩還沒有到頭呢。」

章白羽看了一下，看出因為那些棘齒環，這場銅片士兵的對沖會永遠進行下去。在銅閥的背後，是河水推動的一個坊輪。

阿普保忠聳了聳肩膀：「陛下，還是不要告訴蒯長史了，不然的話。——不然的話，食貨司的人又要和蒯長史扯皮了。陛下您知道的，食貨司一直覺得長史府管得太多，越管越亂。如果讓食貨司的人來處理，那就是任由各地的居民和商人們做生意，都護府只收唐錢，久而久之，唐錢自然就會流通起來了。別的事情我不太懂，但我知道，這諾曼人離開了唐錢，就什麼貨物都匱乏，布爾薩地區反而不需要使用唐錢，就能得到許多東西。這件事情恐怕不是官員不力，只是因為兩郡情況不同吧。陛下，還是三思。」

唐軍士兵離開后，他們開拓的土地就自動歸屬了當地的唐城。

結果章白羽一抬頭什麼都沒吃到，只喝了幾口水。

不光是林中人的聚落周圍出現了大批的耕地，許多唐軍士兵也在駐紮地周圍開拓了耕地。

那萊赫工匠坐在一張椅子上，竟然有些氣定神閑的模樣，彷彿惹上人命官司被抓，對他來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章白羽靠近它的時候，有個水閥竟然自行開始旋轉，兩扇精巧的銅門向兩邊打開。

這種事情，章白羽聽聞得比較多了，便也知道問了也是無能為力。

在農牧之地更多的地方，唐人就偏向于使用時辰。

「有意思。」

最讓章白羽感到費解的是，對方竟然在打量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