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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的建立

作者: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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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王國的建立 第五十五章 歸故鄉

第八卷 王國的建立

第五十五章 歸故鄉

都護府不打算折辱她的遺體,卻也犯不著為她敘忠立碑。
水潑不進的清河城,一旦有了清河百姓的協助,唐兵便如庖丁解牛一般,頃刻之間肅清了城內無數渣滓惡少。
他們會經由林中道前往林中常營,隨後輾轉南下,成為南地五郡的民口。
挖了一會,深淺差不多了。
他們嚇得連叫罵都沒有力氣了,如同煮過的麵皮,被唐兵拖著行走,腳尖朝後刮擦在地上。
她家又不敢報告長劍隊,這女子一氣之下吞炭死了。
那些囤了滿倉、滿房糧食的惡少地痞們,都咧著嘴呵呵直笑。他們還不知道,囤積到家中的糧食可不是財貨,而是催命符。
等到糧集周圍豎起了絞架后,清河人才意識到:都護府是要來真的了。
五天之後。
唐騎所過之處,城鎮紛紛改易旗幟,章字旗與唐旗一同飄揚著。
不過有一條貨集規矩,卻不容清河人置喙:只使用唐錢進行交易。
那個女人很剛烈,在都護府士兵試圖逮捕她時,她用匕首自毀面容,隨後將匕首扎進了胸膛。
河谷之地一切有礙「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的人員,都被納入了南遷的名冊之中。
天空彤雲密布。
每一個良家子被都護府招募,就有一個營兵、郡兵可以離開城市。
他曾飢腸轆轆彷徨海邊,與人爭食海貨殘渣,甚至希望一死了之。
不久后,都護府任命的甲長坊令終於出現,由都護府派出兵士從旁指點。
章白羽坦然接過,穿戴身上。
「在南地五郡,有一地名為托利亞山,山中有灰堡。諸位既願為國公效力,不妨在灰堡勤勉王事,以待聖召。」
可即便是這樣,清河城卻也沒有瀰漫起恐怖肅殺的氣息。
還有幾個惡首承認后大喊:「我們懂唐律,城內執判無權奪人生死!」
都虞候轉身離開,騎馬出城。
這一下,圍觀的清河平民不幹了。
各城衙署今天有人主事,明天就人去樓空。
南下本來就是襲擾,焚燒河灣渡已是功成,即便沒有帶回姜氏也是有功的。
都護府的士兵審訊了女子身邊的人,問這個女人是不是姜氏。
他在被捉的時候毫無抵抗。
唐國傾頹了上百年,終須有人為此償還。
營兵封鎖了城門,長劍隊則招來了一個郎隊新招募的清河良家子。
有些堅固的城鎮,甚至會要求章白羽本人前去接受他們的投降,否則便要抵抗到死。
營兵哆嗦了一下,墮入了他自己挖開的坑穴中。
到中午,成群的痞惡少被拴在繩索上遊街時,清河人才走出大門來看稀奇。
姜氏朝廷西竄的事情,也在都護府軍中傳開。
他嘴唇抖動,冷汗直冒。
唐地不幸,大好兒女飄零如絮,人都死了,便萬事皆休吧。
春申郡內,唐騎橫行如入無人之境。
去時為奴隸,歸來為君王。
其實是齋戒餓的。
春申城郊縣,各部兵馬的首領都開始約束手下。
一切皆已隨風而去。
唐王章白羽收復舊都。
「都護府說的都是真的。」
比如清河馬家,族長和族內子弟多半追隨姜氏逃往下方郡,剩下的族人便被遷入新林郡山區。
「偽朝天命已去!天兵不日南下!爾輩謹之!」
只不過,姜氏的這些官員們已經沒有了主心骨,他們的士兵盤踞在各地,也不知道是否應該派兵前往春申勤王,更不清楚朝廷如今在幹什麼。
營兵哆嗦著抬頭:「謝國公。」
屯糧最多的惡首,則被送到了絞架上面。
阿爹,阿娘,羽兒回來了。
都虞候走到了苦主的身邊,將那柄粘著紅白汁液的https://m.hetubook.com•com行軍鋤遞給了一個老丈。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什麼。
都護府的騎兵周遊各地的時候,遇到的城鎮、木寨、要塞,都是緊閉大門據守不出。
考慮到清河城內饑民遍地,這種慣例被更加嚴苛地執行了:改成了五十石鞭、五百石絞。
審問從中午一直持續到下午。
大批唐軍如同紅黑夾雜的海浪,簇擁著靖國公朝著春申城靠近。
比如清河顧家,在處決了一批對姜氏最忠誠的子侄后,剩餘的族人就被分開遷徙到南郡、宣武、古河。
與此同時,章白羽開始齋戒。
都虞候點頭:「那再挖。」
哭得是這種填錢儲藏的行為,一時半會扭轉不過來。為了應對財貨往來,都護府只能源源不斷地輸入銅錢。
都護府在清河城內殺人,幾乎成了清河人的「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
章白羽來到了春申高大的城牆之下。
都護府對清河城的控制沒有南方各城嚴密。
春申城內,王宮的大火已經熄滅。
這是都護府的軍隊每破一團練后,都會詢問的問題。
清河百姓也逐漸摸索出來了規律:作姦犯科、串通偽朝、妖言惑眾、囤貨居奇、毆鬥殺人者必殺。
章白羽耐心地等待著。
可一旦他們嘗到了都護府的統治,便再也不願回到過去了。
都虞候揮手趕走了民夫,把鏟子遞給了那個營兵,讓他自己挖個坑。
投降過來的官員,立刻就開始上書自表。
姜氏朝廷的官員被大批俘虜北上后,那具屍體終於被確認了身份:那是個前代姜氏的外戚女子,算得貴胄之後。國破她淪于娼家,后被姜女贖回並安排了婚姻,不久后又被夫君拋棄,便一心一意地留在姜女身邊侍奉。
姜氏在撤退的時候,還是頗為利落的。
長劍隊四處捕人的時候,清河人還很惶恐。
春申之賊已經各自為戰。
只有到了那些地方,這些與都護府怨恨極大的居民,才會背靠都護府,一兩代人後,他們將會變為穩定的民口。
他們在絞架下面大喊:「放屁你沒聽說!」「都護府的軍爺們在城內喊過上百次,你們沒聽見?」「他們聽說了!我上次聽見他們在酒肆議論,說都護府的軍爺都是蠢材,讓他們好發財!」
許多年前,他無比渴望返回城鎮,返回曾經棲息的故園。
清河人這才靠攏過來,他們對都護府唐軍變得既敬且畏了。
雖然官兵們對姜氏大抵是看不上的,可是姜氏跑得這麼快,還在西竄之前還放火焚燒了舊宮,卻也讓官兵們搖頭感嘆。
當俘虜之中有一個穿戴王服的女人被捉住時,都護府士兵大呼得勝,以為擒住了賊酋。
笑得是清河人儲存建元錢,至少說明他們在內心中,是相信都護府一時半會不會走了,對建元錢「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的前景很放心。
章白羽臉色煞白,隱然有王者的冷峻之色。
許多威風凜凜的惡少年們立刻屎尿齊出,叩首不停。
那些人的穿著和姜氏不同,卻也奉著唐旗。
大族們基本不會有太多的考慮,就會簽下書契,承命南遷。
那個清河女子早與他家有了婚媒之聘,如今被都護府營兵姦汙,聘約立解。
按照都護府的軍制,兵士一般是移郡駐守。
清河人家惱羞成怒,抬著女兒屍體前來報官。
章白羽的身邊,各郡兵士拱衛左右,各郡皆有旗杖爭相飄揚。
都護府的士兵在春申河口登陸。
章白羽的親從官會告訴這些人:「日夜思念陛下,也只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可能早死。若是不去,明日便是族誅!」
我回來了。
從清河南部到春申,大地在這樣壓抑的天空下,忍不住有種躁動。
都護府軍隊往南最遠的時候,已經抵達了春申的河灣渡,俘獲男女數百人。
只要一個惡首承認明知故犯,便會被立刻絞死。
都虞候說:「躺進去試試。」
他曾騎在沒有馬鞍的馬背上,回望春申城牆在夕陽下閃耀;
這之後,都護府募集新兵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
清河城內。
章白羽抬頭看見春申的城牆時,心中猛動。
他曾伏身在荒草之中避難,草葉在他的頭頂彼此拍打作響;
這種南北顛倒的變化,讓許多人非常費解:誰來評評理,南海匪類即便成了正統,那也理應是南軍。怎麼突地就成了北軍呢?難道咱們唐地四面環海不成?
這些人投降之前,還會要求有專門的受降儀式:他們會穿戴姜氏的袍服、奉上官府文書、解下腰上配印,宣布對新君效忠。
他們想起了幾十年前的韓家軍,那段記憶,就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這種條例一旦理順,清河百姓非但不會覺得危險,反倒會覺得痛快。
這之後,營兵便找袍澤借錢,準備去迎娶那個清河女人。
從此之後,唐地只有都護府軍可稱唐軍,姜氏兵馬則變為了偽朝兵馬或者匪類。
從定計到西竄,總共不過十多日間。
那個營兵在街上好幾次看見一個漂亮女人,便管不住褲襠,把人擄走後糟蹋了。
片刻后,這個惡首成了絞架上搖晃的屍體。尿液從他的腳尖滴滴落下,在地面匯成了一灘。有條狗去嗅了嗅,跑了。
被俘的偽朝侍從都一口咬定,這就是「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
臨湖城就出現過這種事情:有個長劍隊的士兵發現,近幾日城郊的布爾薩蘿蔔、蕪菁、安息薯的價格稍稍上漲了一兩文,便起了疑心。隨後,長劍隊便前往郊縣,果然揪住了一夥退伍的遊俠兒。那些遊俠兒糾合了一群地痞,控制了臨湖城郊的菜農。他們索取的抽頭並不多,只讓臨湖城的一兜菜貴上一兩文罷了。
一路走回來,走了好久啊。
有「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的妖人,至今在私底下招攬信眾,說要等到月圓之夜:「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
營兵點頭,正坐在坑穴邊。
這些都是團練首領、降官降將還有許多拒不授田的大族。
恐怕幾代人之內,大族子弟也都會背負無影無形的偏見。
老丈伸手接過,又痛哭起來。
糧集不重取利,只求清河城內的饑民不至生變。
營兵突然就流了淚,又開始挖:「誒,馬上跟國公進春申了,本來好風光。」
清河剛剛組建的長劍隊,立刻分散進入城內探查情況。
另一方面,都護府也不會將所有的大族趕盡殺絕。
唐人的旗幟在空中飛揚。
哨站成員從發現姜氏準備撤出到發出信件,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說完,都虞候揮動行軍鋤,鑿穿了營兵的頭顱。
春申城頭,守軍士兵們看見南下兵馬後,便紛紛摘下頭盔。他們將頭盔上姜氏的瓔珞拔下,開始裝飾上都護府的紅色瓔珞。
兩位親從奉上了明黃色的王服、飾著金玉的冠冕、天子劍。
絲綢的綵帶天飛落,故園之門就在眼前。
懸挂著姜氏旗幟的地區越來越少,許多城鎮只豎唐旗了。
比如清河龐家,並未參与屠滅白氏、劉氏之舉,可是都護府大軍抵達時,龐家最後才降。作為懲戒,他和圖書們被遷往南郡。
這些人進入城內四下捕人。
「姜氏真不經打,咱們剛剛打了下清河。她還在春申呢,她跑什麼?」
那時,他們祖先為禍河谷之地的事情,都護府也不會繼續追究。
這些工匠正在用鑿子剷平上面的文字,準備舊物新用,刻印新朝氣象。
這些清河城內囤糧者大概以為,都護府的老爺們管不了這麼遠。
唐兵還沒有發起進攻,防禦河口的姜氏士兵就逃回了春申。
都護府開始了最後的整訓。
「族誅還是族遷?」
清河授田過半,郡內已無大股賊匪;
這幾年的時間,長劍隊的士兵們對「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種種手段的了解,可謂當世無雙。
都護府在人事任免的時候,在紙面上已經規定了,第一批南下的河谷大族「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
因為擔心姜氏斷絕糧路,暫時北撤也是必然之舉。
降官們都是很講道理的人,這下紛紛表示願意去灰堡,只是一顆至誠之心,希望轉達陛下。
春申城內,已經有人看見了都護府的使者。
抵抗最激烈、惡行最多的大族被誅盡后,殘存的大族已經不敢興兵對抗都護府。
營兵便吭哧吭哧地挖好了。
糧集旁邊就是絞架。
偽朝的官員、旗幟、儀仗被宣展各地。
永安錢的質量極度惡劣,有些錢薄如蟬翼、觸地即破,讓都護府鑄幣司的工匠大開眼界。
唐軍分三路南下。
章家住宅已經荒廢,可是周圍的居民天天說,晚上有祥雲籠罩宅上。
一個都護府的營兵要被處決。
春申郡由北至南開始喧嘩。
幾個民夫立刻走過來,開始埋葬這個被處決的營兵。
許許多多的姜氏郡兵、官吏開始逃亡。
營兵便坐在坑穴邊上抹著眼淚。
南下的大族,會被都護府有意分開遷徙。
至於各地的唐人城守會怎麼處理,就不好說了。
「北兵若來,不得引弓持弩。兵甲皆收,切莫與戰。」
不過清河百姓「清河子弟守清河」的期待,恐怕成不了真了。
清河新兵的郎官、虞官都是都護府老兵,於是,一批批的都護府老兵開始離開清河。
都護府設兩集:糧集和貨集。
這些官員沒有聽說過什麼「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只當那是個極為艱苦的偏遠海島。
有教民做了一種生意,便要砸爛唐人的鋪子,不叫唐人來做同樣生意;
章白羽卻沒有苛責南下官兵的意思。
唐家郎,我嫁你,好待你。
這些糧食被都護府用船運到了清河西部,接著又被運入了清河城內。
多年前,他逃離這座城市時,是何等的凄惶。
清河城和南地新修的城鎮不同。
南下的都護府軍隊帶回了三十多囚車的俘虜。
唐騎之後,隊列嚴整、鎧甲明亮的唐軍士兵踏步而來。
都虞候說:「哭好了?」
一些唐兵面色如常,將地痞惡少聚集在絞架下面。
章白羽看后頗為感動,讓左右告知這些降官的去處。
另外一群人則用繩索拴著雙手,從河谷地被唐兵押送東行。
越來越多的都護府士兵開始南下。
少數留下來的姜氏士兵對都護府投降,並且獻出了要塞內的糧草。
這些人主要被遷徙的地方,都是和外族混居之地。
許多地痞惡少渾身紋身,在平日里,百姓多看了他們兩眼都會被扇耳光,等唐兵登門拜訪時,他們便立刻渾身顫抖。
有人劫掠民婦,逼迫為娼;
「老爺們收民心,咱們發大財,兩不相干!」
習慣了鄉賢郡望統治的清河人,本來還可以繼續忍耐。
風息冰www•hetubook•com.com涼。
這是第一次哨站的消息沒有提前抵達軍中的情況。
降官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他們只想侍奉在君主身邊,去了荒僻邊蠻日夜思念陛下,恐怕要憂愁早死。
幾次有惡首嚇暈,又被冷水激醒。
大批糧食湧入清河,不光是讓唐兵食用的,也是用來平抑清河城內瘋漲的糧價。
長劍隊當即將那些遊俠兒逮捕,為首者斬首,頭顱懸于城門三日。
貨集則按照「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的手段運行。
唐兵給他們一截繩索,他們就識趣地把自己綁上了,很乖巧。
清河城內的流氓、惡少年無師自通,他們從都護府這裏採買平價的糧食,隨後囤貨居奇,再用高價出售糧食給清河百姓。
空空如也的大道上,碎石砂礫突然開始震動起來。
他們在南郡誕下的子嗣,卻可以從伍或者入仕。
整訓即將結束的時候,清河百姓卻聽到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姜氏豎起的龜碑,也被人拉倒后妥善掩埋。
尋找長劍隊報告的百姓也多了起來。
清河城內。
建元通寶一旦流入清河,立刻就如同泥牛入海,消失無蹤。
唐兵肅穆地列陣,清河苦主在一旁抱著屍首哭泣,許多清河百姓在旁邊指指點點地觀看。
春申人的口中:「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也變成了「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
唐軍士兵也列隊離開。
林中郡。
從南地五郡來的良家子排列成伍,由郎官們率領,朝著河谷之地進發。
南地慣例:屯百石者鞭;屯千石者絞。
城門對他敞開。
清河南門。
清河人和南地五郡的居民一樣,開始在後院挖掘大坑,填埋寶錢。
只不過一切都晚了。
左右兩路開始接受一座座城鎮。唐軍抵達那些城鎮的前一刻,城頭上的旗幟會落下,守軍會打開城門、退回駐地。唐軍士兵會進入城內,發布告示安民。
這裏街道多半彎曲環繞,都護府在劃分甲坊的時候,只能因地制宜。
只要配合授田,怎麼都能得到了一個南遷之赦:他們在河谷地是不能留了,可作為唐人,去南地五郡開闢新土還是可以的。
讓人毫不意外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清河人印象深刻。
一批批的良家子被裹了頭,由父兄送入了都護府軍中。
接著,他們開始自省城內「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的慣例了。
家鄉就在眼前。
章白羽在大營之中,命令各軍準備南下,收復舊都。
如今募集的清河兵,可能會駐紮在唐地的任何地方,卻唯獨不能駐紮在清河。
都護府的士兵在北上的時候,派出了快騎宣喻各郊縣。
建元通寶開始在河谷唐地流通,偽朝的永安錢則被收回重鑄乃至銷毀。
「某家,舉旱田、水田、草場、池塘、桑麻園若干,盡獻于靖國公,後人不得索回。奉靖國公詔諭,某家南下,可往古河授田!勸爾勤務耕織,殷實大小之家!」
原野四境收割已畢,萬物漸入秋冬,入眼皆是荒涼。
如今滿腹怨氣一齊發作出來,喊得那些惡年們不住地哆嗦。
清河百姓歷年來頗受糧貴之苦。
還真有區別。
許多年來,他一直都遺憾著,沒想到家人的送別竟是永訣。
春申北。
春申郡已成無主之地,可是都護府還沒有從清河騰出手來。
林中道已經擴充了許多,如今在大道上的景象頗為有趣。
每次行刑前,都護府的判官、虞官、掌刑官都會告訴清河百姓,這些人都是因為什麼被殺。
清河郡。
城內的防務、巡邏、捕盜,也逐漸和*圖*書交給了新募的清河兵……
清河人對此相當地隱忍。
當春申最後一批戰艦被都護府擊沉后,春申河已成都護府內河。
那位代替姜氏而死的女子,被掩去身份埋葬在了清河。
章白羽熱淚盈眶,熟悉一切重現眼前。
他們都覺得被這個女子騙了,不然不會那麼早撤回。本來還可以繼續搜捕一陣,說不定可以捉住姜氏。
比如南郡兵駐紮在懷遠、懷遠兵駐紮在新林、新林兵駐紮在古河這樣。
都護府只能通過平價出糧來維持糧價。
平抑糧價的司署也沒有建立。
只不過都護府的士兵發現這些侍從官面色慌張,便只將那具屍體單獨用皮革裹住,送回了清河。
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朝廷官府即便是施恩,利益也總是落不到百姓頭上的。
那個營兵聽說清河女子自盡,便自知必死。
攻克了河灣渡后,都護府士兵焚燒了岸邊的船隻,隨後便北上返回了。
清河的惡首都喊:「沒有聽說過」。
雲城修築六處壁壘,死死控扼住了河陽邊境;
判官冷笑著說:如今是按軍律殺人,不必經過長史府勾檢複核。
「國公的兵又不是團練。這兵怪不住老二,胡戳亂戳。國公跟他不是自己人。」
「都護府宣喻,不得屯糧居奇,你們聽說了么?」判官詢問。
這之後臨湖城周圍的農人,只要遇到訛詐勒索的惡人,再也不會忍氣吞聲,而是跑到臨湖城來報告,長劍隊也會隨時出動。
都護虞取過了一柄行軍鋤:「國公留你全屍。」
清河人對都護府的評價也越來越高。
幾顆用石灰腌過的國相、國尉的腦袋,徹底瓦解了清河西部的抵抗之心。
不久后,清河城內甚至出現了一種議論:唯恐國公離去,一切又如舊制。
當時我還想著要給親戚們帶回禮物,要給這個表妹買一截綢面巾、給那個舅舅買一對小銀杯……
都護府的長劍隊,在南地五郡砍「以崇拜偶像之名,毀滅先知教會的基石」,已經有好幾年了。
營兵面如死灰,合身躺下:「淺了。」
南下的都護府士兵大呼倒霉。
紋刻姜氏先王功績的大鼎,攀爬了許多工匠在上面。
判官不斷地詢問,語氣越來越嚴厲。
第一批南遷居民的仕途、上進之路,已經被封死了。
「國公連自己人也殺。」
最後一個惡首終於在綿綿不斷地盤問下崩潰,承認自己屯了糧。
矯枉須得過正。
虞候們在詢問時,他身後的兩側會站滿刀斧手,刀斧手的身後,則是遍地的屍體。
田氏時是這樣,姜氏時這樣,如今章氏來了,又有什麼區別?
唐軍整訓已閉。
唐家郎回來了。
長劍隊立刻進入營中,逮捕了那個營兵。
大車的轉軲聲、騾馬的嘶鳴聲、號角的呼應聲。
這整訓極嚴,每天都有數人、十數人被殺。
姜氏的旗幟被從空中拋下,唐兵接管了春申城門。
在六軍歡呼之中,唐王進入了都城。
原野一片蕭瑟。
屯糧稍少的惡少年被鞭笞了後背,打得血肉模糊,捆在絞架下面示眾。
這次行刑,是都虞候親自前來過問。
食貨司對此哭笑不得。
讓都護府頗為意外的是,偽朝任命的官員以及官府,是最容易投降的。
春申各地,還有許多姜氏的官員。
彷彿雲層響徹了雷霆。
糧集由唐軍管理,而貨集則由食貨司操持。
「偽朝攛唐,日月無光。姜氏牝雞司晨,國人蒙塵數載。如今聖天子既出,天命流轉于章。逮奉聖君,沐浴清化。萬民歡欣鼓舞,百姓簞食壺漿……」
數百成群的唐騎兵瓔珞鮮明,席捲南下。
都護虞說:「來世好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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