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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浦高中推理紀事·漣

作者:名和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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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人生萬事,塞翁之馬 第十一章 馬要看騎 人要看行

第二卷 人生萬事,塞翁之馬

第十一章 馬要看騎 人要看行

文件里記載了以下的內容:留給各務野雄一的財產份額為我全部遺產,共計若干元的百分之若干,具體形式為現金若干、存於某銀行、某銀行等的存款並其利息若干,位於某處的房產及其內部所有物品計價若干……如此開列了一張詳盡的清單后,下面又另起一段寫道:該份遺產總額若干,繼承所產生之業務款項,如律師費、遺產稅等均由各務野雄一承擔,若無法足額給付,超過繼承時限后即由律師執行歸公程序。最後是從整張遺囑上掃描下的末尾,包括各務野芳子的簽名、公證律師的署名及公章等等。
「沒錯。只要公證員他們一行沒被買通,像那種把牆壁掏空的把戲,建築師一敲牆壁就能發現。」
「但諸如沙發底下、保險柜里、衣櫃夾縫等等死角,公證員會看得這麼仔細嗎?如果是帶頂棚的房子,他們不至於把每一片瓦都拆下來看個究竟吧?畢竟,藏私的地點在每一片瓦下都有可能。而且,我還看過一部推理小說,裏面有一個機關便是,將整棟樓房的牆體掏空,在裏面存滿了硬幣。在付出遺產稅取得那棟房屋后,裏面的硬幣足比一套公寓和遺產稅加起來的綜合還多。」
「看來,難道我們之前的假定是錯的?或許各務野女士只是刻意地放出超出實際數目的謠言,意圖觀察自己子女的態度,好決定劃分給他們的最終比例吧?」
「聽過啊。是說事物的真相要長時間的相處才能體會得真切這個意思吧。」
我沒法從各務野先生那裡問到更多信息,她所在學校里的線索也在奈惠的發掘下逐漸索然無味。從我過去進行推測的經驗看,要找到一個人開始做某件事的出發點,就必須掌握與該人聯繫最為密切的狀況變化。目前看來,各務野皋月產生這一變化的時間點,與她的祖母各務野芳子去世的時間點重合。https://m.hetubook.com.com於是我現在的猜想是,她的祖母與她有著某種關聯,隨著祖母的去世,她開始執行某項行動,或是失去了某種枷鎖。
回看各務野先生得到的份額,現金和存款若干或許是作為各務野女士用以實現平衡的工具,但加上一棟房產,總數便非常可觀了。下野先生道:「想盡量減少自己的繳稅,這份心人皆有之。但各務野女士是高明人,絕不會用這種連我都知道的投機取巧手法。現在,我無法確定她有沒有在財產上做手腳。但從她的遺囑上看,她在文字中寫入了各項財產的價值和每人分得財產的份額及總價。這後面有公證員的簽章,說明公證機關已經委託第三方對其遺產進行了可信的估價,並且證明她分配的便是這些遺產。這樣想來,我覺得她沒有辦法在這份遺囑上做手腳,藏起一筆本該算入納稅額的遺產。」
由於各務野芳子在我的印象中深沉多智,加上通過各務野先生分得的遺產額除以比例算出的她的遺產的總量,我覺得她不想些手段減少自己的納稅額反而說不過去。
為了求證這一猜想,我向下野先生提出請求,希望得到各務野芳子的遺囑中,有關各務野雄一一家的信息。包括分配給他們家的財產份額、取得財產的條件、今後交付與他們的責任義務等等。下野先生在挑揀一番后,給了我一份文件。
「也就是說,現在很難再在房子里藏住什麼東西了?」
「很有可能。」下野先生在這一點上居然對我的觀點表示了絕對的認同。「以我從各務野家人及她交往甚繁的人那裡聽來的說法,她現在寫在紙上的遺產雖然數量可觀,但眾人感官里的印象似乎並不止如此。」
「這樣啊……我是覺得,各務野女士在遺囑中特意強調,房屋及『內部所有物品』,在這種措和*圖*書辭下,我懷疑各務野女士有可能早已將一些東西藏在了房屋不為人知的角落裡,並且私下裡告知了各務野先生。估價的公證員不熟悉房屋構造,無法發現這些隱藏品,進而低估了價值。會不會有這種可能呢?」
「這有什麼,我們討論的並不是針對具體的房子,剛才討論的情形,換到各務野家二女兒的舊房子上也是適用的吧?況且,各務野先生家得到的是高層中的一層,嘉茂小姐你提到的瓦片,反而是各務野家二女兒的那棟老屋上才有。」
「如果是老屋的話,會不會是刻意將裝潢布置得老舊一些,然後在估價時讓公證員錯估使用年份和房屋結構,進而壓低價格呢?」
「從遺產遺留的數量上看,各務野芳子真的是非常富裕啊。」我感慨著從下野先生的文件上看到的數字。「然而,得到如此龐大的遺產,就沒有什麼附帶義務嗎?就我讀過的一些故事來看,自己腰纏萬貫的老一代,往往會對下一代本事不如自己,卻平白無由地坐享己成而感到不甘,尤其是後代繁多且均無起色的情況。於是,他們往往會在立遺囑時,要求自己的繼承人們達成某種苛刻條件方可繼承遺產。我覺得,計較心重,算盤打得如此精明的各務野芳子女士也應該會設下一些算計,以免她的繼承人們過於不勞而獲吧。」
「這也不會。使用年份是根據房產證確定的。而裝潢就算布置得老舊,但核心的結構是瞞不過同行的建築師等人的。」
「這種避稅的手段有是有過,但已經成為歷史了。現在的公證員在對房屋估價時,都會要求對方提供房屋的結構圖。他們會按照結構圖親眼比對每一個角落,確保房屋裡的每一件東西都被列入計算。」
「這樣看來的話,如果各務野女士真的在這樣的條件下想隱瞞財產,還是藏在房屋裡的話,那就只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一招可循了。下野先生,你聽說過『馬要看騎,人要看行』這句俗語嗎?」
「沒錯,然而我指的,是地下。」
「不然,這是現行的辦理繼承事宜的慣例。」下野先生答道。「按照我們的法律,繼承人必須先繳足了繼承稅,才能取得相應的遺產。如果超過時限,就要像各務野女士在遺囑中說的那樣,由我們來執行歸公程序。各務野女士在遺囑里刻意強調這句話,我覺得這就是她給繼承人們設下的門檻了。她的遺產數額很大,按照我們的稅法,免稅額的部分幾乎可以忽略。要繼承這樣一筆遺產,每個繼承人都必須付出相當一筆錢了。繳繼承稅必須一次性付清,所以,如何籌措這樣一筆錢,我覺得這就是各務野女士對她子女們的考驗了。」
「之前只是猜測,那麼實際上,各務野女士她會不會使用手段藏起一定的遺產呢?」
「然而哪裡有這樣的空間呢?」下野先生對此非常不解。「可以說公證員一行等於是掃描過了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吧。」
「但是,我們研究的是各務野先生的那棟房子,似乎並不是留給二女兒的那套舊房子吧。」
「如果各務野女士對子女們沒有偏愛,那麼每個人分到的財產應該處於一個相對的平等。現在表面上看就是這樣。然而,」
「下野先生,方才您提到了『年代久遠的房子』。各務野女士的子女也不過六七人,而各務野先生恰巧分到了一套房產。這個,是不是就是您舉例時提到的那一棟?」
「但各務野女士並沒有做得不近人情。」下野先生否定了我。「以我的眼光來看,各務野女士分配自己的財產時,都是儘可能地做到了公平的。比如說,對於常年住在自己身邊,照顧自己的二女兒,她的份額約比其他人多出兩成;對於患有慢性疾病需要長期治療的小兒子,和圖書她則額外安排了一筆醫藥費並先贈予了他足夠支付遺產稅的金額。對於其他的子女,分配的數量大抵平均。有人分得了升值潛力高的股票,那麼現金份額和總額就相應地少了些;有人拿到了年代較遠的房子,平衡的現金自也多了些。各務野女士分給每個人的份額雖然數字都未必一樣,可其中調處的功夫相當厲害,她的子女們在拿到方案時竟沒有任何一人有怨言。」
「也不能這麼說。由於我們的稅法對於遺產稅徵收非常嚴苛,所以不少老人在心知自己時日無多后,便開始打算盤如何避開這一項重稅。就拿各務野女士來說,她使用的『生前贈予』便是一種比較通用的避稅手段。對於扣除免征額后剩餘遺產不算太多的大多數人而言,在生前逐步、多次地將遺產贈予繼承人,使得去世后遺產數額落在免征範圍以內,這樣就達到了避稅的目的。還有一個手法是先將遺產盡量投資在價值無法直接計算的投資品上,例如古董器物、某種非金銀的流通材料、房地產等等。等到去世后,刻意買通第三方的評估員,讓他們在評估時刻意壓低遺產價格,壓到免稅區間內,再給予其一定的回扣,這樣也能實現避稅目的。」
突然間,我想到了下野先生在舉例子時提到了「年代較久遠的房子」,聯想起一位推理作家寫的以吹奏樂部取向異常的男生為偵探的小說里的一章,我不禁又是滿腹狐疑地向下野先生詢問起來。
「這還真不是。我說的年代久遠,是指她平日居住的那一套。這一套留給了平日里照顧她,也同樣住在那裡的二女兒。至於你的委託人分到的,是她原本打算給次子的店面房,然而她的次子先於她而去,這套房子便一直留在了她名下。」
「沒錯。所以,各務野女士和她的二女兒,都是在這個房屋裡待了無數年的人,而前去估價的公證員,則https://m.hetubook.com.com是人生地不熟的新人。她如果真的藏起了財產,也定然是尋找這個空間中唯有久住才能知曉的空間里。」
下野先生對這些投機取巧的手段如數家珍,令人感嘆他不愧是在這一行上業務精幹的老手。然而,這些手法打的都是法律的擦邊球,並沒有法律能夠有效地對這些方法進行約束。於是我繼續向下野先生問道:「那麼,像各務野女士一樣,遺產數額大到了相當的規模,這些手段也不再有用了吧。」
回想二宮山家的子女們爭奪二宮山致鳴老先生的名利及遺產時那貪婪的心性,我不禁對各務野芳子女士的能力表示驚嘆。「另外,這裏的業務費、遺產稅等等由繼承人承擔,也算是一項義務吧?」
「這可真不好說。現在的公證員也不是一個人上門的,他們還會帶上建築師、檢查水電的工人等等。他們這些專業人士,發現異常的眼光就比公證員厲害多了。比如你說的瓦片,建築師只要爬上房頂,拿一根木棍敲一敲,就知道哪片瓦被新近翻開過,然後在裏面藏了些不自然的東西。」
「這也有可能,不過我還是覺得她以某種手段藏起了一部分遺產的可能性更大。她不是有二女兒住在她身邊照顧她嗎?對於長期照顧自己的子女,偏私一些是人之常情。除了明面上的兩成之外,額外再有一些,也是情理之中吧?」
「那這樣來看,反倒是那個需要長期治療的人,他事先獲得的贈予才是特例了?」
從各務野先生的講述中,我認為,他的女兒根本沒有對他產生態度的變化。加上他認為,並未做過其他讓女兒的反應大相徑庭的事情,所以我不覺得各務野皋月會沒來由地對他光火,並且私自攢錢來對付他。然而,各務野皋月目下浮浪,並且在攢錢同樣是真實的情況,她自己也承認了「另有真意」並且還期待我去發掘,看來她對這層真意隱瞞得相當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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