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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妖

作者:雲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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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年少無敵 第二回 蛟龍初入海 雨夜佳人來

第一卷 年少無敵

第二回 蛟龍初入海 雨夜佳人來

眾人眼望著張入雲空身走在雨中,漸漸遠去。
張入雲看罷,也不由得呆了,他並不是好色之徒,只是身前這位女子在這漆黑落雨的夜裡,身上好似披著薄霧微光,如一尊仙子降臨凡間。不由他不驚異。而一旁坐在櫃中的陳老漢更是看的目瞪口呆,仔細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老眼昏花,把人看錯。
正在她猶豫之際,身後忽然傳來一女子聲音:「甚好,老爺子,先打一壺來我們嘗嘗。」
而此時屋檐上的雨卻在不停的落著,絲毫不因為張入雲而有些許的停歇。猶如人世間的無常,從來不因為人們的疾苦而稍做停留。張入雲眼中看著雨水,心裏想著心事,不猶心中難過起來。
尤其這小店地處偏僻,雖有好酒,但非是熟客不怎麼見有人來,行人甚是稀少,四周極是安靜。他很喜歡這樣的景緻,不由的多喝了幾杯,第二壺酒也已讓他喝的見底了。雖然酒量甚洪,但也有了五六分醉意,口中不由慢慢唱起了一支曲子,他練得氣功底氣本足,加上唱法上也有些天賦,雖只平常小調,但也給他唱的抑揚頓挫,鏗鏹有力,不禁把聽者也帶人他的歌聲中,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闌意。
就在眾人揚馬入城之時,黃雷揚等卻發現自己跨下的馬匹怎麼也不肯走在二女前頭,彷彿十分懼怕二女所騎馬兒。
張入雲兩眼直直看著屋檐下滴落的雨水,心中想著心事,他目力極好,能夠看清每一滴落下的雨滴,甚至可以看的清每一滴水都是圓圓的,猶如一粒粒珍珠一般,但落在地上終要被砸碎變成無數更細小的雨滴,張入雲目力再好也不能看的清每一滴雨珠最終落在何處。
雨一直在下著,且勢頭更大些,將小巷中用碎青石鋪成的小路沖洗的很是乾淨光滑,在店中混濁的燈光下每個石子都反射著微微的光。
對面女子聽了,抿嘴一笑,彷彿知道他此刻在尷尬什麼。說道:「哪裡,適才師兄唱的詞曲俱佳,小妹實是飽了一回耳福呢!」「只是有點太悲了。」那女子微微皺眉道。說話時鼻子又嗅了嗅道:「好清洌的酒香味啊!好酒不懼巷子深,張師兄能找到這樣一處好所在,真是會享受呢!」
張入雲見此,方舒了一口氣,緩緩坐下。他自十二歲后,從未與別的女子正經打過交道,六年來,只知日日練武,此時卻偏在這雨夜酒後,遇上這兩位美女。一時間手足無措,滿心想走,卻又怕對方才剛來,而自己就走,惱了葉秋兒,所以一時間不知做些什麼才好,若要敬酒,自己素日喝酒只圖興趣,最怕這些繁文瑣節,此時真要讓他上前,他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當下里,只好閉口不作聲,滿眼向店中望去,希望能找到些話頭好開口。可是這店本來就不大,所擺器具也都是些平常粗使之物,實在是無甚好開口的。
「我到底在做些什麼……,對方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我和她一般見識做什麼……?她資質這麼好,又得峨嵋真傳,縱是我今日勝了她,日後終是比她不過……,六年苦功連試都不試一下嗎……?原來我是怕和她比武啊……,哈,雙兒要是知道我這樣想,她會怎麼想啊……,紫青雙劍果是人間神兵,我這輩子怕也不配用這樣的兵器……,終於打通足三陽了……,好辛苦,我好辛苦,練功果然很辛苦啊,雙兒姐姐……,昨天夜裡,月色真白啊……,她二人的骨格生的多好啊,雙兒說過,我這輩子都不一定有成就的,除非發生奇迹,她說過的……」
李志遠聽到二人喜歡吃果子,忙命下人端來各色新鮮的時令水果,沈、葉二人推辭不過只得用了幾個。便已稱飽。
那女子聽了,顯是有些動心,只是店中只有張入雲一位客人,孤身雨夜和一位陌生男子在一處飲酒,被江湖中人知道了不好說,但又怕拒絕老漢,顯的心有顧忌,張入雲面子上也不好看,心中有些兒拿不定注意。
張入雲聽了,詫異道:「我哪裡有什麼本事,小弟在本門,人小職微,縱有師門傳授的武藝,怕也難入葉師姐的法眼。」
張入雲伸出雙手,恭恭敬敬地接了過來。劍一入手,只覺掌心一片溫暖,看不出材質的劍鞘,拿在手中卻是說不出的妥貼紮實,注目看去,隱約寫有紫炎二字,整個鞘身好似敷了一層極微細的鱗片,只是太過細小,以他的眼力一時也看不出什麼。當下劍交左手,右手握住黑色的劍柄,指壓劍簧,吟的一聲就將一條紫光如龍吟吸水般的抽出了劍鞘。照的滿室中的人和物,皆成了紫色。竟比店裡點的燈還亮些。手腕微抖,即是一片光影,所到之處,不論人物都是毫髮必現,稍放近前仔細觀看,整個劍身竟如無形,好似透明之物。張入雲本不信這世上有什麼仙兵寶刃之說,但此刻劍在他手中,怎麼看也不像是凡間器具的樣子,不由地將平日里所聽得的種種傳說信了三分。
此時現再回說先前已見到對方馬勢閃在半邊的張入雲,他未曾料想自己的馬兒也會發起狂來。出其不意之際,自己也被嚇了一跳,也未能當即止住,只是雙腿夾緊馬肚任那馬兒上下翻跳,待把握好那馬翻跳間隙之際,右手單手提韁,一提一拉,就將馬制服,張入云為自己輕鬆制服馬兒,心下也甚得意,但隱隱也覺得有不安之感,雖然適才這一提是趁馬兒力已用盡之時,有點取巧,但后一手一拉,他卻已使上了上乘內力,硬是在無力可使之時,提了一把內家真力。好在眾人此是俱時手忙腳亂,想來也無從留意到他。
葉秋兒聽了說道:「誰耐煩看你練鏢和圖書法,真有本事,我們就手底下見個真章,大男人說了半天還婆婆媽媽的,沒有一點男子氣概。」
要知他所在的金燕門,之所以號稱金燕,就是從門中這一套金燕鏢來的,此暗器極小,只有指甲蓋般大小,外用黃金包裹內里是注了鉛的,暗器雖小卻可及遠,前尖后闊,尾上如燕子一般生有雙翅,打出去又直又平又快,善用此鏢的高手,還可借尾上雙翅之力,打出各種軌道,甚至可迴旋飛射。金燕門下弟子,別的武藝不行,但在這一門上卻下了苦功,個個行走江湖,都帶的鏢囊,江湖上若只論金燕鏢的名氣,倒也是響噹噹的。而且張入雲,因對這套鏢法,很有自信,隨身只帶有十幾枚平日自己用竹子削成的竹鏢,縱然演示起來,也不傷雙方的和氣。也算是自己一番心意,想讓對方知道,自己還是有意相讓。
張入雲得了令即刻退了下去,心朝左一陣輕鬆,難免有點喜形於色,臨走的時候眼角稍瞄了一眼坐在席上冰冷半日的葉秋兒,他知道這位外表清秀脫俗卻又心高氣傲的女俠,一定是自視甚高,而今日卻要和自己師傅這般俗人在一起周旋,心裏一定很難受,但又不得發作,如坐針氈,不由的莞樂一笑。
「哈……哈哈哈」。張入雲聽了這話,不怒反笑,負著雙手抬頭望著天空,慢慢向店外走去。
席間李志遠自然是志得意滿,興緻也頗高,不住的高談闊論,眾徒弟們見師傅今天這樣高興,少不得在旁附和,掌上明珠李金鈴不時望著二女,心頭又羡又妒,又不時回眼看看自己的苗師兄,時刻監督他有沒有盯著二位美女。
但人力怎能和馬力相比。雖也竭力控馬,但終是敵不過那座下的馬兒。堪堪也要跌下馬來,就在將摔未摔之際,只見苗人玉,右足從馬蹬上脫了下來,整個身子翻起,做了個下馬的動作,身子前傾,雙手握緊韁繩,將所有力氣都用在下墜的力道之上,那馬兒被他這樣全力一墜,頓時被拉的馬頭偏了下來,止了住馬兒狂燥的動作。而苗人玉,借這馬向下的之力,右足地都未沾,就又借力翻身上馬,整個動作,看上去極是乾淨漂亮。
黃、朱等人看了,知道這樣的異人有這樣的異馬也不足未奇,口中道了幾句客套話,眼裡帶著羡慕的神色,看了看二人跨下的二馬,便上前領路,眾師兄弟的馬兒直到前行了足有百丈,方才放開蹄子走動開來。
先一位女子朝著青衣女子說道:「師妹,你不是說今日勞累,想早點就寢的嗎?怎麼這會子又跑到這兒來了?」葉秋兒答道:「是啊,今日白天里斃了那五個賊子,頗費力氣,我又不像你,喜歡夜裡在這舊街窮巷內散步,本想今夜早點休息,只是夜裡下起了雨,天煩物燥,在床上半天也沒睡著,好不容易快眯著了,偏有一人震天價的窮吼,這鎮子本就不大,加上那人死賣力氣,仗著自己練了氣功,三裡外都能聽得見,惹的我火起,循聲覓人,看看到底是誰在這裏賣把式,沒想到卻遇著師姐你了。」說著話的時候,眼都沒瞥張入雲一眼,但眾人都知道她是說的是誰。
就在他思量之際,那衣角已變為一位手打絹印彩花傘的女子。只見來人果然是位清秀絕倫的女子,在這古街舊巷中宛若仙子,頭上未著釵環,額前留著一波流海,腦後著五色絲絛將一頭長可及腰的烏髮束起,身上穿著及身的銀白色凌衣裙,外罩鵝黃密紗褂,目若秋波,眉如墨畫,身材修長,腰如細柳,面如春花。周身上下未有一樣金銀首飾,只在左手腕套了一隻香紅念珠串,愈發顯得不落凡俗,飄然出塵。
此時身後傳來葉秋兒的聲音,:「方才你有本事同時握住我和師姐的雙劍,怎地這會子卻連手都沒伸就要一走了之嗎?」
此時的雙劍,在張入雲的掌中不住的叫哮,嘶鳴,如兩條游龍一般,不住的遊走。「紫炎劍」顧是如一道紫電,奪人耳目。而「青霜劍」卻如一波碧水,注眼望去,竟似不能見底。只一刻功夫,張入雲就已感有些不支,周身汗水不住的往下落,說不得只得還劍於人,但又不肯先交出「青霜劍」示弱於葉秋兒。足下一運勁,一道真力傳出,就見桌上的紫炎劍鞘,猛的一下跳起,躍在空中,張入雲忙將「紫炎劍」舉起,就見劍鞘不偏不倚正好套在劍上,「紫炎劍」一入鞘,頓時張入雲雙手一陣輕鬆……上前一步,將雙劍一一交還二人手中,並口中相謝。
沈綺霞笑道:「張師兄有所不知,我二人雙劍確實是師門全心打就,但與傳說中的仙劍還是不能相提並論,適才在師兄手中,振翅欲飛,也是因為今日乃是月圓之夜,師門在此二劍下的禁制有所減弱,所以才有方才的一番異像。」說到這裏,她略頓了頓,輕聲說道:「但若論這二劍的本質倒也不是不堪造就,怪之怪我姐妹二人修為太淺,辜負了這兩把寶劍。」說道這裏就再不言語了,張入雲知道,她方才說的一番話已經牽涉師門機密,所以也就不好再問下去了,只是已從二人口中證實世上真有劍仙一說,解開了多年來心中的一個疑問,心下激動,久久不語。
沈綺霞搖頭微笑道:「這倒不然,若與仙劍相比,只怕還是差的遠。」
就在二人可自思量之際,黃雷揚與沈綺霞眾人已經寒暄完畢,紛紛翻身上馬,準備入城。
張入雲唱完半日不語,輕輕嘆了口氣,原來每逢雨夜,張入雲都會唱?,唱完后總也要如此久久不語,暗自神傷。這九兒與張入雲相識已久,心中早已暗生情愫,每每見到心上人如些傷心,總不禁暗自難過,心中很是悲切。
和圖書
二人呆了半日,半晌沒有說話。倒是那女子一步步走到小店前,望了望店中二人,對著張入雲點頭笑道:「原來是張師兄在此雨夜深巷,飲酒作歌,真是好雅緻啊。」
眾人向聲音傳處望去,只見先來女子身後此時又已多了一位麗人,裝束打扮和先一人彷彿,只是換了一身的青衣,右手戴的,是一隻墨綠色點漆鐲子,舉手間鐲內隱隱有流光浮動,項上多了件赤金瓔珞圈,越發顯得她膚色冰清玉潤。先一位已是人間絕色,幾疑是仙子下凡,後來的這一位竟然也不落一絲下風,且神色眉間略顯冷傲,好似百合出谷,與前一人溫柔嬌美相比別有一番景緻,同樣是美到了極點,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氣。
張入雲聽她道出自己的秘密,心下很是著惱,要知在她來說,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而張入雲卻很有可能不能再在金燕門立足,雖然此時他已不需要再從金燕門下學習武藝,但這樣不拿旁人的安危放在心上的舉動,讓他心裏不由的不怒。再又思量剛才如若自己功力稍有不及,此時多半已受重傷,看來這葉秋兒平日為人,必定甚是殘忍歹毒,想到這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幾欲發作,但又想道,究竟自己今日也有不對之處,對方一看就知道是嬌生慣養之人,縱是不講道理,也因為有幾分不通人情,並不是完全針對他,況對方又是女子,自己再量小也不應和對方做此計較。當下起身抱拳辭行,也不說話,只往門外走去。
張入雲將劍握在手中,頭緩緩抬起,看了看對面的葉秋兒。葉秋兒見對方看著自己,知道他的心意,他在一日里有機會將聞名天下的紫青雙劍同時拜會,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怎肯錯過。雖然他此時已知道,對方對自己似有敵意,但練武之人,愛武成痴,雖可能遭對方羞恥拒絕,卻也顧不得了。沒想到葉秋兒卻道:「你即看了我師姐的『紫炎劍』,少不得也要看看我的『青霜劍』。」說著話,只用左手二指尾指,不知用了什麼法子,也未見她按劍簧,就已將系在自己左腰間的長劍緩緩提起,頓時室中的紫光便被一團青光壓的只有原來一半大小,她二指倒提著劍首,向著張入雲送去,張入雲有心想要將雙劍同時拿在手中賞玩,故將左手中的劍鞘輕輕放落在桌上,伸左手去拿「青霜劍」,在一旁的沈綺霞,忽然思索到了什麼,驚叫道:「師妹……你,張師兄,別……」她話音未落,就見葉秋兒搶上一步將手中劍塞在張入雲手裡,同時眼裡還閃出狡黠的目光。
沈,葉二人俱沒想到他有這樣的涵養,四目對視了一下,也就不便發作了。
張入雲看在眼裡,面上雖未動容,但心下里已是波瀾起伏,這二人的骨格精奇,萬中無一,都是極好的練武材料,平是里一年的修行能抵的上平常武人十年的苦修,也不知道峨嵋花下來多大的心力,能找來這兩個一樣骨格一致的女子。且又年紀相當,更是千萬人之中也不可得。心下聯想到自己的資質低下。不由自感身世。
張入雲驚異之下也回頭仔細打量了二人的馬匹,就見沈、葉二人的坐騎都是一般的高大,只是一紅一白,毛髮都純,通體不帶一絲雜色,渾身上下像是披上緞子一樣,在陽光的反射下更顯奪目,最奇怪的是八隻馬蹄俱都被那馬足下生的長毛蓋住,四足落地竟無聲息,好似連馬掌也未打。
張入雲聽了笑著點了點頭,少女見了,扭頭又來后屋廚房裡預備去了,那老漢見姑娘時了屋,笑著對張入雲道:「呵呵,我方才一時倒是忘了,不過這丫頭在客人面前這麼般說我,沒大沒小,也不怕叫人笑話了,張相公您千萬別介意。」
此時張入雲坐在店南一角,喝著酒,兩眼直勾勾的看著店外,天越來越黑了,杜王鎮本就多雨,此是又是初秋雨季,天上先是落了幾個雨點子,但不一會兒已是綿綿細雨。張入雲甚是喜歡這秋雨綿綿的感覺。
此時眾人眼看就要落下馬來,黃,朱二人因靠的較前,人和馬受驚嚇都較甚,眼看著控制不住,二人無奈,只得鬆手脫韁,腳下運力,雙雙跳下馬來。雖未受傷,但卻已很是狼狽。稍靠後一些的苗人玉,因有二人在前擋住,馬驚的不如二人厲害,相較之下也還好些。
葉秋兒答道:「你就別給我裝了,今日城外,在你那師兄像耍猴一般在馬上,上躥下跳的時候,你制馬的一提一縱,就已露了底,整個金燕門上下就數你的功夫最高,此時卻拿這話搪塞,不是再哄小孩嗎?」
看來看去,眼神還是落在了峨嵋二女身上,白日間,張入雲只是匆匆看了二女幾眼,並未瞧的仔細,此時二人正好側身對著他,已可將二人脊背腰腹曲線看個清清楚楚,在旁人看來,二人自是活色生香,美不勝收。而張入雲卻是硬功行家,自幼習武專重外功,二人在他的眼裡,卻是經絡骨格分明,好似兩個會動的骨架一般,張入雲看在眼中,嘆在心裏,眼前二人的骨格生理,實是強過他十倍,自己這輩子就算是再怎麼苦練,也決計追不上這二人。想到此處,不由地又痴了。
張入雲聽得女子對他說話,好似認識他一樣,心下思索半晌,腦海中也想不起自己認識的女子中有如此的相貌,正在想開口相問的時候,忽然發覺那女子右腰間系了一柄古質斑斕的寶劍,猛想起日間才做客門中的貴客。當下起身道:「原來是峨嵋派的……的師姐,小弟適才醉酒作歌,一時狂妄的很,不想被師姐聽見,多有冒犯,還望師姐多多見諒。」他本想稱呼對方名姓的,只是現下實在認不出眼前這人是沈綺霞還是葉秋兒,所以口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只得胡亂稱呼,心裏略有不安,臉上不由地微微發紅。
李志遠見此,也就不再相強,稍待,便喚僕人將席撤下,奉上新沏的極品鐵觀音,張入雲看著在眼中,明白這樣往下不是個事,自己一個作陪的,任務基本上已經完成了,再往下賠下去,即難受也無趣,況且此時,應是自己師傅與來客商談較重要內容的談話時間,自己不想知道,也不想費腦筋去想,當下壯了壯膽,上前小聲詢問師傅,說道:「已有半日不曾去后校場,怕一時小師弟怕出來胡鬧。」
李志遠聽了,點頭道:「也好,你就去看看,這半日里不見,難免生事,你去看看叫他們好生待著,別給我惹事。去吧。」
他此時在想著心事,一旁的葉秋兒倒是開口了,「張師兄,我二人的劍你是已經都看過了,現下也該讓我們瞧瞧你的本事了。」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這樣鮮嫩的顏色只可能是女兒家的裝束啊!」張入雲心中思度著。在此雨夜若能得遇一位佳人,卻也是人生一件快事。只是他現下里心情不好,並未將來人放在心上,但也正因如此,他才異於以往的決意仔細打量來人一番。
席間二人吃菜極少,僅在一些清淡的蔬菜上動動筷子,其餘的山珍海味皆是一樣未動。李志遠向問可是飯菜不合口味,二人回答因平日練氣,食量本已極小,日常多以素食為主,暈腥更是不動,平日有時吃一兩個果子也就是一天的飯量了。
張入雲猝不及防之下,已將「青霜劍」握在手裡,劍剛一入手,只覺右手有異,「紫炎劍」竟迎著左手「青霜劍」斬了下去,速度之快,根本不及做出反映,待要斬到「青霜劍」之時,只聽一聲龍吟,「青霜劍」光茫暴漲,一團青氣,竟刺的眾人不能逼視,轉瞬間已將「紫炎劍」逼住,不能近前,張入雲這才稍定心神,暗幸未讓二劍相交,如若任何一柄劍有了損傷,自己也難以擔待。可他才剛定神,雙劍就欲脫手而出,相互擊刺,彷彿是一對仇人一樣,這一下可苦了張入雲,此時他雙手握劍,隨時都有被雙劍削中的危險,而二劍之鋒利,從其奪目的光華便可見一斑,哪怕只是稍稍捎上一點,怕是他的手臂也要被切下來。好在他外功精純,不用如內力一般需要運氣行功,發力極是快捷,雙臂一運勁,想把二劍控制在掌中,沒想到他使足了全身的力氣,也只將二劍勢頭帶慢了一些,要知他自十一歲起,七年下來練的是純陽童子功,年紀雖還不大,但雙臂卻已有七、八百斤的力氣。此刻竟也未能奏效,無奈下,只得提氣運勁,直用了有九成功力,方才將二劍穩穩的握在手中。
此時的張入雲站在眾人身後,他知道這裏也沒他說話的份,只是站在眾人身後打量著來的二位女子。想看看盛名之下的紫青雙劍是否真的言下無虛。
而在一旁的葉秋兒,卻早已被他瞧的忍耐不住,騰的站起身來對著張入雲喝道:「你在鬼鬼祟祟地看些什麼?」
不由心下更是大怒,要知她本是出身名門世家,自小到大都是被人捧著出世的。又是天資獨厚,學什麼都快,也學什麼都精,成年之後,又得師姐之助,雙劍合璧威力絕大,出入江湖三年,未逢一敗,跨下「千里」馬兒追風逐電,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比她師姐的「逐日」還要稍勝一籌,也正是於此,二人的師父才敢年紀輕輕就讓她二人走南闖北。
在一旁的葉秋兒看著他走了,不由的心下又是牙咬咬的,她本不是個不愛說話的人,只是自視甚高,眼前的眾人她沒一個放在眼裡,所以根本就不想答理人家,可這位李掌門,卻一會兒一句話,一會兒一個問題,好像個沒完沒了的話蔞子,早已心下不耐,偏自己的師姐好涵養,俱事無巨細一一作答,眾人等又是一口一個奉承一口一個巴結的,心裏有氣悶了半日,偏在這時,自己最先認為的淫徒,卻了便宜先走了,臨走的時候,臉上還露出如施重負的輕鬆笑意,顯見的對方也和自已一樣忍耐了半日,偏偏又瞧了自己一眼,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她本就小性,此時張入雲如此,更是讓她的氣提到個八九分,決意就算是今次找不到機會,日後路過這裏給他個好看。
葉秋兒一旁不屑道:「那有你想的那麼容易,若是仙劍易得,只怕這天上到處都是神仙了!」
而此時的張入雲心中,卻是如翻江倒海一般,波濤洶湧,他此時正直血氣方剛,年輕氣盛之時,若說他比同樣年紀的年輕人沒血性,倒不見得,只是他幼年吃過苦,再加上數年苦功下來,人更有涵養,做事更理智冷靜一些。但若要真的論及性格品性,以他平日里的沉默寡言。內向自製的性格,發作起來卻是非同小可。
二人立在店中,本已嫌昏暗的小店卻如遇了兩盞明燈一般,當真是佳人光臨,蓬蓽生輝。
正在此時。
陳老漢開了幾十年的店,遇人無數,卻也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而今日卻同時得見兩位,他雖已是幾十歲的老人,但此刻也已瞧的神醉心迷。好似回到了少年時一樣。而這時從裡屋端酒出來的九兒,看見來的二位女子如此美麗,卻又與張入雲相識,頓時嘴唇反咬,臉上的笑容化為一團愁雲。
黃雷揚聽了,上前道:「正是,敢問兩位姑娘,可是峨嵋紫青雙劍女俠么?」後來的女子此時業已下馬。手一伸已將自己帽上的細紗掀起,露出面容道:「我二人正是峨嵋門下弟子,卻不敢稱什麼紫青雙劍,這位師兄,可是李師叔門下的黃雷揚師兄嗎?」說完后回首對著先到的女子道:「師妹快www.hetubook.com•com下馬來。」說著又對眾人道:「這是我師妹葉秋兒,適才和我斗馬不小心衝撞了各位,萬望見諒。小妹峨嵋沈綺霞,不知這幾位師兄尊姓大名。」說著自己抱拳向眾人一一行禮,並拉著自己的師妹上前行禮賠不是。
而在一旁的老丈更是早就將孫女的一舉一動看在眼中,老丈開店日久,識人無數,閱歷豐富,眼前的這個少年已相識六年,自己幾乎是看著這個孩子長大的,但總覺得眼前人深藏不露,雖有心將自己孫女的終身託付,但總怕他終有一日要遠走高飛,遲遲不敢向張入雲提親,免的孫子更加傷心。
張入雲本已是竭力忍住心頭的怒火,此時聽了對方的挑釁,再也忍耐不住回頭說道:「師姐如此盛情相邀,如不嫌棄,我就打一套金燕鏢給師姐瞧瞧如何。」
此時他自己也藉著酒興,喝的甚是放浪形髓,手中的筷子也緩緩的打著拍子,那九兒此時已放下手中的活計跑了出來,兩眼痴痴的望著張入雲,眼神甚是綣念,一旁的老丈更是早已聽的如痴如醉。張入雲越唱越高,越來越投入,這本是一首悲曲,加上張入雲唱的實在是好,待一曲唱罷,店中三人都已沉浸在曲中,眼角都已隱隱有了淚光。
老漢看著少女這麼快就從屋後走出,便對少女說道:「怎地這麼快就將菜弄好了,不要是中午切好,放在一邊多時的吧,如怠慢了張相公,這可不好。」
「既如此,張某人就領教葉女俠的高招。」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此時的張入雲知道自己在席上根本就沒說話的份,只顧埋頭吃飯,但一來人多,二來俱是尊長,和自己即不喜歡又陌生的人在一起吃飯實在是難受的很,所以雖是有心吃飯,卻半日下來並沒食的多少。
張入雲年輕氣少,還未入江湖,那裡知道自己在不經意間,已將來人得罪,心裏還全不知曉,他回到后校場看眾位師弟,也只是應個景,只待了一會兒,便要走,無奈眾小師弟一個勁的纏著他問他二位女俠人長的如何漂亮,功夫如何了得,他只稍為提了一點,便已激起大夥強烈的興趣,硬是拉他說了半日,待得他走出後園之時,天色已漸暗了。
二人見他竟能在彈指之間,將二劍制服,又能在手握雙劍的情況下,還能在腳下運勁,心中也不由的有些佩服,一時間倒也收了心中小看他的心思。
張入雲笑道:「那裡,九兒姑娘天真活潑,又能持家,實是您老的福氣」。老丈笑道:「她不給我氣受,我已是謝天謝地了,那裡還指望著她來幫我操持什麼?」話音未落,就聽見內屋傳來九兒的聲音,「爺爺您又在背後說我的壞話,看我以後還給捶背、倒酒了」。
在櫃中的陳老漢聽了,忙接話道:「這是小店自釀的桂花酒,只用桂花及各色鮮果釀製,不帶一點五穀,喝了最是養人不傷肝脾的,姑娘惹不嫌棄,我這就去篩來。」
而在一旁的沈綺霞此時反應了過來,對黃雷揚道:「小妹和師妹的坐騎同為異種,師兄們的馬兒可能有些懼怕,如不介意,就請眾位師兄,前行兩步,我和師妹在後遠遠跟著也是一樣。」說完已勒住自己的馬,在原地等候。
而此時的葉秋兒已挑了離張入雲最近的一張桌子側身坐下,自始至終沒瞧張入雲一眼。偏又離的他這般近,而張入雲又正好面向著她,想不看著她都難,好像故意要讓他難堪一樣。沈綺霞也挑了她師妹對面坐下,并行動中,微向張入雲點頭,示意其坐下。
此時的他並未回家,而是向著鎮南的舊巷中走去。沿著腳下碎青石子鋪成的小路,在巷中折了幾個彎,在一家極小的小酒店裡坐了下來。酒店的老主人,看著張入雲入店很是熟稔的招呼著他,並回首對著酒店裡說道:「九兒快上一壺桂花酒,再來一碟新腌制的鴨頭給張相公下酒。」說話間,已從內屋走出一位梳著雙角髮髻的少女來,手裡端著個盤子,一身的紅衣裳,雖是鄉下自染的土布,但洗的極是乾淨,這女孩雖談不上美,但也雙目有神,頗為俊俏。
張入雲聽她對著自己喝罵,心頭一驚,心下思惴,定是方才自己不小心,讓對方錯以為自己有意輕薄了,想到此處,不由身上一陣冷汗,一時情急智生,起身抱拳道:「還望二位師姐見諒,小弟舊聞二位紫青雙劍大名,白天見面不好意思相請,今夜有緣得見二位,斗膽想請二位將寶劍一觀,只是適才實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只好把眼偷瞄,冒犯了葉師姐,還望多多恕罪!」說完俯身便是一揖,要知他平日骨頭可沒這麼軟,此時這樣舉止,確實是自感剛才不覺察間,目注年輕女子,于禮大是不合的緣故。
沈綺霞聽她師妹當著眾人的面說出張入雲的私密,這是大犯江湖大忌的事兒,對方很有可能立時就和自己二人拚命,所以趕緊說道:「師妹,別胡說,……」她話未說完,便已被葉秋兒打斷。「師姐,今日你也看到的,這傢伙白日里,就對我二人不規不距的,方才在店裡又是如此,豪無一點顧忌,要讓師傅知道也一定不會輕饒,況且他武功比他同門高出一大截,保不定就是劉師叔說的天鷂子的徒子徒孫,今夜我必定要給他點教訓,順帶給劉師叔也出口氣。」她師姐聽了這話,方才沒往下說。
展眼望去,只見二人都是高挑身材,且高矮胖瘦俱都一致,雙手十指均如玉管一般又瘦又長,腰枝都是一般的高,雙腿修長,言動之中,身浮若柳,但腳下卻又極是堅實。周身的骨格均屬於小巧均確又修長的類型。
老丈哈哈笑道:「偏這娃子耳尖,生氣了。」
一旁的沈綺霞站起身道:「借劍一觀,只是小www.hetubook.com.com事一件,張師兄如此說話太過客套了,只是還請張師兄日後再不要稱呼我二人紫青雙劍了,這隻是江湖中人無知戲談,師門曾有嚴命,要我二人不得以紫青雙劍自居,以我二人之不才,如何可與當年師門前輩相提並論,萬望張師兄下次休提此言。不然的話,連我二人也受責備。」說著,就已解下腰中佩劍,連鞘一併遞過。
少女聽了笑道:「爺爺怎麼好懷疑人,今天我估摸著,張相公已兩日沒來,今天多半准到,所以才先預備下了,還沒盞茶功夫呢?爺爺今天還念叨著張相公要來,叫我先預備預備來,這會子又來說我,真是沒記性。」說完,放下手中的酒菜,對著張入雲道:「張相公,今日又腌了有不少的豆腐果子,相公可要來一點。」
而此時此刻,在小巷的拐角處卻露出一抹淡淡的鵝黃色。
張入雲道:「哦,有這樣的事?那真是小弟眼拙了,依小弟看來二位師姐的寶刃,已是世間無雙的了,況且方才在小弟手中幾乎就要脫手飛出,正如傳說中的飛劍一般,如此二位師姐的兵刃還是及不上嗎?不知到底仙家的仙兵能神奇到什麼程度,還望師姐能賜教一二。」
就在此時,卻看見來人身後又有一位女子出現,跨下騎著一匹火紅的馬兒,速度也是極快,轉眼也要到了眾人面前,馬上人還未到,就已有女子的聲音傳出。「諸位可是金燕門下的師兄。」話剛說完,人馬已來到眾人身前。
張入雲聽了,臉上頓時紅了起來,只是對方是位年輕女子,不好對答,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好話來,乾脆就在旁一言不發,只是先前身已站起,現在又不好意思坐下,氣氛很是尷尬。
眾人看後來一位這麼有禮,不由把先前的怒氣消了幾分,也紛紛上前還禮。先前一女子,此時也掀起面紗,露出一張白晰清麗的瓜子臉,也上前向眾人行禮,只是神色間有點冷冷的,讓人不能親近。而其眼神間有意無意瞥了一眼立在眾人後面的張入雲,便站在其師姐身旁一言不發。
張入雲得了師傅的吩咐,心裏一陣輕鬆,難免有點喜形於色,說話間他也不曾停留,只對眾人做了個羅圈揖,便退了下去。
平日里窺伺她姐妹二人年輕美貌的登徒子弟趨之如鶩,卻從未有一個落的好下場,而此時眼前這人,這般肆無忌憚的盯著自己師姐妹二人,如何讓她不怒,心下決意找個機會要好好教訓一下眼前的淫徒。
張入雲不禁也在一旁陪著笑起來,原來張入雲家中已早無家人,雖然有家卻沒人做飯,自己會做,但卻懶的做,自己雖不如幾個師兄富足,但家中也薄有幾畝田地,平時的吃穿用度一點不缺,只是平日不喜胡亂花用,穿著打扮只是一般平民。
而他正在那裡自感自嘆之際,卻不知道一雙眼睛已是狠狠地在盯著他,此時在一旁的葉秋兒見張入雲一雙賊眼不住的在自己身上游移,心下已是有氣,又見對方不但看啟遍了自己的身體,還又一點不漏地把自己的師姐也看了個遍,目光還時常遊走在二人間,似是在暗中將她師姐妹二人做著比較。
待眾人費了半天的勁把馬匹制住之住,才發現肇事的人卻是氣定神閑的坐在馬上靜觀了半天,也不說話。黃,朱二人不僅心頭有氣,他二人平時在金燕門中一向做威慣了的,除了師傅,誰都敬畏他二人幾分,此時的來人衝撞了他四人,卻一個字不說,只在一旁作壁上觀,好似瞧眾人熱鬧一樣。心下焉能不氣,但在出門時乃師曾下嚴命,不得怠慢了貴客,此時來人身份尚未查明,想來也不便發作。當下里黃雷揚上前一步,抱拳說道:「未請教,請問這位姑娘可是峨嵋門下?」
這祖孫二人家中只有二人,一老一少相依為命,張入雲也是孤家寡人一個,覺得二人身世和自己一般,故多照顧小店的生意,平日里十日倒有九日是在這家小店內吃飯,而且他雖不好酒,卻喜歡吃飯時飲上一二杯,他酒量甚大,一次喝一斤也不醉。
一行人就這樣向前行著,不一會兒,就已來到金燕門宅前,李志遠和其女兒業已換了一身新裝恭候多時,雙方見面不免又是一番客套。接著眾人等進了內宅,換下外套,紛紛入座在早已精心預備好的宴席上。
倒是張入雲說道:「好神奇的兩把劍啊,小弟聽得江湖傳說中,劍仙所用的仙劍,怕也不外如是吧?」
那人周身穿了綠色緞子的細身量急裝,身披一件翠綠色披風,頭上戴了一頂大號的羅帽,用細紗罩著,連人臉都未露出,只能從身材上分辨出一個年輕女子。聽了黃雷揚的話后,卻未答言。只坐在通體雪白的馬上一言不發,黃雷揚再上前一步,抱拳想再說一遍。
而紫青二女對客態度也大不一樣,沈綺霞甚是能言善道。說話間也溫柔得體,而其師妹葉秋兒卻是話語極少,眾人與她客套,她卻只是略吐一二字,實是三緘其口,惜字如金。好在有她師姐在旁賠話,聲稱自己的師妹歷來就是這樣性格,望眾人見諒,眾人幾番客套下才發覺此人實是面冷難以接近,好在她是師妹的身份,有沈綺霞與眾人交談,並沒拉下禮數。
張入雲出了金燕門,心下有些懶懶的,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白天里,他看到二女的姿色品貌,站在人群之中,好比鶴立雞群,比起自己強的多矣,且是峨嵋正宗,又是幼年入道,雖沒她二人顯露身手,但從二人的動作舉止和亮如銀星的雙中看去,就已知道這二人內力修為絕不在自己之下,況是峨嵋高弟,不由得有點自感神傷來。
張入雲正在暗自神傷之際,不遠的巷口處卻在此時露出一絲鵝黃色的衣角,在這古舊的老街中顯得異常地奪目。不由將本已獃滯的眼神移向那一抹鮮亮的鵝黃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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