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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妖

作者:雲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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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年少無敵 第三回 風雨躍西樓 孤雲下九州

第一卷 年少無敵

第三回 風雨躍西樓 孤雲下九州

雙方直戰至近百回合,不分勝負,葉秋兒越打越是心焦,她下山至今,從無人能與她走過五十回合,而此時二人戰了這許久,也只斗得個旗鼓相當,甚或有幾次,自己還差點挨著張入雲的拳腳。這是她與敵從未有過的事,心裏極是氣悶,神思不專,竟隱隱要落了下風,而張入雲這邊卻比她更是心驚,他與葉秋兒對敵,立的就是不要示弱於人的心思,一上來便使了全力,而對方卻似渾然不覺一般,並且招招留有後手,好似未用全力,任他怎麼用盡心思,俱是一絲一毫也未傷著對方,本以為對方是個女子,如此久斗下去,怎麼樣也該見對方氣力短下傑,誰知對方反而越戰越勇,好似有男子一般的長力氣。
這時的他精力旺盛,自覺一夜行功,功力竟然增加了一倍,大喜之下,又覺默然,方始明白,原來這些名門大派門下的子弟,何以年紀輕輕就能有如此的功力。自己如若按照平日里練習的方法,實在難以與其相爭,但思及此,心內卻不由地激起一身傲氣,縱是如此,也決意和對方一爭高下。若如此也能擊敗對手,方才是他張入雲。
此時三人身上已被雨水打的半濕,尤其是張入雲,穿了一身青布舊服,最是吸水,且他輕功不如二女靈動飄逸,上身也被打濕了好些,反觀二女,雖也濕了不少地方,但不知道她二人的衣服是用什麼料子做的,只頓足抖了抖,就見衣服上的雨水如同珍珠般的全數落了下來,渾身上下一絲也沒水漬。而張入雲自是沒那麼方便,當下索性將外衣脫了下來,在手中擰乾,順便又用擰乾后的外衣,將身上濕透的地方擦凈,二女見他先是頗顯狼狽,而現在又見他,身上淋濕了卻沒有遮掩,反倒大方的將身上收拾乾淨,雖是雨夜天色昏暗,看不太清他的相貌,但見他動作乾淨利落,舉止大方,不由將厭惡他的念頭去了幾分。
葉秋兒見他好似臉上露著嘲弄的微笑,心下更恨,輪番又上,看情形恨不得馬上就把他劈個兩半才好。這一次和適才不同,她招招出手都留有餘地,絕不會再出現剛才的失誤,兩人就這樣打在了一處。
三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往東南行了約有二里,已來到了沅江邊古城牆遺址。葉秋兒看這城牆雖已殘破不堪,但因多年來被人棄用,已在沿牆一帶長出參天般的大樹,並間中還長了幾處竹林,雖顯破敗,但環境卻也不俗,便住腳說道:「夠了,就在這裏吧。」
在一旁的沈綺霞自是看在眼中,只是二人相鬥,並沒有一絲花俏,全是力來力往,自己明知道師妹打錯了注意,但也不好明言相告,而且自己這個師妹平日里也太過驕傲了一些,今日正好趁此挫挫她的銳氣,只是看著她此時對敵,不時柳眉豎起,杏目圓睜,對著張入雲橫眉瞪言,恨不得把對方一口吃掉的惡模樣。卻偏又無可奈何對方的樣子,和平日對敵全然不同,實在有趣,到得最後一下子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葉秋兒見有他上前有意叫陣,便也上前一步,卻被沈綺霞拉住,說道:「且慢,我有幾句話要和二位說。」說著身子已站在二人中間,並對著葉秋兒道:「秋妹,你今日若要比試需的依我三件事。」葉秋兒似是早已料到她有這番言語,嘴巴撇了撇便沒動靜。只因二人下山之時,葉秋兒已被自己的師父交待,知道她性作執拗,怕她惹事,外出一切大小事情,需由她師姐做主,二人出道以來,沈綺霞雖從未對她苛責過,但她做據情有理,遇上拿定主意的事比葉秋兒還要倔強,每每有遇上二人意見不一的時候,到得最後都是葉秋兒沒理。
二人武藝屬於一個流派,拳法相近,張入雲的簪花拳自然使的古樸輕靈,葉秋兒使的拳法也同樣飄逸靈動,雙方身眼手腳都使的好看非常,並且兩人的拳法都屬小巧型的套路,一拳一指,動作均不大,身形好像粘在一起一樣,在昏暗的火光下好似兩隻大蝴蝶在空中飛舞,極是漂亮。
到了此時張入雲反倒沒什麼話說了,他從沒經歷這樣私下裡和人單練的事情,也不知道什麼禮數規矩,乾脆上前抱了抱拳,行了個禮,只等葉秋兒開口。
一個聲音響起:「都怪你,非要調唆著和人比試,結果被人逼的連『龍斗發勁』也使出來,把人打成重傷,我看你如何受場。」
念及此,張入雲全心投入這腦中及眼前的一片冥想之中,他只顧自己在這兒痴心狂想,卻不覺得時光流逝。也不只過了幾天幾夜,直至他將心中所想完全融會貫通之後,方才作罷。
而張入雲這面,卻早已是要油盡燈枯,只是他目力極好,往往能在瞬息判斷出對方的動向,自己性格又極是堅韌,七年來的苦功,也在這時發揮了作用,往往在敵人認為避無可避的情形下,還是能從對方手底逃脫。只是他心裏難過,知道自己長年苦修,卻還是敵不過這眼前看似弱質的女子,思來想去也沒有勝敵之測,只是在苦苦支撐。
張入雲被沈綺霞瞧的有些不好意思,當下快步送九兒回店裡后,便馬上當先開路。待轉過了街角,店內祖孫看不到他們之時,腳底旋即加快。
此時雨勢又大了一些,張入雲雖只在雨下站了一會兒,就已快淋個透濕了。店裡的陳九兒見二位姑娘都手拿花傘,獨張入雲孤身立在雨地里。突想起什麼來,急忙跑回裡屋,轉眼間就提了一把油紙傘出來,遞與張入雲。
張入雲得了這句話,便在家中閉門練功,直練到七七四十九日,恰逢陰人守孝的日子。方才重回金燕門,到此時,他已是功力大進,和兩個月前的他,恍若兩人。
卻說張入雲如此必勝一擊失誤,讓他心志皆喪,半日不曾恍過神來。
葉秋兒見他對自和*圖*書己如此冷遇,卻不知自己為了他已將重寶相贈,氣惱非常,惡狠狠地道了聲:「行相再見。」便拉著自己的師姐,頭也不回地走了。
待的他好不容易運氣調勻,轉過身來,只見葉秋兒此時,已和先前大不一樣了。
葉秋兒白了她一眼,蹲下捏住張入雲的下巴,待其張開口,伸手就將靈丹彈入他的口中。只聽張入雲的喉嚨微微做響,已是將丹藥吞了下去。
葉秋兒起始時見張入雲一臉頹唐,周身上下因為體力的嚴重透支,竟在微微顫抖。可就在轉瞬間,他本已混濁的雙眸竟又變為兩點星光,不知怎地,這兩點星光竟照的葉秋兒胸口有些發熱。掌中的藍光一時沒有控制好,光華頓時暴增一倍。映的葉秋兒的俏臉也成了藍色,在黑夜中說不出的詭異,卻又那麼奇幻。
張入雲笑道:「沒什麼事,你別擔心,她二人是我師姐,我平日練功馬虎,今晚要抽空教教我呢,只需一會兒就好。天色已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也好幫你爺爺收店。」說完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二女。
而江湖呢?又何嘗不是在等著他!!!
張入雲聽她這麼一說,心內好似想到些什麼,思索了一會兒道:「有一處人少地闊,甚是合適,只是距此處較遠,而且沒有遮雨的地方,兩位師姐若是不嫌棄的話,就由小弟帶路如何!」
「那怎麼行,怎麼說人也是我傷的,雖然他有諸多不對,不過只要傷在我手,我總要醫好他,再說了他受傷也不輕,若是此時不醫好,留下隱患怎麼辦,這小子資質不怎麼樣,但這個年紀就已練成這樣,一定是下了苦功的,若是因在我手裡功力有所傷損,那也是我的不是。」
葉秋兒摸著火辣辣的傷口,心裏思索著,如要救他需用師門重寶,自負的美貌又被眼前人折損,靈丹珍貴,身上只有一粒,且對她自身修行又有大用。心裏又是痛惜又是捨不得,越想越氣,到得後來忽地忍不住,伸腳踢向張入雲的身上,只是起腳很猛,落腳卻極輕。
而張入雲內心卻是焦燥不堪,現下他全憑目力判斷葉秋兒的掌法來勢,再通過全身心的感受在掌力來到之前做出最細微的調整,才能免於被這無法想像的掌勁打中,就如此,也讓他胸中氣血翻滾。而此刻他卻連逼近葉秋兒身前七尺都不能辦道。而讓他最感心焦的卻是,如此全身心迎敵,太耗費心力,不過片刻之間,他已感覺雙眼模糊,四肢麻木。有心想找一處可供躲避巨石或是建築,可這裡是近江江灘,只有淺沙,那裡有巨石,雖有舊樓遺址,可是早已倒塌,只剩下不到二尺的基座,且離二人較遠,身子根本挨不過去。正在他猶豫之際,忽然發現在地上有兩塊差不多一尺見方的碎磚塊,心中一動,飛身上前,雙足左右開弓,俱都踢向葉秋兒,跟著身子就向前撲出。
張入雲本已鬥志全無,此時看著葉秋兒這番影像,卻並沒覺驚異,半晌過後,嘴色反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葉秋兒在他行禮時已讓過一旁,說道:「今日你可沒輸,若以點到為止的話,卻是你贏了。」
張入雲道:「你是女子,你先請。」
此時他又見到地上滿眼的痕迹,心下卻是一陣激動,他昨日之所以挑選此處作為戰場,一是這裏僻靜,無人打擾,並又地勢開闊,便於打鬥。二是這裏地近江灘,卻並不是完全的沙地,而是淺沙濕土,昨日又是一陣夜雨,泥士變得更具黏性,人腳一踏上,足跡便清晰的留在上面,時間久了也不會改變。如此一來,正好合適他研究對方步法,甚至能從對方足跡看出其行功的法門。他所習內功本和峨嵋同途,經此一來,可將對手的身法明白個十之六七,並可參照自己所學拳法,相互應證,雖不能完全習得對方技藝,但就憑這一地的痕迹也足以讓他獲益匪淺,再加上他才剛和對方交手不久,腦中還留有極深的印象,兩下里一湊,對方內功雖然不能完全獲知,但對方的拳法卻是了解到了八九成。
葉秋兒惱他在二人對敵之際,突施舌底錘有心要暗算她,若不是自己練成師門絕頂輕功,剛才就要重傷在他腳下。心中不由大發雷霆之怒。顧不得師傅下山時的嚴命,也不在顧忌師姐就在一旁,已然運足「翻雲掌」內力,只是她不願背後傷敵,有心要讓張入雲正面被在她手上落敗,所以只催鼓掌勁,在張入雲沒回頭之前,並沒有上前。
「只是他現在傷勢頗重,而且也傷勢也挫了內臟,少說也得將養一兩個月。」沈綺霞又道。
沈綺霞在旁道:「張師兄不必過謙,今日一戰,最多你二人不分勝敗而已,縱是我師妹功力略高一籌,那也是她早年服了靈藥的緣故,而日後你二人的成就高下卻是難說,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掛懷。」
沈綺霞本有心分一柄傘與張入雲,后見店中少女急急送傘給眼前的少年,顯是對他心有情意,只好笑瑩瑩的站在一旁看著二人,說道:「小妹妹不必擔心,我們去去就回,你張大哥回來時,一定安然無恙。」
他不知葉秋兒出身武林世家,打從在娘胎里便做了多少準備,一出世便受了高人施以洗髓撥毛,一至七歲里天天都要在秘制的藥水里浸泡兩個時辰,練就一身的好筋骨,若論力氣長短,連沈綺霞也不能與之相爭,並還因這樣,雖然練武多年,但渾身上下連一塊小繭也沒長。而此時她與張入雲打個難解難分,全因為一個留有後手,一個一上來就全力以赴,一退一進,方打了個平手,而當事人卻全未覺察,只以為張入雲功力過高,而有此像。
說話間,葉秋兒從腰中取出一個極精緻細小的玉匣,打開匣子,從中取出一個圓圓的絲囊,提起翻過身來,往掌和_圖_書心中倒出一粒蠟丸,手下微微用力,便從中滾出一粒碧綠色的丸藥來。雖只帶一點清香,卻已沖人耳鼻,二人雖然早有準備,卻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沈綺霞笑道:「可我也沒有讓你把他打成重傷啊,連『龍斗發勁』也使出來了,要讓師傅知道你只是在和人比武,又是使在如此內力淺薄的人身上,我怕你最少也得面壁一年。」
葉秋兒尚未作答,沈綺霞已搶先開口道:「正是此理,就請張師兄前行帶路吧。」
而在葉秋兒看來,卻以為對方是想挨到火滅之時,落個不勝不敗的場面,如這樣在江湖中傳揚出去,也大是丟她師門的臉面,說是峨嵋盛名之下的「青霜劍」葉秋兒,卻與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弟子打個平手,如何讓她回去面見師長。心下一急,意要動用起平日師門嚴命的,不到萬不得已,不得施展的「翻雲掌」來。
所以長此以往,葉秋兒對她這個師姐也就日益無可奈何起來。心下決意還是聽師姐把話說完,再作計較。只聽沈綺霞說道:「第一件就是不准你得用青霜劍,一來你二人無甚仇恨,且又是峨嵋同宗不要真傷了和氣,二來青霜劍只取罪大惡極之人的性命,你若用劍的話也于理不合。第二件,既然是比試,就應點到為止,不得傷了對方,本就沒什麼大事,不要為此結下仇怨,第三件事嘛……」說到這裏沈綺霞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個火摺子迎風點著了說道:「這般黑燈瞎火的,也虧你二人肯跑到這荒僻的地方來,雖說你二人許是都練過夜眼,但今時夜色已深,且又在下雨,比平日里要黑暗的多,一個拳腳照顧不到,終是要比平時危險的多,何況若是在黑夜裡打鬥,好像做賊一樣,真真好笑,我限你二人在我這火摺子燃盡之前無論分出勝負,都需住手,如何。」
葉秋兒跳出圈子,稍定心神,理了理並不見散亂的秀髮,輕吐了一口氣,心裏凝神思量,師父平日教訓對敵最忌心浮氣躁,我平日來有師姐之助,和敵人較量,從來都是得心應手,全身功夫都能運用的上,今天和這小子較量,卻偏偏把這條給忘了個乾淨,此番再上,必要全力施展,不能再縛手縛腳,作繭自縛弱了自己的氣勢,真要用起功來,他不見得比我厲害。想到這裏,不由打量了一下對面的張入雲,她平日里見慣了名門高弟,眼界自然很高,日里見了金燕門的眾弟子,全沒放在心上,雖然白日見苗人玉,相貌不俗,但手底功夫卻極是尋常,已存了弱視一班弟子之心,更沒將不入流的張入雲看在眼裡。但此時和張入雲惡鬥了多時,知道他功力不弱,自己不用全力的話,收奪不了對方,心下里一存敬敵之心,自然認真打量起對方來。只見張入雲此時,一雙劍眉,目如朗星,身形挺拔,英氣勃勃的也正在望著自己。雙手握著拳,雖然身量不算高,但立在當場,卻如同山嶽一般,氣勢逼人。當下倒抽了一口氣,尋思道。
沈綺霞聽了她說這話,隱隱覺得她這番話說的不妥,只是不好點破,在一旁並沒做聲。
待得二人落地,迴轉身子目視對方,葉秋兒想到適才張入雲雖讓她先動手,卻已蓄足勢子猛擊,心下更恨,口中罵了聲:「奸詐。」
葉秋兒沒料道他輕功竟能及此境界,此時她右掌已拍出,左掌又未收回,眼看著就要被打中。有心想再施先前的輕功,卻因使翻雲掌,現下又無力運用。心中不由地一沉。
而對面的張入雲也正在打量著她,只是他此時無心欣賞葉秋兒的美貌,只牢牢的盯著對方身形,防她暴起出手。又見葉秋兒身量很高,似是不比他矮,心裏思量。
一陣狂風掃起,將方圓三丈內的一切都捲入空中,張入雲就如同一片葉子一樣在空中翻舞著。狂風過後,他也從空中跌落下來。一旁的沈綺霞見狀,已電射而止,欲待將他接住,防他摔成重傷,那知就在他快要落到地面時,張入雲忽然腰一挺,半空中打個筋斗,已穩穩的落在了地上,對著沈綺霞沉聲說道:「還沒完,你別插手。」
「你大可以裝作不知道啊,我看他性格這麼倔強,只要你一向他交待,他一定不會把受傷的事說給別人聽的。這樣一來,你大可無憂了。」
葉秋兒翻了一下眼,道:「又是這番假客套,虛偽死了。」話音剛落,便掄拳砸了過來。
張入雲一擊落空,落在當地背對著葉秋兒,半晌不曾回頭,他這一擊已用上了全身最後一點內力,本身他內功就有缺陷,如此必勝的一擊卻遭到了失敗,將他存了半天的鬥志也喪了個乾淨,又見對方,竟會使用這如同鬼魅一般,不可思議的武藝,讓他的心境低落到了極點。半天也沒運回氣來。過了良久,方才轉過身來看著他的敵人。
而此時的他回顧自己身上,早已是髒的不成人形了,而腹中也飢餓難當。便趕緊跳進江內洗了個澡,並將衣服順便洗了個乾淨。照舊像往常一樣,擰的干透了之後又穿上了身。待他入城之後,衣服也盡幹了。
又在門中不過十日,李志遠便命大弟子黃雷揚率苗人玉及張入雲二人,前往峨嵋赴會,只是覺得只三人去的話,人數太少不太好看。二弟子又必須留在門中料理事務,不能分身。正好門下有一批重要的貨物要運往柳林咀分舵,所以命其眾大弟子親自看壓至分舵后。到得分舵后令六李子李連生也前往赴會,如此一來便湊成了四人,因為這個數字才能令李掌門比較滿意。
張入雲先前也正擔心,葉秋兒的青霜劍太過鋒利,雖他現在心下有氣,全然不俱,不過他也不是個實心人,若真打起來,自然要更加小心,現在見沈綺霞口出此言,心知對方一來說的是實話,二來也有和-圖-書在盛名之下,不願失了身份的意思,正和他意,只是心裏不知怎麼的,有的憤憤的。
見了李志遠之後,他假稱已仙逝的父親託夢於他,稱家中祠堂不寧,要他火速返歸故里,一時間情急忘了通稟師門。李志遠見他身上破爛,人又已瘦了許多,並面容憔悴,雖覺有些荒唐,但那時的人最重孝道,雖然張入雲所說,並不太合情理,但他平日里並不是說謊乖覺之人,反對他說了些安撫的話,令他不必過分悲傷,先將家中事務料理乾淨,日後再來門中聽差。
而此時的張入雲卻已被拋出在十多丈的空中。一道黃影飛起,閃電般的將他抱落在懷裡……
待二人走遠后,張入雲一下坐倒在地上,滿眼望去,地上到處都是二人適才爭鬥的足跡,他每見一處,都能見到自己力有不逮,而勉強掙扎的痕迹,心裏極是頹廢,不願再看,不知不覺,便遵照沈綺霞所囑,行起功來。
二人這一照面雖誰也沒佔上風,但到底張入雲先聲奪人,氣勢上勝了一籌。
葉秋兒聽完沈綺霞的話,已感覺頸項間暗自作痛。伸手撫去,果然在她吹彈得破,玉膚清潔的項上有三道紅印,原來張入云為了一擊至敵,竟然在最後一擊中,拚著將手臂間骨頭全部脫臼,硬是長了七寸,方能切在葉秋兒身上,只是臨到最後一刻,自覺和葉秋兒並無仇怨,如此全力一擊,對方不死也成重傷,所以拚著受她全力一擊,也將掌力受回,殊不知他這一善念,也為自己種下了善因。
只見張入雲在第二粒石頭飛上天之時,就已跟著縱上了天,葉秋兒第二掌自是打了個空,而張入雲卻在逼近第二粒石頭之時,忽地一個轉身,頭上腳下,足尖一點石頭,就已借到了力,電射一般襲向葉秋兒。
黑暗的雨夜裡,忽然一片青光照耀在沅江沙灘上,青光的正中央正是葉秋兒,此時的她衣發皆已飄起。面上寶相莊嚴,雙目微閉,如同一座天神。
葉秋兒沒等沈綺霞作答,便搶上一步說道:「這樣最好,就請你帶個路吧。」說完就已走出店外,沈綺霞見此,也只得提了絹傘跟了上去。
葉秋兒聽了,居然臉紅道:「我和你商量事,你卻扯三扯四的胡說,我只是可惜這小子的一身功夫,你沒和他相鬥不知道,他的眼睛亮的怕人,而且速度竟比我還要快些,他內勁不純,卻練成這樣,也算難得,而且為了傷我,拚著手骨脫臼,也要得手,我往常和人較量,從沒人使過這樣的招數,現在想來,若是有人照他這樣的打法,日後再有功力不及我的人和我較量,卻也大是兇險呢!」
兩人交戰正酣,已無心顧及自身的安危,而一旁的沈綺霞卻心下驚駭不已,「這是什麼武藝?現下他早該無力躲閃了,如何還能做到這個地步?意志超越肉體了嗎?」
張入雲見她急急的出來只為給他送傘,雖只是一柄尋常舊傘,但也足見九兒對他的關切之心,看到九兒眼裡關切的眼神和已被雨淋濕的臉頰,不由心頭一陣溫暖。
張入雲聽了她這番話,明白她是在安慰自己,心裏卻覺得更加難過,只是沉聲說道:「二位師姐若不嫌棄,還請早些回去休息吧,我現下有點累,想獨自一個人待一會兒。」
「這小子怎麼這會子變的這麼英俊了?」
張入雲見了,未閃也未退,反身一個向前,也往葉秋兒迎面沖了過來,未待葉秋兒拳頭落下,右腿便直直的踢了出去,腿長拳短,雖不及她拳速快,但已先一步要踢中葉秋兒的身體,葉秋兒心下雖略有些驚異,卻也沒放在心上,化拳為指,身子略側了一下,要點張入雲小腿的築賓穴,張入雲將小腿彎回,左足在地上一點,頓時整個人便已飛了出去,當先的膝蓋,照著葉秋兒就撞了下來,葉秋兒沒料到他足下功夫如此驚人,眼看其聲勢駭人,知道不易抵擋,只得將本已側轉的身子再側了側,欲待其力道用盡之後,后發制人。哪知張入雲似已料到她會作此想,稱著招數未老,便以左掌向她頸項間砍去。葉秋兒此時新力未生,知他這記掌力雖也不重,但若以硬碰硬的話,自己卻也討不了便宜,只好向後退了一步,讓開了張入雲。眼看著他從自己身前飛過。
張入雲轉回身來,就見葉秋兒已等他多時,此時正雙掌當胸而立,烏黑的一頭長發,無風自動,白晰的皮膚在黑夜裡,越發顯的白|嫩異常,而落在胸前的雙掌,掌心間竟隱隱發出淡淡的藍光,她本是個美人,此是看去,卻是一塵不染,竟隱隱有讓人覺得聖潔的感覺。好像一尊菩薩。又若一位仙子,在這大雨中,意好似不屬於這個世界一般。
過了一會兒,張入雲心裏卻有些急躁起來,因為他已經感覺到葉秋兒身上出現了巨大的變化,就見她,靜靜地俏立在對面,左手拇指與食指相觸狀如拈花,掌心向天,右手食中二指併攏,掌心向外,臉色漸漸變的凝重起來。張入雲只覺的好似有一股看不見的勁氣,向他源源不斷的沖了過來。而葉秋兒的身形氣勢也變得越來越重,重到連他連正眼看著對方,都覺得吃力的地步。他知道對方此時才是真的要開始動用自己的實力。而之前的打鬥,在現在看來,就好像壓根不曾存在過一樣。
而張入雲就在她化拳為掌的空隙,眼見她拳勢微滯,當下不容她變招,一拳打了過來,葉秋兒見了,左手拳大拇指向上,點他的脈門,右手跟著就是一拳打過去,張入雲見了,左掌向下一挫,欲切在她的拳上,將她拳頭擋開,右拳卻故意賣個破綻,向外一揚避開對方左指點穴,葉秋兒見他此時胸前空門大露,心下一喜,雙拳一個「推窗望月」齊齊向他胸前搗來。而張入雲則早有準備,張開口將口中早已運了多時的一股氣箭向對方面門打去,葉秋兒就覺得面如刀刮一般和_圖_書,劇痛難擋,不免將臉一側,雙臂也跟著慢了下來。
「好師姐,你就別再逗我了,誰叫他白日黑夜裡都用下流眼睛打量咱倆,我最恨這樣的下作東西。當我和他叫陣之時,你不是也沒攔著我嘛,當時的你還不是和我一個心思,想要教訓他一下。只是叫我出頭,現在出了事了,自己卻說風涼話,你……你也別想賴的乾淨。」葉秋兒在一旁急道。
葉秋兒沒想到他這時反會應承,而且聽他語氣說的如此堅決,反覺得氣勢一下子被他佔去,一時倒沒反應過來,稍待一會兒,定了定心神道:「早該如此,只是此處地方狹窄,不好施展,你是地主,就另擇一地比試吧!」
「他若是在床上躺一兩個月,那我可如何交待,這事必要被師傅知道的,到時候如何是好。」
張入雲眼看就要得手,卻忽然感覺全身忽遇阻力,就如掉入一堆漿糊中一樣,自己的身形在慢慢的減慢,眼前的葉秋兒此時已閉上了雙眼,渾身忽然俱都透出青光,滿頭秀髮,也,成扇形慢慢飄起。張入雲眼中見到葉秋兒竟然又生這樣的異像,不知敵人還有什麼絕招來扭轉形式,心中想著速戰速決,可現在他的雙拳即使擊出也離葉秋兒一尺左右,想到這裏,忽地心下一狠,將左掌劈出,照著葉秋兒的脖頸要害打去……
張入雲茫然地看著二人,摸了摸了自己身上,發現此時已被人將先前脫下的外衣套上了身,內里的衣裳卻已破的不成樣子。
葉秋兒見他出此險招,也驚了一跳,要知她「翻雲掌」並沒練的純熟,如要在運著掌力期間,提氣縱跳的話,極有可能要受內傷,而若是撤回掌力躲避的話,又顯得似示弱於人,她又心有不甘,好在她下山以來對敵眾多,臨場經驗極是豐富。待的第一石塊來到近前,心裏算好準頭左掌輕輕一掌擊出,將第一塊石頭打飛了出去,正好撞在第二塊石頭之上,雖是以石擊石力道稍減,但已將第二塊石頭悠悠的打飛上了天,對她已構不成威脅,跟著右掌就已拍向張入雲。
張入雲好像卻不以此為意,反而目露笑意,他知對方是峨嵋門下高弟,雖然適才舉動略有不敬,但若能讓對方心浮氣躁,對已來說卻只會是好處,況且二人藝屬同宗,越是打鬥的時間長,對自己武藝的不足之處越是能明白的更清楚,對方是女子,相較來看,終不會在體力方面勝過他,時間越長自己越有勝算,而且適才兩人是在明處相打,都是以力相爭,自己又沒使暗算打冷箭,也算不得無恥。
進得城裡,第一件事便是去老漢的酒店裡吃飯。早已等的心急如焚的祖孫二人,此時見到張入雲,方才心下大定。口中並稱,他已失蹤五日了,門中師兄弟業已來找過他數次,二人又不敢將他與人較量的事告訴眾人。都以為出了什麼大事,九兒並還外出找過他幾次,張入雲聽了之後,心中一陣感激。只是太長時間沒有回歸師門,只得在店中胡亂吃了個飽,便急急回門下去見師傅。
張入雲也止住身形回首道:「此處雖佳,但就怕你我二人動起手來,草木不免會有所損傷,雖不比動物,卻也是生靈,何苦為你我而有所損害,不如再前行一點,靠近江邊有處殘樓舊址,可稍避風雨,動起手了也方便些。」
沈綺霞看了,又笑道:「怎麼?若是捨不得也無防,我說過了,這小子性子極是倔強,你若和他說了,他一定不會對外人說起,再加上我們用別的傷葯相救,他又年輕,身體強健,說不定小病半個月就好了。」又正色道:「況且,你內力近年日益增近,照此下去不出一年,就可練到飛血重樓,水火相濟的境界,到時候少了這粒『青靈丹』相輔,平白丟了一次內功突飛猛進的機會,實在是可惜。」
張入雲苦等這一刻已經多時,當下右膝運了全身的力道,快似閃電般地向葉秋兒打去,眼看著就要擊在葉秋兒的腰上。而就在這毫無疑問,就要打中的那一刻,卻見葉秋兒,猶如鬼魅一般的,側著頭雙拳向外姿勢未變,也未見她足下用力。實際上若她足下用力的話,也就來不及了。膝也不彎,直直地浮在空中,向外畫了一個大圈子,久久雙足方才落地。
葉秋兒站起身來,看了看服藥后,面色已明顯變紅潤的張入雲。一時無話。
張入雲聽了她的話,自覺身上輕鬆更比平常,知她所言不假。只是想到自己被葉秋兒打落,並還要對方舍葯相救,心裏極不舒服。神色默然地走到葉秋兒面前,一揖及地,說道:「今日敗在姑娘手下,還要姑娘舍葯相救,真是感激之至,慚愧之至。」
葉秋兒急道:「好師姐,你就別再讓我著急了,真要出了事,我一和師傅說你當時並沒攔著我,少說你也得陪我三個月,而且你是師姐,說不定還得是半年呢!再說,這小子這麼奸詐,打起來又是偷襲,又是舌底錘,又是石頭的,要不是他最後一刻留手,我就是把他打死了,也不愧心。」
張入雲此次是首次出馬踏入江湖,又皆他近日功力大進,臨行前竟一反常態,夜不能寐,前思後想,心中盼望在這大江湖裡有什麼奇妙、驚險的事在等著他。
九兒看著張入雲問道:「張大哥,你和這兩位姑娘沒什麼事吧?你們剛才說的那些話讓我好擔心。」
張入雲趁她這失神的一瞬間,一掌就已拍出。待葉秋兒查覺到時,已近面門,葉秋兒不假思索,也是一掌拍出。
「怪不得與我打鬥時,不落一點下風,原來她手足這般長,招式收發時,雖身為女子,卻在身形上不吃一點虧。」
張入雲醒了過來,睜開眼睛,此時雨已止住,滿天的星星極是清晰。他身下是鬆軟的淺沙土,躺在上面極是舒服,身子懶洋洋地,一時竟不想起來。忽然間猛醒想起自己方才還在惡鬥,身子趕緊翻起,只和-圖-書覺得身體忽然變的輕鬆異常,口中一陣清香,全身上下極是舒服自在。展眼看了看四周,只見沈、葉二女正一喜一怒地看著自己。
「我這是怎麼了,方才我應該是受傷倒地了吧?」
說話間,三人又往前行了不到半里,來到了一處斷壁殘垣之地,方停了下來。
張入雲低聲道:「師姐就不必再說這樣的話了,百招過後,我就已輸了,之後的打法,只是想知道自己還能再挨多久而已,我的功夫和師姐相差實在太遠,今日一敗,足讓我這井底之蛙長了見識。明白了武學如海,真的是沒有止境。」
沈綺霞笑道:「張師兄不必擔心,你已服了我師門療傷靈藥,此時已然痊癒,只是你適才惡鬥半日,心力耗損過大,待睡一覺休息一陣就好了。你方才所服的靈藥,功性極大,最好馬上打坐運功,對你功力必有所助。」
她這一笑不要緊,卻讓還蒙在鼓裡的葉秋兒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心想平日對敵,從沒有這樣心無所屬的情形,仔細回想一下,今日對陣張入雲,和平日里的功力相較打了好大的一個折扣,現下她渾身懶洋洋的好似氣力沒全用出去一樣。猛然驚醒,往外跳出了圈子。張入雲見她忽然住手,也得空稍喘一口氣,並沒追擊,看她有何話說。
沈綺霞詫異地盯著葉秋兒說道:「秋兒,你今日怎麼說話行動俱和往常不一樣,往日對敵你從無這樣的舉動,這人雖有過人之處,仔細想來卻也只平常。日後也許難說,只是照他現在的進境看來,終是有限,怎麼今日卻蒙你青眼,說了這許多話,平日的冷傲都丟在一邊了,你這副樣子,要是讓東方家兄弟知道,怕是要氣死了。」
葉秋兒一陣清嘯,二次再上,這一次二番打鬥,和剛才的情形就全不相同了,只過了不到五個回合,葉秋兒就已完全的掌握了場上的主動,張入雲一反剛才,全然陷入了被動挨打的局面。葉秋兒此時卻已完全發揮了她平日里正常的實力,一套「瀉玉拳法」被她使的淋漓盡致,而張入雲,雖在速度比她稍快,但身法卻不及她靈動,兼之其簪花拳遺漏了幾式,施展開來,總不免稍有阻滯,眼看著就落足了下風,紫青二女都以為再不出二十招,張入雲一定敗下陣來。可是過了二十招之後,張入雲還在支撐。又一個二十招過去了,還是如此,直到幾個二十招過去了,雙方情形還是沒有變化。葉秋兒就覺得對面的少年,聲勢雖然越來越弱,但他的雙目卻還是明亮如昔,甚至越來越亮了,自己的拳頭有好多次眼睜睜的就要落在少年的要害上,卻總是讓他在間不容髮之際,險之又險的躲過,而自己如稍有疏忽,對方就一定趁機而上,不讓自己有絲毫失誤的機會。所以自己越打越是興發,越打是全神貫注,到得最後,盡已忘了點到而止,招招都已往對方要害上招呼,如若碰上了一點兒,對方非受重傷不可。
起先還並不覺得,但只稍待一會兒,就覺得丹田內的真氣沛不可擋,平日運氣阻力極強的經絡,今次卻是輕輕易易的便能通過。張入雲越練越是興奮,越練越是忘我,行功到後來,竟已到了神清反明,人我兩忘的境地。待他雙目睜開站起,天已大亮了。
沈綺霞也沉聲道:「是啊,他好像身上有股說不出來的勁兒,往往有著異人之舉,明明功力和你相差一截,卻能和你戰成這樣,照你這樣說來,日後成就卻是難說呢?只是他出身金燕門,誤了他了。」轉眼又對著葉秋兒笑道:「你即這樣喜歡他,就拿你的『青靈丹』救他,我保他馬上就醒轉過來,而且不過一日定能完好如初。只是你先摸摸你脖子,怎麼連一點感覺也沒有嗎?還是全副心思都用在這小子身上了?」說完話,沈綺霞忽地暗自心驚,她平日說話語言溫婉,從無今日這樣尖酸刻薄,一下子又說了這麼多。心下想來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沈綺霞看了,笑著對葉秋兒說:「是不是這時又覺得,用在他身上有些太浪費了?」
說著話,人又已翻身再上,二女未料到他竟如此彪悍,俱都啞口無言。葉秋兒只得招架,耀著藍光的雙掌連環擊出,頓時又是狂風大作,此次,張入雲卻再也沒有被吹上天,只是葉秋兒每出一次掌,張入雲必被其掌力,帶的歪過一邊或是被逼退六七尺,在她狂如巨濤般的掌力下,張入雲就如同浪濤中的一葉輕舟一樣,在大海中翻滾著,又像永不會被這巨浪擊沉一樣,始終浮於海面。
「是啊,不過若不是他最後一刻留手,全身力量護住自己,此刻他的傷勢怕是要重十倍了。」沈綺霞沉著說道。
開始他雖不是有心考較,但回頭偶望二女時,二女卻始終能跟的上,手中雖打著傘,卻不見速度有半點阻礙。心中想著路途較遠,有心看看自己輕功比二女如何,速度便越來越快。直到手中雨傘堅持不住,快要被風刮散為止,方放慢了腳步,再回頭看時,二女始終跟在十步之內,手中的絹傘雖看著單薄,但在疾風中卻好似全無反應。不知是什麼質地。
葉秋兒氣道:「我即已踢了他,心裏自是已經想好了,今日我遇上他算是我命中的災星,他遇上我算是他的造化。」
葉秋兒本就沒想到要用青霜劍,聽她師姐如此要求,也沒放在心上,只口內應了一聲,就要上前,卻被沈綺霞拉到耳邊,輕聲對她說道:「我日觀此子,在那麼辣的日頭下,卻無一絲汗漬,顯得內力頗有根基,你卻不能大意呢!」葉秋兒聽了,點了點頭,便又上前。道了聲,「請。」
「嘿嘿,真的好像一尊仙子啊,雨水都好像不能落在她身上。峨嵋派竟然還有這樣的武藝!那我之前和她鬥了半日算是什麼?可憐我嗎?」想到這裏,張入雲的鬥志傾刻間完全重燃了起來,心裏一股無名的怒火卻在慢慢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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