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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妖

作者:雲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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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年少無敵 第四回 邪陽落秋水 冷月欺伶人

第一卷 年少無敵

第四回 邪陽落秋水 冷月欺伶人

小四子手中拿過錢,眼都笑開花了,他知道他這師兄平日不喜胡亂花用,酒帳頂多隻用二兩,老漢是絕不會收自己老主顧打賞的,一來主客日久,相互照應,感情頗深,二來若是師兄真的給了他,也顯得把老漢當作下人看了。剩下來的三兩自然是便宜了他自己,算起來,少說可以喝大半個月的酒,並且店中還有九兒在,日日有醇酒美人,頭上還少了三個管他的師兄,實在是一等的美差。而一旁的張入雲看著自己這個小師弟如此開心,心中也甚是高興,他這個小師弟家境貧寒,平日缺衣少穿,而現在又正是他長身體的時候,少年人心性自是心高氣傲,不肯受人接濟,而他又是天生的樂天派,萬事不愁,雖日常受欺,但卻並不是真的放在心上,只這一點自己便做不到,所以日常有機會便對他多番照顧。有了這一個月的牙祭,對他身體實是很有好處的。
而張入雲此時已是殺紅了眼,體內熱血沸騰,也未說話,只趁著對方招架之際,便已欺到對方近身,一拳打來。
張入雲此時聽了這聲音心下一駭,也顧不得許多,一個箭步,往光亮處衝去。待走出那地道后,方發覺自己來到一處極廣闊的地窯內,定睛一看,日間見到的三個道士正背對著他,而三人的正前方,正吊著那一女一幼。那個幼童被一個木枷夾住脖子吊在空中,可憐一雙小手死死地抓住木枷,方不致被勒死。只是被吊的時間太久,早已脫了力,臉已經成了暗紫色,眼看就要閉過氣去。而那女子處境更慘,上身衣服已被剝落,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膚,而周身上下卻已被打的無一塊好肉,地上還有兩截被打斷的白木棒,顯是先前行兇的工具。再往下看,張入雲不由的氣沖牛斗,原來那女子肋下已被|插|進一柄匕首,且直沒刀柄,眼間不得活了。
閑話少敘,一行三人辭別師門后,便來到城東碼頭,點齊貨物后便上船開跋。
眾人正在痛飲之際,忽聽的樓下遠處傳來一陣喧哮,好似出了什麼大事,師兄弟幾人此時都已喝了一肚子酒,酒興上來,個個好事,皆站起身來,走到欄杆邊上,看出了何事。
張入雲怒道:「你三人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窖之內,殘害他人性命之時,可曾有想到過生命的可貴,適才聽了你們說的那一番話,這一女一幼可與你有何仇恨?你卻如此殘忍,今日你師徒三人命喪我手,只能說是你們的報應到了。」
而地上的女子,此時卻忽然劇烈的抖動了起來,死死地咬住幼童的手指不放,那幼童先還能夠堅持,到了後來面色已變的更加蒼白,過了一會兒竟如透明一般,欲將手指提起,卻已無力將那女子甩脫,張入雲見了,知再往下去,他勢必被吸干精血而死,忙上前,捏住女子的下巴,費了好大的勁才將手指從那女子口中拽了出來。此時再看那幼童,身子竟好像小了一圈,跌坐在地上,半日也無力出聲。直過了好一會兒,面色才好了一些。
而張入雲此時竟伸出右手二指向他勾了勾,意似要他上前再打過。那道人縱橫半世幾從受過這樣的折辱,當下哇哇大叫著向著張入雲就沖了過來。他知道張入雲絕不會給自己機會取用法寶,只得上前和他以力相較。說話間他已呼嘯著舉拳打來,雖是強弩之末,但也威勢驚人。
可就在這時,已死了過去的道人,突然睜開雙眼,對著他大口一張,吐出一支血箭直向他當胸射到。這類血箭原是邪教中人臨死之前安心要與敵人同歸於盡的絕命反噬。用盡了施法者本人全身最後一點元氣精華,端地是厲害非常,若是被打中一點,就是仙佛也不能倖免。
那道人先沉不住氣,說道:「閣下可是峨嵋派的門下,且慢動手,聽我一言。」張入雲此時施展的正是從與葉秋兒相鬥之時偷學來的瀉玉拳,無怪那道人會認錯,峨嵋派名聲極大,那道人是怕張入雲如是峨嵋門下的話,身後多半會有人來接應,他此時只單敵一個張入雲就已險象環生,如若再來一位峨嵋弟子,自己性命多半不保,況且他平日里所做的都是喪盡天良的惡事,只要被正派門下撞見,絕無倖免。
師兄弟五人相繼見了禮,免不了又是一番客套,張入雲在一旁聽的索然無味,心裏只盼能快些休息。可是張鳳書作為分舵當家,自然是要極盡地主之誼的。而且此時師傅又不在,也樂得向眾師兄弟賣好,一路上說了不少的奉承話,后又帶著眾人,到了柳林咀最大的酒樓天香樓用膳。這天香樓靠的碼頭極近。又是地處高地,坐在樓上可一覽碼頭及兩岸的風光。眾多食客大都是來往商賈在這裏歇腳,一來此處酒菜也自不俗,二來樓上視野開闊,也好順便看管著自己的貨船,吃飯時也吃的放心。所謂窮家福路,出來在外行走的人,多半不吝惜錢財,所以這天香樓生意極好,來往客人絡繹不絕。
那道人看了之後,不由一愣,好似認得這是什麼拳法,只是心中還不大肯定,尚在猶豫。而張入雲卻趁著道人失神之際,揉身又上。此一番再戰,局面出現了變化,張入雲已可憑著他拳法的飄逸靈動完全將道人的巨力給解掉,加上他速度稍快,漸漸掌握了場上的主動。只是他拳法間中偶有微滯之時,故而道人也可趁此做出反擊,張入雲也在此時往往被對方殺個措手不及,有幾次還險些中了道人的拳掌,形勢極是兇險。雙方就這樣又復戰成了個平手,只是此時二人情形卻遠比開始交戰時危險,隨時都有可能受到敵人的重創。二人如此相持下去,已成了不死不休的消耗戰,勝負生死就看是誰的意志和體力更強了。
可此時女子獸|性已發,就要顯露原形,它又不該心存僥倖,餵了那女子自己的靈液,反長了她的獸|性,此刻如若她還了本來面目,事必要狂性大發,所見生物,俱要吞食,千年來的德行毀於一旦。日後如遇正教中人也必要取她的性命,並還因此種下魔種,日後多半也要走火入魔。此刻惟有趁她還未顯形之前,餵了她生肉血食,方能讓她安撫睡去。想到血食二字,幼童https://www.hetubook.com.com忽然觸動靈機,走到張入雲的身前撲通一聲跪下,不住的磕頭。
而張入雲此時卻像是完全恢復了鬥志,且通過剛才的一番苦戰,在意志上變的更具韌性,身體的操動也好像變的更加如意了,雖然左臂劇痛難當,但他此刻腦中反而一片空明。在他的眼中已能看清道人來拳的動向,只待道人力已全出,右足便向後退了一步,右肩晃處,一拳就已擊了出去。只聽道人一聲慘叫,這一拳竟將他右手小尾指給打斷了。原來他此次眼中看的真切,一拳擊出,所有力量都集中在道人右拳尾指上,二人雙拳均極重,但張入雲出拳角度極巧,一拳過後,已將道人小尾指打斷,僅留一點皮肉連在掌上,所謂十指連心,道人雖然功力深厚,但也絕禁不住。疼痛難當之下,慘叫了起來。
好不容易行到眼前有了一絲光亮的時候,卻聽見耳中傳來木頭折斷,棍棒落地的聲音。同時並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孽畜,我念你修為不易,方才給你一次機會,只用你生魂三十年。你的軀竊早晚也要超劫,何苦留念,如若聽從我的安排,待期滿之後,我必贈你靈丹數粒,已補你這多年來的辛勞。至於這個小牲畜,你是不要想的了,今日不落在我等手裡,日後他也定會被旁人抓了去。這也是他的劫數,這層你需要想好,不要違天奪命。倘若惹火了我,他的靈根就算你不說,我遲早也能找得到。到時候,你就更有的苦吃了,你若還是執迷不悟,我便用真火蒸你七日,到時候你不但軀竅難保,生魂也要飛灰煙滅。」
到了屋內,只見四面一片漆黑,屋中空無一人。一切陳設都像是從無人動過的樣子,心中便懷疑屋內有暗道什麼的,四處找了一圈,並無暗門,便索性閉上眼睛,寧神靜聽有無異常之處。
二人受了如此的折磨,那三個道人卻還嘴角露出獰笑,臉上彷彿十分快意。張入雲此刻再也忍受不了,左手從腰間掏出兩柄金燕鏢,右手從背後抽出短刀,大喝一聲,運足了全身的力氣,向三人投去,當先的一刀,快如流星般的向離二人最近的一個藍袍道士拋去,雖然他先前大喝一聲,讓三個道人有所警覺,都回首往他藏身之處望去。但也沒能逃過他這全力的一擲,只聽撲的一聲,短刀已在道士身上穿胸而過。這一刀的力道好不厲害,貫穿那道士身體之後,余勁未消,直活活的將那道士釘在了牆上,那道人連聲都未出,便已了帳。
「我就只能做到這種程度嗎?這兩個月來的功力大進,在高手看來卻只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嗎?」張入雲一面尋思,一面逃過那道人如旋風般的攻擊。
張入雲怎容他有片刻喘息之機,雙腿已連環擊出,打的那道人連連後退。
眾人都是吃江湖之口飯的,雖明知箱中裝的極有可能就是從江中撈上來的物事,但在外討生活,能少一事自是好的,況且眾人又無張入雲的眼力,先前並沒看見少女和幼童二人。只一陣說笑后,便將此事丟過一旁,又回席喝酒去了。這一頓飯直吃到未時將盡才撤席,而在一旁的張入雲早已等的心焦非常,待和眾人一到分舵住處,便推說飯後積食,想外出走走,便離了眾人,來到鎮上。隨便找了個水果攤子,假裝請教老闆本地遊玩景地,問明了道觀的道路。他還不放心,索性趁天色尚早,還有些時間乾脆跑了一趟道觀,踩好了點后,方回到住所,靜等天黑,好夜訪通天觀。
張入雲見了,便留神打量,想看看到底這夥人是何方神聖,但看了半日,直到自己的貨船靠了岸,也不曾見這船上有人走動。而此時,已等候了多時的四師兄張鳳書與六師兄李連生,早已迎了上來,便不曾有暇關注這艘怪船了。
眾人來到樓上,擇了一處靠近江邊的桌子坐下,店中小二招呼的極是殷勤,不久所點的佳肴就已全數上齊,黃雷揚是此次的首腦,平日在杜王鎮內有師傅管著,還不怎樣。今日里以他一人為尊,又是身處外地。所以興緻極高,時間不長便以喝了不少,眾人也都跟著暢懷豪飲,只張入雲借口不善飲酒,未有醉意。他眼中看著眾人吆五喝六覺得極不自在,只好把頭轉向樓外,觀賞江中美景。舉目望去,只見江中水天一色,近前的碼頭船隻星羅密布,景色頗佳。在此登高飲酒也的確是快意,無怪師兄幾人盡皆放懷痛飲。只是江中那艘巨大的黑船,看上去卻是那麼扎眼,雖在樓上高處望去,卻仍是覺得好似在張牙舞爪,要把身邊的小船吃掉一般。
黑暗之中,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放在他嘴裏,一入他口,只覺得一陣清涼,把他口中燥意驅得個乾乾淨淨,張入雲一下子如獲至寶,拚命吸嗓起來。時間不長,放在他口裡之物就已被抽出,而被他吸入液體,此際已遍走他的胸腹,頃刻間渾身已清涼無比。張入雲燥意一消,頓時一陣輕鬆,不覺間便已沉沉睡去。
而張入雲此刻使出來的瀉玉拳法雖然威力巨大,但因他所練時日尚短,無法全部融會貫通,再加上所學不全,難免有好些短處,所以處境也極是危險。又因他日間見過這道人施展法術,擔心他說這番話只是緩兵之計,好趁機施展妖法。如若讓他得趁,自己全無道術,絕計無法抵擋,此刻連他自己再加上那女子和幼童共三條人命都懸在他一人之手,所以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只是不言語,一味的狠斗,並仔細留意那道人一舉一動,防他施展法術。並還趁對方開口分心之際,連連猛擊,險些就要了那道人的命。
而在一旁的小四子,也是對七師兄一肚子的話,盼他這一去,在大會上爭光奪彩,當然順便再帶會點參加大會的紀念品。張入雲一面胡亂答應,口中稱一定順路給他弄副子母劍,一面從腰中掏出五兩銀子遞於他,要他有空就去陳老漢店中照看照看,順便把他近日的酒帳算與他,多出來的老漢若是不要的話,那你就把它全花在老漢和*圖*書店裡,不過不許天天吃酒。
道人聽了慘笑道:「他二人並不是人類,這樣的妖物,人人都可取之,今日我不這……么做,他日也定會有人做和我一樣的事。你保得了他二人這一時,保不了他二人……一世。你們這些名門正派門下這樣的事就做的少嗎嗎?倘或你……已知這二人的底細,所以才肯這樣拚命相搏……」話說到這裏,那道人已氣若遊絲,漸漸已閉上雙眼,死了過去。
此時已近中午,碼頭裡已有不少船隻停泊,待眾人靠近碼頭后,張入雲就見眾多大小船隻之中,有一艘雙桅大船與眾不同,通體漆黑,甲板卻是血一樣的紅色,主桿上還系著一條黃色的麻帆,船上四周站滿了手拿長矛的護衛,人人頭上都戴著一領黃巾,雖在艷陽之下卻顯得殺氣騰騰,讓旁觀的人見,心生恐懼。
就在他剛剛起身,道人又已欺到他身後,雙拳不住閃電般的打向張入雲的周身要害,並還藉助他鬼魅般的身法,不時繞到張入雲的背後,做致命的打擊。而張入雲只得節節後退,幾乎只有逃命的份了。
道人也沒料到眼前這少年功力如此深厚,並有長力,受了傷后,還能做出這樣的反擊。他剛才雖用雙手封閉門戶,且身形還向後退卸去了對方腳下大半的力道,但仍然打的他雙手酸痛非常,一時間雙手竟不能握拳。他現在心內焦急非常,後悔自己剛才沒趁佔上風之時,使用他最擅長的法術,要知適才他口吐鮮血,使的乃是邪教中人不到萬分危急,絕不使用的天魔解體大法。雖可一時間功力大增,但卻不能持久,事後還要折損元氣,輕則小病一場,重則還有走火入魔之患。而此刻對面的少年人,卻好似全未受傷一般,雙目如炬的看著他,在黑暗中兩眼亮的驚人,好似能望穿他的心事一樣。道人不由打了個冷戰,眼前這個少年人卻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兩個心愛的徒弟頃刻間就先後被其所殺,自己並還被對方逼的連解體大法都使了出來,他出道幾十年來從無今日這樣狼狽,尋下突然想到:「莫不是我今日晦氣到了,眼前的這個小子就是我的劫運殺星?」思及此,道人再也按奈不助,急急想從懷中取出一件法器,可還沒等他伸手入懷,只見一朵金星,已迎著他面門就打了過來,道人大駭,忙把頭一偏,想和先前一樣讓過暗器,可這次他心智失神,稍慢了一點點,金燕鏢順著他的頭皮滑了過去,在他頭上開了一道血槽,雖傷口不深,但鏢上附著的內力也將他頭腦震的七葷八素。差點兒就栽倒在當地。
那幼童聽了,點了點頭,跟著也搖了搖頭,手中向他比劃了半天,好似不會說話。張入雲看了半晌方明白,原來那童子的意思是,先前他救了二人,後來他自己又被人所救,幼童感他相救恩德,並不為自己救了張入雲而倨功。
「不,還沒有,他還沒有葉秋兒那麼快,現在的我比兩個月前要強,我一定能跟上這樣的速度,我還有餘力!!」
黑暗中只聽得一個聲音喝道:「打了你這半日,你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實告訴你,你就是不從,道爺也有法治你,只是嫌太過麻煩,方與你商量這半日,你也不用想著顧那個小牲畜,他遲早也是一死,早些說出他的生根之處,道爺也好早些打發他,省得多受活罪。」說完,似在等被問話的人回答,但隔了一會兒,卻不見動靜,那發話的人好似發怒,口中又是一陣亂罵,接著就是一陣棍棒打在人身上的聲音,慘叫聲也隨之而起。
忽然他猛地驚醒,被吊起的二人剛才還在掙扎,而他和道人已鬥了多時,現在趕緊將二人解下興許還有一線生機。想到這一層,他趕緊向二人沖了過去。
尋思間,道人此時又欺到張入雲的身後,而張入雲此刻只能用眼角瞥到道人的身形,根本不及掉轉身子面向道人。只是他這一次,再也沒有選擇逃跑,反將身形頓住。
二人正比劃間,那躺在地上的女子此刻卻抖的越發厲害了。她的頭髮原是黃綠色的,看上去甚不尋常,而此刻卻連臉龐和膚色也變的又黃又綠起來,她本來長的就嬌俏美艷,而此刻看上去卻又妖氣十足,邪氣之中反帶著妖艷的美,好似有吸力一般,讓人看了竟不能釋目。
好容易挨到了天黑,眾人因白天都喝醉了酒。晚飯也都沒吃,均在屋內呼呼大睡,張入雲此時,從自己平日所穿的衣服內,挑了件黑色緊身勁服穿了,又取了日常用的一柄短刀背在身後。臨行前忽想日里灰袍道人,行徑詭異好似身有法術,怕此去可能會有危險,便將平日輕易不用的十二枚金燕鏢也一併帶在身上。推門出了屋外后,看了看四周有無人,當下連門都未開,便翻牆而出。真往鎮南奔去。
張入雲見了,忙將它扶起。可它此時竟忽然開口說道:「大哥……哥,我……還不……太會……說話,我想求……你一件事……」
張入雲眼力最好,眾人雖未瞧的清楚,但他卻已看了個明白,那二團東西只一落甲板,便被二藍袍道人抱進船艙,但他已看的清楚,原來卻是兩個人,一個是位妙齡女子,一個卻是個幼童。二人都生的白|嫩非常,只是白的刺眼,不似正常膚色,那女子斷了一隻臂膀,眼睛好像也瞎了一隻,一頭長發又黃又綠,身子倒在甲板上一動不動,其狀甚慘。幼童生的異常矮小,頭上梳了一個衝天小辮,上用紅色的珠子綁了,一身白肉粉團似的,若不是此刻被人欺凌毒打,任誰見了,都想摟在懷中親近一番。張入雲見這二人都是幼小婦嬬,女子身上還有殘疾,而這一幫人卻還如此凌虐,不由動了義憤,決意尋法救出這二人。
此時已是深夜,通天觀大門早已緊閉。張入雲溜到觀后一處僻靜之地準備翻牆而入,他白日里已觀察過這裏,知道這牆有三丈多高,若在二個月前,他還無此功力一縱上牆,需得在牆上借力方能飛上牆頭。而此時他已是功力大進,有心要考教自己,便揀好了地方,緊了緊衣服,雙腳用足力氣,人便凌空而起,直升至上半身超出牆頭力方和*圖*書用盡,他知道自己功力還未夠純厚,不能一舉飛越高牆,心中微嘆了一口氣。但外功修的很紮實,當下並不用手,只將雙臂內抱,以胸做軸,頭一低雙腳跟著從后翻起,輕輕易易地就越過了牆頭,姿勢甚是美妙,接著便如一片秋葉落地,一點聲息也沒有。
張入雲看著已死去的道人,心下說不出的滋味,此次是他平生第一次殺人,先前那兩個道人雖也是被他殺死,但是都傷在他暗器之下,並不是手刃傷敵,心裏還沒甚感覺,而眼前這人,卻是確確實實地被他一腳踹死,腳下踢碎他胸骨的感覺依然遲遲沒有消去,看著眼前道人慘死的樣子,他忽然覺得很想吐,踢中道人的左腳竟像是使不出勁來一樣,他花了好大力氣才沒讓自己跌坐在地上。
那道人此時已是奄奄一息,卻怒目圓睜的看著張入雲,顫聲道:「想不到你的暗器竟能迴旋飛轉,只是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力拚如此,拚了命的來害我性命?」
張入雲一拳打來,那道士雖然事前驚慌,但應變卻極速,迎著來拳舉單手便將他的拳頭架開。張入雲見了心裏不由一沉,這一拳是他重怒之下全力一擊,差不多用了九成力,而這道人輕輕鬆鬆舉單手就架開了,足見功力在已之上。此時自己已是騎虎難下,如若鬥不過這道人,自己勢必有性命之憂,何況就算自己不敵逃走,那現場的一女一幼也不能得活。思來想去,決意全力一搏。大丈夫當有所為,自己性命事小,眼見惡人行兇,自己如只想苟安活命,決不是他張入雲的心性。
這通天觀站地頗廣,約有三四畝大小,整個道觀都用老高的水磨磚牆圍著,而且它地處平原,周圍沒有一處高地,遠遠望去倒是更像是一座城堡,外人休想看見觀內一絲一毫。
待進了地道之後,眼前更加黑暗,他雖然練有夜眼,但此時也只能依稀看清前路,沒辦法,只好放慢了身形,而此時先時所聽見的呼叫聲卻是越來越清楚了。
張入雲見他氣色稍轉,方問道:「小弟弟,剛才是不是你救了我?」
道人見了心頭一喜,以為此次可穩操勝券,一擊致勝。
就這樣,他一直飛到大屋的牆檐上。趁力未用盡,他右足伸出勾住了房椽,使了個珍珠倒捲簾,變成了頭下腳下之勢。接著雙手將一扇窗戶開了一道小縫,腳下跟著一松,身子便已滑進窗內。
張入雲聽了心下更是憤怒,可眼前的地道極長,又是呈螺旋狀向下,行了半日也不曾見眼前有光亮,生怕一時走出了暗道,眼睛不能適應,遇到敵人的話反吃了虧。所以腳下步子仍是不快,只是聽那道人的口氣,好似二人一時還沒有性命之憂,心裏也放寬了一點。
他此時的身手,比兩個月前長了足有一倍,此去雖有近五里路程,卻不過用盞茶功夫便到了。
只過不久就隱約聽見腳下傳來凄厲的慘叫聲。聲音雖極微,但已能聽出呼叫者,正身受極大的痛苦。不由心下焦急起來,他生怕自己晚到一步,日間所見二人可能已身遭不測,一時也顧不得許多,便在房中亂翻起來。直到他將屋中的一排楠木交椅中的一把推動,地上忽然一陣聲響,顯出一個寬有三尺地道來。他此時已是心急如焚,便大著膽子,往洞中跳落。
張鳳書正說話間,就見先前的三個道士從黑船上都下來了,並帶了幾個黃巾衛士,其中幾個人還扛了一個大鐵箱子,急匆匆地向鎮南跑去。
卻不知這夥人以何為生計。起先雖覺得這夥人可能是伙江洋大盜,但仔細觀察后卻有好些不像,好在這幹人等從不生事,平日絕少到鎮內往來,只一月之中有那艘黑船停靠一次,送些米糧生活物品,而像今日這樣全體出動,卻是從來沒有過的。
二人都是空著手,就這麼你來我往的戰在了一處,這道人果然力大拳重,好在他速度沒有張入雲快,而且他的內功雖深厚,但拳法卻並不是很深湛,就這樣鬥了五六十個回合之後,也只戰成個平手,但張入雲拳力沒他重,拆解抵擋之時難免吃虧,時間長了漸漸守多攻少,這還是虧得他近日功力大增,若是兩個月前,此時怕已是命喪對方拳下了。
那幼童見了,心痛如刀絞,它雖是天地間的靈物,一身的靈液精氣乃是修道之人夢寐以求之物,若和了它的靈根吞服,白地飛升也做可能只想。只是身前這個女子乃是妖獸所化,不比它是草木精華,只要找處靈山秀地稍事日月就可恢復。而捉住他倆的道人,深諳他二人底細,知道如若如得了它的靈根,便可藉此要挾,一世都要供那妖人採取自身精氣,再無成仙之望。而那女子身為妖物,所修魂魄如被道人祭煉頓時厲害無比。而她一身軀殼上上下下皆有大用,不但可煉出多件異寶,而且她的甲殼還可和做媚葯,如若被那妖道得了,世間不知有多少女子要慘遭不幸,並皆效力巨大,縱是劍仙中人,也不能倖免。也正於此,妖道三人才不停催逼那女子顯露原形交出軀殼。到後來不惜刺傷女子,減她的道行也要到手。可憐她雖身為異物,知道自己天性殘忍,如若想從正道修仙,勢比登天還難,但她竟憑大毅力,千年來未曾傷過一物,並身邊還有一個修道之人做夢都想得到的天材地寶。雖仗她法力護持,自己卻從未向它索要過靈液,倘惹自已貪心妄得,一口吞了它,當即就可化龍飛走。千年來一草一獸,竟相安無事,雙雙修成人形,並還情同姐弟。只可恨那妖人深知二人底細,趁他二人五百年大劫之際,陰謀暗算,重傷女子,方才將二人捉住,正欲加害二人之時,哪知天道循環,自己卻先被張入雲殺死。
左手打出的二枚金燕鏢,因張入雲生平最痛恨這樣欺悔女子幼童之輩,所打之處都是二人咽喉要害,一個藍袍道人功力較弱,不及抵擋,當時就被擊中要害,翻身栽倒。而另一位灰袍道人,卻顯是功力深厚的多。只微微將頭一偏就將飛鏢讓過。
似這m.hetubook.com.com樣又過一會兒,對方好像仍是未答應,先一道人的聲音又再響起,喝道:「我師父與你客氣半天,到了現在你還不鬆口,看來不給你點厲害你是不知道……」跟著就聽見一聲女子發出的悶哼聲。
張入雲年幼知淺如何能曉得這些,萬幸他此刻並未放鬆戒備,加上他腿下腳軟,身子讓的還比平時快了一點點,但那血箭實是太快,即便這樣,雖被自己讓過大半,但耳鼻之中,還是聞道了一絲血腥之氣。登時間覺得天旋地轉,眼冒金星,渾身燥熱無比,幾欲昏死過去。而那道人吐出血箭后,已是七竅流血,死狀極慘。
只聽「啪」地一聲,二人相交之處竟傳來金石之聲。那道人足未離地,硬生生被這一腳踢出去七尺有餘。而張入雲也借這一腳,整個身子騰空而起,飛在空中,此時的他,左腳踢出,右腿盤起,姿勢極是瀟洒。而他還趁這當兒,右手從腰間摸出三枚金燕鏢,兩枚放在受傷的左手內,一枚夾在右手掌中。待他落在地上之時,身形業已轉了過來,並氣定神閑的看著那道人。
張入雲進了牆后,背靠著牆根往院內瞧去,此時院內燈火通明,白日所見的黃巾衛士,此時也在院中滿院的巡走,幸他前方有叢矮樹,恰好將他遮住,加上他腳底又輕,才沒讓人察覺。這時有一隊護衛向他躲藏處走來,他只好將身一縮,越上了一株小樹。這樹雖小,承受不了多少分量,但張入雲輕功極好,卻也難不住他。上了樹后,視野開闊了一些,正好留心觀察院內情形。卻見這院內廣場上雖是極是明亮,但其中的房屋建築,卻都連一絲光都沒有,也看不見日間見到的那三個道士。一時間無從下手,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留意之下,就見有一座大屋守衛人手最多。猜疑應該是一處重要的所在,有心要去,可是房屋四周都有護衛,沒有死角,人不得空。心內揣摩如何進屋,想了想后,便從腰間取出一枚竹制的金燕鏢。手下用力,將那鏢捏成兩半,並用手將其挫成紡錐型。趁守屋的眾人,稍減之時,左右手齊出,一枚鏢打在一人的身前不遠處,發出一陣聲音,一枚鏢打在一人的腳上,趁二人一個低頭尋物,一個彎腰撫痛之際。便疾如風一樣從樹上落下,一溜煙跑到二人身旁不遠處,此時二人已快站起身來。張入雲一個用力,身形便已在空中,升了約有二丈六七,斜斜的飛向大屋,這一躥正是用了他平日必做的輕功功夫,雖極慢,但卻全無聲響,如若眾人抬頭必會將他發現。
待他醒來之時,已被人翻身仰面放在地上。而他先前欲救的女子,此時也躺在身旁不遠處,而那幼童正守在她身旁,滿面凄苦之色,他此時的膚色比先前更白了一些,唇上起了一層幹了的薄皮,顯是長時間沒有飲水,口乾難忍。待他見了張入雲醒來之後,勉強對著張入雲點了點頭,便又迴轉頭來,望著地上的女子。提起嫩蔥似的小手,幾次欲放在口裡,卻又放落,到最後好似實忍不住,舉手將左手中指放在口內,用勁一咬竟將手指咬破,從手指破處流出如玉|乳一樣的液體,口中一咬牙,將手指放在那女子口中。張入雲見了心裏一驚,原來自己剛才是被那孩子救了。
就在張入雲欲乘勝追擊之時,那道人忽然嘴裏鼓了鼓,口內大喝一聲,一團血霧從他口中噴出,直射向張入雲胸前。而張入雲早已預防他會使出此種舌底錘,口中箭的伎倆。足下一晃閃身就已讓過。跟著就想往道人身上招呼,哪知此次道人的速度竟然快的異常,一舉就封住了他拳頭,並還舉拳還擊。他萬沒料到道人此時還有餘力,一拳沒讓過,就已被打中左肩頭,這一拳打的他左臂幾欲折斷,當時就舉不起來。恍眼間處境就已變的危險萬分。
張入雲還防他臨死之前反噬,跟著一腳將他手裡握的東西踢飛,方才稍稍放心,但也不敢大意,全身勁氣不敢鬆懈,仍是死死的盯著已倒下的道人。
而這時在旁觀看的黃雷揚,卻已問起張鳳書這起人都是些什麼人物,張鳳書答道:「這夥人三月前才到的柳林咀,也不知是什麼來歷,當先三個道士出巨資將碼頭以南五里處的一坐荒山買了下來,建了一座道觀名為通天觀,而這一干人等都是居住在這道觀之中,只是道觀修的較遠,此地又多是商販,本地人口不多,所以香火不旺。」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道人再施了一次天魔解體大法,他此刻鬚髮皆張,兩眼布滿了血絲,滿頭鮮血,面目猙獰,好似惡鬼。但功力卻比剛才還勝了一籌,只是此時他已舉止瘋狂,力氣速度雖強的驚人,但已不能對張入雲做出有效的攻擊,張入雲只需小心應付,就能躲過。那道人再也忍耐不住,伸左手入懷,想取法寶,張入雲自然又是一枚金燕鏢,向他咽喉要害打去,那知道人竟拚著右手再受重創,舉手擋在咽喉前面,也要將法寶取出,且口中已開始念著咒語。張入雲只一見他舉手就知情況要糟,心內一動,跟著將左手中的來不及交到右手的金燕鏢,用尚能使出些力氣的大姆指甩手彈出,只可惜他左手受傷失了準頭,飛鏢從敵人近身半尺處斜斜的飛了過去。那道人看了,不由奸笑了一聲,左手揚起從懷中掏出的物事一晃,跟著就是一團黑氣湧出。張入雲見勢不好,忙向旁閃了閃。那道人看了更加失笑,他這法寶威力極大,內中的生魂若是放出,不將敵人咬死決不罷休,張入雲只這樣閃過一旁,濟的了什麼事?口中正待喝聲:「疾」。忽然背後一陣劇痛,好似有什麼鑽進他體內,打的他兩眼發黑,全身氣血都已收攏,一分力氣也使不出來。而此時張入雲早已一個箭步沖了過來,一腳踹在那道人胸口,當時就把道人的胸骨打斷,插入心肺之內,眼見活不成了。
張入雲心中還記著那幼童和女子,不敢暈死過去,心中想著那女子多半已死而那幼童或許還在掙扎,便一步步挨到幼童身下,伸手將那幼童木枷除下,好將人放落地,可他現在口乾舌燥,使不出力氣,直用了三次力才勉強將木枷分開一點空和*圖*書隙,好在那幼童身子極小,藉此就已滑落下來,張入雲忙伸手接在懷中,那幼童竟似無重量,抱在他手中一點也不吃力,並且身上還有股草木清香味,張入雲聞了,竟在瞬間耳目清醒了一下,一瞥那孩子身上,卻被一條細細的紅繩勒的身上一道道紅印,心中不忍,伸手欲拉斷那紅繩,誰知卻是觸手即斷,一點也沒費力氣。待他放下那幼童,再向那女子身邊走去進。身上燥熱又甚,再也忍耐不住,一跤跌在地上昏死過去。
次日清晨,張入雲便已早早起身打點好了行裝,並和師兄們一起前往李志遠處辭行。眾人少不了又是一番禮數,臨行前李志遠對眾弟子自然是盯囑又盯囑,此次遠行是他多年精心努力而成。眾弟子也不用為他在大會上露什麼頭臉,只要平安迴轉,完成他金燕門參加大會的事實,就已達到了這次參加大會的目的。多次交待眾弟子一路上不準管閑事,不許惹麻煩,高高興興把會開,平平安安回門來,總之一切安全第一,和氣才能生財。
道人受他一陣猛攻。好不容易才從險境下逃過,經此之後,也再不言語,也只一味的打鬥,只是他心內焦燥,幾次欲將手伸入懷內,都因張入雲拳法太快,沒能得手。而另一方的張入雲見他好像要伸手入懷內取什麼東西,心裏更是擔心,生怕他從懷內取出日間見到的水雷,或是黑網。當下提起全部精神,手底下也更加緊了,足下好似不沾地一般,圍著那道人身子,前後左右打去,到得後來,雙拳快的猶如兩條白線一般,在那道人身上遊走,把那道人逼的連連後退。這種打法是張入雲最擅長的快擊,他在輕功和身體操縱上的優勢,也在此得到全部發揮。只稍過一刻,那道人已被打的全無還手之力,並還中了張入雲一拳,幸虧他因拳速過快,力道有所減輕,但只這樣,道人也仍是被他打的胸口欲裂,五臟六腑內,氣血翻滾,更加招架不住了。
而可就在這時,只見張入雲右腳立起,左足如一條鞭子一樣,閃電般地向後抽出,直打向道人的小腹要害,這是玉石俱焚的打法,道人顧然可取張入雲的性命,但他勢必也要受重傷。張入雲肯犧牲性命,那道人可沒這個打算。他武藝也真高強,在出招之後,還能硬生生的收回來,用兩肘封住自己的要害,同時腳下用力,身形已往後退,藉此可消去張入雲這驚人的一腳。
因這一路都是順風順水,所以只行了兩日便已來到了柳林咀。這柳林咀地方並不大,但因地處長江水路要衝,又皆靠近洞庭湖,過往停泊的各色船隻眾多,所以人煙稠密。地方雖小,卻很熱鬧。張入雲第一次離家遠行,這裏人物又眾多,少年人對什麼都很好奇,他雖然內向少言,但一路上處處留心,嘴中雖不說話,眼裡卻將各色景像人物都看了個明白。
只見江中那艘大船此時已是一片驚慌景象,本來站的整齊的護衛此時卻在滿船奔走,手中都拿著長長的鉤子,好似要撈水中的什麼東西。過了一會兒,就見從岸上奔回三個道人,都是一臉的嚴肅,當先兩個著藍色道袍的道人,更是上了船之後,一聲也不問,先是幾腳將船上幾個護衛踢落江中,好似氣急。而且不許落入江中的人爬上船來,直要他們找到東西方才罷休。足下又不停亂跺,好似痛心疾首的樣子。半日里,好像先還猶豫不定,幾次從袖中取出件東西卻又放了回去,到了後來見眾人一無所獲,好像痛下決心,將袖中的物事拋入江中,時候不大,就見水中一陣巨響,濤天的浪花翻了起來。師兄弟幾人雖在天香樓上但也感到大地在震動,足見其威力驚人。而江中的一些小船自然更是可憐,有幾艘已慢慢被震的漏水,向江中沉去。藍袍道人看一枚水雷下去,沒有結果,正欲再行施為,卻見三人中最高大的著灰色道袍的道人將手一擺,意似要二人先慢動手。他走到船邊,極仔細的來回遊走,並也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拿在手上,久久沒有投入江中。只見那道人,在船上越走越慢,到了後來已站定在船舷一側,過了好一會兒,忽然怪叫一聲,揚手將手中物事往江中扔去,先只見他手中好似有一股黑線,旋即就變為一張巨大無比的大網,直望江中落去。與此同時在那巨大的網中有一股氣泡在不停的冒出水面,到了後來好似煮開的水一樣翻滾著。那怪道人見了,手中猛的一拉,就將黑網連同一團物事從江中提起,甩落在甲板上。兩個藍袍道人見了,忍不住一陣狂呼,趕緊沖了上去,並每人手中取了一根白色木棒對著網中的東西一頓猛打,一旁的灰袍道人一直握緊手中的黑網,直到網中物體再不能動為止,二藍袍道人好似還不解氣,仍又打了半晌,直到被灰袍道人喝住方才罷手。灰道人見網中事物好似被制服,方將手中的網一抖。就見從網中落下兩團東西來。他那網先前在水中那樣巨大,而此時卻縮小到只有一丈見方。
如此下來又過了二十回合之後,張入雲已顯敗像,那道人卻是越戰越勇,招招力大勢沉,張入雲漸漸被逼的無還手之力了,再戰下去已是險象環生了。此刻他也顧不得了,決意全力施為行險著求勝,當下足尖一點,已後退七尺。站穩之後,將雙手五指並擾成錐狀,左上右下,擺了個古怪的姿勢。
而那道人的身法,此時卻變地快的不可思議起來,還未等張入雲反應過來,道人身體就蹦地直直地,足下好似未沾地一般,面對著張入雲劃了個大圈子就已到了他的身後,接著一拳擊出,直取他的左後胸,這一拳如打實了,張入雲必定心脈俱斷。而此時的張入雲正痛疼難當,左邊身子被適才一拳振的半身麻木,為了躲避這致命的一拳,只好一個懶驢打滾,向前翻出了一丈,才堪堪避過。而在他翻身之際,腦海里電閃了一下。道人的身法,他好似以前在哪見過。待轉念仔細一想。不錯,此時道人的身法和兩個月前葉秋兒使出的古怪輕功如出一轍。兩個月前,他就已無法抵擋,現時他身上還帶著傷,慢說是取勝,恐怕此時連性命都難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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