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落日殘紅
第十七回 似雨似煙羅 若水若秋波
一旁的少女看的卻是覺得眼前一晃,不知怎地張入雲手裡已是多了個叮噹,一時她心下大駭,不知對方是用什麼法子,但她素來機警沉穩,一番思量之下,已是有些領悟。
她這一番話卻又說中了眾婢子的心理,方才張入雲的身手端地是靜如山嶽,動若鬼魅,實是讓人覺得恐怖,即是劉雨濃心內知道,此時見賞雪說了出來,也不由地嘆了一口氣。
這話說的劉雨濃卻又笑了,抿著嘴道:「這話說的更可笑了,那在常人眼裡,我卻是帶著你們四人成天價同出共入呢!豈不是我比他心術還要不正?」
到底在張入雲心思里,女兒家輕身功夫終是應該比男人要好一些才是。正在三女相鬥酣暢之際,張入雲卻聽得遠處有極輕微的腳步聲,不但聲音極小,且步履輕柔,張入雲知是一位女客,便忙打手勢要三人停下來。
是以,張入雲見那少年敗退之際,忽地犯險沖入他劍氣的圈子,仍欲與其貼身纏鬥。那少年不想張入雲竟如此大胆,貼著自己的劍氣,竟敢猱身而入,一時雖驚,心裏卻也不由地不佩服其膽量。
二次再戰,二人的戰勢又發生了變化,此時的張入雲已領悟了血煉巾神秘的用處,一時手裡雖是多了一條八尺長的黃巾,卻實是將自己手臂延長了八尺。
吟霜聽了不服,正欲插口,卻沒料劉雨濃已當先開口道:「你說的不錯,我方才與這位張公子一戰,混元氣勁已使了八成,他卻好似一點感覺也沒有。尤其我與他第一次照面的那一擊,當時氣惱之下,差不多已是全力盡出,沒料到他傖促之下,不但將身邊的三女甩開,還及時的變招與我相抗,雖是被我打了一個筋斗,但我那麼沉重的一擊,竟盡皆被其擋下,九成的混元功打在他身上,直如無物一般,若不是自幼就起始練得的純陽童子功,就是功力比他再高一輩的江湖高手,在我這一掌之下,也休想能得這麼從容。現在想想適才這位張公子如此彪悍的身手,我也實有些后怕。」
直到張入雲二次將話說出口,賞雪方面上一紅,又深深施了一禮后正色道:「前日我看張公子與我家公子爺相鬥時,一身輕功真是世所罕見,賞雪自幼也和公子爺學過些許武藝,但自問如論這輕功,卻是不及公子多矣,如蒙公子不棄,還請張公子能指點婢子一二!」
四婢之中有一位叫吟霜的,性子卻較火爆當即說道:「這姓張的一番鬼話公子卻也信?」雨濃聽了不然道:「為什麼不信?我看他為人氣概,不似是個說謊的人。」吟霜卻又道:「公子這話說的就不是個明白人,你沒見他身邊都帶著三個女子嗎?足見其心術不下!」
只是她此次前來,卻又別有一番心思,見此時話風正好,便開口道:「賞雪還有一事想求張公子,如能得公子答應,卻是情願不要這明珠。」
張入雲見了一凜,這是隱娘花了心思的東西,無論如何也不能在自己手上被毀,一時勁氣一解,當即本已筆直的血煉巾,復又變地軟柔起來,滿以為如此,再加上血煉珠絲本身的材質,就算是被那少年寶劍斬上也是無妨。
一時眾女子自是不容,但還以為二女不會武功,只是輕聲喝罵,哪知二女以為眾人只與其嬉戲,尤其又是身處水中,更覺好玩,不由地和那四位女子好一番爭鬧,只待見了瑛姑前來,才紛紛躍出了水面。哪知一出了水面,眾人就被張入雲撞見。
眾女見她賣關子,心下甚急逼她趕快說出來,沒奈何賞雪只得正色道:「我觀這位張公子,論品貌才學只怕差主人還遠,就是方才與主人這一戰,賞雪雖是眼界不高,但也覺得公子只怕要比這位張公子稍高一籌。」她這一番正說中了三女心裏想說的話,一時聽了,自是點頭不已。
哪知瑛姑奉完了茶,卻未告退,張入雲見她一時不走,便也替她倒了一杯。過了半晌瑛姑卻是不曾開口,張入雲是直性子,一時笑道:「我知你定有事要說,你且說出來我聽聽。」
賞雪聽了,卻未理她,只搖頭道:「我就是在這一點上害怕,不知怎地,我明見他比公子爺要差一籌,卻還是有些擔心,他一身的勁好像使不完一樣,一雙眼睛又亮的嚇人,我從沒見過有人和公子爺打鬥時能這麼不要命的,此時想著他適才用過的招數都覺后怕。若是只要公子比武分高下,我看多半是公子得勝,但若要論到在一起決一生死,這我卻難說。」
可就如此還是沒能來的及,一時只聽見瑛姑存身處水聲大作,就見幾條人影紛紛躥了出來。
思量之下,瑛姑忽然想起隱娘走時說起過那黃綢的好處,忙心頭一震,當即叫道:「張相公,對方即已使上兵刃,您也不用只空著手迎敵啊!」
獨賞雪卻是面帶疑慮道:「賞雪也是這般想的,但不知怎地,這位張公子本領雖沒有主人這般大,但賞雪卻還是替主人擔心!」
二人見對方都是一身的絕藝,不由心下竟皆佩服,那少年見張入雲的這一手輕功,好似心裏有所動,但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只得在一旁苦苦思索。而張入雲見他不但能單手放罡氣,而且勁力可灰一丈四五,知其本領已在東方文宇之上,又見他只怕比東方文宇還要年輕些,不由的更是佩服。
而此時場上鬧作一團的三人,卻還是未有分開,倒是叮靈二姐妹愈加得勝起來,只聽哎喲一聲嬌呼,原來叮靈力大,一時拉扯著瑛姑,竟將她上身錦襖拉脫了幾顆扣子,頓時瑛姑如翠藕一般的香肩已是露出一截來。
而先一時當劉雨濃過得十八歲后,因四女年紀還幼,其父母也與女兒長時間分離,一時不得尋見,再加上劉家人又不舍四女,一時也就將此事擱下了。
張入云何等眼力,只一見之下即知有異,再聽得耳邊又傳陣陣的水花聲。忽然間領悟,一時臉上尷尬,忙身子一沉,即止住了身形,接著足下一點,便已往來路退去,並在空中欲轉過身去,此時的一來一回,已用上了上乘內力,論速度竟比先前急奔時快了十倍。
瑛姑聞訊自是即時住了手,但叮靈二姐妹斗的正歡,卻哪裡肯停下身來,一時叮噹更加淘氣些,只一撲住瑛姑的身子,立刻就來呵她的癢。瑛姑雖然生性矜持,但卻有些怕癢,一個忍不住,已是護住身子,咯咯的笑了起來。頓時二姐妹更加得意,手底愈加不規距起來。
張入雲見天色不早,雖與劉雨濃相談甚歡,卻也不得不告辭,再加上此時劉雨濃的四位艷婢臉上難看,也更堅了他即時離開的心思。
當即之見那少年手中長劍一指,便是一道劍氣劃過,張入雲見對方劍氣凌厲,知道怎麼也不能空手抵擋,忙閃身讓過。哪知對方少年劍法精深,張入雲只向旁一讓,卻立時墜入對方的劍氣所放的旋渦里,當即張入雲只覺得自己身子就要被對方的劍氣圈進,縱是輕功高絕的他也是拚盡了渾身的力氣,連用了十幾般身法,才從那死亡的氣旋中閃了出來。
劉雨濃略思付了一會兒方道:「果然入雲兄與眾不同,想不到竟能得獲伽音師太垂恩!」張入雲見他說的隆重,忙問他,那位伽音師太卻是何人?
從此四人在一起,晨起習武,偶有閑暇卻是任由叮靈二姐妹領了,四處遊玩,時日雖短,卻是過了幾日難得的幸福快樂的時光。
果然這路拳法厲害,只過了十數招之後,少年就已被完全壓制住,右手一柄長劍,此時在與張入雲如此近身搏鬥之下,反成累贅。但他出生世家,打他一生下,就是被萬眾矚目,如眾星捧月一般寵到了現在,再加上他本身資質奇高,生來未逢一敗,就連他的大哥,也是其的手下敗將,此時雖被張入雲打的狼狽,但說什麼也不肯棄掉手中長劍。
那四位年輕少女平日家法甚嚴,又是被少主人嬌縱慣了的,此時被張入雲看見自己赤著身體的形象,已是下了殺機,立意要將張入雲殺死,以洗其辱。
二人相談越久,劉雨濃愈見識到張入雲的長處,難得張入雲一身的英氣,遇有自己不懂的事物,當即直言不諱請教,雖是學識與自己相比差的太多,卻偏又不卑不亢,慮心求教之下,卻有自己的主意,雖只寥寥幾句話,但內里意思卻深,不值自己平時所遇的年輕名門弟子,雖同樣也是一般的大道理,說出來卻不讓人信服,只為著嘩眾取寵的緣故。
張入雲只待一入那少年近身三尺內,卻是將血煉巾一收,盡皆纏在自己的左臂上,跟著就是右拳搗出,直擊那少年的要害,此時他怕夜長夢多,為早點結束戰鬥,竟是不惜使上偷學來的瀉玉拳,雖是他所得只有十之八九,但這長日子以來,在他細心鑽研之下,將本來的六十四式瀉玉拳,凝鍊成了三十六式,雖說少了好多精妙的招式,但如此一來,剩餘的三十六式卻是自成一路,其間並還有自己平日凝悟的武功心法在內,一旦施展開來,卻正是他畢生的功力。
二人相談甚歡,叮靈叮噹又吵鬧著讓賞雪變戲法給自己玩,一時間反倒冷落起張入雲來。張入雲平日里身邊有這三個女兒家,已是吵的他不勝其煩,現在又多了一個叮靈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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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極愛的賞雪,屋裡的動靜一下子比往常還要大了一倍,想到日後只怕還有好些天要如這樣,不由地又是一陣頭痛。哪知瑛姑聞言卻道:「主人說過了,她若不在時,相公說的話即是命令,婢子必得要件件遵從。」說到這裏,她倒也臉紅了,原來隱娘臨行時,曾有若是張入雲要其待寢,卻不得違背的話。到底隱娘還是放不下張入雲今後只能練氣修身的這個想法。
張入雲雖想阻止,但卻已是來不及了,那女客此時已是邁入了四人所居的小院里。
那劉雨濃見張入雲好多不如自己,于文字學問上更是與自己天差地遠,一時反倒更勾動他的心思,立意看出張入雲究竟有什麼長處,以至能得到自己心上人芳心。
一時進了屋內,少不得賞雪又要上前拜見,哪知張入雲見她這般多的俗禮,卻是有些不悅,臉上也顯了一些出來,瑛姑和張入雲相處的久了,知道他也有些歹癥候,忙就拉了賞雪于自己並肩坐了。
原來他近日裡因各類事務繁忙,又稟著會得一樣是一樣的心理,在這血煉巾的運用上卻沒有深造,只如一般的軟兵器手法加以演練,待稍運用純熟后,就已擱置一邊,明知隱娘臨行前花了幾日功夫才將它織就,必還有別的妙用,但他一時顧不得了。
說話間,卻是沒等張入雲說話,就已先入了那店裡,等張入雲四人再入得那店裡時,卻見店內那個很會做生意的老闆,此時已是戰戰兢兢的站在賞雪的面前。
待二人返身回屋后,不知怎地二姐妹竟極聽賞雪的話。正在那裡老實地坐著,只靜心看著賞雪取了一方羅帕,拿在手裡疊成好多式樣與二人玩。
眾婢子里,聽風年紀最長,也與劉雨濃主僕之情最厚,見賞雪果不避忌,該說的她一點兒也沒拉下,卻連不該說的也盡都說了。一時為了使眾人不再憂心於此,便開口相譏道:「你這丫頭也是的,怎地我三姐妹都未看出剛才公子爺出了幾分力?那位張相公出了幾分力?偏你看的明白?」
張入雲將那血煉蛛絲造就的黃綢取在手裡,卻不由暗道一聲:「慚愧。」
劉雨濃雖是與張入雲初遇,但相談甚歡,心裏雖是將張入雲認作情敵,但對其為人卻極是欽佩,如此家中盛事,如不相邀卻不是待友的禮數,但一時間他卻又因是日後家中族長,走不開身,只得讓自己貼身侍女來請。
而那少年的四位貼身丫環,更是看的呆了,萬沒料到張入雲這個淫賊的身手,竟是高到這個地步,四人平時都只在其少主指撥之下習武,滿以為自己一身武藝就算不是一流,在江湖上也已算的是高手了。今日一見,才知道自己只不過是井底之蛙而已,便是自己的主人,也在平日里藏起好多本事,因今日與這來歷不明的少年一場大戰,才知道自己主人本領也是高深莫測。
少年見張入雲有意相讓,面上不由一怒,但他到底是名門世家,一身的本領早已登堂入室,比武場上心浮氣躁,乃是武家大忌,當下只將一口真氣略微吞吐,便已恢復了常態。
張入雲見他此時完全如換作另一個人一般,心下也是驚異,只奇怪對方如何這般變地好說話起來。只是見對面這少年此時,卻是目注自己,上上下下打量起他來。一時竟不說話,這讓張入雲好生奇怪。
奇怪地卻是姐妹二人雖如此穿著,卻是一個只穿了褻衣,一個只著了外套,且一看即知是匆忙間穿上的,一時間不免二人體態畢現,玉肌坦露,張入雲雖是不止一次得見兩人的裸體,但此刻在青天白日下見了也不免怦然心動。
待他又來攜帶叮靈二姐妹時,兩人卻是還沒玩夠,欲掙脫張入雲的手。哪知張入雲此時心裏已甚是焦急,不再留情,右手閃電般的向二女手腕上捉去。在旁人眼裡只覺得他一條手臂竟幻化成兩條一般,這是他近日才悟得的心法,不想一舉中地,立時將二女捉住,忙即展開身形向來路逃去。
張入雲幾人此時見賞雪這般作色,忙上前詢問,原來那繪這幅畫的伊東流,雖是當世國手,要想得見劉家這四位艷婢卻也是萬難,只為他竟是劉雨濃祖母這邊宗族的旁系,方才得見劉雨濃的四位寵婢,一時驚為天人,力要為四人畫一幅四美藏春圖,劉雨濃又是想見識伊東流的本事,便不顧四人反對同意了,這畫過了十余日方才畫好,雖是呈給了劉雨濃,不想卻被伊東流自己留下了一幅。
叮靈姐妹,近日已漸通人言,聞得張入雲的話,已明白他的意思,卻哪裡肯,已在樹上一陣喧鬧。
三人又是一陣寒暄過後,才由瑛姑取出四粒明珠作為回禮,賞雪見了知道這隻是些場面上的事,卻也不推辭,只是施了一禮便受了。
張入雲見將二女制住,這才隨那少年行出小徑。
劉雨濃見幾次相請都留不得,只得作罷,又問道:「卻不知入雲兄,如今下榻何處?」張入雲回答:就住在山另一面的小庵里。
其餘三女見她不開口,卻都來催她,賞雪猶豫了半晌方道:「公子即問,賞雪即照實說了,只怕眾姐妹聽了,卻是不樂!」
瑛姑見張入雲被打翻了一個筋斗,怕他吃了虧,正在擔憂,卻忽覺一陣勁風拂面,立時吹的她眼晴都睜不開來。她尚如此,在其身旁穿的單薄的叮靈二姐妹,更是一時間被吹衣角飛揚,露出一身白|嫩滑膩的肌膚,只是二人從沒有世俗之心,雖是被吹的衣裙掀起,卻也只覺得好玩,反倒被引逗的笑出聲來。而再其後的四女子,因不免也被波及,一時四人卻都是死死按住衣襟,口裡止不住的驚呼。
這翔雲庵離得昆明城只有三里的路程,一行人一送再送,卻是將這三里的路程行了有大多,待走到離城門不遠處時,張入雲卻見叮靈二姐妹抵死也要送賞雪回得城中,方明白過來。
而對方此刻也是驚訝莫名,他自己近日因心上人另有所愛,已是意志消沉,是以才會在一旁林中如痴若狂的舞劍,讓張入雲一行四人趁機溜入。
他卻不知,這世上的事往往甚是難以明白,縱是眾所周知的謙謙君子撞見這事兒,也只會給旁人當作淫賊,任你再有百張口也難以辯白。唯今之計,只有腳底摸油,一走了之,待日後還有轉還的餘地,再來設法還自己的清白,但你即眼睛佔了女兒家的便宜,這陪罪卻是少不了的。
正在他舒展筋骨的時候,卻聽見門外作響,原來是瑛姑砌好了一壺茶,端了進來。張入雲見她自己一番跋涉也是累的夠嗆,卻一到了家裡就忙著忙那,看見瑛姑此時也是略顯疲態的眼神,心裏不由想道:「若能得妻如此,卻也是人生一樁美事!」
在張入雲純熟無比的內勁操控下,那本輕柔至極的黃巾,竟如鬼手一般,任張入雲腦中所想,隨意地變化。少年雖是想將血煉巾斬斷,卻哪裡還能觸得上一點兒,往往那血煉巾,接連在空中幾個轉折之後,卻又從中段處起始,依然能被抖的筆直,直向少年的要害擊去。
原來二姐妹自從上一回買東西后,就再也沒去過城裡遊玩,今是得了這機會,卻是怎肯放過,一意要入城去玩,張入雲不允,二人即在當地大鬧,因怕在外人面前再出醜,少不得張入雲只好答應了下來。
再說馬老闆也不知用什麼方法,竟從伊東流的手上將這幅畫給騙了過來,放在他的小店裡為其招攬生意。劉家得知后,自是不允,想要畫錢買回來,馬老闆卻又稱並不是自己的,只為伊東流欠了自己的錢,略將這畫放在他店裡幾日,做個押頭。
他卻不知這正是張入雲最擅長的本事,于生死一線之間求勝,正是他長久以來外功鍛煉雖能發揮的極致,這在內力精深,極少會遇險的一眾內家高手看來,自是驚心。但于張入雲而言,卻是家常便飯。
沒料到那血煉巾只一被那劍斬上,劍上所附著的劍氣,卻並未將其削斷,反倒是如狂濤一般,自那血煉巾直往張入雲的手中傳來,張入雲眼疾手快,知道只一被擊中,自己手腕怕得要被炸裂。百忙之下,忙將血煉巾脫手,手指彈處,那黃巾的另一端已是杵在了地上。
而且這三十六路瀉玉拳雖是以從葉秋兒處偷學來的,但內里卻揉合了張入雲全部武學心得的要詣,實可算是為其量身打造的拳法。此時傳於瑛姑卻是不能盡數教習,但張入雲學武歷來不拘泥於一定的章法,見有瑛姑不能學得的,便隨手指正,一時瑛姑學的招式雖是略有不同,但威力卻是未變。
一句話立時把仍在場上四躥的張入雲提醒,當即伸手一探,就將系在腰內的黃綢給取在手中。
對方少女也是眼界極高的人士,平日自家姐妹嬉戲打鬧也是慣了的,此時見瑛姑一身如霜賽雪一般的肌膚,不由也是心神為之一奪。一時自問,卻怪自己上一次眾人見面時,是有些輕看了這叫瑛姑的女子。
瑛姑知他這路拳法威力奇大,一時卻是輕描淡寫的說要傳給自己,她雖知張入雲天性純厚,但此刻見他傾力相授,也不由激動,想到這裏,卻是站起身來,說話間便要拜了下去。
一時間少年避不和*圖*書過這鬼深莫測般的兵刃,只得連連後退。一旁的四個丫環見了,反倒收了適才憐惘張入雲的心思,紛紛口內嬌喝,如此相鬥實不公平。但場上瞬息萬變,正在爭鬥的二人哪裡理會得了她四人叱罵。
那少年手下四名丫環中稍年長的一位,見自己主人漸落下風,知道其一身本事,並不盡在拳腳上,但他又不肯動用自己腰間那把家傳仙兵,那女子略一思量下,忙轉身返回來路,待她再回來時,手中已多了一把精光四射的寶劍。她一挨至眾人身旁,便揚手將劍抽出,朝那少年拋去,口中嬌喝道:「主人,接劍。」
他這一句話提醒了張入雲,卻不敢回頭,只得立在當地道:「瑛姑,快去將叮靈二姐妹身上的衣裳首飾解下來,先還給這四位姑娘,才給幾位姑娘陪罪。」
吟霜在見大姐出聲,也在一旁幫腔道:「不錯,先前我見這丫頭眼裡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姓張的,只怕是看上那位張公子了?」她這話一出口,那叫賞雪的婢子雖然少年老成,也不由地臉上一陣桃紅,忙搶過身來撕吟霜的嘴。那吟霜天生愛笑喜怒,一時已和賞雪嬉笑作一團。
可張入雲未通世事,哪能明白其中的仔細,一時四位女子,見他只閃避卻不走,還當他有心輕薄賣弄。當中有一位年長較明白的,見此時情景已是難以收拾,卻是舉頭就是衝天一聲清嘯,其聲遠遠地向張入雲的來路傳去。
聽風見吟霜又開口亂說,怕劉雨濃過分難堪,忙上前點了一下吟霜的額頭道:「就你會說,雖是個做姐姐的卻竟老說這些不三不四的話。你怎不知公子是將那三個女兒家都看上了,要連你在內一併去換呢!」說到這裏,她見自己卻也是不能免俗,依然是和吟霜擔心一樣的事情,卻是先笑了。
哪知眾婢子都因上一次得被張入雲窺伺身體一事,心有不悅,紛紛不願前來,相形之下,唯有賞雪人較明白,雖是主人的身份,卻也是相求了一陣,才得賞雪答應。
一時間雙方相敬之下,都仔細將對方打量。張入雲見對面的年青人論年紀,也就和自己彷彿,個頭也與自己差不多,生的面若銀盤,眉如墨畫,俊雖俊了,卻又帶了些脂粉氣,且又面孔生的極白,再配上他一身華麗的服飾,哪裡像相江湖中,直如那斗雀走馬的公子哥。但偏是一身高絕的武藝,且修的又是正宗道家玄門,雖只是停在當揚閑然而立,卻端地是氣似泰山,身若矯龍。
還從未有人用如此的眼神注視過張入雲,一時讓他好生疑惑。
張入雲見那暗器原是此等東西,心下也一定,跟著也將僅剩的一枚接在手裡,雖這金釵只是從女子手上射出,但其力道竟似不弱,一時張入雲的手指也被震的略微麻痹。見此,他不由心中一凜,知道眼前四女武藝不弱,只怕此地還不只這四人,若是將功力更高的好手引來,自己又有瑛姑三人拖累,怕是不宜抵擋。再想起先前那年青公子的身手,張入雲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
瑛姑一聽,心裏卻是一動,她知道這叫賞雪的女子必是四婢之中最有心機的一個,此次前來,說不準還領了其主人的命令,一時對她反倒是不能大意。
而在一旁最小的聞雨心直口快,見二人如此打鬧也開口笑道:「我看二姐說的也有些道理,難的賞雪姐姐今天這麼多話,還沒見她這麼誇過陌生男子來呢?」說到這裏卻又暗裡瞄了劉雨濃一眼說道:「我看今天公子爺和那個叫瑛姑的女子相談甚歡,只怕是看上她了,反正過幾日等公子迎了親,我們幾個也留不得了,說不定就拿姐姐換了那個叫瑛姑的呢!」
賞雪生來機敏,見張入雲這般作色,知其真的是不喜排場禮俗的人,不由也換了語氣和眾人說話。
瑛姑聽了張入雲的話,卻是笑了,只得點醒張入雲道:「婢子看那劉府必是極富貴的人家,公子就是拿座金山去,怕人家也不放在眼裡,即是拜壽而已,我們又不是劉家的子嗣,只需備些尋常禮物以示尊榮即可,難不成公子想與別人鬥富不成?」
四婢之中的聞雨最小,卻是怪道:「二姐你說的我怎麼不懂,什麼是在室?你又是怎麼看出來那三人不是在室之身?」一席話,卻是說中了吟霜的心事,不由面上一紅,啐道:「小孩子家,別什麼都問,且先給我一邊待著去,有你知道的時候。」
正在張入雲好不容易將瑛姑和二姐妹都攜了欲逃時,卻只覺得眼前一陣凌厲的劍氣橫掃而來,知道強敵已至,心裏雖驚,但手上卻不慌張,忙曲臂將瑛姑三人甩過自己身後,而自己卻是兩臂一圈,支肘將來犯的勁氣悉數擋住,不令其傷害到身後三人,當時只聽得一聲金鐵相交的巨響,就見張入雲凌空被打了個筋斗,方復又落在地上。
劉雨濃卻是搖頭道:「這個就連小弟也不清楚,只知道這位前輩的輩分極高,便是在下祖母,在這位前輩面前也是執後輩的禮數。平日里我劉家上上下下幾百口,都被家祖嚴令不得翔雲庵周圍放肆。而這位前輩也極為神秘,就是到了今日小弟也未得緣一見,不想入雲兄首次造訪翔雲庵,即可得見,只怕不是入雲兄的緣法到了,就是深獲這位老前輩期重了!」
當即張入雲就是腦袋一陣眩暈,可還沒等他清醒過來,就見眼前已有三道金光劃破空氣,呼嘯著而來,看那力道準頭,顯是要他的命來的。說不得只得展動身形,欲閃過那三道暗器,就只在這時,他腦海里卻還閃過一個念頭:「也虧這些女子能藏,這般赤身裸體,也不知她們是將這暗器收在身上何處?」
哪知張入雲也只是懵懂少年,與男女之事不甚精通,見此情景,自以為若是自己逃了,只怕自從后這一輩子也是洗不幹凈這淫賊的罵名,何況還有瑛姑三人拖累,他又不舍即走。
一時間劉雨濃這四位艷婢,都為了爭誰去換人,滾鬧作了一處,劉雨濃看著眼裡最樂,但心中想著賞雪適才一席話,卻不由的酸酸地。眾女子之中以賞雪的眼光最高,她都如此看重張入雲,那別的女子也當如此,只為都是自己丫環,各人各為其主,才會不將張入雲看在眼裡,想到這裏,劉雨濃不由地仰頭微嘆了一口氣。
卻誰知那少年反倒換了一副面孔,當即抱拳道:「未料到今日竟能得遇張兄,實是小弟之幸,以兄之為人,此間定是一場誤會,適才得罪還望兄不要放在心上。」說著伸手請道:「此地不便,還請兄借一步說話!」說完,又對四女中的一人道:「聽風,此件事已了,你和眾姐妹,速去換身衣裳再來,如此形象示人,太過不雅!」
張入雲一時聽了也是心有疑問,不知為何隱娘卻要這一乾女子只學自己這半調子的本事,只是往後想想,隱娘一身詭異的武藝,確是只適合她一人,眾人就是想學也學不來,縱是勉強學了,威力也要差上好多。之所以力要自己相授她們武藝,可能也就是因為這個道理吧?
沒奈何,劉家一眾老小隻得跪求仙人,祖師思量良久方才出了一下策,令劉雨濃自幼就與四名生辰奇特的女童同食同寢,待過得十八歲后即可無恙,且到時不但身體痊癒,一身家傳心法還可深造。
一時那少年忘了家訓,忽地左手伸出,只一握拳,周身上下便是一道凌厲的罡氣放出。頃刻間只見當地,如起了一陣旋風,將地上草葉颳了個乾乾淨淨。旁觀的眾女子一時被這掀起的塵土直嗆的嬌喘連連,唯有叮靈二姐妹事前見機,已雙雙躍至身旁一株古樹上。
正在她思考之間,張入雲已是將雙胞胎一手一個俱拿在了手裡,而瑛姑也早已將上衣拉好了。少女見此不再猶豫,已是上前一步拜道:「婢子賞雪,今奉主人之命特來拜見張公子。」
劉雨濃聞言,卻是一驚,衝口就道:「莫不是伽音師太的翔雲庵嗎?」張入雲見他露出驚訝的神色,只得答道:「正是。」
那少年此時仍在打量張入雲,見對方忽然開口,自思剛才已是失禮,忙開口笑著掩飾道:「小弟劉雨濃,世居此地。至於如何知道仁兄,卻不知兄台年前峨嵋絕頂與白翅子東方文宇師兄一戰,已是天下聞名。小弟早已心慕已久,今日得見,果然見面勝似聞名,如蒙兄不棄,日後還望能與入雲兄多多親近才好。」一時倒又甚是親熱的禮下於人來。
眾婢見連劉雨濃也是說得如此,一時都沒了生氣,可那賞雪此時卻又開口道:「還有呢!我看這張公子雖是各色皆不如公子爺,但卻是一身的男子氣,仔細想來,也算得上是個青年才俊。」說到這裏她卻低了聲道:「只怕先時公子聽的一些傳言,說不定確有幾分真假呢?」
張入雲聽他口稱東方文宇為師兄,已知他是正派門人,歷來江湖中人雖有門派之見,但二人都甚年輕,也不太計較這些,相詢之下才得知劉雨濃一身驚人功夫,果然是得自於崑崙,家傳一把蘭花劍,更是明動天下的仙兵寶刃。張入雲見他身有奇世仙兵,與自己對敵時卻不輕出,已知他為人厚道,並不妄殺,不由也添了幾分好感。
場外除瑛姑焦急外,那四個丫環見少主此時已是穩佔上風,不由重重的疏了一口氣,臉上總
m.hetubook.com.com算是有了笑顏,至於叮噹姐妹倆卻早已被張入雲狼狽逃跑的樣子,給引地哈哈大笑,瑛姑在二人身旁,只覺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熱的。
賞雪見他答應,卻又從腰間取下一件小布包,解開后,又將其在床上抖開,原來竟是兩色玉一般的綢緞,眾人只奇怪雖是那麼小的一個布包,內里裹的兩色玉帛,卻竟能將那床鋪的滿滿地。
一時只得使了個眼色,找個借口同瑛姑一同行出屋來,商量此事。
此時的場上因張入雲與來人剛剛對過那石破天驚的一掌,本來氣氛極為凝重,此刻卻被眾女子的驚呼聲,弄的只剩下一團脂粉氣。
再說瑛姑只站在那裡,神色惶恐,好似又急又怒,偏又像是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偶爾嘴角還得淺淺一笑。正在愁急間,回頭忽見張入雲朝自己這面奔來,臉上不但未喜反倒露出恐懼的神情。
再說張入雲聽得,原來是請自己前去參加壽宴,他平生最怕的就是這類俗務,不由臉上露了難,欲待推辭,但劉雨濃投來的貼子,卻是寫地極婉轉周全,難以讓他不答應。而叮靈二姐妹聽賞雪說起祝壽時人物繁華熱鬧無比,更是笑逐顏開,吵鬧著就要讓賞雪帶了去,沒奈何張入雲只得答應了下來。
但到底仙人臨去曾有訓令,如此為了自己子孫,卻要四位女童陪著受罪,實是有傷天和,嚴令待雨濃過了十八歲后,便將四女放歸自己父母身邊,且四女到時如出嫁,不但奉上金帛禮儀,還當以劉家女兒的名份嫁出。
她這話一出,一旁的吟霜口直,忙衝口說道:「這話是怎麼說的,咱們公子的本事比那姓張的要大,你卻還這般想?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古怪,說一半藏一半的真是讓人心焦!」
賞雪見連最小的聞雨也拿她開玩笑,一時舍了吟霜卻又來呵聞雨的癢,吟霜得脫了困,卻是一刻也沒安靜,當即又笑道:「我看你二人卻不用再鬧了,只怕公子爺是看上了那兩個小的,卻要拿你二人一塊去換呢!」說完依舊是看了看劉雨濃,一時弄的她這位主人實是尷尬不已。
瑛姑見他一出口就說中了自己的心事,又是一副知無不言的態度,心裏高興,當下卻是將一連串的問題說了出來……
張入雲四人此時卻是正在房前習武,瑛姑和叮靈姐妹三人此時已是打作一團,近來瑛姑武藝漸長,雖只一人,但已能二姐妹相持良久,一時間卻仍不免要累的一身香汗淋漓,可張入雲卻是刻意如此,意圖利用二姐妹于輕功上超絕的天資,以彌補相形之下瑛姑于這方面的不足。
到了第六日,四人的居處,卻忽然來了一位妙齡女子造訪。
賞雪見張入雲卻是這般痛快。說出來的話,也是乾淨利落,沒有一絲紈絝子弟的拖泥帶水,一時倒是為自己算計人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想到罡氣,張入雲不由自主地回憶起當日在十方岩上,葉秋兒對自己提過,沈綺霞可手都不用抬,即可殺敵與三丈之內,一時間腦海中浮現處沈綺霞平日溫柔嫻靜的儀態來,尤其當日在酒泉縣她還曾說過,日後還要再來看他,得美人垂青,一時間不由地讓他心裏一醉。
自第二日起,張入雲就開始教習瑛姑自己三十六路瀉玉拳法,這瀉玉拳本有好些招式與簪花拳相類,之所以威力來的大,卻是因為金燕門兩百年來一直人丁單薄,又是人才不興,傳至李志遠手裡已是殘缺不全少了好多威力,雖是招式上只缺得一兩招,但內里精詣卻損了好些,當日張入雲勉強與葉秋兒相鬥,便已知自己拳法被對方比了下去,若不是自己長時間以來勤于練習,和自己的身法比葉秋兒略快一線,怕早就是落敗了。
再看賞雪此時卻是寒了一張面孔,對著那老闆喝道:「馬老闆,當日公子爺已是說過了,那幅畫只得在你這店裡放一個月的時間,不想你卻欺我家公子好性子,不但過了期限,並還逢人別說這幅畫的出處和畫里人的來歷。攪得我四個姐妹自從以後添了好些麻煩,今日我即到了你這裏,你快些給我把畫收了,再要是不聽良言,我四姐妹已是商量好了,先燒了你這幅畫,再拆了你的店!」
瑛姑這時已是滿臉羞紅,一時臉上著了惱,但叮靈二姐妹卻哪裡知道這些人情世故,依然我行我素。張入雲見此時場上已是鬧的不像話,幸來人是女子,但也不免太過失禮。沒奈何只得行前行了兩步,一手已是將瑛姑略攬了一下腰,移向自己身後。他近日來,日常和瑛姑親近,已是漸忘男女之間禮儀,攬時只覺是再正常不過的時,等到後來想起身旁還有一陌生女子,卻是後悔已晚了。
果然就在這時,也不知哪一位女子話音顫抖著嬌喝了一聲:「淫賊!」
賞雪見張入雲話鋒一轉,竟是爽快地答應了,不由心中一喜,當即便欲拜倒。不想忽然眼前一陣清風扶面,待察覺時張入雲已是飄至自己身旁一尺處,舉掌勁將自己身子隔空扶起了。
獨叮靈二姐妹見張入雲與那少年相鬥,上下翻飛縱躍,只覺極是好玩,要不是有瑛姑拉住強勸,此時已早就跳入圈中了。
當先的是叮靈二姐妹,此時兩人已換了一身打扮,身上穿的都不是自己原先的衣服,俱是由一層似霧非霧,似煙非煙的材質所做的衣裳。這種衣料張入雲不止一次得見,但先後也只峨嵋雙姝和崆峒主僕才有穿著過。
張入雲未料到在這地處南疆的昆明,竟還有人能識得自己,不由驚訝萬分,一時滿懷疑惑的點了點頭。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對方四女又是一陣暗器打來,四人身家富貴,一身的珍貴首飾,什麼戒指、耳環、手鐲、珠花每人怕不都有十余件,一時打的張入雲上躥下跳,卻便宜叮靈二姐妹中途攔截,一時兩人身上俱帶了有數十樣首飾,只是二人不會打扮,一應各物俱是望頭上一插,只片刻間,頭上餘地都被首飾塞滿,這才止了手。
那少年見他承認自己就是張入雲,卻是眼神中不由一陣黯淡,心裏一番苦楚又湧上心來。
更難得張入雲一身的男子氣概,再加上他長日苦煉之下的自信與傲氣,這是常人如何也裝不來的,劉雨濃雖生來事事稱心,但卻獨於此不如張入雲多矣,一時也是真心佩服其張入雲來。
正在她要拜下身來的時候,卻早被瑛姑將其扶起,笑道:「這位姐姐快別如此,我家公子最不耐煩的就是這個。」說著,回頭得了張入雲的示下,已是將她引至自己房內歇息,但賞雪于禮卻是看地極重,只等張入雲進得屋內,方隨了瑛姑入內。
張入雲凝神看處,卻見來人身著一件十分合體的白綾細摺裙,合中的身材,削肩細腰,鴨蛋臉,細細地兩道秀眉,一雙眼睛尤其靈動,顧盼之間隱有靈光流動,縱是張入雲見了,也是為之一振。
果然那少年發生的力道自血煉巾傳到地上時,當即如炸雷一般,竟在地上炸出一方一尺來深的深坑。周圍女子見了少年這雷霆般一擊,先是驚喜,但后又有一點后怕,到底張入雲一身本領不弱,若是被此一擊炸成殘廢,卻也可惜。
哪知少年一見之下,體內一口真氣急吐,直被催逼向手中的寶劍上,當即只見那本還是寒光四射的普通兵器,立時變的白光萬道,在他的真力注入下,竟生出三尺來長的劍芒來。一時張入雲看了陡的一驚,暗叫不好,想急抽回自己的血煉巾時,卻已來不及了。
張入雲此時聽了這嘯聲,忙把他提醒,知道一時三刻便有高手要來,忙不再相讓,身形一陣急轉,如旋風般的繞過四位女子,將眾人身後的瑛姑拉了,再往來路奔逃,雖是再次路經眾女,又被眾人截擊,卻也只帶著瑛姑身形一晃就已閃過。
那血煉巾足有八尺,剛好可以近得那少年的七尺劍圈內,張入雲也逃的疲了,當即一抖手,那黃巾即如一根銀槍一般被抖地筆直,直刺少年的右手腕。
四女見張入雲連番路過自己身旁,而自己這面卻連對方的衣角還沒碰到,又見他只一伸手,便將眾人花了半天心思也沒抓住的雙胞胎姐妹捉在手裡,這才知道對方事前一直是有意相讓,雖然四人日常見多了年青的才俊,但眼前這位少年的武藝,卻只有自己的少主才能與其相比,雖是羞怒之下,卻也不由地為之心折。
而一旁的四位女子,見這眼前的功夫奇高的少年就是張入雲,不由地俱把臉一歪,眼中盡皆露出鄙夷的目光。
而反觀眾人里,倒是瑛姑與劉雨濃,氣質最像,二人一時相談甚歡。四女見自己少主又犯了素日老毛病,不由心裏也暗怪主人在外人面前不給自己爭氣。
少年公子見他內力精深,那麼輕柔的綢緞在張入雲手下,竟可當花槍般使。但少年劍法更高,只將劍柄一翻即將那綢緞抵住,跟著劍鋒一閃,即欲將那血煉巾腰斬。
一句話卻是讓張入雲明白過來,只是二人商議之下,卻是劉雨濃四個婢子的禮物更難辦些,商量了好久才決定將取自虎王處的四顆拇指大小的明珠相贈,這物事當日里只為叮靈二姐妹看著好玩才留在了身邊,日後因張入雲覺得二人整天攜了這東西太過照耀,方才又讓瑛姑收了起來。
張入雲自是不知,見瑛姑紅了臉又道:「恩主不知m.hetubook.com.com,騰主人臨行時,卻是只讓婢子向恩主請教,並言道今後也只以恩主您的武功為基,他日卻不來傳授我一眾姐妹的內功心法,就是拳法等武藝,也只略傳一二而已。其餘各類武藝卻是能和恩主學多少是多少,並不強求婢子。」
此時的她又移動身子再至瑛姑處施禮,瑛姑為人溫婉自是于這些俗禮不放在心上,雖是心裏為張入雲著想,對賞雪略有提防。但言談之下,卻覺對方談吐氣質均是一流人物,極是樂意與賞雪相交,此時又得張入雲允許,日後二人還要有一番親近,心裏更加高興,便拉了賞雪談心。
此時賞雪方知道,張入雲年紀雖輕卻已會得劈空掌這類上乘功夫,雖也每常見到自己主人施展,不覺為奇。但卻從沒如張入雲施展地這般靈動自如過。一時她又從談話里,知道張入雲比劉雨濃還要年輕上幾歲,不由地將原先只對張入雲一身本領的敬佩,卻換作對其人的敬服起來。
張入雲其實也甚心焦,雖然對敵的少年正在節節敗退,但他手中劍法卻是一絲未亂,一身的真氣也未見有衰敗的樣子。而自己這一面卻又心存顧忌,一來這血煉巾初學乍練,雖是神妙但自己還未能運用純熟,二來當日隱娘曾有要自己將這血煉巾傳給瑛姑的意思,這件兵器實在適合女子運用,那少年此時劍氣依然縱橫,若是血煉巾被其損傷了一點兒,日後瑛姑面上也交待不過。
呵靈二姐靈自是心喜,一時卻是兩姐妹一是一方披在身上亂舞,獨張入雲犯了難,一時間卻不知道送些什麼回禮,況且劉家老太太的壽禮就也夠讓他頭痛的了。
雖說劉家雖是家大業大,但也一時難以湊齊這四名生辰奇特的女童,好在其家裡平日就已劍仙中人有所來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多番尋找之下,才將這四女找到。這四人生辰奇特,都是稟賦天地間的靈異所生,自小就是根骨奇秀,相貌不凡。
兩人都以快打快,瞬時間就已拆得三五十招,俱是內功深堪,招式精奇,把個一旁圍觀的眾女子皆看了個目瞪口呆,瑛姑從未與人交手,此時見張入雲與人相鬥,自是得益匪淺。
張入雲聽了,知道劉家雖如此行事有些欺人,但他那一日是見過馬老闆如何向自己說這幅畫的,他很惱恨這樣市儈奸詐之人,也就不將劉家行事欺人的舉動放在心上,只是身已到此地,卻是在店裡買了一個羊脂玉瓶,方才和賞雪道了別。
劉家人卻又一時找不到伊東流,只得憑著自己財雄勢大,逼著馬老闆不準其再將畫拿出來與人觀看。
但張入雲生來不慣與女流打交道,雖知道賞雪口裡說的只是些閑話,語中又稍有擠兌自己的意思。但他卻不與這小丫頭計較,只想早點打發了來人。於是口裡說道:「無妨,你只管說好了,但有我能辦到的,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劉雨濃見她所料不差,一時也點頭道:「不錯,今日我與這位張入雲公子一戰,雖未分勝負,二人也都未使全力,只是真要考教起來,我方才與之相鬥,只出了七分的力,而這位入雲兄,卻怕是已使了九分的力了。」一時眾女子見自己主人也這般說話,不由的更是喜上眉梢。
再說張入雲令叮靈二姐妹陪禮,二女倒是滿不在乎,一一照做,四女見二人靈秀倒是不甚放在身上,只是想到張入雲搶了少主的心上人,對其倒是惡語惡狀的厲害。張入雲生來對與和女子交接,都是甚感頭大,一時只得讓四女姿意冷嘲熱諷,反倒是劉雨濃不時出聲阻止。
可更怪的卻是二女身後跟著的四位女子也是如她二人一樣,俱是衣裳不整。難得四位都是萬中無一的美女,不但身形曼妙,就連面孔也是勝比花嬌,又難得四人都是美女,卻無一人長相像類,但卻各有各得美,如此一幅六美出浴圖,真算的上是春色無邊,只怕就算是神仙從空中飛過,也得栽下雲來。
卻見張入雲已然道:「不瞞賞雪姐姐,若論起輕功,你主人絕不在我之下,且他一身的崑崙派正宗心法,只再修行的深一些,輕身功夫上卻要強過我多矣。若是我教了你,反倒對你日後修行有妨礙。」
張入雲見自己全力一擊之下,竟還不能完全解下對方的掌力,心裏不由地大駭,再定晴看清楚來人,果然就是那個先前在林中舞劍的年青人,心裏緊接著又是一沉。
入得城裡,一行人又是送了好遠,張入雲心想,再這樣下去,等到了劉府門前卻是不好,到時如被賞雪說個過門不入,卻又得是一番糾纏,此時正好一行人走到前日為叮靈二姐妹買鈴鐺的那個古玩店,張入雲忽然心裏一動,便止了腳步,推辭自己正要入店裡買樣東西,正好在此與賞雪分手。
瑛姑見張入雲人已開口,便也笑道:「今天不知怎麼地,就是想和公子說說,下午公子和那劉相公一戰的事情?」
可只等他腳尖剛一落地,對面少年卻又是一劍指來,沒奈何,張入雲只得再次閃躲,一時間場上對陣的二人,情勢已是完全顛倒了過來,不但那少年穩佔上風,還直把張入雲打的如過街老鼠,一時用抱頭鼠竄來形容,卻也不算過分。
吟霜辯道:「不是這個理兒,公子沒瞧見嗎?哪個叫瑛姑的女子,自不必說她,那兩個雙胞胎姐妹看著個頭雖高,但年紀只怕還小。但我卻見這三人,只怕無一人是在室之身了,如此推斷,怎不叫人說他心術不正?」
張入雲只覺對方寶劍一入手,頓時氣勢就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來還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人兒,此刻卻如被罩上了一層聖光,一身純厚的真氣,已附在那手中寶劍之上,化作一道道凌厲的劍氣向自己浸來,強如身經百戰的張入雲,此刻也不由一陣膽寒。
少年罡氣只一出手,便已後悔,哪知張入雲事前見過其手放罡氣,早已有所準備,只對方一抬手,自己就已見機後退,退時已用上自己全身的內力,端地是動若鬼魅,只一閃,人影已落在了二丈外。
劉雨濃卻是笑而不答,只開口對著另一女子道:「賞雪,眾姐妹里,你最伶俐,你卻說說這位張公子,為人如何?」
而此刻的張入雲也早被駭住,他雙目過人,早瞧見叮靈叮噹手裡都拿著一大堆的衣服,此刻算來,就是傻瓜也能明白髮生了何事。只是他此時想挪動身子竟不能夠,再想閉上眼睛,竟又不舍。當下只覺地自己背脊上一陣發毛,頃刻間脊梁骨上已布滿了冷汗,腦袋上每一根髮根都在發熱,這時的張入雲心下明白,事情已然鬧大了。
耳旁又聽張入雲的聲音道:「姐姐萬勿如此,想是劉兄家裡家訓甚嚴,姐姐才有這些舉動,但只在我這裏卻不需如此,況且我適才已說過是讓瑛姑相授,姐姐如若真的要謝的話,卻只需謝瑛姑就可以了。」
哪知劉雨濃倒是極力挽留,力言在此地有其書院,想要留張入雲一行人在此過夜。一時四個丫環聞了,頓時一臉的不耐煩。張入雲自是看在眼裡,況他又想著今日是瑛姑才剛打通筋絡的第一日,晚間還需自己留意,若在此地留宿卻甚是不便,只得出言再拒。
一時張入雲聽他說的這般慎重,不由倒是心裏微驚。但他天性坦蕩,見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也就丟過一邊,起身向劉雨濃告辭。劉直送了三四里山路,這才迴轉身子。
沒想到,賞雪見了這家古玩店,卻是柳眉一豎,口內道「賞雪也正有一事要到這店裡,便和公子一同進去吧。」
只如此,二人一個樂教一個勤習,三日之內,瑛姑已盡能掌握。不但如此,又因學會這套拳法,瑛姑的輕功也高了好多,一時雖還不如張入雲和叮靈二姐妹,但相去卻也不遠了。
此時卻聽賞雪說道:「這是玉煙羅,因上一次叮家二位姐姐,見我四姐妹用這料子做的衣服甚是喜歡,我家主人見了,特命婢子帶了兩匹來,想來瑛姐姐定是一手好針線,是以我家姐妹沒敢事前獻醜,只將布料帶來了,還望眾位姐姐不要嫌棄才好。」說完她卻是臉上一笑,原來劉雨濃自得從小與她四位姐妹相處,長大后卻是于女子各事無不細心倍至,待他成人之後,自是得了一身的風流手段,因見張入雲三位婢子生地如此美秀,自是要盡他一番心意。
張入雲微笑道:「這不能怪你,你才剛習武不久,難得今日能見到我與這位年紀輕輕即已是高手的劉公子較量,一時胸中所學與我二人打鬥時的技巧相較,自有不少疑問和心得。現在天色,我看還早,你有什麼疑惑只管問好了。」
原來劉雨濃雖是身處豪門世家,但自幼卻是多病,當年請了無數的名醫,卻也是無能為力,無奈之下,其祖母只得燃了祖上遺下的印信,請來本門師長替其醫治,到底崑崙名宿不比世間國手,立時就將其醫好,但后卻說他五行相缺的厲害,雖是資質甚佳,卻難活過十八歲。
張入雲聽了這話,卻是大感頭痛,一時皺了眉卻在哪裡考慮了半日。賞雪見他張入雲犯難以為他不樂意,正欲開口說些別的話來擠兌他。
張入云何等機警,見那血煉巾竟能將敵人的勁力如此完美的傳遞,再想起隱娘授自己秘法時,定要自己夜夜替瑛姑傳功的良苦用心。一時已全明白,心裏一熱,和-圖-書當即就那血煉巾又取在手裡,復又和那少年斗在一處。
待二人轉過那小徑后的巨石,張入雲已是抱拳揖禮道:「小弟管教家眷不嚴,以至仁兄手下遭此一樁尷尬事,實是慚愧之至,萬望尊兄海量,不與加罪!」那少年早將張入雲扶起,笑道:「哪裡,入雲兄言重了,說來也有小弟的不是,日間小弟的丫環們在此洗浴,弟必守在這裏,先時弟不合,行至一旁練劍,才讓尊兄等誤入,以至有這樣的一場誤會,還望入雲兄不要掛在心上才好。」
二人注目之下都將對方鎮住,但只僵持一會兒,便不能持久,連張入雲一時也被對方的殺氣勾引的控制不住,一時暴喝一聲,已是猱聲而上,當即雙方斗在一處。
張入雲聽了,卻是笑道:「我哪裡有什麼獨門秘技,只是一些蠢方法罷了。」說到這裏,卻見賞雪的眼神甚是凝重,知其態度誠懇,只得又道:「實對姐姐說,小弟這點輕身功夫雖是淺薄,但學時卻需身體力行,只憑今日一天的功夫,怕是教不會姐姐的,你若真的有心,只管明日再來如何?到時我令瑛姑教你,況且你二人都是女子,相教起來也方便些。」
二人相談時久,一眾女子卻已是打點好了衣裝,走了出來,少不得又有一番請教。
而在這林中溫泉洗浴的四女,說是丫環,其實也是其侍妾,少年原本心情低落,如今卻見張入雲竟深入此間,並還調戲自己的姬妾,一時心中積鬱的怨氣陡發,當即就欲要了張入雲的性命。哪知對方功力真高,只將雙掌一抖,竟將自己全力一擊化為無形,莫說被自己打死,竟連一絲輕傷也沒落下,這他生平對敵從未有過的事,安得讓他不驚。
即便如此,張入雲也還是覺得不妥,這珠子雖罕有,但卻匪氣太重,不是正經的來路,論到送人,卻是有些不敬,可一時卻又想不起送些什麼來才好。若是寒露丹的話,雖是珍貴,但四人分了只得一兩粒卻太少了些,再說張入雲此時也尋不到什麼瓶罐的東西來裝了它。
卻又聽賞雪說道:「而且我看這人氣概,決不像是貪花好色之徒,就算那三個女兒家已不是處|子之身,只怕也與這位張公子無關。」
四女見身前竟有一成年男子,一時嚇得呆了,竟都止了口中的喝罵,怔怔地呆在當場,一動也不動。
二人相談之下,立時現出兩人學識高下來,張入雲除武學一道外,余者都是末流,而這劉雨濃卻是好似無所不知,無所不會一般,但有所問,無不對答如流,一時張入雲心下欽佩,話便更多了起來。
眾女子見劉雨濃對張入雲這般禮重,不由紛紛埋怨道:「公子這般禮遇這個淫徒,卻連累我們也走了這麼多的山路!」劉雨濃卻是笑道:「你怎知道他是淫徒,方才人家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
賞雪聽他如此說話,卻只道是張入雲的託詞,於是口裡又道:「這卻無妨,賞雪只想學公子那日的騰挪躲閃的功夫,于內功心法上卻是不敢窺伺公子的獨門秘技了。」
原來劉雨濃其祖母尚在人世,且近日內就要過得八十大壽,劉府家門顯赫,縱是劉老太太想一應從簡,但古來最重孝道,加上這劉老太太本是崑崙名宿,一應弟子必要來賀,加上旁親左戚,江湖朋友,一時間竟是嘩啦啦來了有幾百號人。
張入雲見她悟性奇高,所問的好些疑問,就是自己也未曾料到的,一時間連自己也只能回答出個七八成來,不由面有愧色道:「你悟性奇高,卻是練武的好材料,未想到只這一個月的功夫下來,你竟能領悟到這般境界,我所學不多,實在已是沒什麼好教你的了。」
那叫賞雪的婢子,相貌在四姐妹之中,卻最是普通,雖也是國色天香,但在眾人里一站,卻是不怎麼顯,只是細瞧之下,其眼神卻是四人之中最靈動的一個。一時她見主人問他,卻是作了難,半日不曾說話。
另一手,卻是抓向鬧的最凶的叮噹,不想二姐妹這幾日來日益精進,張入雲這勢在必得的一記擒拿手,竟是讓她輕輕鬆鬆躲過。張入雲見她能躲過自己這一抓也是極為高興,但是旁有外人看著,總不能容她再胡鬧,瞬時一抖臂膀,已將叮錄拿在手裡,這是他日來精修隱娘的縮身術的緣故,越是行的功深,越是能掌握人體骨骼的運動,雖是強如叮噹這樣的天賦異稟,卻也讓他手到擒來。
張入雲好不容易聽到二姐妹的聲音,見內里還有其他女子的喝罵聲,想來二姐妹已是和這山裡的主人發生了爭執,不由急向前趕了兩步,待繞過一叢花樹,忽地眼前多了一條小徑,而路的一頭,正是瑛姑立在那裡,張入雲見三人都未走失,心裏大定,心中高興,又見四下里無人,便足下一點,已然飄了過去。
張入雲先前看過對方使劍的本事,知道那少年的劍法必在其拳腳功夫之上,他終是年少好勝,有心想瞧瞧那少年的劍法能高到何等地步,見那女子將寶劍拋了過來,便足下一劃,已略讓開一尺,讓那少年穩穩噹噹地將那寶劍接在手中。
場上二人相鬥多時,到底張入雲精擅外功,近日來又因練了縮身術,與敵相鬥時,往往能出奇謀,強如少年一身的崑崙派正宗武藝,也漸漸被張入雲壓制了下去。但那少年內功極高,雖是漸落下風,但一身功力不凡,直打了二三百招,也沒見敗勢。
而對方四女先時在池中洗浴時,忽然被叮靈二姐妹闖入,雖是心慌,但見她二人生的美秀,舉止又如孩童一般,心裏卻也喜歡,所以未有呼人來救。可叮靈姐妹只下水一會兒,見四女穿戴俱于常人不同,便不由起了偷竅的心思,仗著自己外出這長時間,張入雲還未找來,便大胆將眾女子的衣服穿在身上。
張入雲這時只覺一陣羞愧,雖是平日憐愛二人,但此刻二人差點連累自己被人誤會成淫徒,也不由不生了怒,再加上此時二人又在人前胡鬧,心裏一急,不由左手一揚,已將纏在左臂上的血煉巾打出,當時那血煉巾只在空中打了一個折就將二女捆住,這時的張入雲對血煉巾的使用已有心得,一時又是生怒,手下沒再留力,巾上附有真力,當即二姐妹就從樹上栽了下來,瑛姑在一旁看的真切,忙著搶出將二人捧在懷裡。
想到這裏,張入雲再抱拳道:「還未請教尊兄高姓大名,不知怎會知道小弟賤名?」
卻早被張入雲止住,笑道:「我又不是你騰主人,你拜我做什麼?再說,這次教你習武,卻是你主人的意思,與我無干,再說我為人也見不得這個,要謝你自去謝你主人是了。再說她一身的本事,比我強勝十倍,日後點她點撥,卻是比我強太多了!」
而對方見得張入雲的形像也是為之心折,雖說張入雲遠沒有對方生的英俊瀟洒,但他一身緊衣勁裝打扮,在和著他一身千錘百鍊的筋骨,只讓對面的少年的覺得張入雲好似一頭豹子一樣,渾身上下透著使不完的力氣,一身男子特有氣概卻恰恰是自己不具備的,再加上此時張入雲,只略將手中雙拳一分,當即身上就有一股奪人心魄的英氣,直向自己逼來,直刺地他雙目俱不能睜。
此時眾人相談已久,賞雪見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辭。張入雲見了心裏高興,忙起身相送,瑛姑和叮靈姐妹因與賞雪處的極好,一時卻是送出老遠,張入雲無法,只得跟了三人一同相送。
就在這時忽聽得對面少年開口道:「你剛才使的是峨嵋派的流雲術,你又姓張,……」說著手指他大聲道:「你是張入雲!」
再回頭來說張入雲,好容易將叮靈姐妹勸回了家,等將二女餵飽后再安置好,他已是覺得渾身酸弱無力了,當下只一進了自己的房間,卻已是累得躺在了床上。
直至近日劉家與劉雨濃說下了一樁絕好的親事,才又將此事重提了起來,但其中因有幾名女子已和劉雨濃行過房,到時卻不得不將她們留下來做妾。
此時的他因手裡拿著女子的金釵,略覺不雅,忙又拋了回去,向前一抱拳道:「眾位姑娘勿驚,在下只是尋人偶經此地,絕非那淫|賤狡猾之輩。本人實是無心褻瀆眾位容……」
她如此說話已是極為含蓄的了,在場眾人豈有不知的道理,一時也觸到了劉雨濃的隱痛,半晌之內,再無一人敢出聲。
就在他嚴陣以待之際,卻見叮靈二姐妹,紛紛躍起,一人抄住一道金光,拿在手裡一看,原來卻是兩根金釵,這物件也是二姐妹早欲得之物,今落在二人手中,自是開心不已,反手一揚已是插在了自己頭上。
時光匆匆,十年時間轉瞬即過,劉雨濃此時已是二十三歲,早到了婚嫁之期,而眾女子此時也都已是妙齡少女,其間更有幾位因平日與劉雨濃耳鬢廝磨,竟與其有了夫妻之實。劉家人雖略覺不妥,但到底這五人相處十余年來看的慣了,也就不太放在心上了。
這話一出,瑛姑以為張入雲今後不再教她武藝了,卻是一陣失望。哪知張入雲卻又開口道:「到了現在,我也只剩下一套偷自別人的拳法,並還殘缺不全,你已見過,就是我與那劉公子戰至最後時所用的拳法,你若是不嫌棄的話,我就將這套法也教了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