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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妖

作者:雲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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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落日殘紅 第十九回 秀色照無邊 月隱渡愁年

第二卷 落日殘紅

第十九回 秀色照無邊 月隱渡愁年

沒奈何,張入雲只得提了那鋤頭,蹲下腰來鋤地,此時他首次夜闖民居,心中不由有些忐忑,所謂做賊心虛,卻也不外如是吧!
張入雲覺得蹊蹺,但知道隱娘向不喜歡被人追問根底,只照直答道:「若論資質與瑛姑只伯仲之間,根骨上略差了一些,但又有出奇之處,總得來說,卻是不差彷彿。」
只得片刻功夫,兩人就已連交了二三十個回合,一時間張入雲盡展自己平生所學,雖是將掏心窩的本事都施展了出來,卻還是近不得隱娘的身,反倒被隱娘制的縛手縛腳,手足之間所划的圈子也越收越小,至後來,竟能挨命防身而已。
張入雲越瞧越驚,隱娘卻在此時已用另一隻手拉了他,以那隻犯了寒霜的臂膀,當先開路,又欲穿牆而過,哪知此次通行卻是極慢。
醒時以為他尚是以為自己火氣過旺,想起身喝茶,哪知才一抬手,卻覺手下遇著阻礙,伸手摸去,卻是把他嚇了個心驚肉跳,原來在自己身上的竟是個人。他練得夜眼,只為才一睡醒,眼裡有些惺松,此時定睛看了,卻是叮靈二姐妹一個趴在自己身上,一個抱了自己的腳卻在那裡酣睡,想是二人因夜裡打雷閃電害怕,故爾躲到自己的房中來。
張入雲話雖聽得如此,腳下卻是絲毫沒有停留,壓根就沒理那聲音,只一溜煙的向前飛奔。此時雖是危急,但他心裏卻是止不住的一陣笑,看來今後行走江湖,但凡是遇上毛賊,卻是不必喝其「站住」的,今番有了這次經驗,卻是深明做毛賊的心理了。
正在張入雲眼看就要奔到城牆下時,卻聽得背後一陣女子低喝道:「站住!你是什麼人?竟敢夜闖劉府!」
此時張入雲離了城牆已只三丈來遠,一時心裏一喜,只盼上了城牆,便是將身後的女子甩開。
一時這翔雲庵內,雖是青燈古佛一派素穆,但只一牆之外,卻又是其樂融融一幅軟香溫玉。
張入雲心下雖驚,但依然是臨危不亂,見那女子已至身旁三尺不到,卻是左足揚起,已是一個橫掃出去,非但腳力驚人,而且腳尖還直打向那女子頜下的氣舍穴,雖是黑夜裡打穴,但卻是準確無比,一絲不差。
哪知瑛姑見她如此,反躲閃著又嬉笑她道:「可是被我說中了吧!即如此,日後我家公子入府拜壽之際,就拿這話來回你家劉公子,到時就是他劉府要座金山來換,我家張『相公』也一定想法給搬了來。」
她這番話說的雖輕,但賞雪卻早被她羞紅了臉,一時被瑛姑拿住自己說錯話,卻是不好辨白,況且她尚是處|子之身,聞得這話更是羞愧,一時左右都是不是,羞惱之下卻是來撕瑛姑的嘴。
叮靈見叮噹做樂好玩,卻是口稱:「我也要。」也是飄身而上。
待的張入雲出門時,隱娘已等地不耐,見他已裝束好了,便打了招呼,只顧前行。張入雲知她脾氣,自己只稍一懈怠必要被她拉下好遠,忙展開身形跟了上去。
張入雲聽她話里雖是責備自己,但語氣卻是在與自己開玩笑,難得她此時目光閃鑠,便也放了膽子和她說笑起來,當下只道:「你才比我大得多少?再說了,天下間的女子只怕都是怕老的,我把你說小一些,卻是只在顧及你呢!」
連日來二姐妹日食人間美食,一身玉膚也愈來愈晶螢透亮,當下觀其身形,雖是略有些稚態,但她二人生的個高,一雙玉腿又直又長,卻已不怎麼顯,此時叮噹又是立在交椅的扶手上,張入雲只需微一抬頭,即可將其體態觀覽個無遺。
等到得屋內,張入雲也已知道眾人醒了,只是他正在行功,要收了內力卻是要有些時間,當下稍緩了一緩也自醒了,而屋內里只留下叮靈二姐妹依然在床上大睡,間或偶能聽見二人嬌酣之聲。
張入雲聽她又來嘲諷自己,不免又有些臉紅,后見她忽地話了口風,心裏一喜,怕隱娘再又想到話說,卻是忙走到一旁桌子,欲倒了茶給她,先封了她的口再說。
隱娘見他猶豫,已是不耐道:「誰和你羅嗦,你快些換了衣服出來,今夜雖說只是拭探,但論危險卻比虎王洞內還要厲害,你快給我打點起精神來,到時若有懈怠,你可小心你自己的性命!」說完就已推開門,走出屋外等他。
當晚果然狂風大作,下起了雨來,張入雲因這幾日縮身術略有長進,而昨夜又是一番辛苦,到了今晚卻身上有些懶懶地,他近日功力深湛,知道刻苦修行雖是修行者必做的功夫,但也領悟了一動一靜的道理,見今夜身上不爽快,便乾脆夜裡沒有行功,只除了衣賞上床好好休息。
張入雲聽她說的古怪,又不想與隱娘爭執,只好勉強分辯道:「我年前曾無意救了她的待女一次,想是為此,她才稍稍點撥我一下吧?」
瑛姑見此,欲將二人推醒,哪知隱娘卻十分愛惜二女,不但令瑛姑不要將其喚醒,還吩咐她將二人早已亂作一團的被子,重新收拾好。接著自已卻是出了門,張入雲二人見了,也跟了出去。
一時瑛姑自去了,隱娘卻是轉過頭來,笑對張入雲道:「沒想到你的脾氣竟是這麼大法子,當日和我在一起時,卻也未曾這般過啊!」
但只一瞬,卻見她將眉一揚,口中斬釘截鐵地道:「只是我與那人誓不戴天,今番得能如此,已是將所有身家全部打點好而為之。前輩您身處佛門,最知因果,我騰隱娘雖是殺伐過重,但論及此事也是他咎由自取,何況我自來最重恩仇,只知有恩的報恩,有仇的報仇。於今世上自問倒不愧欠他人什麼,但這筆深仇,我卻是一定要討將回來。雖有真人您苦心說和,但晚輩卻只能無禮了。」說完此話,卻是將身一挺,身後張入雲只覺她周身上下一股殺氣,已是漫無邊際的散了開來,即如伽音師太一身的祥和之氣,竟也不能與之相互抵沖。
張入雲當下如見親人一般,忙求瑛姑設法,瑛姑聞言卻是一笑,只走上前輕輕對二人說了聲:「開飯了!」即刻間,姐妹倆就已止了口舌之爭,紛紛逃回屋裡,坐等吃喝,只空留下一旁敲著自己腦袋的張入雲。
哪知張入雲幾鋤頭下去,竟是只鋤得幾小片泥土下來,當下卻是引動了他的好奇。一時將那鋤頭移后了兩尺,再鋤將下去,竟是落手如削豆腐一般,瞬時整個鋤頭就已沒入了地下,只留一木柄在泥土外。
伽音聞得此話,卻是點頭含笑道:「施主仁厚,又能做此之想,卻是世人的造化。」
這話才一說出口,卻又被隱娘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若只稍稍指點一下,那女孩子會花那麼大的精力與你對練多時。你莫瞧她昨日只反反覆復於你對陣那幾十招,每一招都是精深無比。且又彷彿為你量身定造的一般,功力稍差一點的弟子,莫說是如此藏而不露的指點你,就是將這師門絕藝糅合在一起創出這幾十路拳法,也是絕辦不到的事!」說完這話,依然是盯著張入雲。
張入雲仍是一頭霧水,又想問個清楚,隱娘止此卻是不再說話,只對其道:「這一兩日,我再說與你聽,只現在還不知這小丫頭的真實心思,卻還談不到。」
但她功力絕高,此時張入雲已在她掌力範圍之內,自是不容他再飛逃,當下雙掌一牽一引,卻是硬生生將張入雲起在空中的身子,拖回了半尺。雖僅只半尺,卻也讓張入雲嚇了個心膽皆寒,他這一躍是他平生功力的精淬,看似簡單,卻是全力盡出。只為他發覺來人功力高絕,已知自己不能抵擋,只想借自己這身輕功速速逃離。
此刻夜色昏暗,隱娘衣著本就詭異,現下看來,越發地舉止異常,張入雲見了不由皺了眉,先一時夜訪虎王洞穴,還可說對方皆是惡人,心裏不感覺什麼。但此時他二人身處民巷,隱娘現下又擺明是要夜闖民居的樣子,萬一對方不是個歹人,卻是叫他不好處。
待張入雲定睛看時,只見那人已合掌施禮道:「貧尼伽音,夜下冒犯尊駕,實是無禮,還望二位施主恕罪。」說完含身點頭,已是彎腰至欠。待行完禮后,便將月白色的道袍微微一展,張入雲只覺得眼前一亮,頓時間也未見那伽音師太施法,卻覺得她身形一下子清晰了十倍。雖是在漆黑的深夜裡,卻是周身上下一絲一毫也能看的清清楚楚,惋如被一層佛光籠罩,卻偏又不顯一絲光芒。
時光迅速,轉眼就到了晨時。瑛姑一大早見叮噹二人不見了,不敢再貪睡,越緊起床來往張入雲房裡找尋。
張入雲在搜腸刮肚的亂想之下,才想起當日在水鏡寺自己坐在姚花影的馬背上時,曾挺身而出迎擊那殭屍所化的神魔,算來雖是為已,但也同時救了她,一時將那樁書說了個仔細,以做https://www.hetubook.com.com應對。
哪知到了子夜,他才剛睡下,卻忽覺得房裡多了個人,定睛看去,竟是隱娘依舊如當日夜探虎王洞府時一樣,著了那件夜行衣,身上各項裝束也與當日相同。
她這話說地稍重了一點,不但張入雲聽了面上有些發熱,就是瑛姑聞了,也覺自己主人與女子相處實是有些輕薄了。一番話說來,兩人臉上都沒意思起來。
當下只聽她口中清叱,身形竟已化成一道青虹,竟瞬間已攔在張入雲身前。
張入雲見她眼神如一波清可見底的碧水,不帶有一絲晦色,知其完全把自己當成親人一般的對待,未有一絲情慾在內。一時心愧之下,只罵自己真如禽獸,若是如此亂想,豈不和虎王一類行徑並無二致。況且若隱娘回來,不但要被其小看,更是少不得被她一番譏笑,嘲笑自己逃不脫她的算計。
一時警醒起來,雖是才洗了澡,身上涼爽,卻也是出地一身冷汗。此刻又見叮噹在那兒甩頭髮,見其有趣,當下卻是屏了一口純陽真氣吹出,直落在叮噹的身上,欲將其衣賞烘乾。現下張入雲功力大進,雖還不能吹氣成罡,但依此吹出熱氣將叮噹身上水漬吹乾,卻是不在話下。
只是她向來譏笑張入雲慣了,心裏讚許,卻不說出來,反又笑道:「不料你昨日能得那崆峒派小姑娘的指點,她竟不顧厲害把師傳絕學都透露給你!」說完這話卻是繞著張入雲的身子看了一周道:「看不出你身上有什麼能耐,卻能騙得如此佳麗。」
哪知瑛姑這面才剛好些,叮靈姐妹卻又復來和他爭鬧,二人先一時被賞雪鼓動,施展絕頂輕功攜了瑛姑二人悄無聲息的跟蹤至張入雲和姚花影的身後。因二人天生異稟已知姚花影功力超凡,只恰恰停在她功力範圍之外伏下身子儉窺。
隱娘輕笑道:「我倒是一早即回來了,因見你正睡地快活,所以就沒擾你的美夢了,只後來又下起雨來,我卻出不去了,只好在這椅上將就著歇一歇。」說完,又換了口氣道:「你要吃茶嗎?正好我也口渴,你且多倒一杯給我。」
張入雲聽了,心裏卻是打了個突,上一次他和隱娘夜探魔窟,已是九死一生。今夜又來這一套,自是讓他容易以為,又要和隱娘外出有一番廝殺。此時的他心理不比從前,上一次夜襲魔窟雖說沒有絲毫心裏準備,后又一身是傷,但他並沒放在心上。一是因為他素來不是膽小之輩,二卻是因為當時的他,還只是孤身一人,無有顧慮。
就在此刻,二人已到了昆明城外,此時已是深夜,那城門早已關閉。這昆明城是南疆大鎮,一方城牆自然不矮,粗略看去,竟高有五丈還多。張入雲近日雖是輕功大進,但自負也不能一躍而過。當下卻見隱娘也住了身形,張入雲見她停下,也自然止了步。
當她來時,隱娘卻是身退,並吩咐眾人不要知曉賞雪自己身處此間,難得叮靈姐妹那麼管不住嘴巴的人,也依了隱娘的命,未提些事。
好在又繞了一個彎子,眼前卻是開闊了不少,而這時張入雲西首的一堵院牆已是改作了矮矮的女牆,此時正是春季,萬物復甦,那牆頭上不時有院內花草伸了出來。加上張入雲五感過人,只憑嗅覺,便已知那院牆內定是一座花園。
哪知對方只憑著兩股憑空的掌力,竟能將自己躍起的勢頭,盡數化解,並還讓自己往回移了半尺,這一手功力,竟是他身平僅見,怕是只有那紅葉僧,才可與之相比。
這一回張入雲卻是學乖了,瑛姑送時並沒讓叮靈姐妹二人跟隨。可瑛姑才剛不再身邊,張入雲就是著了麻煩。不想平日素來相好的二姐妹一時竟是起了爭執,雖未動手,卻是紛紛板起面孔互相怒視。
瑛姑見了自是不容,忙拉了二人去往內屋裡梳洗,可她一人哪能周全得了姐妹兩個,少不得隱娘在旁假意作了色,姐妹二人才猶猶豫豫地去了。
瑛姑連日來,愈發懼怕隱娘,陡然間,見竟是她開的門,當即卻是跪倒在地上。隱娘也不推辭,只開口讓其進來。
一番話說下來,張入雲雖是有些糊塗,但他頭腦並不笨,卻是聽出了個大概。他自幼心思便與眾不同,一時思索到隱娘的苦處,卻是由心生景,也是黯下心來。哪知他這一番心思卻為對面的伽音師太看破,一時臉上雖未露神色,心裏卻是暗驚。
正在他度量城牆,算計自己落腳之處時,卻見隱娘忽然回首說道:「不用再忙了,輕功這麼差,還在那兒瞎琢磨?」說完卻是忽然拉起張入雲臂膀,竟直往那城牆衝去。
等過了一會兒,叮靈二姐妹已然漱洗好回來,張入雲二人未省麻煩,只得將那丹藥藏好。
再往前看時,卻見隱娘已是肅著臉立在當場,順著她眼神望去,卻見對面正立著一條人影,一身月白色的道袍,在月光下甚是醒目。可不只怎地,之前漫說是張入雲,即便是警覺如隱娘也是沒有一絲察覺。
哪知隱娘聽了,卻是開口道:「你嘆的什麼氣?你大可放心,今夜我二人只是去試探一番而已,談不到生死,日後還有你見那姚姑娘的機會,現下卻在這裏空自憂慮什麼!」說完又假意作色道:「倒是你今日膽子竟變地大了,怎麼無緣無故一下子長了一輩,竟和我論起姐弟來了?」
雖是張入雲日常只將她二人當作小孩子看,但此時看得她這副佳人出浴的繚人姿態,也不由地心中一窒。當下卻是垂了頭,竟不敢再去看她,而叮噹卻是渾然不知,只顧在一旁擺弄她尚是水淋淋的頭髮。
隱娘只一聽瑛姑房內有動靜即刻就醒了,當下挺身而立,卻是搶在瑛姑之前開了門。
當下看的張入雲有些心驚,知道這地下都是使了法的。一時間重又回到原地開挖,仍然很是艱難,以他的腕力,用了半個時辰,也才只挖了半尺見方。
她說得這話時卻是故意將「相公」二字說的大聲了些,一時賞雪這才知道瑛姑的厲害,過後再不敢在其面前放肆了,只得停下手,口內討饒道:「以後再不敢,還望姐姐能饒過賞雪這一遭!」
張入雲見此,不自覺中卻是已含腰回禮,那老尼姑見他還禮,也是微笑著略一合掌。而一旁的隱娘卻是寒著臉,始終一言未發,一絲不見其動靜。
張入雲只一站穩腳跟,便是足下一點,身形如燕子凌空一般向前躥前。那身後的女子,見他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站穩身形,復又能急速飛身,偏動作又是那麼漂亮乾淨,知張入雲一身功夫,卻是苦練出身,心下也不由一贊。
隱娘見此輕輕一笑,卻只有二指便已將那刀片收在手裡,反觀張入雲此時竟在瞬時已被她制住點了穴道,一副尷尬相定在那裡。
果然巳時剛過,賞雪就已來到翔雲庵,今日手裡又是提了一個新鮮編的籃子,只裏面卻未提得什麼鮮果,而是裝了十幾枚如鴿子蛋大小,通體黑色的雀卵。
滿身是水的跑出屋外來,是叮家兩姐妹日常做慣了的,張入雲也早已是見怪不怪了,只是今日叮噹竟仗著自己已能在空中飛翔,卻未著鞋,只光了白足,凌空飛到自己身邊,倒是頭一遭。
張入雲一時竟好似想起什麼,心裏陡地一突,正在他張大了口驚慌之時,忽又想起什麼,卻又趕忙將嘴閉上。
原來方才張入雲一口真氣,雖將隱娘一頭秀髮吹散,但她功行確是張入雲難已匹敵,只在那一瞬間,竟令幾根青絲脫體而出,一時輕輕鬆鬆就已打入了張入雲的穴道,將其身形定住。
張入雲越聽越奇,心裏著實奇怪,不免問道:「你到底要做些什麼,她賞雪好好的在他劉府里做那劉雨濃的婢子,犯得著和我們處在一塊兒顛沛流離嗎?」
再說張入雲跟著隱娘已是風馳電掣般的行出了數里,張入雲見隱娘半日不言語,以為她心思深重,自是不敢說話,此時又在月下看到她面孔上唯一露出的雙眼,也是目光黯淡,不由心裏也不舒服,嘆了口氣。
那女牆看似簡陋,但隱娘手臂一經插入,卻是只見那臂膀的周圍竟泛出金色的光華來。而張入雲此刻卻只覺隱娘拉著自己的手上一緊,看情形隱娘此刻竟是用了莫大的力道一般。
隱娘聽了這話,仍是不信,只是她本為譏笑張入雲才口出此言,再往下說卻也沒什麼意思,當下住了口,只對張入雲說道:「你也不用這般哆嗦,我只與你打趣而已,卻聽你這番嘮叨。況且你那位姚姑娘現下已是他劉府未過門的媳婦,雖如今彷彿與你有意,日後卻是難說。真要算起來,你倒是要小心那殭屍,這一類陰物最是記仇,你又是想著修道的人,今後少不得還要撞見,到時只自求多福和圖書吧?」
張入雲至此方放下手中的茶壺,手握成拳,只空留食指曲起指節,看準隱娘這一腳,卻去迎她腳上的陷谷穴。
張入雲見此,卻是好笑,一面卻又敲敲自己的腦袋,怎麼近日這般不警醒起來。當時他躡手躡腳的推開二人下了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欲喝了解解渴。卻冷不丁見一旁交椅上,正坐了一個人,一身的黑服,也正拿著精光四射的眸子盯著自己看!
隱娘駁道:「這話說的可笑,我年紀大小與你何干?再說了,論起輩分來,何時又是定要年歲大的多輩分才大不成?再說你不過只與瑛姑三人待了幾日而已,便已能分辨出我的年紀來了?」
張入雲被她瞧地好不自在,忙繼續岔話道:「你不是說才剛回來嗎?怎麼竟知道姚姑娘和我見面的事?」
再往下,卻又見隱娘將自己的鮮血塗在那蟾蜍皮的背上,后竟不顧污穢,將那沾了血的蟾蜍皮貼在了自己的左手臂上。只一貼了上去,隱娘的臂膀上就已生了一層寒霜。
到得山下,賞雪也緊接著告辭,張入雲雖有心留她吃了飯再回去,但賞雪卻是去意甚堅,張入雲是不喜做作為難人的,見她真的要走,也不再強留。而瑛姑心思靈巧,見賞雪定要白天離開,卻是知道她一來是因為初來此地不好意思太過親熱,二來卻是怕太晚回家受眾姐妹的嘲笑和劉雨濃的猜忌,如此一來自不便相留,便相代張入雲送出庵外。
一時間,黑夜裡張入雲看不清來人,這一驚著實不小,正待開口,卻又見來人身形輕盈,當下認出了那人來,心中卻是大喜,原來來人竟是隱娘。
隱娘聞言竟是大喜,不想自己無意得來的古玉符竟是佛家重寶,難得伽音師太見了竟不索要,反倒成全自己,知她前輩真人不會枉語。當下心喜之下,竟是單膝及地拜道:「多謝前輩成全,隱娘受此大恩實是無以報答。」
二人輕身功夫即佳,一身骨骼又是極輕,卧在張入雲身上,竟是未能讓他發現,只是到底二人身體還是有些分量,長久壓在張入雲身上,如蓋了一層厚被一樣,把個張入雲壓的煩悶不堪,卻便宜二人找了個張入雲做人肉墊子,睡地正香。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卻見隱娘已扔給他一包東西,口裡並催他道:「快換上這身衣服,你我二人今夜有事要做。」
張入雲見她說的慎重,忽想起當日香丘與自己討這丹丸時,卻說這些相對於與妖物來說,更是難得一見的大補藥,當日他見叮靈姐妹服了丹藥之後古怪,卻是一時不曾想起,如今思來,卻是只有這般解釋了。
且說張入雲上半夜睡地雖香,但到了下半夜卻是越睡越難過起來,只覺胸口腳上竟是煩悶不堪,到了五更天的時候,終於被憋醒了過來。
眾人亂做一團,好一會兒才得分開。此時天色已然不早,雖是叮靈姐妹還想再玩一會兒,可張入雲知道她二人的手段,卻是不由分說,拉了兩人就往山下行去。就如此,二人還沿路摘了好些水果方肯罷休。
片刻功夫,姚花影就已去的遠了,只留下空中一個小點。而瑛姑和賞雪此時也從藏身處走了過來,張入雲未料到她二人也是如此頑皮,不由笑道:「你幾人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輕身功夫這般厲害了,我竟一絲也沒察覺。」
當下張入雲正看的好笑,忽冷不丁不知是誰罵了一聲「傻瓜」,這一句罵人的話,卻是讓張入雲聽了心頭一震,她姐妹二人與自己這長日子以來,從未口出髒話,只這幾日在熱鬧處不過行走了一兩次,竟學會了髒話,這可是讓他皺眉心痛不已。
只是越走下去,張入雲越覺得不對,此時二人的方向,明明和當日賞雪辭行後去的方向一致。張入雲此刻覺察出來,一顆心卻是沉了下來。
隱娘聽了一時不語,稍過的一會兒才道:「我修的是修羅道,殺伐太重,你怎與我相比。再說你起始路子走的就正,雖是日後會有艱難,但長遠看去,卻是大好。」
一日功夫下來,在瑛姑親身喂招,張入雲從旁指引之下,賞雪又得了不少指點,即便與其陪練的瑛姑也是有了不少進益。
隱娘此時已將身形放慢,又走了幾步,直到了那院牆的東北角牆根下,才止了身子,接著卻又抬著望著雲霧裡的半明半暗的月亮,好似在掐算什麼。
隱娘見她姐妹兩個身處空中飄浮,又比昨日里還要靈動,心裏也甚驚異,當下笑問張入雲道:「你施了什麼法術,竟讓這二女恢複本來的?」
一時間二人竟是直用了盞茶功夫,才從那女牆穿過,待一入得牆內,隱娘忙鬆開了張入雲的手,好似極疲累一般,竟是單腿跪在地上,半日里,才將那亂作一團的呼吸喘勻。
正在他二番欲開口時候,卻聽隱娘已然說道:「才數日不見,你卻很有長進啊!你不是要求那天仙道路的嗎?如何夜裡卻是要與叮靈姐妹糾纏?莫不是不求金仙了嗎?」
她這句話,倒是讓張入雲心有疑惑起來,從來他都未仔細想過隱娘的年紀,此時聽她說起來,倒好像是比自己大的多的樣子,可依自己目力來看,其頂多也只比自己大個五六歲而已,此時隱娘話里意思張入雲一時不得明白,口裡也忘了說話,心裏卻在一旁胡想。
正在他左右思慮之際,卻見隱娘竟是一直領了自己,直衝向那城牆根下,卻沒有一絲作勢躍起的意思,正在張入雲不明白的時候,忽聽的隱娘口裡輕叱一聲:「開。」竟是仍往前疾行。
伽音見她仍是如此,只她是天命殺星,確是難改,想到自己一番苦心,卻是心中一嘆,一時只將身讓過,放二人過去。
哪知近來叮噹日通人言,見張入雲與其說話,不但明白其意思,竟也學會了對答,當下卻是伸出雙手,直捧著張入雲的臉頰,將其臉揉搓成個笑臉狀,竟開口相戲道:「阿雲啊!你怎麼這麼傻啊?」
哪知張入雲見此,竟是屏氣一吹,輕輕巧巧的將她秀髮吹亂,並還將口內一直藏著的寒鐵刀片射出,竟在這兒己出其不意的絕招之下,反制自己。
當張入雲施禮路過其身邊時,又見她合掌道:「我知張施主宅心仁厚,即與騰施主一路,還請施主能時向照拂,莫使其怨太深。」
隱娘見他不樂,心下卻是喜歡,一時自己目的達到了,卻是只與張入雲道:「現下天色已不早,明日你還有不少事情要做,能休息一刻且多一刻,趕快回床休息吧。」說完這話,她卻是不想打擾到瑛姑,當下施展縮身術竟在那張交椅上卧下了。
這一日五人用飯較早,轉眼之間就都已分房睡下了。張入雲雖不知隱娘要眾人這麼早睡覺為得什麼,但卻是未曾違逆,反正他是和眾人分房而睡,與已卻是無甚相干。
到了外間,瑛姑卻是在隱娘面前施了叩拜大禮,張入雲見了,雖略有些不以為意,但想到先前隱娘的吩咐,便也沒再說話。
張入雲見這二女都是能說會道,自己擠在二人中間,只怕被二人口水澆濕了,也沒能回過一句兩句。一時只得扮傻充愣,任二人互打機鋒。
張入雲先以為隱娘要攜了自己躍過了眼前的那般高大的城牆,心裏也是一驚,他雖知隱娘功力高絕,但也不信她竟能攜了自己一個百十斤的大活人躍過那許高的城樓,況且二人合在一處,黑夜裡目標大了不少,更易為人察覺。
當下他心中不平,卻是早忘了香丘曾對其言道,姚花影的師傅玉音師太,卻是力要將香丘留在自己身邊的。
隱娘皺眉道:「怎麼到了今日,你還這樣,你已經了一番劫難,卻還是如此不知進退深淺。這世間若是真講道理,何來這麼多不平之事。要知事非在乎實力,只有強者才有手握正義的權力。你如今身在江湖,意在修道,卻只想著這些妄念,不知你到底是要修什麼樣的道?」
她二人自經昨夜一番工夫,功力不但大增,心智也已恢復好些,此時出手再沒有先前的阻滯,且先時她二人身手只比張入雲慢了一線,此時得了長進,直和張入雲相差無幾,加上張入雲這時心裏懶懶地不比平常,一時動起手來,卻是只幾下功夫就被姐妹二人將自己克制住,當下二人俱都勒住了張入雲的脖子,氣呼呼地滿臉嬌嗔。
待吃完了早飯,隱娘卻對瑛姑吩咐,令其在這一日里試探賞雪的口風,看她是不是心生去意,並願意和眾人一起離開。瑛姑聞言雖是一驚,但卻是未敢多問,只依言領命。
待張入雲覺得眉心略有些麻癢的時候,隱娘卻已將手收了回去。他眼力超人,雖是夜下昏暗,但依舊是看的清清楚楚,只見隱娘那平伸的中指上竟多了一滴鮮https://m.hetubook•com.com血。這時他才猛然想起自己眉心麻癢,趕忙伸手去摸,卻只覺自己眉頭油皮略顯得粗糙了一些而已,竟沒破皮的地方。
隱娘道:「她二人因破了丹紅,本質受了虧損,所以少了好多靈性,但不知你用了什麼法子竟將二人大補了一番,雖仍是不足與以前相較,但經你這一來,她姐妹倆卻少說要省二十年的辛苦!」
此時伽音師太已伸手將那玉符遞還給隱娘道:「此物該當和施主有一段緣法,雖說看似是施主無心得來,卻實是我伽難師兄一番苦心,但望施主日後少重殺伐,於己於人都留一線,便不負我師兄弟二人一番心思了。」
隱娘忽又道:「你昨日與那叫賞雪的女孩處了一日,據你看來,她的根骨比瑛姑如何?」
就在這時瑛姑房門再一次的打開,內里卻是走出叮靈和瑛姑二人。
說完卻又領著張入雲行至一旁的牆根下道:「你只在此牆下,給我挖一個一尺見方的小坑,等挖至有金光生出就住了手,及后在將這坑洞仔細用花草蓋了,不使有一絲痕迹露出,這多餘的土,你也給我仔細撒到別處去,莫讓人看出。這紙人你貼身藏了,到時若是察覺這紙人有異動,你即從這坑洞上方翻越而出,只全速往城外方向跑去,不管身後發出什麼聲響,都不要回頭看。來的及的話我在出城門時即可與你匯合,若是到時我人卻未到,你也不需等我,只管翻出城牆,迴翔雲庵內等我。」
張入雲忽聽她說起這些玄機來,又欲問仔細。隱娘皺眉道:「如今你我二人還談不上這個,論這些有什麼意思,你先只將你那白陽圖解找齊了才是正經。」
這一日,張入雲只在一片秀色中渡過,卻不知日後再得這樣的時候,卻已是遙遙數年之後,其間所遇辛苦與災難,卻不是酒泉縣內苦卧病榻上所能相比。
張入雲聞得背後掌聲,心裏便是一驚,知對方習得劈空掌,一身內力絕不在自己之下,雖是心中一凜,但當下聞著掌風,卻是將身一斜,輕鬆躲過。
哪知那掌力好怪,雖看似被張入雲躲過,卻是從他身旁穿過時,竟好似生有一股吸力,當下竟將張入雲的身形帶得歪斜,一時亂了步子,身形卻是緩了下來。而身後的女子,卻是趁這當兒,又已快步向前,離自己不到三丈了。
忽然間,只聽得身後傳來一記撞門聲,接著又驚聞瑛姑在其室內一聲尖叫。張入雲雖被這驚叫聲嚇得一驚,卻是不敢回頭,只照日常的估計,此時定是叮噹或是叮靈洗完澡不耐在房中久候,撞出門來。若是自己回頭去看個究竟,只怕就是和善如瑛姑,也得有好幾日不理自己。
二人說話間已過了多時,瑛姑已然將早飯做好,因今日多了隱娘,比往常還要豐富,不止熬了粥炒了雞蛋,上了四色小菜,並還花了心思炒了雞瓜子來,一時間辣香味飄了出去,卻只聞張入雲屋裡連響了幾次噴嚏聲,當下只聽得屋門被撞了開來,內里卻飄出叮靈二姐妹來,一時二人嘴角間都已流下口水,只一坐下就欲捧了碗大嚼。
只這一瞬,那女子就已飄至張入雲的身邊,而張入雲也是剛剛落在地面。
哪知他才剛將茶壺提在手裡,卻覺身後一縷細風拂動。張入雲近日功進,反應更不比平常,當下卻是右腿如若無骨一般地抽出,又穩又准地迎向來敵,一時功力精深處,手內的茶壺竟是沒一滴茶水灑出來。
正在張入雲獨自思索的時候,隱娘卻是又已邁動步子,又往南向回走了十餘步,直到了天上月光剛剛能照到的牆角停了下來。當下手扶在地上,略做試探狀,又再移動了半步,好似確定好了位置。
當下隱娘此時卻又從懷內取出一隻蟾蜍,那蟾雖小但生的卻是極可愛俊俏,正在張入雲瞧著有趣,隱娘卻已運指成刀,竟那將那蟾蜍的皮給揭了下來。
張入雲與她相處慣了,如何不知道她是在取笑自己,只是一時被隱娘抓住話柄,不好分辯。可他這幾日與女兒家廝混卻也不是沒有一絲長進,見隱娘譏笑於他,知道自己是說不過她的。當下卻是開口岔話道:「你是什麼時候到的?即回來了,怎不叫醒我?」
隱娘聽了也不在意,又見瑛姑一月下來,也是功力大進,心裏也甚高興,嘉許了幾句,即吩咐她下廚做些早飯來。
張入雲昨日才和隱娘如此對練過,想到對方功力只比隱娘不差,便忙收了腳,卻是右足在地上一點,竟得古古怪怪的又躥了出去。
隱娘知道瑛姑性子,見其說成這樣,已知縱不是十拿九穩,但也離成功不遠。
此時叮噹與自己靠的很近,見她一身白肉,鼻下又聞見從其身上散發出來的花香,張入雲心裏一震,知道今後確是不能再拿她二人只做小孩子待了。
隱娘見他竟敢與自己玩笑,但因今日里見眾人都有進益,心情大好,卻不甚放在心上。只口中道:「誰與你歪纏,你這禍是闖了,我也不來怪你。只是他崆峒派,向來是難惹的主,今番你不但打了兩個小的,並還惹了一個老的,今後行走江湖卻大是艱難。與你相熟的那姚姑娘不久之後卻要變成劉夫人,嫁入他劉府里,再不理江湖閑事。到時你若出了錯,落在他一干老小手裡,卻別指望人家會來救你。」
張入雲聽了,忙躬聲答道:「前輩指教,弟子定當遵從。」說著卻又正色道:「還請前輩放心,我這位姐姐雖看似不甚與人相合,卻也有柔善之心。弟子此時雖有好些事不明白,但只要留得弟子一口氣在,定不會讓她身處險地。」
好在張入雲長年練功,耐心卻足,越是這種水磨功夫,他卻越是仔細,當下直用了一個半時辰,才將隱娘交辦的事,一一做好。卻只未覺懷裡的紙人有甚動響,只得在旁靜候,左右無事,便又將那覆在其上的花草重又仔細修整了一遍,使其看起來,愈加的自然妥貼。
到的晚間,想是夜裡要下大雨,天氣竟變地異常煩悶起來,張入雲洗完澡后,只穿了一襲單衣,便端了一張交椅至室外納涼。
隱娘這話一說出來,張入雲卻是有些不明白,只覺內里好似有些道理,又似沒有道理,當下只得道:「哪你呢?你卻是修的什麼道?」
隱娘此刻已將那玉符貼身收藏,一時嘗試之下,已知生了妙用,只是還不及仔細察驗,但她生來異樣,雖見伽音師太如此說話,口中仍自道:「即蒙前輩垂憐,弟子敢不聽命,還請前輩放心,終我一生但不枉殺一人。」說完又自施禮。
張入雲定睛看時,卻是一件小小的花鋤,並一個黃符紙剪的小人,上有生辰八字及太極八卦的圖樣,正在他欲看清上面畫的是什麼的時候,卻早被隱娘阻止道:「你要死啊,看什麼看?」
果然一陣掩門聲后,就又是一串嬌笑聲自他身後飄起,跟著張入雲眼前一黑,已是多了個人影立在自己所坐的交椅扶手上,定睛看處,正是叮噹只穿了一件單衣,正滿身是水的站在那兒。
此時又見他招式精微,已知他將自己所授的武藝全部學會,當初見他資質不高,自己還有些後悔,今見他功行日進千里,卻是暗暗驚嘆。
隱娘聞了,心裏卻好似再忖度什麼,當下取了一顆寒露丹在手,卻是久久不語。
二人中瑛姑不好答言,卻是賞雪笑答道:「也未到得很久,只正好在張相公誇姚姐姐生的美的時候,我四人才伏在那花樹后。」
再過的一會兒,隱娘方站起身來,四下探尋了一會兒,卻是回身對張入雲道:「你即在此處守候,那裡也不要去,需知他崑崙派最長於陣法變化,你只不過得了些正宗內功心法傳授而已,若是不聽我話亂跑出去,你可小心自己性命。」說完,即又從身上取出兩樣物事交在他手。
正在張入雲因輸了招面紅之際,隱娘卻是走上前來誇獎他道:「不錯,這一月不見,你真的進步很多,尤其對敵時腦袋變地靈光了。」說完又笑道:「不如此的話,只怕叮靈姐妹也上不得你的床。」說著伸手竟從張入雲手上撥下幾根青絲。
她這一番卻是把話說盡了,一時罵了張入雲,卻又讓他無從下口了。瑛姑見張入雲輸口,臉上尷尬有心幫他掙些面子,因先時和賞雪在一起沐浴時已是說笑慣了,當下卻是笑著戲謬賞雪道:「你即覺得你家公子爺那般不好,又口稱我家公子『相公』的,不如乾脆就跟了我家公子如何,省得回到你劉府里見著你家公子,卻是樣樣不順心意!」
一時只見場上二人氣息雖未衝撞,當下里卻又是秋毫無犯,雖說隱娘修為完全不能與伽音相比,但此時卻是一絲也未見勢弱。
張入雲https://m.hetubook.com.com見她譏笑自己,便不好再問下去,省得被賞雪接了話茬又來損自己。
哪知那女子此時,見自己竟沒留下對方,心中雖是詫異,卻也沒覺怎地,因見張入雲快要翻上城牆,想著城外樹林茂密,若是被張入雲逃了進去,卻是又要費一番手腳。
一時間已將張入雲身上落了好多水漬,張入雲見此也不由地皺了眉,此時他低了頭正好看到叮噹一雙白足,未想到她身體雖略顯瘦弱,但一雙玉足卻是生地豐腴,偏又足趾奇長,足背生地又白又嫩,確是好看。
哪知只當他才行至居所外小院門時,便見隱娘猛地停下了身子。一時間張入雲事出不意,身形已然展開,想要收勢卻是有所不及,當下身子一陣搖晃,方才停下身來。
待張入雲走近她身旁,卻聽隱娘說道:「先借你點東西用用?」話音剛落,即伸出右手中指在張入雲眉心摩擦了兩下。
隱娘笑道:「你這話說的就不老實,明知這小妮子有心病,卻還說這些。實話告訴你,我看她根骨故然好,但心性卻與瑛姑她們相投,而且觀她氣色,也還服你,所以想她日後能輔佐瑛姑做那百花谷的谷主。」
叮噹開口說話時,先是一本正經,其後卻是知道自己在與張入雲開玩笑,臉上竟笑作一團,張入雲又想到她竟可將下午才罵過的話活學活用,知道她姐妹二人今後學了人言,只怕越來越難管,一時間臉上又是一陣苦笑。
那女子見他姿勢奇異,卻也好笑,雙掌又是如前擊出,立時又是一陣旋風升起,想將張入雲留住。
張入雲努力想為自己辯白兩句,哪知賞雪人甚聰明,平日與自己姐妹和劉雨濃鬥嘴慣了,現在又見張入雲和瑛姑尷尬,卻忙說道:「張相公,您可千萬別誤會,我方才說的,卻只是我家公子爺,雖然張相公看著有些像我家公子的性情,但賞雪卻知道相公您一定不是那樣的人。」
伽音見此已知隱娘難已回頭,當下里只得嘆了一口氣道:「即如此,貧尼也就不再相擾施主了。只望施主能懸崖勒馬,到底冤冤相報無止無休,施主不為自己著想,也當為親人著想才是。」說完卻是伸出一隻潔白的手掌來,對著隱娘道:「騰施主,你我二人即能見此一面,卻也是有緣人,我知施主身上藏有我伽難師兄昔年手持玉符,但施主你卻不能善加運用,還請施主先交我手,待我一番稱頌,也好復它一些本來面目,好為施主平日里分些憂愁如何!」
哪知賞雪卻是因自己主人劉雨濃,而不放過他。繼而又道:「再說也非是我二人輕功了得,只怕是張相公方才一時神思不守,自是聽不見我四人喧嘩。只是賞雪未料到張相公也與我家公子一般喜歡與美麗的女子糾纏,可惜了瑛姑姐姐先時還說過張相公不是這樣的人呢!」
隱娘再將手中寒鐵刀片仔細察驗,見上面乾乾的,竟沒有一點張入雲的口涎,知道他于這門功夫,不但習會,而且還造詣頗深,心裏更是安慰。
只是這一次張入雲卻是學了乖,身子雖然躥出,但只貼地飛起,見又有旋風來卷他,卻是單掌在地上一撐,即是已改了方向,又是將身躥了出去。他爬了七年雞寶山,掌上功夫不是白練,雖只單掌,但竟也向前躥出三丈,方才落下身來,接著他右足又是一點,身子又已凌空而起。
可今時卻與往日不同,要知這翔雲庵里尚有瑛姑和叮靈姐妹三人,如若自己與隱娘遇險,這三人如遇危險,可怎麼交待。思忖間只得問道:「今夜又有何事要做?」說話間,忽想起隱娘那身衣服先時已在虎王洞內損毀,便又問道:「你這身夜行衣不是已壞了嗎?怎麼現在卻又完好無損?」
端坐之下,只見得空中烏雲密布,卻又被夕陽最後一絲餘光照成了金色,甚是壯麗,合著這滿眼的春光,又是另一番景象。此時耳畔還時有傳來瑛姑室內三女正在洗澡時發出的嬉笑聲,雖是其聲過於嬌艷,但張入雲此時終究還是個在室男,聞得此聲也是怡然自樂。
他這時心裏亂作一團,那女子也是心中一驚,她這一手牽引功夫,皆有武當崑崙派兩門高深的武藝在內,而對方竟只被自己招回半尺而已,看對方身形年紀,也只在二十歲出頭而已,雖說自己向不聞江湖中事,但有這樣的少年高手出世,自己當有耳聞才是,而眼下這人,一身功夫卻是似是而非,連自己竟一時也看不出個路道。
隱娘等瑛姑行完禮后,卻是一樁樁一件件考問瑛姑來,當下瑛姑卻是戰戰兢兢,事無巨細的一一稟報,間中提到了張入雲大鬧聚仙樓,叮靈二姐妹竟經了一夜的功夫已能在空中飛翔一事。
后見姚花影果如賞雪說的,相貌非凡,若不是瑛姑強拉著,早已飛奔了過來。之後稍一不甚,就被其發覺。不想姚花影卻是即時飄然而走,等趕及身前,沒想到其竟與自己一樣也會凌空飛行,且還比自己本事更大些,心下羡慕之際,更欲結交。可無奈只片刻功夫人就已走遠,二人都是孩童一般的心性,此時姚花影一走,自是沒奈何,卻只怪張入雲瞞了自己偷偷與其相會,氣惱之下卻是來找張入雲問罪。
果然行的不久之後,隱娘就穿入一條弄堂,當下連繞了幾個彎子,張入雲見兩邊都是青磚瓦房,並著高高的院牆,加上巷子又窄,越是行的深了,越是覺得氣勢壓人。
隱娘見他久戰之下竟還能防的周全,也是事出意料,一時側頭一扭,竟將滿頭秀髮打開,直擊張入雲的咽喉,雖只一綹青絲,但此時在其真力注入之下,竟不亞已一柄鋼槍。
張入雲見她取笑,也笑道:「我也未曾想到,想來是與你在一起相處時間長了,膽子自然變大了,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與你處久了,自然也變地不怕事起來。」
張入雲未料到那寒露丹竟有這麼大的藥力,便忙與隱娘說了其來歷。
張入雲此時見隱娘已去得遠了,忙略一行禮,便起身跟了上去。獨留下伽音師太看著二人在夜下飛身穿行當下伽音看著二人背影,卻是一陣苦笑,知二人都是至剛的性子,竟能合在這一處,確是二人的緣法。
古時女子腳是萬不會與人前顯露的,張入雲雖是長到了十九歲,但至今為止算來卻只見過兩個女子的腳而已,卻偏又都是在最近,一時見她玉足竟如雪一樣的白,其上偶有一兩條青筋伏在如玉一般的肌膚內,更顯的她肌理晶熒。叮噹腿本就生地長,腳踝之纖細竟不在當日隱娘之下,只把張入雲此時看的有些神思恍惚,如當日見到隱娘一般,竟生出些情慾來。
哪知伽音手裡接過玉符卻是笑道:「我知施主心思,想將古玉符留給親人,保她一世平安,但只怕這寶物卻是要跟定了施主哩。」說完,雖見隱娘一臉疑惑,卻是不再泄露,只將那玉符合在掌中,取另一隻手不住摩搓,並口念梵文一陣稱頌。及后卻口稱念道:「身處佛門,卻向塵間,月隱渡愁,來日再見。」一時只見那玉符只泛地一陣柔和的白光,隨即卻是又隱了過去,又和平常無異。
正在他堪堪將花草收拾好后,卻忽覺得懷中紙人一陣灼熱,好似被火燒著一般,張入雲記著隱娘的話,當即就是翻牆而走。只一出得牆外即是往外奔逃,此時他用了全力,當真身似流星,快如閃電,黑夜裡只如一陣疾風一般,向著城門外飛去。
但即如此,也將張入雲驚了個目瞪口呆,他和隱娘相處日久,按理也算是頗知她的功底,上一次事出突然,隱娘取出甲馬,令二人在夜空里飛行,后又用了樹葉造船,尚算是用了器物行法,略有依仗,但此次卻見隱娘全憑自身功法施為,怎不叫他心驚。只是隱娘一番穿牆過後,眼裡竟顯出少有的疲倦,好似法力不足,只是剛剛練就的一般。
隱娘一時聞了,也是大驚,只聽她道:「如此看來,卻是我走了眼了,不想你這寒露丹竟是千年參仙的淚白所制,依此算來,那藥力卻是與尋常丹藥不可同日而語了。」
張入雲聽得姚花影果如自己所算,真的是劉雨濃未來的妻子,一時卻是有些不自在。他雖未真箇對姚花影有情,但終是少年心性,一見一介美麗的女子,卻要變成了美麗的大嫂,確是有些不忿。想著劉雨濃侍妾眾多,而冰清玉潔之姚花影偏還要下嫁於他,心裏不由地懶懶地。再又想今後香丘亦不免也要跟著嫁了過去,心中更不是滋味。
張入雲一時看了不忍,正在皺眉,卻見隱娘正在招手讓他過去。
伽音師太見隱娘半日不開口,便只得柔聲說道:「貧尼夜裡相遇二位施主,非是為了阻止騰施主。只是算來騰施主也是久遭劫難之人,能得如今境地煞非容易,何苦如此自苦hetubook.com.com,要知與人留地一線,即是為自己留地一線。我觀施主氣像,若論功法已然足夠,只要能放過眼前嗔痴,雖是還有劫難,卻是峰迴路轉,大有造化。若不能放下眼前這樁事……,恕貧尼直言,卻實是兇險,何況施主你尚有至親在世,雖有安排,但到時之怕近在咫尺,卻要是陰陽相隔了。」
正在他心痛時,兩人卻已對罵了起來,好在二人說來說去,也就只會罵「傻瓜」這一句,倒是讓張入雲頗為安慰。二姐妹語聲本就嬌俏,罵起人來也是靈動好聽,只是語速過快,張入雲從旁哪裡能勸的進去,正在沒法時,卻見瑛姑已迴轉過來了。
她二姐妹自來淘氣,張入雲卻從不放在心上,而此時二人這一句罵人的話,卻著實讓他有些傷心。
張入雲見隱娘自顧自休息下了,自己卻再不好意思回床與叮靈二姐妹同榻,只得走到一旁,挪了一張椅子盤膝而坐,閉了眼睛入起定來。
張入雲驚聞,忙說道:「什麼恢複本來,你且說細一些。」
張入雲不料她竟會說出這句話來,一時聽得認真,竟真自作想起來,思考一番之下,只覺得這小丫頭說者無心,卻又未嘗沒有道理,叮噹所作所為,純是出自一片天然,而自己卻在當下苦自思索,自己若不傻,卻還有誰當得了這個字!
等到了傍晚賞雪歸去之後,隱娘喚來瑛姑詢問,瑛姑答道:「雖未答應,但看口氣卻好,想是畢竟相交尚淺,還不能放心的緣故。但從她話語里,卻是很喜歡叮靈二姐妹,想來再做一番工夫,就許有些眉目了。」
張入雲確是功力大進,先前一腳招勢此時竟未使老,當下腰身一扭,竟是將那踢出去的一腳憑空如孔雀開屏一般,連點了十八次,不但防住隱娘這一腳,竟還守中帶攻。
只見隱娘當先開路,竟將眼前磚石紛紛逼了開去,雖也一樣有穿山的功效,但卻又與百草不同,張入雲在一旁兩下計較,到底是百草的穿山術要高的多。
這句話倒是說中了張入雲的心事,一時感慨起來,倒是沒了話。
張入雲見自己只說了一句,卻引來隱娘這一大堆話,心裏暗叫不妙,知自己若論鬥嘴,實在不是這一乾女子的對手。當下只得道:「我惹了禍自有我來擔當,自不幹姚姑娘的事,只是他崆峒派,我卻也還不懼。」
張入雲知道她的性子,若在她眼前顯露自己怕癢的樣子,那日後少不得她姐妹二人,卻是要來日日搔他的癢做耍,當下只得不露聲色,運內力閉了自己的耳鼻。哪知叮噹見張入雲不怕癢,卻又是伸出長腿來,只在張入雲兩條大腿上撥弄,一時踩在張入雲腿上,只覺肉感十足十分有趣。
果然是隱娘旬月未見張入雲,一時偷襲於他,卻是要考教他的武功。此時見他這一腿悄無聲息,卻又准又狠,知他這一月來未有懈怠,武藝精進不少,一時也是把頭暗點。但卻又覺得這還不足夠,便忙換了勢子,黑暗中只見那襲向他的身形,竟是凌空打了個圈子,一腳直向張入雲面門踢來。
那身後女子見張入雲竟不停步,一時冷哼一聲,卻是一記劈空掌擊出。
果然長日子以來,沒有得此舒舒服服的睡個整覺,身子一經躺下,張入雲便旋即睡著,一時睡地深沉,夜裡下起驟雨,連打雷閃電聲竟都未察覺。
張入雲此時卻不忍發內勁將二人震傷,當下只被她二人勒得舌頭都欲伸了出來。瑛姑和賞雪見姐妹倆胡鬧的厲害,趕緊上前阻止,哪知叮靈姐妹經此一夜卻是力氣又增,一時竟是掰不開。到了後來叮噹腳下一擰,只欲將張入雲扭倒在草地上,哪知她這一擰動,卻是俱出眾人竟料,因事出突然五人都是未站穩身子,當即紛紛跌落在地上,一時間激起滿地無數花瓣。雖是此間只得冬季里寒風蕭瑟的景象,但一時里四位美人滾做一團,卻是花團錦簇,活色生香,只見那滿眼的春色無邊。
張入雲只覺眼前青光一盛,竟已多了個身著青衣的中年婦人,定睛再看仔細時,竟是當日聚仙樓上與周氏兄弟寒暄的那位中|年|美|婦人。張入雲雖不知她是何人,但想著那夜見那麼驕狂的周家兩兄弟,在這婦人身前也是畢恭畢敬,不由地心下倒抽了一口涼氣。
偏叮噹此時見張入雲不理自己,竟伸出一隻腳來,欲挑撥張入雲的顏面,令其看著自己。張入雲這時正在胡思亂想,哪知她竟伸腳來繚撥自己,一時吃驚,雖是心下一陣莫名,但他修鍊多年,定力不是白煉,手上卻是自然而然伸出並起二指稍抵她足下趾骨,接著抬起頭來看了看叮噹,見她一臉天真的正往著自己,腳下不停抽動,只以為張入雲與她作耍。
張入雲聽了這話,卻是辯白道:「我方才說的自不是他崆峒的武藝,萬事都抬不過個理字。他崆峒派二人行事實有不對,難到還不得天下人去管嗎?」
張入雲怕如此時間長了,她再生出別的法子與自己胡鬧,到時如自己一時失於檢點,在瑛姑面前出了丑,那可太過難堪。無奈之下,只得伸手輕輕拎起叮噹一隻耳朵,將其頭扶正,對著自己。當下輕輕嘆道:「叮噹啊!你怎麼這麼頑皮啊?」一時又見叮噹忍著痛,衝著自己只眨巴著眼睛,卻是可愛。
隱娘聽他如此說話,卻是正色道:「你也太把他崆峒派看的小了,你只不過和那兩個小的動過手而已,毒|龍師太我雖不知其深淺,但當年我卻和玉音師太有過一次較量,其功力實是恐怖。況且,自你言行來看,只那位姚花影姑娘,論功力就比你高出很多,你怎敢輕看他崆峒!」
隱娘啐他道:「你管我什麼時候回來?難不成今後我的行蹤,還需知會你嗎?她崆峒派的武藝若以眼下而論,卻是最合適你,只不知她明明一介名門佳弟子,又是崆峒派的難得的人材,竟會留戀於你,實是奇怪!」
只一出得城牆,隱娘便已丟開張入雲的手,依舊當先開路,二人一時竟在夜裡大街上穿行,間中雖遇上一兩個夜行打更的,但依二人的輕功,來人還只當是一道清風拂過一般。
隱娘聞道:「依我看,也是差不多。我看她與瑛姑她們相處甚好,此時她已心生去意,照你看,若是由瑛姑相邀她日後隨了我們同去,卻有幾分把握?」
卻不知叮噹也是看了張入雲良久,好似呆住了一般,正在張入雲見她舉止古怪,心裏猜疑時,卻只見她忽地身子一伏,已倒在張入雲懷裡,雙手不住摸索,只在他身上著癢處亂摸,張入雲一時未想過她會突然發難,當下來不及閉氣,卻是被她弄了個措手不及,身上奇癢之下,只得笑著聲來。叮噹見他怕癢,心下更是得意,當下確是加倍的施為。
而叮噹這時正為身上潮濕煩惱,見張入雲卻是抿口吹出乾燥溫暖的熱氣,自是心喜,一時歡叫了一聲,卻是趕緊將其頭髮抖開。張入雲這一口真氣好長,直吹了半柱香的功夫,將叮噹全身弄乾才作罷。
那女子不想他竟有這手精純的腿法,當下自己身子還未落地,卻是不得不擋,一時只得伸了右手,並指直擊向張入去的腳根照海穴。
可叮噹身上才剛爽利,卻是身形一矮,即坐在了交椅扶手上,手腳不停只與張入雲搗亂,一時間潑了張入雲的茶,打了張入雲的碗,見其仍不動聲色,卻又手裡提了一綹秀髮,來撥弄張入雲的耳鼻,想引他發癢。
張入雲見她辛苦,所是心下擔憂,但他知隱娘脾氣,卻是並未出聲,只在一旁靜候。
張入雲未想自己,連日功力大進竟還是只幾個照面即敗在隱娘手裡,不由地一陣嘆息。他卻不知,此時隱娘已是對他刮目相看,雖是表面上贏地輕鬆,但也是自己又施了一手絕計方才將張入雲拾奪了下來。
正在這時卻見隱娘躬身施禮道:「晚輩騰隱娘,拜見前輩真人。前輩深夜辛勞,只為點化隱娘,一番指點下,弟子已獲益匪淺,前輩苦心,弟子也實是心感。」說話間,竟是難得的恭敬。
隱娘腳法靈動,見他如此,卻是足間一掃,即又落向張入雲的頸背之上,張入雲這才將頭側過,一時舉起另一隻手來,當胸擊向隱娘,二人一時卻是戰在了一處。
說完這一堆話,隱娘卻是不等他答應,已是提步向那花園深處走去。張入雲還想再問她清楚些時,卻見她身影一晃,已然不見。
當下果如張入雲所料,隱娘竟是領了他穿牆而過,雖是一時出其不意,心下驚慌,但尚喜張入雲已有過前番百草領了自己在地上穿梭的經驗,並不是十分俱怕。
隱娘見他這一招踢的甚妙,一時竟是收了前腳,後腳連環踢出,此時她腳下速度快了數倍,當下竟是穿過了張入雲防守,依舊直搗他的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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