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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神武軍下屬的雲頂天燈一共有二十八架，在十幾年前那場戰爭中全部折損，如今重新建造出來的二代天燈，飛行速度更快，載重也更多。其中四架鎮守天津老城，監視外國租界，另有四架布置在大沽口，監視外國艦隊的一舉一動。

昨天大半個天津衛的人都親眼目睹了那艘蒸汽飛艇升空時的壯觀景象，就連神武軍被驚動了，升起雲頂天燈進行探查，王管事又怎麼會不知道。但他確實不知道的是，那艘蒸汽飛艇的主人，一位來自法國的大商人昨天在租界發表了公開演講，宣布這艘飛艇沒有任何戰爭意圖，純粹是用於商業貿易。此時在遙遠的歐洲，蒸汽飛艇已經成為最時尚的航空交通工具，而這位法國商人聲稱自己要利用這艘飛艇在明國與日本之間建立一條跨洋航空線路。

吃過午餐上了車往回走，徐世傑抬頭看看天空，小聲對喬惠年說道：「那蒸汽飛艇看和圖書著就很嚇人，按理說神武軍應該不會視而不見吧？我要是大將軍，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這玩意兒在咱們家門口飛來飛去的。」

喬惠年馬上追問道：「那要是他拿著那什麼飛龍號的股票來做抵押呢？」

王管事想了想，搖頭道：「我覺得是你想太多了，應該不至於。老尤那人我還是了解的，人家不只是跟咱們晉商做生意，說不定是在別人家那邊遇上什麼事兒了，跟什麼銀翼飛龍都沒有關係。不過以防萬一，下午我還是去仔細打聽一下，看看到底是怎麼個章程。」

「有必要！」

很顯然，尤福思先生動心了，王管事長期居留天津，對於洋人的商業遊戲規則十分精通，老皮特只是簡單說了一下銀翼飛龍號的事情，他就已經明白，尤福思先生肯定是一時腦熱，把自己的現金全都砸進去買了中日航線的股票。

徐世傑笑道：「如果咱們要去日本和_圖_書談生意的話，坐上那個蒸汽飛艇一定可以節省不少時間。而且如果有機會，誰會不想登上雲霄一覽眾山小呢？」

法國人說，是我買下來的。

「這個飛龍號的股票連王叔你都是剛剛聽說，官府會隨隨便便就承認嗎？」

王管事對此回答得非常乾脆：「日本那邊發展得非常快，自從新天皇上位之後，便大力推行改革，從上到下全盤西化。很多外商在咱們這邊發展不起來，就|去|日本那邊建廠，從那邊生產洋貨轉賣過來，比從歐洲運輸的成本更低。兩國貨運量逐年增加是不可逆的大趨勢，但我搞不太明白的是——這個什麼航空線到底有什麼必要？」

據不可考的江湖傳聞聲稱，這是當年洋人和神武軍開戰時，被神武軍的雲頂天燈居高臨下射殺了前線高級指揮官，回去之後就不惜血本造出比雲頂天燈龐大百倍的戰爭機器，然後拉到天津來，在神武軍面和圖書前耀武揚威，不服不忿想要再戰一場……

吹牛逼的瘋子年年都有，並不罕見，但他卻得到了法國駐天津總領事埃德蒙先生的背書認可。換句話說，這是由法國政府官方承認的合法商業項目。

說到這裏，王管事頓時心中一驚，看著喬惠年說道：「四公子你的意思是，這股票背後或許還有什麼貓膩？」

喬惠年對於日本不甚了解，所以有此一問。

王管事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看來我確實是歲數大了，竟然沒能想到這一層，這樣說起來確實是有必要。既然是好事，那老尤為什麼不肯跟咱們借錢呢？他是怕咱們知道內幕消息？應該不至於吧，咱們現在連一座火柴廠都玩不明白呢，誰敢摻和這種神神鬼鬼的大生意？」

這麼好的項目難道你不想投資嗎？

徐世傑昨天剛來到天津的時候，就在城市上空看到了飄曳而過的巨大孔明燈，問過王管事才知道，那是由墨和_圖_書家大匠專門為神武軍打造的巡遊空軍，其名為雲頂天燈。

王管事被這話給問得愣住了，想了半天都沒敢點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沉思半晌，還是搖頭道：「這我還真說不好，具體你得去問咱們晉源昌的大掌柜老曹。但以過去的經驗來說，如果是官府承認的合法股份，再加上咱們和老尤的私人關係，我估摸著多半還是能貸出來的。」

王管事點頭道：「那是自然，咱們老鄉無所謂，但外人要來借貸錢款，咱們未必認識人家，認識人家也不一定熟悉，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有抵押的東西，如何敢讓他取錢？咱們跟花旗銀行之間的錢款往來賬目，都要上報給官府與美國領事館進行公證，更不要說是外國商人了。」

而他們看到的那隻緩緩升上天空的龐然巨物，則是由英國皇家科學院設計，德國慕尼黑兵工廠製造出來的巴哈姆特級蒸汽飛艇，取名叫做銀翼飛龍號。

「和_圖_書中日之間有必要再增添航線嗎？」

喬惠年搖頭道：「現在咱們知道的信息太少了，我也判斷不出來。不過你想啊，尤福思先生剛剛在咱們面前表現出來的那種態度，有沒有可能是他已經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想跟咱們借錢，但又怕被咱們看出問題來，所以才患得患失顧慮重重。」

俗話說只要膽子大，母豬放產假。蘇伊士運河都挖通了，跨印度鐵路都修好了，那些偉大奇觀工程你都沒有趕上，現在上帝又把幸運的狗屎砸在你臉上，難道你一點都不動心嗎？

不過這話也就是騙騙普通百姓，稍微懂行的人聽了也就是一笑置之。英國人和德國人什麼時候好到穿一條褲子了？而且德國上一次貌似沒參戰吧？你們倆弄這麼大一玩意兒出來，讓法國人怎麼想？

喬惠年一直側耳傾聽，並未過多言語，直到這時方才開口道：「王叔，外國人要從咱們票號借錢的話，是不是也得有抵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