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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辦法！」

鬣狗撕咬食物的時候都是一擁而上，可不會跟你講什麼道德禮法。

「那場仗，他們打得不徹底，戰爭紅利自然也就沒有想象中那麼多。你看報紙上雖然還在宣傳鐵路公司的股票價格節節攀升，西部又發現石油礦產資源……但根據我在舊金山的調查，即使是鐵路行業的發展也有極限。太平洋鐵路的利潤回報相當豐厚，但要再延伸出去，就沒那麼高的利潤了。」

徐世傑笑道：「我想的很簡單，反正慕燕翎自己也活膩歪了，就乾脆讓她戰死吧。俗話說事不過三，英國人已經來兩次了，再讓人家空手回去也不合適。要輸就輸得徹底一點，把能賠的都賠出去，徹底將國人打疼，打醒，打到銘心刻骨，痛不欲生。然後……咱們再回去收拾局面也不遲。」

經過普法戰爭一役，如今的法國已經徹底被打爛了，甚至還自己抽斷了自己的脊梁骨，沒有個二三十年的光景都未必能夠回過這口氣來。

「我要是英國人，絕不會錯過和*圖*書此等機會。甚至我都懷疑，如今這個局面就是英國人和俄國人在私下裡商量好，做出來的一個死局。與中國開戰的心思他們不一定有，但利用戰爭的威懾，讓慕燕翎和神武軍往來奔走，疲於奔命，最後逼迫朝廷妥協，簽訂不平等條約的心思，我覺得應該是有的。」

「美國自內戰之後，國內經濟多年以來，一直保持高速發展，很多人都將其稱之為黃金時代。但在我看來，卻頗有種繁花似錦，烈火烹油的感覺。」

林滄瀾笑道：「肯定是要讓他們笑掉大牙的，可他們笑罵，又與我等何干？我知道大哥你說得對，如今這世道日新月異，國人沉睡不醒，即使逃過此劫，早晚也要受難。可那畢竟是後人的事情，我等生於此世，但凡能保得家國一夕安寧，也當儘力而為，只求無愧於心。」

徐世傑反問道：「那你覺得咱們倆在這裏討論天下大事，在官府朝廷的大老爺們眼中，好不好笑？」

「你的意思就是……和-圖-書一狼假寐，一狼洞其中？」

林滄瀾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口，沉默良久，抬頭問道：「大哥你是什麼想法？」

「如果僅止於此的話，倒也不算棘手。」

「距離舊金山五百公里之外的洛杉磯，雖然同在加州，也都是西海岸港口，但無論人口密度還是繁榮程度都遠遠比不上舊金山，當地市政府為了能連接上太平洋鐵路線，恨不得把褲衩子都賣掉，但鐵路公司依舊是不情不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成本大於收益。」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英俄兩國聯手，真將慕燕翎逼到進退兩難的境地，那又能如何？她手中還中有林滄瀾這張底牌可以打，到時候神武軍一分為二，她統率新軍遠征西域，將老班底留給林滄瀾，以龍女的名望，鎮守國門綽綽有餘。

林滄瀾搖頭道：「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徐世傑將自己夾在書中的剪報遞給林滄瀾，認真地說道。

「再加上最新建立起來的這個所謂資本主義信仰神系，看起來也不是那麼m.hetubook.com.com穩當，就那麼幾個位子，大家都想要。現在他們還都能按捺住性子，等到位子越來越少的時候，擦槍走火的可能也就越來越大。到時候無論以什麼形式爆發神戰，都必然會衝擊實體經濟。」

「如今慕燕翎已經開始布局西北，我看朝廷的意思，是不打算對俄國人妥協。將神武軍調防西北邊疆不太現實，她在蘭州重新立旗，就是想要訓練新軍。等到新軍練成，再從蘭州出發入疆，至少也要兩三年的工夫。慕燕翎只要一走，就等於是將大明海疆暴露在英國海軍面前。」

但爛的是陸軍，法國海軍建制依然保存完整。

「美國雖大，鐵路交通業卻已經沒有多少發展空間了。我這次參加的太平洋航空公司的環球旅行就是一個明證——當實體行業利潤增長逐漸陷入停滯的時候，他們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只能開始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想要另闢蹊徑。」

「在東海岸這邊，從紐約到波特蘭，鐵路網縱橫交錯，即使是在阿卡姆鎮和*圖*書這樣的小地方也有火車站。但是在西海岸，就只有太平洋鐵路這一條主動脈，剩下的地方根本沒有人願意投資。資本家才不會去考慮什麼長遠的戰略規劃，對於他們來說，短期內沒有回報就等於虧損。」

「可要是不止英俄兩國呢？」

林滄瀾頓時睜大眼睛：「你要造反？」

「我認為戰爭在三年之內就會爆發。」

雖然徐世傑說了很多，但林滄瀾還是敏銳地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他們現在是乖乖舉起雙手跪地求饒接受現實，還是像輸紅眼的賭徒一樣，押上自己的褲衩最後一搏……這誰都說不準。

徐世傑看著林滄瀾的眼睛，沉聲說道：「這層遮羞布總是要撕下來的，你不想讓洋人撕，那咱們就自己動手撕！」

兩個國家尚且不算棘手，中國人幾千年來積累的智慧和經驗，足以應對這種兩難局面。但如果再加上一個西方列強，哪怕是已經外強中乾的……

德國剛剛完成統一，需要大量的時間來消化自身內部的問題。可法國不一樣，國內的局面和圖書已經糜爛到神仙都沒辦法收拾的地步，羅馬教廷勢力的萎縮對於他們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要不然呢，還有什麼辦法？」

連徐世傑都能看出來的問題，要說慕燕翎看不出來，那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造反多難聽啊，你覺得革命怎麼樣？」

徐世傑對此卻不敢苟同：「如果法國也加入進來呢？」

徐世傑攤手道：「慕燕翎說你膽子小，性格軟，我也覺得，你大概是不敢的。所以就是跟你說說而已，不必當真。」

再加兩個？

「所以說到最後還是不分對錯，只要自己能說服自己就行了？」

如果再加一個呢？

「有何不敢？」

「雖然英國人和美國人互相看不順眼，但兩國的經濟實際上早就已經互相依存，密不可分了。美國這邊出問題，必然要影響到英國。英國人要是不想自己吃虧，就肯定要找接鍋的下家。俄國人是不太可能的，他們影響不到俄國經濟，放眼全球，除了沙皇俄國之外，恐怕也就只有咱們，才有足夠的體量可以承受住衝擊的餘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