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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逃生

作者:魏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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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失蹤的女人

第三章 失蹤的女人

直到那個搭著兩個木頭窩棚的營地出現,直到那個號稱「天神下凡」的老八站在她們的面前……
「對呀,我看那傢伙的個頭兒,一下子扛上四個女人,都能跑得飛快……」
這是村裡一個連生了三個傻孩子的青年婦女,已經沒人記得她的名字。只因為她的大兒子傻丟兒一天到晚老是在村裡製造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端,所以在村裡的知名度頗高,他的父母就一直被人們冠以「傻丟兒他爸」和「傻丟兒他媽」的頭銜。
她當時還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因為她們從村子里出來的時候,明明是往北走的呀,而迷魂谷應該是在村子的西面。
狗蛋兒像鬼子投降那樣,舉著兩隻沾滿紫色血跡的手,一見到他媽跑過來,就咧開大嘴哭了起來。
對於女人們接二連三地失蹤,村子里有幾種說法。
只因為大鳳有幾分姿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免不了挑挑揀揀。可半坡村近年來的陽性是越來越弱,男人也越長越沒個樣子了。
老八很快就來了。他進了院子,一見到桔子就故意做出嚴肅狀,可是她明顯感覺到他的黃眼珠不時在她的身上打轉兒。這讓桔子感到比被黃蜂蟄了還難受,她不得不一個勁兒往他的目光看不到的地方躲著。
可是緊接著,她就立刻大聲嘔吐起來:「呃……天啊,怎麼這麼臭哇?」
……
「我的小祖宗,你揀什麼不好?偏揀了這麼個倒霉的東西?」桔子媽像看見了一條毒蛇似的,拉著兒子的手,小心繞開了那隻躺在地上的柳條兒筐:「快點兒,好好給我洗手去!」
桔子認為傳來大龍消息的人是別有用心,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又禁不住地犯嘀咕:為什麼這消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在他走了一年之後?
還有一種更加聳人聽聞的說法,說是叫「野人」給劫走了。
所以雖然那男人已經兩三年沒回來了,至今村裡還沒人敢去向蘭子家提親。
「二柱子多少天都不露面了,好像是跟他老婆一塊兒采蘑菇去了,進了山就再沒回來。」
她還記得有一回,她爹殺豬時不小心讓刀子扎傷了手,血流得止也止不住。可是當她娘讓她去找老八時,她卻死活不去,最後還是把弟弟打發了去。
應該趁著老八還沒有發覺她出逃,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一會兒霧散了,更容易暴露目標。
女人們的失蹤,就好像為死氣沉沉的半坡村注入了一支興奮劑。開始的時候,大傢伙兒每聽到這類事,都要大驚小怪好一陣子,到處議論紛紛。
今年也一樣,半坡村裡的四個女人失蹤過後,誰也沒當回事。只是茶餘飯後,打著飽嗝,議論了幾句,然後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看到了呆若木雞的女人時,他們只是有點兒奇怪。
林子里瀰漫著一股怪異的氣氛,這種迷魂谷特有的氣氛,使桔子時時感到呼吸不暢。她每走幾步,就下意識地用手去摸一摸自己的喉嚨,好像要確認一下,自hetubook.com.com己的脖子是不是被什麼人從後面掐住了。
後來,就再沒聽她講過一句話,都說是因為喝葯喝得中了毒,成了啞吧。
娘倆兒的吵吵鬧鬧聲驚動了鄰居,小院里一會兒功夫就聚了一群人。半坡村的閑人多,喜歡看熱鬧,也喜歡對別人家的大小事情「參政議政」。
可是由於她丈夫只是失了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半坡村的習慣是,沒有見到屍首,就不能認定人一定是死了。
最先失蹤的是二柱子老婆,是個又健壯又白凈的女人,高高的個頭兒,走起路來有韻有味兒的一副架式。可惜自從嫁給又瘸又傻的二柱子之後,就開始喝葯、上弔,尋死覓活的鬧騰了好幾回。
桔子就是在這時候突然決定離開家,跟著小多進山找老八的。
說著,那人用手指了指筐樑上拴著的一根紅布條,通常,村裡人都喜歡把一根不論顏色的布條兒拴在自家的鍬啊,鎬啊,筐啊之類的工具上面,作為區別自家的東西跟別人家的東西的標誌。
可是當他們又看到那個掉在女人腳下的牛皮紙信封的時候,便感覺受到了空前的驚嚇:只見信封口裡露出了厚厚一疊人民幣……
幾個女人失蹤后,人們這才發現,老八也不在村子里了。
桔子媽仔細一看,可不是,啞吧女人確實有這麼一件紅花衣裳,今年一個春天都穿著的。這布條兒顯然是那件衣服的下腳料。
有人湊上來一看那隻筐,就詫異起來:「咦?這好像是二柱子家的呀……對!就是二柱子的。這筐,我借過好幾回呢!」
「你還別不信,我看到那野人的腳印兒了,我的媽呀!一個足有半米來長!」
可五福不頂男人用,家裡吃喝拉撒一大攤子,都要大鳳一人操持。累得她時常跑到老八的小房子去問問卦,看看她家今後的日子會不會好起來?
狗蛋兒顯然被他媽的聲色俱厲嚇壞了,說話立時結結巴巴起來:「我我……就在北頭山嘴的……林林,林子裡頭。」
村裡最英俊的大龍去年被桔子挑了去這事兒,一直讓大鳳耿耿於懷。為了跟桔子比試一下,她就特地挑了村裡長相最清秀的五福。
就在這時,只聽得桔子媽「哎呀」一聲驚叫,剛要四散的人們又突然回過頭來……
桔子不止一次聽到半坡村人議論一個「比人還高大的怪獸」,好像是個野人。據說那傢伙渾身長滿密密麻麻的長毛,臉上只露兩根又長又尖的獠牙,胯|下卻拖著一條比發|情的牛馬還大的雄性傢伙兒,像夾著一桿土炮。
「別聽他瞎扯!他那是怕自己的姑娘跟著野男人跑了這事太丟人,才撒謊騙人、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的。」
果然,傻丟兒他媽除了整天要忙著上山,忙著下地,還要忙著往老八那兒跑。沒別的,只因為她篤信老八那一套「來世重新脫生」,可以脫離苦難的理論,成了老八的忠實信徒。
所以,儘管村裡人都對老八畢恭畢hetubook.com.com敬,可桔子卻從來沒有跟老八講過一句話。
本來,對於蘭子這個年紀的女人來講,沒了丈夫,要再嫁也容易。
因為半坡村女人私奔的「傳統」由來已久。
現在,她才發覺這隻筐的來歷不簡單。
這些女人,往往上午還扭著腰肢走在大街上,遇見熟人說說笑笑的,可是到了下午就不見人影兒了。
最讓她受不了的,沒料到村子里很快就有人對她打起主意來。一到了晚上,她那又低又矮的窗戶和門上就會響起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動靜兒。
後來失蹤的是傻丟兒他媽。
在桔子的印象中,老八每年都要有段時間出門在外。不知他在外面有什麼生意要做,還是有什麼事情要辦。
「那個女人多厚道呀,根本沒想到她還能跟人跑了!」
為此傻二柱子一見人總是笑呵呵的,可是桔子從來沒見過啞吧臉上有過一絲兒笑容。
村民里有那想像力發達的,禁不住對此大加渲染:「你想想啊,那傢伙長著那麼大個傢伙兒,見了女人能輕易放過么?」圍著聽議論的女人們都嚇得變了臉色,而男人們則像揀了啥便宜似的哄堂大笑。
她和小多一樣,對每天要面對的日子充滿了厭倦,其中,丈夫大龍對她的「背叛」是她有生以來遭受到的最嚴重的挫折。雖然她不願意相信那些傳說,可是「無風不起浪」,這些傳聞的後面一定是有些原因的。
千萬不能讓營地里的人發現自己!如果再被抓回去,不要了她的命,也得扒了她的皮……
他走的時候對她許諾得天花亂墜,可這才剛出去一年時間,卻把她忘了個一乾二淨。桔子心裏真有點兒後悔。可不是後悔嫁了他,而是後悔放他一個人出山。
老八的殘忍,在桔子的心裏已經留下了濃重的陰影,她只要一想起他來,就像一隻小羊羔想起了大灰狼,止不住渾身顫抖。
只是有一天晚上,人們突然聽到傻丟兒他爸在家中拚命打孩子,被打的好像還不是傻丟兒一個,幾個傻孩子那陣陣凄厲的哭聲,震憾了全村,人們這才想起來說了一句:
在半坡村,那些年輕男人見了桔子這樣漂亮的女人,總要忍不住沾便宜地說幾句調戲她的話,可是這讓她在煩惱的同時,也偷偷地沾沾自喜。
營地里那女人的嚎叫聲漸漸弱下去了,桔子的心跳卻在加快。
還有今天早晨窗台上那來歷不明的信封,是誰送的呢?老八不在家,大龍又在那麼遠的地方,還會有誰呢?想用錢來收買她的人心,收買她的身子,這人不管是誰,都太可惡了……
接著就是大鳳和蘭子。
蘭子是個又瘦又小的女人,自從男人上山采參失蹤以後,她就痴痴傻傻的,逢人不說一句話。只是近來跟大鳳跟得挺緊的,大鳳每回去老八那兒,都要叫上蘭子,兩個人從老八那兒回來,一個興高采烈,一個仍舊沉默寡言。
早年間這半坡村附近狗熊出沒,老虎、狼群比村裡和_圖_書的人丁還興旺,常有孩子大人、家畜家禽被那些餓得發瘋的野獸襲擊的事件。近幾年雖然這些動物越來越稀有了,可是狼和熊瞎子偶爾還會夜裡下山來騷擾村民,叼走豬羊,攔劫路人。
「說是大鳳跟人跑了我也不信,要是說蘭子跟人跑了嘛,還有點兒像那麼回事……」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在場所有人都給問住了。他們面面相覷,最後只好又把目光集中在狗蛋兒身上,好像這個弱智的小傢伙知道裏面的隱秘似的。狗蛋兒被眾人的目光盯得渾身難受,一個勁兒往他媽背後躲著。
「哎呀,傻丟兒他媽這女人真怪呀,丟下三個傻孩子就這麼跟人走了,她就不想孩子?」
「你這柳條兒筐是哪兒揀來的?」剛才她送桔子的時候心不在焉,對兒子揀回來一隻筐子也沒在意。
據說這地方最早的一戶人家的女人就是私奔了的。
她記得幾天前,跟著小多進來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可是,後來幾乎年年都出這麼一兩個嫌貧愛富的女人,人們也就見怪不怪了。想想也是,放著好日子,誰不想過呢?在這半坡村,要啥沒啥,就連個「四眼兒齊」的健康男人都難找,哪個女人在「有財有貌」的外鄉男人的勾引下,會不動心思呢?
可是她獨獨對老八這種表面道貌岸然,當面故意不動聲色,卻在背後用陰陰的眼神兒不懷好意地盯著女人的男人感到害怕。
誰也說不出話來,一時間,都愣住了。
「聽大鳳他爹說,就是大鳳丟了的那天晚上,野人在他家院子外頭轉悠了好幾圈兒。」
最讓人覺得蹊蹺的是,自從啞吧失蹤后,二柱子也不知所蹤了。
那天晚上,桔子七十八歲的奶奶突然渾身顫抖,發了高燒。全家人東翻西找,把能用的偏方都用了,可老太太的癥狀卻越來越嚇人。
這幫該死的野男人!他們認為桔子年輕漂亮,熬不下去了。
她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生怕什麼人聽到,趕緊停住。賊頭賊腦地東張西望了一陣子,確認沒有危險之後,這才盡量輕手輕腳地往前移動過去。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誤入了死路一條的迷魂谷。小多就更是稀里糊塗,她一路上只顧對桔子嘮叨家裡的那些破事兒,一會兒說哥嫂怎麼虐待她,一年到頭也不給她一分錢花;一會兒說爹媽怎麼偏心眼兒,把她這姑娘當成累贅、恨不能快嫁出去了事!
第三種說法,也是大多數人都認可的說法,就是「私奔」。
一會兒,他的背影就淹沒在樹林里,人們只聽到他那悠長的呼喚聲在山上回蕩:「二柱子!柱子……」
大鳳是村子里最年輕的小媳婦,結婚剛幾個月,嫁的五福是個除了吃喝玩賭就任嘛不懂的二流子。
「唔唔……哇……」狗蛋被他媽的這一系列表情動作嚇得不輕,哭哭啼啼地跑去洗手。
一種說是被熊瞎子吃了。
「哎呀!我的天啊,那筐里有刀子你怎麼沒看見?是不是抓到刀子上了?」桔子媽心疼得帶和*圖*書著哭腔,上去抓過兒子的手就要用舌頭舔那上面的血,缺醫少葯的山溝里自有一套應急的土辦法。
桔子本來是從心底不願意進山來的,她對老八有著一種本能的反感。
整日里把看守著老婆當做「頭等大事」來抓的男人,肯定沒有出息。
「早晚都得嫁人,這是女人的命!」桔子有點兒煩小多的羅嗦,她腳下邁得更快了。
當然,大家都沒把兩件事往一起聯想。半坡村人是不善於動腦筋的一群人,他們從來不把身邊的一些事認真地當回事來左思右想,因此也就決定了他們對女人們年年都要失蹤這件事麻木不仁,聽之任之。
這時候她才明白過來,兒子手上沾著的並不是他自己的血。她從地上揀了一根木棍,小心地翻了一下筐里的東西,這才發現那些野菜和蘑菇都被一種粘粘乎乎的東西粘成了一塊兒一塊兒的。
「可是,要嫁也得找一個像樣兒的吧?他們給我找的那個宋老蔫,你是沒看見,他那個窩囊廢的熊樣兒,叫你看一眼就得噁心一年!」小多氣喘如牛地緊跟在桔子後面,「呸」地吐了一口。
今年失蹤的四個女人就很說明這個問題:
那一天,她爹執意要留老八在家吃晚飯,還悄悄囑咐桔子要陪客人喝兩盅兒,可是到了吃飯時間,桔子卻突然不知去向。
半坡村太窮,日子清湯寡水。前些年,就不止一回發生過女人離家出走,跟著進山來收購山貨的商人私奔的事。
桔子極力安慰著自己,才算站穩了腳跟,可她脖子上那種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的感覺卻怎麼也趕不走。
說來也巧,就在今年老八出門的那幾天,村裡接連有四個女人失蹤了。
看起來,半坡村的生活車輪,沒了老八還真是沒法兒正常運轉。
也許……這個山谷只是跟他們講的「迷魂谷」有點兒相像罷了。
他老眼昏花地湊到那隻筐子跟前看了半天,這才迷迷糊糊地站了起來:「這筐,是在後山上揀的么?那俺二柱子哪去了?他把柳條兒筐扔到山上,那他自個兒呢?」
桔子記得平常老人們提起迷魂谷的時候,他們的手都是邊說邊往村子的西邊比劃著的……
丟了女人的人家不想讓「家醜外揚」,一開始還遮遮掩掩,吱吱唔唔,不肯承認。可後來,時間一長,也就瞞不住任何人了。
每年的這幾個月,老八大部分時間不在半坡村,只偶爾回來幾趟,處理一下村子里的病號兒,然後就又消失了。
可那女人命大,幾回尋死都沒死成。
「是不是野人又來了?」
由於出了太多的汗,根本就沒有口水,小多隻好乾吐了一聲,表示她心裏那種深刻的厭惡。
「沒看見哪?」
啞了的女人隔三差五就要到老八那兒去一趟。看樣子,她對來世自己會重新「托生」成個什麼「命」,非常關心。
二柱子雖傻,可是卻對啞吧女人百依百順。他天天陪著媳婦上山采山貨,什麼野果,野菜,蘑菇,每年小兩口賣山珍賺點兒錢,日子過得https://www.hetubook•com•com還挺像樣兒的。
大龍這傢伙本來就不是個讓人放心的種兒!她想起他跟她結婚之前的那些風流傳聞,說是大龍上了誰家寡婦的炕,跟誰家的姑娘跑到林子里干醜事之類的。可是那時候因為喜歡他,桔子對這些風言風語根本聽不進去。
兩個女人就這麼一個喋喋不休,一個心事重重地往山裡走,等到桔子感覺不對勁兒的時候,她們就已經糊裡糊塗地置身於這個迷魂谷了!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可現在,她還能指望他什麼呢?
因為她明白那些男人一定是受到了某種剌激,也怪不得他們的。
守了活寡的蘭子內心的痛苦,是沒有人了解的,恐怕只有老八略知一二。
桔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把頭髮隨便往腦後挽了一下,咬咬牙試著邁了幾步,林子里立時響起「咔嚓嚓嚓」的枯枝敗葉破碎了的聲音。
照理說,半坡村的女人私奔,也算不得什麼新鮮事了。可從來沒有像今年這樣,竟然一下子跑了四個!這不能不叫半坡村人心裏一陣陣恐慌。
她想到人們關於迷魂谷是「鬼谷」的傳說,就覺得好像冥冥中真有一種神秘的東西,在控制著她的意志,使她一到了關鍵時刻就沒辦法按自己的意願行事。
這難道就是山上的女人們所說的迷魂谷里的「鬼怪」在作祟么?
「我才十八呀!」小多一邊氣喘吁吁地往前走,一邊用手捅捅桔子的胳膊:「你給說說這個理,桔子姐!我才十八呀!他們老說我該嫁了、該嫁了,可我才十八,我還沒玩兒夠呢。嫁給人家也是得成天做飯、下地、上山,還額外多了一個生孩子的事兒,那不更要命了?」
人們正議論紛紛,頭髮雪白的二柱子他爹,突然撥開人群探進頭來:「在哪呢?我看看……」
這四個失蹤的女人,個個都是因為生活不遂心愿。在這種情況下,要是有個外鄉男人經過家門口,只要丟下一個眼風兒,她們不瘋狂地跟了去才怪!哪怕是出去撞大運,也比在半坡村混日子、等死強啊!
這是漂亮女人自我保護的本事,她們天生有很好的直覺,那是由於生怕不小心受到傷害,所以對外界就自然而然地非常敏感。
傻丟兒他爸是個智商不高,但醋意甚濃的男人,他每日里見了人的第一句話就是,「看見俺們傻丟兒他媽了么?」
在桔子看來,像老八這種男人,嘴裏不說,心裏卻不乾不淨的,最可怕。還不如那些討厭的碎嘴男人、二流子無賴,他們雖然涎著臉好像沒個廉恥,可是卻往往不會在背後算計你,而是壞在當面,讓人容易提防。
「柱子啊!你跑哪去了?是不是叫那個小賤人給害了?啊?你出門怎麼也不跟爹說一聲呢?柱子啊……」老爺子拎起來那隻柳條兒筐,往胳膊上一挎,念念叨叨地擠出人堆兒,自顧走出院子,顫顫巍巍地往山上的林子里走去。
桔子忍不住也在想自己的心事。
想到這兒,桔子緊張得手腳都沒了知覺,渾身上下怎麼都使不上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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