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火氣直線上升
半路遇到另一個仇家。
如果你真跟個小P孩兒說這個話,她應該是挺得意地說「我家哥哥多」,鄭琰的芯子不是小P孩兒,她完全聽懂了!這一關要是過不了,名聲就壞透了!管你幾歲,只要你是女的,只要你TMD還想混個正經名聲,就擔不得這朝秦暮楚。雖然蕭家史上也有幾個彪悍的公主養面首,可這事兒是「公開的秘密」,是不能真的宣揚的。
鄭琰很鬱悶:「這裏你比我還熟了。」
陳氏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得快些讓她嫁了,也好收收心。我看著,她似是看上了那個池之……」
不愉快的經歷在冷靜下來之後,轉而變成了深思。一直以來鄭琰都以為,有她在前面,哪怕名聲再不好,最可擔心的也只是由「奸臣」二字帶來的不良政治效應,有她爹在,至少從其他方面來看,鄭家是無憂的,她要擔心的只是這一點。
她想咬人!這是在鬧市中啊,兩邊都是人啊!你要不要這樣犀利啊?
新昌郡主急得要死,火氣也直線上升。直到她聽到了一個消息,陳氏的禁令就再也關不住她了。
此時周圍已經聚起了不少圍觀群眾。
新昌郡主的馬隊停在鄭琰身邊,青石板上激起一層淺淺的塵煙。新昌郡主居高臨下:「阿鄭好閑情。」
「無妨的,從前是我想左了。能跟鄭靖業好的人,為什麼不能為東宮效力?」他一直犯了一個大錯:擴大打擊面。現在經人提醒,當然不會再頭撞南牆。
袁曼道就是道德太好了,聽說兒子在教坊長期包房,他一臉羞愧:「臣教子和_圖_書無方,對不起殿下,婚事不必再提了。」
妻子的表情讓蕭令行頗有成就感,神秘一笑:「你跟新昌談談,看她是不是真有此意。」
打嘴仗對於雙方來說都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新昌郡主人也不找了,直接回宮,鄭琰街也不逛了,直接回家。
太子:……
「這小郎君生得好,下回阿鄭可別忘了。」
陳氏慢慢地把新昌的反常表現說了出來,蕭令行也覺此事有七分是真,沉默了一下,忽然道:「也不是不行啊。」
聽新昌公主暗諷她「左擁右抱」,鄭琰的臉青了,長這麼大她還從來沒被人攻擊過個人作風問題。兇殘透頂、一往無前的鄭琰同學,頭一回被正面擊中,破防。
我真是手欠啊!旁邊是……紅燈區!要是讓鄭靖業知道……張亮額頭開始滴汗。
鄭琰看著新昌郡主一隊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拳頭捏得更緊了。
必須搞死太子,不然就是鄭家完蛋。這個念頭從來沒有這樣清晰過。現在還只是太子,新昌郡主就能在大街上對她口無遮攔,等太子登基了,還有人活路么?
人不兇殘枉少年。
她感覺今天自己像個傻子一樣地被人戲弄了,居然毫無還手之力。她傻了,陪著新昌郡主這個傻丫頭一塊兒地鬧市街頭演了一出滑稽劇!便宜了街頭圍觀群眾若干,製造了話題數個,還險些把自己給折了進去。
具體怎麼找鄭琰的麻煩新昌郡主還沒有想到,大家就集體搬回了京城居住。回了東宮,宮禁更嚴,她被看得死緊。陳氏暗拘了新www.hetubook.com.com昌郡主身邊的宮婢過去拷問,新昌郡主都還沒有察覺。宮婢正愁沒有活路,招得十分痛快:「那一日郡主從翠微宮前過,忽地站住了,往後就日日在那裡……婢子們看著,彷彿是往大理寺那兒看,一看就是一個時辰……等到休沐,池郎不在,郡主也就不去了……」
眼看雙方都尷尬,袁曼道很快告辭,留下蕭令行捶桌。捶了一會兒桌子,他去尋陳氏,袁守誠不能安胎了,新昌郡主還是要有個下家的。
新昌郡主進退兩難,想再說什麼,真怕了鄭琰這張嘴了,現在換她在透明罩子里感受生活了。走,趕緊走,袁守誠也不抽了,離了這個煞星才是正經。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鄭琰現在還是個蘿莉,與「童言無忌」四個字掛著邊兒。
馬迎不敢再多話,招呼著手下的小廝牽馬,自己彎下腰來陪著鄭琰往裡走:「夫人去見長公主了,相公還沒回來,三娘在家,五娘與五娘去了宜和長公主府……」
「什麼?」蕭令行的聲音猛地拔高,「這可不能妄言!」
果然,鄭琰依舊張著雙臂攔著:「你要回去了?」
伸出的手指頭硬生生地拐了個彎兒:「那邊,那邊是胡商聚居的市坊。」
陳氏道:「此事恐怕,要有周折。池氏雖是名門,可是,他與鄭家子同在顧益純門下。」
蕭令行扶起袁曼道跟著嘆氣:「看來是沒緣份了。」郡主也不是大白菜,袁守誠這樣,蕭令行也沒臉繼續倒貼。
然而今天的遭遇給她敲了警鐘,危險就在眼前,與東宮交惡www.hetubook•com•com,頭上就懸了一柄劍,時刻會砍下來。哪怕她爹能神功護體洗白了自個兒,忠臣得罪皇帝比奸臣得罪皇帝,下場又能好得了多少?
看看這姿態把,惡霸(新昌郡主)高坐馬上,看著她剛剛說『生得好』的良家夫男(張亮)被見義勇為的俠士(鄭琰)擋在身後。配上鄭琰蒼白的表情,好像真的害怕張亮被搶。
「!」陳氏驚悚了。
「我這就問她去。」
「我哪是散心呢!」新昌郡主冷颼颼地道,「似阿鄭這樣有人伴著的才是散心呢,」一揚下巴,「這位小郎君又是誰?跟上回陪著你的那個不像是一個人,阿鄭總有人陪。不知下回又是誰了。」
她今年生理年齡十一,穿越的年齡至少是這個兩倍,早忘了當年高小和初中時已經已經有了一點朦朧的情懷。人是健忘的動物,按她修正過的記憶來算,十一歲還應該是個啥都不懂的小P孩兒。更不要提穿越到這個時空,大家普遍早婚,在這方面開竅也早。
新昌郡主不想嫁,袁守誠還不想娶呢!聽他爹一透口風,他直接搬到教坊去長住了。這一招實在太絕,正在約談的兩位父親傻眼了。太子是很想把袁曼道綁在自己一方的,袁曼道名聲太好,而且素行正義,朝野很有一批佩服他為人的人。如果袁曼道肯為東宮張目,憑誰都要重新思量一二。這大概就是道德的力量。
鄭琰不知道新昌郡主這樣衝過來到她面前是抽的什麼風,還是條件反射地回道:「郡主也出來散心?」她沒在我身上裝了定位系統吧?一副找仇和_圖_書家報仇的樣子,鄭琰懷疑地看著新昌郡主。
更妙的是,這位俠士還能勉強算個小蘿莉,帶著幾分童趣的話一說出來。
這個倒霉的不二人選理所當然地是鄭琰,誰叫池之彷彿對她有點意思呢?誰叫鄭氏本就是東宮的敵人呢?不高興的時候拿敵人出氣神馬的,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對手痛苦之上神馬的,太正常了。
陳氏再使阿蓉尋新昌,新昌已經不在東宮了。
這還是個小丫頭呢,倒是馬上這一位……郡主搶美少年這種事情,聽起來匪夷所思,也不是不可能啊。蕭家女兒么,這個那個,哈哈,對吧?
新昌郡主進退兩難,鄭琰周圍也帶著護衛,又不能真的當待起衝突。恨聲道:「你誤會了!」我怎麼就嘴賤跟她說話了呢?這貨嘴裏沒好話的啊!
回到家的時候天還早,在大門上迎客的鄭家僕役馬迎驚訝地迎了上來:「七娘這麼早就回來了?」說到最後語氣一噎,一向憨笑可愛的鄭家七娘今天黑著一張臉回來了。
張亮生得濃眉大眼,漸漸長出男子氣概來,很豪爽地道:「逛得多了就熟了,」左顧右盼,「前面那家酒樓的菜不錯,可惜無好酒,啊!那邊東市可熱鬧了,那邊……」
深吸一口氣,鄭琰擋在張亮面前,有些害怕地大聲道:「長得好……你也不能……當街強搶良家夫男的!就算你是郡主也是一樣!」又更大聲地對張亮道,「別怕,你阿爹把你送到我家讀書,我家就不會讓你被搶走!」
陳氏聽了這樣的話,怎能不看緊了她?
不用嫁袁守誠是新昌所願,但是絕不能用這種打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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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式!新昌郡主衣服都沒換,把寬大的袖子一紮,裙擺一結,拎上馬鞭,帶著人馬一路殺出宮門尋上教坊。鄭琰這個獃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得罪了新昌郡主,她只以為兩家是政敵關係,見面死掐乃是天性使然,竟沒往「情敵」這一齣兒上想。
扳倒東宮,正式作為議案擺到眼前,鄭琰用剩下的一半路程整理了倒東宮的方案。之所以說是「整理」乃是因為扳倒太子的方法太多,需要弄出一個一、二、三、四來。
一路走,一路說,到了正堂馬迎就退了下去,再往後就不是他能輕易進去的了。鄭琰站住了腳,說了一句:「你去門上等阿爹,使人服侍阿亮回他屋裡歇息,家裡人不要亂跑。」
鄭琰是出來胡亂轉悠的,張亮在鄭家住了一、二年,只因年紀小,還沒有合適的職位給他,京城也混熟了,陪著鄭琰出來逛街。
看熱鬧的閑人一齊鬨笑。
鄭琰只覺得自己像是被罩在一個玻璃罩子里,四周的景色她都看得見、八方的聲音她也聽得到,但就是懵懵的。鄭琰是真的一個倒仰,右腳後退了一半才撐腰了身體。
狠狠地捏著小著手,指甲在掌心掐出四道月牙印兒,鄭琰笑得有些僵硬:「什麼時候的事兒,我並不記得了。」
擺脫奸臣必然走向滅亡的命運的方法姐現在還沒有譜,可是整死一個皇太子的方法姐至少知道九十九種啊!你還來惹姐!
僕役牽過馬來,鄭琰利索地翻身上馬,馬蹄聲聲,踏在石板路上,也彷彿一點一點地敲在鄭琰的心上,心情越來越沉重。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已經滿頭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