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隨我先登朔方城
李世民都懷疑自己破城之後,朔方城中還能剩下多少百姓。
「這裏。」陳鐵牛把背上的弓遞給李世民。
秦瓊抱拳垂首道:「是,我會努力。」
先拿下這座城再說。
李玄霸笑著搖搖頭,揚鞭策馬,抓緊趕路。
「跟我沖!殺!」
「你才是狡辯!」
火藥罐子的威力再弱,直接在人堆里爆炸仍舊能炸得人血肉模糊,何況李世民還在火藥罐子里放進了鐵片。
只要有一丁點希望,沒人想要拚命。
如果頡利可汗仍舊要南下,他就只能放棄朔方,先把頡利可汗揍一頓。
秦瓊回頭:「突厥人把浮橋燒了?」
李世民笑著「呸」了一口,想追上去。但他的盔甲最好也最沉,實在是跑不過三位部將。
馬三寶和史萬寶見宗羅睺差點立功,各個都和打了雞血似的,叫罵的聲音更大了。
李世民搖頭:「不勸降。我們打出了『誰給突厥當狗就揍誰』的旗號,所揍的第一隻突厥狗必須狠狠地揍。好了,別有僥倖之心,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攻城。」
宗羅睺:「哦。」
他和史萬寶對視一眼,看見對方都是一副沒見識的土包子神態,心中略感安慰。
李世民哭笑不得:「你就一直盯著我嗎?」
在沿路「借」糧時,李玄霸發現許多豪富之家都從南方買了竹子堆在家中。
李世民計謀成功,可以安心組建攻城器械。
「阿玄,狡辯!」
他臉上的血還未乾,就開始了暫代郡守的工作。
李玄霸鬆了口氣:「那就好。過去點。」
李世民趁著夜色悄悄去仔細觀察過城牆,城牆除了石頭,還有黏土和米漿麵糊,簡直是奔著洛陽城牆的材質去的。
他們面面相覷。
他一邊敲打碎碎念滿是不滿的烏鏑的腦袋,一邊對部將抱怨:「我這個弟弟真的令人頭疼,他居然和秦叔寶兩人渡過黃河,說我要當什麼天可汗,讓頡利可汗滾蛋,頡利可汗還真滾蛋了。」
烏鏑抓好火藥罐子,城牆下的人點燃引|線,烏鏑升空投擲,配合天|衣無|縫。
秦瓊立刻奉承李玄霸:「軍師真厲害,居然提前做了這麼多準備。」
兄弟二人你瞪我,我瞪你。
等李玄霸回來,他身體還沒養好,隴右領地又逐漸擴大,搜集和整合草原情報的事還是由李世民自己做,李玄霸只是輔佐。
馬三寶驚訝:「不勸降嗎?」
秦瓊把李玄霸對長孫無忌的評價封印到記憶的最深處,堅決不記住上司對其他同僚的負面評價。
李世民無語加無力。
陳鐵牛道:「二郎君親赴險境又不是軍令。再說了,二郎君是主將,郎君是主人,我一直都聽郎君的。」
在朔方郡的戰場上,李世民已經開始組裝攻城器械。
他雖然從書上讀到過亂世,但他出生時就是隋朝最繁盛的時候,是太平盛世。即使隋朝生出民亂,但直到現在,他才真正有了亂世的感覺。
等李玄霸回來時,李世民已經把戶籍文書整理好,還找來了幾個朔方郡原本的舊吏當幫手,正在按著額頭愁眉苦臉地核算,為恢復朔方郡生產秩序做準備。
李世民的強迫症不是特別嚴重,他雖然會搶下屬的活,但也會教導下屬,讓下屬改進不足后再將自己的事交給下屬。
李世民整隊后,嚴令軍隊不可騷擾百姓,才騎著高頭大馬領軍入城,踏上城門通向郡守府的最寬的街道。
李世民私下和李玄霸抱怨過下屬們的學習效率太低。他身為主公不好抱怨下屬,會讓下屬惶恐,這些話就只能李玄霸來挑明。
秦瓊:「……」
李世民沒有用火藥炸城牆。
但他們沒走幾里路,就發覺身後燃起了滾滾濃煙。
李世民一邊騎和_圖_書馬往前走,一邊用大白話大聲安撫百姓。
和李玄霸一起進屋的秦瓊悄悄後退,一步,兩步,三步,越過門檻,終於退到了屋外,長長鬆了口氣。
李玄霸疑惑道:「你為何這樣問?我不是把東|突厥的情報也給了西突厥嗎?」
「哥,你是不是不會數數?」
「我說你一句,你頂我十句是吧?!」
剛打得太興奮,他把弓丟了,現在開始心疼。
雖然戰場上換弓很正常,但強弓難尋,非必要還是要保護好。
李世民乖乖讓了個位置:「阿玄,聽說你孤身渡過黃河。你答應我別冒險呢?」
馬三寶則捶胸頓足。他出身很低,只是柴紹的家僕。天下大亂是他改變人生的舞台,只要他能在戰場上多得幾個先登之功,在未來的王朝中,他出將入相也不是沒可能。
城外的李世民也得到了烏鏑的傳信。
秦瓊的臉都皺成了一團。
加油啊,頡利可汗。
他只親自率領騎兵出城一次,後來野戰就不敢親自來了。
李世民砍翻一個攔路的敵人,失笑道:「你們還以下犯上,搶主公的功勞了?梁師都留給我。」
秦瓊:「軍師,要給頡利可汗的東西在箱子里, 為什麼要把輪椅也留下?你之前不是說要盡量模仿雁門之戰時的模樣嗎?」
更讓李世民無語的是,總有自家兵卒有意無意擋在自己身前。
「還是難以想象。」
現在雖然不是原本時空史書中他最擅長的「防守反擊」,但等待戰機的時候堅若磐石的模樣,與原本時空中的他沒有區別。
宗羅睺越過李世民,衝到了最前面。
後來地盤擴大,李玄霸逐漸將手頭上部分的情報工作交給了長孫無忌,帶著長孫無忌熟悉他建立的情報系統,希望把長孫無忌培養獨立后,自己做更擅長的撫民後勤工作。
他頓了頓,補充道:「就像是二哥那樣。哦,我不是說二哥不聰明,只是比起他聰明的腦袋,他有時候更相信直覺。」
「呃,我只是難以想象軍師和一堆草原人吃肉喝酒跳舞縱馬的模樣。」
李世民頓時沒了親自追敵的動力:「算了,你是個鐵腦袋,罵你也沒用。」
守城必野戰,如果只堅守城牆被動防守,就只會被騷擾得士氣越來越弱。梁師都這次曾經擔任隋軍將領的經驗終於復甦,趁著夜色或者李世民換防的時候,親自率領騎兵騷擾李世民的軍隊。
李世民該動的時候動得比誰都快,該靜的時候誰也戳不動他。
「這就是亂世。」
進城之後,朔方郡的戶籍土地文書資料,比梁師都重要得多。
秦瓊:「……」
「冠軍侯、冠軍侯去拿先登之功了?!他怎麼能先登!!太危險了!!」
馬三寶趕緊往前追趕:「對啊對啊,主公,你快去休息!」
李世民把弓一丟,拔出長刀沖向烏鏑示意地方向。
李世民:「?」
李世民伸出手指彈了一下烏鏑的後腦勺。
秦瓊在李玄霸對他說這些事是主公李世民所為,而自己身為親兵居然絲毫沒察覺時,心裏很是惶恐和自卑。
「叔寶,你做什麼?」宗羅睺疑惑,正準備邁步進屋,被秦瓊拉住。
至於梁師都,他相信自己的部將。而且梁師都逃走了也無所謂,沒有了朔方郡,梁師都就只是個普通流寇而已,投奔他人也就是個二流武將,李世民瞧不上他。
李玄霸讓一些不配合的豪強家破人亡后,把他們的竹子統統運走,那時就有了做爆竹的想法。
「和秦叔寶和寒鉤、烏鏑一起渡過黃河,不叫孤身。」李玄霸道,「聽說你親為先登,你答應我別冒險呢?」
寒鉤:「?」
李世民抽出長刀:「隨和*圖*書我登城!」
史萬寶繼續悶頭向前沖。
李玄霸道:「當初長孫老師在草原搜集情報時就是和突厥人交朋友,與突厥可汗一起打獵喝酒吃肉跳舞。輔機只學了皮,沒有學骨。他太端著,雖然對突厥人很溫和,但沒有與突厥人融成一片,讓突厥人感到真心真誠。還是得二哥親自出手,唉。」
烏鏑也出現在戰場上。
李玄霸笑了笑,又重重拍了秦瓊肩膀幾下:「二哥雖然把你們帶在身邊教導,但不會主動叮囑你們學習,因為他做事多是出自本能,不會意識到他所做的事需要你們學習,所以你們只能自己主動思考。」
在他們的地盤只有張掖的時候,治理張掖的俗務不多,搜集情報的工作是李玄霸在做,李世民根據李玄霸搜集的情報進行戰略統籌。
梁師都運氣很差,被炸了個正著。
梁師都你別慫啊!趕緊再出來給我們送功勞啊!
李世民和李玄霸吵起了火,聲音越來越大,並開始翻舊賬,雙方都說要向母親、嫂子弟妹、老師告狀。
李世民卻氣定神閑地一邊安撫百姓,一邊前往郡守府。
李世民罵道:「那你怎麼不聽軍令!」
它爬起來就給烏鏑一腳。
攻城戰開始,過程十分枯燥乏味且血腥,就是用人命堆而已。
李世民想起弟弟嫌棄的話,咧嘴笑。
等李玄霸失蹤,本來是長孫無忌一人承擔李玄霸對草原情報工作,但李世民是一個比較有完美傾向的人,長孫無忌達不到他的要求,他就自己上了,繼續讓長孫無忌輔助。
但他又運氣很好,穿了全套金屬盔甲,火藥罐子炸開后沒有重傷他,只在臉上和手背上有一點傷痕。
宗羅睺、馬三寶、史萬寶聽不懂,但大受震撼。
秦瓊:「……」主公和草原人喝酒跳舞的時候還做了這些事?他只記得主公在喝酒,自己要護衛主公不能喝酒,十分煎熬。而且草原人的舞蹈好奇怪,他不喜歡。
李玄霸派出的人在點完爆竹后就迅速撤離,他沒等一會兒人就全部到齊,一行人不顧突厥人還在河對岸,大搖大擺地在突厥人眼皮子底下離開。
李世民和李玄霸放下文書,對罵起來。
所以主公和軍師能不能都省點心!
雖然現在黑火|葯的威力讓它在偷襲之外的戰場幾乎沒有運用機會,但黑火|葯可以用來封建迷信。
為君者不能事必躬親,否則自己玩得轉,自己的後人也玩不轉。建立一套完善的官僚系統,比眼前的「完美」更重要。
「我就知道主公會罵軍師。」
李世民這邊的兵卒先用投石機砸城牆和城門,等對方士氣衰落後,就靠著雲梯登城。
宗羅睺道:「主公說得對。」
他咬牙切齒道:「陳鐵牛!!!誰是主將!」
烏鏑委屈地縮成一團,就像是一隻孵蛋的大母雞。
馬三寶還在震驚中,說不出話來。
但秦瓊不想聽軍師在他面前吐槽主公,趕緊轉移話題。
看,頡利可汗多喜歡爆竹的聲音啊,喜歡得腦門都被冷汗打濕了。
看著秦瓊眼中燃起鬥志,李玄霸心情很好:「等炸爆竹的人回來,我們與二哥會合去。烏鏑,別在地上蹦蹦跳跳了,和寒鉤一起去讓炸爆竹的人快點回來。」
「對啊……你這是什麼表情?有什麼好震驚的嗎?」
到了郡守府後,李世民卸下盔甲,讓軍中識字者搬運整理郡守府的戶籍文書。
「你那麼多廢話幹什麼!趕緊上啊!不能比主公更慢登上城牆!」
朔方郡因天下大亂而欠收,自然環境本來也不怎麼好,百姓都吃不飽,米漿麵糊還用來製作城牆。
他抱著手臂嘆息:「攻城除了虛虛實實,也沒有可以取巧的hetubook.com•com地方了。吳起用兵,不過兵強馬壯。這才是無法破解的兵法。」
李世民下完命令后,抓住想要飛走的烏鏑的腳:「不準跑。我以前對你的訓練你都忘記了?上了戰場就聽軍令!就算你再想阿玄,也不能私自回去。乖乖留在這裏,我還有事要讓你做。」
等攻城戰結束,新兵至少要死兩三成。活下來的人,就可以成為精銳步卒了。
南方隨處可見的竹子,在北方是珍稀建材。豪富之家常花高價買商隊從南方運來的竹子,給客人展示竹亭竹屋竹制傢具,是北方豪富之家低調炫富的一種方式。
秦瓊長舒了一口氣,在馬背上拱手道:「軍師果然算無遺策。」
朔方城為了抵禦突厥騎兵,本就修建得很堅固。梁師都佔據朔方城后,又強令百姓加固。黑火|葯埋在城牆下,只能給城牆炸了印子。
李世民軍中有許多百姓,這些百姓就算不是木匠,他們還是農人的時候自給自足,都是自己建造房子和傢具。
李世民可不管烏鏑的委屈。他又不是弟弟李玄霸,對兩隻金雕過分溺愛。
只要把竹節密封,火藥把竹節炸開的聲音比後世鞭炮都響亮,如同炸雷似的。每一個過年凌晨被鞭炮吵醒的痛苦貪睡人,都親身體會過鞭炮的可怕。
李玄霸:「什麼『似乎』?是確實更好打。」
二哥做好了防備東|突厥的準備。李玄霸認為他家二哥的計劃太保守。
朔方郡城不止一個城門,李世民讓烏鏑在空中盤旋,觀察敵軍的虛實,選定了一個人最多的門猛攻,再派人偷偷繞到人最少的門,等前一個門打得激烈時突然發力。
看,不止我是土包子!
李玄霸沒有梳洗就到了書房:「戶籍完好嗎?」
李世民道:「他信或不信有什麼關係?我只是讓他知道而已。我們該怎麼攻城還是怎麼攻城,又沒打算勸降他。」
「我是冠軍侯李世民!不是賊匪!」
李世民上了城牆,在宗羅睺的保護下取下背上的弓,彎弓搭箭,挨個點殺盔甲穿得比較嚴實的將領。
李世民認出了這個人的臉。
宗羅睺一邊沖一邊喊:「主公,你別搶功勞了,注意安全!」
秦瓊無語。他還以為軍師丟下輪椅有什麼特殊理由,比如嘲諷頡利可汗之類,沒想到只是不想顛著回去。
回去時, 背對著突厥人的李玄霸和秦瓊一邊渡河,一邊聊天。
李玄霸道:「二哥和我都相信你。」
他身後的兵卒也高聲安撫百姓,讓百姓別害怕。
「和他們交朋友,不一定非得一起跳舞。只要讓他們感覺到我是對他們平等以待,真心與他們交朋友就行。」
馬三寶一直防備宗羅睺,但怎麼先登的是主公啊?!
可火藥罐子爆炸不僅僅能造成傷害,更重要的是對已經慌亂的兵卒造成心理打擊。
他瞥了秦瓊一眼。有疑惑,但等任務結束之後再詢問, 秦瓊真的很會當下屬。
烏鏑撲上去就是一口。
既然西突厥和鐵勒部落已經做好了和東|突厥打仗的準備,東|突厥也要和他們勢均力敵,才不辜負西突厥和鐵勒部落的準備。
李玄霸謙虛道:「我沒有算無遺策。頡利可汗是個聰明人,我才算得准。如果他是一個直覺大過腦子的莽漢,我這次就栽了。」
普通兄弟就是這樣,最愛互相拆台。軍師常說主公壞話,主公也常嫌棄軍師。
宗羅睺長吁短嘆。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能把梁師都擒獲了!
他露出無奈的神色。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看到主公和軍師像普通人的一面。
寒鉤從空中落下又升空,就是點燃爆竹的訊號。
李世民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改進練兵的計劃https://www.hetubook.com•com,然後搖頭把腦袋的計劃晃出去。
梁師都不為所動,只偶爾派部將出城。
李玄霸和秦瓊渡過了河,他拍著秦瓊的肩膀道:「你常說你愚鈍,但你再愚鈍,多聽多思考,也能學到很多事,何況你一點都不愚鈍。你本來就很擅長與人相處,我想與突厥人混交情獲取好感和情報的事,你絕對也能做。你的毛病是太看輕你自己。」
當他每次派出城的部將都被宗羅睺、馬三寶、史萬寶三人擒獲后,梁師都只能不管什麼士氣不士氣,堅守不出了。
梁師都這邊的兵卒在城牆上殊死抵禦,城牆上的屍體壘了一摞又一摞。
攻城戰沒有什麼花里胡哨的計策。
李玄霸的話如一股暖流,融化了秦瓊心中的不安。
秦瓊:「……」有點心虛。
「你們做什麼?」李世民停下追擊的腳步。
馬三寶:「是極是極!」
史萬寶不說話,悶頭往前沖。
「軍師,你說主公搜集草原人的情報是融入草原人中,讓草原人認為主公真心和他們交朋友。軍師當初負責草原情報搜集的時候,難道也一樣?」
有些兵卒忐忑不安,擔心他們前腳一走,突厥人後腳就追上來。
李玄霸:「太顛, 暈輪椅, 我拒絕。」
其他兵卒看向李玄霸的眼神都在發光。
兩隻雕立刻在地上滾作一團,羽毛亂飛。
李玄霸似笑非笑地偏著腦袋看向秦瓊:「秦叔寶, 我在隴右的時候忙於重建隴右基層政權,搞水利、道路、城牆等基礎建設就忙得腳不沾地,哪有空去折騰草原上的戰略謀划?幫助西突厥和鐵勒打東突厥, 是你主公的主意, 我只是經手。只有這次激將頡利可汗全力攻打西突厥, 是我的計策。」
「你怎麼和你哥說話?注意語氣!而且我是主將!我當身先士卒!」
最傳統的爆竹是把竹節放進火里燒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後來是把黑火|葯放進竹節,最後竹節變成了紙殼子。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文書,抬頭:「梁師都把戶籍保護得挺好,給我們省了許多麻煩。」
李世民只需要讓自己帶來的工匠牽頭,他們就能做出能用的攻城器械。
史萬寶本來很珍惜自己的性命,但現在也顧不上了,只能硬著頭皮,也去爬城牆。
他想,自己果然還是太笨了。主公和軍師會不會嫌棄自己?
烏鏑:「啾啾啾!」
「呵呵,你有臉說我?」
史萬寶震驚道:「頡利可汗就、就這麼退了?」
「算了,我的弓呢?」李世民擦了擦臉上的血,臉上的血越擦越多。
聽到李世民的話后,百姓雖然不相信,也失去了反抗的心,乖乖閉門不出。
宗羅睺、馬三寶和史萬寶已經沒影了,李世民只好跟著開城門的兵卒,迎接剩下的軍隊入城。
【這個時代的中原人和草原人都一樣,迷信。】
李玄霸嘆氣道:「你在隴右時一直是二哥親衛,他去草原和人喝酒跳舞,敲定援助西突厥和鐵勒部落的時候,你應該在他身邊。你居然不知道?」
長孫無忌不是能力不行,只是太重臉面。畢竟他現在是長孫晟從小精心培養的勛貴子弟,年輕氣盛,讓他和一群草原蠻夷,長孫無忌既無法真心對待草原蠻夷,演技上又不過關,還需要磨礪。
「為什麼會有火焰從空中落下?!」
「你是有臉,你臉皮比城牆轉角處還厚。」
李玄霸輕笑。
因為就算是隋朝生出民亂的時候,隋朝官吏仍舊會儘可能保障普通百姓的安全,不會故意逼死他們。
梁師都似乎當盜匪當得沒有腦子,忘記了他曾經身為隋軍的經驗。李世民前來攻城,他居然沒有砍掉朔方郡城附近的草木,拆掉廢棄的房屋。
https://m.hetubook.com.com他就知道,阿玄把陳鐵牛留下來准沒安好心!
如果東|突厥不全力和西突厥、鐵勒部落開戰, 二哥之前的謀划不就白做了?
李世民自言自語。
秦瓊:「主公和軍師在吵架。」
「我是軍師,也是那一支軍隊的主將,我說了算。你怎麼和你弟弟說話?懂不懂愛護幼弟?」
李玄霸道:「我們還和鐵勒部落合作,如果東|突厥出兵,鐵勒部落出物資, 我們出幾千精銳給他們助威。你居然不知道?」
李世民把信交給一個弓箭手,讓他把這封信射到城牆上。
陳鐵牛重重點頭:「是郎君的命令。」
陳鐵牛滿臉無辜:「二郎君是主將。」
朔方郡雖然自然條件不好,但粟豆還是能種的。
宗羅睺問道:「梁師都會信嗎?」
秦瓊:「軍師, 之前我就想問了,把西突厥的情報給頡利可汗沒問題嗎?如果頡利可汗真的趁機壯大,雖然我們能打贏, 但東西突厥分裂后似乎更好打。」
李世民道:「不然呢?等著被我擒獲,送去江都和他兩個兄長團聚?」
主公和軍師,就只是普通兄弟而已。
一個將領笑呵呵道:「二郎君,是郎君的命令,他說如果戰局已定,你還想搶部將的功勞,就給你製造麻煩。」
秦瓊:「啊?」有這事?
主公!!你知道先登有多危險嗎!!不要衝了!!等等我啊!!
烏鏑一翅膀掀翻寒鉤:「啾!」
宗羅睺護在李世民身邊,長|槍揮舞得密不透風。
當烏鏑丟下了第十個罐子時,城牆上樑師都的人已經逃得差不多,一邊逃一邊哭爹喊娘,說有天罰。
原本是李玄霸培養長孫無忌,李玄霸失蹤,李世民就自己接手了。
李世民道:「宗羅睺比我先上城牆,我沒先登。」
他親自率領精銳攀登雲梯,衝上了城牆。
「我也知道軍師肯定會罵主公。」
寒鉤用翅膀拍了拍烏鏑:「啾啾?」要勸架嗎?
「百姓請閉門待在家中,若有我麾下兵卒騷擾你們,就來尋我,我會處罰他們!」
李玄霸道:「草原上大部分情報,也是二哥和那群草原人一起喝酒跳舞吃肉縱馬問出來的。」
他們最開始會想多,擔心主公和軍師生出間隙。後來看到主公和軍師打架,居然還打得有來有往勢均力敵,他們就知道想多了。
李世民安營紮寨后,讓兵卒加緊製造攻城器械,然後讓麾下猛將輪流去城下叫罵,讓梁師都出城決一死戰。
現在是真的天下大亂了,一點秩序都沒有的天下大亂。
宗羅睺:「梁師都什麼東西,怎麼配讓主公動手!」
他不顧自己身上臟污,把李世民從坐榻中間擠開。
大略能青史留名的皇帝都有點強迫症,下屬做得稍稍差點就渾身難受,恨不得自己把所有事都一肩扛了。
馬三寶和史萬寶落後一步,有點沒回過神。
攻城器械已經組裝好了。李世民就是在等李玄霸的信。
不過……
兩人交換了個無奈的眼神,長長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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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裡的梁師都安慰部將:「頡利可汗已經親自率領草原騎兵前來援救,只要突厥人到了,朔方郡的圍自解。上次突厥人送信,說頡利可汗已經到了五原郡,他們很快就會到來。」
宗羅睺、馬三寶和史萬寶已經堵住了梁師都,正和梁師都的親兵精銳廝殺。
秦瓊常嘆息自己只是個猛將, 除了賣力氣再無他用。其實就憑這情商,秦瓊在官場絕對混得開,他真是小瞧了自己。
主公和軍師都相信自己,願意教導自己這個愚笨之人,他又有何臉面再以愚笨為借口不努力學習?
剛才的響雷當然是李玄霸炸的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