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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走到李玄霸身後，欲言又止。

成都的白熊很奇怪，黑耳朵黑爪爪，還有一對黑眼圈，甚是可愛。

比如吃了人肉，但只是赴宴湊數，沒有自己去抓人還列出吃人肉心得的人。

既然這個時空東|突厥已經衰退， 梁師都自然迅速退出歷史舞台。

但看宗羅睺的神情，好像他們對抓鬮這種方式挺能接受。

他更沒想到，自己離開馬邑郡時，楊廣已經在江都被挫骨揚灰。

不過李淵也有話要說，李世民同意不殺降將降臣，又不是朕同意，秦王說了不算話。道理上還算站得住腳。

「什麼？你派寒鉤送信了？你算的提前量是不是太少了！我騎馬趕回來都來不及！」

李靖慢悠悠道：「他們派來的人應該在路上了，別急。」

李玄霸倒是認為平分功勞更好，但二哥這麼做，可能自有他的道理吧。

李玄霸有時候道德感比李世民低。他請出宇文家，希望宇文家幫忙恢復朔方郡的民生。

他記得梁師都沒那麼拉胯啊。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李世民撲上去，把弟弟結結實實揍了一頓。

李世民咬牙切齒道：「你知道我看你殺人有多擔心嗎！你本來就心軟，哪看得了那種血腥！你要是嚇病了怎麼辦！我這幾日做夢都不安穩！」

先殺。

東|突厥在貞觀元年內亂， 唐太宗遣使臣勸降梁師都；梁師都不從，貞觀二年大唐滅梁師都。

但在李玄霸自己處罰自己，還拿出錢財安撫后，軍隊騷亂迅速平息。還有梁師都原本的將領主動舉報身邊罪大惡極的人，好證明自己沒有與他們同流合污。

貞觀三年，唐太宗派李靖攻打東|突厥；貞觀四年， 大唐滅東|突厥。

老人說完后，安靜了一會兒，又道：「不止我的孫兒，宇文家許多孩子，城中許多人的孩子，都是他們的下酒菜。」

包括婦孺都捆了起來。

朔方城修築的時候，雖然請不來宇文愷這位朝中重臣，但宇文家的族人有參与設計。

剛走到西京附近就得知這個噩耗的李靖：「？？？」

告密？別胡說，他是和柴紹一起來蜀地建功立業，投靠威震天下的冠軍侯李世民。

「還頂嘴！」

宗羅睺道：「然後主公把功勞平分給我們了。」

李玄霸曾經問過薛明喜不喜歡吃人肉，現在只是一個普普通通豪強子弟的薛明一臉驚恐，反問李玄霸為什麼要說這麼可怕的話。

李靖道：「我和你一離開，蜀地就會立刻復叛。我讓他們歸降的理由就是冠軍侯兄弟會派人來接管蜀地。我需要借你的身份令他們信服。再等等，快了。」

楊廣已死，大隋兩個年幼的皇孫顯然不可能救得了大隋。

易子而食是因為飢餓，甚至以人肉充當軍糧都可以說是飢餓。像薛仁杲那樣不缺糧甚至不缺肉卻吃人肉的人，怎麼慘死都不為過。

李世民苦笑：「你能不能先和我說一聲？難道你說殺，我還能說不殺？」

李靖，真正的隴西李氏子弟，不是唐國公府那種蹭的。他是大隋名將韓擒虎的外甥，年少時便被韓擒虎ｗｗw.heｔuboｏｋ.ｃom.coｍ稱為名將胚子，還深受楊素看重，楊素到處誇他有王佐之才。

李世民嘆氣：「你好歹提前和我說一聲。」

既然皇帝死了，他也無所謂對大隋的忠誠了。而放眼全天下，李淵有李世民、李玄霸這對麒麟子，是最有可能當皇帝的人。

所以李玄霸對偷懶的二哥十分憤怒，領著兩隻大搖大擺的雕崽進門，把雕崽一隻一隻砸向二哥。

被罵了的李世民滿臉尷尬。

李世民：「……」拳頭硬了。

他們剩下的人為梁師都修城牆，確實站在冠軍侯兄弟的對立面上。

「但不缺糧的時候，卻以吃人肉為樂，那連畜生都不如。」李玄霸道，「畜生可以重新披上衣服變成人。但連畜生都不是的東西，必須死。」

李世民終於能空出手，為手頭這支經過攻城戰磨礪的新兵蛋子鞏固經驗， 將他們逐步轉化成老卒。

後世人都說李世民已經受降，還與薛家把手同游，李淵卻殺了薛仁杲，是李淵不對。

李世民由著弟弟亂來。

李玄霸驚訝：「那你們怎麼算功勞？一人割一塊屍體？」

新收編的軍隊確實出現了騷亂。

李玄霸：「……」他想錯了，二哥有個屁的道理。

這時候的三觀就是這樣。百姓可以隨便屠，但降將和降臣如果已經同意不殺，再反悔就是反覆小人。所以李淵才會被詬病。

「草！」

李玄霸讓被這群人吃過孩子的人都站出來，拿刀一刀一刀把梁師都等人的肉割下來，然後拿去喂狗。

李玄霸抱著腦袋蹲防。

李世民拿著聖旨O＿o：「隴西郡王？」

李玄霸雖然把自己關在屋裡，但下屬們都能進出。

大隋皇帝被殺，梁師都謀反，自然不用再在意在朝中有人的宇文家，直接拿宇文家開刀，以鞏固他的權威。

一個發須灰白的老人嘆氣道：「現在哪還有什麼宇文家族，家中青壯婦孺都被梁師都殺掉了。」

原本時空中的李世民即使不理解他的做法，但李世民是個護短的人，肯定也不會懲罰自己。

待掌握了城中情況后， 李玄霸才知道為何二哥一日就能攻克朔方城。

憑藉運氣看誰得到這個白撿的功勞，或許他們認為很公平？

李世民道：「我怎麼能處罰你？」

朔方城雖然曾經是防備突厥的重要城池，但東|突厥和大隋已經停戰十幾年， 朔方城的軍事重鎮功能被極大地削弱， 本就防守不足。

李玄霸坐在李世民身邊，把寒鉤抱進懷裡：「思考什麼？」

梁家的男子被殺或者為奴，女子被糟蹋成為伺候人的婢女，這大概還能算是普通的被迫害。

可惜就是因為他被楊素看重，所以楊廣忌憚楊素，沒有重用這個聲名顯赫的世家子弟。不過李靖憑藉自己的才華，仍舊四十多歲就當上了馬邑郡丞。

他就是個純粹的工匠。隋文帝時期，他就是能吏，為隋文帝修建京城和邊塞重鎮；到了楊廣時，他就是佞臣，為楊廣的奢侈虐民為虎作倀。

李玄霸道：「城裡並不缺糧。」

李玄www.hetubook.com.com霸和李世民的爭吵以李世民大優勢獲勝——李玄霸趕路太累， 懶得和二哥爭辯，吵了一會兒就去梳洗休息了。

李世民原本對宇文家不喜。

李玄霸原本以為他們仍舊不信任新來的大隋將軍，與當地士族交流后，才知道確實只有這麼些人了。

「呃，二哥，你可以以戰養戰了。說吧，先打哪？」

誰知道，李靖判斷失誤，李淵謀反提前，從太原到西京的道路障礙重重，行路十分艱難。

二哥居然說自己不信任他？他是不是腦子有病？

宗羅睺嫌棄道：「那多兒戲？我們把梁師都的屍體帶給了主公，主公讓我們抓鬮。」

李玄霸轉身，對李世民道：「甚至缺糧的時候以人肉為糧草我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亂世中的人就是畜生，不能指望他們有多高的道德感。」

等李世民揍完，呼出了心中鬱氣。李玄霸放下抱頭蹲防的手，在心裏小本本上記錄。

但在李玄霸看來，無論李淵出於什麼理由殺薛仁杲，但薛仁杲就是該死。

李玄霸道：「差不多吧。對那群沒有腦子的武將而言，吃人肉是最便捷的震懾他人的方式。」

不過梁師都在原本歷史中也沒什麼戰績， 只是因為他是東|突厥的看門狗，所以唐朝才把他留到最後打。

李玄霸背對著二哥道：「亂兵賊匪殺人很正常，抓壯丁很正常，打仗時泄憤屠城很正常，我懶得管這些。他們只要跪在你腳下，我都能平靜地和他們當同僚，甚至和他們成為朋友。」

「反正還有你兜底。」李玄霸道。

他拱手離開，第二日把已經安葬的梁師都挖了出來，吊在了大街上。

兩個湊一起的腦袋同時扭頭，面面相覷。

李玄霸問道：「那誰抓鬮抓中了？」

宇文愷生前是工部尚書，隋朝重臣，他的族人理應在祖地是很大的一支勢力。

柴紹擼了一會兒黑眼圈白熊，對李靖嘆息道：「李二郎和李三郎真的會派人來成都勸降？」

更令李玄霸嘆氣的是，朔方郡流失的戶籍人口還不是逃入深山或是被豪強隱匿，是真的流失了。

「梁師都……他吃掉了我的孫兒。」

李玄霸可不管二哥管不管，他自己寫了懲罰的軍令，簽上二哥的名字，章都懶得蓋便發布了。

李玄霸道：「你不能因為這件事處罰我，但你必須用我沒有得到你的命令就私自殺人，不遵守軍令的借口懲罰我。」

抱頭蹲防的李玄霸十分無語：「心軟？嚇病？哥你說什麼胡話？」

自家二哥天天被自己荼毒，別說懲罰自己，他得知此事後肯定會親自提刀殺人。

再者宇文家族是官宦世家，做事沒有地方豪強那樣肆無忌憚，偶爾還會庇佑朔方郡中與梁家敵對的士人。

柴紹苦惱道：「蜀地已經被你勸服拿下，你直接去隴西找李二郎李三郎不行嗎？為何非得在這裏等他們？夫人肯定已經知道我失蹤的消息，一定急死了。」

李世民沉默了一會兒，轉頭道：「你不是因為不信任我？」

就在李靖左右為難時，他撞見了偷和*圖*書跑的柴紹。

李靖靈光一閃，計從心來。

薛舉稱王后，他兒子薛明薛仁杲也是這樣的人，以吃人肉來震懾下屬，如果誰不聽話就吃誰。

如果單論梁師都自己的本事和實力， 大概是李世民懶得多瞅一眼的程度。

他罰自己的俸祿，罰自己的禁閉，降了自己的官職。然後他把自己被罰的錢財拿出來，以二哥的名義安撫梁師都麾下那些不算罪大惡極的人。

在李世民和李玄霸震驚洛陽小朝廷的騷操作時，失蹤許久的柴紹正在成都擼白熊。

梁師都也是朔方豪強，但宇文家族有人在朝中為官，比梁家這個只在地方上蠻橫的豪強更勝一籌。

李靖才華橫溢，一直沒能實現抱負。他不想死。

李玄霸道：「那我們大隋忠臣的名號不是白刷了？被父親撿功勞怎麼辦？父親稱帝后名義上是能剝奪我們軍權的。」

李玄霸把自己關在屋裡的時候，李世民也把自己關在屋裡，躺在榻上看著屋樑出神。

李玄霸道：「不，我殺人，你處罰我，才能處理軍中嘩變。你吸納了許多梁師都的將士，這些人將來有用。我只殺幾個罪大惡極的人，不會有太大影響。」

「他說朔方郡物資缺乏，將領設宴時的肉不夠多不夠好，官宦世家的孩子肉質最為鮮嫩，正好用來下酒。」

他匆匆趕回來，以為能協助二哥攻城， 誰知道自二哥自下令攻城， 一日便破城而入， 李玄霸趕路趕了個寂寞。

李玄霸：「……」

李玄霸狐疑道：「你懷疑我不信任你？我是因為知道你肯定會義憤填膺，還會自責沒察覺到這件慘事，更加怒氣上頭做出不理智的舉動，所以才先動手。我動手你才好安撫，你動手我們就只能再打一次仗了。」

現在雖然已經臨近初夏，如果努努力，還是能補種一季粟豆。

盜賊、突厥、亂兵，這一切讓居住在鄉村的農人們朝不保夕。他們有的被抓壯丁，有的被殺，有的逃跑。

李玄霸甚至懷疑，二哥在抓鬮中作弊，抓鬮前就已經註定結果，逗部將玩呢。

「我都說了不罰你，你居然還模仿我的簽字下令！等我當皇帝了，你是不是還要自己寫聖旨啊！」

軍中嘩變又如何？一些將領可能會離心又如何？

當天下午，洛陽的使者終於知道了李世民和李玄霸在哪，懷揣聖旨趕來了。

……

這不正常。

封建時代的基層基本被地方豪強控制，宇文家這個朔方郡的地頭蛇能幫忙，李玄霸掌控朔方郡會容易許多。

烏鏑和寒鉤的戰鬥兩敗俱傷。

他重新為朔方郡的百姓分田地，來領田地的人都不多。

去西京繼續告密是不可能了，他在路上耽擱這麼久，李淵又莫名其妙提前起兵，自己的消息已經失去了時效性，到了西京也不會被重視，以後不可能以大隋忠臣的身份被李淵接納。

「所有參与了掠奪孩童為食的將領名字都告訴我，我讓他們為你們的孩子償命。」李玄霸對瘋癲割肉的人群道，「誰也救不了他們，就是軍中嘩變，我也要弄死他們。」

但他認為李淵起ｍ.ｈｅｔｕbｏok.ｃｏm•ｃｏm兵的條件還不成熟，所以自己還有很多時間徐徐圖之搜集證據。當李靖認為自己證據充足時，就前往江都告發李淵。

宇文愷是著名的建築學家，大興城和洛陽城都是他主持修建。

他看到黏城牆石塊的米糊麵糊，怎麼能對主持修補的宇文家有好感？

他清點戶籍，發現朔方郡的戶籍人口流失嚴重。

梁師都剛佔據這座郡城，雖然發動百姓修補城牆，但郡城也還沒達到「堅城」的地步，手中兵卒更是無論數量還是訓練都不夠，發育時間不夠。

但李玄霸去請出宇文家時，卻發現宇文家的人口很少。

李靖選擇先去西京還有一個理由，他認為李淵起兵謀反后，必定會直取西京。他先告知西京，就能讓西京做好防備。

但罪孽已經發生，就要肅清。

李世民在榻上翻滾：「啊啊啊啊，好煩躁！要是洛陽的表侄蠢一點，給我們倆封王就好了。我們就可以扯著大隋的大旗當虎皮，父親也不能命令我們。」

李世民明白弟弟的意思。他也知道弟弟很正確，但他不想這麼做。

李玄霸不去關心李世民分功勞的事了，如果真的鬧出什麼問題來，反正是他二哥自己解決。

老人回答：「不缺糧，缺下酒的好肉。他是這麼說的。」

李玄霸皺眉：「哥你說什麼？你有病吧？」

李世民得知消息，從練兵地趕回城的時候，李玄霸已經命令人將梁師都全家處死。婦孺屍骨燒成了灰，為將者和梁師都一起掛起來。

李玄霸嘆氣：「是啊。別想那麼多，趕緊滾起來幹活！」哐當一拳砸二哥腦袋上。

李玄霸冷漠道：「知道。知道才拿它們砸你。你偷什麼懶？是想累死我嗎！」

「你能不能別老是自作主張啊！事先通氣行不行啊！」

李玄霸十分生氣。

李玄霸靜靜地聽老人訴說起宇文家族的慘事。

李玄霸道：「說得好，我相信你逢戰必勝。但後勤糧草呢？」

但返回太原投奔李淵也不可能。

李玄霸道：「我是怕你怒氣上頭，也跑去割他們幾刀。有的事我能做，你不能做。要當皇帝的人別任性，就算有的人你再噁心，還得保他們榮華富貴。從現在就開始學習吧。」

但亂世的軍閥為了彰顯自己的地位，他們是畜生不如的。

老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淡漠，眼神空洞，竟然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出來，看不出悲傷或者憤怒。

李淵身為太原留守和山西慰撫使，是李靖名義上的上司。李靖知道李淵有多小心眼，絕對不會放過偷跑告密的自己。

「哦。」李世民有氣無力地爬起來，耷拉著嘴角出門幹活。

如果只是這樣就罷了，宇文家多送點人和錢出來，也能保全自己。

老人見李玄霸肯問他家族的事，心裏鬆了口氣。

李玄霸問宗羅睺道：「說來梁師都呢？你沒追到他？」

「你知道它們倆有多重嗎！」李世民被砸了一下，第二下躲過。

兄弟二人異口同聲O＿oo＿O：「唐國公？！！！！」

等著，明日就給母親和老師寫信，二哥你完蛋了！

「他們確實還不相和_圖_書信你們。但不相信又如何？地還是得種，不然年底等沒有野草樹葉之後，他們都會被餓死。朔方郡百姓確實只剩下這麼多。」

至於為什麼去隴西投奔李世民的柴紹現在在成都，這就要從一旁躺在竹椅上喝茶的李靖說起。

李玄霸不以未發生的事來怪罪他人，就像是他小時候還想與李建成、李元吉兄友弟恭一樣。李玄霸對薛明不錯，常給薛明布置功課，讓他不要丟河東薛氏的臉，讓薛明看到他就面有苦色，大氣都不敢喘。

李玄霸清理出城池附近的田地后，勸百姓去開墾補種。

李世民道：「以戰養戰！」

「唉，真是的，亂世什麼的煩死了！」李世民恢復以往活潑模樣，往後一倒，在榻上大字躺，「阿玄，我們趕緊結束亂世。」

李世民把往他身上撲騰的烏鏑推開，盤腿坐起來道：「我沒偷懶，只是思考。」

李玄霸拿著聖旨o＿O：「太原郡王？」

「你就知道任性，就知道任性，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獨自一人跨越南北十分艱難，李靖便先去西京，向西京留守告密，再由西京留守派他或其他人去江都告知皇帝。

李玄霸無語。抓鬮就不兒戲了嗎？

宗羅睺道：「主公。」

雖然薛明已經顯示出他貪婪暴躁的一面，但在他還沒有掌權，正在往上打拚，還被父親搶功勞，現在是個懂得禮義廉恥的正常人。

李世民就算看不起敵將，也不會故意折辱戰敗的敵將。梁師都的屍首被帶回來后，他就讓人好好安葬，還把梁家人都赦免了。

他看向西方，眯著眼繼續慢悠悠喝茶。

李玄霸卻把梁家人全部抓了起來。

廢話，現在隴右支持他們的士人還沒來，他要做的公務很多，哪能真的躺屋裡不動彈。

李世民道：「你小時候和我說的唐末亂世就是朔方城中這樣嗎？」

李玄霸悶頭睡了一日，養足精神後接手了他哥的戰後撫民工作。

李靖既然是名將胚子，當然一眼就看出李淵想謀反。

李世民把李玄霸的腦袋按住繼續敲打。

只有李玄霸同情他的遭遇，願意讓他們家族的人在冠軍侯麾下出仕，家族才能撐過去。

李玄霸帶著人清掃戰場，修補房屋和城牆，和城中士人家族嘮嗑詢問城中的情況。

「不會吧不會吧？二哥你還沒有當皇帝，疑心病就這麼重了？」李玄霸滿臉嫌棄，像看到髒東西一樣往旁邊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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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時代以吃人肉震懾下屬是常態，自己因此憤怒殺人才叫奇怪。如果二哥親自這樣做，反而會被士族和將領斥責殘暴殺降。

宗羅睺一臉晦氣道：「被我們追得嚇破了膽， 掉馬下摔死了。」

雖然在和父親合流前，二哥分功勞不可能鬧出問題。

李玄霸道：「老人家，我知道了。」

而且宇文愷在給大隋做工部尚書前，他的家族就有人在北周為將，富貴了不止三代。

當地最大的士族，也是姓宇文，乃是已經故去的工部尚書宇文愷的族人，和宇文述、宇文弼兩人都沒有親戚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