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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聊齋不是克蘇魯

作者:秦安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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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鏡中花水中月畫中仙 第五十八章 昌隆公寓(序)

第十一卷 鏡中花水中月畫中仙

第五十八章 昌隆公寓(序)

如此,秦安憶不動聲色的全方位回溯著昌隆公寓的過去。
「黃楊扁擔么軟溜溜呀,姐~哥呀哈里呀……」
由於屋內面積不夠,沒有獨立廚衛,不寬敞的走廊成了大家拚命索取空間的地方。
秦安憶聽著只覺得刺耳,可卻又溫柔的將她最後的歌謠放緩,空靈的歌聲響起,最終沉默。
租界和敵占區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這裏就是秦安憶所說的昌隆公寓的原身了吧,但是這裏並無妖魔鬼怪這些不好的氣息,還是因為這巡捕房的緣故?」他心中暗道,不曾想瞧見了令他不快至極的一幕。
天空的大小便是天井的大小,建築低矮,晾衣的竹竿或者鐵杆伸出,還有的衣物正滴著瀝瀝淅淅的水滴,洇濕下端的其他衣物。
無論施展什麼手段,軒轅真武都沒有從這裏找到關於妖魔鬼怪一星半點的蹤跡,巡捕房這裏很乾凈,除了不該有其他膚色的人種佔領,一切都很正常。
經過近百年風雨的昌隆公寓,已變得灰暗破敗,與周邊的現代建築格格不入。
於是,少量難民湧入了昌隆公寓,昌隆公寓也在災民們的自發組織下不斷擴建,這樣的日子持續的時間並不長。
秦安憶眼睛微微眯起,緊緊的咬著牙根,他割裂了自己的視角,一個視角在現在,一個視角在近九十年前。
彼時的申滬,是一座孤城,彼時的昌隆公寓,則是孤城中的圍城。
一些頭上包著布袋的膚色不黃不黑不白,偏向于暗沉的小麥色的外國人趾高氣昂,用手中的警棍敲打著被捕者的脊背,口中還多有異域語言,完全不懂。
申滬市,格蘭路巡捕房,這裡是申滬市公共租界的一部分,隸屬於格蘭國。
不多時,下課鈴響起,學生們匆匆離去,男講師正在收拾教案,也準備離開,不過秦安憶倒是叼著根煙走到了男講師的身前。
「請問是高崇山先生么?」秦安憶問道。
民俗課上的年輕男講師m•hetubook•com.com正有些興奮的講述著與課本無關的知識,旁聽的秦安憶百無聊賴,甚至還想抽根煙。
也正是因為前線的吃緊與失利,給予難民們的補給也漸漸被完全切斷,畢竟那時的申滬已經是一座孤城了。
難民們就彷彿是蝗蟲,吃一切可以吃的東西,起先還能吃到些肉,比如說野狗,青蛙,魚苗,後面則是連樹皮根莖都要爭搶。
這裏就好像是筒子樓,四周建築圍成了一個密實的方筒,既像是筒子樓,又像是斗獸場那樣的環形建築,只不過這裡是方的。
二人經過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入口,這是真的很不起眼,這裏就好像是攻其隱睾操刀的魂類遊戲的地圖一般,歷經千難萬險跋山涉水的從地圖
沉睡的巨人終有醒來的一天。
「你知道,昌隆公寓內的居民曾經吃過什麼么?」高崇山問著秦安憶。
「今天到誰了?」「好像是那個女孩。」「哎喲,可惜了,那個孩子生的那麼水靈。」
一面還是那副十里洋場的模樣,一面則是戰火紛飛的殘垣瓦礫,在這中間,或許只隔著一道河。
「知道一點,是因為戰爭的緣故。」秦安憶點燃了煙,眼眸低垂的走過了入口。
這就像是一座監獄,將人囚禁在其中,就好像是一座城寨,生活著三教九流,但從前的這裏的確生活著許多三教九流和社會底層的百姓。
無人能察覺,無人能發現。
他聽著小小蝸居中的咀嚼聲,肚子不由的響了起來。
陌生人,熟人,親人,朋友……人越來越少。
但好在,他聽秦安憶講述了百年後的景國是如何自強不息,成為了強國。
回溯的世界速度開始了加快。
——
現在他哪怕隨意走動也能施展能力回溯。
那是近九十年前的歷史,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歷史,彼時的景國又一次被戰火所蔓延。
軒轅真武眼中悲哀之色濃厚,自從景國戰敗后直到現在,喪權m.hetubook.com.com辱國的條約簽訂后,這些租界中的同胞便飽受這些外國雜碎們的欺凌。
「去你媽的,你在想什麼東西?」有人怒喝的斥責著。
「赤佬……」有景國巡捕低聲罵著,但景國巡捕在這格蘭場里人微言輕。
只能聽見一聲聲的咀嚼聲在黑暗之中響起,在這黑暗之中的咀嚼聲與其他人沉默的咀嚼聲交相輝映,最終融入其中。
但這份悲哀和憤懣卻又不能鎖定某個具體的目標,畢竟造成了這些的罪魁禍首是多方面原因組合而成的……好像鬼一般可怕的真實存在的事物。
「這裏真的很擁擠。」秦安憶小心翼翼的跨過了各種雜物,最終來到了最頂層,隨後,便開啟了愈發完善的【世界】。
昌隆公寓內,人心惶惶。
按照高崇山的話來說,每一個讀過他的作品的都是他的朋友,朋友幫朋友不是很正常?
研究者便是這位民俗課上的年輕講師,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看起來頗有學者氣質,只是這股講課時的「癲狂」氣質很難不讓人懷疑他的精神狀態。
「人家又會微操又愛寫日記,這能是正經人么?下賤。」
亂世之中必有妖魔鬼怪,因為亂世孕育了這些妖魔鬼怪。
秦安憶告訴高崇山,自己想要實地取材,而高崇山也很熱心的驅車帶著秦安憶一同來到了昌隆公寓,
煙灰未斷,可卻在微微顫抖中被抖落斷裂。
「啊?為什麼?」
前文也說了,秦安憶的【世界】能力是通過融匯各種能力從而形成,如今他的【世界】也變得具備更多地能力。
外有洋鬼,內有妖魔鬼怪,國之不國,家何以家?
來自淪陷區的難民們湧入了申滬,意圖尋求租界地內其他國家的庇護,但,租界地中各國使館的人並不把他國人民的命當命,對於租界來說,只需要拖就可以了。
「哈哈,遮羞布罷了,你們啊,一個個的吃的時候比誰搶的都狠,現在又在這充聖賢?你們https://m.hetubook.com.com要真這麼聖人的話,為什麼不把自己貢獻出來呢?」
作為見證者的秦安憶則是只覺得荒誕和悲哀。
「該離開了。」秦安憶聽著咀嚼聲,淡淡的說道。
看了看階梯教室內的學生,倒也算座無虛席。
他總感覺自己好像真的回到了過去一樣。
「你他媽說什麼呢!」另外一人打了老光棍一拳,「我們吃的是羊!」
「我說,那個姑娘看起來也快二十了,長得模樣也那麼俊,要不要……嗯?」有老光棍攛掇著,心中想的什麼已經昭然若揭。
好在申滬的確有人在研究這些不知道是否空穴來風的都市傳說怪談。
但那身在未來的人,已經知曉,自己該處理什麼東西了。
身在未來的人,也沒有提起這段過去,因為身在未來的人知道僅憑軒轅真武一人自然是無法抵抗這巨大的車輪。
她知曉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是什麼,她會和之前那些被自己所吃的食材一樣。
如果不是【362昌隆路】的標牌下還有一塊【優秀歷史建築】的標牌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那是一個……在黑暗之中匍匐著的看不清容貌的東西。
雖然外牆幾年前被粉刷過,但是建築主體框架並未改變。5層的筒子樓建築,從2層起每層都有走廊貫通樓面,層與層之間用風格老式的水泥扶梯相連,走廊正對著每戶的大門,一戶一戶門挨著門,遠看密密麻麻。
過去和現在兩個世界被視界貼合,一面吵嚷,透露著生活著隨處可見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另一面則是討論著等會「吃」的【食物】。
「你又在這裝什麼大尾巴狼?!我們這裡有一個算一個出去了都得死,為什麼?!要不要看看我們吃的是什麼?!所以別在這和我裝什麼好人,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老光棍無賴的回擊著。
——
「沒什麼,可能是因為,我不太餓吧。」
直到餓殍遍地,而後演變成為……
回溯中過去的景象被秦安和-圖-書憶所見證,夾著煙被熏黃的手指有些微微顫抖著。
入口背光,且略有潮濕,時代的氣息感彷彿撲面而來,
「我叫秦月生,是一位網路作家,此次前來拜訪是為了取材,不知道您現在有沒有空?」秦安憶隨口報著假名,從背包里拿出了一本書。
「你怎麼了?」本來滔滔不絕說著自己研究的高崇山在看到了秦安憶的狀態后,奇怪的發問。
戰爭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妖魔,由這隻妖魔衍生的東西,也在吃人。
昌隆公寓雖然在租界之中,但是食物補給逐漸被切斷,租界內的其他外國人並不會為此貢獻人道主義,他們他媽的甚至架上了機槍!
走廊被私搭的淋浴房和廚房灶間擠得滿滿當當,各種雜物堆在角落,鍋碗瓢盆、櫥櫃傢具、盆栽鳥籠……數不勝數,畢竟這裡是整個申滬市最出名的廉租房,原本的戶型也被隔斷分割,成了一個個的真實蝸居。
秦安憶則是小心的避過高處褲子內褲的位置,這一棟「小小」的建築中,蝸居著近三百戶的居民,古舊的氣息讓秦安憶覺得有些不適應。
何況,這裏也有一個古老的壞東西封印了一顆「種子」。
——
吵吵嚷嚷,罵罵咧咧,兩個時代的吵吵嚷嚷似乎一樣,但卻並不重合。
他已經到達了申滬市,自從和軒轅真武達成合作以後他便準備調查一下申滬十大不知是真是假的「靈異」事件。
「沒錯,前線吃緊,後方緊吃。」高崇山說著,嘆著氣,「所以運輸大隊長會輸也很正常,畢竟腐敗從那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咀嚼聲不絕於耳的響起,有什麼東西正在誕生。
身處過去的人,自然不會知曉未來。
就好比這後世的,昌隆公寓。
食材的骨與肉被分食殆盡后,那個東西便誕生了出來。
所以本來打算自己一個人來的秦安憶便和高崇山一起了。
——
但,有些歷史遺留問題,則必須要現在解決。
因此,想要外出尋找食物,也要冒著hetubook.com.com被射殺的風險。
只是這顆種子,直到此刻才開始生根發芽。
軒轅真武背著油紙傘,一身寬鬆的長袍馬褂被健碩的肌肉高高頂起,但像他這種一看就不好惹的人在這巡捕房外好似空氣一般,無人在意,他這是施了個法術,準備觀察一番。
「那我就來看看這裏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鬼吧。」
秦安憶意有所指,而後走過狹窄的通道,到達了中央的天井。
人的悲喜並不相通,可人的悲喜卻也相通。
難民們想要湧入租界地尋求庇護,但因為數量實在是太多,租界地們給出的回應是用機槍鑄成一道對難民的「防線」,有人想進來,便會開槍。
以及侵略與反侵略的雙方。
但在此之前,亦有救亡圖存的有志之士們各處奔走。
看著同類同胞披著文明的外衣卻仿效茹毛飲血的原始人,他只覺悲哀憤懣。
「沒什麼,我只是想起了生氣的事情。」秦安憶儘力的讓自己的語氣正常。
「荒村廢井裡的不明嗚咽,運送亡靈的末班地鐵,醫院凌晨監控里一閃而逝的白色人影,一直徘徊在十字路口的青衣女子……類似的傳說太多太多,它們難道全都是虛構的嗎?」
因為前線吃緊,接連戰敗,八·一三申滬會戰持續了三個月,整個申滬也成為了一座孤城,畢竟能跑的全都跑了,只留下了這座城,還有城中逃不掉的難民,以及井水不犯河水的租界地,
短短的幾步路成就好像從這個安樂平和的時代走回到了過去那個黑暗哀痛的年代。
「這裏完全沒有任何妖魔鬼怪。」軒轅真武篤定的想著。
高崇山陪同著他,一起朝著頂樓進發。
「現在是飯點了吧?」高崇山問著秦安憶。
「啊對,是我,請問您是?」
——
「食材」彷彿認命一般的清洗了自己,未乾的秀髮在風中輕輕擺動,她輕聲的哼唱著家鄉的歌謠,那是母親哄睡時所唱的歌謠。
書名為《申滬市十大不思議事件及其背後的民俗學意義考究論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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