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平定京師
第三百零六章 眾生拜我自有靈應
張牧之點了點頭:「他們那種大神,念頭一動便可影響大道輪轉,許多事並不是我如今的境界能看明白的。」
左夢魚臉上笑的歡喜:「師父!您怎麼有暇過來了?」
陶老漢已於去年壽終,讓張牧之心情有些黯然。
「天尊名號若是以密文書寫出來,也能當做封魔、除穢的雷符來用!」
張牧之站起身來朝織女道:「我這次進京估計幾年都回不來,不如趁這幾天去看看幾位故人,還要勞煩仙子再照看我這侄兒兩日。」
青衣僕人連忙跑進去報信了,張牧之忍不住笑道:「夢魚是做官的,這府上規矩也多一些,真不知進了京那些朝廷大員府上是什麼光景。」
張牧之也不辯解,待眾人笑過之後,手中如意輕輕一搖,變成了一柄金鞭。
「我今日所講雷霆之道,能養胸中正氣,且人人可修,連那凡間老農亦可修鍊,在這裏講一講也無妨。」
張牧之道:「我欲北上伏魔,估計要在燕京待幾年,走之前來看看你。」
張牧之陪著韓員外暢聊了許久,用過了午飯,又往陶家村中走去。
織女放下書,溫婉笑道:「平日我都是和孫妹妹一起在前面坐診的,是妹妹說這幾日你在南京,便讓我閑下來了。」
當年孫思邈懸壺濟世,遊走四方積累外功時,曾被一隻虎精在山野間攔住去路。
勾陳大帝雖有無量神通法力,或許仍有其他伏手不被張牧之所知。
張牧之點頭:「凡修鍊天經法訣者,每於子午卯酉四個時辰,面向東南方靜坐,上下叩齒三十六次,以集神召靈。」
張天師難得來一次,趙拙言提議讓張牧之講道。
韓文鈺麵皮微紅,彎腰福了一福:「我實在做不來女紅刺繡,今日恰好夢魚休沐,我纏著他教我習武來著……」
彼時孫思邈已經修得了法力,掐算因果得知這虎精也是個向善的妖精,被它所食的女子是一個不孝之人,於是就施妙手助虎精取出了金釵。
眾人往府內走去,張牧之又來到那被丫鬟抱著的嬰兒面前,開口贊道:「左公子也是個有福的。」
真正有資質得傳修鍊法門的只七八個,而被趙拙言傳授了雷法的僅三人而已。
「所以藥王爺受的香火落不到這老虎的頭上,他能長生,能出入天、人兩界,全靠藥王爺時不時地喂他吃仙丹。」
除了趙拙言之外所有的道士都以為張天師是在說笑,於是一起鬨堂大笑起來。
左夢魚陪著笑道:「師父說的是,快快隨我入府,且容我讓下人設宴招待。」
過了片刻,正門朝兩邊打開,有五六個人大步迎了出來。
靈官殿里王靈官的神像依舊威嚴肅穆,只是其中已經沒了靈官爺的分神,只餘一道法力形成光幕守護道觀。
但這老虎也是資質有限,學不和-圖-書了樓觀派的修鍊法門,只能靠自家自行領悟的粗淺食氣之法積蓄法力。
大貓聽到此處,連忙道:「藥王爺慈悲的很,從未將小畜當做玩物來看待,但小畜也想爭口氣不是?」
原本的土地爺升任江寧城隍,這橫望山下再不是法外之地,那些鬼村中居住的鬼民都安分的很。
這大貓說的不清不楚,張牧之只好看了織女一眼。
有個年輕的道士忍不住開口詢問:「天師!這法門如此玄妙,修成之後能行雷法,降妖伏魔無往不利,天師怎麼這般輕易就傳授給我們呢?」
又有道士詢問:「修鍊此法需要觀想雷祖,而我們日常所見都只是雷祖神像而已,對著神像觀想能修得成嗎?」
張元吉過來叫嬸嬸,三人玩笑了幾句,張牧之從袖中摸出一枚玉牌遞給織女:「那鼠精我看著性子沉穩了些,這兩年跟著你和孫姑娘也積累了些功德。」
那隻大貓從桌上跳下來,伏在地上拜了拜:「天師分封十二輔神,我願坐那寅虎之位,不知『寅虎』玉牌可在天師手裡?」
張牧之摸摸張元吉腦袋:「我這次來南京,一是要放出被封印的魔龍,二就是把他兩個封起來,免得有魔頭拿國運做文章。」
藥王孫思邈並非死後封神,而是一位修行有成的道士,師承樓觀派,唐初時在終南山修鍊,以內練、外丹之術相合而正天仙。
張元吉一愣,忍不住張大眼睛:「那二叔豈不是被人利用了?」
張牧之手中現了如意,輕笑道:「你們記下我的相貌,觀想我就行了。」
張牧之帶著張元吉走進來:「仙子倒是好閑情。」
張牧之離了老君觀往橫望山山中雷祖廟而去。
張元吉雖然只有六七歲,修行資質也不算處置,但這腦袋卻十分靈光。
大門開了一條縫,有一個青衣僕人探出頭來詢問:「敢問這位……公子,可是有什麼事兒嗎?」
雷祖廟雖然位置偏僻些,但香火十分昌盛,周邊幾個鄉鎮的百姓都時時來此燒香禮拜。
韓員外除了頭髮變白了些,身子骨依然十分硬朗。
虎精吃了丹藥,煉化了身上濁氣,便能跟隨孫思邈飛升上界,但他本身功行不夠,依舊成不了形神俱妙的天仙道果。
張元吉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看來我們修道人還是得好好修鍊!自家本事高了,別人什麼陰謀詭計都沒用了。」
許多道士不解:「那該如何觀想?難道咱們還能親眼見到雷祖不成?」
這些道士大多數只被傳授了道經,或是跟著學習些科儀,日後法師開壇做法時能充當誦經或協助的角色。
原來這虎精吃人時被一隻金簪掐住喉嚨,知曉孫思邈醫術精湛,就來求孫思邈醫治。
「我這法門正要在世間廣為流傳才好,若是m•hetubook.com.com人人心中有雷霆正氣,那自然是天下大定了。」
「其實上界許多仙人的坐騎,靈獸都是如此,只是這老虎有上進心,才想著得一正神之位,不想做那被圈養的玩物。」
織女亦起身,點頭微笑:「你自去便是,元吉是個好孩子,我也喜歡的很。」
張牧之好奇:「你且說來聽聽?」
張元吉撓撓頭:「你們大人一個個的想法真複雜,算計來算計去的,也不嫌累。」
張牧之並未驚動外殿諸多香客,而是直接出現在雷祖廟眾道士修行的後院里。
張牧之不由笑道:「『寅虎』玉牌正在我的手中,不過你本是藥王爺的坐騎,自能得享長生,怎麼又想著做神位?」
「距離這十二輔神歸位還有幾年時間,十二個神位我已得其六,這便足夠了。」
橫望山下,張牧之時隔幾年後再次拜訪了韓府。
張牧之點了點頭:「只要心存正念,觀想神像也能煉成。」
「聽二叔的說法,那太祖皇帝也蠢得厲害,完全沒有開國之君的英明!」
後來韓懷遠中了舉人,被朝廷任命到山東沂水縣做縣令,就把這宅子送給了自家妹夫左夢魚居住。
「念誦雷祖之號,自有雷霆偉力加身,此乃由信感神之法,即使是普通凡人常年累月的念誦這十字名號,也會變得內心光明,行事磊落,進而誅邪不侵,百病不生。」
「口誦稱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聖號九聲,望神霄天,吸引青炁一口,舌拄上齶,書寫天經存想津液碧英滿口,咽下心中,繞心不散。」
大貓縱身一躍跳上桌子,張口將玉牌吞了進去,隨後就蜷縮成了毛茸茸一團,不知是不是在煉化玉牌。
「我還是莫要過多干涉,且看這孩子日後自家的機緣了。」
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九天應元神霄玉清真王,共計二十個字在空中散發著金光。
太上道祖聖像高坐神壇,手持芭蕉扇,面容似是慈悲,又似高渺淡泊,宛若太上忘情。
「我有心鼎革三界,這人間是重中之重,十二元辰主人間每年的運數,而其輔神歸位后,則主一年十二月的氣候變遷。」
一直過了幾十年,後來孫思邈功德圓滿,煉丹飛升時,可憐這老虎多年隨侍之功,便將爐中丹藥給了這虎精許多。
又有家中富裕的鄉紳出錢重修了山路,香客往來更加便捷。
「而藥王爺其本人原是一位得道的天仙,就算坐了『藥王』之神位,但神職中並無適合這老虎的權柄。」
張牧之在幾個道士的陪同下進入正殿拜了老君。
藥店里人來人往,病人則以秦淮河上的女兒居多,一副鶯鶯燕燕的景象。
「各種道家經典,玄門教義,想必你們早記得熟了,我今日若老生常談,估計要遭你們恥笑。」www.hetubook.com.com
趙拙言連忙勸道:「天師!雷法不可輕傳!」
張牧之也不推辭,便取了蒲團擺在那棵大柏樹下,廟中大小道士都十分興奮,一起簇擁著他聽講。
午後的陽光下,織女天孫氏正坐在樹蔭里翻看一本醫書。
張牧之擺擺手:「我心中自有計較,且先不談這個。」然後又朝韓文鈺笑道:「左夫人如今連孩子都有了,卻依舊如此洒脫!」
張牧之坐在蒲團上,把這觀想存神,以及如何練假成真的無上妙法傳授了下來,然後又用手指在虛空中虛畫:
至夜間,張牧之和左夢魚在靜室中商談了許久后才各自安寢。
今日恰逢孫白薇坐堂,而那金鼻白毛老鼠精變化的丫鬟則和一個夥計照方抓藥。
張牧之於是取出「寅虎」玉牌放在桌上:「你拿去吧。」
「你方才也聽了,這十二輔神之位,關乎我和勾陳大帝的博弈,並不是什麼清閑差事。」
張牧之點頭:「行走坐卧能不違自家天性,這也是一種福報了!」
「你坐了神位,若因瀆職形成災禍,我一樣要施辣手懲戒。」
張牧之啞然失笑,換了種說法:「你就這麼想,以我的修為境界,他有什麼想法計謀都無用,我只憑自己的心意在做事。」
「你們在雷祖廟棲身,趙師弟出身我天師府,他修鍊的也是五雷正法,那我今日便講一講這雷法吧。」
織女笑了笑,開口解釋道:「在上界,並不是所有的仙神坐騎都能同主人一道得享香火,非得是那些同主人果位相關的坐騎才能坐神位。」
織女見玉牌收起,思索片刻后才道:「勾陳大帝欲要加速末法,這段時間也沒見別的動作。」
「比如太乙天尊的九頭青獅,趙玄壇座下的黑虎等等,那青獅、黑虎本身便有威猛、震懾之意,能分享他主人的一部分神權。」
叔侄二人一起穿過繁華的長街,到了秦淮河畔孫家藥鋪。
次日,張牧之離開了左府往江寧橫望山下而去,而左府中接連跑出了幾匹快馬,北上往京城去了。
張牧之抬頭看了看門上匾額,然後輕輕敲了敲門。
孫思邈採藥時它背葯簍,銜葯鋤,出診時它當坐騎、銜藥箱,成了孫思邈的忠實護衛兼僕人。
「身邊沒個道童,我穿著道袍都不像個道士了……或許我也得也尋個拂塵持在手裡才好……」
「你們若心中有邪念,或者去作惡事,自不能感應雷祖之力,不僅法術不靈,說不得還會有天罰降下,我又有什麼不放心呢?」
張牧之明白前因後果之後,開口道:「你可要想清楚,坐了這『寅虎』之位雖然能成正神,但日後可就不似現在這麼清閑了。」
桌子上的那隻黃皮大貓突然開口說話,把張元吉嚇了一跳:「張天師!小畜厚顏相求個恩典,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知天師能否答應?」
子鼠,寅虎,辰龍,巳蛇,申猴,亥豬這六枚玉牌都被張牧之用都功印的神光煉過,日後十二輔神正位,這六個便是他的棋子。
張牧之點了點頭,電光一閃,人就消失不見了。
韓文鈺後面跟著兩個丫鬟,一個抱著只肥大的黑兔,另一個則抱著個剛滿周歲的孩子。
「比如現在我把他封在皇陵中,他自以為算計得逞也好,或者心有不甘也罷,我哪裡會在乎呢?」
走在最前的自然是一身黑衣,身形挺拔的左夢魚,身後卻是一身男子扮相的韓文鈺,腰間還懸著一柄綉春刀。
張牧之哈哈大笑:「正是此理!看來你還不太蠢!」
「當然,若是修道之人想要煉成神通,還需得配合靜坐入定,觀想凝神以及行氣之法才行。」
如此過了近一個時辰,眾道士都學會了,張牧之才閉口不講,靜坐在蒲團上細細體會。
張牧之笑道:「此法並非如五雷正法那般以己身操持雷神權柄之法,而是要藉助雷祖之威才有靈驗。」
這幾個道士是山中雷祖廟主持趙拙言的弟子,如今都處在築基完成,剛開始練氣的境界,和張牧之當初剛穿越到此方世界時的境界相當。
當張牧之再出現時,已經到了距離清涼山不遠處的一座宅院前。
「不過我方才傳下了兩個尊號,你們若選擇修鍊『九天應元神霄玉清真王』,卻不必對著神像觀想。」
「元氣上下,流注溫養於三田之中,突然沖開泥丸,打開百會之穴,而出青炁化為炁球……」
張牧之來到石桌前,落座后自顧自地飲了一杯涼茶:「孫姑娘有心了!」
隨後座下現了墨麒麟,身上顯出五嶽蟠龍甲,體現五色雷光,腦後一團光輪中有億萬雷霆生滅。
大小道士都忍不住以手指在地上跟著描畫。
「這雷祖所掌的雷霆大道,本就存在於天地之中,我傳授給你們的這『雷門十字天經』,需得心存正念,行事光明正大之人才能修得。」
但至少十二輔神歸位后,這人間的各種氣候災劫之事,張牧之已經有了插手的本錢了。
張牧之為那孩子換了新的靈符后,又去了村外那老君觀。
兩人正在忙碌,看見張牧之叔侄二人進來后只是點了點頭,以目示意讓他們進入後院。
「藥王爺的修行之法我也學不來,靠自己修鍊也不能形神俱妙,反不如入了神道,也算有個前程。」
黃皮大貓蹲在地上回答:「天師有所不知,我雖是藥王爺的坐騎,但身上並沒什麼神位,只是因吃了藥王爺煉得丹藥才能不死。」
左夢魚、韓懷玉皆大喜:「師父是一代天師,所說的話必有靈驗!」
張牧之笑道:「無事,你且進去稟報給左夢魚就是了。」
張牧之和織女兩人所說之事張元吉聽不懂和*圖*書,只好伸手拿過碟子里的蜜餞來吃。
有許多道士聽得半懂不懂,忍不住開口詢問,張牧之也耐心講解。
「所謂十字,即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也,再過幾年『九天應元神霄玉清真王』這十字亦可。」
孫思邈受封藥王之位,這虎精也不能像趙玄壇座下黑虎一樣享用香火,只能靠孫思邈用丹藥養著。
觀中有三四個年輕的道士居住,修行根骨都還算不錯,他們見了張牧之後都十分恭謹。
於是張牧之就接著往下說:「我今日所傳之法曰雷門十字天經。」
張牧之心中嘀咕一句,然後對那僕人道:「你去稟報你家主人,就說來了個姓張的道士,他自然就知曉了。」
「這是十二元辰輔神中的『子鼠』玉牌,仙子可選個適當的時候賜下去,也算讓她得個正果。」
眾道士都神情一肅,連忙豎著耳朵聆聽,生怕錯漏一字。
一行人進入左府,其間宴席之事,觥籌交錯自不必替。
張牧之以眉心法眼觀看,見觀中那些年輕道士中大多是無家可歸的孤兒,或者家中實在艱難,自家父母無力撫養,被送到道觀中謀生的可憐人。
桌子上放了茶壺、茶杯和一疊蜜餞,趴著一隻黃皮大貓。
這宅子原本叫「韓府」,是韓懷遠在清涼山上崇正書院讀書時居住之處。
自此那猛虎精感念孫思邈的救治之恩,便隨侍在孫思邈左右。
張牧之笑了笑:「他可不蠢!他這是故意激怒我呢,為的就是讓我把他封印起來,免得別人來害他。」
一眾道士都拜道:「乞請天師傳授吾等此玄妙法門。」
「至於那老龍自以為算計了我,焉知他的一舉一動不在我的所料之中呢?」
黃皮大貓連忙在地上再拜:「天師放心!我得了神位之後定然恪盡職守,日後若有失職之處,天師就算將我剝皮拆骨我也無怨!」
不過鐵牛家領養的那個孩子卻長得極好,身上陰氣已經一掃而空,且頂上既有文華之氣庇佑,又有修行練氣的根骨。
「我也是雷祖,心存光明正念,觀想我的形象自然也能有靈。」
趙拙言、橫望山山神蒼玄子領著二三十個弟子一起來拜見張天師。
張牧之擺擺手笑道:「你所修的五雷正法,一要看資質,二要看心性,修成之後己身執掌雷神權柄,這自然是不可輕易外傳的。」
門開的大了些,青衣僕人站在門裡躬身:「道爺恕罪!我家主人也是入了道的,所以平日里總有人穿著道袍來訪!小人有眼無珠沒認出來您是真道士,在這兒給您賠禮了!」
張牧之點了點頭,示意聽得明白。
眾道士恍然大悟,都忍不住讚歎:「天師果有無量慈悲!」
左夢魚臉上笑意一收:「京城是那妖僧的地盤,師父去了要小心些!我父親也在京城,師父若要用人,可知會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