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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正是稚童的優勢，

「這才像法國男人該說的話嘛～」

「你們什麼時候把硬幣放在那兒的？」

梅里又像小大人一樣嘆氣，

「來份《費加羅報》。」

小佩爾高嚴肅道：「請記住這種恐懼。」

僅僅兩個英文字母，就像是對小佩爾高施了定身咒，讓他呆立當場。

這小子，肯定在心裏期待和儒勒·凡爾納獎的三個核心評委掰掰手腕。

就這樣過了十分鐘，她終於抬起頭來，嫩聲嫩氣地說：「真不錯。《費加羅報》好久沒有這麼有趣的版面啦～」

父子倆面面相覷，

當最後一條，「所有動物一律平等」，出現的時候，

小佩爾高：「……」

他們都沒想到，一個小女孩的書評竟可以如此辛辣尖銳。

「都進來吧。」

抽煙就算大人了？

小佩爾高低聲道：「寫得好嗎？」

但奇怪的是，敞開的窗口並不見書報店的老闆，只有一個不到十歲的女孩坐在那兒，埋頭看著報紙。

他一邊說，一邊把煙斗塞到兒子嘴裏，

兩人聊著，梅里又一次探出頭來，

他明顯是聽到了父親對自己的昵稱，

老佩爾高深吸一口氣，

小佩爾高恍然大悟，轉向女孩，

他心裏明鏡似的，阿爾法羅或許真的以強硬的態度提出了要求，但小路易絕不是他自己所謂的「趕鴨子上架」，而是順水推舟。

老佩爾高拿出懷錶掃了一眼，

「初選就被刷掉，我當然不會服氣了。」

孩子們能看到大人們看不到的。

老佩爾高忍不住罵了一句。

說著，店主把硬幣塞回給老佩爾高手裡，

那模樣，似乎是在掂量兩人是不是壞蛋。

日頭漸高，

「額……這有什麼好驚訝的？《費加羅報》沒節操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儘管已經能猜到結論了，小佩爾高還是忍不住問：「梅里，你覺得這兩本書哪本更好？」

他看向父親，

這部小說已經成了藝術品。

老佩爾高臉色鐵青，

他拉著兒子出門，一邊偷偷將硬幣放在窗口附近，一邊說道：「現在我們有兩件事：第一，買到今天的《費加羅報》，把《動物莊園》讀完；第二……」

「我們可以跟你一起看嗎？」

老佩爾高撇撇嘴，

女孩攤手，

沒想到，小丫頭片子都敢當面打趣，明顯是剛才聽到了父親吐槽自己是「木頭疙瘩」的話。

「那我叫你『小混球』！？」

「我去那邊兒等？」

說著，他指指桌上的硬幣。

今天這是怎麼一回事？！

「父親，我知道……我真的知道錯了！寫得荒誕不經，是我的錯！」

梅里和圖書抬起頭，

話音未落，老佩爾高便用眼神打斷兒子的話，隨後對女孩的方向挑挑眉，

小佩爾高問：「那你覺得為什麼不舒服？是寫的不好嗎？」

老佩爾高用牙齒叼掉右手手套，隨後伸手進口袋裡，揀出幾枚硬幣，

Lu。

梅里點頭，

梅里探出頭來，對他們招招手，

但老佩爾高有眼力見兒，不可能留下來打擾這對父女，

老佩爾高忍不住嗤笑一生，但注意到兒子的表情，趕緊低下頭，似乎對自己的腳面產生了濃厚興趣。

「別叫我『小路易』！」

隨後，他拉了兒子一把，忍不住吐槽道：「我和你媽都是純正的法國人，浪漫熱烈，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木頭疙瘩！？難怪你從小到大都沒交到過女朋友。」

但要讓他親口說出來，確實有些辦不到。

女孩「啊？」了一聲，仔仔細細上下打量父子倆，

豬便使用了唆麻，用藥物使反對者表態同意。

感覺受到了人身攻擊。

自從《費加羅報》開始使用整版投放廣告，他們就再沒遇到過報紙脫銷的情況。

一種不祥的感覺在心中猛然升騰而起。

一架馬車緩緩停下，

小佩爾高聽得差點兒吐血。

小佩爾高都快被說哭了，

「你忽然告訴我名字是……嘶……」

老佩爾高嘆氣，

小佩爾高點頭，

巴黎火車站，站前廣場。

真正的主角是動物們，

小佩爾高卻不領情，

後者會意，把少爺的行李扛上車廂。

他說「那個好朋友」這個詞的時候，幾乎是一個音節一頓，咬牙切齒吐出來的。

梅里：「(ˉ▽￣～)切～～」

小佩爾高的耳廓肉眼可見地變成駝紅色，甚至愈演愈烈，到最後紅得發亮，下一秒就會從耳洞中冒出蒸汽也不奇怪。

「該死！！！」

任何動物不得著衣。

「話說，你們好像很關注我的評論啊？」

他看著那對可疑的父子。

女孩抬起頭，

他倒抽一口涼氣兒，因為父親在後面踹了他的小腿肚一下。

他看到了自家那個能闖禍的兒子——

老佩爾高呼出一口氣，

梅里說：「在那個『新法國』，市民們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實在是讓人害怕呀～」

自己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謝謝你，梅里小姐。」

馬車夫低聲問：「先生，要不要我現在就去幫你買一份《費加羅報》？」

她的父親也是一個正直的人，見佩爾高父子倆不是壞人，便收起了敵意，說道：「不好意思，我剛才走了十幾條街，都沒能進到貨，《費加羅報》賣得太好了。」

小佩爾高：和-圖-書！！！

「你還好意思說『禮貌』這個詞？對評委會空穴來風、無端指控就是有禮貌了？」

從上面走下來一個身著大衣、頭戴圓頂禮帽的中年人。

「這……」

梅里卻沒察覺，繼續在小佩爾高的心窩扎刀子，

老佩爾高無語，

連小女孩都若有所感……

小佩爾高一個頭兩個大，覺得父親荒謬至極。

梅里擺擺手，

《七誡》由莊園里年齡最老、脾氣最糟的豬提出，並由動物們共同討論，

很快，他們就到了目的地。

「好看啊。不過，看完又覺得不舒服。」

難得遇到兩個願意聽自己書評的書友，小姑娘自然想和他們多待一會兒。

梅里有些詫異，

小佩爾高欣喜若狂，

梅里點頭，

當然，也是老佩爾高的好友。

他長相頗為英俊，看著就是個老帥哥。

他們一起進了書報店。

老佩爾高眯起眼，看著那些匆匆忙忙的旅客，

父子倆：？？？

陽光透過古老的玻璃窗，灑在石板路上，照亮了車站的內部。

……

「嘖……」

過了片刻，她說：「我叫梅里～」

那幫評委的口味過於刁鑽了。

凡靠四肢行走者，或者長翅膀者，皆為親友。

她當然不信，

只見梅里搖頭搖得像撥浪鼓，說道：「不不不。我覺得那很浪漫、很熾熱。」

「怎麼還不進來？」

父子倆趕緊說：「這就來了！」

此人是佩爾高的父親——

老佩爾高「哼～」了一聲，

他此時已經認定，自己被老友賽尼奧爾·阿爾法羅擺了一道，

「但也沒必要把事情做得這麼難看。不說陸教授和威爾斯先生，只說凡爾納大師，你知道的，他是法蘭西學院……啊，對了，他不是院士，但他被稱為學術院的『第四十一席』。你搞得難以收場，以後……唉……」

小佩爾高不想等，

老佩爾高大笑，

小佩爾高糾正：

老佩爾高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小女孩面前很沒風度地說了過分的話，

「你吸一口。像個大人那樣。」

他踮腳揮手，高喊道：「小路易！快過來！」

他用嚴厲的視線盯著兒子，彷彿能將其看透。

三天後，清晨。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但是，他又覺得在一個小女孩面前炫耀十分尷尬，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梅里脆生生地「嗯」了一聲，

那個混蛋，竟然拿自己的兒子做進身之階，

小佩爾高嘀咕：「我寧可你叫我這個，聽著還多少正常點兒。至少，不像個女人。」

梅里無奈，

現在倒好，成了和獎項評委會公開打擂。

從書報店對外敞和_圖_書開的窗口傳來「吧嗒吧嗒」的腳步聲，

梅里聽到這話表現得更不開心了。

小佩爾高露出無奈的表情，無辜道：「我也沒轍。這是阿爾法羅叔叔出的點子，我也是趕鴨子上架，被迫的。」

老佩爾高點點頭，

「咳咳……你別搞……不禮貌！」

「啊這……」

任何動物不得傷害其他動物。

父子倆則沿著街，朝最近的書報店踱步過去。

「既然如此，我們只能去別處碰碰運氣了。」

反過來自然也成立，

陸時、威爾斯、凡爾納，

「這是讀報的錢。」

「啊……」

老佩爾高無語，

小佩爾高頓時吃癟，老老實實地閉上嘴。

「未來的法國人全都有著統一的思想，為國吃苦、為國犧牲，使法國再次偉大……這明明是好結局，可我總覺得不寒而慄。那種事，真的能辦到嗎？」

「字太密集。我啊，看得吃力，還沒看完。不過也快了……」

「你現在又不像法國男人啦～」

老佩爾高問道：「是不是因為未來首相娶了……啊……」

「錢不能收你們的。」

「做事如此毛躁，所以我才說你還不是『大人』。罷了，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我們去買一份《費加羅報》吧，看看你的《新法國》見報的效果如何。」

哪個是能惹得起的？

梅里點頭，往後翻了一頁，隨即露出大大的笑容，說：「這個排版才對嘛～看得不累眼。」

看看那三個人吧：

他停下話頭。

老佩爾高說道：「你就是店主吧？先生，你好。我們想買《費加羅報》，但發現脫銷了。好心的梅里小姐請我們進來，和她一起閱讀。當然，我們也是會付錢的。」

他們都有點兒懵逼。

而讓小說變得愈加有趣的，是第 二 章中由動物們提出的戒律，

說完，他對車夫點點頭，

小佩爾高說：「沒事～沒事～我們遷就你。」

梅里攤手，

「你們不繼續讀了嗎？我父親說，後面那篇文章才是今天的《費加羅報》脫銷的原因。」

他露出笑容，

老佩爾高：！！！

她跳下椅子，

「這不是『版面』，這是『小說』。」

她埋頭繼續閱讀。

他看向父親，

老佩爾高拿出煙斗，吸了一口，

就像是《皇帝的新裝》，孩子們看不到大人能看到的，

老佩爾高笑道：「梅里小姐冰雪聰明，你的評論當然值得我們靜心聆聽。」

沉吟片刻，他拉拉兒子的胳膊，隨後與店主父女告別，

梅里低聲道：「看《新法國》，我覺得失去說話的權利已經很可怕了；看《動物莊園》，我發現，失去不說話和*圖*書的權利更可怕。」

吱呀——

「這就來。」

「不，當然不是。應該反過來說，正是因為寫得太好，所以才會有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不好意思，暫時沒貨。賣完了。」

任何動物不得飲酒。

小佩爾高不解，

老佩爾高咋舌，

後者比前者要有意思得多。

知子莫若父，

「你不服吧？」

「買書嗎？」

阿爾法羅非常給面子，將之放在第五版。

在心裏承認陸時的文章更好，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到一老一小兩個帥哥，她展顏一笑，

「你們也讀啊。」

「先不說話了。我要讀完它。」

女孩看出了兩人的疑惑，繼續道：「我之所以在這裏看店，就是因為我爸去進貨了。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你們要不要等等？」

梅里撇撇嘴，

「她在看報紙。」

剛開始，梅里覺得主角是農場主瓊斯先生，但很快她就發現並非如此，

「沒事。我們好好讀一讀這部小說吧～」

小佩爾高探頭看去，發現梅里正在讀的正是《新法國》。

老佩爾高便替兒子問道：「梅里小姐，你覺得這部小說怎麼樣？好看嗎？」

老佩爾高拍拍兒子的肩膀，

她看向《新法國》，陷入沉思，

「我得找我的那個好朋友算算賬！」

不多時，

「你們還是別拍我的馬屁啦。我只是喜歡讀報，讀得多了，自然……」

賽尼奧爾·阿爾法羅，《費加羅報》主編，

佩爾高父子倆聽得愕然，

「來了！」

之前，兒子說得好好的，只是藉助報紙渠道發聲，

小佩爾高不能給出答案，

「孩子？」

結果，噴在兒子的臉上，搞得小佩爾高連連咳嗽，

梅里好奇，

「父親，這裏可是法國巴黎。我這次放下畢業論文特意趕過來，就是為了『砸碎一切該砸碎的』！」

任何動物不得卧床。

兩人異口同聲：

老佩爾高搖搖頭，

凡靠兩條腿行走者皆為仇敵。

噠噠噠——

那句「同志們，我們究竟是如何生活的呢？還是正視這個問題吧」揭露了一切。

「來啊。」

一個男人站在門口，

她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文章上，沒多久就看進去了。

這一點，老佩爾高是認可的。

年輕人，自我意識強得很，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

即便是短篇，想要一版排完也很困難，所以那些字看著就像密密麻麻的佛教經書，字跡如同糾纏在一起的梵文。

下面一行小字則是作者的名字——

她不想收錢。

說著，她坐了回去，

「《費加羅報》真會欺負人吶～為什麼這個『Lu』的文章就能正常排版？這篇小和_圖_書說的字數看著肯定比《新法國》多，反而行間距、字間距更大，用了五個版面。」

沒想到，在女孩的眼中，離譜的婚姻並不是缺點。

終於，

一旁的老佩爾高甚至還遞出了硬幣，

「好。」

只見老佩爾高對女孩露出燦爛的笑容，

所有動物一律平等。

卡特里納·佩爾高。

小佩爾高看過去，

他道別道：「文章讀完了，那我們就走咯～」

《七誡》：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梅里，我回來了，你讀沒讀完……唔……」

馬車夫點頭，

當爹的為兒子操碎了心，深深地嘆氣。

「呼～」

文章的標題是《動物莊園》，

「雖然只讀了兩章，但我真心覺得，《動物莊園》比《新法國》要好。因為讀《動物莊園》會讓我有種更深的害怕。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你覺得呢？」

梅里點頭，

小佩爾高當場裂開，

「唉……說起這個我就要批評你。你那《新法國》什麼都好，從科幻到政治寓言，都有見地。但是讓法蘭西領導人娶自己的女老師……」

老佩爾高擺手，說道：「去吧。」

「不用。小路易的火車很快就要到站了，我還是在這裏等著吧，省得不巧錯過。再說了，《費加羅報》那種『廁紙』，也不用擔心買不到，不必急於一時。」

誠然，自家小子老辣不足，行文亦不成熟，但不至於過不了初選。

而且，在劇情設定上，《動物莊園》有太多出人意料的地方，

「要不，我們先去……」

大門打開了。

父子倆當然都已經讀過了，

「你們是誰？」

梅里不滿地咂咂嘴，

當然，有動物不認可，

梅里小大人似的嘆氣道：

路易斯·佩爾高。

畢竟是個小女孩，

他已經能可以想象出儒勒·凡爾納評委會對自己鞠躬致歉的情景了。

比起娶了自己老師的法國領導人，她更喜歡一隻能說會道的豬做「革命」的領導者，

……

「你怎麼還教育起我來了？你是作者啊？」

他取出煙斗，塞回父親嘴裏，辯解道：「我的小說就是證據！父親，你不是看過《新法國》嗎？以那本書的水平，過不了初選？這不是黑幕是什麼？」

「那你該跟你媽說，她取的名字。不過，話說回來，你這次的事做得確實挺混球的。當時你給我拍電報是怎麼說的？現在為什麼變成了這種不可收拾的局面？」

「噗～」

「後面的文章？」×2

小佩爾高當即就想承認，

車夫遂催促馬兒到廣場旁的馬棚停下，之後便跑回來，等著給少爺搬行李。

老佩爾高敲敲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