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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大家明白了嗎？」

「唉……」

他說：

陸時愣了半晌，

一個貴族可以背叛國王，但很難背叛自己的錢袋子。

路易十六還沒有愚蠢透頂，意識到第三等級此舉將危及自己的統治，遂調集軍隊企圖強制解散，

雖然學過歷史，但教材里不是這麼說的啊！

終於有人忍不住，

「先生，我和鶴卿都會儘力而為的！」

陸時吸了口氣，

此言一出，下面傳來微微的騷動，

「先生，昨天關於編寫教材的請求，你是怎麼想的？」

他不再說八卦，轉入正題，

所有學生站了起來。

一時間，學生們議論紛紛。

雪在昨天傍晚已經停了，儘管如此，世界仍像靜止了一般，潔白無瑕的景象鋪開在眼前。

那人立即說：「還不是因為……額……」

蔡元培「額……」了一聲，

陸時嘆氣，

在場的都是法國人，還是大學生，自然能講個一二三四五。

他雙手下壓，

他雖然油滑、明哲保身，但于教育一事還是有追求的，

這話說得有趣，

「陸教授的歷史觀點非常有趣，竟然覺得法蘭西的崛起跟卡佩和波旁家族的生育能力有關。」

陸時丟下粉筆，隨後道：「關於這個歷史事件，我想，在座的各位應該不至於沒有任何感觸吧？」

陸時走過去開門，發現是蔡元培，有些好奇道：「鶴卿兄，怎麼就你一個？」

所謂「三級」，

陸時回答：「很簡單的道理，因為他們的階級……我給你一個數據吧。你們知道，當時的法蘭西是可以賣官鬻爵的吧？」

起因。

克里孟梭說道：「要看一個人的等級，不應該看他的頭銜，『貴族』、『市民』、『國王』……這些都不重要。應該要看的是，他的錢財和權力從何而來。」

「我艹！」

他回去拿上了稿子，

於是，接下來這一路都在辜老先生語重心長的教育之下，

一個學生站了起來……

罵罵咧咧聲四起。

「你看，你們還不聽教。」

「呵呵。」

這時，下面又有人開腔了，

杜馬斯迎上來，

台下的人面面相覷，

啪啪啪——

隨後，他詢問道：「克里孟梭先生呢？」

就比如，

州。

隨後，他擺出長輩的架子，數落蔡元培和蔣國亮，

陸時繼續道：「好了，我們接著剛才的話題講。關於啟蒙運動，湧現出了伏爾泰、孟德斯鳩、盧梭、狄德羅等一大批思想開明的人物，天賦人權等思想也應運而生，並且日益深入人心……」

有些吞吞吐吐的樣子，似乎正在猶豫要不要如實相告。

「克里孟梭先生，你來了。」

只見克里孟梭不知何時到了現場。

辜鴻和_圖_書銘和蔡元培俱是一愣，

蔡元培咬牙下定決心，隨後道：「好，那我可就直說了。今天早上，我本和觀雲在酒店大堂一起等著辜先生，誰能想到，看到三個法國男人被送醫……嘔！」

一聽這話，學生們哪能坐得住。

但更多的人選擇留了下來，

「

而法國的貴族頭銜是開放的，讓一些有能力及有錢的第三等級向上一步，再加上貴族本身也可以投資商業、礦業、地產，導致第二、第三等級間的界限變得模糊。

蔡元培掩飾性地拱手，說道：「沒有～沒有～我只是對陸先生愈加欣賞，如黃河泛濫般一發不可收拾。」

「要不，我們等一等他？那邊處理完應該不會很久。」

「我還不至於這麼狂妄。但我認為，對歷史事件的分析，方式是多樣的，不能只從史料入手。據事直書，不見得百分之百正確。」

陸時倒吸一口涼氣。

至於那些研究歷史的法國人……

隨後，議論聲四起，

陸時聳聳肩，

他看看兩人的狀態，頓時察覺出異樣，

辜鴻銘勾起嘴角，

年輕人就是這點好，滿腔的熱血，最是容易被利用……咳咳……激將。

眼睛甚至忽閃忽閃的。

辜鴻銘低聲附和：「所以我才說，那本書才是最適合的教材。」

La Révolution Francaise，

此時，有個學生舉起了手。

「不是什麼都能發表、出版的。」

反倒是蔣國亮直言道：「辜先生，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如果沒有甲午戰爭，我們還能悶著頭裝自己很強大，可事實呢？不維新不行啊……」

「走。我們去巴黎大學，你們聽完我今天的演講，如果覺得沒問題，那就給你們看看。」

在「州」的奇妙用法之後，他總感覺蔡元培話裡有話，

陸時起床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出乎意料地，克里孟梭竟然不在，

他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比陸時，

蔣國亮皺眉，

原來正常反應是要吐的，難怪蔡元培剛才看自己的眼神那麼奇怪。

不危及人身安全。

這幫文學院的，是真的一點兒政治經濟學不研究。

話音未落，

當然，追求的實現必須有個前提——

辜鴻銘不滿地瞪了瞪兩個年輕人，這才繼續翻譯。

「你們兩個人……唉……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們！年紀輕輕的，怎麼身體還比不上我一個老人家。住那麼好的酒店還能水土不服，從早上起來就吐個不停。」

「辜先生舟車勞頓，正在馬車車廂閉目養神。至於觀雲……觀雲他……」

陸時聽著，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

他十分震驚。

「既然ｍ•hｅｔｕbｏoｋ.ｃoｍ•ｃom如此……」

學生們恍然大悟。

說什麼「一發」，聽著就很怪。

學生們這才恍然大悟，

路易十六齣爾反爾，強行要求加稅，

無疑，前兩者是居於統治地位的特權階級，而後者處於被統治地位。

有人開始離席。

辜鴻銘正在車上等著，看到他們，打了招呼之後問道：「已經說好了嗎？」

蔡元培說：「那三個男人被送醫的時候，正是這個彼此連接的狀態。觀雲實在接受不了，當場就吐了。剛才，在路上經過馬車顛簸，現在又跑去吐了。」

他們是聽了陸時的講解，才意識到原來各個看似孤立的事中暗藏著聯繫。

「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我也不是完全不贊同吧。關於『摧毀了西方的風俗和道德』這一點，還是部分正確的。」

「不行，我再演講個兩三天，就得回去了。」

他回身，在黑板上寫下一串法語：

外面有人敲門，

不知不覺間，蔡元培看陸時的目光中帶上了崇敬，

以往，他和幾個法律圈的同伴都會坐在最後一排。

「陸教授，你不會想說『沒有人，比你，更懂，法國』吧？」

杜馬斯卻是會錯了意，

貴族組成第二等級；

其他公民，如農民和城市平民組成第三等級。

陸先生不愧是在歐洲待了這麼久的大師，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只是稍微打哆嗦，

樹枝上堆滿了積雪，

當時，兩人有過交流。

他們不全是想聽演講，也有很多是準備反駁陸時的。

「先生已然動筆。不過，我遠遠地瞄了一眼，似乎是英文。而且，看那些字母好像不是手寫的，反而像印刷。」

這一點，對歐洲的貴族參議制度很重要。

第二天。

「哈哈哈哈！」

「陸教授，你的演講很受文學院的歡迎，來的學生是一天比一天多啦。」

屋內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在場的學生們也都認知這個帶頭捐款翻新校舍和宿舍的大善人，主動問好。

「所以是第三等級啊……」

陸時：「……」

陸時說：「說的沒錯。1700年至1789年間，法蘭西增加了約5萬個新貴族。你覺得，這些新貴族是第二等級，還是第三等級？」

陸時輕笑，

」

那裡其實已經有部分成稿了，但是到底要不要給出去，還需要做一些考量。

這讓法蘭西成為歐洲主要王國中唯一一個長期有正統繼承人、幾乎沒有出現絕嗣的國家。

可是，當他們真的在現場，被陸時一點點抽絲剝繭、掰開了揉碎了講解，還是不免震撼。

蔣國亮詫異，

陸時連連擺手，

當然，該觀點對一般人來說，接受起來還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些難度的，

卡佩和波旁家族比較能生，而且很容易生男丁，

幸好，蔣國亮這時候出現了，緩解了現場的尷尬。

沒有人，

震耳欲聾，彷彿能將破舊的校舍的房頂掀飛。

杜馬斯壓低了聲音，

陸時忽然覺得有點兒冷，打個寒顫，

心說，

天主教教士組成第一等級；

法蘭西學院。

兩個學生站了起來……

「鶴卿，你……你說了……你跟先生說了？唉……不是不讓你說的嗎？那種罪，我們兩個人受也就算了，何必拉上先生。」

下面忽然想起了如潮般的掌聲，

他拉開窗帘，

蔡、蔣二人則是大大地翻白眼，心裏瘋狂吐槽辜老頭。

陸時不免好奇，

陸時沒想到如此簡單的問題還能討論這麼久，

但是很少。

陸時輕咳一聲，

陸時無所謂道：「那是別人起的名字。我只是將我研究歷史的方法分享出來了而已。」

結果，他剛說完，都不用陸時反駁，旁邊便有人吐槽：「你說得也太籠統了！路易十六為什麼要解散議會？這才是最重要的！」

法國人聽中國人講解法國大革命，

蔣國亮有君子之風，不疑有他，說道：「那還好。」

更何況，陸時講的是法國大革命！

那個學生站起身，

沒辦法，到場的人大部分不是研究歷史的，不知道陸時這個「現代史學奠基人」的含金量，

下面有人說道：「陸教授，還是聊文學吧。你說歷史，我們也聽不懂啊！」

有人說：「這就是現代史學嗎？」

忽然，不知是誰大喊一句：「陸教授，我喜歡你！」

「所以，路易十六發現，他周圍全是叛徒。」

「知道。而且，隨著財政陷入危機，封爵的價格越來越高。」

此言一出，在場的學生們陷入了沉默，

虧了蔡元培的想象力，竟然能把「州」字這麼用，也是厲害。

學生們或坐或站，有的聚在一起熱烈討論，有的獨自坐在角落專註地整理筆記。

現場再一次哄堂大笑，

他繼續道：「當然，除了經濟，還有文化上的因素。17世紀及18世紀，伴隨著啟蒙運動，人們開始認為這個宇宙的秩序是可以透過理性來掌握的。這讓君權神授……」

「你知道的，喬治是《震旦報》的當家人，所以有些時候不得不到新聞現場。今早，在麗茲酒店爆出了一樁大丑聞，說是跟德拉庫爾女公爵的丈夫有關。」

一般人，聽到這麼變態的事不都得吐嗎？

說著，忽然微微停頓。

不滿的氣氛在周遭蔓延。

後面的事，眾人都知道了。

「一發不可收拾」，

「好了，還是聽我來說吧。關於這一點，首先要說的是hetubook.com.com三級會議，以及三級會議這個制度是怎麼運行不下去的。」

辜鴻銘露出了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對陸時說道：「你看看他們，少見多怪！」

他們的意見不一致。

「陸教授，為什麼第二等級會背叛路易十六？」

只不過，他的臉色不是很好，透著一股莫名的鐵青，似乎是剛剛嘔吐過。

陸時繼續道：「我們接下來講事件的經過、結局，當然還有後續影響。先說經過……」

清廷和歐洲，畢竟不同。

陸時輕笑，

蔡元培好不容易才平復，隨後用手指在掌心寫下一個漢字——

「那倒不用。演講按原計劃進行就可以。」

辜鴻銘冷笑，

結果，這一討論，再回神時，卻發現陸時已經在做總結性的發言了。

蔡元培有些不滿，但沒有直接表達。

「好吧，既然你們這麼說……」

不知道該如何搭腔，乾脆保持沉默。

蔡元培有些詫異，

陸時回頭瞄了眼書桌，

他趕緊撇開視線。

「！@#￥％……」

更懂，

能生孩子，這也算優點的嗎？

陸時打招呼，

學生們不由得哈哈大笑。

眾人循聲望去，

但大部分人認為，新貴族應該屬於第三等級。

說完回頭繼續爬黑板，寫下兩個大字：

陸時嘴角勾起，

法國大革命。

說的是漢語。

下面，辜鴻銘正給兩個年輕人吃力地翻譯，

辜鴻銘又準備反駁，

「『打字』！？字要怎麼打？」

辜鴻銘不爽，

法國人自己都講不了那麼透徹！

有趣的是，雅各賓派正是法國大革命中的一個派別。

「嘶……」

隨即想起，自己第一次到訪法國時，曾被呂西安·費弗爾在車站外攔下，

『法國大革命摧毀了西方的風俗和道德，可能把整個歐洲引向暴政。因此，英國寧可不改革也不要法國大革命。』

陸時點頭，

陸時：「……」

「不錯，有長進。剛才還是直接站起來發言，現在知道該舉手了。」

三人一齊出門，走向馬車。

「陸先生。」

蔣國亮有些急了，

怎麼還吐上了？

「什麼意思？」

「當然是第三等級。」

好不容易苦捱到了巴黎大學，

立即有人起身，

陸時介紹完，把手一攤，

三人中就辜鴻銘一個懂法語的，

隨後，蔡元培苦笑，

陸時趕緊後退半步，卻發現對方只是乾嘔，似乎已經吐無可吐了。

隨後，

陽光從雲層中照下來，映照在雪地上，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哼！又是康黨的觀點！要我說，他就是雅各賓派的鼓吹者罷了！」

但隨著經濟發展，第三等級愈加壯大，

蔡元培點點頭，

「按理說，貴族肯定是第二等級。」

……

「今天，hｔtps://m.ｈeｔuｂｏoｋ•cｏｍ.cｏｍ我們不講文學、不講翻譯，而講歷史。」

蔣國亮點頭，

陸時打趣道：「主要功勞還是翻新校舍和宿舍，沒有這事，同學們也不會這麼給面子。」

甚至有人遺憾地嘆氣。

不知是誰一聲輕笑，

「我很幸運，沒吃早飯呢還。」

陸時擺擺手，

陸時：？？？

巴黎大學就是這樣，學生們是自由的。

他一點點地把法國大革命的背景講完。

這下真的一語成讖了，

「就比如學習法蘭西的君主立憲制。」

蔡元培不由得皺眉，但最終還是沒說反駁的話，對陸時躬身道：「正如觀雲所說，陸先生，我們會儘力而為。」

陸時說道：「那行，你起來說吧。」

陸時在倫敦政經也沒少講課，面對這種情況，自有一套應對的辦法，

「諸位！剛才那話不是我說的，而是英國的史學家伯克先生在《法國大革命》一書中寫的。當然，我並不贊同他的觀……額……」

當然，背叛錢袋子的人也有，

於是，轟轟烈烈的大革命開始了。

陸時給出過一個另闢蹊徑的觀點：

學生點點頭，

蔣國亮忽然說道：「說起來，前朝的時候是不是也出現了第三等級壯大的情況？」

蔡元培趕緊道：「先別說了！聽陸教授演講。」

第三等級代表遂宣布成立國民議會作為回擊，之後將國民議會改稱制憲議會。

說著，轉向陸時，

「那個啊，是用打字機打出來的！」

陸時謹慎地看對方一眼，

他想到早上的「州」字事件，

「鶴卿兄，幹嘛這麼看我？」

四人下了馬車便直奔明法樓的大教室。

「可陸教授說了，他們是第三等級通過賣官鬻爵上去的。」

陸時這才恍然，

雖然知道陸時的歷史研究方法是綜合的、分析的、跨學科的，

法國！

「先生，你沒吐吧？」

「我還是覺得，貴族就是貴族。」

說完，他走上講台。

「今天要說的，是關於法國大革命的綜合分析。」

下面的學生又開始罵罵咧咧起來了。

他問道：「有誰能聊聊嗎？」

下面的學生懵逼，

「這個觀點，《萬曆十五年》中不是提到了嗎？」

這事兒怎麼想怎麼離譜。

他擺擺手，

「因為路易十六調集軍隊企圖解散議會。」

陸時趕緊繞回正題，

只聽陸時說：「總之，國王認為第二等級還是聽話的，遂把加稅的提案放到三級會議討論。結果呢？第三等級以十七票的微弱優勢取勝，加稅法案沒能通過。」

又往後退了半步，

教室內瞬間便安靜了下來，學生們的目光齊刷刷匯聚於陸時身上。

果然，法蘭西是有南桐的！

「反思固然重要。但師夷長技又有什麼不好？」

陸時反應了兩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