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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你手機對下時間。」

陳一凡看不出柳絮有多少亮點，至少他覺得對付男人她還是有一套的，光這點已經從自己的世界里PASS掉了。

「不敢說吧，我就說現在的男人都很狡猾，比女人心思還細膩。」

柳絮拖著兩位室友去了健身房。

「她學的挺快，昨天給她的資料和任務只是要她熟悉一下流程，誰知道完成的還不錯。」

做完調查林小艾沒打招呼就走，抱著一疊問卷，肚子咕咕在叫，對她這個肉食動物來說，不吃飯是大忌，心裏盤算著工作做完到小區樓下的湘菜館點幾盤小炒肉，補充一下流失的能量。

靜怡說要考慮一下再回復，是不是說還有希望？回去的路上小艾問陳一凡。

天空慢慢地暗了下來，畫出一朵曇花衰敗的輪廓，林小艾坐在公交車靠窗的角落，看著夜色慢慢開滿霓虹的光輝，一閃一閃的跳動著，飢餓壓著滿身疲勞的身體，那一刻林小艾覺得，一個人的時候體力可以和精神思維同時消耗，這一刻再想不起男人這檔事。

瑜伽老師帶著一幫女人做運動，林小艾環顧了一下周圍，各式各樣的體型都有，羡慕起柳絮來，一米七五的個頭，42公斤的體重，一尺八的小腰，作為女人應該無可挑剔了，再看看自己豐腴的身體，有點營養過剩，腰裡囤積的肉肉已經慢慢地冒出來了，圍成一個救生圈的形狀，嚴重影響心情，胳膊腿也老了，為啥瑜伽老師就能兩條腿伸展自如，自己做起來尤其費勁，一不小心還硌著老骨頭了。

「真的？這次姑且相信你，我還不信我解決不了這個難題。」

林小艾頓時覺得黑暗了，第一天上班，本想拿出奮鬥的精神，以高效的速度，乾的漂漂亮亮，最關鍵的地方卡殼了。

孫子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陳一凡說價值。LC女裝的資料就是對手有價值的信息，林小艾有些領悟了，只有否定了別人才能堅定自己的路線，也只有把他人的優勢演變為劣勢才能從根源上打敗對手。

「你是主管，對你來說應該是小case，你這麼說，我很懷疑你的能力喲。」

「太好了，kaddy小姐，可能配合我調查嗎？」

「做好了。」林小艾看到琳娜拿著自己做好的文件原封不動地給了陳一凡。

健身還沒結束柳絮打了個招呼帶著姦邪的笑容就閃了，萱萱一直攛掇林小艾約上陶宇，林小艾完成歷史使命也閃了，留著萱萱獨自享受豐盛的晚宴。

男子很疑惑地說：「有事嗎？」

「我可以證明。」

娛樂圈本來就善於遺忘，不折騰點動靜怎麼能讓別人記住。林小艾還是從靜怡的臉上發現了歲月的痕迹，初出茅廬和身經百戰表情豈能一樣。突然她也害怕自己會老去，當務之急還是戀愛最實在，解決單身問題是女人所有困難的根源。

柳絮同樣是一家美容公司的市場部主管，辦公室的調情對象，那些異地分居的已婚男人，單身多年沒有對象的青年，還有結婚幾十年審美疲勞的老頭子，垂涎欲滴。但是柳絮總能輕鬆應付，還撈了個主管的職位。

「昨天我調查過了，我想我們這批服裝的定位是中高檔，就在商場附近找了一些店員，詢問銷量好的服裝，它的流行元素、價格定位、面料質地，各類顧客的需求，以及隨即詢問了一些經常出入品牌店的女士，問題比較有針對性。」

林小艾順利完成了這次調查，很感激陳一凡的及時營救。

在美容院的調查並不是很理想，林小艾決定還是去休閑區試試，下了班去放鬆的人群心情應該不錯。

「小艾，你看什麼呢？」

林小艾直接開門見山：「你覺得那邊的兩個女孩子誰漂亮，我們在打賭。」

柳絮繼續斜著眼打暗語，林小艾一咬牙，就當沒聽到，「工作第一，你們先吃」，不等陳一凡說話，就消失了。

「林小艾？她怎麼又回來了？」前台瑪麗看到林小艾器宇軒昂地殺回來了，三百六十度的華麗轉身，居然還能面帶微笑毫無羞恥地跟每一個人打招呼。

「喲，小艾，又回來了，生命力挺強。」Jack豎起大拇指，春風般的微笑在他臉上總有暴風雨來襲的感覺，安排露西給她辦手續。

萱萱說：「小艾，為了我的幸福，犧牲你了。」

送走高總之後陳一凡提議一起吃飯，林小艾提議約上柳絮，試探性地問陳一凡：「我和她約好的，不介意的話一起？」

「我們公司最近要推出冬裝新款，我覺得很合你的氣質，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做我們的品牌代言？」

林小艾笑笑，惹不起躲得起吧，士別三日讓你刮目相待。

「琳娜姐，女裝趨勢是什麼？什麼是新正裝？」不是一行人聽不懂一行話，小艾發現看書百無一用到戰場還得舞刀弄槍，她把陳一凡給她的資料翻和圖書來翻去，就是找不到具體的答案。

「知道什麼是feel嗎？我現在就是要慢慢享受追求與上鉤的感覺。一次搞定，太沒有挑戰了。」

「陳總，我們不是談公事的嗎？是不是打球累壞了想不起來。」林小艾很奇怪，說是談正事，結果偷空來玩了，看來大家都是混日子奔小康的。

「沒有。」

「咋了？」

琳娜翻了一眼，拿到林小艾的面前：「拜託，這個是要調查的，你不會是自己製造的數據吧，我們是市場部，凡事都要以事實為根據，拿這個給陳一凡交差，不如辭職回家奶孩子算了。」

拿到手機就把萱萱的號碼輸進去撥了一下，又遞給陶宇說：「這是她電話。」

「你幫我，我幫你撮合，以我現在和他的距離，琢磨點事出來簡直易如反掌。」

林小艾被肚子里抗議的聲音嚇呆了，感到丟人，卻說：「我減肥，餓著工作對體型的保持事半功倍，省的去健身房，出了錢，還得費儘力氣周旋那些機器。真搞不懂，平時十五層的樓不爬非要到健身房鍛煉，那些開著車去走跑步機的人是不是缺根筋？」

「是靜怡，你看見了嗎？」林小艾拽著陳一凡的衣角提醒他，驚訝地發現坐在最裡面的那個女人竟然是她的偶像靜怡，紅色的沙發座椅，她一身白色素衣，頭髮隨意挽了馬尾辮，青春走了，清純還在。像春天裡的一副油畫，深度的顏色透到眼睛里都是清新的味道。雖然沒有狂熱到跟蹤偷|拍的地步，能親眼見到電視里的明星還是激動。

「好吧。我就犧牲幾分鐘。」

陳一凡看到林小艾的眼睛總是不經意地瞟向餐廳，肚子里發出咕嚕的聲音，他笑了一下，說：「我就知道你沒吃飯，餓著工作效果不是很好吧？」

「我反正沒事，分擔一點。」

「對了，中國女裝趨勢是什麼？」

「陳總，您是一直等我嗎？不是的話，下班時間自由支配，我想我有權利支配自己的語言以及行為。」

高總說：「我想問題應該不大。」

陳一凡一直沒提公事，帶著高成南打了一下午的高爾夫球，又吃了一頓大餐就回公司了。

林小艾窘在一邊，恨不得打個雷把自己劈死算了，或者劈死對面這個語不驚人的長臉尖下巴女人。

第二天陳一凡讓林小艾搜集靜怡的相關資料精簡給他看，尤其是重大事件要熟記。她自作聰明地製作成一本簡報，按照事件發生的先後順序從出道到現在所有見報的事編排起來。靜怡也是她的偶像，早些年因為在《青春沒有夢》里演一個清純稚嫩誤打誤撞進入演藝圈的北漂而出名，從此定位一直在清純可愛，近些年關於她的緋聞不絕於耳，有人說一把年紀了還裝純情簡直浪費新陳代謝日夜不停的工作旋轉。靜怡所在的華藝公司也曾透露靜怡將華麗轉身，而在最近的採訪中靜怡自己也說下一步會拍一部時尚勵志女白領的戲，主打成熟優雅性感。

林小艾開始進行牽紅線戰略，說：「柳絮人挺好的，我家裡出事了，她比我都著急。別看她平時什麼也不在乎，其實那都是假象。」

「你一下子問我這麼多問題，要我怎麼回答。何況，你看到了，忙的不止你一個，既然能進市場部，憑你的聰明才智，應該能搞定，要不你問問閑著的同事。」琳娜說完贈送了一個不含糖的微笑。

林小艾對著琳娜笑笑：「我哪能跟您比呀，只不過換個地方找點靈感，明天好交差。」

中國女裝市場正經歷著從波西米亞風，到韓流、到俄羅斯風情、維多利亞風之後的又一流行趨勢——歐美風，而EV今年的主打也是偏歐美風，只不過在正裝中增加了時尚元素，變身為「新正裝」，讓白領們在八小時之外也能秀出完美身姿，這樣是人本與自然的完美結合，正式但不嚴肅，俏皮但不花哨。多去幾次商業大廈就會發現近幾年的小西裝越來越俏皮，增加的金屬感與流蘇感，都使它看上去更嫵媚更靚麗。

「沒有人能永遠年輕，永遠扮演楚楚可人的清純，人總是要長大的，當年喜歡靜怡的粉絲也長大了，價值觀，審美觀自然會改變，這正是靜怡成長的階段，每一個影星都不希望只紅一段，但是娛樂圈更新換代的速度可比我們換衣服快多了。這組照片就是話題就是新聞，這也是我讓靜怡代言的原因，其實每一個女人都是一副絕好的衣架子，誰穿上我們的衣服都各具魅力，但是靜怡能為我們帶來更多的關注，宣傳和營銷永遠是不可分離的。機靈點，」

陳一凡電話響起來，「高總，這事可全仗著您了。」接完電話剛要走，又轉過身對琳娜說：「方案你再把把關，林小艾，跟我出去一趟。」

肚子咕咕又鬧起來，林小艾聞到一股菜香味，身後那家餐館不知道使了什和-圖-書麼招式勾引顧客的食慾。她咽了下口水，裝作沒事的樣子。

「這丫頭總這樣，工作和生活總是打理不好。在家拿著筆記本，工作的時候又犯糊塗。」柳絮說。

林小艾說：「難纏的人，女人嗎？有額外報酬我就考慮。」

「我也找找有沒有適合我的帥哥，順便把下半生幸福給解決了。」

郭萱萱狠狠地點點頭：「為了妹妹的終身幸福，你就犧牲一下吧，你把他約出來，然後你們再閃。」

話說的擲地有聲，林小艾和女人一起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過去，陳一凡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了。

「其實我多次跟公司說過要改變形象，畢竟我現在的心裏年齡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而且我知道青春飯吃不長，人必須要向前看的。」

「靜怡出道的時候16歲，過了十年一成未變，在得到一撥撥長大的孩子迷戀的同時，也丟失了原來慢慢長大的老粉絲，而新人層出不窮，一個人可以年輕五年十年，但是不會一輩子，靜怡應該慢慢長大。我們都希望她帶來不一樣的改變，否則真審美疲勞了。」

女人說：「我這是限量版的，從香港帶來的，你說你是EV的，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EV里我朋友也不少，你工作證呢，有什麼證明？」

「滅絕，給我揉兩下。」

「誰？」

柳絮攏攏長發，不服氣地說：「懷疑也沒辦法，隔行如隔山，這次活動的主題、產品的特點、價格定位、消費對象……而你，就這幾張破紙，什麼都沒有，陳一凡不會糊弄你吧，沒必要啊，整你又沒挑戰。」

而北京夜茴色時裝展主打職業白領的多樣年華，撇開審美疲勞，女性八小時束縛在單調的職業裝里也不利於工作，同時影響男人的工作效率。

柳絮一臉質疑地說：「小艾怎麼行，她跟你半斤八兩，看到男人腿都抖。」

有時候被人當做街頭推銷的，正眼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走了，從穿著判斷懂點禮貌的女人為什麼就不生借兩分鐘玩玩，全當放鬆了。想到自己平時對待調查也很反感，怪不得這些人這麼鄙視她，無視她，甚至有些較真的人非要她拿出工作證，她偏偏沒想到這層。

吃飽喝足精神恢復，回到家看到柳絮滿臉不滿，萱萱也沉悶著。

「別異想天開了，做調查這麼簡單，我們招人也不必這麼難了，對了，制度之外總有例外。」

柳絮看了一眼，說：「調研方式無非就是問卷調查，圖片測試、口頭測試、照片測試這些，其實多數用的還是問卷，你把方案做出來，每個公司都有專門跑調查的員工，給他們跑得了。」

林小艾說：「你是不是在想，縱橫情場多年，敗在了一個女人手裡。其實沒必要，我沒心思要你電話，結交朋友，只是為了朋友。」

「有看不懂的問琳娜，她比你熟悉，需要查看其他資料的，問琳娜要，十分鐘后開會。」

三人剛坐下點餐，林小艾看柳絮使眼色，知道該功成身退了，一聲驚訝，「我忘了，還有工作沒做完，我回去加班。」

「滅絕，那個帥鍋長的好像偶家韓庚，白白凈凈地。那臉，賊白；那皮膚，賊細膩。」萱萱看見帥哥就忘了所受的傷。

高總心高氣傲，抬出LC出的價錢嚇唬人，林小艾想商場上看的都是錢，公司預算壓的這麼低，陳一凡手中沒有一副王牌，不知道能不能打贏。

上班的時候眼睛很腫，敷了幾片消腫的眼膜仍沒有效果，琳娜見到小艾就問：「調研方案做好了嗎？」

「傻笑什麼？機靈點。」陳一凡開始訓話了。

陳一凡只是打開翻了一下就扔到桌子上，一棵開花的樹瞬間蔫兒掉了，他背過身拿起一本雜誌，封面是靜怡近期為《男人裝》拍攝的一張驚艷照片，標題赫然寫著「靜怡脫去清純外衣，男人裝里演繹熟|女」，他把雜誌對著林小艾的眼睛。

陳一凡就站在她不遠處，看著她攔截路人詢問，執著認真的表情尤其動人，像是泉水中的一顆頑石，圓潤晶瑩，被打磨的光滑。

「一凡，好久不見，你還好嗎？」儼然老友重逢，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可是雖然我在EV待了不短的時間，對市場策劃還是門外漢，連個參考版本都沒有當我是神仙啊。」

「沒吃飯吧，不打招呼太不禮貌了吧。」

「別扯了，咱們公司就是趕出去一直蒼蠅都別想在百里之內哼哼唧唧，何況一個大活人，還是拉斯……」Lucy不屑一顧，用腳心想想，老馬吃牛皮，簡直胡扯！

林小艾不服氣：「誰說的，我就是要你看看我怎麼把小白臉攥到我的手心。哼」，一副壯士出征義無反顧的表情，雄赳赳地奔赴戰場。

林小艾看著陳一凡風馳電掣般走了，有點失落，咕嚕嚕叫的肚子嚴和圖書重提出抗議，看看高檔的餐廳，林小艾忍了下，跨上公交車，不給自己奢侈的餘地。

「調查策劃案也是你寫的？」

「哦，打電話說加班。」

「哄誰，我又不是腦殘，你是？怎麼證明？」

「琳娜，有沒有以前時裝秀的策劃資料？」

「看你就是有女朋友的，不敢說真話。」

「小艾，這個case不是琳娜做的嗎？」

「別美了，看看還有沒有其他辦法能把這個調研策劃出來。」以前每次加班都是Jack要求的，陳一凡給了她足夠的時間，偏偏琳娜的一部分工作轉移過來，她沒辦法只能加班了。

辦完一切手續，林小艾從行政部轉到了市場部，現在的市場部正計劃參加一場時裝秀，實地調查、策劃方案、聯繫主辦方、與各部門溝通、選模特等相關事宜都需要近期落實，林小艾剛到座位上，陳一凡就拿來一疊資料，參考整理加工提煉，不但要把調研報告寫出來，還要參考以往服裝價格和銷售情況整理出一個數據圖。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生病在家怎麼調查，這個活動比較緊，沒看這幾天大家都在加班趕嗎？看你一天跑來跑去也沒什麼事，這個工作你不會做不了吧。」

「陳總，你身邊的人也很厲害啊。」

「是嗎？」

「Kaddy，這是我市場部的員工，怎麼還懷疑嗎？」

陳一凡很無奈：「你能不能不損人啊，有這點口才不如留著以後幫我對付難纏的人。」

再次把資料給陳一凡過目的時候，聽到表揚自己還算有點慧根，心裏樂了一陣，忽然覺得前途一片大好，真應了劉老頭那句話「柳暗花明又一村」，黑暗總是短暫的，只有前進是永遠的。

林小艾回到公司琳娜正準備回家，臨走又交代了點任務，「這個調查方案是你做的，你去調查更合適，到熱鬧的地段隨即抽取一些人，然後明天交給我。」

「不是還有希望，是百分之百，我了解靜怡，她早想脫離玉女教主的頭銜了，這個光環給她帶來很多壓力。」

萱萱自怨自憐：「給我個帥哥吧，我要的是愛情，為什麼上天給的全是友情。」

「誰相信，現在結婚的人都說自己單身，這叫隱婚，所以我很難相信你。」男子想辯解，林小艾還沒等他張口說出第一個字，接著搶過來說：「算了，我早知道問不到結果，當交個朋友吧。我叫林子。」林小艾伸出了手，這是男子才覺得自己有點上當的感覺，無奈地搖搖頭，說「我叫陶宇。」

「您好，我是EV市場部林小艾，可以簡單做調查嗎？喂，喂……」

「穿了二十幾年的女裝，你不會連這個也總結不出來吧，怪不得你在EV混不下去了，處處留心皆學問。」

沒有反抗就被人掐死了，真悲哀。林小艾萬分後悔接到辭退報告的時候沒有跟拉斯唇槍舌戰一番，就算殺條魚，切腹了還能在油鍋里蹦躂幾下，怎麼自己連條死魚都不如，這不是侮辱嘛，做人不能太斯文！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在上次的記者會上說不想走一種風格，讓自己永遠停留在十幾歲扮清純，想嘗試不同風格。娛樂圈是什麼？現在80后已經落伍了，90後來勢洶湧，跟他們拼清純，還不如展示自己另一面的魅力，周筆暢變了吧，范冰冰變了吧，小燕子變了吧，連謀女郎子怡都從清純的小村姑變聲國際性感巨星了。」殘酷的現實，沒有永遠的年輕，只有不長皺紋的老怪物。

琳娜的眼瞟了林小艾一眼，說：「這個方案是林小艾主動要求做的，我想應該給新人鍛煉的機會，所以……」

她看到陳一凡走到靜怡對面坐了下來，然後招呼她過去，萱萱花了幾千塊買了高倍望遠鏡去看周杰倫的演唱會，還沒混到VIP座位和明星面對面的機會，林小艾做的什麼孽，怎麼這麼好的機會就砸她腦袋上了。

林小艾出去后，陳一凡拿出一本相冊，每一張都是靜怡甜甜地微笑著的照片，一張一張地翻著，從出道以來所有的照片，單單除了《男人裝》上的沒有剪輯下來，忽然他狠狠合上相冊，扔進抽屜里，兩隻手抵著額頭髮呆。

林小艾在旁邊看著，暗自佩服陳一凡功課做的很足，看來市場部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她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陳一凡把柳絮送回去，早過了下班的時間，家裡只有萱萱一個人，「小艾沒回來嗎？」

林小艾看靜怡有些猶豫，接收從陳一凡眼神發來的信號，說：「靜怡，LC就粉黑白三種色調，以清麗淡雅風格為主，消費對象無非是十幾二十歲90后，而你的粉絲大多還是80后，像我，我們是看著你的電視劇成長起來的，我們長大了，同時也想看到你成長起來，我們支持你。」

「琳娜，夜茴色時裝展的調研方案做好了嗎？」

「跟我見一個人，到了之後機靈點。」陳一凡拿起外套放在右手的胳膊上，銀灰色的外套在空中畫出一個弧線，像一個表演跳躍的小海豚，激起美麗的浪花，琳娜兩隻眼睛死死盯住陳一凡的背景，哈喇https://m.hetubook.com.com子快掉文件上了，林小艾心裏想「看在身後一幫花痴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做跟屁蟲吧」，提著小包屁顛地追隨陳一凡，被人羡慕的感覺就是爽！

兩人說完，林小艾指著低頭嘆氣的萱萱說：「這苗人又失戀了？」

陳一凡並不在意，說：「是嗎？為什麼不表現真實的自己，需要藏那麼深嗎？」

在公司附近的休閑場所看到一個很高挑的女人，穿的正是EV出產的服飾，走上前去：「您好，EV的服裝很適合您的身材，我想就下季服裝做個簡單的調查，可能耽誤您兩分鐘嗎？」

林小艾剛看到裸著半個背，裙擺有意無意地掀到大腿根露出內褲顏色的艷照，以為陳一凡心裏陰暗，裝的正人君子，到處指指點點分派任務，一個人躲辦公室干猥瑣的勾當，還把她好容易整理出來覺得很棒的畫冊看也不看扔在桌子上，打擊自信。內心相當鄙視他這類人。但是現在，她覺得自己誤解了他，陰暗的不是他，是自己。

男子朝柳絮和萱萱的方向看去，說「兩種風格，完全沒有可比性。」

林小艾接了一句「還是普通的」，招呼萱萱過來，拿出一張紙，說：「這是我的終極目標，做個好女人嫁個好男人就從這些開始」，我這些寶貝就與君共勉了。柳絮搶過來當情書朗讀：

「你慢慢會知道，她其實很堅強、很善良、很重感情。」

「一凡，其實我打算接受LC的品牌代言。他們的衣服款式比較小巧我覺得比較適合我。」

「好了，給你。」

拉斯看不慣員工懈怠，我還不允許有人在我的忠心耿耿里畫個「X」，斯文是敗類，侮辱斯文就是敗類中的敗類，林小艾暗暗發誓一定要在新一輪的戰爭中戰勝敗類們，讓他們看看姐不是好欺負的。

林小艾時不時假裝到處掃描，看看露西還在不在，結果一個巴掌拍在她肩上。

「陳總，這是我所搜集到的靜怡的資料。」

琳娜是市場部的資深策劃，來公司五年。

「那是，身後有我這個軍師呢，怎麼會做不好？」

開會的時候陳一凡把市場部分成三個組，琳娜和小艾一組，他還要考核，只考核組不考核個人。說白了就是互相幫助，資源共享。可是林小艾看琳娜剛才的樣子，眼睛都長頭頂了，肯共享嗎？

「用流行說法，我已經是剩男了。」

「我真的是EV員工，只是沒帶工作證。」林小艾覺得這麼尖酸刻薄一定是沒男人要內分泌失調兼睡眠質量下家抗壓能力衰弱的老剩女。

「不就是一個小男人嗎？我去幫你搞定。」說著柳絮就要行動，萱萱一把抓住柳絮的衣服，說「不行，你把人家嚇跑的，小艾你去。」

林小艾拿著自己的包就要走，陳一凡說：「老闆在，你怕什麼，吃完再走。」

林小艾明白了，所謂的解放，所謂的美感其實都是給男人看的，談生意時你得把自己打扮漂漂亮亮對方才能有心情談下去，在辦公室還能像室內盆栽清新空氣芳香宜人凈化環境。

「陳一凡不是都給你了嗎？我怎麼會有。」琳娜沒有看她，頭也不抬地說完，又拿了一份文件說：「這個市場調查方案你做一下，我暫時沒時間，多做點，當鍛煉了。」

告別的時候陳一凡說：「靜怡代言的事還麻煩高總放在心上了。」

很多不明白的問題林小艾到處看看，每一個人頭也不抬就擺手說「忙」。想到柳絮也是做市場的，還是主管，雖然不同行，至少調研方式她應該知道。

「您好，能耽誤您兩分鐘嗎？」

「現在冒牌真是不少，回家洗洗睡吧，大晚上的別浪費日月精華了。」

下了車飢餓的有點虛脫，來到樓下的小餐館，「老闆娘，給我一份魚香肉絲蓋飯，再來碗湯，先來點茶。」

「你把LC女裝的資料整理一下，別再給我這種沒用的東西了，看清楚價值。機靈點。」

「這些事情狗仔隊和瘋狂的粉絲早就做好了，我不是讓你浪費時間搞這些東西。我們在爭取靜怡代言的事，就需要知道她的情況，從而針對性做出方案，昨天只是簡單的認識。兵法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了解靜怡才能打敗高總，機靈點。」

「說。」

陳一凡一直以為林小艾聰慧努力，紅腫的眼睛以為是熬夜的產物，現在看來不見得。

「不是有做專門做調查的嗎？」

林小艾把手中的工作做完，考慮到這批服裝的消費人群偏中上層，於是在消費水平較高的商場和休閑場所，尤其是美容院，針對性問卷調查。

林小艾還是看不慣他一副情聖的樣子，忍不住說：「老情人走了，你是不是也該消失了，有時間猜測是誰做的，還不如幫我做兩個調查實惠，如果我說是我做的，老闆是不是會額外加薪，如果不會，說出來是不是顯得很小人。說你是倒霉熊，你還真是頭腦簡單。」

「有你作證，我當然不懷疑了。」

柳絮有N個情敵，陳一凡這個三九男一號恐怕很難榮登寶座了，林小艾覺得兩人從情感上倒是合適，無數男友PK無數女友，一個美女，一個帥哥和圖書，簡直絕配。

「很好。」林小艾不知道為什麼陳一凡說話總是這麼短促，拒人千里的感覺，不是求人辦事嗎？怎麼反倒牛起來了，而且靜怡看起來並不介意。

柳絮小聲說道：「一個白無常，一條一去不回頭的簡訊，就傷了。」

「您好，我在做EV市場調查，能借用您兩分鐘嗎？」

林小艾自信地微笑一下，說：「公司不用開除的人，我知道，但是總有例外。」

「姐姐，你這兩年光長脂肪不長腦子了，我何許人也，人家前有Mary，後有kaddy，每個都是前|凸|后|翹，說出的話能聞到水蜜桃的味兒，身上的香味千里之外的蚊子都能熏死，拋個媚眼就能電的男人半身不遂。據我觀察，綜合來看，他就喜歡你這樣的美女，你得加把勁，跟Mary和kaddy來個終極PK，我和萱萱都會支持你的。」

萱萱說：「好像沒有適合我這種小女生的。」

「滅絕，你嚇死我了。」

「談生意講究策略，機靈點。」

「出師不利，明天也許某天，我們公司會流傳出林小艾泡男人的緋聞。還會猜測我最近長出的小痘子是內分泌失調的結果。」林小艾出發前雄赳赳的樣子已經低迷成一朵枯萎的小花了。

琳娜把文件扔在小艾桌上，還附贈了一個很虛假的微笑，求人不如求己，林小艾覺得最終還得自己解決。

「一凡」，林小艾看見女人迎上去來了個擁抱。「好久不見了。」

林小艾說：「高總，有句話，不知道能不能講？」

「不做虧心事，你怕什麼？」

早早的下班了，臨走的時候聽到琳娜說：「第一天上班就不用加班，聰明人就是不一樣，做事效率快。」

為了找靜怡代言的事，陳一凡多次和對方公司的高總談過，但是對手公司LC也想請靜怡代言，陳一凡一上任就接到這個燙手山芋。

林小艾回到家中疲憊再次襲來，定好鬧鐘，睡覺。

「林小艾，是你說讓我替你擺平陳一凡的，你怎麼自己享用了也不說一聲，還把我扔在餐廳，跟他大眼瞪小眼。」柳絮憤憤不平，自從一個眼色林小艾逃走之後，陳一凡就沒心思吃飯，她試著找些談資，他卻嚴重走神。這讓柳絮為自己的魅力折扣而傷心不滿。

他翻了一下，說：「考慮的還不是很全面，再好好想想」

「靜怡，給我簽個名吧。」林小艾想掏出筆記本，結果卻錯拿了公司文件，靜怡一看「你們公司的人還真有趣」，林小艾看著陳一凡犀利的眼神，把翻了一桌子的文件和小本本裝在包包里，乖乖地坐在他身邊，望著明星。心想「我姑且乖巧一回，給自己一次做淑女的機會。」

林小艾準備向兩位舍友炫耀自己的結果時，看到公司的露西躲在健身器材後面，姦邪地笑著，有點慎。林小艾不理會裝作沒看到沖陶宇擺了個手，贈送一個笑臉，繼續走自己的路。

趁熱打鐵，陳一凡又找到了高總，一定要強在LC之前簽了靜怡，炒作不止娛樂圈需要，在服裝這個圈子裡也需要借炒作來促進銷售。男人裝的照片、靜怡的轉型，都是陳一凡營銷策劃中的棋子。

陳一凡伸出大拇指：「您真厲害，那慢慢保持體型吧，公交車錢也可以省了。」

接著又做調查去了，離成功還有三個問卷，她告訴自己「勝利在望，加油！」

「唉，一個被工作累的腰酸背痛，一個被男人甩的傷筋動骨，我看你們都得去健身房，鍛煉身體有益身心健康。」

林小艾直接面對男子，眼睛不可質疑地直射對方，充滿自信和善意，說：「你好，借你五分鐘？」

「我？」林小艾的驚訝程度不亞於聽到國足出線，指著自己再次確定「你說讓我去？」

陳一凡說：「聽說靜怡想往歌壇發展，林多多的歌詞可是很難得啊，加上蟲蟲譜的曲，對靜怡的發展大有幫助啊。」林多多是詞壇教主，但是他的歌詞一般人拿不到，不是有錢就能買走的。林多多經常說「除了錢，我還在追求一些有價值的東西，不懂的人是不配擁有我用靈魂演繹的詞，即使出再高的價錢我也不會賣」，而蟲蟲的曲只有在林多多的詞上才能彰顯出魅力，醉人的音樂需要妙筆來升華。

林小艾擺擺手，覺得無藥可救，生命苦短，何必勉強別人，自己還得奮鬥，攤開柳絮借她的幾本書啃起來，屁股還沒坐下，腰就開始酸疼。

柳絮拿了幾本很厚的書籍，放在桌子上，說：「這個對你應該有用，慢慢看吧」，林小艾熬到深夜，終於在咖啡的刺|激中睡去，資料攤的滿桌都是。

「靜怡，加入EV吧，EV在款式上追求創新，從內斂到open，從清新到嫵媚，風格多變正是你轉性的絕佳機會，北京夜茴色時裝展示會，可是各大媒體爭相報道，各大明星爭搶鏡頭的好機會，更是你藉機重新火一把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