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飛蛾撲火的愛戀
一、被喚醒的記憶
我悶悶地低著頭,呵,曾經的女友?我倒是沾了任煥的光,被邀請著參加了這麼一場盛大的生日聚會。
看完信,不知為何有一股力量催使著我翻到信的背面,只見那裡有一行不一樣的字跡,上面寫著——
我一口回絕了他,因為我知道他的生日聚會任煥一定會去的,可我不想在那樣的場合見到他。
他抬起頭來看我,對我笑笑:「哦,拉拉來了。」
我用力擦去眼角溢出的淚水,仍不死心地問著:「那我的項鏈呢?你收了我的項鏈啊?」
我的心疼痛著,而且可能再也無法愈合。
直到此刻,我才能將之前發生的一切都聯繫起來——
2
「寒,你終於來了,我們去喝酒好嗎?」
很漂亮的一張古典的瓜子臉,即使是隨意輕撫著有些痛楚的肩膀的姿勢,已足以證明她是個韻味十足的美人胚子。
姐姐答應你,會好好地和煥在一起,代替娜娜和他在一起!那麼,娜娜在天堂也會笑著吧!
「拉拉,你沒事吧!拉拉!」凌寒喚我,卻始終沒有抽出被我緊握的手。
虛無飄渺?若隱若現?還是常常被一種似真似假的影像控制著……
我一直希望姐姐那樣地活著,所以我知道,你一定會答應我的,一定會。
然後有一段時間,他待在學校體育館室內籃球場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我需要去找他才能看見他,他似乎忙得快要將我遺忘了。
於是,我和她的關係就這樣慢慢地融洽了起來,而與繼母的關係變好之後,程悅更是對我好得無話可說。
我終於開始輕輕地啜泣,用力地摘下自己右手腕上的白水晶重重地扔在彎道上,然後轉身往校外跑去……
然而,當我和凌寒坐上他的車之後,我竟然看見了酒吧玻璃門后的任煥,他注視著駕駛座上的凌寒,眼神里透著某種感激的因子。
4
我知道那個酒吧,它在漢正街的一個小巷裡,不是很大,但是據說生意很火,我們學校音樂系的學生偶爾會去那裡客串唱些小曲。
而那個曾經對我百般寵愛,口口聲聲說著只喜歡我一個人的男生,現在到底在哪呢?
我似乎看見了鮮血在她的血管里四處地流淌,無聲無息卻周而復始,它們有規律地從心臟處開始慢慢擴展到全身,整個身體里流竄的都是紅色液體,可是突然間它被徹底釋放!手腕綻開一道狹長的口子,鮮血從傷口瘋狂沁出,湍急到她小小的身體根本就不能負荷。
我不該忘了你,我不該天真地以為自己能扮演好你的角色,還真的愛上了那個害你永遠離開我的混蛋!
不要慘烈地死去,而要美麗地活著。
「娜娜!娜娜!」我大聲叫著,快要穩不住自己的步子,朝前踉蹌了一下才猛然驚醒,自已正在老家的屋子裡,身邊只有陪同而來的凌寒。
這到底是為什麼?
忽然間我恍若大夢初醒般清醒起來,我知道在什麼地方能夠找到她的痕迹,我知道。臉上不知何時已盪起了滿面淚痕,我不記得撞倒了多少凳子,只知道心急如焚地想要得到答案。
「楚拉拉,任煥……曾經的女友。」然後指著女生對我說,「這是言言。」
你們說呢?
他依舊掛著那讓人心動的笑容,眼中仍然閃爍著那抹不安定的神色。
和我很像,短髮,戴著眼鏡……
我終於顫抖著手泣不成聲地抽出了娜娜的遺書——
我衝出了酒吧的門,站在路邊焦急地攔著車,可是一輛車掠過去……第二輛車也掠過去了……第三輛不是空車……
他依然看好戲一般看著我。
我輕聲地詢問他。
「好!不過我要回老家,而我回去的事情,你要保密。」
「娜娜,娜娜在哪裡?」我腳步不穩地往前走了幾步。凌寒眼明手快地扶著我才讓我沒有跌倒,然而很明顯,從他的表情來看我那慢慢沁進血絲的雙眼和顫抖的唇瓣顯然已經嚇到了他。
是這樣的嗎,娜娜?
「怎麼這麼說,我不可能每時每刻都陪在你身邊的,你要學會獨立啊!」他不再用寵溺的眼神看著我,他的語氣更多的是不耐。
我焦急的推開門,裏面卻是一片刺眼的白光,空蕩蕩的看不見一個人影……
看著凌寒和言言,我就想起了任煥抱著我上天下地地狂奔,我就想起了自己坐在他的單車後座靠在他背上的溫暖,那時的快樂和天真無邪現在變得多遙遠,即使連想起來也會覺得遙不可及。
凌寒的車一直向我的家鄉駛去,他的車性能很好,比想象中快得多,當我因為宿醉醒來的第二天,已經到了目的地。
任煥離開前把一樣東西塞在我手裡。許久之後,我攤開掌心,看到了那條白水晶手鏈,終於頹廢地抱著自己的頭蹲在原地,在過往行人莫明其妙的注視中黯然落下淚來。
「你沒有忘了她,只是把她藏在了一個最深最深的角落,你現在不是找到那個角落了嗎?」
煥對我說:「讓我們重新開始吧!我已經把過去全部刪除了。」
心臟「突」得抽動了一下,整個神hetubook.com•com經被拉得生疼!
舒曼琳進了教室,我則懶懶地走向宿舍,然後在宿舍的門口見到了凌寒。
「不好意思,我今天要回家。」
只是一個朋友而已嗎?我楚拉拉在你心中就僅僅只是這樣嗎?
如果生命的軌跡不出現偏差的話,我想我和任煥會就這樣幸福地生活下去。
「是很熟的么?」
姐姐:
可這一定是錯覺,我相信這一定是錯覺。
「程悅,給我一杯酒。」
「……她……」
紅色……
喝醉了就好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會再記起,什麼愛情,什麼天生一對,什麼會照顧我……
1
「楚拉拉,你出來!」
於是我的氣焰頓時降了下來,硬著頭皮等她發作。
「我保證你會愛上這樣的聚會!」
她笑的更大聲了,沖我招手,說:「姐姐快來呀!」
「誰?你告訴我她是誰?」
凌寒,你一定不知道這裏面可能藏了一個秘密,我想親自去揭開的秘密,因此,沒有人能代替,除了我自己。
「停車啊!」我聲嘶力竭地大叫著。
「那你認為是什麼問題?」他把毛巾丟給我,然後平靜地說,「我去外面操場跑幾圈!」
我揮揮手,蒼白著一張臉對他說:「我只是要回家。」
我終於沖他大吼。
可我從來不知道原來程悅是那裡的調酒師。
「我是拉拉的哥哥,生日快樂。」
其實早就該看清楚了不是么?記憶里那個模糊不清的女生就是最好的證明,我早就應該知道任煥是個騙子啊!
「我不用你管啊!你不要理我好不好?算我求求你。」
「楚拉拉,今天我生日,朋友聚會,想叫你去。」
在煥最終拒絕我而向姐姐表白后,我終於明白有些事根本勉強不來,我不該喜歡煥,那是只應該屬於姐姐的煥。我想我的愛在那一刻,就已經死去了。
於是我堂而皇之地在下午的歷史課上打瞌睡,老師叫我站起來,連威脅都是陳詞濫調。他對我說:「要睡到宿捨去睡。」
有很多次我獃獃地望著他頎長的背影站在原地發獃,他卻總是會適時地回頭拉著我的手往前行進。在那一秒,我恍然間覺得自己在瞬間完全變成了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
「朋友?!」我終於趺跌撞撞地走了過去,「那你當初為什麼吻我?」
我看見穿著黑色Adidas運動套裝的任煥在空曠的操揚上和那個身材高挑的長發女生深深擁吻在一起。他們吻得那樣投入,以至於周圍的空氣都散發著讓人臉紅心跳的味道。
我隨意地聳聳肩,不想讓他看出我不開心。
是因為接受不了你的離開所以才選擇遺忘的吧?!
只見那張紙上寫著——
「謝謝!」
藍色,天空的顏色。
凌寒點了點頭,然後用詢問的眼神望著我。
凌寒把我緊緊地攬到懷裡,倔強地把一點一滴的溫暖傳輸進我的身體,我終於失聲痛哭起來……
我想也沒想到底是誰撞誰,再加上剛剛鬱悶的心情,衝口而出一句:「你沒長眼睛啊!」
你是否曾經遺忘過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當這句話反覆在腦海里出現的時候,又一個場景倏地撞進了我的腦海——
「煥,最近很忙?」
程悅在門外叫著我。
「沒事,我無聊著呢!」
對於程悅,我了解得太少。
我叫他在樓下等我。
「忙得都沒有時間看我嗎?」
「不要以為我不會喝酒。」
這到底算什麼?
我拉過一旁不說話的言言,拿起放在櫃檯上的啤酒。
我終於咬了咬牙,然後輕輕地推了推大門。它晃蕩了幾下便「吱呀」一聲打開了,窗戶外吹來一陣風,霎時有很多細碎的紙片被猛地颳起,有些紙片覆蓋在我的臉上,我的腦海有一段時間的空白,然而當那陣風停下時——
然後她進了房間,那扇門「嘭」的一聲便關上了!
「凌寒,找我有事嗎?」
我記憶中那個在溜冰場被任煥抱在懷裡的女生是我,那個被任煥告白、讓娜娜哭泣的女生也是我……在娜娜死後,我希望通過我的努力讓娜娜體驗到本該屬於她的感情,從而在意識上變成了娜娜,但我最終還是失敗了。
就是那些淚,讓我知道,她是真的在乎並且關心著我。
「可是……」
可是鏡中的那個人真的就是我嗎?為什麼看起來如此眼熟卻又莫名地覺得不像我自己?晃了晃腦袋,我使勁把這種奇怪的想法甩到九霄雲外去。
其實我早就知道煥喜歡的是那個短髮、喜歡暖心的粉紅色、安靜的楚拉拉,而不是擁有秀麗的長發、喜歡淡雅藍裙的好動的楚娜娜,可我還是想讓他喜歡上我,即使是因為我們相似的長相喜歡上我也好。
我揉了揉還沒張開的眼睛,收起書本就向門口走去。我聽到了教室里同學們發出來的一片唏噓聲,也看到了老師漲得通紅的臉。
凌寒認識的人還真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男的穿得西裝筆挺,女的也打扮得花枝招展。
我猛地推開凌寒,發瘋似的推開一扇又一扇房門,終於,當目光觸及一個掛著Hellm•hetubook.com•como Kitty門牌的房門時,腦海里的一切如電影倒帶般閃現出來,我終於一路大呼著「娜娜」直奔到曾經屬於她的房間……
「拉拉,這地方應該沒人住,不過你確定要進去嗎?還是,由我先進去看看會比較好?」凌寒依然細心地徵求著我的意見。
蝴蝶。如果可以重新選擇的話,我願意做一隻美麗而孤傲的蝴蝶。
「告訴我,她是誰?她在哪?」
涼風掠過我的耳際,手心倏地就冒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來,或許連臉色也在一瞬間變得蒼白,因為身旁的凌寒突然側過頭來安慰性地攏了攏我的肩,輕柔地問,「你沒事吧?」
一直到許久之後,我也依然記得那樣的場景,兩旁鋪滿了落葉的街道,一前一後走在一起的落寞身影,眼前的一切都使我無法跟隨任煥的腳步。
快到家門口時,她充滿活力地從我身邊跑過去,就像只翩翩起飛的鳥兒,然後轉身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姐姐,快點!」
他總是知道如何讓我開心,他總是明白我想要什麼,他會在我絞盡腦汁也無法下筆的時候,揚揚洒洒地給我寫第二天一定會被社長稱讚的稿子……
「楚拉拉,你的自制能力也就僅此而已嗎?你除了折磨自己就什麼也不會做了嗎?」他問我,然後瀟洒地站起身來,敞開的咖啡色皮甲外套讓他顯得更加不羈。
然後那個女生甜甜的聲音就響起了,她用她漂亮的丹鳳眼開始上下打量我:「寒,你不介紹我和她認識嗎?」
不能讓任煥知道我回去是因為他以前喜歡的那個女生,一定不能讓他知道我還在乎他,一定不能!
我有些心痛地捂著自己窒息的胸口,雙腿不自覺地向後退著,並且努力地逼回快要湧出眼眶的淚水,我奮力抬起手背抹著模糊的雙眼,想要確認自己並沒有看錯。
才知道,天塌地陷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所有的一切都明朗化了。
煥話還沒說完,我就看到一個女生的身影似乎在禮堂門后動了動……
他準確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不容質疑地說著:「出來!」
他看著我的眼睛,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期盼。
「拉拉,我帶東西來給你吃了,快開門!」
是我很久也不曾聽到過的冷漠口吻。
一定要,一定要知道她是誰!
然後我們三個向吧台走去,女生不時地說笑著,銀鈴般的笑聲穿透著整間酒吧,我再次看到了凌寒寵溺的笑。
我看了看櫃檯內的程悅,突然覺得很想喝酒,越多越好。
程悅一邊整理著我房間內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邊問我。
「看見一個以前的朋友。」
我在吧台看到了程悅,我們在他的對面坐下。他嫻熟地調著酒,英氣的臉上折射著紅紅綠綠的燈光,看起來有些不真切,可是他的身影卻顯得愈加高大了。
然後我就看到那個曾經和他在籃球館里擁吻的長發女生娉娉婷婷地走到他跟前,溫柔地勾著他的手臂問:「煥,怎麼了?」
是了,這是娜娜的房間!
「滾!」
我搖了搖頭,開始大聲詢問:「有人在嗎?請問有人在嗎?」
記憶在這一刻被迅速的衝擊著,一個熟悉的名字躍進了腦海,我不由自主的叫她:「娜娜!」
她的聲音也很甜,一如她的笑容,都是那麼讓人沉醉。
我順著他指骨分明的手指看到了停在宿舍樓旁的白色奧迪,到此刻我才知道凌寒是個有錢的公子哥,雖然從他的身上找不到一絲紈絝子弟的影子,可我想他應該是個地地道道的紈絝子弟。
後來我才知道,其實那家酒吧是程悅開的,他為此付出了全部心血。
言言似乎是個乖巧的女生,她輕輕地說著:「不要喝好了,我其實不太會的。」
而我是個傻瓜,不折不扣的傻瓜!
「娜娜!我看到娜娜了!」我忽然抓住了凌寒的手說著。
漸漸暗下來的天空似乎被籠罩在一種無奈而悲傷的氛圍里,偶爾的蟲鳴似乎也是在哀鳴,而無論我編織什麼樣的理由也無法說服自己所看到的情景,它猶如一枚無端端從天空中掉下來的炸彈,把我原本的幸福生活攪得天翻地覆!
我聳聳肩說隨便。
姐姐要答應我,好好地和煥在一起,要將屬於我的幸福也一併幸福著。
我訝異於他今天反常的態度,無力地反駁著,。
我還沒回過神來,程悅已經從我的面前消失了,他一向是個來去如風的人。
映入眼帘的是鋪天蓋地的紅色的血液,四處竄動!
我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他還是那樣的神采飛揚,穿著白色的T恤,外面是米白色的外套。
你會原諒我吧?
滿地的紅色……
她和我手牽著手漫步在附中的草坪上,她時而依偎在我的肩頭,時而對我撒嬌,每一個動作都乖巧可愛。
我和凌寒同時走進去,不可避免地引來一片唏噓聲,那個女生似乎也看到了凌寒,她開始向我們走過來,然後徑直挽著凌寒的手,滿臉如花的笑容。
看見我來,他對那個女生說:「你先出去一下吧!」
原來,原來這就是事實的真相……
終於跌跌撞撞地往洗手間走去,胃裡的東西卻翻江倒海似的湧上來,讓我不得不停hetubook•com.com下來蹲在牆角。
「嗯。」我終於鬆開他的手,下意識地打量起娜娜的房間來——
我原本以為我還可以等待,直到發生了那件事,讓我覺得等待也變成一種不可能,我甚至失去了等待的資格。
我終於看清了那個女生,她與我的長相十分神似,只是她是短髮,看起來很平靜內斂,她正用憐惜的目光注視著我和煥。很難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神似的兩人!那麼她到底是誰?
那時的我,正在瘋狂地追求任煥,而他卻一次又一次地拒絕我。在附中寬大的禮堂里,我哭著對他表白,他的表情看起來很無助又很無奈。
「嗯?」我抹了一把眼角的淚。
我顫抖著唇瓣看著身旁一臉疑惑的凌寒,淚水忽然間就撲簌簌地往下落。凌寒疼惜地伸出手來抹我臉上的淚,眼裡全是不舍,雖然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就是躲在那個床邊把刀片揮向了自己的手腕,她把刀片划向手腕之前似乎還向我投來求助的目光,她似乎在央求著什麼,然後,就是沽沽的血,噴涌而出!
不久前還說著我們是天生一對的男友此刻居然擁著別的女生,不久前還把我當寶貝般愛護的男友此刻居然和別的女生接吻!
「拉拉,你怎麼了?」
煥是姐姐的,過去是,以後也是,請姐姐要好好地愛他!
我卻想要關上門:「你走,我想靜一下!」
她像一個被丟棄的孤獨娃娃,靜靜地躺在那裡,安靜得沒有一點動靜。咖啡色的鬈髮肆意散落,那麼頹廢。史努比卡通睡裙的下擺被皺皺地收縮到膝蓋處,她似乎是痛苦地掙扎過。
「是吧,又不算是……你的話很多呢!」
我在人群中見到了上次那個嬌小的女生,她穿著一件低胸的晚禮服,戴著耀眼的水鑽項鏈,一雙高跟鞋輕巧地套在她嬌小的腳上。我知道,除了凌寒她就是這個宴會的主角,那麼搶眼,那麼惹人憐愛。
「走吧,車在那邊。」凌寒向不遠處指著。
那時的我,將他說的過去理解得很純粹,卻不知,他所說的過去里有一個楚娜娜,那個漂亮而張揚的楚娜娜,曾經一舉一動都牽扯著我們的心的楚娜娜。而他一定是發現我忘了娜娜,才常常用那麼悲傷的眼神看著我,才希望通過刪除簡訊來抹去可能會觸起我傷心記憶的一切。
我想他果然還是一樣冷漠,淡漠地並且不止一次地拒絕著所有喜歡他的女生。如果不是他真實地對我溫柔著,我甚至有時候會懷疑展現在我面前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他。
他偶爾會來看我,會帶著漂亮的蛋糕和一些可愛的玩偶輕敲我的房門。這次也不例外。
我下意識地追問道。
因為雙方速度都很快的關係,我們在擦身而過的時候,肩膀重重地撞擊了一下,似乎都聽到了骨骼的聲音。
我順手拿過他剛調的雞尾酒,一飲而盡,我透過酒杯里那鮮艷的液體看到了他們同時吃驚的面孔。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娜娜
絕筆
絕筆
「拉拉,你只適合喝橙汁。」程悅一點也沒有要給我酒的意思。
「有些事不用想太多,不開心可以來找我。」他伸出手來,遞給我一張亮晶晶的紙片,「我在這家酒吧上班,有事來找我。」
可是,並不是任何事都是按照它正常的軌跡行駛的,沒有人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也沒有人知道,明明前一秒還陽光明媚的天空會突然間電閃雷鳴。
當我出現在凌寒面前時,看到了他眼中一晃而過的震驚。
房子里的所有聲響在一瞬間都停息了,反而演變成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風還在繼續「嗚嗚」作響。
而故事中的男主角也終於對我說:「我們分手吧。」
與任煥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讓我感到無比幸福。
牆上貼著一些相片,大部分是娜娜活潑調皮的樣子,但是,其中有幾張,就是那個戴著眼鏡的短髮女生,有一張上有娜娜歪歪扭扭的字跡——
地板上灘了滿滿一地的血,像一朵朵紅色而妖艷的花在絕望地綻放著。
「那只是一個意外!」
其實我是楚拉拉,楚娜娜的姐姐。只是在娜娜死後,所有的一切都開始錯位。古靈精怪的娜娜成了記憶里的一縷青煙,而我,則在這個世界努力扮演著娜娜的角色。
那時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說,現在以楚拉拉的身份來看,我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因為,媽媽一直以來愛的都是娜娜,而楚拉拉,因為太像爸爸,所以自爸爸離家后就沒有享受過那份母愛。
「來,言言,我們喝。」
那只是一個意外!那只是一個意外!那只是一個意外……
這就彷彿是失去了活下去唯一的意義,我還能做什麼呢?我想了很久,依然沒有想到答案,也沒有答案……
帶著壓抑的心情回到學校去上課,氣氛冷淡的課堂卻讓我昏昏欲睡。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紅色……
我平靜地說:「你走。」
那是怎樣一種感覺?
白色的奧拓停在我家門前,往日的大門居然沒有上鎖,但m.hetubook.com.com是我仍然敲了敲門,敲了很久無人應答,只有風的聲音,偶爾還有風從門的縫隙呼呼地飄過,刮過耳際時帶起一陣低鳴的咆哮聲,就像是誰因不滿而怨忿的低喃不已,再就是一些咯吱咯吱的響聲,不知道是從哪發出來的……
他一進門,就被一群散發著濃烈香水味的女人圍著,刺鼻的香水味若有似無地衝擊著我的神經,我覺得胃裡的東西在翻騰。
女生愣了愣,最後還是乖乖地拿起自己的背包嘟著嘴走了出去。
零度酒吧。
他說了聲好,然後飛快地從我手中接過課本。我不知道答應去他的生日聚會會讓他如此高興。
「楚拉拉,你該多交些朋友,來吧!」
千萬要笑著活下去。
我終於輕啟著唇瓣說出了許久以來的秘密——
以前的我一直都不明白,直到——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或許已經在另外一個世界,又或許我還在這個世界上滯留,但是無論怎樣,結果都是一樣的。我是自願在手腕上劃下這道痕迹的。
3
任煥在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來找我了。
已近深秋了,空氣中透著微微的寒冷,他斜斜地倚在門邊,隨意的姿勢依然帥氣無比。
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卻按在了我的肩頭,我轉過頭去,看到了那張時刻縈繞在我腦海里的熟悉的臉孔。我哭著探出手來摸著他的臉,還是漂亮得猶如畫了眼線的性感眼眶,而那雙深邃而靈動的眼睛似乎還在給我他正深情地注視著我的錯覺,可不管我怎樣地哭泣,他臉上的表情一直冷若冰霜,嘴角那抹玩味的笑讓我很想揍他!
這是我第一次走進零度酒吧,也是第一次參加聚會,凌寒告訴我今天他包了場子,所以零度今天就是我們的天下。
「她是誰?她在哪?」那幾秒鐘的幻象成功地困擾了我。
我似乎是站在體育館里呆了半晌,當我走出體育館的門來到操場的時候,卻看到了另一番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場景——
還不等我回答,他便已經轉身往外面去了,空曠的體育館里還蕩漾著籃球躍動的聲音,以及滴在地板上的我的一滴不知何時滑落的淚。
自從上次被任煥半推半拉著給繼母道了歉之後,我一直到現在都還記得她的表情。
我冷哼著,停止了哭泣,然後站起身來再次往裡面走去,可終於還是忍不住胃裡的翻江倒海,不得不再次伸出手支撐在牆邊。
「這不是獨立不獨立的問題!」
伴著斷斷續續的陳述,我什麼都想起來了。那天,她手腕上噴涌而出的血液染紅了白色床單的大半,而無論我和媽媽多麼努力地央求醫生救救生死邊緣的娜娜,也沒能挽回她消逝的生命!
如果到了另一個世界,我會想你的,也會保佑你的,我希望姐姐幸福。過去希望,現在希望,將來也希望。
房間里的東西紋絲未動,娜娜的粉色單人床,娜娜的可愛書桌……書桌上放著一個粉紅色的信封,走近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娜娜的遺書。
彷彿疼痛的不是她,而是我,彷彿蒼白的不是她,也是我。
教室里頓時此起彼伏地爆發出一陣抑揚頓挫的「啊」聲,顯然是不滿於他們期待的「好戲」並沒有如想象中上演。
「我想娜娜不會原諒我我,都是因為我,她才……」我哽咽地解釋著,「而我竟然還忘了她。」
「停車。」不久后我便看到了熟悉的房子。
「你沒事吧?」
「我朋友生日,凌寒。」我指了指凌寒。
寒意傳透全身,肩膀下意識地顫了顫。
「楚拉拉,除非讓我和你一起去,否則我會告訴你哥哥,然後讓他帶你回家。」
他擦著額頭的汗,敷衍地回應了一聲。
「拉拉,這不是你的錯。」凌寒在我耳邊輕聲地安慰著。
我慌亂地將視線投入房間中央,卻見那裡躺著一個漂亮的女生,被血色包圍。
我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被刺穿了,彷彿在往外滴著血。
「楚拉拉,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就像一隻蝴蝶,來自遙遠天邊的蝴蝶,與世無爭。」他溫柔地說著,「我想,也許粉紅色更適合你。」
腳步依然沒有停下,彷彿眼前的路是怎麼也到不了盡頭,就彷彿那永遠也觸不到底的傷痛。
「我送你。」
而他最終加入了籃球社,帥氣地奔跑在球場上的身影開始被越來越多的漂亮女生愛慕著。
我咬著下唇看著眼前目光堅定的凌寒。
凌寒抬起頭來,伸出了他那雙白皙的手,程悅放下手中的調酒器,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已經割破的手腕正在往外淌著血,手腕的旁邊就是閃著寒光的冰冷刀片,刀口依然有血的印跡!
我把酒杯使勁往櫃檯上一扔。
我有些懊惱地看了看自己身上樸素的服裝。
「拉拉……」
女生正在撫摸著右肩膀,聽到我的話語愕然地抬起頭來——
我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因為是自己間接造成了娜娜的死,而且還眼看著她死去卻無能為力,那種感覺,比死更難受。
所以,姐姐,你一定要幸福,要讓我看到你在這個世界變成一個最美麗的天使,一個任何人看到都會心動的天使。
和_圖_書
調酒師,程悅。
是了,就是這個女生常常出現在我與煥的世界里,無論在哪裡,都有她的身影,她究竟是誰?她到底在注視著什麼?
我最愛的姐姐。
我說著便轉身,用力地擦著眼角的淚。
媽媽要離開我時,不帶一絲留戀與感情地對我說,「我從沒愛過你,我恨不得你去死!」
像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我居然像個木偶般沒有一絲掙扎地點了點頭。
「程悅。」我訥訥地打招呼。
可是意想中的情況並沒有發生,她看了我幾眼就輕描淡寫地說:「下次走路注意點。」
我其實一點兒也不嫉妒,我只是羡慕,從未有過的羡慕。我想要是自己和任煥還沒有分手,現在的自己可能比他們更讓人羡慕,畢竟任煥是一個走到哪裡都能吸引人眼球的男生。
這麼說,我是撞上「冰山」了?!
眼角早已是潮濕的淚,下唇已經被咬得沁出血水來,右手的指甲也深地掐進凌寒的掌心裏,心是被撕裂的疼,整個身體似乎快要炸開來……
我奇怪地問他,想著其實我們的交情並不深。
偶爾沒事的時候,我也會坐在觀眾席上痴迷地看著他。我會經常看見某個身材高挑的長發女生給汗流浹背的他遞上一瓶礦泉水,可他從不接過她手中的水瓶,只是用外套抹著臉上的汗,再次投入地去打籃球。
或許是酒精的刺|激,鏡頭慢慢地拉近。
「那好吧。」我畢竟還是個不懂該如何拒絕別人的人,「不過我需要去換套衣服。」
「我會儘快還給你!」
「好,你等著,我去換件衣服。」
為了表示尊重,我回宿舍換了一件新買的天藍色小洋裝,配了個天藍色小提包,也把散落的頭髮紮起來,梳成一個髻。
與任煥分手之後,心情一直都很低落。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我的家人都很擔心,當然了,也包括我的繼母。
我拖著沉重的步子和早已哭得嘶啞的嗓子奔回了家,混亂的思緒讓我一夜無眠。與任煥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霸佔了我全部的思維,我無法思考也無法做出任何解釋。
任煥或許是覺得我太過安靜,側過臉來喚我:「楚拉拉!」
算什麼!
「沒事吧?」
「哦,來了。」我慢慢地走過去開門。不過我的心情依然低落到極點,順手就把剛寫的稿子給撒了,紙片飄得滿屋都是。
一瞬間,我竟對自己的喜好產生了不確定,但,我十分肯定我從來就不是蝴蝶。我只是一隻飛蛾,努力地不計後果撲火的飛蛾,其結果只會是慘烈地死去。
粉紅色,的確,我的衣櫃里有很多粉紅色的衣衫。可是,記憶中我一直是喜歡藍色的啊。奇怪,難道我曾經也鍾情過粉紅色?
那天,我去體育館找他的時候,高挑女生正在幫他撿籃球。
然後一堆五顏六色的可愛的東西就落入了我懷中,我微笑地看著它們。
在這一片紅色之中,我似乎看見那個咖啡色鬈髮的女生在對著我笑,她笑的那樣甜,嘴角微微的翹起,眼角上揚,一臉的古靈精怪。她慢慢的朝我跑過來,看著我的眼神,帶著久違的期待和熱情,她慢慢的朝我跑近,可是,在我剛剛可以伸手碰觸到她的時候,她突然消失不見了。
可我對這一切並不在意,頭也不回地就往教室門外沖,全然沒有注意到一個冒冒失失跑進教室的女生……
所有人都在狂歡的時候,我獨自一人喝著悶灑,酒吧里震耳欲聾的搖滾樂聲,一對對情侶的談笑聲,眼前怎麼也揮不去的俊逸面孔,所有的一切都讓我迷亂。
凌寒急匆匆地跟了出來,他輕輕走過來,用不忍與不安的目光凝視著我,然後說:「對不起,我以為讓你來參加聚會,或者會和煥……」
轉而,腦海中突如電影快進似的閃過了一些零星的畫面,都是那個女生。
「那只是一個意外!」煥的回答冷淡而堅定。
「嗯。」
他疑惑地四處搜索著,卻似乎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最後只能不斷地輕撫著我的後背安撫我的情緒,那神情像是在安撫一個受到驚嚇的小孩子。
當一切浮現出腦海的那一刻,
「你為什麼要吻我?」我無法接受煥的拒絕,痛心地追問著。
什麼我們的天下,充其量只不過是他的天下罷了。
但是當我睜著空洞的雙眼望了整整一晚上的天花板后,我所想的所有可能都變成了不可能——可能那個吻只是個誤會;可能那只是我看錯了……
可是這些都不是重點,我聽說過她——舒曼琳,外表漂亮,脾氣火辣,幾乎所有同學都叫她「冰山美人」。
當時,她顫抖的微啟的唇瓣竟然說不出一個客套的言辭,而她因為笑意微眯的眼睛里竟閃有淚花。
「凌寒,我有個妹妹,她叫楚娜娜,可是她死了,自殺!因為她喜歡煥,而煥喜歡的卻是我。可恨的是,在娜娜死後我竟然忘了她,而且我還把自己當成了她,我和任煥在一起,我穿藍色的裙子,我做一切娜娜以前喜歡做的事……」
他尷尬地笑著,嘴角上揚,眼睛漂亮得不可思議。
我沒有再強求,自己一個人喝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