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飛蛾撲火的愛戀
娜娜番外 我要我們在一起
是睡著了嗎？還是心虛得不敢回應？
我不怕競爭，即使對手是姐姐也一樣！
嗯，我們永遠在一起。
拉拉不滿地嘀咕著，其實卻並沒有半點抱怨。
「你這小丫頭，是從哪竄出來的？你覺得我很壞？可是，是她自願的呢，說跑完十圈就讓我答應送她回家，我完全是受害者呢！」他作無辜狀地攤開雙手，手中的空果汁瓶被順勢丟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
「楚拉拉——」
「好啦，好啦，沒事了，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拉拉牽著我的手。
我想她應該不知道。
可是溜了五圈之後，他就再也不去了，靠在圍檔上望著溜冰場里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勸說不動，只好獨自去溜了。
「煥！任煥！任煥！」
剛想說出原委，原本在奔跑的女生已經跑完了十圈，氣喘吁吁地出現在他的面前，滿臉是如花的笑，「煥，我跑完了哦，你答應的事要做到，是一個星期哦！」
騙人！那怎麼可能是意外？！
就在我一遍又一遍如此反問著自己的時候，事情卻出乎意料地出現了冥冥中的轉機。在這個星期結束的時候，煥突然找到了我，並且對我說，「我們一起去看路邊的那隻流浪貓吧！」
我總是在拉拉的耳邊日復一日地重複著這句蒼白的話語，拉拉總是微笑著拍拍我的頭，然後卻略帶憂傷地轉身。我總是看不懂她眼中的憂傷，我不知道她在擔心些什麼。
煥也對我說要高考了，讓我盡量不要去打擾他，我乖乖地答應了。然而那天放學后，當我因為太思念煥而悄悄來到他們教室門口時，卻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你到底是怎麼了？」拉拉不敢置信地看著我，隨後頗為無奈地放緩了語氣。
漸漸地，很想和煥在一起的心理讓我變得越來越不乖了，我會纏著煥讓他帶我去各種各樣的地方玩，我沉浸在和煥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里，甚至完全忘記了時間，於是逃課也就變得理所當然了。
該死，真不該穿高跟鞋的，那樣我就可以跑很遠了。雖然遲早會被抓到，但是也好過現在啊！
然而，我的行動已經沒有辦法停止——
不許變。
「就上次我去找你，但腳扭傷了，然後任煥剛好看到了，就……反正你相信我就是了！」
我怎麼捨得自己最愛的姐姐被上帝拋棄呢，即使這一切都是真的，也不想要上帝拋棄拉拉，因為比起上帝，我更愛拉拉！
拉拉看著手錶對我說。
所以我很愛拉拉，愛她比愛自己還多。
「喂——楚拉拉，你到底在笑什麼？」我終於扯開嗓子吼了起來，「你來幫我一下啊，我和他根本就溝通不了！」
是他！居然是他！真的是他！
總之是有那麼一個人的。
「嗯……」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是有那麼一個！」
煥從來都沒有理會我，但是，那一次，他停下了。他剎住車頭，把腳踮在地上，腳踏車的輪子轉得越來越慢，然後終於靜靜地停下。
可是，就算那個女生真的是拉拉，我想自己也不會放棄煥，因為我無法看著煥的懷裡抱著其他女生，無法再去適應沒有煥的生活，無法不被煥的呼吸所牽引，無法不去想他！
「誰？你告訴我她是誰？」
「我們哪裡有時間，要高考了啊！」
「嗯，我們永遠在一起。」
「這天底下男生都沒了啊？你姐姐非得要和你搶一個男生？再說我也沒說喜歡他啊，我只是看你好久沒來找他了，覺得奇怪，但是直接問你又怕你多想，你知道的……」
我不答話，只是注視著不遠處的任煥。他安靜地站在那裡，沒有一點慌亂的表情。或許真的是我弄錯了，他對拉拉的溫柔，只是我的錯覺吧？！他之前說的那個女生，也不是拉拉吧？！
真的好混亂，所有的問題糾結在一起讓腦袋都快要炸開了。真的好難受，連呼吸都會感覺心臟被拉扯得疼痛起來，好像自己下一秒就會休克然後馬上就要死掉一樣！
真的是很難讓人理解啊！
「楚拉拉！」
我抓起背包就往外面沖，剛好可以打發這百無聊賴的無聊時光。
眼睛好潮濕，像是就要不爭氣地哭出來了。我都看不清他的臉了，那張夢裡面被反覆憶起的臉，現在變得越來越模糊了。
我想理清腦海里的一切，可是我很快就醉了，醉得睜不開眼睛，醉得不能支配自己的身體，然後我就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對吧台老闆說了些什麼，然後就抱著我走了，似乎是走進了一間四面都是紅色牆壁的房間。我想讓自己清醒過來，但是眼皮卻越來越重，重得抬不起來，像吊著千斤的重擔。終於，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問你為什麼跟著我？」
「在外面的操場，要不要去看看？」
然而，這樣的幸福並沒能持續多久，一切都在那個高考的午後劃上了句點。
而且我還常常遲到，因為在去學校的衚衕里有一隻叫小白的白色流浪貓，把一些麵包餵給它會讓我無比滿足，我總會因此忘記時間……
或許任煥是覺得我們兩姐妹爭吵他不好插手吧，所以一直把雙手放在褲袋裡站那靜靜地看著，見拉拉問他，就肯定地點了點頭。
瞧，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壞，我竟然不相信自己的姐姐。那個一直都疼愛我的姐姐，竟然成了我處心積慮小心保護感情的假想情敵。
「娜娜！娜娜你怎麼在這？」
「那好。」
我不能忘記真愛他的心，也不想忘記……
拉拉說著乾脆把手肘架在男生肩上，一副痞子的樣子。
我一直奔跑著，跑進了一間酒吧，那裡燈紅酒綠和_圖_書，沒有人認識我，沒有人知道我是誰，我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也沒有人阻止我……
平頭男生顫巍巍地問著。
眼淚終於還是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是太想見他了吧，見到了卻想哭，說不出是太激動還是太苦澀，或許是兩種情感都有吧。
很多的女生圍著煥問數學試題呢！他挑起的眉已經說明了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臉也變得越來越臭了，那群像蒼蠅般的女生似乎真的困擾著他。
那是一段漫長的敘述，我只記得耳里嗡嗡的響聲和不斷升騰起的震驚，不斷從胸腔里湧上來的窒息的感覺幾乎要將我完完全全地淹沒。煥一張一合的嘴唇讓我覺得很難受，我無法接受那樣的事實，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什麼比這更充滿戲劇意味的事情出現！
於是我繼續著我的計劃——
然而不久之後我就對自己的這個舉動非常後悔了。
「楚拉拉——」
幾乎是在下一秒，我就不顧一切地追了上去，抱著一絲僥倖的「她不是拉拉」的想法。
拉拉說著順手就拿起一個沙發坐墊往我身上砸，我立刻像只狸貓一樣靈活地從她身邊躍開，尖叫著並且滿屋子逃竄……
胡亂穿上衣服從酒店衝出來的剎那，一個念頭佔據了我的整個思維——我想死！
就是啊！
「你捨得來上課了？已經遲到一堂課了！」
他作畫時認真的表情，他揮舞畫筆時的姿勢，他溫柔的話語，他可愛的酒窩，都讓我無法移開視線！
眼眶比想象中濕潤得更快。
然後我們斷斷續續地說著話，最後相偎相依地睡著了。那是那麼久以來我睡得最好的一次。夢裡，我們都得到了幸福。
「娜娜，你跑什麼啊？」拉拉在身後大叫著。
之前的那段日子，每當煥吃著我的便當的時候，我就會在他耳畔不斷地說小白的各種事迹，但他從未回應過。現在他突然說要和我一起去看，我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真是頭疼，真難溝通！
在學校里再次遇到他完全是因為好奇心，所以說好奇心真是個不可思議的東西。
男生緩緩地轉過頭來，狹長的雙眼流淌著迷離的光。然而當他的整張臉出現在視野里的時候，我的表情卻由憤怒轉化為驚訝，怎麼會……
但即使是這樣，我似乎還是漸漸發現了拉拉和煥之間有些噯昧的關係。
任煥先是震驚了一下，似乎在回憶我們之間發生過些什麼，但很快就恢復了平日里的淡漠，除了微蹙的眉頭，似乎沒有絲毫不一樣。
「那死丫頭一回來就睡了，我叫她去找你也找不到，找不到還敢回來，對了，娜娜你去哪兒了，怎麼又逃課啊……」
她卧室里的燈滅著，我走進她的房間，發現她背朝我躺在床上。
他似乎有點興奮了。
她在掙扎，因此選擇逃避。
他卻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是，你喜歡的並不是我！現在，你聽我慢慢地告訴你……」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說這句話的時候，煥的語氣里竟不可思議地帶著些溫柔。
哇！煥溜得比我的還好，不僅姿勢優美還顯得很有風度，一看就是箇中高手。他簡直就是個天才嘛，什麼都會，頭腦也好。
姐姐，我們要一起幸福到老，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煥隨著我的視線看去，在看到那個身影的時候，收回了說了一半的話，只是留下句「我現在要回家了，請你不要再跟著我」就轉身走了。
我才不會喜歡那些纏人的總是讓人厭煩的蒼蠅呢！
「對不起，我會儘快還你的。」終於，他的語氣不那麼冷淡的，隱隱透出一絲懊惱的情緒。
要知道任煥喜歡的那個女生究竟是誰，我要把他奪回來！
為什麼，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她就是拉拉呢？！
被發現了！我不自覺地轉身就跑。
總之一句話，我們有著相似的臉孔，卻有著絕然不同的性格，但是我一直都是以拉拉為傲的，因為我知道無論我怎麼努力都無法成為那樣的好孩子。同時，也因為我們家已經有了那麼個好孩子，我這個壞小孩也就能自得其樂地按照自己的性子生活下去了。
我很快就知道他全名叫任煥，而且很巧的是他居然和拉拉同班，可是我那笨蛋姐姐居然不清楚他們班有這樣一號風雲人物。
教室外面的太陽已經快落山了，大部分的同學都已經離開，操場中最為搶眼的還是穿著黑色襯衣的男生姿態悠閑地坐在草坪中央喝著果汁，而一個穿著白色高跟鞋的女生卻在揮汗如雨地奔跑……
在拉拉面前，煥是那麼的深情，他甚至還為拉拉撥耳際的頭髮，他在我面前從不曾是這樣一個會體貼人的男生。
「有這麼蠢的女生？真是丟我們女生的臉了，在哪呢？」
我已經完全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可他卻依然沒有動心，反倒是讓身邊的人越來越擔心我了。我是否該這停止瘋狂的行為呢？是該接受這樣的結果么？
因此，以前總是安靜地等著任煥放學的我變得不再安靜了，我開始比以前更加頻繁地主動去他們班級找他，我大聲叫他的名字，用無畏的目光迎向所有看著我的同學，當那些眼神彙集到我身上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和煥的感情處於安全地帶。
男生吞了吞口水，然後轉過臉來對我說：「楚娜娜，我下次再來找你哦，我突然想起來今天還有點事情的，就這樣吧！」
果然是不認識我了呢！
那晚，我們回家后又像小時候一樣擠在一張床上，滿屋的溫馨在我們身邊回蕩。
「煥，今天我們去哪裡玩？」
煥從始至終都是沉默的，他最近總是這樣，和*圖*書似乎心事重重。
「行了，我知道你是個美人胚子！」
「傻瓜！你哭也該有個原因是吧！」
「你知道嗎？那個女生那麼像你，可是那真的是你嗎……是你嗎……」
電影情節里不都是這樣么，看到瞭然后就跑開，難道讓我傻傻地站在那裡，等著煥告訴我，「我們分手吧！你只是個替代品！」
從那之後，我開始挖空心思地了解關於煥的事情，譬如他在哪個班級，譬如他有沒有女朋友，或許有沒有暗戀的對象之類的，反正只要是能查到的，包括他的身高體重我都沒有放過。
「我知道啊，我是問你為什麼跟著我？」
「出去看看吧，聽說一個女生在為一個男生跑步呢，而且她還穿著高跟鞋！」
「嚇？！」
我完全被忽視了，這是第一次；到嘴邊的話說不出口，也是第一次！
在煥終於停下了解釋並且用尋找原諒般的眼神望著我的時候，我的淚水終於籟籟地滑落，我顫抖著唇說不出一個字，最後只能捂著自己的臉飛奔離去……
「哎，楚娜娜，放學了還不走？」
所以這次，沒有懸念地，我又將那個死死地跟了我一個上午的男生帶到了拉拉的教室門口。
是啊，是要看好他，我現在正在做著這樣的事！不過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具有戲劇性。
「到！」事情出現轉機了呢！我趕緊跑到他面前站定。
一定要奪回來！
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本事，竟然讓女生穿著高跟鞋為他跑步！想我楚娜娜除了有很多男生在我家樓下大叫我名字以及上學的時候被跟蹤之外，都還沒這麼轟動過。
他很多才，常常主辦班級的黑板報，只要是由他主筆的黑板報，他們班就總能在集體會議上得到校長的表揚；他有一輛深藍色的單車，他喜歡在放學的時候把洗得發白的牛仔背包瀟洒地掄上肩頭，然後用另一隻手掌控著他那輛深藍色的單車，在女生們的尖叫聲中消失在大家的視線里。
「討厭呢！」我捶打著拉拉的手臂，然後把眼淚都蹭到她的衣服上去。
我無法接受煥的拒絕，痛心地追問著。為什麼這麼久以來都要裝作不認識我！
忘了說哦，其實我和拉拉所在的班級全是學習尖子生，這樣說行了吧！
「不用了啦！有很多人陪我玩！」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我們不止一次地走在學校的林蔭小路上，不過不是牽著手並肩而行。煥騎著他的腳踏車，而我則一路小跑地跟在後面，我就是要跟著他，跟他一輩子都沒什麼不可以！
「喜歡我也沒有必要跟著吧，很像白痴好不好，這樣我會覺得自己帶著一條小狗來上學。」
「拉拉，煥今天抱了個女生從我面前走掉，我不恨他，可我恨那個女的。」我伏下身在拉拉的耳邊說著。
我雖然對於煥的情感轉變感到很奇怪，卻仍然很欣喜能得到煥的心。也不知道對於拉拉的警戒是從何時開始在心底滋生的，但那就猶如一顆小小的種子，在慢慢地發芽。我自己其實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了，可是能怎麼辦呢，我做的這些事應該會得到拉拉的原諒吧——
拉拉很寵我，非常寵，從手牽手到幼稚園上課一直到現在也沒有變過。
我淚橫滿面地撞開家裡的大門，媽媽一臉驚愕地望著我，顫聲問：「娜娜，你怎麼了，是不是那死丫頭欺負你了？！」
「你叫我過去！」
「娜娜，娜娜……」他聲嘶力竭地在背後叫著。
其實你們看到的都是表象，煥不知道是個多好的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為什麼呀，為什麼抱著她而丟下我呢？！為什麼他能那麼溫柔地注視她，而我一點也感覺不到他在乎我呢？交往了這麼久，我其實從來都沒有被愛護的感覺，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一直都告訴自己煥在我身邊就好了啊，何必計較太多，但是……我還是沒有辦法真的做到毫不在乎！
喂喂喂，楚拉拉，你有必要這樣么？倚在窗台上笑得那麼燦爛，我有這麼好笑嗎？你看戲看得很爽吧！
拉拉稱我的行為是瘋狂。
5
「可是我也很想和你一起玩啊！」
我終於可以戀愛了，從此和煥一起去看小白！
喜歡我，真的就這麼難？我是否，做錯了呢？
要讓拉拉知道我和煥才是絕配呢，誰也拆不開！
在我的多方威脅之下，她才捨得去為我更加深入地了解他的情況，幾天下來呢，有了以下的總結——
突然間就有天塌下來的感覺。
剛才在禮堂大門后晃動的那個白色身影是拉拉吧，她不過來安慰我是不想讓我難堪吧！她曾經那樣地勸我不要喜歡上任煥，她怕我被任煥傷害，可是，這一幕還是被拉拉看到了……
「滾！」
不能這樣，被誰忽視也不能被煥忽視。
拉拉，我最親愛的姐姐，請原諒我不能遵守我們的約定了。你要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那是我最後的心愿和祝福！
但是當那次任煥走進禮堂叫我再也不要等他時，我實在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為什麼我們會變成現在這樣呢？他根本不知道我躲在被窩裡哭了多少次。
算了，沒有喜歡上一個人的她是不會明白這種感覺的，那種時刻牽挂著的感情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於是我把自己最心愛的東西留給了他，並且詢問他的名字。可是，他卻出乎意料地沒有告訴我！
「……她……」
同桌的女生叫著我。
「那我們勾手指，誰也不許變卦。」我也來了精神，嬉鬧著坐起身來朝她伸出小拇指。
「我不知道。」
只要有那個女生的存在，就一定要把她找出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
「不怎麼想動呢！」
或許這就是拉拉不喜歡煥的原因吧！煥的語氣里明顯有故意挑釁的味道。
我失落的心情持續了很久，卻沒想到，會在附中的校園再次看到他……
真的不那麼害怕了。沒有煥牽我的手，只要有拉拉牽著也會無比溫暖。站在遠處的煥似乎總給我一種不安的感覺，雖然我努力忽視，它卻依然存在。
只見他唇角勾起一抹性感的笑，攬著女生的肩就往另一邊走去了……
拉鉤，上弔，一百年，不許變……
我叫娜娜，楚娜娜，擁有一頭長長的咖啡色鬈髮的女生。
「我問你，你為什麼要跟著我？」
廢話，不是叫你難道叫鬼！
「你是在叫我？」
那個夜晚之後，拉拉就因為高考臨近的原因搬到了學校。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正的原因，可是當拉拉看著我的眼睛時，我知道她是有事瞞著我的。
拉拉躲在禮堂門后的身影，煥對拉拉表現出的另一種溫柔……類似的場景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我還清楚地記得，那天剛剛下過一場小雨，空氣里還盪著濕潤而清新的味道，他濕答答地躍上了擁擠的公車，身上深藍色的ADIDAS休閑套裝還有些水漬，背上背著一個畫板，嘴角總是掛著淡淡的笑意，總是不停用他那雙狹長的眼睛注視著車窗外的景象。
我沒這樣的姐姐！當我是妹妹也不會在暗地裡和煥在一起啊，把我這個妹妹放在什麼位置的，而且她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歡煥！她怎麼能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呢，我聽著都覺得羞愧。
終於，我咬了咬牙，捂住耳朵大聲嚷道：「我喜歡你、喜歡你、就是喜歡你，你不讓我跟著我也跟著，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喜歡你……」
「我是你姐！」
「楚娜娜，我……我……喜歡……你！」
「拉拉，煥今天說小白又長胖了。他總是載著我去看小白，我喜歡從後面摟著他的腰，我喜歡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和煥在一起的不久后，我開始向她宣布我的所有權。
難道是拉拉？和我長的很相似的除了拉拉還有誰呢？！
「我就想讓煥陪我呢，有了動力我才能好好複習啊！我保證回來一定乖乖聽話的！」
「說謊的人會被上帝拋棄哦！」拉拉笑著說。
我看了看四下無人的附中草坪，十分肯定地告訴他：「任煥，我喜歡的就是你，怎麼可能搞錯？」
為什麼是拉拉呢？我最愛的姐姐啊！為什麼要背著我搶我喜歡的人呢！一開始不是很不喜歡煥的么，現在為什麼總在一起！
給煥帶來可愛的便當，在他放學的時候陪他複習；煥在籃球場時，我在觀眾席上大喊他的名字；他回家時，我會一直跟著他。
我凄然地擠出一個笑容，直起身走出拉拉的房間，內心堅定了一個信念——
「娜娜！」手腕被拉拉抓住了。
我依然咬著下唇。誰知道這話是真是假呢，怎麼說都是片面之詞，再說上次煥懷裡的人確實就是拉拉沒錯啊！
「哦，原來是這樣。」她反而笑了起來，然後伸出手擦拭我臉上的淚，「你這傻丫頭，擔心我搶了他啊！」
沒有很多人，他們倆就這樣輕易地吸引了我的視線。
「肯定沒有啦！」
「那上次溜冰場的事怎麼解釋啊？」
「楚娜娜，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任煥了？」
我哭喊著回頭說：「你不要跟著我！你要跟著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可真要見識見識了！
「清爽的薄荷味，有著清香，聞起來就讓人陶醉。」
我突然間覺得很難過，難過得快要哭出來了。他究竟是沒認出我還是忘了我呢？但無論是哪種原因都足以讓我像是跌入了冰凍的湖底，渾身冷得徹底。
「你一直跟著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問著，那張俊臉漸漸地貼近我的臉。
「你告訴我她是誰？」很想知道煥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呢！
「……」
「是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我俏皮地沖她吐了吐舌頭。
1
突然覺得男生很過分，一個男生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女生呢！
煥……原來他的名字叫煥！
才不是呢！
對了，我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叫楚拉拉。
原來不是轉機，只是希望我不要再跟著他。可是，他果真一點也不了解我的倔強呢！
可是在那一刻，我竟然有想變成拉拉的感覺，被煥這樣地挑釁也比他被冷漠地對待要好許多，而且我隱隱地知道，男生一般都喜歡故意挑釁自己喜歡的女生……
煥沒有再說話，他的眼神漸漸地黯淡下來，四周開始變得很靜，靜得能聽見眼淚落在地面的啪嗒聲。
現在不是聽媽媽嘮叨的時候呢。我的疑慮正在像滾雪球般越滾越大，而拉拉能給我我想要的答案。
難道這就是他拒絕我的方式嗎？可這種說辭未免也太可笑，太荒謬了！
可是，感情的事是沒有辦法更改的啊！
那樣的場景我又怎麼能經歷呢，光是想想就已經讓我很傷心了，心被那兩個我最在乎的人硬生生地扯成了兩半呢！
只是拉拉不喜歡穿裙子，也不喜歡長發，她非常珍惜時間，因此覺得連早晨起來打理頭髮也是在浪費美好的光陰，所以我才說她的學習好得無可挑剔。在我梳洗打扮的時候，她就站在窗邊朗朗地背誦英文。
拉拉明知道我最喜歡煥了，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她是個十足的乖小孩，學習好脾氣好什麼都好，是老師的心頭寶，對於我這樣的問題學生來說，有那樣一個姐姐真是值得驕傲啊。和圖書
可是拉拉呢？她知道我做這些事都是因為顧忌她嗎？
「楚拉拉，你妹妹我還是個萬人迷呢，不要太小看我了，多少人想追我還追不上，和他在一起算是便宜他了，你說是不是？」我似乎是忘記之前丟臉的事了，也耍起嘴皮子來。
說的是誰呢？和我長得很像？
我終於忍不住衝上去為女生抱不平。
黑暗中，拉拉伸出手臂輕輕地環著我的腰：「娜娜，我們都要幸福，知道嗎？」
她閉著雙眼，呼吸很平穩，似乎是睡著了。
4
「可是，我就是喜歡他啊，還非常喜歡呢！」
煥顯然是被我嚇住了，他從未見我說出如此狠的話來，於是只得站在原地望著我漸漸跑遠。
「你算了吧！臭丫頭，你是故意把他帶到我這來的吧，每次都只會把問題丟給我！」
至於那個男生——
「可是我想和你玩啊！」
「拉拉回來了嗎？」我反問她。
他的聲音有些不耐。
那麼，我喜歡的人呢……
應該是有人在溜冰場里被撞倒了，一陣跌倒聲和尖叫聲，場面一片混亂之後，我就看見煥抱著一個女生洒脫地走出溜冰場的背影，而且，煥是那麼心疼地望著懷中的她。女生看起來很眼熟的樣子，由於燈光的原因我看得不是很清楚，然而當我發現那個身影越來越像某人時不禁眼裡一陣酸澀。
原來他也是附中的學生！
依然沒有反應。應該是睡著了呢，還做著甜美的夢吧？！
自那之後，我經常會去拉拉他們的教室，偶爾，會在門口聽到煥大聲叫喚拉拉的名字。
「算了。」他說著搖了搖頭，然後騎上他的腳踏車漸行漸遠，帥氣的背影和洗得發白的牛仔背包消失在一片金黃色的光線里。
男生慢慢地走到我跟前，然後滿臉漲得通紅地慢吞吞地吐出來幾個字——
煥喜歡的是拉拉，我只是用我們相似的容顏，成為了拉拉的替代品，乞討般得來這些天的相處……
我不知道他們為何會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坐在了一起，我也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麼，但是，那個場面捅破了我這麼久以來的自欺欺人，我在那一秒確定了那天在煥懷裡的人就是拉拉！
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拉拉終於踱著慢騰騰的步子走出了教室，只見她伸出一隻手來拍了拍男生的肩：「這位同學，如果你要找人陪你玩，你覺得我怎麼樣啊？」
2
「喂，你給我停下！」我用正坐在窗邊寫作業的拉拉能聽到的音量叫住了那個男生。
可是溜冰場的人不知怎麼忽然間變多了，我怎麼也擠不出去，煥的影子已經漸漸看不到了……
我雙手叉腰，質問那個男生。
哈，正在做作業的拉拉放下筆了，她抬起頭了，看見我了吧？！你一定能像以往無數次那樣，領會我的意思。
「這麼說吧，她反正不是你，雖然和你長得很像，但她不是你。」
「……」
「我叫你不要再等我。」
「走啊！」我拉他。
我喜歡穿裙子、愛耍小花招，大家都說我古靈精怪，其實我只是很愛玩而已。生命的多彩只有每天享受才能有所體會啊，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眼前模糊了，耳畔的音樂一首首地換了，酒吧里的客人來了又走了，酒杯空了又滿了……
「任煥。」
「嗯。你小心點。」於是我們兩人也加入了瘋狂玩樂、橫衝直撞的人群中。
我該是多麼多麼地喜歡他呢？！
對，死！只有死才能彌補這個錯吧！
是么，一點也沒喜歡過？又想告訴我那一切都是假的么？！我才不要聽呢！
「咦，你不是要找我玩嗎？」我徦模假樣地朝男生飛奔而去的背影嚷著。
「那你喜歡誰呢？你是有喜歡的女生吧！」
我聲嘶力竭地沖他們離開的方向嚷著。
「哎，你這個男生怎麼能這樣呢？你——」
拉拉也伸出了小拇指，當二者交纏，我倆的約定正式生效。
第二天，當我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酒店房間的大床上，身上只穿著內衣。我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似乎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我知道一切都完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那我們勾手指，誰也不許變卦。
我才不會退縮呢，絕對不會！緊握的雙拳已經表達了我的意念。
我還看見他伸出食指在還矇著水霧的男窗上畫著些什麼，他的表情很陶醉，即使連呼吸的時候都彷彿是在享受……
「不信你問任煥。」她指了指不遠處。
「我睡過頭了啊，又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咬著下唇哭出聲來，然後丟掉冰鞋頭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奔……
「拉拉，我不能沒有煥，你知道么？」
3
「楚娜娜，你給我站住！」她再次大聲地呵斥我。
他果然如想象般受女生歡迎……
那就繼續耗下去吧，說出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維持現狀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是在公車上一次偶然的邂逅。
她口中的死丫頭指的就是拉拉，媽媽不喜歡她，卻深愛我，她認為拉拉是和她完全不一樣的人，沒有傳承她的美麗外表，而我，卻將「引人注目」的狀態發揮到了極致。
一定要！
在我的慫恿下，我們在晚自修的時間相約偷溜出了教室，因為課時不是很長，也就不敢走很遠，就近找了一個溜冰場，往柜上丟了幾塊錢，租了兩雙鞋就進場了……
拉拉說著還故意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黑框眼鏡。男生瞪大了眼上下打量了幾次，終於支支唔唔地說：「對不起，我想和https://m.hetubook.com.com楚娜娜一起玩。」
「因為我喜歡你啊！」
幾乎是在下一秒，我就下了這樣的決心！
「我喜歡你啊！」
那一瞬間，除了他，我的心中似乎已放不進誰了。
我想他一定不知道，當他畫完了天使的時候，我就已經完完全全地被他迷住了。
喏，這就是我的姐姐楚拉拉，心甘情願為我解決麻煩的好姐姐。
我蹲在地上開始大哭，用力地揉著自己疼痛的心。怎麼可以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怎麼能當一切都只是一個意外？！
希望是我想太多。不！一定是我想得太多！拉拉是討厭煥的，煥只是有些調皮罷了！
「嗯。」
我走過去，試探地叫了聲「拉拉」，沒有反應。
煥話還沒說完，我就看到一個女生的身影似乎在禮堂門后動了動……
因此我會梳誇張的髮型，也會穿著非常前衛的服裝去學校上學，放眼望去，似乎唯一一個敢在星期一的集體會議上不|穿校服的就是我。
難道……他不記得我了嗎？這麼快就忘了我？
「可是我不喜歡你。」他冷酷地說，「小東西，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再也沒有辦法回到心愛的人身邊，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楚拉拉，你不是數學課代表么？」
「喜歡什麼人不好呢，非要喜歡他！」她自言自語地嘀咕著。
「你哭什麼呢？」
我想醉死過去，想忘了這一切，想忘掉這可笑的錯位的愛情！
「楚娜娜！」他叫著我。
因為當我大叫「任煥」時，她總是微笑地揚起頭然後對我說，「娜娜來了啊！」
在我追問了幾次任煥的事後，拉拉發現了我的不尋常。
這樣的想法讓我隱隱不安起來，越來越深重的不安似乎快要淹沒了整個身體。
「你真的沒騙我？」還是再確認一次。
「那你為什麼要吻我？」
「最好不是！」
追求任煥比想象中還要艱難，那似乎是一場持久戰。總是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的他，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是一副平靜安逸的表情，甚至不能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想法，用冷酷來形容他沒有半點不妥。
真想這樣一直幸福下去呢！有煥，有拉拉，有小白，有我在乎的一切！
「知道。拉拉，我們要一起幸福到老，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每天每天地跟著他，我知道他每天放學之後都會經過學校禮堂，於是總是在那裡等著他。
拉拉總是願意為我處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棘手問題，雖然每次出現問題時她都會用微慍的眼神看著我，但是只要我拉起她的雙手，並且向她撒嬌「拉拉，你幫幫我呀，你不幫我我就會難過地躲在角落裡哭哦」，她就毫無辦法地妥協了，然後利落地替我解決問題。
「那只是一個意外！」煥的回答冷淡而堅定。
「那個……」身旁的男生似乎不甘心被忽略，「楚娜娜，我以後可以來找你玩嗎？」
「你沒資格叫我！」我用力甩開了她的手，大吼回去，眼淚流水般不住地往下流。
男生一臉不解的模樣。
「拉拉，你知道那是什麼味道嗎？」
我能感覺到的，能感覺到煥的心跳，也能感覺到他喜歡我的心，那絕不可能是意外！我用力擦去眼角溢出的淚水，仍不死心地問著：「那我的項鏈呢？你收了我的項鏈啊？」
而我對於拉拉的顧忌卻也並不僅僅止於此，我竟然沒有辦法忍受自己的臆想，常常會覺得在同一班級的他們或許會有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嗯，你過來。」
那個女生就是拉拉吧！
「我喜歡你。」我仰起頭無畏地直視他的眼睛。
「上次在煥懷裡的人是你吧？還敢裝無辜？現在又兩個人坐在教室里，親密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現在還敢跑來質問我！」還真是莫名其妙了。
「那傢伙很受女生歡迎，又聰明又多才，可是脾氣卻不怎麼樣！」最後，拉拉語重心長地提醒我。
不管怎樣，該說的我今天一定要說！
我「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左一句「好姐姐」、右一句「好姐姐」地叫了半天，拉拉終於無奈地搖了搖頭笑了起來。
可是，為什麼他看我的眼神那麼陌生？冷冽如寒風，卻銳利若火花！
煥和拉拉肩並肩坐在一起，他們靠得非常近，不知在低語些什麼。煥的眼神會不時地偷偷瞄向拉拉，臉上的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雖然拉拉總是一副安靜的樣子，可是看得出來她的內心是慌亂的。
為什麼我會有如坐針氈不自在的感覺呢？是在為自己這廉價的感情羞愧么？我還站在這裏幹嗎呢？
「娜娜，你要看好他，他比你想象中更加受女生歡迎。」拉拉總是在我沉醉的時候如此地告誡我。
「我……」
因為，煥對我說——娜娜，我告訴你，你喜歡的其實不是我！
不管我多麼努力地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它卻還是發生了……
我還記得煥滿頭大汗地出現在我面前，一聲不吭地拉著我的手就往外奔。我來不及詢問也來不及思考，就跟著他往前跑去。那一刻，我的心情很好，我以為我和煥的未來會很燦爛，燦爛得就連浪漫開放的繁花也會對我投來羡慕的目光。但是，我很快便發現我的想法是錯誤的。
可我沒想到在我下公車的時候他居然也跟了下來，而且還叫我做他的模特，當我們準備好一切要開始作畫的時候，我的裙子被路過的汽車濺髒了，他居然靈機一動，在我的裙子上就著那些污漬畫了一個天使，我覺得他就是一個天才，沒有人能把那麼難看的污漬畫成天使，但是他可以。
不，不會的，絕不會是拉拉！
而更讓我難過的是，煥回來之後，面對我的質問，居然只說了一句「她只是個並不熟悉的人，你不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