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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於，這年代間，此地的客棧酒家都沒有倒閉，仍是開放營業。

這塊石頭，便是當年那隻畫鶴停留之地。

「婚衣？」紅妙眨了眨眼：「可以穿嗎？」

棕黃色的樸素信封中部，一道紅線當中寫有三個粗厚的大字。

「天下大勢，風雲再起，變局席捲而來……廣邀天下武林英雄人物，共商武林大計。」

夕恆不太在意，可紅妙師姐進入之後卻好像受到了氣氛感染，抓來的五指更握緊了些。

甚至途中，還能見到地圖掛在告示板上指明方向。

畫中平石之上似乎本應有著什麼東西，只是現在不見了。

之後，店家為她指出牆面上已經褪色的不少的圖畫，平整石頭之上正有一塊空蕩之處。

她也拿著靈石在靈秀高山當中時不時測試過，靈氣會依然如常地向上飄散消失。

「百年前的事，又如何分辨出真假呢？」夕恆不怎相信。

漸漸，時間略過。

後面的落款是——東黃眉山山主，黃烈。

夕恆只覺得自己聽了一堆廢話，於是沒再與這老和尚多言，直接同師姐一起離開殿堂。

「興許是旅途當中有人認出了吧。」夕恆隨意道。

自己是不是殺太多人了？

兩人行過廬山，之後又去了另一處傳說有仙人畫鶴的鶴樓。

天色從正午換到黃昏，見日色漸淡，兩人下山找了個客棧住下，再隨之登上南邊的另一座山峰。

……

不知道為什麼，夕恆總感覺自己恍惚之間答應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仙人只要存在過，就會留下蹤影……傳說故事就是其中一部分，靈石法術是一部分，我所要找的只是足夠讓我留住靈氣，吐納練氣的那一部分。」

「仙道所求成仙，佛法所求成佛，所謂佛仙亦無分別，女施主一身殺氣濃厚，惡業渾濁，而佛法廣大容人懺悔，一切惡業應念皆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可曾聞乎？」對方還在傳教：

「寫的什麼？」師姐作問。

「沒錯。」和尚點頭。

這裏畢竟是處旅遊勝地，殿堂大門正敞開著，旁邊有塊試圖還刻著有關這一寶殿的介紹文字，想必也是歡迎外人。

但書上卻沒說，古女山現在已經成了一個遊玩旅地。

此地顯然是一片相當熱鬧的旅遊勝地，即便如今亂世，也有文人雅客集群前來游詩做樂。

夕恆沒再理會這所謂的英雄貼。

「世上既然沒有兩三百歲的僧人，算什麼長生呢？」

此地莫說仙緣，哪怕一點與靈氣有關的事物都沒有。

「想要長生，卻也不必尋那縹緲仙人。」和尚溫和道：「只要念佛誦經，朝真念聖，即得涅槃。」

她剛說出口，卻見師姐立刻點頭道：

來到鶴樓當中，見了門內最顯眼的石壁繪畫上，那隻傳說和-圖-書中仙人所畫出的鶴，果然無影無蹤。

例如：曾有人見仙人居住在西南方向的世間至高之峰，常年與雪色做伴，不食不語，在山巔雪崖邊上受冷風吹襲，卻毅然不動，一次打坐冥想，便是數年時日。

大殿當中，又有一名披著袈裟的老僧人正坐在蒲團，敲木魚念經文。

這完全不像是會有修仙之人隱居的秘境，更像是一片發展相當不錯的旅遊場所。

「大概仙人都並非做假，只是他們都已不在……」

入山可見重巒疊嶂的高山之前，有一巨石刻出古女兩字，旁邊又立有告示板自，上面所寫赫然是景區介紹：

兩處都有著人間奇景，模樣格外瑰麗，哪怕看上一整天也不會膩味。

但結果顯而易見，正如這世界上其他所有其他的尋仙之人，夕恆始終沒有收穫。

游過神仙廟，仙霧寺，再走上十幾分鐘，即可見一座立在山壁上，名為神女宮的洞府立在眼前。

夕恆方才在一處供人休息的亭中，已經默讀過了多首文人所寫的尋仙詩句，皆是嘆惋仙不可得，尋仙艱難。

皎白的月色就這麼播撒在瀑布上，讓上方水花閃爍出些微光點。

夕恆抬眸看去，就見一座覆著琉璃瓦，在日光之下顯得有些金碧輝煌的殿堂掛在眼前。

等到月圓之夜，那所謂的月輝長路同樣是無影無蹤。

「念經就能長生？」

「乙亥十月十一，于龍川武林水湖畔，敬候而待。」

但在夕恆向店家問起這一傳言，對方卻說：這片牆面曾確實有過一隻會應客人掌聲而起舞飄動的畫鶴，不過那已經是百年前的事了……

等到之後做了皇帝，再重新找就是。

古女山距離江寧城不遠，她們不過只走了十日便來到山脈腳下，沿著前人鑄好的石階登山。

這期間，她已游過了大趙內地多處所謂仙山。

捲軸打開，掃過一遍就見到了傳言當中被赤天神女所佔領的兩片州域。

但若是假的，世間有為何有著如此繁多的仙人故事呢？

「都沒穿婚衣呢，怎麼像了？」但夕恆不覺得。

夕恆搖頭：「我們來此尋仙覓道，你們在山上居住，請問可曾聽聞何處有著仙人？」

神女宮旁有一木板，講述有關於此的傳說故事，說此地乃是神女得姻緣成婚之地。

「哪怕我出了事，師妹也必要帶著我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在陸地上找不到仙人蹤跡，去海上興許能有些機會。

「有點？」紅妙在旁仔細感應，確實能體會到絲絲冷意。

「且問施主，尋仙為何？」

但方才，那老和尚卻是一眼看出了她身上殺氣騰騰。

青磚上塗了紅黃兩色的漆面，樑柱撐著樓台，寶殿大門敞開，其中隱約傳來了些零零和圖書散散的念經之聲。

「黃眉山似是要召集武林眾人，不知是要商議什麼。」夕恆將手裡英雄帖遞去。

夕恆本也就沒想著，第一次外出，就能尋得有關仙法長生的消息。

潺潺水聲當中，兩名腰間帶劍的少女正踩著砌好的石階一步步走上。

當夕恆走進，對方正巧也將經文念罷，放下敲木魚的犍稚回頭。

「別這樣說。」但紅妙師姐似乎不太喜歡這種話：

夕恆聽聞，只認為是有人爬山，在接近山頂之時看見了一名保持著盤坐模樣的死者屍體，誤以為那人是在的打坐冥想，所以大加驚嘆。

夕恆無視了旁邊紅妙師姐的疑慮與提醒，不管裏面有沒有藏什麼毒藥機關，直接將其接下。

她來此之前，只是看過一些有關於的神仙傳聞，于皇宮御書房內見了古女山這個名字，所以在地圖上做下了標記。

少女細細思索。

距離顏朦國南下侵略還有幾個月，夕恆打算繼續尋仙。

山間駐有諸多小亭供人休息，亭中還掛有不少詞牌詩牌在微風當中搖搖晃晃。

「走在這般情景下，總覺像是……你我要成婚了似的。」紅妙小聲講道。

這說法著實沒什麼說服力，但夕恆聽對方說得信誓旦旦，也再度仔細看起壁畫，盯著那片空蕩之處許久，也隱約有了種失衡感。

「與我有仇的天梁大軍都已潰敗，方天德已死，黃眉山總不能還派幾名化勁武者來圍殺我，為一個已死之人付出這麼多，著實不值。」

「不必。」夕恆卻說：

「但不知何時，天地間靈氣都會自發飄散，沒有靈氣存在，自認沒有修仙之人。」

行途之間，夕恆在馬背上默想著：

直到背影遠去消失，他立即收起了面容當中的慈善和藹，招呼身旁一名小僧，低聲講道：

就算那赤天神女沒有，世上總有人有，到了海邊也能直接奪得一艘。

如果真是如此，那還真可惜……她沒能穿越到這末法時代之前的世界，尋仙更困難了幾個層次。

「途中可能會有危險。」

「就如一則傳言所說，很久之前世間充滿靈氣，只要有著資質即可修仙問道，吐納天地靈氣。」

洞房中間，一個囍字環繞著鴛鴦圖案，貼在平整的金色牆壁上。

旁邊另有空詞牌可用於在此作詩一首，揮灑文采。

夕恆撕開信封，從中取出其中一張摺疊的熟宣紙。

「進去看看吧，問下這裡有沒有仙人蹤跡。」

「之後我會準備。」

夕恆默默猜測。

她不由得想。

「我可是被黃眉山通緝的血妖，還是大趙朝廷的帝姬，去了的話說不定就會被一堆化勁武者圍殺，當然不會去了。」

「尋仙啊……」老僧人對此毫不意外：

師姐接過，看過一遍后蹙hetubook.com.com眉問道：「他怎知道我們在這？」

現在仙鶴消失，所以顯得空蕩。

因為自己也隨著傳聞尋仙數次，她只覺這些越來越假，聽一下就算了，不必再行走千里前去驗證。

夕恆直白說：「這山中究竟有沒有仙蹤，若能指明一處，我可為你這佛殿捐上百兩銀子。」

一團團鮮粉的花團于高山長風之下搖晃，伴著那顆顆好似糖葫蘆般練成一串的燈籠，倒是鮮艷。

「師姐，我現在身上殺氣很濃嗎？」

紅妙沉吟道：「不過如今天下正亂，武林江湖也亂，天下武者集結難免會出些事端，不去也好。」

按常理來說，出世修行的修仙練氣士，應該不會居住在這種接近於俗世的地方。

但夕恆用血線劍氣數次斬斷瀑布，也未能見到後方石壁有任何一個洞口可以進入。

「……」

階梯路邊，每隔少許路途，還能看到幾處麵食小店，甚至客棧酒家。

「英雄帖？」

「算了，隨心所欲就是。」她沒多在意，繼續伴著師姐逛起這座高山景區。

「活下去么……」

片刻后，她忽地想起，自己還有幾名敵人沒去討伐。

還未到達廬山，夕恆剛於途中一座城中酒樓住下，點好的飯菜還未上來，店小二就先帶著一封青金色的信封，盛放在了她們桌上。

「此人雖易容變貌，但見其身姿體態乃是化勁武者，殺意洶湧凌然，想必便是傳言中殺了方天德的大趙帝姬。」

……

上方多水多石，水流縱橫分叉，隱隱構成一張網狀。

「兩位女施主，可是前來上香禮佛？」

「嗯？什麼東西？」

據說其手下反賊大多都是漁民……大概會有船隻可用。

「去青風觀，告知黃眉山那幾人。」

咚、咚——

前往下一區域途中，夕恆垂眸看了遍身軀模樣，作聲詢問道：

這想法剛剛升起，就被夕恆撥開。

見兩人身影，他第一時間就將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

自夕恆帶師姐離開江寧城，已有三月。

「那你給我找來個三百歲的和尚過來證明一下，我可給你萬兩白銀。」夕恆打了個哈欠，完全沒放在心上。

「難道，所有的仙法故事都是假的嗎……」

即便與師姐走遍大江南北也沒見到，她也不會失意。

「只要能與師妹一起，再怎樣的危險都沒關係。」

少女輕輕點頭后，從腰間拿出了自己的小地圖，發現上面根本就沒有繪製沿海的部分，便直接將此丟棄，轉身從馬背包袱里抽出一副大捲軸。

名雖是宮，但模樣卻是山洞，最多不過將洞口以青磚建得方正，外面又搭個牌坊，掛著兩個沒點燃的燈籠，看著鮮艷些。

「師妹，這片地界無論如何看，都不像是有仙蹤的樣子吧。」m•heｔuｂｏok.ｃｏｍ.coｍ紅妙師姐出言。

而紅妙顯然是個常識人。

「師姐這樣都會害羞呀。」夕恆調侃了下。

朝師姐瞥了一眼，卻見對方面頰已經泛紅。

路過之時，還能聽到有人召客吆喝。

其上字跡只有寥寥兩行大字。

「不是說旅遊嗎？」一起生活了這麼久，紅妙都已經有些習慣夕恆心思的迅速轉變了。

「那便不去。」

古女山乃是三山連脈，三山立於西方，分別稱為南北古女山與本古女山。

並說，這信封乃是一位貴客，特意要交給她的。

周邊山壁刻有文字，便是稱道有情人終成眷侶一類。

殿內，老和尚靜靜注目著她的背影，目光長久不挪。

「若有人來，拔劍對敵就是。」夕恆捏起一塊餐前糕點落在口中。

「既然如此，師姐就當做是與我一起來此遊玩好了。」

「殺賊旅行兩不誤嘛，我作為帝姬，總歸還是要做些本分事情的。」夕恆隨意找了個借口。

「嗯……」其實夕恆也覺得如此。

這是她花費重金買到的大羊皮地圖，其上詳細描繪了整個大趙的疆域，也繪有沿海的部分。

「穿一下又沒什麼吧……」

讀檔應該也算是活下去，不算違背師姐心愿。

「也不知幾百兩銀子，能不能買到大船。」

夕恆盤坐于瀑布對岸的崖壁，靜靜觀看了一夜這月下美景，隨後悄然離開。

既然陸地上尋不到，就去海上尋——

「嗯……前面好像就是那圓覺智慧寶殿了。」師姐記著地圖。

下一站是廬山。

師姐又提醒道：「這封帖子能被送來，說明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興許還需再易容一番，遮掩容貌。」

至於仙蹤，自然是沒能尋得。

木魚敲出悅耳的悶聲，回蕩在四方大殿，也遙遙傳到了夕恆耳邊。

此事流傳下來，也就成了仙人傳說。

「買不到的話就去搶一艘，不過我也不會開船，嗯……」

「那到時候，師姐可要記得保護好自己。」

百年間樓閣已經翻新數遍，幾度轉讓，如今的店家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一家族。

……

夕恆還不知曉赤天神女手下的戰力如何，究竟是強是弱，有沒有能夠與她匹敵的化勁強者存在。

「如今，宮中御書房裡所記載幾則傳聞秘境都已去過，只剩前往最為麻煩的一處驗證……」

以後，要不要少殺一些？

踩著階梯上登，穿過一處磚砌的孔洞，可見一座掛著燈籠的樓閣之前，有三座花枝向四方招展垂落。

傳言故事說，廬山瀑布後有一仙洞，每每月圓之時，月光透過瀑布，可映出一副能夠行走的路途踏空進入，之後即可見到仙人所留下的深秘壁文心法，修習法術，練氣修仙。

「唔……」

「涅槃乃是滅除煩惱，度脫生死，成就者，永離世間諸苦ｍ.h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ｍ.com，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具足一切福德智慧，永離一切煩惱生死，成就圓明寂照之真心。」老和尚說。

一天天隨著每日的遊玩消散。

「不過，那座傳說中的仙島，距離陸地實在很遠，小船難以渡過崇洋……想要去海上尋仙，要有一艘大船才行。」

夕恆淺笑了下：「我答應師姐。」

夕恆也沒灰心，逛過一遍之後，就在客棧牽回馬匹，與師姐一起繼續向西南方向走去。

但，所謂的仙蹤仍是渺無蹤跡。

「施主不必捐贈銀兩，貧僧只想請施主上香禮佛，去染成凈，再念幾本經文，消去惡業，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其白眉白須，袈裟表面有幾處破口補丁，衣裳雖差，但模樣卻是精神飽滿充沛。

她漸漸開始懷疑。

只是在此期間，與路上所遇之人詢問仙蹤之事，得到了越來越多的傳聞故事——多到都可以編纂成一本書了。

「……你要去嗎？」師姐遲疑問道。

夕恆繼續向南旅行。

「可萬一……」

「師姐，可願與我一起去殺反賊？」她立刻道。

「按武林規矩，此般盛會，東道主必要保證所邀之人的安危。」

……

踏入其中，可見一處洞房景象，紅燭紅紗做伴，綴著花團的床面繪有幾幅鴛鴦游水與比翼雙飛鳥的畫作。

夕恆踩上階梯來到殿前，便見到一名身穿青衣的消瘦僧人持帚掃地。

「師妹到哪，我便跟在哪。」紅妙許諾。

「東方，崇海仙島。」

她相當在意夕恆的安危。

夕恆自覺只有拔劍對敵時，才會震出一身殺氣，平時都是收斂著的。

這世上人尋仙，幾乎全是為了長生。

她受此感染，也已不抱什麼希望。

正巧，對方正在沿海地區起義造反。

自東向西，她已接連登上過天門山、玉樹山、金陵山、崑山等等……

山脈下半部分草木繁茂，鬱鬱蔥蔥，但到了中上段，便少有綠意可見。

上山途中，可見不少文人雅士，也會帶著自己的隨從熱熱鬧鬧地來此遊玩。

「一人獨行實在難得仙蹤，此途之後，還是等登上皇位，讓手下助我尋仙問道吧。」

「尋得長生不死之法。」少女毫不隱瞞。

「黃眉山主……」夕恆還是首次知曉此人姓名。

先不管不知所終的黑凌刀主，她身為大黑暗天宗教主兼聖女，與凈明宗的赤天神女自然是敵人。

夕恆說這句話時，模樣看起來相當隨意：

『藐古女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

向南是北仙洞，向東是仙霧寺，再遠處又有圓覺智慧寶殿，神仙廟，青風觀等等……

於是，夕恆又試著收斂了下。

「若是此途師姐遭了意外，我自己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