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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大謎案

作者:莫理士.盧布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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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古塔之謎

五、古塔之謎

「嘿——你的意思是,那一槍聲和蔣的死有關係,是不是?」科茲卜好像有些生氣地說道。
「這圖形究竟包含著什麼深義?」布奈自言自語道。
「真可憐。」布奈由衷地贊同道。同時,環顧屋內的擺設,當他看到牆上的獵槍時,用十分欣賞的語氣讚道:「啊,這支獵槍真漂亮呀!」
「對不起,非常遺憾,別人如此說他,也是他自作孽。」
「你能不能把那張收據交給我?至於錢的方面,你儘管開口。」
「另一個裝著支票的信封,你也交給她了嗎?」
「令弟也看見了嗎?」
「可是,那二十萬法郎已經全部提出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們曾經到銀行去查,結果得知家父在去世前一週,去銀行把那二十萬法郎悉數提出。銀行還說,當時家父提走的是二百張一千法郎的紙幣。」
「不,錢已經還了,有證人。」
「即使這樣,那麼他的殺人動機是什麼?——科茲卜為何要害死令弟呢?」
「這也難怪,她只有蔣這麼一個親弟弟。」
「那麼令尊為何沒有拿那筆款去還科茲卜家的債呢?」
二人虎視眈眈,凝視了一會兒,布奈接著道:「蔣攀上了古塔,然而當他順著繩子往下下時,突然繩子斷了。不,更加確切地說,有人用槍把繩子射斷了。而那開槍之人——就是你!」布奈用他粗壯的食指,使勁地指著科茲卜的鼻子。
「那麼,伊麗莎白小姐對此是怎麼看的?」
「可是,如果失手把人打死了,那不麻煩大了嗎?」
「像你這種外表冠冕堂皇的紳士,背地裡盡作些傷天害理的事的人,布奈是不會放過他們的,這是私立布奈偵探社的神聖職責之所在。這也算你倒霉,遇上了我。我看你還是認罪吧!」在布奈的怒斥之下,科茲卜臉色蒼白,可還要誓死狡辯:「你簡直在胡說!如果我要殺蔣,那麼我為何不取走這張收據呢?」
「不用多說了!這其中自有原因。實際上伊麗莎白小姐的父親——特勒克公爵已經還了債,而科茲卜父親所寫的還款收據已被找到了。」
「『我一定要把爸爸所收藏的錢找出來,贖回土地和城堡,用剩餘的錢來做姐姐的嫁妝和我的學費。』為此,他每天都出神地望著那座古塔冥思苦想。
「科茲卜先生,蔣之死一案已調查完,我將返回巴黎,調查結果,蔣沒有被謀殺的嫌疑,他是死於失足。」孛修對科茲卜說道。後者聽了如釋重負,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
「然後,你們就各自回臥室休息去了。可是次日上午十點時,有人發現令弟的屍體在河裡。
科茲卜自己並沒有向布奈說過上面的話,也可以說想都沒有想過,聽了布奈隨意捏造的話後,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要遠一些。」
「不,那是繩子的事,可繩子並非是綁在箭尾上射上去的。」
「如此一來,就不會把蔣之死懷疑到你的頭上,換句話說,孛修刑警的到來,實際上就是來掩飾你的罪行。
「可不是嗎,他蹦蹦跳跳的高興勁兒,惹人喜歡的臉蛋,誰想得到,居然成了最後的一面了。」一位老婆婆說著說著,還用那乾枯的老手擦了擦眼睛。
「多虧那根繩子穿過塔頂的石欄杆,一分為二垂了下來。他用雙手握住繩子,再把雙腳踩在古塔外壁上,沿著繩子往上攀登,他用的是攀巖的功夫,儘管這是一件困難的活,可是蔣是個全能的運動健將,特別是擅長爬樹和登山。
二人凝視了一會兒,還是科茲卜先開口了。
「我弟弟平時辦事十分謹慎,而且反應靈敏,動作非常靈活,對於各種運動,沒有他不熟練的,特別是上樹像猴子一樣,說什麼也不相信他會從樹上掉下來——」
一具可憐的男孩屍體被河水自上游沖下來漂浮在下游時,被岸邊的一塊大石頭擋住了。上午十點鐘前後被人發現。屍體的腦袋早已碎裂,臉上佈滿了血跡,使人觸目驚心。
「唔,伊麗莎白小姐跑過來了。你們瞧!她頭髮亂糟糟的,跟瘋了似的。」
科茲卜只得照辦,又寫了一份證明。布奈把這張證明和支票分別封在兩個信封內。
「哦,怪不得令尊說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償還科茲卜家的債了。原來已存了這麼多錢了。」
「這樣,我和弟弟只好相依為命,依賴叔叔的遺產,就是這座宅子和附近的小塊土地來勉強度日,過著清貧的生活。每當我們望著河對岸的廣闊的土地,宏偉的住宅以及那座古塔時,就忍不住傷心半天。啊!那是我們祖傳的家產呀!可如今已被別人佔有——那時心裡甭提有多麼的難過。特別是弟弟,對於自己不能在祖上的土地上居住而氣憤萬分。
一刻鐘之後,孛修回到村中的小飯店,布奈早已等在那裡。孛修拿過一張椅子,在布奈對面坐下來。
「那麼,可不可以從塔外爬上去呢?」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孛修,這個案子就由你負責。」刑警孛修接到督察的命令,立即趕往現場。
孛修說明來意,然後拿出一張印有職務的名片遞給一個年邁的女僕。女僕進去一會兒出來,把孛修請到一間又小又簡陋的客廳內。這時,伊麗莎白正與一位紳士交談,當他看見孛修邁入室內時,急忙起身將他往裡面讓。
「氣球的下面的吊籃裡有一些沙袋,假如氣球漏氣,抑或是其他原因使氣球下墜,便把沙袋扔下來,使其負重減輕,以此來保持氣球在天空的高度。這樣便可以避免墜落,或者是撞到參天大樹和古塔一類的建築。
「怎麼樣?能想到錢可能藏在哪裡嗎?——」
「這樣說來,從凌晨三點半,一直到屍體被發現,也就是十點鐘,這一段時間裡,你對於令弟的事一點也不清楚了?」
「以前這裡曾是一座古堡,而如今蕩然無存,能看到的也只有這座塔了。」科茲卜介紹道。
「請你拿出證據來!」
「哦,在哪裡?」
布奈的另一隻眼睛瞇成了一條線,臉上現出一絲古怪而神秘的笑容。
「這麼說,令弟可能是被人害死的了?」
翌日,中午之前,刑警孛修對古塔的裡裡外外作了www.hetubook•com.com一番詳細地調查。古塔早已破敗不堪,地板、樓梯都已腐爛,沒有立腳之地,當然也沒辦法登上塔頂了,因此只得作罷。於是,他只好又在古塔的附近以及那棵大樹的周圍查看一會兒,就返回村子裡去,拜訪村子裡的人,以及村長和教堂裡的神父,請他們把當時的情況描述一下。
「不,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根本沒有被殺的嫌疑。那個男孩是不小心從樹上摔下來,摔死的。」
他帶著刑警趕往出事地點。他們穿過一片栗樹林,走過狩獵場,一座搖搖欲墜的古塔映入眼簾。
「它飛過河對岸的古塔,接著又向南飄去。」
「啊?是科茲卜——你認為是他嗎?」
案發現場在法國中部葛勒市山區一個叫麥哲勒叔的小村莊。這一帶曾是特勒克伯爵的封地。可是,昔日那些大片的土地和城堡如今已歸科茲卜所有(法國大革命後,貴族待遇被廢,許多地方荒蕪,而許多城堡或寶塔坍塌)。村子邊有條河叫科魯斯河,是路牙爾河的支脈。蔣的屍體就被沖到河岸的大石頭上擋住了。
「這麼說,令弟那天夜裡,是因為嘗試新方法才死的?」
「啊!這,這不是少場主嗎?」老農被嚇得魂魄出竅,大聲驚叫起來。
「科茲卜!」伊麗莎白的聲音由於悲傷和憤怒而顫抖。
「噢,原來是這樣。可是,他為何要來這地方而且爬上這麼高的樹呢?」
「既然你想知道其中緣由,我便一一道來——總之,科茲卜的父親所寫的那張二十萬法郎收據已被找到了,因此,科茲卜不得不歸還土地和城堡。那張收據我已放在那個信封中,所以伊麗莎白一看自然會明白。
「當時,家父十分高興,可是,沒多長時間他就因急症去世了。」
「什麼?」
那是一座破舊的宅子,以前可能是座豪華的別墅,而如今已經破敗不堪。大革命期間,敗產充公,而所剩無幾的土地,後來為生計所迫,又被一塊塊賣掉,而現在剩下的也只有這棟舊宅子和一點土地了。可是,儘管如此,村裡的人因為曾受到伯爵的蔭庇,現在仍稱這舊宅子為「官邸」或是「大公館」。而對於死了的男孩——蔣,則稱為「少主」或是「公子」。自蔣慘死後,伊麗莎白便成了伯爵家唯一的香火了。由於她尚未出嫁,所以便成了孤苦伶仃的少女了。
「什麼?」科茲卜的臉因激動漲得通紅。「那麼,你是說是我用槍把樹枝或是繩子弄斷的了?胡說八道——有證據嗎?」
「哦,哦!關於那根繩子的事嗎?把繩子綁在箭尾上,然後用弓射上去嗎?這小兒科我也曾經見過蔣樂此不疲。可是,他射了無數次,沒有一次是成功的。那種小孩的遊戲絲毫沒用。」
「什麼人?」
伊麗莎白說道:「話還得從十年以前提起。那時,我父母因一件事,瀕臨破產,為此,他把封地、城堡以及那座古塔抵押給葛勒的一個開工廠的大老闆,向他借了二十萬法郎。約定歸還期限是五年,假如到時不還清,便把抵押的財產全都歸那個工廠的老闆所有。」
「謠言不能成立,那折斷的樹枝便是再好不過的證據了。」
由於蔣是自樹上摔下來的,所以驗屍的結果是確定為意外死亡。屍體交給伊麗莎白收埋,而且還簽發了一張埋葬許可證給她。
一陣門鈴聲後,一個僕人進來說:「孛修到了。」
「對了,據村裡人說,你是有名的神槍手——讓我開開眼界,怎麼樣?」
「簡直是胡說八道——他,他為什麼要攀到古塔上呢?」科茲卜滿臉通紅,惡狠狠地瞪著布奈。
「當她看到科茲卜寫的那張退還古堡和土地的證明時,說這是應該的,然後把它裝入口袋中。她打算把這些證據今日送到法院去,讓法院證明古堡等都是她家的財產,如此一來,便可告慰她弟弟的在天之靈。說這些話時,她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到哪裡去了?你知道嗎?」
「對了,我還沒有詳細問小姐呢!那麼,就請您把細節一一描述給我們吧!」
正當科茲卜要說話時,布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像在告誡他「還不閉嘴」,把他到嘴邊的話又給頂了回去,接著搶著道:「科茲卜正打算退出政壇,已經找到一塊風景絕好的地方隱居,所以願意將這座古堡和土地,贈還給原來的主人——伊麗莎白小姐。這些都是剛才科茲卜先生告訴我的。
「當氣球接近古塔時,因球下墜有觸塔的危險,所以把沙包扔下。可能是扔的時候過於匆忙,一不小心一團繩子也帶了下去。那團繩子在空中散開了,剛巧掛在古塔的石欄杆上,而另一頭垂下來,搭落在塔邊的一棵大樹上。
「如果只有孛修一個人從巴黎來,那正合你的初衷,他定會向署長報告說,蔣之死是意外失足。如此一來,此案便會以意外死亡而結案,而你便會去此心頭之患。以後仍可毫無顧忌地以地方名流自居,大擺你的臭架子,土地和古堡已成囊中之物,這可謂是你的如意算盤。可是,不只是孛修一個人從巴黎來,隨後的還有一個可怕的布奈。十分遺憾,這位布奈是站在正義一邊的,對於像伊麗莎白如此可憐的人,他不會坐視不管的。
「可是,謠言卻傳聞——」
「是的。只是——」
布奈主動地自牆上取下那支來福槍,架起槍作瞄準的姿勢。
從橋這邊朝對岸望去,在對岸的樹叢之中,隱隱約約可見一棟舊房子。
「那麼,你們看出這個圖形代表什麼呢?」
「那好吧。」伊麗莎白低聲說道。她是一位身體苗條而且十分迷人的女子。舉止文雅,非常像昔日的那些貴族女人。她身著一襲黑色的喪服,沒戴任何首飾。眼眶噙著淚水,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我也不知該怎麼說,是不是由請你發問,只要我知道,我定會傾囊告訴兩位先生。」
「那麼,條件是什麼呢?——」
「不過,僕人們住得比較遠。如果在夜裡或是清晨,在這裡開槍,他們也許覺察不到。」
「我正恭候你的大駕和*圖*書。」布奈緊緊握著他的手,好像非常高興見到他似地說,「我今早上看報,知道你奉命調查這件奇怪的命案,已經到這裡來了,所以就急匆匆趕來,希望對你有一些幫助。
「會不會樹枝被蟲蛀了?」
「總而言之,令尊並沒有去償還科茲卜家的借款,為此土地和城堡才會被他盡數接管。可是,那二十萬法郎會到哪裡去了呢?你想一想,是不是令尊把它藏到什麼地方了?」
「我也不清楚。而且他是用什麼害死我弟弟的,我也不曉得。因為他的屍體上並沒有子彈孔。可是,我憑直覺感到他就是殺人兇手,除此以外別無他人。只可惜,至今沒有找到他殺人的證據。」
「主要談的就是傍晚時分,天上飄過來的一隻巨型氣球的事。」
「哦,遠道而來,真是太辛苦了。關於你的情況,署長早已給我拍了電報。唔,請,請隨我來——」科茲卜伸出他那大手,親切地握著孛修的手。
「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這也難怪,她只有這麼一個弟弟,上沒姐姐,下沒妹妹。」
「那麼大的一片土地,那麼好的一幢宅子,僅僅因為借了二十萬法郎,就被別人佔去了。他覺得十分不甘心。
「這麼說,這一張才是科茲卜簽的支票了?」
「啊!這張——張——你從哪裡找到的?」
「他姐姐伊麗莎白,不知會怎麼傷心呢!」
「可是,他這一幼稚的想法並沒有實現。就在他死去的頭一天夜裡,他還告訴我:『我又想出了一個新的方法,這回一定能成功。』當時他十分得意。那天夜裡,他從家裡悄悄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可是,第二天上午,他的屍體便被發現於河中。」說到這裡,伊麗莎白忍不住內心的悲傷,摀住了臉。
「另外,科茲卜先生還說,正準備簽一張二十萬法郎的支票,送給伊麗莎白小姐,讓它用作她弟弟的喪事上。」
「不錯。現在,我就要去銀行兌換成現金。」布奈瞇起一隻眼睛,同時向孛修作了一個鬼臉。
「只要瞄準腿上就可以了,頂多打瘸他。」
河的上游有處樹林,那兒有座高達三十米的古塔。古塔旁有一株參天大樹。大樹上有一枝新折斷的樹枝,垂在那邊,而且被折斷的樹枝葉並沒有枯萎。由此可以斷定,這枝折枝的時間不會很長。
「不是這樣的,不知是什麼人把蔣所抓的那根樹枝,或是繩子射斷了,也說不定。」
「反正伊麗莎白不會接受這筆錢。再說了,這錢是科茲卜這小子的,鄙人就拿來用一用吧,不用白不用嘛。」
「哦,閣下的手法很像亞森.羅蘋的風格,手腳真俐落呀!」
「哦,原來這樣,辛苦你了。」布奈冷笑了一聲之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二十萬法郎的支票鋪放在孛修眼前。
「是啊!現在只得這麼推測了!」
「是的。」
「那時,少場主和村子裡的孩子們,一蹦一跳地追著氣球,朝古塔那邊跑去。」
「錢已經還債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科茲卜為何大改主意要把土地和古堡還給伊麗莎白小姐呢?是否——」
「那氣球在這裡不常見嗎?」
「我是孛修的同事,是由巴黎警署長派來協助調查這樁案子的。這幾日,經過我們二人的明查暗訪,基本上已有個眉目了,因此必須先向署長匯報一下情況。今天我們打算回巴黎去,孛修由於很忙,所以特地讓我來向您告個別。」
「少場主這孩子真可愛,可誰想——」
「可不是嗎,那個巨型氣球在明亮的空中飄過時,少場主還和大家在一塊,追來追去地看那大氣球哩。當時他那歡快的活蹦亂跳的影子,現在還在我的眼前晃呢!」
布奈翻開帳簿,共有二十頁,每頁都是密密麻麻的數字。
「那也只得任他控告了,這有什麼辦法呢?我不過是說出我的猜測罷了,但是我深信我的猜測是正確的。」伊麗莎白很果斷地說。
中午,孛修來到村子裡的一間小飯館裡用餐。在下午約二點時,他穿過那座橋,到伊麗莎白家去。
「這不是獵槍,那是軍用來福槍,是用來打熊和鹿這一類大的野獸的。」
「在這裡!」布奈自口袋裡掏出一張舊的發黃的收據。「這是你父親寫給伯爵的還債二十萬法郎的收據。」
「喂,小心,子彈已經上膛了!」
「我也不知為什麼。」
科茲卜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口吃了布奈的模樣。
「怎麼會這樣?這一定是你瞎編濫造的虛構故事。」
「那個男孩蔣只是想取回他父親所藏的錢。伯爵將藏錢的地方畫在了一張古塔的平面圖上,並且用『十』作了記號。」
「繩子是從天上垂下來的。」
「可是,他卻是借助繩子攀緣而上。」
「是的,那也只是嚇唬嚇唬那些到樹林裡偷獵槍的人。」
突然科茲卜像一隻惡虎般撲過去,去奪布奈手中的收據。布奈閃身後退數步,晃著手中的收據道:「噢,居然來這一套!你的這一行為正說明了你就是殺人兇手!也暴露了你想奪取這收據的野心!你嘴裡不承認,可是,你現在的這一動作,正好說明你承認了你的所作所為,這就叫作不打自招。」
「當她拆開那個信封時,看到那張二十萬法郎的收據時,不禁喜極而泣,說:『啊,父親到底是還了那二十萬法郎的借款。』
「唔,原來是這麼回事。那麼,調查的結果——是被謀殺嗎?」科茲卜雙目緊緊盯著布奈的臉問道。
「你認為兇手是何人?有什麼證據?」布奈又問了一句。
「這並非商品。假如,條件談得攏的話,這收據也不妨給你。」
「可能他覬覦你家的那座古堡和封地已經很久了。」
「再請你把古堡、土地等其他設施讓給伊麗莎白之事,寫一張證明吧?」
「我相信一定是他。你別瞧他表面上像個謙和的紳士,肚子裡滿是壞水。」
這時,一位年輕的金髮美少女自上游的橋上跑過來。她就是蔣的親姐姐——伊麗莎白.特勒克。伊麗莎白伏在弟弟的屍體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一會兒功夫,接到報案的葛勒市警局也派了警察和法醫來驗和圖書屍。
「蔣不僅聰明而且十分小心。當日他取到收據後,可能是考慮到順繩而下時會被樹枝或什麼東西鉤住,怕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字據毀於一旦。於是,他把收據和一塊石頭用手絹包住,先從上面扔了下來。雖然你處心積慮地把蔣殺死,可是卻一無所獲。但是,鄙人昨日卻去河邊的草叢裡找到了這張收據。」
「可能是想看一看他祖上的古塔吧?畢竟登高望得遠,看得清呀!」科茲卜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瞥了刑警孛修一眼,接著又說:「可是,當地的人們關於那男孩子的死有許多傳聞。因此,我就把這件事報告給署長,為此署長派你來。請你認真地調查,希望你可以查出真相。你想見一見當地的人吧?那麼,讓我先帶你去看蔣的胞姐,伊麗莎白小姐,她住在河對面的那片樹林中。」
「家父在去世之前,曾經向我叔叔——也就是家父的胞弟提起過,說他不久就可以償還科茲卜二十萬法郎的債了。這樣,抵押的封地和城堡的所有權,就不至於屬於別人了。
想到這裡,孛修氣便不打一處來。可是為了充分地利用他,所以又不得不裝出和言悅色的架式。
「只是什麼?」
「是的。他跑到外面去,據說還和村裡的孩子們一塊追著看那氣球哪!他回來之後,仍是意興未盡,和我說的都是氣球的事。」
「小姐,可是那枝樹枝斷了呀!」
「你說我父親是個偽君子?」
「我們曾跟科茲卜說過。可是,科茲卜卻不讓我們上去,因為我們和科茲卜一家,由於上一代的那件事,弄得非常尷尬。再說了,塔裡面岌岌可危,樓梯也年久失修,所以根本沒辦法爬到頂層上。」
「你們都聊了些什麼?」
「是的。當時我和弟弟尚年幼,不知家父把那筆巨款藏在哪裡。一個月之後,科茲卜的父親便以債務來還清為由,將我家的城堡和封地全盤收過去了。
「你,你誹謗我父親的聲譽!還侮辱我父親的人格!要知道,我父親絕不是那種卑鄙的人!」
科茲卜無話可說。他心裡十分清楚,假如他不答應的話,布奈定會把蔣之死的真相在刑警面前抖露出來。於是他無可奈何地提筆簽了一張二十萬法郎的支票。
「他耗費了那麼多心智和力氣,最終如願以償,在古塔頂層找到他父親畫下藏圖的『十』字之地。果然不出所料,發現了一張二十萬法郎的收據。正當蔣興沖沖地順繩而下時,卻被某人注意到。那人抄起來福槍瞄準那下垂的繩子就是一槍,那人是個神槍手,子彈正中那根繩子,繩斷了,蔣一個倒栽蔥,從半空撞到一塊石頭上,然後滾落入河——這就是蔣.特勒克的死亡真相。」
「噢,原來如此。那麼,槍聲和令弟之死沒有必然的關聯嘍?因為聽說令弟身上一點傷也沒有。」
「那種樹一般不會有蛀蟲的,而且,根本沒有我弟弟爬上那根樹枝的證據。」
「古塔高達30多米,恐怕用梯子辦不到呀。」伊麗莎白沮喪地說道:「我們想盡了各種各樣的辦法去嘗試,結果都無功而返。最後,我只得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我弟弟卻死也不甘心。
「是的。據說村子裡為此引起很大震驚,我是從窗戶裡望見的,那東西是我生平從未見到過的,為此感到十分驚奇。」
「我認為,家父很可能把錢藏在這裡。」伊麗莎白翻到最後一頁,那裡畫著一個令人費解的圖形。好像是兩個大小不等的圓形,可是全都不完整,大圓只剩3/4,它的右邊連著的小圓形也只剩1/2,這就是說,這是兩個半圓形。在半圓的中間有四條線,其中兩條線中間用鉛筆畫著個「十」,後來又用墨水筆描了一次。
「那麼他是誰呢?」
「喲!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麼——」
「如此看來,令弟一定是夜裡又從家裡出去了,是不是?」
「哥勒莫曾經告訴我,伯爵自銀行裡提出二十萬法郎的現金,次日便還給了你父親。換句話說,借債已經償還了。」
最先發現屍體的是路過此地去農田裡幹活的一個老農。
「是的。我弟弟是被人害死的,並不是失足摔死的。」伊麗莎白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我弟弟是被人害死的,而且我還知道兇手是誰。」
伊麗莎白遲疑了片刻,好似鼓起很大的勇氣,用肯定的語氣說:「雖然,我弟弟身上找不到一處傷,可是,我卻認為那槍聲一定和我弟弟的死有關係。」
「是的。他早就眼紅我們的那份家產了。沒想到,家父在四年前的十一月,突然患腦溢血撒手而去。
「是從這個孔裡瞄出去嗎?」
布奈展開收據,遞到科茲卜的鼻子下。這時科茲卜臉色巨變。
「噢,那個工廠的老闆是科茲卜的父親吧?」
「哦!從這裡的樹的空隙裡可以看見那座古塔,距離這有二百五十米吧?」
「最確鑿的證據便是蔣之死。他攀上古塔取寶,而正當他往下下時忽然被人用槍射斷了繩子,蔣臨空失去依托,掉下來摔死了。」
親胞弟的慘死,使得伊麗莎白傷心欲絕,看起來十分憔悴,眼眶內仍舊噙著淚水。當孛修正要說幾句節哀順變的話時,那位紳士站起來說:「唔,你就是孛修先生吧?」
「她十分悲傷,說樹枝斷了也只好聽天由命。可是,看情況,她好像還是鬱悶在胸。」
「對。」
「從天而降的寶繩嗎?——你簡直是在講神話故事。」
「這兩個封信你拿去,請你把它們交給伊麗莎白小姐;一會兒,我在村裡的小飯店等你。」
布奈用銳利的眼神望了科茲卜一下。然後又說道:「據村裡人們及伊麗莎白小姐說,在蔣出事的那天早晨六點三十分左右,都曾聽到了槍聲。」
「哦,那麼,科茲卜先生,現在您就簽一張支票吧!」布奈道。
「我和弟弟花費了很長時間去分析它,可是,當我們知道了那個圖形的含義後,弟弟卻遇害了。」
古塔周圍的那些殘垣折牆,上面爬滿了鬱鬱蔥蔥的蔦蘿。古塔下是湍急的克魯斯河,河水急瀉而下撞在岸邊的岩石上,飛濺起無數的浪花。和_圖_書
「啊!兇手——你會去法庭作證嗎?」
「把我嚇了一跳!真沒想到是你,你居然會來這兒,而且來得如此迅速,實在令我欽佩不已,失敬失敬。
「好的,我立刻就去。」二人在橋頭分手。
「一會兒,請孛修兄把這些送給伊麗莎白小姐,她一定會欣然接受的。那麼,科茲卜先生再見啦!孛修兄,我們走吧!」倆人相隨離去。
「不,偷獵的人不會走得如此近。」
「伯爵從你父親那取回一張還錢的收據,把它藏在古塔的頂層,那幅藏寶圖的十字記號便代表那個地方。誰想得到幾日之後,伯爵因腦溢血突然撒手西歸,所以他已償還借債的事,便沒機會告訴他的兒女們。這時你父親便借此良機,昧著良心說債務尚未還清,以此為由把所抵押的古堡、古塔以及土地悉數收去。」
布奈喋喋不休地說著。孛修簡直有苦難訴,「唉!這小子又要充好漢插上一腳,又來多管閒事了。布奈這小子每碰到什麼使人頭疼的案子,便要來攪一攪混水,他那武斷專行,任意處置犯人的作法,不但幫不了忙,反而會把案子攪得一塌糊塗。這回,他又來了,而且是捷足先登,和伊麗莎白談了話。」
「不但這樣,弄不好,科茲卜還會反咬一口,說你誹謗,中傷他的名譽呢。」
「只是你表面上還裝作一副伸張正義的名流模樣,以獲取當地人的擁護,否則下一屆縣議會選舉時,你的議會長之位便不保。因此,當蔣之死的謠言四起時,你害怕沾上嫌疑,於是請求巴黎的警察總署派刑警來調查此案。
「那,那麼後來呢?——」
「你有證據嗎?——有什麼為證?——在什麼地方?」
「哦,我也曾聽說過伯爵藏錢於古塔的事。可是,那不是很奇怪嗎?到期不能還清借款,那座古塔也會被我父親所接收,而他居然會藏巨款在那裡面?有可能嗎?」
「噢,閣下也喜歡打獵?——咱們是志同道合呀。」
「哦,你早就知道,塔頂上藏著收據。你惟恐這張收據落到蔣和伊麗莎白手中,那樣,這座古堡、土地以及古塔就不得不物歸原主。為此,你絞盡腦汁要把它搞到手,然後毀掉。只是,你無法攀上塔頂。當你看到蔣在設法爬上塔頂時,便驚慌失措。
「對了,可能令尊因為腦溢血突然去世,沒機會告訴你們有關藏錢的事。
「哦,原來是支新式雙發來福槍,我也特別喜歡打獵——不過,也只是喜歡罷了,我那三腳貓功夫差得太遠了。可是,一見這麼好的槍手就不由得癢癢。」
「昨天黃昏時還蹦蹦跳跳的哪!唉,真可憐!」
「沒錯,那繩的確是從天而降。你可能也知道,蔣出事的前一天,黃昏時分,有一個大氣球飄過這一帶上空,下面繫著一個吊籃,裡面坐著兩三個人,乘風勢由北向南飄去,此情景對當地的人來說是生平罕見的。氣球在中途扔下了幾個沙袋,在這一帶上空也不例外。
「啊?」
「當我把支票往信封塞時,用一張廢舊的舊支票來了個李代桃僵。」
科茲卜大概四十歲左右,是此地的首富,同時也是位投資業務廣泛的資本家。若以政治家來論,也是一員精明幹將,權勢頗大。他儀表堂堂,很有一種大人物的風範,可是給你的印象中總擺脫不了一種卑微和庸俗之氣。他的交際能力高人一籌,對任何人都和和氣氣的,同時又會恭維人,因此頗得人們愛戴。
「可是,他是由樹上掉下來的呀。」
「他是被人害死的。」伊麗莎白急忙糾正道,「那槍聲便是殺死弟弟的槍聲。」
又坐了一會兒,布奈和孛修向主人告辭,穿過綠蔭道返回麥哲勒叔村。
男孩蔣很可能在樹上玩耍,一不小心把樹枝折斷了,從樹上摔到河裡。也許因為這棵樹太高了,以至於把頭骨摔裂了。
「唔,倒也真是。」
「弟弟是個神箭手。有一日,一大清早,他就跑到古塔下,把一根很長的細繩綁在箭尾上,拉弓使勁朝塔頂射去。假如箭能到達那麼遠,並且準確地穿過塔頂上的石欄杆的話,那麼細繩就會隨之穿過護欄,然後隨著箭落下來,再把繩子的一頭繫上一根可以承受一個人重量的粗繩子,這時拉動繫住粗繩子的另一端,這樣一條長長的粗繩子便穿過石欄杆,變成兩條垂下來。他打算拽著繩子登上塔頂。
「嘿,你不用跟我耍花腔。你十分想得到這收據,也曾搜過蔣的屍體,可惜沒有搜到罷了。你當然搜不到了,因為收據根本沒有在他身上。」
「幾年以後,弟弟也漸漸大了,便找出我們家裡的家史,查看一些有關祖上領地、城堡等記錄,聊以自|慰。終於,一天,他翻到一本帳簿,那是家父生前每年的詳細收支簿,裡面夾著一張存款單。家父由於長時間的積蓄,已經存了二十萬法郎了。」
「還是當著孛修刑警的面說吧。聽!門鈴響了,說曹操曹操到。」
「這之後,我和弟弟只好寄居在叔叔家中。叔父是靠那微薄的田租度日的,可是禍不單行,不久叔叔也撒手西去了。沒多久,科茲卜的父親也死去,他們的家產由現在的科茲卜繼承了。
「唔?這是為什麼?」
「二十萬法郎還沒還,是嗎?」
科茲卜滿臉苦澀,說不出話來。
「簡直是造謠中傷——那古塔足有三十米高,他那麼大一個孩子如何爬得上去呢?」
「這附近有橋嗎?」
「你的心情我很瞭解。可是,小姐你要知道,僅僅憑你的直覺,警方是不會相信的,而且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警方不會受審案子的。
「唔,唔,你說鄙人像羅蘋嗎——不過,也許吧!」
布奈向窗戶外面張望,只見那座古塔聳立在叢林之中。
「我想也是吧!」
「小姐,對於這個案子,詳細情況我還不清楚,就請您把知道的一切告訴我吧!」
「當然。不過,當我告訴她是科茲卜送給令弟辦葬禮時,她十分氣憤地說:『就是他殺死了我弟弟,還假惺惺裝什麼?!他把我當作什麼人了?他以為金錢可彌補一切嗎?哼,他一直裝作與此事無關,可我早就懷疑他就是殺人兇手了和-圖-書。』說到這裡,她連信封也沒拆,便撕碎,揉了揉,然後扔進火爐裡。一眨眼功夫,二十萬法郎變成灰了。」
「那更令人懷疑了。我弟弟是那麼的謹慎,而且,他可算得上是一位爬樹能手,絕不可能去爬那麼危險的細樹枝的。況且,以我弟弟那樣的體重,那根樹枝根本不會折斷的。我看了好幾回,所以才敢這樣肯定地說。」
慘死的男孩是此地過去的農場主——特勒克伯爵的後裔,叫蔣.特勒克。死者除了腦袋受重創外,其他部位絲毫沒有損傷,衣裳也是完好無損,更沒有曾經掙扎和反抗的痕跡,看情形不像是被謀殺的。
伊麗莎白沉默了一會兒,從書櫥的抽屜裡取出一本帳簿,放在布奈和孛修跟前。
四日之後,布奈去拜訪科茲卜。
「你一定認識哥勒莫吧?他曾在你的工廠裡當過財務。」
「假如,借款已經償還,我父親不是無權去接收那些抵押的土地、古塔以及這座古堡了?就是因為他沒還錢,所以抵押物才會被接收。」
「如此一來,不就可以上去了嗎?蔣萬分喜悅。當日晚飯後,他和姐姐聊了些氣球的事。次日天剛濛濛亮,他便從家裡偷偷出去跑到古塔下邊,繩子仍在那裡。
「就在前方不遠處。從前,蔣每日都要從那橋上過來,到這兒來玩耍。幾天以前,這上空還有隻氣球飄過,蔣曾追過橋來看那個大氣球。哦,對啦,就是第二天的一大早,蔣的屍體被發現漂在河邊。我帶你去瞧一瞧那座橋吧!」
「不會吧,有那麼遠嗎?喂!在塔頂上的石頭縫裡有一朵黃花。」布奈遊戲似地舉槍瞄準,然後扣動扳機,那朵小花忽地消失了。「唉,請您原諒我的冒失,剛才的槍聲可能驚嚇了貴府的僕人。」
「如何?伊麗莎白小姐都說了些什麼?」
「你父親是什麼樣的人我並不清楚。可是,我卻知道他覬覦那古塔和土地已非一日。」
「當時,蔣和村裡的夥伴們只是一味地跟著氣球,沒人注意到那條繩子。可是,當蔣回家路過古塔時,偶然間一抬頭,剛好看到一根繩子搭在樹枝上。他曾嘗試許多辦法想登上塔頂,結果均告失敗,這次他想用那根繩子,說不準可以如願以償。於是,他睜大眼睛,仰視了一會兒,因為那繩子的一頭搭纏在樹枝上,他想把它弄下來,便使出渾身的勁,在下面猛扯。結果沒扯幾下,樹枝斷了,繩子也隨之落下來。
當地的警察受到了很大的責難。不久,當地的一位很有權勢的縣議會長——科茲卜,向巴黎的警察總署提出申請,要求調查真相。
「前一天晚上,他告訴我第二天一大早要去河邊釣魚。因為我弟弟十分熱衷於這個。」
正當布奈這樣分析時,伊麗莎白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出來,可是到嘴邊又把話咽下去了。布奈一下子看到她的表情,於是說道:「你有什麼可疑之處,請照實說出來。」
「是他死去的前一天晚上十點多鐘。跟往常一樣,我們吃過晚飯,聊了一會兒天,一到十點鐘,我們就各自回臥室休息去了。」
「當然,我一定會去作證的。」她要為可愛的弟弟報仇雪恨,那憔悴的面龐因憤怒漲得通紅,眼神裡含著刻骨的仇恨。
「這座古塔大約有三十米高。你瞧!這就是那棵大樹,不是有一枝新折斷的樹枝嗎?折斷的斷口還很新呢。蔣.特勒克就是從那棵樹上不小心摔下來的。」
正在這時,布奈急忙走上前去道:「這件事剛才我也告訴了科茲卜先生,對於蔣之死,科茲卜先生表示非常之痛心,為了同情伊麗莎白小姐的不幸遭遇,先生正打算把土地和城堡全都還給她,藉此表示安慰。」
「有!」布奈用十分肯定的語氣回答道。
「那麼,現在我們去和科茲卜打一個招呼,然後上塔去搜查搜查,這不就知道了嘛。你們曾去查過嗎?」
「那日早上六點十五分前後,我曾聽到河邊那裡傳來槍聲,村子裡的好幾個人都聽見了。好像是獵人在那一帶打獵。據說,那一片的樹林裡經常有獵人悄悄跑來打鳥和野獸。當時,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可是,又放心不下,於是急忙起床換上衣服。當我趕到河邊時,那裡已經聚集不少村裡的人,他們正把我弟弟的屍體往岸上抬,準備放到一棵大樹下。」
孛修「唉」地應了一聲之後,不禁一愣。原來這位紳士他很熟,正是吉姆.布奈私立偵探社的社長。
「平時不用,你也裝上子彈呀?」
「弟弟說,這個圖形是那座古塔的平面圖。那3/4的大圓形代表古塔,那連著的半圓,是從塔裡向外延伸的小塔;四條線代表的是塔的頂層,為了防備敵人,用來架槍的。後來,經過我們實地觀察,發現古塔就是如此。」
孛修從葛勒東站下了火車,雇了一輛馬車,當他到達麥哲勒叔村時,已是次日清晨了。孛修來到科魯斯河邊,觀察了一會兒環境。河邊矗立著一座古堡,上面爬滿了藤蔓,這座昔日的特勒克伯爵城堡如今成了科茲卜的住宅了。孛修拿著警察署長的信,步入古堡。
可是不久,社會上卻傳開了,說蔣.特勒克是被人殺害的。警方當然不能閉耳不聽,任由謠言散播,於是,追查謠言的來源。並且再一次審問那位最先發現屍體的老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終仍是一無所獲。
「後來,那個氣球飄哪去了?」布奈很熱心地問道。
「小姐,這位就是巴黎警廳的名偵探,只要有他在,這件案子你大可放心,一定可以給令胞弟一個說法。」
「你見令弟最後一面是哪一天?幾點?」
「真的,不管說什麼,那麼大的氣球,我們還是生平第一次看見哩!昨天晚上,那東西在明亮的月光旁飄過時,我還以為見鬼了,或是天上的怪物,我嚇得差點沒有暈過去。哪知道那東西就是最近什麼大科學家發現的,可以在天上飛的氣球。」
「那麼到底是什麼繩子?」
「不是的。當凌晨三點半天剛濛濛亮時,家裡的老婆婆去開後門,好像曾聽到弟弟出去的聲音。」
「怎麼會不知道呢?而且還相當熟悉,他是位優秀的財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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