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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大謎案

作者:莫理士.盧布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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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兩顆金牙之謎

六、兩顆金牙之謎

「他把我拿著的手電筒打掉之後,轉身便走。黑暗中,我不顧一切地追,誰想得到,我居然一頭撞在壁爐上。」
「我還以為左右對調呢,如此看來,神父您是不是眼花了?」
「每逢信徒瞻拜寶物時,一律由我在旁陪同親自打開聖器櫃,任何人也沒有代勞過。一到天黑,聖堂大門便上鎖,由我拿著鑰匙,從沒讓下人們碰過。此外,沒有人知道聖器櫃裡有一條電線通到我的臥室,只要有人觸動櫃門,警鈴立刻大作。
「我急忙趕到藏聖骨盆的壁櫃邊,打開門一看,聖骨盒已經不翼而飛。我嚇得面如土色,差點栽倒在地,呆呆地站在那,手足無措。
「謝謝,那麼,就有勞您了。實際上,在這教堂裡有幾件很古老的寶物,那是十八世紀時,這地方的土地領主——柏那捐給教堂的兩個金製聖體盒,兩個十字架,燭台一個,放聖體的箱子一個,還有其他一些,總共九件;個個都是神聖而珍貴的寶物。許多信徒為了瞻仰這些聖物,絡繹不絕,有的信徒甚至不遠萬里跋山涉水而來。
「因為,每年的3月4日,他都會來這個小村子裡,從無例外。他總是趕著一駕裝著物品的馬車,到老主顧家中去販賣。」
布奈這小子確實是一個不能小覷的角色。在上一樁案子裡,他突然出現在案發現場,使孛修刑警接手的棘手案子撥雲見日,另外,也順便帶走了二十萬法郎。
「哦,知道啦。」布奈應了一聲之後,便躺在地板上,不一會兒功夫便睡著了。布尼申憂心忡忡地望著布奈那張熟睡的臉龐。
「哦,——在左邊。」神父叫道。
「哦,原來是孛修兄!不知光臨寒舍,又有何案子見教?既蒙光臨,當然歡迎之至。上次那樁案子,讓我獲取二十萬法郎,聽說孛修兄十分惱怒,今日先生竟忍住那股怒氣屈臨敝舍,一定是又有什麼棘手的案子,想要借重我的聰明才智。是不是?」
「我經常為這些寶物祈禱,希望神來庇護,就這樣,還是擔心出亂。這些寶物一向都是放在聖堂的祭壇之後的聖器櫃裡,聖器櫃像個保險櫃,非常厚,而且外面又加了一道鎖。聖器櫃的門面朝祭壇後的通道開著。櫃門是厚重的槲木板製成的,鑰匙我隨身帶著,從不離身。
「哇,小偷——就是這個人,戴著金牙。」神父高聲叫了起來。
神父陷入當時可怕情景的回憶之中,臉色泛青。他一邊拭著額上的汗水,一邊接著說道,「那天夜裡警鈴安然無恙,可是不知什麼原因,心裡總是煩躁不安,無法入睡,在漆黑的床上,輾轉反側,心頭湧起以往種種不愉快的情景,更加難以入睡。心想,還不如起來,到處查看查看,腦子雖然這麼想著,可是不知什麼原因迷糊了一會兒。
「別胡說了!是樁盜竊案。那位神父報案說,教會裡的寶物被竊。」
「當我稍稍鎮靜了一下,急忙趕往聖堂,查看聖器櫃內的其他寶物。唉,裡面和*圖*書也是空空如也,所有的寶物被一捲而空了。」神父又擦了擦頭上的汗。
「神父,請你站在我的對面。」
「在男爵的公館有一個牧場,那裡堆積著像小山包一般的乾草,九件寶物全部藏匿在其中。你們快去吧!」布奈話剛說完,孛修和神父便奔出門去。
「這麼說,戰果夠輝煌的啦!」
布奈把手電筒熄滅了,屋裡又是一片漆黑,他扳住神父的肩膀,把他轉了一下,改變了神父面對的方向,然後退後三步,與神父站在一條線上。
「那麼現在,讓我給大家作一項有意思的實驗。孛修兄,請幫忙把百葉窗放下來,同時把窗簾拉上。」
「是。除我知道外,再沒有其他人了。」
「大約在十八年前,這地方來了一位叫亞歷山大.布尼申的推銷員,他是某個製針廠的,在各地推銷縫衣針。可是,當他來到這個村子並住在村旅館時,不禁愛上了村裡的一位美麗迷人的姑娘——愛姬莉歌。不久之後,他們結婚了,婚後他們一直恩愛如初。然而,天妒麗人,兩年之後愛姬莉歌因病去世,布尼申帶著無可名狀的心情離開了這個傷心地。雖然後來他又一次結婚,可是,仍然無法忘掉愛妻——愛姬莉歌。而他的第二任夫人卻是個醋罈子,為此,每逢愛姬莉歌的忌辰,他都會瞞著後妻,悄悄地祭奠愛姬莉歌。那一天正是三月四日。我曾到教會的墓地去過一次,墓碑上刻著愛姬莉歌的生卒日期。
「我是坐男爵的汽車,早上八點到的。」孛修接道。
「一樣的。臥室雖說在樓上,可牆壁、窗戶、以及壁爐的設施完全相同。」
「現在,請你往正前方看,馬上燈就要亮了。」布奈把手電筒打開,讓光照向前方壁爐上的一面巨型鏡子上,光線從鏡子裡反射回來,布奈的面目便特別清楚地映在鏡子上。
「唔,壁爐上?——壁爐的位置和窗戶不是正好相反嗎?」
「那麼,有充足的證據可以證明是他偷的東西嗎?」
「是不是你當時太緊張了,不知不覺中,調了一下頭,所以,你追去的方向和那傢伙逃跑的方向正好背道而馳。」
「唔,真正的那個竊賊是私家偵探吉姆.布奈?——」眾人「嗖」地一聲全部站了起來。
「神父,那麼,犯人便是右邊鑲金牙的了!」
「哦,是在右邊。」神父說,「可是,那天晚上,我卻看到的在左邊呀!」
就在這時,男爵自口袋裡掏出了一隻手槍抵在自己的太陽穴上。就在那一剎那,布奈一個進身,劈手奪下他手中的槍。男爵崩潰了,一頭向後昏了過去,正當他快要倒在地上時,他身後的布尼申用雙手把他抱住了。
布奈看了一下手錶。然後對孛修說:「哦,已到九點了,我曾和大家說在這時要把竊賊挖出來交給你,現在,時辰已到。——剛才我說做這種金牙套的小手藝是舉手之勞,當然我們的這位男爵也不會例外。昨天晚上,村子裡五金店的老闆告訴我說,三個月前,男爵曾從那裡買走過黃銅片。」
「哦,原來如此——」孛修擊掌讚道,「那個竊賊雖然扮作布尼申而且維妙維肖,但是,卻把金牙的位置裝錯了。」
「儘管如此,我仍舊提心吊膽。所以每天夜裡,我都會把寶物中最貴重的聖骨盒帶回臥室裡,嚴加保護。這具聖骨盆鑲著不少寶石,是一件罕見的了不起的藝術珍品。」https://www•hetubook.com•com
「布尼申先生,現在確定你不是那個竊賊。」布尼申激動得一下子站了起來,雙眼噙滿了淚水。
「唔,那麼,寶物呢?——東西是不是被他偷走的?」
「不,竊賊絕不是那種粗心之人,金牙確在右邊。」
「好吧,那麼,我們去見一見那位神父,詳細地和他談一談。帶路吧!你老兄的事嘛,又不是外人。可是,巴黎郊區那麼大,到底在什麼地方?」
「我曾仔細地搜過他的馬車,可是什麼也沒發現,他也沒吐出藏東西的地方。」
布奈接道:「唔,左邊有兩顆金牙?你沒有看錯嗎?」
「不,就是左邊,我不會胡說八道的。」
「這時,我用手去摸放在床頭的手電筒,打開了照過去,忽然『啪』的一聲,手電筒被人打掉在地上。就在那一瞬間,我看見一個人,是男的,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帽沿壓得很低,紫色的上衣領高高豎起來把面目遮住。儘管如此,他的臉還是被我從正面瞥見了,那是一副帶著譏笑的嘴臉,面目扭曲得很是厲害,嘴裡左邊露出兩顆金牙。」
「他都承認了些什麼?」
「他製造各種機會靠近神父,花言巧語之下得知警鈴的所在以及藏寶之地。然後,為了嫁禍於布尼申,便準備了一些和布尼申一模一樣的衣物,並且還造了兩顆假金牙,喬裝打扮成布尼申的模樣,去竊取教堂的寶物。」
「是的。當我趕到他落腳的那家旅舍時,他恰好出去作生意了。於是,我便借用男爵的汽車追去,結果在鄰村把他堵住了。經過盤問,剛開始,他一問三不知,後來終於承認了。可是他並沒有完全交待,只是承認一部分事實。」
「為了保護這九件寶物不受損或防止被盜,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呵護著,誰想得到——」神父說到這裡嚥下了一口唾沫,然後又掏出手帕拭了拭額角上的汗。
「我——我——什麼——什麼也不曉得——什麼寶貝——警鈴——電線,我——我什麼也不知道呀!」
「我費了好大勁才找到一盒火柴。當我點燃時,屋內早已蹤跡全無,只見窗戶下面架著一副梯子。
然後,布奈將窗簾拉開,將百葉窗升起。
「喂,是兇殺案?抑或盜竊案?還是——究竟是什麼案子呢?」
「他只是交待曾在聖堂附近和墓地一帶蹓躂,然後再三哀求:『請你千萬不能把這件事告訴我妻子。』」
「閉嘴!你還裝瘋賣傻?」孛修怒斥,「別裝了!趕快乖乖招出來吧!」
「是個叫柏那的小村莊,教堂雖是陳舊,可是建築十分宏偉。那個奇怪的盜竊案就發生在那座教堂裡。」
「的確,你所看到的是在左邊。可是,實際上金牙在右邊。」
刑警把布尼申帶了進來,在後面跟著一位紳士,體格健壯,他用手槍抵住布尼申的腰眼,連推帶扯地將他押了進來,那位持槍紳士便是哥拉畢艾奧男爵。
「現在看清金牙在左邊還是右邊?」
「沒錯,金牙的確在左邊。」
布奈洋洋得意地說著,可沒等孛修接話,便又接著道:「究竟是什麼案hetubook.com.com子?你我都是老朋友了,你儘管開口,你的事情我還能不幫嗎?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你能獲取功勞,我是十分欣慰的呀!
「嘿嘿,不要急,稍待片刻,我這個金牙是假的。」布奈用手指把嘴裡右邊的金牙取了出來。「你們看清楚了,這是十分薄的黃銅片製成的,假如有了這一玩意,自己就可以製成牙套,套在牙上,這小把戲,任何人都是舉手之勞。」
「之後,大約十一點鐘便把盜賊擒獲。」
「孛修,真正的竊寶之人就是他。」布奈指著男爵。然後又說,由於他欠了一屁股債,現今已快傾家蕩產。可是,為了躲避這一危機,他便開始打教堂寶物的主意。
「通過這一實驗,想必你已弄清楚了吧?神父,你看到的是鏡子中的竊賊的面部,因此我說你把左右的位置弄混了!
天大亮,大家都醒來,此時,恰好是八點四十五分。布奈站了起來,四處環視了眾人一眼,然後說:「昨天我離開之後,就到村子裡的各處跑了跑,收集了一些資料。不論如何,我曾說今天九點鐘把竊賊交給你們。唔,這案子也把我弄得暈頭轉向!不過,幸好,問題已經全部解決了,謎底也揭曉了。首先,我要把布厄申先生『三月四日』的綽號由來向大家介紹一下。
「不,不可能的。」和藹慈祥的神父搖了搖他那白皙而厚實的大手說。「我看得十分清楚,金牙確實鑲在左邊,絕對沒有看錯。」
布奈考慮了一下兒,然後對眾人說:「不論是左,還是右,這個問題交給我來處理。明天清晨9點鐘,我會把竊賊緝捕歸案,另外,讓他親口告訴各位寶物藏在哪裡。在這一段時間內,任何人不要離開這間房子。今晚就請諸位在這裡將就一夜吧!男爵,給您添麻煩了,今晚,也請您在這間房子裡委屈一夜!孛修兄,請你給布尼申戴上手銬,派人輪流值班。神父,請你也不要離開,我去調查一件事情。」說完,布奈走了出去。
「這就令人費解了。孛修兄,請你把布尼申帶過來吧!」
在村子的中央矗立著一座教堂,那是一座古羅馬式的宏偉建築,看起來歷史悠久。神父的家就在教堂的附近,孛修帶著布奈直奔那裡。神父名叫德索盧,年約五十歲上下,長的胖胖的,是個慈祥和藹的人,身著黑色教服,臉上帶著一絲焦慮和不安。
而這時,布奈嘻嘻笑道:「各位,現在看清楚金牙在哪邊呀?」
「為什麼他有這麼一個稀奇古怪的綽號呢?」
「是的,那個人的動作十分快,他把我的手電筒打翻在地,可能轉身便逃,從窗戶跑掉了。可是,我當時暈了頭,只顧往前衝,所以才撞在壁爐上。」
「電線既然被剪斷了,那麼,盜寶之人必是對教堂十分熟悉的人。」
「噢——我想太不可能了!總之,我猛地撞在壁爐的大理石角上。好在沒把牆上的一面鏡子給撞掉了。
「我——我沒什麼可以招的,我什——我什麼也沒做。我只不過到這個村子來,似乎有些不對,我請你們千萬不要把這些事告訴我妻子,拜託了,拜託了。」
「那是當然,——聖堂後墓地上留的鞋印和他所穿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鞋子十分吻合。而且,在東西被盜的頭一天,神父曾看見他在墓地一帶轉悠。一個賣針線的販子去墓地裡蹓蹓躂躂,豈非十分奇怪嗎?死人不可能買他的東西,那麼,他必定是竊賊。」
「不,應該在右邊吧?神父。」
「那小子雖然叫人十分的惱火,但卻非常的了不起,只要是他插手的案子,不管案情是多麼的離奇、曲折,很快便能水落時出。那小子辦事雖有點邪,卻不失為一個名偵探。」孛修心裡清楚,自己無法和他相提並論,實是相差甚遠。因此,這一回一定要好好地利用他。所以專程來此拜訪布奈。因為孛修遇到了一樁不知如何下手的頭疼案子。
「突然我聽到『啪噠』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我急忙穿衣下了床。我心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會不會有小偷來偷我拿到臥室中的聖骨盒。想到這裡,不禁心中一震。
「不是這樣。這其中還有些十分奇怪的事,所以才勞您大駕,剛才,不是說竊賊鑲著兩顆金牙嗎?這裡出了一些分歧。神父說竊賊的兩顆金牙在左邊,而布尼申的金牙安在右邊呀!」
「當你打開手電筒,並沒照在那竊賊的臉上,而是照在鏡子上,由於光線反射的原理,你是從鏡子裡看到那竊賊的嘴臉。另外,鏡子裡之所以沒有你的影子,是因為你和他有三步之遙。換句話說,這與光線反射的角度密切相關,在那角度之下,你可見到竊賊,可並不能見到自己的身影;反過來說,竊賊也只是看到你而看不到他自己。如果,畫出圖來,便是這樣——」布奈操起一支筆和一張紙,在上面用鉛筆畫了一副示意圖。
「錯不了——雖然只是一剎那,可是我敢肯定那嘴的左邊確有兩顆金牙。
「那個真正的竊賊,必定是對教堂裡的事十分瞭解。像布尼申先生這種外來人,是不可能知道聖堂中的寶物收藏在哪裡,更不清楚那處有個秘密警鈴。這個人肯定住在離教堂不遠,和神父的交情不錯,另外他已發現了神父安裝秘鈴一事。可是,此人十分狡猾,想要嫁禍於他人,也就是說,他設下一計,使人們認為竊取寶物的就是布尼申光生。他戴著的帽子,身上穿的衣服,這些顏色全部與布尼申先生相同。另外,嘴裡又臨時套上兩顆牙齒,扮作布尼申的模樣。」
「起初,我便看出布尼申不像是竊賊,同時他又一再哀求,不要把這裡的事告訴他的妻子。所以,我認定這其中必有內情,或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後來,我聽村裡的人講了愛姬莉歌的故事,又去墓地裡看了看,一切都明白了。
「你究竟說什麼?我無法理解。」男爵和孛修聽了布奈的話,不禁疑竇叢生,用眼睛盯著布奈。可是,布奈卻毫不在意,只是衝他們笑了笑。
「孛修刑警已經和我說了,您這裡發生了盜竊案,在我們能力範圍內,我會盡最大努力查出犯人,追回贓物。不過,為了查案,請您描述一下當時的情形,好作為破案的參考。」布奈說道。
布奈和孛修兩個人乘汽車到達柏那村。小村十分幽靜,四面環山,山上鬱鬱蔥蔥,山下是個盆地,而那寧靜的村莊便坐落在盆地內。
「也可能是神父起床慌張,沒看清楚,把右邊看作左邊了。」
那件案子,刑警又被他搞得雲煙霧罩。每一想起那件事,孛修心m.hetubook.com.com裡便不痛快。可是,回過頭來說,他又十分佩服布奈的敏銳的洞察力和準確而周密的推理。
「那晚你被驚醒,可是眼睛尚不適應,以至方向弄錯了,你錯把面向壁爐當作面對窗戶,而事實卻是正好相反。那個竊賊離你只有三步的距離,並且站在一條線上。
「唔,這並不困難,頭戴黑帽,身著紫色上衣,嘴裡鑲著兩顆金牙的男人,此地無人不曉。他是一個小販,販賣針、線、髮夾一類的小東西,名叫布尼申,他有個奇怪的綽號叫『三月四日。』」
「難道警鈴一點動靜都沒有?」
「在巴黎的郊區,有一個天主教神父——」
「你為何這麼怕你太太?想不到你倒是位懼內的人哩!」布奈笑著說道,一邊把眼睛湊到布尼申嘴前,看一看,兩顆金牙確確實實在右邊,左邊沒有。接著,他又用一把小刀子敲了敲金牙,確是醫生鑲上去的假牙,非是隨便安裝的。
布尼申十分驚慌,臉色蒼白,哆哆嗦嗦地站在一邊。自從被押後,他滴水未進,兩腮深深陷下去,鬍子蓬亂,深陷的雙眼帶著一絲恐懼和不安,不斷地四處環視,對於刑警的詢問回答得結結巴巴、前言不搭後語。
當布奈返回來時,已是凌晨。此時,眾人均已入睡,只有布尼申還在椅子上輾轉反側。當他一見到布奈回來了,就急忙說道:「請你無論如何也不要把此事告訴我妻子,拜託您了。」布尼申又懇求了一番。
男爵的臉上立刻陰暗不定。
「那小子雖說可惡之極,可是拿他卻毫無辦法,只好和他商量商量。如果進行順利的話,不妨再利用他一回,只要能把犯人擒拿歸案,我這不就是大功一件嗎?」孛修一邊想著,一邊按動私立布奈偵探社的門鈴。
「可是,毫無動靜。但我覺察到我床邊有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裡。是在對面,抑或是在旁邊,就不清楚了。總而言之,我感覺到一定有人潛進我的臥室裡來了。突然,一陣涼風自窗外吹進來。這時,我立刻明白,那個人必定是從窗戶爬進來的。
「可是神父卻清清楚楚地看到竊賊的金牙鑲在左邊呀,神父,是吧?」
「正當我大聲叫有賊時,隔壁公館的哥拉畢文奧男爵聽到喊聲,跑了過來,然後他駕著私人汽車,把巴黎的孛修刑警叫來了。」
「我大喊了一聲『什麼人?』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叫我來?這案子又不是毫無頭緒,抑或古怪離奇,把我帶到這裡有何貴幹?」
「神父,請問,這間房子的結構和您臥室的相同嗎?」
「哦,被害了嗎?」
「那麼,那些寶物呢?——他藏在哪裡了?」孛修和神父不約而同地追問道。
「哦,有這麼回事。每年的三月四日他必定會來,是不是?」
「不,不可能——我可以向神發誓。那天深夜,我看得很清楚,金牙確實在左邊。」神父臉漲得通紅,十分固執地堅持他所看到的不會錯。
「警鈴是由你親手裝上的,沒有第二個人曉得,是不是?」
「恰好,布奈你的金牙也在右邊!失禮了,我現在要正式逮捕你!」一個刑警一邊說著,一邊衝上去抓住布奈的手腕。
立刻,屋子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布奈戴上布尼申的帽子,穿上他的上衣,帽子壓得非常低,上衣領子豎了起來。
神父照此話站好。布奈張大嘴巴,突然把手電筒打開。
「是的。電線已經被人割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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