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褐衣男子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褐衣男子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佩吉特,你在佛羅倫斯時也是如此嗎?」尤斯塔爵士問,朝他的秘書笑了笑。不知是何原因,這問題使佩吉特相當不安。他張口結舌,滿臉通紅。
雷斯上校高大而威風凜凜的身影出現在甲板上。
「和你跳舞我很高興的,」我小聲害羞地說,「但布萊爾夫人——」
「我要在頭髮上綁點東西,這樣比戴帽子更舒服。」
我面色冷峻地坐在床邊。誰搜過我的艙房?他們想要什麼?是那張潦草寫著數字和字的紙條嗎?我不滿意地搖搖頭。那事已經過去了。還會有什麼呢?
三、愛德華.奇切斯特牧師。我對他的反感來自他那麼執著於爭取十七號艙,但那也可能是他的脾氣。固執真是令人驚訝的東西。
我們的談話變得專業化了。雷斯上校不是瞎吹牛,他懂得很多。同時,他也犯了一兩個奇怪的錯誤——說漏了嘴,我猜。但他很快就能從我這裏察覺有異,並掩飾過去。有一次他說莫斯科時期在阿布維利之後——對一個在該領域略知一二的人來說,這是個可笑的錯誤。
「我早早上床休息了。」我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被吃掉?」
他很快編了個理由就離去了。哦,我真希望是我而不是尤斯塔.佩德勒爵士撿起了那張紙條!但有件事是很清楚的,奇切斯特先生就此不能從我的嫌疑名單上除名。我傾向於把他放在三人之首。
「他對你一定很重要。」布萊爾夫人說。
「他是在船上被抓到的,不是嗎?」布萊爾夫人喃喃道。
這時我們身後有輕微的響聲。我迅速回頭。奇切斯特先生的咖啡杯掉在地上。
「哦,無可取代。」這可憐的人說得十分壓抑,和-圖-書好像無可取代的佩吉特先生對他來說是個悲哀。然後他又輕快地說:「但他的臉確實能鼓舞人心,我親愛的女士。一個再自重自愛的殺人犯也不會有他那樣的表情。我現在覺得克里本算是想像中最令人愉快的兇手了。」
「你真難找,貝丁費小姐。昨晚在舞會上我到處找你。」
「真有意思,」我說,「我對你也是這樣想——只是我這種想法大家都能理解。你是個這麼才品出眾的人物。」
我要思考這事。昨晚的事,儘管很刺|激,卻對闡明事實毫無幫助。那個突然闖入我艙內的年輕人究竟是誰?在船上、甲板、餐廳裏我都沒見過這個人。他是船員還是旅客?誰刺傷了他?他們為什麼要刺他?天哪,為什麼十七號艙如此惹人注目?這真是個謎,但無疑的,奇夢登堡號上發生了一些特別的事。
「是我……我……佈道的演講稿。」他勉為其難地笑笑。
「哦,是這樣,是的。」
我撥指算算那些值得我觀察的人。除了昨晚那位訪客外——我暗下決心要在明天之前把他從船上找出來——我挑選出下列值得我注意的人。
他看見我的眼神,趕緊解釋。
「早安,吉普賽女郎,坐到我身邊來。你看起來好像沒睡好。」
他停也沒停就走了,所以或許沒覺察到奇切斯特先生的惱怒。我卻看到了。不管他究竟是掉下了什麼,反正撿回它使他十分憤怒。他臉色發青,將紙條揉成一團。我的懷疑因此增加了一百倍。
我回到我的艙房內,想找點東西管住我那亂飛一氣的頭髮。我是個乾淨的人,我喜歡物品擺放整齊,各司其位。我一打開抽屜,就知hetubook.com.com道有人翻過我的東西。因為我所有的東西都被打亂了,現場一片狼籍。我再看看其他抽屜及吊櫃,一樣全都被翻過。看起來有人匆忙而又徒勞地搜尋過我的物品。
「那你呢?」
「可能他在那兒殺了人,」布萊爾夫人說,「他看上去像——我希望沒傷到你的感情,尤斯塔爵士——但他那張臉看起來好像殺過什麼人。」
「這是誤解,」布萊爾夫人堅持說道,「水上運動必須在冷水而不是熱水中進行。」
我告訴她父親的生平和研究。
二、佩吉特先生,那個惡面秘書。他相當熱切地想得到十七號艙。特別注意:查出他是否陪尤斯塔爵士去過坎城。
「是啊,像是十六世紀義大利藝術的重新再現!想來就好笑,尤其是知道有人終於了解這可憐的傢伙有多遵紀守法、多守規矩時。」
「你介意嗎?這稱呼對你太合適了。從一開始,我就在心裏這樣稱呼你。你身上的吉普賽氣質使你與眾不同。我心裏想,你和雷斯上校是船上唯二不會讓我覺得無聊的人。」
「他並不是專屬於我的上校。事實上,他很欣賞你,吉普賽女郎——別跑開嘛。」
佈道的演講稿,真是的!不,奇切斯特先生——嚇得快說不出話來了!。
「他跟著你做事已經有段時間了吧,尤斯塔爵士?」雷斯上校問道。
「你又不是拉丁語的學者,」尤斯塔爵士笑著說。
我趕緊溜走了。不知為何,和雷斯上校在一起時我很不自在,他是少數能使我害羞的人。
「你真是個神秘、冒失的女孩。但你今早看來確實疲倦。你沒睡好?在船上睡覺我是很難醒的。他們說傻瓜睡hetubook.com.com十小時,我可以睡二十小時!」她伸了個懶腰,看起來像個慵懶的小貓咪。「一個笨服務員半夜吵醒我,要把我昨天丟掉的底片還我。他用最誇張的方式——將手伸進通風口,把底片直直扔在我的肚皮上。有一下子我還以為是顆炸彈咧!」
「是嗎?」我有禮貌地回答。
那晚上再沒有什麼意外的事了。第二天早晨,我在床上用了早餐,起得很晚。我一出現在甲板上,布萊爾夫人就熱情招呼我。
「這話真甜,」布萊爾夫人點點頭說,「吉普賽女郎,告訴我你的事。你為什麼要去南非?」
「是的,」雷斯上校說。「我總是這樣。」
可是,和奇切斯特先生談談不會有何損失,我猜。匆忙地在頭髮上繫了個手帕,我又上了甲板,這次是懷有目的的。我很幸運,我看見我要找的人正倚靠著欄杆喝牛肉湯。我走上前去找他。
「你今晚還打算逃走嗎?還是要和我共舞?」
「貝丁費小姐,我想我曾經見過你父親。談起他的專長時,他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我也相當喜歡這門學科。儘管學識淺薄,但我也略有研究。哦,當我去多爾多涅——」
我正在思考這些問題時,尤斯塔.佩德勒爵士經過甲板。當他和奇切斯特先生擦肩而過時,他彎腰撿起一張紙條,遞給他說:
然後他喃喃地編了個藉口,起身離開了桌子。
「你為何這樣叫我?」照她的意思坐下後,我問道。
「希望十七號艙的事你能多多包涵。」我笑容可掬地說。
「但我喜歡義大利人,」布萊爾夫人接著說。「他們真老實——儘管這樣有時也很麻煩。你要問路,他們不說『先向右轉然後向左轉https://www.hetubook•com.com』或類似的話,他們會好心的說上一大堆。當你面露難色時,他們乾脆親切地拉著你的手,一直將你領到目的地。」
「我們的布萊爾夫人不喜歡跳舞。」
「男人老覺得他們的拉丁語最棒,」布萊爾夫人說,「但每次你請他們翻譯舊教堂的經文時,他們從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就會含糊其辭,想辦法矇過去。」
「我喜歡和你跳舞。」
「我不知道食人的行為是神聖的。」我反駁道。
我想起了漢普斯利鎮的牧師,他們當中有的我喜歡,有的我不喜歡,但沒有一個像奇切斯特這樣。他們是人——他則像個聖人。
正當我即將沉沉入睡時,我突然驚坐起來,又一個想法出現在腦中。他是不是在試探我?他出這些小差錯只是為了看我是否真懂?換句話說,他懷疑我不是真正的安妮.貝丁費。
「你的上校來找你了,」我說。
「你掉東西了。」
「去南非是第一次。但我前兩年在東非內陸的食人族部落工作。」
「可能吧,」我謹慎地說,「我還有其他的計劃。」
我們很快就做鳥獸散;布萊爾夫人下艙睡覺,我走到甲板上。雷斯上校跟著我。
當我進艙房時,已十二點鐘了。我仍對他所顯露的矛盾感到不解。他那些知識是不是臨時抱佛腳學來的,而其實他根本不懂考古學?我搖搖頭,不太滿意這樣的解釋。
奇切斯特先生不回話。
一、尤斯塔.佩德勒爵士。他是米爾莊的主人,他出現在奇夢登堡號上似乎太過巧合。
此話一出,我又有了個想法。如果奇切斯特先生真的前兩年是在非洲度過的,那他為什麼沒曬黑?他的皮膚就像嬰兒一樣粉|嫩嫩的。這裏面有鬼。但www.hetubook.com.com看他的態度卻很像有這麼一回事。或許太像了。他是不是有點像個舞台劇的牧師?
「這是你第一次去南非嗎?」我找話問道。
為什麼?
我有點害怕雷斯上校。然而我還是很高興。這總比和老教授談化石、頭骨強吧!雷斯上校正是我心目中面孔堅毅、沉默寡言的羅得西亞人典型。我也許會和他結婚呢!他還沒向我求婚,但就像童子軍說的,「要有準備」!女人都覺得她們所遇到的每個男人都可能成為她們的丈夫或最好的朋友。
「你是查爾斯.貝丁費的女兒?我以為你只是個鄉下小姐呢!你想到布肯山谷找頭骨嗎?」
「多刺|激啊!你曾多次死裏逃生嗎?」
「你不應該輕浮地看待這麼神聖的話題,貝丁費小姐。」
「死裏逃生?」
「事務長都是大忙人,不是嗎?」我含糊其辭地說,「他們也有忘記的時候。」
「我開始懷疑戈尹.佩吉特在佛羅倫斯幹了不可告人的事,」尤斯塔爵士盯著他那離去秘書的背影說,「每次一提到佛羅倫斯或義大利,他就改變話題或忽然離去。」
那晚我和他跳了幾次舞。他舞跳得極好。舞會結束後,我想回房睡覺,但他建議上甲板走走。我們走了三圈,最後在甲板的椅子上坐下。甲板上沒有人,我們隨便聊了一會兒。
「六年了。」尤斯塔爵士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再耿耿於懷就不通情理了,」奇切斯特冷冷地說,「但事務長答應將那個艙房給我的。」
吃完午飯,我去酒吧喝咖啡,我看到尤斯塔爵士、佩吉特和布萊爾夫人及雷斯上校坐在一起。布萊爾夫人友好地衝我一笑,所以我走過去和他們坐在一起。他們在談論義大利。
「噢。」我緊張地說。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