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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金波太太說。

要是她記得就好了……

但是她感到沒有事先期盼的那樣滿足。醫生八成已經過世了，或是已經離開了第茅斯。

「嘎，」金波先生同意說。

後來她想到了一個主意。她站了起來，拿來一瓶墨水、一支筆，和一本書寫紙。

金波太太連忙撫息他的氣憤，替他的茶加糖，然後繼續推敲她自己的主題。

「這麼多年了，你一定也覺得奇怪，吉姆。」

他走進洗滌間，穿上靴子（莉莉特別注重她廚房地板的清潔），走了出去。

「我是在想這個廣告，」她說。「莉莉．亞伯特，上面寫著，明明白白的。還有『前任第茅斯聖凱薩琳hetubook.com.com莊女侍』。那是我，沒錯。」

金波先生一口喝掉茶杯裏剩餘的茶，滿意地從喉嚨擠出一聲巨響，一副準備發表長篇大論的樣子。他把茶杯往前一推，先以簡短的一句「再倒一杯」做為開場，然後開始說話。

「哦，我是一直在想。打從我在報紙上看到那第一則廣告開始。也許我的想法有點錯。那個賴安妮，她像所有的外國人一樣有點笨，無法適當了解你對她說的話，而且她的英語又糟。如果她的意思並不是我所想的……我一直想記起那個男人的名字……如果她看到的是他——記得我告訴你的那部電影吧？〈秘密情人〉。非常過癮和-圖-書。最後他們經由他的車子查出了他。他給了加油站工人五萬五的美金，叫他不要跟任何人說他那天晚上車子加滿了油。不知道換算成英鎊是多少……而另外一個也在那裏，而那個做丈夫的嫉恨得發瘋。他們都為她瘋狂，最後——」

「這，我該怎麼辦，吉姆？」

接下去有段時間除了莉莉奮筆疾書的刷刷聲外，一片靜寂。她很少寫信，她發現寫起來相當吃力。

莉莉坐在桌旁，她敏銳的小腦袋瓜子正想著辦法。當然她不能完全反對她先生所說的，然而，吉姆那麼頑冥，那麼守舊……她真希望能找個人問問。某個熟悉懸賞、警方等等這類事情的人。白白浪費和圖書掉一個進財的機會太可惜了。

「你不要去管這件事，我的女孩，」他說。「要不然，恐怕你會後悔。」

還有沒有其他人？

「不去管它。」

「你在想些什麼啊，莉莉？」他問道。「沒加糖？」

「那麼你能提供什麼線索？你所知道的，都是你的腦袋瓜子裏編出來的！」

他把茶杯往前一推。

「你說過一大堆聖凱薩琳發生的事。我不太注意，認為不外是些無聊的話，女人家的閒言閒語。但也許不是，也許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如果是這樣，那是警方的事，你不會想扯到裏面去。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結束了，不是嗎？沒你的事，不要去管它，我的女孩。」

「留下什麼和_圖_書東西給你？為什麼？嘎！」金波先生說，回復他偏愛、用以表示不屑的單音節。

「即使是警方……你知道，吉姆，有時候會懸賞一大筆獎金給能提供線索捉拿兇手的人。」

「這是你說的。我一直在想——」

「嘎，」金波先生厭煩地說。

她的先生，在氣憤之下，終於開口說話了。

那架無線電收音機，那套家庭燙髮器，那件「羅素服飾店」裏的櫻桃色外套……甚至也許賞金夠買一整套高級黑橡木家具擺在客廳裏……

然而信終究還是寫好了，她把它裝進信封裏，封了起來。

叫什麼名字來著，那個傢伙？

「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了，」她自言自語。「我要寫信給那個醫生，哈里迪太太的ｈeｔｕｂoｏｋ.ｃｏm.ｃｏm哥哥。他會告訴我該怎麼做——如果他還活著的話。無論如何，我那時是出於良知才沒有告訴他賴安妮所說的話——或是關於那部車子的事。」

金波先生把椅子往後一推，發出刺耳的聲響。他緩慢、沉重地站了起來，威嚴十足。在準備離開廚房之時，他發出了一項最後通牒——一個雖然平常不說出來，卻具有某些精明看法的最後通牒。

「這樣說是沒錯。可是，也許遺囑裏留了些錢給我。也許哈里迪太太一直都好端端地活著，而如今她死了，在她的遺囑裏留下什麼東西給我。」

「嘎，」金波先生說。

她渴望、貪婪、短見地繼續夢想著。

「要是有利可圖呢？」

多年以前賴安妮到底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