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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不長眠

作者:阿嘉莎.克莉絲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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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哪一個?

二十三、哪一個?

昆妲,恢復了血色,啜飲著咖啡,傾身靠在桌上。
「現在讓我們來查證一下那三個人所告訴我們的事。先從厄斯金開始。他說——」
「到時我想我該告訴他台階的事。」
「他勢必,在現場。我記得你說過,這是重點所在。我們得看看我們的三個涉嫌人當中,誰最符合。我們先從厄斯金說起。他確實人在現場。他自己承認他在大約九點鐘時跟海倫.甘迺迪一起從沙灘走回這裏。他跟她道別分手。可是他真的跟她道別了嗎?我們姑且說他沒這樣做,相反的,他勒死了她。」
「我認為是華爾特.范尼,」吉爾斯說。
她看著瑪波小姐。
「不,親愛的,我想也許你的想法對。」
「呃——厄斯金先生?我是吉爾斯.瑞德……瑞德,是的。」
「因為可憐的莉莉.金波在她信中說的話,說她改變了屍體埋在地窖裏的看法,是因為賴安妮望出窗外時所看到的景象。這已一目了然,不是嗎?那瑞士女孩有天晚上從嬰兒房的窗子望出去,看到有人在挖墳墓。也許她親眼看到了在挖的那個人是誰。」
「而且,因為她害怕,她計劃搬到諾福克去住,但是她對這件事非常保密,沒有任何人知道。也就是說,直到厄斯金離開第茅斯,沒有任何人知道。現在我們談到關鍵的那個晚上。哈里迪夫婦那天晚上稍早的行動我們不知道——」
「海倫出國,而他離開了第茅斯。但是他從沒忘記過她,在她回到第茅斯、結了婚之後,他過來拜訪她。他起先說他來過一次,可是後來他承認不只來一次。還有,噢,吉爾斯,難道你不記得了?艾迪絲.巴吉特說過『那位坐在一部拉風車子裏的神秘男人』。你看看,他來的次數夠多了,才會引起佣人說閒話。但是海倫不請他吃飯,不讓他見到凱文。也許她怕他,也許——」
「給她喝點白蘭地,讓她吃點東西,然後送她上床。她受了驚。」
吉爾斯不受干擾地繼續下去:
吉爾斯很高興發現瑪波小姐人在坡園。她和古荷太太兩人哄著昆妲,昆妲拒絕喝白蘭地,因為那總是令她想起暈船的滋味,不過她接受了一點熱威士忌加檸檬,然後古荷太太哄著她坐下來吃了一個煎蛋捲。
「你掛了個電話找厄斯金少校,請說話,厄斯金少校在等著。」
「是的,親愛的。你很聰明,一直沒對其他人說過,非常聰明。不過我認為時機已經成熟。」
「噢,上面空著沒寫。不過沒關係,事實上我們已經我們已經談妥了一幢房子。很抱歉打擾了你,我想你一定很忙。」
吉爾斯緊緊盯住她看。
「好吧,如果你比較喜歡『女色情狂』這個用語,那就改說是『女色情狂』吧。無論如何,她跟傑克.亞傅列有過一手,然後想擺脫他。他不想分手,她哥哥替她擺平,但是傑克.亞傅列牢記在心,永不忘懷、永不原諒。他失去了工作——據他所說是被華爾特.范尼陷害的。這顯露出明顯的迫害妄想症跡象。」
「算不上是不在場證明,親愛的,」瑪波小姐說。
「現在我們再來談那個關鍵性的夜晚。這一點,我們沒有什麼把握。我們不知道華爾特.范尼那天晚上做了什麼,而且我不覺得能查出來。不過他符合瑪波小姐所說的要件——『在現場』。因為他住的地方走路到這裏只要兩三分鐘。他可能藉口說他頭痛要早點上床,或說有事情要辦,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什麼的。然後他做了我們認和-圖-書為兇手所做的後續行動,而且我認為他是三個人當中最可能裝錯衣服的人。他對女人的穿著不太清楚,所以才會犯錯。」
昆妲凝視著她,茅塞頓開。
吉爾斯快步走向電話。
「沒錯。海倫去見厄斯金,事先約好的,也許,在沙灘上。他隔天就要走了,也許他拒絕離去。他催促海倫跟他一起走。她回來這裏,而他跟她一起回來。最後,在情急失去理智的情況下他勒死了她。接下來的經過就如同我們已經說過也都同意的。他有點瘋狂,他想要凱文.哈里迪相信是他殺死了她。後來,厄斯金埋掉了屍體。記得他告訴昆妲說,他很晚才回飯店,因為他在第茅斯散步。」
「奇怪,」昆妲說。「那天在他辦公室時,我有種奇怪的感覺,覺得他像是一幢百葉窗都拉下來的房子。我甚至有個奇妙的想法——房子裏有個死人。」
「可能是他們當中一個,」昆妲說。「你不明白嗎,吉爾斯?他們當中一個可能殺了莉莉,然後到這裏來取得不在場證明。」
「你想,是哪一個呢,瑪波小姐?」昆妲問道。「我不真的認為是華爾特.范尼,然而——」
「我們怎麼進行?」
「喂,是范尼先生嗎?我是吉爾斯.瑞德。我聽說你今天下午過來找我們……什麼,沒有?沒有,我確定沒有,真是非常奇怪。是的,我也想不通。」
「那麼屍體到底怎麼啦?裝上車子,載到山崖邊丟進海裏去了?」
「為什麼我們可以確定?」昆妲問。
「拉斯特警官明天上午會過來這裏。」
「可是我們並沒有……沒有,我向你保證,沒這回事是的,是的,是的我知道你是個大忙人,我不會想——是的,可是聽我說,是誰打電話給你——一個男人?沒有,我告訴過你不是我,不是……不是,我明白。這——我同意,是相當奇怪。」
「好了,晚安,真抱歉打擾了你。」
他突然苦惱地看了昆妲一眼,意思很明白:「現在我該說些什麼才好?」
「奇怪的事。今天早上有人打電話到他辦公室,留話說,要他今天下午過來找我們,說有很重要的事。」
「非常可怕,我親愛的,」她說。「而且當然是一大震驚,不過倒是有趣,這一點我們必須承認。我這麼老了,死亡對我來說不像對你那樣叫人震驚。只有像癌症那樣長期綿延不斷的痛苦才能叫我苦惱。真正重大的事是,這件事證明了海倫.哈里迪確確實實是被人殺害了。我們一直都這麼想,如今我們知道這是事實。」
「在你看來這個想法很傻吧?」她問。
「可是他們之間已經全部了結了,」昆妲叫了起來,「早在他們再度見面很久以前。他自己說,他幾乎沒有單獨跟海倫在一起過。」
吉爾斯緊張地清清喉嚨說:
他們都看著瑪波小姐。
瑪波小姐表情凝重。
「我很高興聽你這麼說,」瑪波小姐說。「因為我一直有點擔心,你知道,你們倆好像無條件接受別人告訴你們的都是事實。我恐怕得說,我的天性很不輕易相信別人,尤其是牽涉到謀殺案的事。我更為自己立下一條規則,那就是不相信別人告訴我的是實話,除非我自己查證過。舉個例子來說,莉莉.金波提過被帶走的那箱衣物,不是海倫.哈里迪會帶的衣物,這件事看來似乎相當確定,因為不只是艾迪絲.巴吉特說莉莉這樣對她說過,而且莉莉本人在寫給甘迺迪醫生的信中也提過。因m•hetubook.com•com此這是一項事實。甘迺迪醫生告訴我們,凱文.哈里迪認為他太太暗中對他下毒,而凱文.哈里迪在他的手記中證實了這一點——因此這又是另一項事實,而且是非常奇怪的事實,你們不覺得嗎?然而,我們現在不詳細追究這一點。
「你對他有偏見,」昆妲說。「談他只是徒然浪費時間,因為如今他確實已可排除在外。他不可能殺死莉莉.金波。」
「這可能有兩種解釋。假設海倫愛上了他——他是她第一個愛上的男人,假設她還一直愛著他。也許他們之間有不可告人的戀情,而她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可是也許他要她跟他一起私奔,而她已對他感到厭倦,不跟他走,因此,因此——他殺死了她,把屍體處理掉等等。莉莉在給甘迺迪醫生的信中說,那天晚上有部拉風的車子停在外面。那是傑克.亞傅列的車子。傑克.亞傅列也『在現場』。
吉爾斯問:
「那傑克.亞傅列呢?」
「太可怕了,吉爾斯,」昆妲一直說。「太可怕了。那個傻女人,跟那個兇手約會,秘密地去——去送死,像頭自動送上門的羔羊。」
「事實上,我又去見過艾迪絲.巴吉特。她記得那天晚飯吃得早——七點鐘,因為哈里迪少校要出去參加會議——關於高爾夫球俱樂部,她想,或是什麼教區會議。哈里迪太太晚飯後也出去了。」
吉爾斯拿起聽筒。
「非常不可能,」昆妲說。
「不,我們不知道。我們不知道現在也有一個兇手,我是說,那應該是以前——十八年前,它有點不真實……一切可能都錯了。」
「打電話給亞傅列。」
「印得非常模糊,」昆妲說。「你知道,那些仲介發出來的廣告印刷很差。不過上面說,離岱斯十五哩路,所以我們以為——」
「不過我想指出一點,那就是,你們的很多推測都是依據別人所說的一些——可能讓你們聽來非常合理的說詞。」
他立即採取行動。
「可是他不可能殺死莉莉.金波,」昆妲說,「因為他住在諾森伯蘭。所以考慮他是白費時間。我們談華爾特.范尼吧。」
「不,不是,瑞德先生。你記得艾迪絲.巴吉特說,她第二天早上去過那裏,因為莉莉所說的話困擾著她,而她沒有發現任何跡象。如果有心找的話,應該會有跡象的。」
瑪波小姐點點頭。
「這是個推測,」吉爾斯說。「不過在我看來是個合理的推測。還有,海倫的信得澄清一下。我絞盡了腦汁設想『情況』,如同瑪波小姐所說的,她可能被誘導寫下那兩封信。在我看來,要解釋那兩封信,我們必得承認她真的有情夫,而且她打算跟他私奔。我們再以這一點來試試我們那三個可能人選。先從厄斯金開始。姑且先說他仍舊不準備離開他太太或破壞他的家庭,但是海倫已經同意離開凱文.哈里迪到某個可以和厄斯金經常見面的地方。為了消除厄斯金太太的疑心,所以海倫寫了兩封信,陸續適時寄到她哥哥那裏,好讓人以為她已經跟某人出國去了。這跟她對那個男人是誰保持得那麼神秘非常符合。」
他擱下話筒。
「我也比較喜歡園藝工作而不是做家事。我希望你太太不是生病了吧?」
昆妲站了起來,接過話筒。
「你是不相信,因為他對女人有吸引力。我個人倒認為厄斯金有點奇怪。這且略過不談,讓我繼續推論對他不利的地方。海倫解除了她跟范尼的和*圖*書婚約,回家嫁給你父親,在這裏安頓下來。然後,厄斯金突然出現。他假裝跟他太太來這裏避暑度假。這是件奇怪的事,真的。他承認他來這裏是為了再見海倫一面。現在我們姑且先假設厄斯金是莉莉偷聽到海倫說她怕他時跟她在客廳裏的男人。『我怕了你,我一直都怕你,我想你是瘋了。』
「這一類的事情是會發生的呀。記得你偷聽到他太太對他所說的話吧?你認為是嫉妒,可是它或許是事實。也許她受不了他拈花惹草——他可能有點變態。」
吉爾斯和昆妲沒跟拉斯特警官和甘迺迪醫生一起去見金波先生。他們大約七點鐘左右回到家裏。昆妲一臉病白。甘迺迪醫生對吉爾斯說過:
「現在,」昆妲說,「輪到亞傅列了。亞傅列遊覽公司。精明過人的傑克.亞傅列。第一件對他不利的是,甘迺迪醫生相信他患了初期的迫害妄想症。也就是說——他一向不太正常。他告訴我們他和海倫之間的事——可是我們現在可以了解那只是一派胡言。他不光認為她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而已,他深深愛著她,愛得瘋狂。可是她不愛他,她只是尋個開心而已。她是個男人狂,如同瑪波小姐所說的。」
「沒有,」昆妲說。「真是奇怪了。」
瑪波小姐輕咳一聲。
「這就是我所想的,」吉爾斯說。「而且有可能是這樣。」
「如果她現在還活著,如果能查問到她——」
「也許嫉妒得發狂,」昆妲說。「在他回去之後跟他吵個沒完沒了。」
「我們打電話給范尼,」吉爾斯說。「他現在應該還沒上床。」
「這件事警方能做的比你多。」
古荷太太剛好進來收拾咖啡杯。
吉爾斯緩緩地說:
「卻沒有報警?」
吉爾斯打斷她的話。
「而且根據你的看法,我們應該找出屍體在什麼地方,」吉爾斯說。「在地窖裏,我想是。」
他們相互對視。
「不,一點也不忙,只是忙些家務事。我太太不在家,而我們的廚子又回去看他媽媽,所以我自己處理家事。我恐怕在這方面不太行。園藝工作我就拿手多了。」
「我們得弄個明白。如果他在,他今天下午就不可能殺死莉莉.金波。他沒有私人飛機這種可笑的東西。」
「厄斯金沒有嫌疑,」她得意地說。「他太太不在家,他在忙著家事。因此目標只剩下另外兩個人。不是嗎,瑪波小姐?」
瑪波小姐說:
「是這樣,」他說。「有一個人,自稱是我,打電話給亞傅列,要他到這裏來。說有緊急的事,有關一大筆錢的事。」
「他說他在前往印度的船上認識海倫,他們彼此相愛,但是他無法離開他的妻子兒女,他們彼此同意分手。假設事實並非如此。假設他愛海倫愛得入骨,假設她不願意跟他離家出走,假設他威脅她說,如果她嫁給別人他就殺掉她。」
昆妲繼續:
「噢,吉爾斯,你不會真的以為——」
吉爾斯說:
「打長途電話到諾森伯蘭去。」
「真不知道,」瑪波小姐說,「那時他太太在幹些什麼?」
「我親愛的,」她說,「我認為你們對這件事想得還不夠深入。唉,我真的非常擔心。要是我確切知道該怎麼辦就好了……」
「也許是因為她突然改變了主意。考慮的結果她認為終究還是喜歡她先生。他聽了,一時情急勒死了她。然後,他帶走那箱衣服,同時將那兩封信派上用場。這是個掩飾一切的好解釋。
「對他來說,要找個合理的理hetubook.com.com由解釋那兩封信比較困難。我不認為那種醜聞會影響到他。也許海倫所怕的人,不是他,而是我父親,所以決定還是假裝她已經出國的好。也許亞傅列的太太當時還控制住經濟大權,而他需要她那些錢來投資事業。噢,是的,多的是解釋那兩封信的理由。」
「我的意思不完全是不在場證明,不過都是他們離開辦公室的藉口。我的意思是,他們有一個說的是實話,一個說的是假話。他們其中一個打電話給另一個,要他來這裏,好讓嫌疑落在另一個人身上,但是我們不知道是哪一個。現在問題很清楚,是他們兩者之一,范尼或是亞傅列。我說是——傑克.亞傅列。」
「不,親愛的,我沒這樣說,沒這種事。」
「也許。」
「移動台階一定有其理由,而看來這個理由並不怎麼合理。坦白說,把台階移到那裏去讓它通往草坪是個笨選擇。不過庭院露台的盡頭是個非常安靜的地方,從屋子裏只有一扇窗子可以看到那裏——就是嬰兒房的那扇窗子,在樓上。你們還不明白嗎,如果你想埋掉屍體,一定要動到土,那麼就必須找個動土的理由來掩飾。這個理由便是,決定要把台階從客廳前面移到露台盡頭。我已經從甘迺迪醫生那裏得知,海倫.哈里迪和她先生都非常喜歡花園,而且常在花園裏工作。他們雇用的園丁常常只是聽從吩咐行事,如果他來時發現這項改變,發現有些石板已經被移過去了,那麼他只會想到是他不在的時候,哈里迪夫婦自己動手移動的。當然,屍體可能被埋葬在任一地方,不過我們可以相當確定,它實際上是埋在露台的盡頭,而不是客廳的落地窗前。」
「噢,不是,她被她妹妹叫去了。明天就回來了。」
他放下話筒,走回座位。
「我親愛的,那時並沒有發生命案的問題存在。哈里迪太太跟情人跑了——賴安妮完全相信這個說法。再說,她也許能說的英語有限。她是跟莉莉提過,也許不是當時,而是稍後,提過她那天晚上從窗子看到的怪事,這使得莉莉更深信是發生了命案。不過我相信艾迪絲.巴吉特說她是一派胡言,止住了她的嘴。那瑞士女孩會採納她的看法,當然更不想跟警方有任何瓜葛。外國人總是對警方特別敏感,當他們不是在自己的國家裏時。所以她回瑞士去,很可能不再想起這件事。」
厄斯金的聲音說:
「對華爾特.范尼來說也是一樣。我想那件醜聞對一個鄉下律師來說是一大災厄。海倫可能同意到附近某個范尼可以常去見她的地方,只是假裝她已經跟別人出國去了。信都已經準備好了,後來,如同你所說的,她改變了主意。華爾特失去理智,殺死了她。」
吉爾斯說:
她搖搖頭。
「林斯柯特.布列克?不,我沒聽說過。是在哪一個郵遞區域?」
「她在門廳裏被勒死,然後兇手把她的屍體帶上樓,放在床上。凱文.哈里迪進來,喝了下過藥的威士忌,昏迷過去,輪到他被移到樓上臥室裏。他醒轉過來時,看到屍體,以為他殺死了她。那時兇手一定在附近監視。凱文去找甘迺迪時,兇手把屍體移走,也許藏在露台盡頭的矮樹叢裏。等到大家都上床而且想必已入睡之後,他才開始挖掘墳墓掩埋屍體。這表示他一定整個晚上都在房子附近?」
「好了,這證明它並不是錯誤。你一直都對,昆妲。」
最後終於有他說話的份:
「我不相信。」
吉爾斯再m•hetubook•com.com度走向電話,查出電話號碼,撥起電話。響了一陣子,不過稍後即接通了。
「對了,太太,」她說。「我差點忘了。有一個可憐的女人被謀害,而你和瑞德先生牽扯到裏面,這對你來說是不好的,太太,尤其是現在。范尼先生今天下午來過,要找你。他等了將近半個鐘頭。好像認為你在等他來。」
吉爾斯和昆妲面面相覷。然後昆妲說:
「亞傅列先生?我是吉爾斯.瑞德,我——」
「好。華爾特.范尼是壓抑型的人物。他看來溫文,脾氣好。不過瑪波小姐已經給了我們一項有價值的證詞。華爾特.范尼曾經氣得差點打死他哥哥。沒錯,他當時還只是個小孩子,但是這仍然很嚇人,因為他一直都是溫文體貼。不管怎麼樣,華爾特.范尼愛上了海倫.哈里迪。不只是愛,而且愛得瘋狂。她不接納他,他跑到印度去。後來她寫信給他說她要去嫁給他。她啟程,然後第二次打擊來到。她抵達之後馬上又遺棄了他。她『在船上邂逅了某一個人』。她回到家裏,嫁給了凱文.哈里迪。可能華爾特.范尼以為凱文.哈里迪是她拋棄他的原因。他怒火中燒,因妒生恨,回到家來。他表現得非常體諒、友善,常常來這幢屋子裏,變得像是一隻溫馴的小貓、忠實的朋友。但是也許海倫了解事實上並非如此。她多少看出了他真正的用意。也許,很久以前她就感覺到文靜的華爾特.范尼有令人感到不安之處。她對他說:『我想我一直都怕你。』她暗地裏計劃要離開第茅斯,住到諾福克去。為什麼?因為她怕華爾特.范尼。
「你要幹什麼?」昆妲問。
吉爾斯堅持談些別的事,但是瑪波小姐以溫和的態度、淡淡的口吻談論那件罪案,吉爾斯承認這是高明的策略。
他們靜靜等著長途台接通電話。
「可是,昆妲,難道你不明白我們現在該採取的立場?我們不能採信任何人自己所說的話。」
「是的,」吉爾斯同意。「不過換個角度來說,如果這是真的,這又是對范尼不利的另外一點,相當有價值的一點。」
「好了,不要去想它,親愛的。終究,我們以前就知道有一個人——一個兇手。」
顯然他被對方打斷了,一陣嘰哩咕嚕流傳過來。
「不。想想看,親愛的小倆口,當你們到這裏來時,最先叫你們吃驚的是什麼——我應該說,最讓你吃驚的,昆妲,是從客廳的窗口望出去看不到海。你覺得應該有道台階通往草坪才恰當,但那裏反而種了矮樹叢。那道台階,後來你發現,原本就在那裏,不過在某一時候被移到庭院露台的盡頭。為什麼要移動?」
「你是說,那裏就是——」
「可是如果她願意為了他離開她丈夫,那為什麼他要殺她?」昆妲問。
「真是奇怪,」昆妲說。「幾點的事?」
「厄斯金少校嗎?我是瑞德太太。我們聽說——聽說有一幢房子。林斯柯特.布列克。是,是……你知不知道這幢房子?是在你家附近,我相信。」
瑪波小姐點點頭。
「抱歉,我沒聽說過。誰住在那裏?」
「還有另一個可能,」她說。
「還有我在門廳裏看到——或是認為我看到的?」昆妲緊張地問。
她放下話筒。
「當然,厄斯金。」
「大概是四點或是四點剛過的時候。他走了之後,又有另一位男士開著一部漂亮的黃色大車子來。他肯定說你在等他,不相信你不在,等了二十分鐘。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請他們來喝茶,結果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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