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婚禮

作者:茱麗.嘉伍德
婚禮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八章

第八章

「我沒看見當時的狀況,領主,但女主人告訴我,格蕾絲從樓梯上飛了下來,快的就像離弦的箭。玟娜夫人不得不跳起來才能抓住她。」
「傑宓認為你們不會保持沉默,會想要立刻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而我賭你們會不置一評。而據我所知,你們確實什麼都沒說。」
「不,只有我離開很久後再回來時。」
「是不是?」傑宓問站在身後的丈夫。
玟娜先把想要取悅康諾繼母的擔心放在一邊,不過她還是簡短地禱告了一下,祈求上帝讓那個女人不要在她回家之前到達。玟娜需要先自己熟悉一下環境。
「我並不擔心如何取悅你,但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很少在這?這裏是你的家。」
「你們哪個也不用起身。」康諾插嘴。
「因為教會已經給了你保證,牧師已經給了你祝福,是嗎?」亞烈問。
沒人費心問問玟娜是怎麼想的。她確實已經餓了——她一向如此——但她可不想在這些親戚面前大吃,因為她想給他們留下好印象。她很可能會弄撒飲料或是吃的太多,而只有上帝知道他們到時會怎麼想她。
「什麼事,媽媽。」小女孩從大廳另一頭跑了過來,身後還拖著她的披肩。她似乎很想進入他們的談話,但等媽媽告訴她做什麼之後,她好像就不那麼高興了。
康諾推開他的朋友,走過去截住他的妻子。
傑宓終於注意到了她額頭上的傷,「上帝啊,你在流血。」
「好的,你可以在廚房洗澡。」
昆藍被克里斯臉上的表情逗的大笑。他的朋友似乎要暈過去了,「她讓你無法呼吸,是不是,克里斯?」
「是的。你想玟娜是怎麼受的傷,還有為什麼這兩個女人都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為什麼你覺得有什麼不對?」
傑宓堅持要他們留下吃晚餐,以便能好好地跟玟娜聚聚,而康諾卻堅持離開。
他知道自己必須忍受亞烈的干涉,雖然他並不喜歡。昆藍也不喜歡,但跟領主不同的是他沒有掩飾自己的憤怒。
廚子幾分鐘前走了進來,一直在旁邊等著。
「你會現在就想聽的。」他堅持,「休領主給我們送來一個東西,據說是被人留在他領地邊界的。他堅持說你會想要看看。不論是什麼,一個小時後就會到了。」
「你的士兵們不喜歡我,是因為我本來該嫁麥內爾嗎?」
「你回家路上最好小心。」
克里斯微笑,「如果我娶了她,我也會喜歡她圍在身邊的。她可真漂亮,是不是?我敢說我還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呢。」
上帝助她,他的眼睛變得這麼溫柔。為什麼這個英俊的戰士總是這麼難以相處呢?她低聲歎了口氣。
「我跑的煩起來了。」
「我當然會為你傷心。」
「你不能嚇她,亞烈。」
「你錯過了一件樂事,克里斯。是的,你真應該在那看看我是怎麼揮劍的。那可是值得一看啊,也許還能讓你學到一兩招。」
他抓住她的手緊緊握住。她想要抽出來,但他握得更緊。現在她已經毫無辦法了,而他完全清楚這一點。她皺著眉看他,表明自己的態度。
「經常回家來看看。」她命令他們,然後離開門口讓他們出去。
「為什麼?」他告訴自己不要問,但還是問了出來。
「你不會的,是不是?」
「媽媽又哭起來時,那個夫人笑了。」想起這個讓這個小女孩高興不已,她高興地縮起了肩膀。
「那麼你也不打算道歉嘍?」
「是的,但我的兄弟姐妹們……」
「有什麼區別?」他問。
亞烈可以想像出當時的情景。
「你們佔了半座山,是嗎?」
「媽媽,我們要告訴爸爸嗎?」
「我以前抱過的一個小女孩。」
「玟娜,你想回答亞烈的問題嗎?」
玟娜比康諾先作出了反應。她被這個消息嚇壞了,她跳起來,幾乎撞翻了凳子,「現在嗎?你母親現在要來拜訪嗎?」
「你打算跟我做對嗎?」他問。
「有人正看著我們,康諾。請放開我。」
「也許。」
幾分鐘後,她的新家映入眼簾。她嚇得閉上眼睛,希望自己所見的只是自己的幻象。但等她鼓足勇氣再次睜開眼睛時,那個怪異的東西還在那裏,它像個憤怒的巨獸臥在山頂上俯視著她。
她抬頭看他,但他輕輕地把她的頭又推回到他的胸口上。她生氣地捏了他一下,然後問他格蕾絲讓他想起誰。
直到兩人來到門口,康諾還在微笑著。等他正要開始想其他的事情時,玟娜突然問他,是什麼讓他覺得這麼好笑。
他正想著其他的事。克里斯報告說,他們南部的盟友有東西希望康諾看看,這讓他很好奇,他一直在猜那到底會是什麼。他的經驗使他總是帶著懷疑看事情,而且絕不喜歡任何突發狀況。在處理大事時他並不會缺乏耐心,所以他打算繼續等著,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達你的堡壘?」她問。
玟娜的問題把他從冥想中拉回來,「到底『偶而』是多久一次?」
他愉快地配合妻子轉變了話題。他轉身面對康諾,告訴他一個邊界領主派來使者傳信給他。康諾似乎很感興趣,問了幾個問題。結果一個又一個問題問下來,沒一會他們就把傑宓和玟娜給忘了。
亞烈玩的很開心,每當玟娜皺眉,然後遲疑著給出答案時,他就越瞭解她一分,而她根本沒有意識到。
她的笑聲打斷了他的話。他等她安靜下來然後繼續說,「你在笑什麼?」
「去找你的父親過來。」
「康諾,玟娜得儘快見見瑪麗。」
她沒等允許就離開了。傑宓也趕緊跳起來跟上玟娜。
只要她記住保持安靜和端莊,那麼她會表現的很好的。
尤菲米婭叫她的名字,又把她拉回他們的談話中。
康諾正考慮要不要把他的妻子扛起來走回房子,但她突然朝他微微一笑,抓住了他的手。他不明白是什麼導致她態度的轉變,但他沒問。他今天已經把她逼得夠嗆了,而現在他已經讓她明白了絕不能跟他作對,或是違抗他的命令。他相信這是個好的開始。他知道讓她變得守規矩可能要花很長一段時間。
「很高興又見到您,尤菲米婭。」他喊道,他的聲音透著明顯的開心。
他沒給她時間決定就抱起了她,然後還沒等她回答就已經來到了另一道門前。
「她哭了。」
康諾舉起了手,何氏士兵歡呼著表示歡迎。
她以為他在說笑。而他的微笑讓她明白並非如此。「這也太沒禮貌了,不是嗎?」
「你不用擔心取悅我,因為我很少在這裏。」
亞烈費了好大勁才沒笑出來。她瞪康諾的樣子真是好笑,好像是在說「等著,一會兒我們獨處時要你好看」。當他的傑宓知道自己不該也不能發表自己的意見時就會有同樣的表情。
「你能在亞烈和康諾回來之前弄完嗎?」
「為什麼?」
亞烈完全明白康諾的意思,並且絕對支持他。康諾想要他的妻子變得能夠忠實於自己及自己的族人。他想讓她忘記過去。雖然他覺得康諾不像他當初為傑宓解決思鄉問題時那麼體貼,但他也不能太過挑剔他的兄弟。事實上康諾根本不可能體貼。
小女孩匆忙地下樓,但忘記了把腳上纏著的毛毯拿開。她絆倒在地,玟娜馬上過去幫忙。
「首先,請告訴我,我們什麼時候能到達你的領地?」
一抹微笑軟化了他的表情。「為什麼你不讓我慢點呢?」
「這是你的家了,玟娜。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因為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站在我們的家中,而我認為這是我們重新開始的最好的時候。你現在應該吻我了。」
「他們當然不會這麼做。」
「玟娜,以後不要再讓我在後邊追你了。」
「玟娜,回答我兄弟的問題。」康諾命令著。
「什麼事?」
「我不是英格蘭人。」
為什麼康諾不下令把它毀掉呢?難道他留著它是為了提醒自己和他的族人嗎?
大廳在入口的左邊,就在士兵崗哨的正上方。大廳非常大,但沒有金亞烈家的那麼大,而且幾乎沒有什麼傢俱。
這個景觀可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當然也實在是非常奇特。為什麼會有人想要在家裏懸掛武器呢?
「他會怎麼懲罰她?那只是個小意外,康諾。亞烈不會傷害她脆弱的感情吧?」
「我還可以吃點。我還等著你告訴我為什麼沒有扶手呢。」
「我承認他會注意到我的傷口,但我肯定等我們離開後他才會問起。他很可能是第二天才會提起這件事。要想讓他開口除非我把頭髮拂到後邊,指著傷口問他。」
「為什麼你們不打個賭呢?」
上面一扇門突然打開,一個小女孩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這個孩子顯然剛剛從午睡中醒過來,她正困倦地揉著眼睛。她穿著一件白色睡袍,身後拖著一件披肩。
「我可以吻你嗎?」
「是啊,康諾。」亞烈又轉向忠心的僕人。「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們的妻子不想讓我們知道這件事。」
玟娜飛身向前,抓住小女孩,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但衝力使玟娜失去了平衡,玟娜想要轉身維持平衡,結果頭撞到了牆上。
「你說你只是偶爾來這裏一下?」她問,心裏氣自己沒能控制自己聲音中的緊張。
玟娜看見小女孩又一次摔倒於是馬上跑了起來。「把你的披肩撿起來,站在那兒等我過去。」她大喊。
玟娜肯定傑宓的行為有悖往常,因為她肯定是故意想要引起男人們的好奇。她可不會讓她得逞,「傑宓,我想你該去廚房,謝謝伊蘭的晚餐。」
亞烈等到僕人收拾好餐桌離開大廳才又轉向康諾。
「亞烈讓他們跟加文夫婦再玩一個小時,」傑宓解釋,然後轉向丈夫,「你告訴康諾那件事了嗎?」
亞烈又推了康諾一把以示友好,然後反身進屋。格蕾絲肯定就等在門邊,因為亞烈一開門,她就跑上來搶走了他手中的毯子。
她的變化嚇壞了玟娜。尤菲米婭當然還是那麼老,但她此時看起來卻好像沒比玟娜的媽媽更老。悲傷給這個女人造成了很深的影響,似乎使她比真實年齡老了很多。她一定是非常愛康諾的父親,他的死肯定毀了她。這個可憐的女人一定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她灰白的頭髮和臉上的皺紋都是很好的證明。
玟娜搖頭,「怪不得你的丈夫好像見到了鬼。你到底為什麼會在一個高地人家裏掛著英格蘭前國王的畫像呢?連我都知道他並不屬於這裏。你必須把它取下來,傑宓。上帝啊,我甚至每次經過時都還朝他劃十字呢,這可真是大大的褻瀆啊。難道沒有你們國王的畫像可掛嗎?」
「既然尤菲米婭在這,你還打算明早就離開嗎?」
他沒說話。她想要讓他說話,希望不停的說話能讓自己忘掉身上的疼痛。她頭痛不已,大腿也如火燒火燎的痛。
「只有高階士兵才能進去。你想要我抱你上樓嗎?」
她輕拍他的肩,告訴他她很滿意他的合作。亞烈站起來把頭轉過去,不讓玟娜看到他的微笑。他很高興看到玟娜對自己的兄弟的愛意,但真正讓他笑的其實是,他知道康諾正努力不去喜歡玟娜的表現。
「我們不能你一有情緒就重新開始吧。」
「那還幹嘛回來呢?」
她足足花了一分鐘才點頭表示同意。她又開始祈禱自己能有足夠的力量和忍耐力,並發誓自己一定要隨遇而安。她以前從沒逃避過什麼難題,雖然她現在很想逃開這一切,但她絕不會向自己的絕望低頭。只要她努力工作,只要她運用上帝賜予自己的頭腦,沒什麼事情是做不成的。
人群在領主經過時立刻四散開來。康諾臉上的表情表明誰也不要擋他的路。克里斯和昆藍跟在他後邊,但跟領主不同的是,他們沒有怒目而視。
他收緊握住她腰部的雙手,把她拉回自己胸前,然後低頭在她耳邊說,「玟娜?」
「但至少儘快把那圈光環拿掉吧。你不能因為自己的想法而讓一個征服者當聖人啊。這是一種褻瀆。」
「是的,但他記得他父親死前對他說的每一個字。」
可惜,她覺得這一切努力好像並沒有使自己的樣子有所改善。
康諾幾乎沒看玟娜,他只是問了她是否一切都好,玟娜想他的意思可能是問她有沒有惹麻煩,所以她快速地點了點頭。
「明天我會帶你去湖邊。」
他當然沒有道歉。她懷疑他是否曾經跟誰道過歉。但他也不再大笑,這讓她很感激。
他向她眨眨眼。
格蕾絲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他們爭吵、她又爬回玟娜的腿上,入迷地看著兩個女人互相吼來吼去。
「她還在守喪。」亞烈說。
他直到走到樓梯中間時才意識到剛才是玟娜命令自己離開的。
她可不像康諾那麼肯定,但她發誓她會贏得尤菲米婭的愛。她花了幾分鐘的時間去想該怎樣取悅那個女人,然後又把這一切拋諸腦後。她努力回想跟傑宓相處的那些快樂的時光,想要用此讓自己忘記身上的痛,但這並沒起作用。
傑宓坐在桌子前,終於慢慢回復了理智。她馬上跳起來,把玟娜推到旁邊一個椅子上。玟娜嘭地一聲坐下來,結果感覺自己的右邊屁股一陣疼痛。玟娜花了很大的自制才沒讓自己叫出來。
當然是的。鮮花也會有幫助。她需要奇蹟才能把這裏變成一個家。
她覺得他遺棄了她。更糟的是,她相信他巴不得趕緊離開她。
「我記得你說這個辦法會很快。」
「為什麼我的女兒要坐在桌子那一頭?我在這幾乎都看不見她。」
「她應該放下那些的,」亞烈說,「悲傷不會將死去的人帶回來。」
格蕾絲是玟娜唯一的幫手,但她根本沒用。她媽媽大吼時她就咯咯地笑,而當玟娜吼回去時,她就捂上耳朵。
「當然。不需要我告訴你這個。」
「是的,」康諾回答,「你真的餓了嗎?」
她可以看出大火燒過的痕跡,但這片廢墟上總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她花了幾分鐘的時間才發現到底哪裡不對勁。她以前曾經見過燒毀了的小木屋,很快廢墟上面就會長滿野草。但這片沒有。它三面都環著樹林,但那些植物居然都沒長到中間來。
「是的,是個好消息,」她同意,「我希望我能竭盡所能地讓她覺得受歡迎。」
「你總愛擔心些小事。她肯定會喜歡你的。」
和*圖*書「玟娜,有什麼不對嗎?」
而他看起來則像是剛剛遭到了雷擊。
亞烈看著康諾,「難道這不讓你覺得驚訝嗎?」
「那麼你的家因為什麼而吸引人呢?」
「我從沒聽過你說這樣的話。」
「什麼事,康諾?」
「她會跟我們一起住很久嗎?」
「如果你這麼認為的話,夫人。」克里斯喊回來,「是什麼讓她突然變得這麼快?」他悄聲問身旁的昆藍。
「今晚天氣不錯,是不是?」她喊道,裝出一副一切都好的樣子,假裝幾秒鐘前那個瘋婆子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在幹嘛?」
「我知道,爸爸,你以前也這麼說,說了很多很多次。」
「她和狄龍都被禁止自己上樓。亞烈只是會提醒她遵守命令而已。」
「很簡單。我不會讓他這麼做的。」
亞烈在餐桌主人位上坐下,傑宓坐在他的左邊。玟娜讓康諾坐在傑宓的對面,而自己坐在了他的旁邊。格蕾絲最後一個坐定,她選的位子離她的父親足足有十六個椅子那麼遠的距離。她支起手肘,托著下巴,盯著父親。
「我妻子一個禮拜後會去幫你種花,玟娜。」
「你當然值得。」
「當然。」傑宓插嘴,以此表明她對玟娜的支持。
她挺直背,用力摔開他的手,昂著頭走過他。她沒走很遠。他趕上她抓住她的腰,強迫她走到他身旁。她立刻就靠到他身上,她已經累的沒力氣跟他爭了。她甚至不敢閉上眼睛,否則她會就這樣站著睡過去,她以前就有過這樣的經歷。
康諾沒能像往常一樣繼續保持清醒,他馬上就被體內的激|情征服了。吻無法滿足他了,他想要全部。
傑宓耐心地哄著她的小女兒,讓她過來吃飯。玟娜馬上朝她搖頭,她怕格蕾絲不小心說溜嘴,引起男人們的好奇而使傑宓贏得她們的打賭。目前為止,玟娜是贏的,因為他們兄弟兩人都沒有對她的傷有所表示。她吃光了面前的食物,然後洋洋自得得看了傑宓一眼。
「那麼我的夫人現在在哪?」
她禁不住一直盯著那壓抑的景象看。她知道他父親是死在那的,但康諾是否曾經目睹他的死亡呢?她希望不致如此,因為她不敢想像,要是她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去世,那會是多麼的悲慘。
康諾故意跟玟娜一直閒聊,以免她留意到那些護送他們的金氏士兵。他不想讓她意識到亞烈的擔憂。她很可能會猜到,他兄弟這種保護性的行為肯定跟麥內爾有關。
「跟外邊一樣壯觀嗎?」
她停下話頭努力想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但亞烈拍了拍她的手。他似乎想要說些很重要的話,所以她本能地緊張地等著。
「是的,麥內爾那頭豬。」
「你不知道,是嗎?玟娜,我生在英格蘭,長在英格蘭。」
「我沒有,」昆藍回答,朝他的左邊點點頭,「是克里斯提醒了他。」
這個問題讓他卸掉防備,「你忘了你正在跟我生氣嗎?」
「康諾確實找了個牧師為我們祝福。但我知道,因為這裏牧師並不多,所以很多婚姻並沒有得到祝福。」
傷口在玟娜額頭左眼上方。簡單地清理過傷口之後,玟娜猜傑宓肯定嚇壞了,所以她建議傑宓給她講講怎樣嫁給亞烈的故事,但傑宓卻希望能找根針幫玟娜縫合傷口。
「什麼樣子?」
「當然。」他回答。
「不准進去那裏。」他說著一邊往樓梯走。
「你以為我不會注意到,是嗎,傑宓?」他的聲音透著怒火。
「你現在已經準備好了,格蕾絲。」
「你開什麼玩笑?」
「不會,」玟娜回答,「但你停下跟我說話時我就很難過,請快點結束吧。」
康諾轉向他的朋友,「我的妻子在哪,昆藍?」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玟娜會摔倒。」康諾說。
「他死在那裏嗎?」
她終於看了一眼她的丈夫,而那一眼讓他看見了她緊皺的眉頭,並且意識到她不想聽他任何有關未來的計畫了。聽說他只是偶而來一下已經夠她受的了。她發現昆藍和克里斯站在她丈夫身邊,於是馬上展開眉頭微微一笑。毫無疑問,是康諾把她變成了一個潑婦。上帝啊,他的士兵到底看她這樣像個瘋子似的大喊大叫多久了?雖然現在想要改變他們對她的看法可能已經晚了,但她還是想要努力嘗試一下。
他的建議並沒得到她的感激。「然後讓你的族人以為你娶了個嬌弱的笨蛋嗎?我哪怕爬也不要你抱。」
「差不多三個禮拜。」
「路上很辛苦吧,夫人。」康諾問。
玟娜不知道這兩個男人在說什麼。但在她開口詢問之前亞烈突然改變話題。
「說吧。」
「亞烈是要謝你。」康諾告訴她。
「我沒有惹她。」
他的微笑消失了,「你在想什麼?」
她聽話放開他,雙手交握放到背後。
玟娜覺得一陣自卑,但過去所受的教育提醒她應該多進行祈禱而不該老是自怨自艾。所以她開始努力地讓自己去想上帝賜給她的那些美好的禮物。她的牙齒潔白整齊,後背挺直,也從沒受到過腿腳不便的困擾。這都是真正的美妙的資本,但除了這些外表的東西之外,她還擁有深藏內心的優點。母親總說她有一顆善良的心,而且她也努力學習,她的心智也相當正常,不過自從康諾走進她的生活後,她就不敢肯定這一點了,她覺得自己最近已經變成了一個總是胡言亂語的傻瓜蛋了。
「不是一樣的嗎?」康諾爭辯。
他沒說話。
「我沒有照顧你的馬。」他回答。
傑宓跟在兩人後面,聽到康諾的話時,她開口告訴康諾事情並非如此,「她並不認為自己強大的能夠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你。我相信她認為自己聰明的能夠想出其他方法得到自己想要的。」
但馬上哥哥們給她的訓練起了作用。她努力不被馬匹左右,抓緊韁繩,用力地拉下馬頭。掙扎了幾下之後,那匹馬明白了她絕不會讓步的決心。
康諾打斷她,「現在我們是你的家人了。」
「我不會只偏愛我們某一個孩子的。」她向他保證。
他們到達院子之前,康諾命令停止前進。他下馬,然後轉身幫助玟娜,同時不時地回答著那些男人們的問題。
她搖頭,「我希望我們永遠不再討論這件事了。你可以在下次偶而經過這裏的時候跟我解釋一下你的工作或是其他什麼事情。現在請允許我告退,我想要進去了。」
「我不哭了,」傑宓保證。她放開玟娜的手,深吸口氣,然後用手背擦掉臉上的淚水。「我要派人去叫康諾。應該讓他知道這件事。」
「不行,你現在應該跟我回去。」
昆藍看見女主人時,眼睛驚訝的睜的老大。她注意到他的關心,朝他搖了搖頭,然後放下頭髮遮住縫線。昆藍沒說什麼。他們都留意到她走路時重心都放在左邊。康諾抱她上馬時已經夠小心的了,可是她還是痛的咧了咧嘴。
而他認為已經把她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她了。
「它夠安全。」
康諾照做。
「為什麼?」
康諾不明白怎麼回事。因為在格蕾絲出生前他就離開亞烈的家了,所以不知道這個小女孩的淘氣事蹟。
玟娜想要踢她的丈夫,因為他居然沒告訴她,尤菲米婭已經來了。但她沒有這麼做,她可不希望這個女人不喜歡她,更不想她看不起她。
她也回以微笑,努力讓自己放鬆。他不知道是自己沉著的語氣還是自己的保證安撫了她。
她終於發現了窗子。這讓她放下心來,有窗子就不會讓她有住在墳墓裏的感覺。窗子是好好的在那兒,但上面都蓋著醜陋的棕色的編製物,那顏色像極了乾乾的黃土。她不能想像為什麼有人會讓自己家裏的窗子成這個樣子。她會馬上把那些遮蓋物拿下來,到時應該就不會這麼難看了,是吧?
「是的。」
「能持續多久呢?」
「你不好奇裏面是什麼樣子嗎?」
「那麼你們賭的是什麼?」康諾問,聲音中隱約有絲笑意。
「是啊。」康諾承認。
「會的。」
「我希望你能好好休息一下。」
康諾為妻子打開一扇門。傑宓給了玟娜一個送別的擁抱,然後抱住康諾,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這讓他又微笑起來,然後傑宓親了親康諾的面頰。
那群士兵整齊一致地望著圓圈中心。他們似乎呆住了。玟娜發現有三個人穿著有別於何氏的披肩。他們是唯一在動的人。她發現他們每當看向她丈夫時臉上就露出懼怕的表情。康諾站在那圈人遠遠的另一邊。如果他抬頭,就能看見她。他也像其他人一樣,看著地面。
「那我們只好等著看看了。」康諾說。
「要不是想要感謝你救了我的女兒,我和康諾會讓你一直以為我們沒發現什麼的。但我們什麼都留意到了。」
馬伕跑了過來。他向領主鞠躬,歡迎他回家,但康諾打斷了他。
康諾微笑,「確實是個好消息。」
她應該再加一兩句,讓他知道她很喜歡他努力的成果。他為自己的堡壘感到驕傲,而一個好的妻子至少應該抱有相同的感覺。
傑宓卻為玟娜所表現出來的尊敬相當滿意。她一直出了前門還在大笑個不停。
她來到堡壘一邊,院子裏此刻安靜下來。她以為那些士兵肯定是都上了坡頂了,但當她來到轉角時才發現他們圍成一個圓,站在院子中。她立刻停了下來。
「尤菲米婭夫人肯定是對你妻子感到好奇,想看看她,所以才回來我們的領地的。」
亞烈不想讓妻子失望,所以他把邀請變成命令並結束了爭論。
「我猜是吧。」
「這是新的開始。」她低語。
克里斯回答,「更像是個口信而不是個禮物。從他的士兵口中我無法得知更多細節了。但他們似乎很擔心。好像康諾是否能夠理解他對他相當重要。」
她看起來似乎並不相信他,「你保證?」
「可以。」
「我有好消息告訴你。你的繼母正在大廳等著歡迎你呢。」
別傻了,她告訴自己,這個堡壘這麼可怕不是上帝的原因,是康諾的錯。
「是的。」
她不希望自己引起任何注意。她決定等會吃飯時,她不能犯錯,而且不說任何他們會反對的話,於是她開始在那列出她絕不可以提及的話題。首先她想到的是英格蘭。亞烈和傑宓可能會像康諾一樣對英格蘭充滿憎惡。雖然她覺得這種想法簡直無知而且愚蠢,但她可不打算跟他們起爭執。
「不,領主,我不想跟你作對。我正等著。」
「十六年零三個月。」她回答,「經常早上醒來,我都會感覺好像我的唐納昨天才剛剛離開一樣,我真是太傷心了。」
昆藍聳聳肩,「從一開始他們兩人之間就充滿著火花。康諾就好像被閃電擊中了一樣。他肯定會控制不了的把自己的心交給她。別皺眉了,克里斯,玟娜有顆善良的心。」
「尤菲米婭要來,你高興嗎?」
她在兩個士兵中間發現了一個空隙,於是走了過去,她踮起腳尖想要越過前面那個男人的肩膀。突然一個男人挪開了一點,她終於看見了地上的東西。
當他們轉身離開時,她才發現站在昆藍身邊的那個士兵。
「捏臉。」
玟娜不知道她吃的是什麼,但是味道好的讓她忍不住又多吃了一份。食物和愛達的友誼鼓舞了玟娜。她竟然不想睡覺了,於是打算出去外邊看看。
她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把他的頭拉下來吻他。她的唇輕刷過他,溫柔地折磨著他。她當然希望他能回吻她,但他沒有合作,於是她又輕輕地吻了他一下。
「是誰住在這?」她低語,盯著一大片廢墟。
亞烈已經走上樓梯此時正瞪著壁爐上的一塊掛毯。他臉上的表情一點也不開心。感謝上帝,他的怒氣好像是針對他妻子的。
「大廳也像亞烈家的那麼大嗎?如果沒那麼大也沒關係。」
「太晚了,我們不能再耽擱了。」康諾回答。
「是的。」
他離開了很長一會。等他回來大廳時,她的胃餓得直疼,而且她也睏的抬不起頭了。
大門連個鬼都沒有,外邊也是一片安靜。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安靜。她已經習慣了身邊總是圍著家人、僕人或者訪客,現在她明白,自己得努力習慣這種改變了。
「我想你是把她留在了下面。」
「她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她看見一團血糊糊的動物屍體,它的脖子上繞著一條繩子。一開始她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然後她突然意識到,那粉紅色的絲帶繫在動物的鬃毛上。而且還打著漂亮的結。
康諾輕推玟娜,告訴她別惹麻煩,然後跟著他的兄弟走出了大廳。
「你又幹了什麼呢,格蕾絲?」
她突然發覺自己的話聽起來很愚蠢,馬上接著說,「您說起雷恩來就像我的媽媽,尤菲米婭夫人。她也認為她自己的兒子是最棒的。當然,確實如此,您也一樣。」
「剛剛接到報告說你的繼母和她的兒子正在去你家的路上了,康諾。他們今晚或明早應該就會到了。」
「我也可以在那吃點東西嗎?」
亞烈把她抱起來,親親她的額頭,把她放坐在桌子上,然後命令她說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克里斯此時跟上了康諾,看著領主,「夫人從樓梯上摔下來?」
他揚了揚眉,「我們一直在假裝沒有看到。」
十分鐘後,玟娜穿上了一件淡金色的長袍,外面罩著一件何氏披肩。
「不,我們不能重新開始。」
「請原諒,亞烈。你要問我什麼?」
玟娜站起來。「謝謝您這頓豐富的晚餐。我能告退嗎?」
「如果你以為在我發現你根本無法停止顫抖之後還會讓你拿著縫針靠近我的話,那你一定是瘋了。」
這個小花招並沒起作用。她也沒能從父親的懷中掙脫出來。「回答我,格蕾絲。」
「她現在肯定正忙著跟父親解釋自己的行為呢。」
很明顯它是刻意被保存下來的,也許這就是為什麼這讓她感到這麼不安的原因。
「不用麻煩了,康諾。我已經有一個天大的缺點了,也不介意再有其他的了。」
但它確實很大,很高。
「我太害怕了,我現在根本動不了。我看見我的孩子飛起來,嚇的我心跳都停了。那時我根本來不及來救她……」她悲傷地說不下去了,傑宓雙手捂住臉,又哭了起來。
「如果你想的話。」
康諾知道大衛斯不可能https://m.hetubook.com.com撒謊,而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他又打斷她,「是的,雷恩,」他同意,「距離上次見他已經過了很久了,我都快忘了他了。」
她平靜下來後感覺好多了,而此時他們已經走過了吊橋。她抬頭以另一種心情重新打量自己的新家。她朝那些族人微笑著,但他們同那些哨兵一樣,沒有回她微笑。他們也沒有朝她皺眉,更沒有轉頭不看她。也許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對她吧,她想。她會在未來的日子裏讓他們明白,她是值得他們尊敬的。
「可以。」
最後還是傑宓贏了,她年紀大一點,長得更強壯些,而且還有兩個僕人幫忙。
他翻了個白眼。她快速走進去,然後在入口處停了下來,等著眼睛適應裏面的黑暗。她看見一個士兵站在她左邊一個雙層門前,於是朝他鞠了個躬,然後饒有興趣地打量起來。
「是的。」
「一切都好,康諾。」
她一直不理他,所以他命令,「解釋一下這個缺點。」
傑宓看起來似乎不為所動。她皺著眉頭說,「你以為我不會注意到我親愛的威廉(英格蘭國王)掛在馬廄裏嗎?」
她點頭答應,因為她的丈夫似乎非常需要她的承諾,然後她看著昆藍,「他根本忘了我,是不是?」
兩個女人用蓋爾語和手勢互相爭執著。愛達說話的土音很重,她說了一長串,玟娜卻只能聽懂一兩個字。她最後指著女主人頭上的縫線皺著眉劇烈地搖著頭。玟娜終於明白,也許她是不想讓她弄濕傷口。
「這條路似乎很適合散步,是不是?」
「你不會為我傷心,是不是,亞烈?」傑宓問。
兩個男人相視大笑。玟娜回頭朝他們微笑。
「我們的女主人沒那麼容易被嚇倒的。」克里斯的話裏充滿了敬意。
「確實。」
「你建完了嗎?」
她跟他是說不清了,她想只有等到時自己看了。
玟娜的臉馬上羞的通紅。她把毯子遞給亞烈,「我不知道怎麼自己忘了把它放在凳子上了。我確實打算這麼做的,可能當時我太專注於談話而……」
他的建議嚇壞了她。她腦中開始出現這樣的畫面:她的頭垂在馬鞍的一頭。而她的腳在另一頭,那樣子她肯定會因羞愧而死的。
「我才沒有。」
她又轉向康諾,「現在我得開始努力去做雷恩的工作了。他比你還不想結婚。我怕等他找到新娘時已經是個老頭子了。」
「你這樣不對。你丈夫看見你的樣子馬上就會問你的。」
人群馬上安靜了下來,他們全都停下來聽著兩人的對話。「我希望如此,克里斯。我離開時留你在此正是為了這個。」
他的話讓她根本聽不下去了,「丈夫在家跟妻子待在一起的時間絕對不能只是一個月兩次。」
她可能一個晚上就那樣坐著,而一直覺得開心幸福,因為她丈夫臉上平和的表情值得如此。她從沒看到他這樣放鬆滿意的樣子。很顯然,他很愛他的繼母,肯定非常尊敬她,而且這麼久以來一定十分想念她。
亞烈知道最好不要跟自己的妻子作對,因為這件事好像對她很重要。「是的,確實如此。」
這一打擊像一陣風樣擊中了她。她覺得膽汁衝上了她的喉嚨,痛苦的嗚咽起來。
「她仍然在為他服喪,因為她穿著一身黑。」克里斯告訴康諾,「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她寧可要驕傲而不管自己是否舒服,而他早已猜到如此。他把手伸進她的裙子,想要看看她受傷的情況。他本來想停下來看看她的傷,但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讓她同意合作可能會用去一個小時,而只要再過十分鐘,他們就會來到交界處了。
「似乎是如此,夫人。」
「你可真要把我氣死了,格蕾絲。」他搖著頭喃喃自語。
「你是我終於想要回來的原因。」尤菲米婭又說。「因為我實在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終於抓住了康諾。這幾年我一直在逼他結婚。」
當康諾父親被毀的家園出現在視野中時,康諾的情緒低沉下來。
「她聽說尤恩的妻子今天下午生了個孩子,我想她可能去那裏了。」
克里斯雙手反剪背後思考著昆藍的話。同他的朋友一樣他也希望他的領主能找到平靜和滿意。但是愛?他不知道康諾是否會讓自己有這種感情。
「你覺得她喜歡我嗎?」
「我不信。」
「我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我有四個孩子。瑪麗是最大的。她已經結了婚,住的很遠,所以我一年只能見她兩次。我還有個十歲的兒子吉登,五年前又生了狄龍。格蕾絲是最小的。」
「我猜也是。也許她把這看作一個新的開始,雖然實際上,我原來還以為建起一個新城堡就能夠讓她回來呢。她還好吧,克里斯?」
「不。」
「那麼你確實結婚了?」
她立刻轉身,「樓梯應該在正面,對著院子。我今晚想要睡在床上,而不是地板上,康諾。裏邊有床嗎?」
「她不是什麼任何女人。她是他的妻子。我猜他喜歡她隨時跟在身邊。」
不過她也許不用這麼絕望,再說她現在不是已經想出了一個很好的計畫嗎,想到這個讓她心裏有了底。
他低頭靠近她的耳朵低聲說,「很快就到家了。」
雖然他覺得自己的家是無敵的,但還是要在牆上再下點功夫。他已經照他兄弟的建議在木頭上又加了石頭以更加鞏固整體,而且在北邊屋頂上又加了一個瞭望台。
她一走出廚房的門,就聽見了男人們的叫喊聲。那些聲音好像從院子那邊傳來。似乎一大群人聚在一起,而每個人都在大喊大叫,好讓別人聽見。玟娜很好奇想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她看見有些人跑上堡壘正面的斜坡,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
「有人幫我做了,領主。」歐文緊張地望了一眼昆藍回答到。
「你剛才忘了她,是不是,康諾?」
他的碰觸簡直像是愛撫。她還是不喜歡這個。她僵直不動,低聲說,「把你的手拿開。」
「我的妻子並不是要跟我作對。她是英格蘭人,如果你還記得的話,所以她可能不明白。」
「現在門開了。」
「床很不錯,」她說,「房間也不錯。你活的簡直像個農夫,是不是,康諾,這裏根本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是啊,」傑宓說,「你的話並沒讓我改主意,雖然你故意如此。傷口太深了,絕不能置之不理。一定得縫合才行,所以別再假裝了,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痛。」
她覺得他的問題不值得回答。「我會喜歡你的家嗎?」
她覺得他這麼說可真體貼,但康諾並不是一個體貼的人,所以她立刻懷疑起來。
昆藍盯著玟娜回答道,「她會成為康諾唯一的甜美的愛。」
「康諾,我得說玟娜好像對我的妻子不太尊敬。我想我得跟她談談。」
「那是大衛斯了?」康諾想也許是馬伕直接過來牽走了馬。
亞烈看著廚子,「我女兒從樓梯上飛了下來,是不是,伊蘭?」
「不,我沒忘,但我現在已經不生氣了。你知道為什麼的,是不是?」
「當然。」
「我是個英格蘭人,每個人都知道我是要嫁給麥內爾的。你知道我會面臨什麼了。哦,而且我還特別笨。」她告訴自己的丈夫,「我居然忘了這點。你是怎麼建樓梯的?我根本找不到樓梯。」
掛毯上面是個男人,剛才亞烈好像管他叫威廉。他穿著一件皇家所屬的深藍色的長袍,頭上戴著一頂寶石皇冠,眼睛似乎正望著大廳的另一邊。她不知道威廉是誰,但她想他肯定是位古人,因為他頭上有一圈金色的光環,這意味著他已經上了天堂成了聖人。她以前真該記住牧師介紹的那些聖人的名字和他們的事蹟,她暗想,要是牧師知道她現在正在後悔自己沒有認真聽他的佈道的話,他肯定會開心不已的。雖然她很想知道這個威廉到底是誰,但她並不會去問亞烈或是傑宓,她怕他們會認為她很無知。她可以稍後去問康諾。她在胸前劃了個十字,然後轉身繼續打量大廳的其他部分。
這讓她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痛。他解釋說自己沒在產業中心建立家園,而是在靠近他兄弟領地這邊造了房子。她猜他這麼做是為了取悅亞烈。
康諾不打算理會她的投訴。他走近她,這讓她不得不抬起頭才能看他,然後說,「你不可以那樣跟我說話。」
「這算不上什麼山,只是個小丘罷了,妻子。」
「當然,她過去是我父親的妻子,而且至今沒有再婚。」
「康諾?」
格蕾絲扔掉她的披肩,爬上玟娜的腿,向後靠在她身上。「媽媽,能不能等我準備好了再去找爸爸呢?」
小女孩見到兩個男人都在看她,嚇得直發抖,她把腳放在父親的膝上,把雙手高高伸過頭頂,努力朝空中跳了一下,想要重演當時的情景。
這個大廳就像是一口棺材。玟娜知道她應該儘快做點改變。她得先好好刷刷木頭地板,牆上還需要掛上幾副彩旗或是掛毯。漂亮的桌布可以遮住桌面上的刮痕,椅子上放上椅墊會讓人坐起來舒服些。
他變得很溫和,「我會讓人準備的。你可以等著他們在廚房把洗澡水加熱然後幫你提上來。」
康諾溫柔地把她推回椅子,說道,「只是我的繼母。」
「這是兩碼事,領主。」
她不禁對他展現出來的力量震撼不已。「我以為我們被鎖在外面了,所以並沒用力頂門。」她這麼說希望他不會認為她太嬌弱。
「我很高興你還記得。」
「她們兩個都有可能摔斷脖子。」
「媽媽在那個夫人的頭上縫針。」
事後,傑宓告訴玟娜,她滾到樓梯底下時,額頭又兩次撞到了牆,而小女孩卻一直安穩地被她摟在懷裏。
「不會什麼?」
她的眼睛閃著惡作劇的光芒,「不,康諾,我們已經重新開始了。」
「你會睡在我身旁嗎?」
「因為我沒什麼值得讚揚的啊。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而已。」
「她很可愛,像個小天使。」
「請原諒我的任性,不過來這的旅程真是把我累壞了。我已經沒以前那麼年輕了,這麼短的路途我就受不了了。如果不介意的話,我現在就想要去睡了,而且希望能給我送點食物上來。」
「你每次回家他們都向你歡呼嗎?」
「她剛剛確實拒絕了他,」傑宓說完又大笑了起來。
「如果她有一點怯懦的話,康諾早就走開了。你記得伊莎貝兒嗎?」
他可能笑了,但他不記得了,因為這是玟娜第一次故意誘惑他。她還是不知道自己對他所具有的身體上的誘惑力,而他向上帝祈求她最好永遠都不知道。她只是簡單地在誘惑他而已,而在她天真的挑逗中,他其實看到了她對他的感情。
「是的,她不明白。」康諾回答。
玟娜哈哈大笑,但傑宓竟又哭了起來。她捏著玟娜的手,「感謝上帝你在這裏。要不是你夠快,我的女兒可能已經摔斷脖子了。我的丈夫和我欠你一條命,直到我們死那天為止。」
如果幸運的話,也許不會有人注意到她呢。
「是嗎?」亞烈說。
「沒人敢不經允許就闖進來的。」他一邊說一邊繼續吻她。
「告訴我為什麼她在樓梯上。」亞烈命令。
「如果我抱你走,會好點嗎?」
「天哪,光城堡外庭就能容納三十個小屋,房間肯定超過三十間了。你的士兵訓練時也都是在牆裏邊嗎?」
她朝領主擠出個笑容,努力回想他剛才的問題。康諾居然朝她眨眼,他到底是怎麼了?
玟娜搖頭,「當然不怕,只是我知道他肯定會責怪我,而我又不會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我們肯定會在亞烈面前吵起來,那樣不是太不像話了嗎?我想要給亞烈留個好印象,不想惹惱他。而且,我發誓不讓自己引人注意的。請不要戳我了。」
玟娜尷尬地紅了臉,「你不欠我什麼,你現在是我的親戚了,我會很願意有什麼能幫得到你的。而且,我們每個人都該好好注意小孩子,不是嗎?」
玟娜站在丈夫身邊,聽他們說著雷恩的健康和快樂。康諾想要知道雷恩現在跟著誰,因為他聽說雷恩已經離開了福森領主的領導,但是尤菲米婭輕巧地避開了這個話題,她讓康諾自己去問她的兒子。
康諾聽出昆藍的聲音中帶著笑意,知道他肯定是話裏有話。他不再擔心玟娜會單獨跟他的馬在一起,因為他知道如果玟娜真的有危險,昆藍不可能這麼該死的高興。
亞烈等僕人拿走盤子,轉向妻子對她說,「我一直想問為什麼……」
「您的夫人救了我。她對動物可真有一套,領主,但我想你肯定早就知道了。她幾乎立刻就讓牠的怒氣平息下來。她牽牠進欄時,你的馬似乎很高興。」
她扶傑宓站起身,摟著她的肩膀,帶她進入大廳。
「不,」她回答,「我能洗個澡嗎?」
他搖頭。他從沒聽說過這麼荒謬的事。
「我能對這做點改動嗎,康諾?」她興奮地握緊雙手抬頭朝他微笑,希望能得到他的准許。
「今晚可以嗎?」
「我當然沒有,昆藍。誰比大衛斯更厲害?不要再說笑了。」他警告著,「我可沒心情。」
「那個夫人並沒有哭,爸爸。」
她說得很認真,他想她應該沒意識到她的話前後矛盾,「如果你事先知道了,那就不是驚喜了。」
康諾吼出他的問題時,已經又回到了院子裏。
「我不會忘的。還有事嗎?」
「承認吧,康諾,勝利確實是屬於玟娜的。」亞烈讓步。
「我很難過沒跟格蕾絲道別。」
康諾朝他的兄弟搖頭,「別亂想。」他把妻子推開,以免起身時撞到她。
兩兄弟等了很久,她卻還是一言不發。
裏面確實很糟,但並沒有原來想的那麼糟。正對著她的是一截石頭樓梯,右邊是一堵石牆。她想她現在應該是在一樓,而臥室應該在樓上。她很好奇想看看大廳是什麼樣子的,但當她朝那道雙層門走去時,康諾抓住了她的手。
「啊,亞烈,你可是給了我希望啊。」
「這樣會很容易把士兵推下去,這就是原因。」
「你其他的孩子呢?」玟娜問傑宓。
無需多說,她的話讓玟娜啞口無言。傑宓因玟娜的失望而大笑起來。
「謝謝你,領主。」
「你淤傷了一大片,是不是?疼嗎?」
「那麼你的新娘呢?」
和*圖*書謝謝你能提醒他。」
「我在格蕾絲和狄龍出生前就離開那裏了。」他說,「我跟瑪麗最親,因為我最瞭解她。但我也承認對格蕾絲我也是相當喜歡,因為他老是會讓我想起一個人來。」
「格蕾絲,告訴叔叔她是怎麼抓住你的。」她父親命令道。
玟娜差點站不住。她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見的。尤菲米婭不可能在這裏。她應該明天到而不是今天,但現在她居然就在這裏,而且剛剛看到她繼子討厭的沒規矩的妻子正貼在他懷裏。
「你在喘氣,好像你喘不過來氣似的。」
康諾開始走上臺階準備進入房子,克里斯的好奇心終於占了上風,他喊道,「領主,你的旅程成功嗎?」
她聳了聳肩。沒必要假裝自己胃口不好。「我還是可以吃點什麼。」她承認,「我看見亞烈時有點緊張,所以坐到餐桌前時,我無法專心於食物。你為什麼笑,康諾。我可不是在說笑話。」
兩兄弟在門外邊就聽見了兩個女人的笑聲,他們相視一笑。亞烈很高興他的妻子喜歡她的客人,康諾很開心玟娜跟傑宓相處不像跟亞烈那樣緊張。
「是的。」
「我是認真的。」
「什麼結論?」
「我們可以在回家的路上停一下嗎?」玟娜問。
康諾朝那個士兵點了點頭,然後大步跨了進去。他把她放在入口處,然後快速解釋了一下方位。
亞烈點頭,「她可以通過味道認出自己的毯子。至少我妻子這麼認為。傑宓可能是對的,因為如果有人換一條給格蕾絲,她一定會發現。她睡覺時一定要蓋著那條毯子,而今晚她會需要它,否則我的妻子和我就可能無法睡個好覺了。」
他聽見她愉悅的低聲呻|吟,感覺她收緊擁住他脖子的雙手,而他非常滿意地發現自己仍然保持著自制,但他的妻子卻立刻就忘了一切。玟娜在任何事上都是誠實而直接的,在這個充滿謊言的世界上,沒說出來的話絕對要比說出來的多的多,但他發現自己完全被玟娜單純的想法吸引了。
康諾馬上站起來扶他的繼母起身。
「我愛你,爸爸。」
「我知道,我是在謝他對我這麼好。」
「如果我離開,你也得跟我一起。」
「我不能撒謊說一切都好,」她回答道,然後直視著玟娜的眼睛,又加了一句,「但也沒比我想像的那麼糟。」
「什麼缺點?」他大聲問。
「是的。」
康諾捏她的手告訴她他不喜歡她的問題。
「英格蘭男人會給她妻子一點同情和安慰。」她嘟囔著。
上帝一定是非常生她的氣,才會讓她住在這樣一個醜陋的房子裏。她給父母帶來的麻煩可能遠比自己以為的要嚴重的多,而她的道歉顯然沒有足夠取悅到上帝。
亞烈可一點都不相信,「你還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愛達扶玟娜起身離開澡盆時才發現玟娜臀部的淤傷。這個年長的女人像個老母雞似的嘮叨著,為了表達她的同情,她重重的拍著玟娜的肩膀,幾乎把玟娜推到廚房另一頭。
「我從沒見過康諾這個樣子。」
「難道你希望我跟你說謊嗎?」
她腦中過濾著一個又一個話題,後來才發現好像只有天氣是唯一安全的話題了。她想要表現完美,但知道這根本不可能,最後她得出結論,自己只要閉緊嘴就可以了。她只需在別人問話時張開嘴回答就好了。
「這麼久以來你一直沒見過她?」玟娜問。
康諾理解地點點頭。他看到尤菲米婭眼中的淚水,於是體貼地把話題轉到輕鬆的事情上去。
玟娜被獨自留在了大廳裏,她匆忙地整理自己的儀容,想讓自己看起來像樣些。她拂去衣服上的灰塵,整理披肩上的褶皺,把頭髮理順放到腦後,並且猛捏自己的雙頰想使自己顯得面色紅潤些。
「為什麼?」
她說了腦子裏的第一個想法,上帝保佑,那不需要說謊。「你的家令我無法呼吸。」
玟娜突然明白了這兩兄弟在說什麼。她驚喘一聲,緊抓住康諾的手,低聲問,「麥內爾那頭豬嗎?」
「作為兩個聰明的女人,你們都想錯了。」康諾說。
「什麼事,爸爸?」
「我想要孩子。」
在回家的路上,玟娜調整坐姿向後靠,把重量全都放在他腿上,雙手抱住他的腰。
「對,你不是。」她同意,「我能問個關於你的房子的問題嗎?」
小女孩低著頭,慢慢地挪向亞烈。經過康諾時他朝她眨眨眼。
他站在院子中間,盯著他的妻子。她簡直讓人摸不著頭腦。她本來走在他的前面,但卻沒有踏上臺階進入房子。她來到那堵牆的中間,然後在房子前面來回踱起步來。
「我記得你說過的每個字:你娶我是為了羞辱麥內爾,你會在我給你一個兒子之後就送我回英格蘭。我絕不會忘了這兩件最重要的事。你的理由讓我覺得我很有價值。」
「是的,根據亞烈所說的正是現在。我看不出有什麼值得驚惶的理由。這讓你不高興了嗎?」
格蕾絲從她媽媽的腿上蹭下來,「等我準備好了再說,可以嗎?」她懇求。
「我發現這讓你很尷尬,所以我現在先不提這件事了。格蕾絲,親愛的,去叫個僕人拿盆乾淨的水和幾條毛巾過來。」
克里斯大笑,「要是我根本就不需要動我的劍,我的雙手就足夠了。而且,你知道的,是我教給了你一切。是不是啊,康諾?」他大喊。
他並不想為她的行為辯護,他覺得很奇怪,她似乎並不知道,什麼是合宜什麼是不合宜,而他不得不承認他也並不太在意這個。
「過來跟爸爸坐在一塊。」
「我們,」昆藍回答,「我猜她剛剛才看到我們,不想讓我們知道她丈夫剛剛惹惱了她。」
「康諾的僕人已經幫我弄好了,孩子。」
耐心,她提醒自己。遲早她會找出答案的。
她正看著自己甜美的吉麗。
玟娜放鬆地歎了口氣,因為房間沒有她想的那麼糟糕。房間那頭有一個超大的壁爐,對面是一張床。床邊各有一個矮櫃子,上面放著幾根蠟燭。門邊的牆上掛著幾個鉤子,除此之外,就再沒什麼了。
「她肯定相當愛你的父親。」玟娜小聲說。
她挫敗地用手指梳理頭髮,碰到傷口時痛的做了個鬼臉。「好像我說的話都不對。這裏什麼都這麼與眾不同。我不喜歡混亂,但自從遇見你以後,我的生活好像就開始陷入混亂中了。我想要平靜地生活。」
「我在亞烈家從樓梯上摔了下來,記得嗎?」
這群男人的樣子告訴她肯定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昆藍,你怎麼這麼快就安頓好我的馬,而且還回到了這裏?」
在他們爭論是否留下時她已經靠近康諾身邊,不自覺地抓住他的手,後來,他想要掰開她的手打算跟他兄弟離開大廳。
他並不因她的體貼而感到驚訝,他早就發現不管多麻煩,她都總是先照顧到別人的想法。而且可能還會因此而受傷,他想起了格蕾絲。
「那之後我見過她幾次。三年前,我跟亞烈在山頂附近打仗時曾經去拜訪過她一次。」
不想讓他澆熄自己的熱情,所以她快步來到桌邊,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那麼下次好嗎?」
他不打算理會她的憤怒。「有幾個理由。最重要的一個是你。」
尤菲米婭正站在臥室門前的臺階上。康諾眨了眨眼馬上換了一副表情。他是真心的高興,玟娜也微笑著。
「玟娜是怎麼傷的?」康諾問。
「一切都會變好的。」
康諾知道她在努力應酬,所以開心地笑著。現在她馬上就要失去耐心了,由亞烈問問題的方式看來,他只是想要看看,她會做出什麼反應罷了。
「而且我在這裏。」
傑宓向玟娜解釋要離開一會,「我要去跟廚師交代一下晚餐的問題,在我離開時請不要拘束。我們會比往常早一個小時吃飯,這樣你們就可以在天黑前到家了。我很快回來。」
它非常的巨大,至少有三層樓高,也許有四層那麼高也不一定,不好說到底有多少層,因為她找不到一扇窗子來做參考。
玟娜輕拍她的胳膊安撫她,「好了,好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你的女兒完好如初,傑宓。她甚至連一點擦傷都沒有。」
亞烈首先表現出了他的慈悲心。他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題。
她覺得他問的很白癡,「因為你的家裏應該和睦,而我該負責讓她滿意。她住在你家期間,她就是女主人。現在你明白了?」
她深呼吸,努力觀察她的新家,想要找出點什麼好看的東西來。她把這個堡壘從頭看到腳,上帝啊,她真的是興奮地要笑起來了。
玟娜剛伸手碰到門把手,來叫她的廚子正好在此時打開後門。那個女人花了好一會才從驚嚇中回復過來。她退後幾步走下樓梯,低頭鞠躬,然後低聲自我介紹,她的樣子就好像在跟牧師告解,聲音低的似乎害怕別人偷聽。她叫愛達。她的身形是玟娜的兩倍,中間幾乎是圓的,頭髮已經有點灰白,顯示她已經有點年紀了。
「但我們經過時,那六個士兵誰也沒有對我微笑。」
「我可以隨時去拜訪他們嗎?」
玟娜不想讓康諾涉入這件事,就像她不想讓亞烈知道一樣。她現在可沒力氣向他解釋。要是他還作出一副責備她的樣子的話,那她的脾氣就會爆發出來。當然也有那麼很小的一種可能,也許他會表現一點點的同情,但那會讓她大哭出來。那也一樣太丟人了。
「她把您親愛的妻子嚇死了,領主。」廚子說。
尤菲米婭繼續談論了雷恩幾分鐘,然後她看著玟娜,顯然希望玟娜說點什麼。
亞烈抱住女兒,溫柔地把她又推回去。
他仔細掃視人群,希望找到他的妻子。他看見歐文對著身邊圍繞著他的女人傻笑著。但到處都不見玟娜。
他還是不出聲。
「不,應該是我來照顧你才對。上帝啊,我可能得一個月才能真正回復。但你一下子就好了,不是嗎?轉過頭,讓我好好看看你的傷。你還有什麼地方流血嗎?主啊,我的手還在發抖,我都沒法把你的頭髮掀開了。格蕾絲?」
「為什麼?」
她希望他們能認為她是配的上康諾的,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麼看重他們的認可,但要是自己能不這麼緊張的話,肯定可以弄清楚原因的。在踏入金亞烈家門之前,她認為一隻山羊就足以配的上康諾了,但亞烈和傑宓可絕不會這麼想。他們很可能是相當喜歡他們的兄弟的,那麼她當然也會希望他們也能喜歡上她。她很需要一個能夠聊天的朋友,而傑宓眼中的善良和溫暖使玟娜相信她會是一個好同伴。
「什麼辦法?」
他不會再多說什麼了,但想起那個小女孩肯定讓他感到很快樂。他的聲音充滿暖意。
她直起後背,然後轉過身。她把手滑進他空著的手掌裏,斜靠在他身上,低聲祈禱他父親的靈魂能夠安息。然後又為自己的母親禱告了一會。
「那麼為什麼你在這裏呢,女人?」亞烈問,「是你父親護送你過來嫁給麥內爾嗎?」
昆藍止不住笑,他知道為什麼現在會只剩領主一個人。
「因為你並不要求它那麼大。」
「主啊,你已經站起來了。」
「等你承認你剛才忘了我。」
「天哪,我以前絕不會相信有這麼大的房子。而且它也很高,不是嗎?」
玟娜又大笑出來,「你們以為是你們讓我贏的嗎?我可不這麼認為,領主。」
給領主的新妻子披上毛毯之後,愛達讓玟娜告訴她受傷的經過。但這個女人唯一聽懂的就是她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傑宓幫我種花時會帶格蕾絲一起來嗎?」
「不。男孩子們會害怕生人,但一旦他們跟你熟了,到時你就只能祈求上帝保佑了。他們比格蕾絲要難纏多了。」
「不,我可不會認為康諾會告訴你。你應該明白,男人除了傷害女人根本不會告訴女人什麼事的,玟娜。我是英格蘭人這件事應該讓你高興,而不是讓你生氣啊。」
傑宓歎了口氣,「我不知道你這麼難纏。」
格蕾絲看見父親大步走向桌子這邊,馬上跑向另一邊。
「英格蘭男人也會保護屬於他們的東西。」她告訴他們這個明顯的事實。
男人女人互相推搡著,爭著跟領主說話。玟娜緩下腳步以免被他們踩到。他的馬也不會比她更喜歡這群人的靠近,他抬起前腿抗議著。她抓住韁繩,免得他傷到別人,然後拉著他一起往後退。她有幾次雙腳都被提了起來,甚至被馬拖著往後走。
「是的,」傑宓點頭,「現在你和我不止是親戚了。我們是姐妹,是不是?」
「休送你禮物?」昆藍問領主。
玟娜本能地想要提防這個女人,但當她正在責罵自己不該對這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有這種無情的想法時,她目睹了尤菲米婭驚人的變化。
她想要掐死他,「你以前說過。」
康諾建議他們到桌邊坐下談話。玟娜跟在丈夫身後,看到尤菲米婭挽著康諾並朝他微笑,她感到無比的開心。
她搖頭,「我不能這樣給你的僕人添麻煩。我可以在廚房洗嗎?」
「一個月一兩次吧。」
「你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亞烈要求,因為他的妻子又大笑起來。
「康諾可沒注意到這個。」
昆藍不得不告訴領主他在微笑。這個士兵想要知道為什麼他的領主這麼開心,這讓康諾除了承認別無他法。
他開門離開,但在門口猶豫了一下,他皺眉看著她眼睛下面的陰影。在微光下它們更明顯了。他覺得都是自己的錯讓她這麼疲倦,他實在把她逼得太厲害了,雖然他很後悔把她累成這樣,但他也別無選擇。麥內爾和他的士兵一直在跟著他們,把她帶到安全地帶比讓她睡覺更為重要。
格蕾絲肯定多少明白了玟娜的建議,她移近玟娜並點頭表示贊同。
幸運的是,傑宓確實在男人回來之前就縫完了傷口。在清洗及縫合過程中,玟娜沒哼一聲。
她止不住一直盯著那片廢墟看。甚至他們走過之後,她還是不停回頭望著。
「看到你前邊那個小山了嗎?你應該發現我的崗哨已經在看著我們了。」
她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寬敞的大廳,馬上注意到掛在壁爐上的那幅巨大的掛毯。
玟娜停止朝丈夫皺眉。「我是很高興,怪不得我這麼喜歡你。」
傑宓將一條毛巾弄濕,洗掉玟娜頭髮上的血跡。她還hetubook.com.com是認為康諾一看到玟娜就會問她怎麼回事。
「我說的話你全都要反對嗎?」
「你不會的。」
玟娜努力四處張望觀察。
「你不可以在我之前死,明白嗎?」他用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命令道。
「是一個比大衛斯厲害的多的人把你的馬牽走的。」
「不,我根本不瞭解他,但我至少知道他有多麼頑固,」她想起每次想要勸說康諾改主意時是多麼困難,他根本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但是,我的父母親教導我們,每個人都應該能夠自立。你看,我的家人……」
看到他好像一點也不令她高興。他簡直不敢相信,在給他添了這麼多麻煩之後,她還敢這樣給她擺臉色。
她丈夫滿意地笑了,上帝啊,可愛的她,她終於明白嫁他是多麼的幸運了。
「怎麼你沒在馬廄照顧我的馬嗎,歐文?」
每個人都看向格蕾絲。小女孩似乎根本不在意別人的注意,她一直微笑著注視著父親。
「玟娜,別動,讓我檢查一下,看你有沒有哪摔壞了。」
康諾跟他兄弟道別的方式讓她忘記了自己的疼痛,幾乎大笑出來,實在是太好笑了。他們不是互相點頭鞠躬,也不是握手道別,康諾朝亞烈的肩膀給了一拳,亞烈也回了一拳。等他們野蠻的表達完感情後,康諾飛身上馬,坐在玟娜身後,手臂環住玟娜的腰。
「因為你認為自己強大得足以執行自己的決定。」
他不知道她在逗他,認為沒必要理會她的問題。
「當然不是。我只是擔心你的繼母也許現在正等著我們呢。」
「是的。」
「我不能確定是不是夠大。我從沒花時間去觀察這個。」
「康諾總是很警覺的。」她說。
「他們不想解釋。」克里斯回答。
當她開始輕咬他的下唇要求他的回應時,他知道他要投降了。他拉她入懷,讓她的身體緊貼著自己,緩緩地搖了搖頭。
「你還沒滿足我的好奇心呢,玟娜。」亞烈繼續逗她。
「你原來跟他一起住在那裏嗎?」
那麼長時間裏他一直在幹什麼?她剛想要問,但突然想起了他臉上藍色的作戰染料。她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她發現他正在突襲,那麼她的好心情就會毀了。而且她也會毀了他的好心情,因為她肯定會讓他知道她覺得他那時有多麼野蠻。
他轉身離開,她卻站在原地不動。
「你也會喜歡瑪麗的。亞烈,你看我有多幸運。現在我的領地兩邊各有一個姐妹了。」
他微笑,「我保證。」
「威廉會成為聖人的。」
「你正要解釋,你怎麼知道康諾不會把你送回給麥內爾。」
「你怕他嗎?」傑宓震驚地問。
康諾最後找到玟娜的時候,耐心已經快耗光了。她剛剛離開保卡的小屋正打算敲另外一家的門,康諾及時攔住了她。
「她叫玟娜,格蕾絲。現在告訴我事實。」
「你的意思是我們住的離亞烈和傑宓很近嗎?」
「我當然樂於回答他的問題。」
玟娜嫁給了康諾就已經取得了亞烈的信任了。但她救了他的女兒,並為此受傷讓她更得到了亞烈的愛。尤其當他聽到玟娜建議傑宓取下那塊掛毯時,他更開始尊敬她了。但傑宓立刻拒絕了。
「你是問我,它後面建完了嗎?」
「很好,」她點頭,「那麼你為什麼開心?」
「是的,」她承認,「你們以為你們有沒有看到是我們打賭的內容嗎?傑宓和我都知道你們絕對會注意到的。」
「馬上就好了。」
「還沒,」尤菲米婭回答,「我的兒子明天才會到。」
「為什麼?因為你是高地人。」
給自己打氣,她對自己說,但告訴他的卻是完全不同的答案,「我在做準備。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你不能拒絕我的兄弟。」康諾說。
「玟娜夫人說媽媽瘋了。」
「大衛斯,我的馬在畜欄裏嗎?」
傑宓在抽泣,玟娜知道她說什麼傑宓都聽不進去。她覺得這樣像個碎花瓶一樣躺在地板上顯得很蠢,所以她強迫自己站起來,再次整理自己的儀容。
不,她根本沒想過這個東西後邊的事。她想知道的是前邊是否建完了。「那麼後邊建完了嗎?」
「我父親。」
但她沒能成功。小女孩已經來到了樓梯邊緣,結果又被毯子絆倒,然後就像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
康諾父親的廢墟好像更近了,雖然玟娜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但無論她走到房間的哪個角落,無論何時她望向窗外,那塊荒地總是直接進入她的視線。
「我希望能在回家的路上再跟他解釋。」
就在他打定主意抱她上樓,跟她做|愛時,她突然結束了這個吻,把頭轉向一邊。她聲音沙啞地在他耳邊說,「這裏還有別人。」
康諾從他妻子的表情可以判斷,她根本不知道亞烈想要幹什麼。「他想要你把毯子還給他,玟娜。」他說。
伊蘭不能拒絕領主的命令,所以說了她們打賭的事。
「我想我會最偏愛她。」
「我當然高興。」她爭辯,「我只是有點……擔心見她。贏得她的贊同是很重要的。」她又說,「她是你的母親,如果她不喜歡我,那可是太悲慘了。」
一到馬廄門口,不等他的士兵幫忙他就自己把門打了開來。
兩人悠閒地跟在康諾夫妻後邊,克里斯說了最近的消息,吸引了昆藍全部的注意力。玟娜不知道男人們正在談論她,她當然也不知道他們這麼近的在觀察著她。為了跟上康諾,她簡直是在跑步前進,於是她決定她受夠了。她突然停了下來。康諾既沒拖著她繼續走,也沒有放開她。
「我不明白什麼?」
康諾看著自己的妻子,「你怎麼了,這是個好消息不是個壞消息。」
她沮喪極了,意識到自己的丈夫想要讓她假裝她的家人根本不重要。她真想跑出去幾分鐘,一個人好好想想,為什麼他要這麼殘忍。當然,要那樣做的話,她得首先拿掉康諾放在她雙肩上的手,但她想要起身時才發現,剛才吃飯時,那塊金氏披肩居然一直放在自己的腿上。她把披肩夾在胳膊下,打算康諾一放她走就把披肩放在凳子上。她伸手推康諾,讓他離開她。
「康諾,為什麼你不讓我談論我的家人?」
她看到他臉上堅定的表情知道這件事他根本不做考慮。親愛的主啊,把康諾從一個野蠻人變成一個體貼周到的丈夫可能會用去她所有的耐心。但今天她已經把他逼得差不多了,在他回復之前她不敢再多說一句苛責的話了。她猜這也算是個好的開始吧。
「不是。」
「我想要跟上你。我不知道今天下午我這麼累。我肯定晚飯後我會回復過來的。我們能坐一會嗎?」
她接下來的吻就跟剛才的完全不一樣了。她的吻再不是好玩的,而是充滿需求,當她一為他張開嘴並用舌頭逗弄他時,他立刻取得主動權。
「你到底在幹什麼?」
玟娜立刻就開始同情起她來了。她想要盡一切力量幫助減輕悲傷。康諾叫玟娜的名字,於是她快步上前。康諾給這兩個女人做了介紹,玟娜朝尤菲米婭鞠躬,並表示很高興遇見她。但尤菲米婭的微笑帶著警覺,玟娜注意到了,不過康諾的妻子還是覺得自己已經被接受了。
玟娜聽見開門的聲音,馬上把格蕾絲放在地上。她站起身,背對丈夫,假裝專心給小女孩繫好披肩。
她的丈夫現在一副輕鬆活潑的樣子,她發現跟他繼母相處時,他可沒作出難相處的樣子,可是對自己的妻子他卻不肯表現哪怕一半的體諒。
「媽媽,別再哭了。我不喜歡你哭。」格蕾絲請求道,聲音也微微顫抖著。
她看了很久,想弄明白是什麼讓亞烈這麼困擾。她覺得這副掛毯很漂亮。雖然邊緣因為年月的關係已經有點破舊,但上面的絲線還是閃閃地發著光。
康諾微笑地看著他的朋友,給了他肩膀一拳,告訴他見到他很高興,然後經過他身邊走進房子。昆藍也給了他一拳,讓他幾乎站不穩。克里斯站穩腳然後作出一副厭倦的表情,但他棕眼中的快樂閃光出賣了他。
「還沒有。」亞烈微笑著回答。
「其他孩子也是這麼淘氣嗎?」
她溫柔的舉止和輕柔的聲音都讓玟娜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於是她馬上就喜歡上了這個女人。愛達也像玟娜的媽媽那樣專橫。她協助女主人進入冒著熱氣的水中,然後堅持只有玟娜答應不洗頭她才會把肥皂遞給玟娜。
他並沒想到這個。在他意識到她的意圖前,她的唇已經吻了上來,大概只一兩秒鐘她就結束了這個吻。
「我不是在說笑,但你可能不會相信。你的妻子在照顧你的馬。」
正對著入口處的牆裏面有一個巨大的石製壁爐。雖然裏面燒著火,但屋子還是很冷。有一面牆上鑲著三個窗戶,上面覆蓋著醜陋的棕色編織物。大廳中間有一個長桌,兩邊各擺著一把椅子。
「不,不是我們,而是你來告訴爸爸。」
她傾身向他不讓別人聽見她的話,「你不會把我送回去。」
「有時,」他一邊回答,一邊把她帶上城堡的上部。
亞烈回答她,「我們保護屬於我們的東西,保護我們妻子。你還不明白你的價值,是嗎,玟娜?」
「但唐納警告自己的兒子不要犯同樣的錯誤。」
亞烈大笑,這讓玟娜困惑不已。康諾只是微笑著,而他的反應也讓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根本不疼。請拿開你的手。太尷尬了。」
「有什麼事嗎,伊蘭?」傑宓問廚子。
康諾本來打算解釋這件事,但他發現他的妻子又走錯了邊。「樓梯在另一邊,玟娜。」
他握著她的手帶她上樓。她很高興這裏的樓梯不像剛才進來時的那個那麼陡。
「我不喜歡驚喜,」她又靠近他一點,「當然除非我事先知道了。」
她一邊觀察著她的丈夫,一邊繼續往前走。心裏希望他不要抬頭看她,這樣她可以隨時判斷是該繼續還是轉身。他僵硬的站姿已經是個很好的警告了,但她還是沒想到會看到這個。
「他們在房子的旁邊。」他回答。
「我們的父親養的可不是無知的女兒,如果你這麼想那就錯了。」玟娜說。
「是的,」玟娜低語,「我可以再多個姐妹的。」
康諾聽到他妻子指責傑宓作弊,他驚訝地差點摔了手中的高腳杯。他祈求上帝,希望亞烈沒有聽見她的話。玟娜走到壁爐前停了下來,在胸前劃了個十字,亞烈又嚇了一跳。
「是的,領主。」
她的熱情讓他很開心,「是的,它跟我兄弟的家一樣吸引人。」
玟娜很喜歡伊蘭的主意,如果康諾不理會她的傷勢,她希望傑宓能幫她在康諾家也栽上那些鮮花。如果康諾提起傷口,傑宓希望玟娜答應一個禮拜至少來拜訪一次。
她真希望自己能不這麼緊張,而且沒有自信。她責備自己對金亞烈的反應。天啊,現在她的手都還在發抖,老天知道,她一會兒還得跟這個男人坐在同一張桌子旁吃飯呢。
「要我幫您安頓嗎,夫人?」玟娜問。
「我已經等不及了。它像亞烈的家那麼吸引人嗎?」,她猶豫著又加了一句,「如果不是的話,我也不會失望的。我並不要求它很豪華。那麼你的家豪華嗎?」
他來到她身邊,「我們已經吃過晚餐了,記得嗎?你不可能還餓吧?」
「別忘了派個人去接吉麗。」
「記得嗎,是我選了你。」
康諾過來幫忙。他走上臺階來到她身後時,聽見她在嘟嘟喃喃著什麼。他雙手握住她的腰,把她挪到身後,然後用肩膀頂開門,他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糾結起來。
她為自己感到羞愧。她不該只考慮外觀,而且她必須馬上調整自己的態度。她可以從管這個醜陋的怪物稱做家開始。
「因為我不想自己看起來臉色蒼白。」
「今天一天很難過。」
「我不是覺得好笑,我只是很開心。」
「你剛才忘了我,是不是?」她雙臂抱在胸前,繼續朝他皺著眉頭。
他的聲音冰冷而毫無感情,她明白他並不喜歡被問及過去。她非常想弄清她丈夫以前所有的事,想知道為什麼他會成為這樣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但她知道她應該有點耐心,不能要求過高,否則他再也不會向她敞開心扉了。她得先讓他明白她是值得信任的,那樣他才會放鬆下來向她傾訴一切。
第一印象往往都是錯的。玟娜一直讓自己這樣想著,然後抬頭去看康諾的繼母。尤菲米婭顯然又老又瘦,她讓玟娜想起烏鴉,因為她全身黑衣,而且那樣子就好像棲息在最高的臺階上一樣。她的背朝前弓著,當康諾朝她走去時,她的眼光專心、敏銳、幾乎是刺骨。
「她上樓幹什麼?」
「她堅持抱著我的寶寶,根本不介意他根本還沒洗澡。她對孩子好像很有一套,領主。我最小的孩子是很怕生的,但馬上就接受了她。你的妻子是個可愛的女人,雖然她來自可怕的英格蘭。她相當體貼,她看見保卡隔著窗子看她,所以就去看她了。」
尤菲米婭點頭,「我也很想見雷恩,」她說,「我已經六個月沒見他了。他太忙了,我儘量不干涉他的事。」
康諾本來以為他的妻子會跟在他後面,而現在可能是被人群耽擱了。上帝明鑒,自從克里斯過來說話他就忘了她了。
玟娜低頭鞠了個躬,向她道了晚安。康諾讓她在大廳等他送尤菲米婭回房間再回來接她。玟娜明白康諾需要跟他的繼母私下說一會兒話,但她並不介意被排除在外。
「尤菲米婭離開多久了?」傑宓問。
「你怎麼知道康諾不會把你送回去?」亞烈繼續,「你這麼瞭解他嗎?」
「當然是。」她說,「告訴我為什麼會馬上就好了。」
「不,我不會讓我的孩子離開我的領地的。康諾,我會跟我妻子一塊去。我希望到時你能在家。」
「是好消息嗎?」玟娜問。
「啊,是啊。」亞烈承認。
安全跟外觀有什麼關係?「但是它看起來是怎樣的呢?」
「為什麼這兒有欄杆而下面卻沒有?這樣是有什麼理由嗎?」
「只是個小口子罷了。坐下來深呼吸。你肯定怕的要死,傑宓。」
康諾點頭走開了。大衛斯在他身後喊到,「你選的女人很不錯,領主。」
她又一次在他腿上調整坐姿,他終於明白了她的用意。
「當然,但你不高興,是嗎?」
這兩個女人之間立刻建立起了一種www•hetubook.com.com深刻的友誼,玟娜所有的擔憂和不安都消失了。畢竟,姐妹之間就不需要什麼客套的相處了。
玟娜一直興奮不已,心情好的一直在微笑。
她該死的看起來對自己相當滿足。
「當然。」他喊回去。
但玟娜已經離開了尤恩的小屋。這個羞紅臉的母親不停地解釋說自己能得到女主人如此的關懷簡直高興地發抖,似乎她更想不停地讚揚玟娜,而不是告訴康諾她去了哪。
她馬上被入口處牆上掛的那些武器迷住了。中間那堵大牆上掛著兩把大劍,金色的劍柄上鑲著珠寶鑽石。稍大的那柄劍上缺了一顆鑽。
他們來到樓上,他指著黑暗處說,「那有三間臥室。我們的臥室在另外一邊,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我們真的應該生氣才對。」
克里斯喜歡領主的坦白。他看著領主在人群中開出一條路,來到臺階前面。領主等著這兩個士兵跟著他進去,跟他一起坐在桌子旁,向他報告族裏的事務已經成了一種儀式了。他們現在落後了,因為其他的族人們正在歡迎他們。
「媽媽也大叫了,爸爸。」
她就怕他這樣說。
她立刻坐直身子,手指開始快速地梳理頭髮。她整理背上的鬈髮時撞到了康諾的肩膀。她整理披肩上的結直到自己滿意,然後輕捏雙頰想讓自己臉色紅潤起來。
那個士兵點了點頭。他拉著昆藍放慢腳步,讓兩人跟在領主夫婦身後一段距離。
她輕拍他,讓他明白她喜歡他的合作,然後牽著他朝馬廄走去。
「為什麼?」
「那讓你困擾嗎?」
他放開她,轉身面對來人。
她努力藏起自己的憤怒。她的丈夫現在竟然開始為她的行為向他的兄弟解釋起來。
「傑宓,你腦子不清醒。」
她走到窗邊想看看外邊的景色,但立刻就後悔不已。正對著窗子的外面是院子,再遠點就是那片廢墟,真是令人難受的一副畫面,她不想一直徘徊在過去,所以她來到床邊檢查床鋪是否柔軟。
「只有一個辦法能夠快速發現真相。」
玟娜幸福地坐在丈夫身邊聽著。他們說了又說,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去了。
「不,沒事。」
「能等會再說嗎?」
「不。」
「我從沒見過康諾這個樣子。從沒有哪個女人令他失去耐心的。」
她一直微笑,甚至在她來到最後一節樓梯發現沒路可走時都還在笑著。門前居然沒有一塊供人站立的地方!她不得不退下一階樓梯,抓住大門的把手。門沒開。
「不。」
「這毫無道理,」昆藍嘟囔著。「為什麼他們不告訴你是誰送的呢?」
他們已經來到了庭院,此時那裏空無一人。
這樣與他的族人們見面可真是太「完美」了。「我想不出你的建議有什麼好處。我很好,謝謝你。我只是想,這樣美妙的天氣散散步會讓我神清氣爽。忘了這個吧。」
「你的自大早晚會殺了你的。我們都知道他會把她弄回去。」
「康諾知道他只是在提醒自己小心而已。如果你看見他和玟娜夫人第一次見面時互相對視的樣子,你就會得出同樣的結論了。」
外面有人敲門,她很高興有人能打斷她悲傷的沉思。一個士兵拿著她的行李走了進來。一等那個士兵離開又留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馬上拿了件換洗的衣服、她的頭刷和兩條絲帶匆忙下樓。
「不行。」他下巴輕刷她的頭頂,努力讓自己的拒絕不那麼生硬。「如果我讓你橫著趴在我腿上,會不會好過點?」
「因為你是我的妻子,他們會尊重你。」
幾分鐘後,傑宓和玟娜加入他們。女人們進來時,兩個丈夫都站起來。但妻子們並沒理他們,所以兩人又坐了下來。亞烈往杯子裏倒了點酒,然後一口喝了下去。
他還是在抵抗著,但他已經無法專心去聽她在說什麼了。
「我什麼都沒幹。」
傑宓看到了他眼中的驚慌,所以馬上安撫他,「是的,我不會在你之前死。你不是還有幾個有趣的消息嗎?你告訴康諾了嗎?」
亞烈耐心地站在旁邊,等著他的妻子跟玟娜道別。當她回屋去找格蕾絲時,亞烈轉向玟娜。他似乎覺得很好笑,「我的女兒對她的披肩似乎特別偏愛。」
「她要抓住我。」
她也絕對不能坐在傑宓旁邊,否則康諾和亞烈會很容易看出相較之下她顯得多麼的普通。亞烈的妻子甚至比芮秋還漂亮,而玟娜以前絕對想不到還會有比芮秋更漂亮的人。
傑宓還處在驚恐中,她根本無法思考。她坐在玟娜上面的臺階上,把孩子放在膝頭,緊緊地抱著她。「親愛的上帝,我以為你們兩個都死了呢。你還好嗎,玟娜?別動,等我……你在幹什麼,格蕾絲?你知道你是不能自己下來的。你父親告訴你多少次了?你還好嗎,玟娜?告訴我。」
「玟娜,我一定要給你縫合傷口。」
交易很快達成,兩個女人都不能再改主意了。依蘭得到了一個重要的任務,她要藏在走廊,監視大家不准耍花招,比如給予暗示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都必須嚴格禁止。
「它至少有十五英尺高。那些木頭居然會是這種棕色的,真是奇怪,是不是?」
「我打算等唐納德帶著那些年輕士兵回來後,把你正式介紹給我的族人們。」
「你的額頭上會留下疤痕,但有一部分會被頭髮擋住。你難過嗎?」
他們經過那些士兵時,她發現他們都盯著她,雖然她一直朝他們微笑,但他們卻沒有給予相同的回報。她馬上開始擔心起來。
「你為什麼停下來?」
「是的。」
無論是他粗暴的態度還是他大大皺起的眉頭都沒能阻止她,她走上前去,踮起腳尖,吻了他。康諾雙手抱著她的腰,把她舉起來,又吻了她一次。但這個吻可比他預想的要激|情的多,但他還是覺得不夠。她結束了這個吻,推開他。她看見他眼中的迷惑,於是轉身不讓他看見她的微笑,然後告訴他現在可以走了。
太晚了,玟娜知道自己不該對這個孩子喊的,這個孩子現在居然開始忙著看她而更不會留意腳下的路了。她正邁向災難,玟娜跑上樓梯想要阻止她。
「等什麼?」
克里斯和昆藍都不時地回頭看著。克里斯很奇怪,因為剛才他的領主經過吊橋時,他看見他不是一個人。而為什麼現在只有他一個了呢?
小女孩急於幫忙,結果竟然忘了自己一直不離身的披肩了。
「好的,傑宓。」
小女孩似乎沒聽懂玟娜的話。她也似乎並不懼怕遇到的危險,反倒是充滿好奇。她越過欄杆向下衝著玟娜笑,但並沒有停下腳步。
「我在這裏是因為我想要如此。我問我丈夫是否會送我回去,這只是我想要得到保證而已,我已經知道他不會的。」她吹噓著。
玟娜比傑宓先從震驚中回復過來,但她還是從頭到腳都顫抖個不停。她的額頭痛的像有把火在燒,但當她確定小女孩一切都好時滿意地笑了出來。她的額頭流著血,長袍也被撕破了,她為披肩上努力打好的褶也全都散了開來。
「因為我選擇了你。」
「是的。」
「康諾,如果你這樣大吼大叫的話,你就什麼答案都得不到了。」亞烈說,「記得她還小。」
兩個士兵對望著,站在庭院的中央。
「你這次離開了多久了?」
「可你說起話來像是個高地人,而且沒人告訴我……」玟娜停下來盯著自己的丈夫,「你應該事先告訴我的。」
玟娜可不喜歡這個,「我很感激,但我不想再給你添麻煩了。其實,我現在感覺非常好,幾乎都感覺不到痛了。你只有格蕾絲一個孩子嗎?」
「你很喜歡跟我爭辯是嗎?」
她脫口而出腦中的第一個想法,「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這個完美的男人。」
「她應該明天才會到。」亞烈說。
愛達堅持扶她走到餐桌前。告訴這個女人她並不需要幫忙似乎根本沒用。這女人已經打定了主意,根本不容拒絕。
「對,是你的繼母。她現在要來拜訪嗎?」
要嘛是裏面上了閂,要嘛就是門用鋼鐵加固過了。她兩手一起用力,終於開了一道小縫。可是縫太小,她要是想擠進去就非得把自己壓扁才行。
「是嗎?」玟娜問,不明白為什麼他此刻想要討論格蕾絲的毯子。
「那個夫人朝媽媽大叫。」
「現在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嗎?」
「你救了我們的女兒,難道這還不夠給他留下好印象嗎?為什麼你這麼不習慣被讚揚呢,玟娜?」
「為什麼我們不忘了這件事呢,傑宓?這只是個小小的意外而已。」
「它很大。」
亞烈微微一笑,「格蕾絲?」
克里斯點點頭。「唐納管他的妻子叫『他的甜美的伊莎貝兒』。他愛她。」
「他說得很少,他不記得他的母親了。」
人群圍住他時,他已經放開了他的妻子。他牽著馬韁繩,繼續朝坡上爬,他以為玟娜會跟在他身後。而當有人把韁繩接走時,他以為那是昆藍或是歐文想要幫他把馬送到馬伕那裏去,因為他這頭馬喜怒無常,只有這兩個士兵才能近身。
這個女人突然站直身體,這幾乎讓她跟康諾一樣高。她努力挺直後背,像女王一樣優雅地走下樓梯。她的微笑軟化了她眼角的皺紋,此時幾乎看不出她臉上那些深深的皺紋了。尤菲米婭眼中的真誠讓玟娜一陣困惑。
昆藍輕推克里斯,「他剛才絕對忘了她。」他悄悄地說。
「似乎不錯,」他回答,「康諾,我要叫她何夫人嗎?」
她朝那個戰士微笑。「謝謝你,克里斯。」她本來應該想正式跟這個士兵作個自我介紹,但他似乎一副昏昏沉沉的樣子,她想他可能在想著什麼更重要的事情。
他低頭看她時的樣子讓她以為他會在離開前吻她,她父親就總是在離開妻子時這樣做,玟娜很感激康諾能變得這麼體貼,於是她決定主動出擊。
「就快了。」
「即使我並不值得他們尊敬?」
「我只是說出我的想法罷了。我們可以現在吵吵看,你就知道區別了。到院子的時候請放開我,我不想讓你的族人看到我連走路都還要你的幫忙。」
她腦中想著到時大廳會變成什麼樣子,突然迫不及待想要開始了。
亞烈點頭。「我會建議你好好想想。」
她想起了自己的媽媽。當她想到將來某天跟她重聚時的畫面時,眼淚奪眶而出。為了不讓自己這麼憂鬱,她不再去想自己的家人,轉而去想晚飯會吃什麼。
「它是無敵的。」他回答。
她走得不夠快跟不上他。他一路拖著她,直到來到臥室裏他才停下來。門嘭地一聲在他們身後關上。裏面漆黑一片。康諾穿過房間,把窗上的遮蓋物拿開,讓外面的光射進來。
他點頭,她明白她猜對了。他緊抓她的肩膀捏著,證實自己的想法。
她覺得尤菲米婭一直努力不忽視她真是很體貼。「你離開多久了?」她問。
亞烈不想跟她爭論這個能為自己妻子守喪多久的問題。他甚至不敢去想失去她這件事。
她的氣稍稍緩和了一點。「我?」她小聲地說,希望他能讚美一下她來彌補剛才的話。
兩兄弟一點也不覺的他們妻子的打賭很好笑。但他們打算配合她們。
「樓上有四個臥室,玟娜。廚房在大廳後面另外一間房子裏,你覺得你會想要去那嗎?」
「雷恩到了嗎?」玟娜問。
門前同樣站了一個崗哨。因為空間很窄,康諾不得不後退一個臺階才打開了門。
「是啊。」亞烈同意,但又一次警告他的兄弟,「他甚至可能現在就等在你的領地上了。」
「十七年了。」康諾回答,「我父親被殺時她正在家照料一個生病的親戚。聽說噩耗後,她悲傷地不敢回來。」
「是啊,」亞烈同意。他抽回手,退後一步,「你們不明白,其實是我們打算讓你贏得這場打賭的,但你無需感謝我們的體貼。」
她的聲音幾乎低的像是在說悄悄話。「不,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回答,眼中有絲微笑。
「好的。」
「在我看來你似乎是惹到了她。」
「明白了。」她無話可說。「你的堡壘令人印象深刻,不是嗎?」
「似乎確實如此。」他回答。
傑宓點頭,「好的,」她讓步,「但一定要在今天晚上睡覺之前告訴他。」
「我希望如此。」他回答,一邊朝門外走,「我沒問她。」
「伊蘭和兩個僕人正在走廊後邊看著我們呢。你可以在這跟他們說話。」
雖然他想逼她後退,但她沒有,不過她確實壓低了聲音,然後說,「我可以這樣跟你說話嗎,康諾?」
「是的,玟娜,」傑宓回答,「是很好的消息。」
「那麼你的媽媽做了什麼呢?」
玟娜想要穿上她帶下來的衣服,但愛達不讓。她一把搶走玟娜手中的外衣遞給了她另外一件。玟娜知道這是康諾的命令,因為愛達一直點著頭,口中唸唸有詞,一遍又一遍地說著「領主大人,領主大人」。
她本能地小心謹慎起來。
「我準備好時再過去好嗎?」
他等著她進門,但她卻一直靠在他身上。
「現在我們是你的家人。」他輕柔地糾正她。
兄弟兩人都覺得她父親的動機無非就是貪婪,而她深知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他們相信父親是深愛自己的女兒的。
「我不想捲進你們倆的爭論,但我不得不說,我無法理解你們兩個盲目的吹噓,事實上是我訓練你們兩個的。」
一個士兵站在門口處的臺階上,看到領主朝他招手才往前幾步。
很明顯他讓她失望了,他知道是自己的錯,但他不知道他做了什麼讓她這麼難過。他的目的本來是要安慰她,但幾句話之後,還沒等他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就已經眼淚汪汪的了。他覺得告訴她,自己會不常在家是很體貼的行為。但她的反應好像他剛剛背叛了她。他到底該怎麼才能跟她講通道理呢?
「你為它驕傲,是嗎?從你的聲音可以聽出來。」
「你沒像往常一樣,花了好大功夫才讓他安靜下來嗎?」
「她說的可能正是事實。」康諾說。
「我很榮幸。」尤菲米婭說,這又讓玟娜驚奇不已,因為她的聲音很年輕。現在她們離得很近,近看之下她才發現他的繼母過去一定曾經是個美人。
「是嗎?」她問,笑容天真無辜,而表情卻表明當然並非如此。
「那是誰?」
「我知道。我們會時不時地見面的。」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