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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鬥者宮本武藏

作者:柴田鍊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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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篇 柳生宗矩

青年篇

柳生宗矩

武藏慢慢的登上五段階梯。
「呵!呵!呵,真是勇敢,臭小子,上來呀!」梅軒臉上流露出挑逗之色。
石舟齋柳生但馬守宗嚴,是家嚴的長男。
大膳永家便是柳生家的祖先。
他仰頭觀望這個巨大身軀的各個部位,眼、鼻、口及全身,無一處不是充滿傲氣。但武藏內心裡反而更為篤定。
梅軒沒有料到武藏會連鞘帶劍一起讓他纏住,這一點是梅軒失算。
前面已述及小柳生莊復歸柳生家之事。
「來吧!宮本武藏。」梅軒大吼一聲。
——這小子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武藏開始拾級而上,但每登上一級,都花費相當的時間……
事實上,信長很早就看不慣宗嚴那種劍客式孤芳自賞的態度。
光家之子重家,成為因幡守,也活到七十九歲;其子家嚴,當美作守,隸屬三好長慶,也以勇猛著稱。家嚴也非常長壽,在天正十二年去逝時,享年八十九歲。
而宗嚴對於信長為了謀奪權勢,不計手段的作法,也深表不滿。自此主從之間築起一道壁壘,互不信任。
而武藏便無法顧及拔劍出擊的策略。
武藏佇立在相隔僅三級之處。
成年之後,隸屬三好長慶,松永彈正,身經百戰,全身無一處不是傷痕累累。

梅軒向下走一級。
元弘元年,後醍醐帝被北條高時所驅逐,潛至笠置寺。
換言之,梅軒以為武藏低估了鐵鏈鐮刀的神速,而妄想爭奪機先。
湊巧,織田信長心情欠佳,一怒之下,立即沒收小柳生莊,並命令宗嚴隱居遁世。
面對有生以來第一次接觸的鐵鏈鐮和_圖_書刀,武藏登上石梯之時,便已思考過要如何發揮自己的劍術,來對抗這一可怕的武器。
這是一名寬額、單鳳眼、唇角緊閉,散發著英氣與睿智的武士,年齡約三十上下。
於是該地便叫做「神戶岩」。
武藏答以是梅軒要脅他留下腰間的佩劍,才准通過伊賀谷,不得已才與之對手。
梅軒本以為武藏之所以把劍收入鞘中,是想以快速的拔劍,躲過鐵鏈纏繞,而後出劍攻擊。
接下來,他所表現出來的動作,令梅軒大感意外,雙眼幾乎要暴凸出來。
宗嚴有四子。
武藏把劍鞘揮離鐵鍊的糾纏,回頭注視來者。

很久以前,天照大神打開天岩戶出現之時,天香久山的岩門破而為二。其中之一飛向天空,另一半則留在大和國。
神戶岩附近有四個莊:大柳生莊、坂原莊、邑馳莊、小柳生莊。
次男又右衛門宗矩,離開家鄉,前往三河,追隨德川家康。
武藏興味頗高地注視這位眾望所歸,獲得劍客至高榮譽的人物。
昨天,武藏剛從寶藏院眾徒長矛的圍攻下,死裡逃生,這種經驗對一位決鬥者而言,是一種莫大的精神鼓舞。
但武藏面不改色。
——他就是德川家康的武藝師範柳生宗矩嗎?
三男五郎右衛門,成為伯耆中村忠一的老臣橫田內鐮的食客。
梅軒發現這一點之後,鬥志益發顯得高昂。
梅軒自身後,大叫道:「喂!宮本武藏,總有一天,要和你分個高下。」
中坊由於身為和尚,所以將小柳生莊讓給其兄永珍。
後來,春日的神職https://m.hetubook.com.com封地確立,大柳生莊歸右京利平,坂原莊歸左京基經、邑馳莊隸屬修理包平,小柳生莊則隸屬大膳永家。
當時,後醍醐帝曾詢問中坊,附近可有可靠之人?中坊進言在河內國金剛山麓,有一位「楠多門兵衛正成」的高人。
梅軒的額頭上青筋畢露。
梅軒和武藏四目相接,迸出火花。
雖然織田信長沒收了石舟齋的封地,但柳生石舟齋依然住在柳生谷,而當地的居民一直視柳生家為當主。信長去逝之後,秀吉成為大將軍,直到秀吉去逝,石舟齋在柳生谷的生活與地位,仍絲毫不變。
「梅軒!住手!」
宗嚴頗適合承繼此一勇武之家,因為他擁有高大的身軀和驚人的膂力。十歲時開始舞槍弄棍,架勢絲毫不遜於二十歲的年輕人。
只有四男十左衛門宗章,因為尚未成年,所以留在父親身邊。
武藏沒有出劍。
必須再登十級才能到達宍戶梅軒甩動鐵球,發出可怕聲響的地方。
這麼一來,平分秋色的局面又將改觀,使梅軒再度領先上風。
在柳生谷,有以下的傳說:
武藏把劍橫跨胸前,呈水平狀態。左手按住劍鞘,右手抓住劍柄部位。
宗矩點點頭,說道:「你可以走了!」

由於他的辦事能力優秀,所以柳生一族都希望他能揚眉吐氣,光宗耀祖。
石階下,伊賀眾徒已不知何時散去,所見的是宗矩所帶來的七、八位得力助手,每個人似乎都身手不凡。
梅軒察覺到,若論臂力,他佔在上風,只要他使盡全力纏絞,必然可以和圖書將武藏逐漸拉近。
永珍成為播磨守,活到百歲;其子家重作了備前守,也活到八十歲。
家重之子道永,任職三河守,以七十高齡去逝。其子家宗,智勇雙全,戰無不勝。家宗之子光家,也頗負武名,原本任於細川高國,高國沒落之後,歸依小柳生莊,但是和伊賀的地方武士爭戰不已,七十齡那年終於戰死。
武藏走到梅軒的淫|威範疇之內,停下腳步。
但是,從此時勝負已見分曉。
這件事很快傳入織田信長耳中。
柳生又右衛門宗矩。
他把已經抽出的長劍又收入劍鞘裡,赤手空拳。
而鐮刀襲來之時,也正是武藏出劍之時。
這一族的庶子便皈依佛門,進入大和國笠置寺,充當僧兵,名為中坊。
大膳永家也是菅原的後代。自永家以來,便代代統治小柳生莊,但是在後醍醐帝時,因某件事情,使當主放棄小柳生莊,而遠走他鄉。
「武藏!」梅軒大叫道:「我要讓你看看誰厲害!」
只是讓梅軒絞緊鐵鍊,而梅軒的武器只剩鐮刀而已。
而在這一瞬間,梅軒可以突然放鬆鐵鍊,那麼鐵球便可脫離劍鞘。
但是,說話的人迅速拾級而上,說道:「是我,柳生又右衛門宗矩,還不住手!梅軒!」
獵物愈厲害,對梅軒更具有挑戰的價值。
對這位忍者來說,大概已經很久沒有遇見活生生的獵物了。
他並不認為自己在受到攻擊的剎那,必定可以發揮本領,逃離此地,但仍然毫不猶豫的登上石階。
雙方互瞪一眼,剎那間——
現在伊賀谷仍是柳生家所有,換言之,宗矩是宍戶梅軒及其徒眾的主人。
小柳生莊是大和國內的一個m•hetubook•com.com小區域,如果不能隨波逐流,見風轉舵,便很難自保。
武藏又是回頭看一眼,沒有回答,便逕自走下階梯。
如此一來,鹿死誰手——便可分出高下了。
宗嚴隱居起來,以青燈木魚為伴,自號石舟齋。
於是梅軒採先攻之勢,想讓武藏嚐嚐鐵鏈鐮刀厲害的武器。
鐵鏈鐮刀的戰術是以鐵鏈纏住對方武器,然後絞緊,再以鐮刀攻擊對方的頭部。
所以雙方都不輕舉妄動,這是可以想見的。
梅軒的眼睛裡流露出懾人的光芒,他把獲得獵物的歡喜表情,轉變為野獸般戰鬥的意志。
宍戶八重流能夠號稱天下無敵,足見梅軒這種表情,不只是虛張聲勢而已。
是石舟齋柳生宗嚴的次子,文祿三年,受聘於德川家康,而追隨左右。關原之役後,授賜舊領地柳生莊,領一萬石的諸侯俸祿。並獲敘五位下但馬守,是唯一蒙受贈位的劍客。
這一片神代之來的靈地,原是藤原基經所有。六世的孫大師藤原賴通把這四個莊捐贈給春日神社,成為春日的神料地。當時,岩石曾發響震動,當地人便認為這是神同意喜樂的表現,而互相傳頌。這是長曆二年之事。
這一句話,使梅軒那巨大的身軀,鬥志全無。
梅軒無暇把視線看向說話之人,只是咆哮著:「別打擾我!」
如果梅軒再以鐮刀攻擊的話,那麼武藏必然會拔劍抵禦。
不過,他也看得出赤手空拳的武藏,是個不可輕忽的對手。
但是,有個舊日小柳生莊的居民松田某因為犯錯,被宗嚴驅逐出小柳生莊。向簡井順慶進讒言,說:「小柳生莊有私田,欺上瞞下,以逞私慾。」
自此以後,每當朝廷有m•hetubook.com•com喜事,神戶岩便會鳴動。
這時候,梅軒閃過一絲冷笑。
「……」武藏面不改色。
他被召進京,任命為勘定大和的發起人,隸屬在簡井順慶的麾下。
北條高時逝世之時,中坊受後醍醐帝之聘,而統治柳生舊領地。
柳生家有著勇武與長壽的傳統。
後來又追隨織田信長,但從這個時期開始,宗嚴便厭惡捲入無休無止的爭權鬥爭當中。
武藏讓梅軒的鐵鏈受制於劍鞘,而獲得平分秋色的局面。
宗矩以銳利的目光注視著武藏,說道:「看來,不是你向梅軒要求比武的吧!」
武藏作個揖,正想走下石階。
織田信長挾足利義昭之名,以破竹之勢攻進京都時,柳生宗嚴也不得不曲意承歡。
鐵鍊很巧妙的發揮它的功能,但纏住的卻不是長劍,而是劍鞘。
蟬聲悠揚的炎熱午後,兩人沉默的對峙依然持續著。
如果武藏拔劍,放棄劍鞘,那麼梅軒定然會再度揮動鐵鍊,與鐮刀一起發動攻擊。
鐵鏈的聲響倏地停止——纏住了!但所纔住的並非武藏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份。
再次恢復舊領地的柳生宗矩,偶爾會回老父家,如果說關原之役後有何變化,這便是唯一的變化。
梅軒的雙肩鼓起,正想出力之時,突然,從石階下傳來聲音。
這種舉動,顯示他的本事已足已對付鐵鏈鐮刀,並採取反擊的姿態。
長男新二郎嚴勝,繼承其父的小柳生莊,但被織田信長沒收之後,便外出流浪,最後客死他鄉。
武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連鞘出劍,以鞘尾三寸之處,制住鐵鏈。
梅軒所轉動的鐵鏈,發出更駭人的聲響。
他的父親並不鼓勵他勤練刀槍,但他十分熟衷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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