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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鬥者宮本武藏

作者:柴田鍊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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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年篇 南蠻武士

壯年篇

南蠻武士

豐臣大軍在攻陷根來寺之前,犧牲了八千餘名士兵。而固守根來寺的一千五百餘名精銳部隊,和四千餘名老弱婦孺也犧牲殆盡。
根來寺是在平安朝末年,由高野山的覺鍍上人所創設。天正年間,便在各地擁有數十萬石的封地,所以其勢力堪稱強大。
這是秀吉一生當中,所遭遇的最慘烈的一次戰爭。
「我是在一乘寺村下松被武藏殺死的吉岡道場發起人佐野又一郎的母親。」
「站住!」小次郎叫道。
與洋武士比鬥的根來和尚,大概是受雇於堺市七大商人的浪人。由於堺市是採自治體制,不受諸侯管轄,所以為了自衛起見,常須雇用千位以上的浪人或凶惡的僧兵。
山中有兩百多座僧院,住在僧院裏的和尚超過兩萬人,他們雖自名僧侶,但卻蓄長髮,且擅長使刀劍、長矛、弓箭及火器。
「放心!猿面忍者,我是百戰百勝的劍客,……你如果不信,可以就地見證一下,我會讓你大開眼界的。」小次郎瞪視著佐助。
至今,八層的天守閣仍竚立於藍空中。
條件是必須交出根來寺的舊封地,以及後來侵略所得的土地,合計有七十萬石。秀吉則奉送兩萬石的新封地。
尤其是居住在大阪城的秀賴之母淀君,因篤信佛教,而不斷地建築,修繕或重建近畿內的神社、佛閣和橋樑。
佐佐木小次郎首度來到大阪城。
剛才他瞥見護衛傳教士上岸的洋武士,動作俐落、舉止不凡,所以才興起與他比武的念頭。
根來和尚與雜賀莊的一向宗門徒結為同盟,編制成兩萬的防禦軍,以迎擊豐臣的大軍。
這是在豐臣秀吉某次巡視大阪時,正好聽見魚市場的商人大叫著:「Ya Su! Ya Su!」秀吉因而命令道:「矢栖(Ya Su)是太平之稱,以後就將這條街名稱為韌。」m.hetubook•com.com
所謂「根來和尚」,是指以紀州那賀郡葛城山中的根來寺為大本營的戰鬥和尚。
小次郎不等翻譯人員把話說完,迅速上前兩步,然後朝洋武士臉上吐了口口水。
根來和尚的好勇尚武,由此可見一斑。
取代武士宅邸景觀的是青果店和魚市場,成排聚集在橋頭,販賣聲此起彼落。
「……」翻譯人員皺著眉頭,不予回答。
這句話正好傳到停泊在碼頭的一條船上,有個人憤憤不平地罵道:「哼!什麼天下無敵!真正天下無敵的劍客,只有我的師父宮本武藏!」
翻譯人員困惑地點點頭,轉對小次郎說道:「明天辰時上刻,請到大阪城三之丸的玉造口,屆時會帶你到比武場所。」
洋武士看到小次郎這種不尋常的態度,便向翻譯人員詢問發生何事。
大阪城不愧是豐臣秀吉所建築的全日本最堅固的城市。
「是的,我說的,又怎樣?」
這裏是大阪城最熱鬧的地帶「天滿堀川」。
伊織邊走,一邊在內心思忖著:
「請問一下……」當伊織要上岸時,有個中年的武士之妻把手搭在他肩上,她是船上乘客之一。
「我是個必須找到武藏的人。……請告訴我!」
小次郎目光如炬,令翻譯人員心生畏懼。
無怪乎大阪城盛極一時。

和-圖-書原來是猿面忍者,你跟蹤我,是想趁機報仇嗎?」
在馬路上,難得看到武士的影子,而且武士宅邸也難得一見。
佐助迅速後退。
——能在城內比武,實在是個難得的機會,說不定可以在右大臣(秀賴)御前比武呢?
小次郎難抑想縱聲大笑的衝動,而得意地笑將起來。
只有大阪城與眾不同。
這時候,有人從旁喚他,似乎是要制止他的笑聲。
後來,生還的殘餘和尚,逃出高野山和雜賀,分散各地,有的被雇用為浪人傭兵,有的則投身野伏夜盜的竊盜集團,有的則雲遊浪跡各地。
翻譯人員答以詳情之後,洋武士微笑著回答了幾句話。
天文十二年,槍砲首次輸入到日本的種子島,那一年,根來寺便到種子島購置槍砲。
「你是誰?」
現在,從洋船裏上岸的傳教士,也信步走在街道上。
武藏所收的唯一徒弟山野邊伊織,自三年前在武藏的故鄉宮本村追隨武藏出遊,但卻在岡前備下的客棧,被武藏遺棄,以致於終日漫無目的地流浪。
然而,馬路及運河中的盛況,卻是商業社會的市民們努力的成果。
但洋武士的表情不變,只是拿出手帕,平靜地拭掉口水,然後又對翻譯人員說了幾句話。
「假如我說出來意,你會告訴我武藏在那裏嗎?」
沿天滿堀川而行,只有兩家諸侯的宅邸,小次郎認出其中一家是黑田家。
「我也是劍客,……請告訴他,我要和洋武士較量一番。」
「我沒有放棄復仇的念頭,不過,我的主人禁止我為報私怨而枉送性命。……你向那位洋武士挑戰,大概還不知道他的來歷吧!」
「我是不希望你成為洋劍下的犧牲品,https://www•hetubook.com•com因為我要親自取你的性命!」
「真的嗎?」小次郎加重語氣問道。
所以大阪城的景觀與其他城市迥然不同。
「……」
「你剛才說你師父是宮本武藏,是嗎?」
——這個女人有點奇怪。
這位傳教士一定是接受招聘,而前來大阪城的。
伊織也聽說過吉岡道場的發起人佐野又一郎,是個年僅十一歲的少年。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他只負責保護傳教士,不會比武的。……」
「這真是個風格特殊的城鎮。」
「我已經說出我的身份,請快告訴我吧!」又一郎的母親靜重央求道。
由於這裏是個自由貿易的城市,耶穌教可以在此自由傳教,所以經常可看到紅髮碧眼的外國人。
相反的,收藏物品的倉庫卻觸目可見。
「一派胡言!」小次郎以響亮的聲音朝人群裏大叫道:「你以為我是誰?我是巖流佐佐木小次郎,是天下無敵的劍客。」

小次郎即是個以使自己揚名天下為生存目的的劍客,他之所以來大阪,是因為聽說豐臣家正在大肆招攬本領高強的浪人。
到目前為止,小次郎所走過的城市,都是以城為中心地帶,而以成列的武士宅邸為輔,商家只是點綴而已,也很少在街上看到普通市民。
翻譯人員回頭,小次郎對他說道:「我看那個人是個洋武士吧!」
「我問你是誰?」
因此,豐臣秀吉率十萬大軍,征伐根來。
「啊?」伊織仰起頭。
「……那傢伙好面熟!」伊織在腦海裏努力地回想,但卻想不起在那兒見過。
說出這些話的,是個年僅十二、三歲的少年。
「嬸嬸!其實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正在找我師父呢!是真的,實在很抱歉。」
「他叫格斯塔夫.巴利尼亞尼。」
擔任先鋒部隊的大將大和中納言秀長的軍隊,發射如傾盆大雨般的火箭,命中千國城的彈藥庫,使之爆炸,才使得國守城內的一千六百餘名敵軍棄城而逃,而挽救了戰況的不利。
因此,在城外的方圓百里之地,以戒備為由,禁止諸侯建築宅邸,卻任憑商家、店鋪在天滿、碼頭、天王寺、住吉、堺之津等方圓三里之地營生,甚至連道路都委託商人開築。
翻譯人員遲疑了一下,最後對小次郎說道:「這位歐洲的武士說,除非對方侮辱他,否則他不輕易比武。……」
他在街頭漫步之際,發現這裏的蓬勃朝氣,和其他城市大異其趣。
但根來和尚對此條件置之不理。
「好!……我叫巖流佐佐木小次郎,我想知道他的名字。」
秀吉所遺留下來的千枚砝碼(以黃金千枚所融成的坪鐘),在大阪城內堆積如山。
「洋武士也和本國武士一樣,極重信譽、絕對不會違約。」
小次郎目送他們的背影離去,聳聳肩說道:「這可真有意思。」
一個背負著四尺長劍的年輕劍客,任憑晚風吹亂他滿頭的紅髮,信步走在人馬雜沓的沿河道路上。他的目光停留在幾位剛從洋船上岸的傳教士。
「什麼事?」伊織回瞪對方。
魚市場座落的地方,叫做「韌街」。
「那麼,你應該知道武藏的行蹤吧!請告訴我。」
「哈!哈!哈!……」小次郎聽了猿飛佐助這番話,便縱聲大笑。「猿飛佐助,你最了解我佐佐木小次郎乃是天下無敵的劍客,……如果你認為那個洋武士是強中之強者,那麼,正好是領教我竹竿本領的最佳人選。」https://m.hetubook.com.com
近畿、中國(此地指日本地名)、四國、九州等地的諸侯在大阪設有倉廩,以輸送領地的米穀在此進行交易。這一點,在秀吉生前便已展開。此外,又以「堺之湊」為對外貿易的場所。末吉船、角倉船也遠航南方,從東京、安南、交趾、呂宋、柬埔寨、暹羅等地,攜回各種奇珍異品。

這時候,伊織突然像脫兔一般,向前跑了約二十步才回頭。
聽到這句話,小次郎莞薾一笑。「這麼說,他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的囉?」
洋武士與翻譯人員趕上傳教士,揚長而去。
「去年,我親眼看見他在堺市海邊,被一群持長矛的根來和尚重重包圍,他的本領簡直比鬼神還利害,還數不到十秒,他就連連刺倒八人,所以他出劍的速度比我的飛鏢快得多了。……現在你所挑戰的對象,可是強中之強者了。」
「你是說他的功夫很高強嗎?」
「真是遺憾!……我不能親取你的性命,不過,顯而易見的,明天早上你一定會死在洋劍之下。」佐助丟下這句話,便消失於人群當中。
大阪城內外城牆的規模雄偉,與其說是為防備敵患,不如說是秀吉在誇示大將軍家的威儀。
秀吉天正十一年五月起,雇用三萬人伕,晝夜興工,耗時三年,才築成大阪城。但他卻從沒有想過此城會遭致攻陷的命運。
小次郎的視線緊隨傳教士身後的洋武士而移動,這位武士腰間佩劍,與翻譯人員並肩走著。
豐臣秀吉在天正十三年征伐根來,採用先禮後兵的戰略,他明知會遭到頑強的抵抗,為了使其不戰而降,便提出下列的條件。
相距十步之處,站著一個身穿筒袖葛袴,面貌有如猿猴的矮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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