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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槍編年史1:秋暮之巨龍

作者:瑪格麗特.魏絲 崔西.西克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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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老友重聚.異變迭生

1─01 老友重聚.異變迭生

「走吧!」坦尼斯揮手示意。兩人朝著索拉斯前進,坦尼斯的步伐讓矮人不得不加快腳步才能跟得上。雖然離他倆上次共同冒險已有些時日,但坦尼斯仍然下意識地放慢了步伐,而佛林特也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對一位在沁涼秋日下跋涉終日的年邁矮人而言,這塊被午後陽光溫暖的大石頭躺起來格外舒服。佛林特靜靜地躺著,讓陽光和思緒混合所產生的暖意沁入身心——他終於到家了。
「你是指有關古老真神的線索?」坦尼斯反問。「或者,你是問有關心靈上的平靜?我動身尋找的目標就是這兩樣。你是指哪一個?」
「審訊!據說這些審訊是針對那些不認同大神官觀點的人而來的。」佛林特從鼻子發出聲音。「我不相信追尋者的神,從來都不信。但我不會在街上大聲嚷嚷,自掃門前雪是我的生活方式。海文的高階追尋者們仍然是群品德高潔且睿智的人士,只不過是索拉斯的這顆老鼠屎弄壞了一鍋粥……這倒讓我想起另一件事,你找到你所追尋的目標了嗎?」
坦尼斯抓了抓下巴,「我所到過的某些地區,對具有精靈血統的人相當不友善。這鬍子是我父親給我的禮物,」他的口吻中帶著一絲諷刺。「在隱藏我的血統上頗有助益。」
「不!我們是羞愧而死,因為沒能讓一個丘陵矮人醉倒,而從此被葡萄的怨靈所詛咒!」
大概是被他們的氣勢所懾,地精慌張地對望著。其中一名地精偷偷瞄了首領剛剛離開的那條路一眼。這群地精只懂得恐嚇無辜的農人和路過的商人,對付帶著武器且身經百戰的戰士可不是牠們的專長。然而地精對克萊恩其他種族的怨恨是股不可輕視的力量,牠們終於還是抽出了長彎刀。
坦尼斯和老矮人心有靈犀地俯視著眼前的山谷。陽光逐漸暗淡,讓樹林中的住屋露出形跡來。晚風帶來陣陣家園的炊煙味,隱約還能聽見母親呼喚孩子回家吃飯的聲音。
「可是你也不曾因此得到任何感謝。」矮人自語道。
落日的餘暉中反射出一道金屬的光澤。坦尼斯瞥到金光一閃,失去了蹤影,又隨即浮現。就在此時,太陽西沉了,夜空中留著一抹雲彩,樹林漸漸被黑夜的陰影所籠罩。
佛林特突然間警覺了起來,摸摸口袋,「你這混蛋!」他大吼著撲向坎德人,兩人在一陣煙塵中互相扭倒在地上,坎德人的笑聲不曾停絕。
佛林特瞇著雙眼注視著被落日餘暉所照耀的小徑,他注意到小徑上有人漫步而來,於是走到一株松樹的樹蔭下,好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些。來者的步伐散發著滿不在乎的優雅,那是專屬精靈的優雅。但他卻有著人類壯碩的體魄和結實的肌肉,滿臉的落腮鬍更是人類才有的特徵。在綠色的斗篷遮蔽下,佛林特只看到那人的褐色皮膚和紅褐色鬍鬚。他的肩上揹著長弓,左邊腰際則掛了把長劍。他穿著軟皮靴,皮靴上有著精靈族喜愛的精緻雕飾。但在克萊恩的世界裡,是沒有任何精靈會留著一臉鬍子的……沒有精靈會留鬍子,除了……hetubook.com.com
「你永遠也學不到教訓的,矮人。」遠處一個聲音回答他,「就算你活到兩百四十八歲也不可能!」
最後,永遠無憂無慮的坎德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坦尼斯點點頭。佛林特把戰斧繫回背上,三個人又繼續朝著小鎮前進。
「對其他人而言就不一定了。」佛林特靠著石頭坐好,重新開始雕刻起來。他抬頭看著坦尼斯,「你幹嘛要留鬍子啊?你已經夠醜了,不是嗎!」
「我根本就不該出來冒險的。」佛林特咕噥著看了看腳下的山谷。雖然四周沒有半點人影,他的聲音還是很大。多年獨自冒險的生涯養成他自言自語的習慣。他用雙手大力拍著膝蓋,激動地說,「如果我再有冒險的念頭,我他媽的就不是矮人!」
一名地精衝向佛林特,企圖將他撞倒,但矮人的斧頭以致命的準確及速度擊中了目標,地精的頭滾落在沙土上,身軀無力地倒下。
「精靈旅者,趕快回頭吧!留下這個矮人。我們是佛林特.火爐吐在酒吧地板上的冤魂。我們是英勇戰死的嗎?」
「是不多。」坦尼斯說,「就算他們心裡明白那全是騙局,他們依舊需要一些信仰。那你的冒險呢?你不是要回老家去嗎?」
佛林特坐定後,便拿起一根樹枝,順手抽出背包中的閃亮匕首,心不在焉地雕了起來。亙古以來,他的族人就有種將無生命物體順其己意雕塑的渴望。在退休之前,他曾是名鐵匠。當刀鋒觸及樹枝時,他的思緒飄向從隱在林間的煙囪中所飄出來的炊煙,雙手也跟著停止動作。
佛林特隨即止步不前,「怎麼了?」
「現在……」大地精彎下了腰。坦尼斯眼睜睜地看著牠的大肚子把馬鞍頭給完全遮住,眼前的景象讓他感覺恐怖,卻又覺得荒謬得可笑。「我叫修馬斯特.投德,是負責保護索拉斯不受外力侵擾的衛戍部隊首領。你無權在天黑後的小鎮內走動,你被捕了。」修馬斯特.投德用粗嘎的地精話告訴牠身邊的守衛。「如果你在他們身上搜到藍色水晶杖,把它交上來。」坦尼斯、佛林特、泰斯面面相覷。他們都懂得地精話,其中泰斯說得最好。會不會是他們聽錯了?藍色水晶杖?
大地精挺直地坐在小馬背上,扁平的臉上帶著不屑的表情看著他們,粉紅的雙眼反射著落日的餘燼。
「噓!」坦尼斯比了個警告的手勢。
「我怎麼會沒想到!」佛林特哀怨地說。「泰索何夫.柏伏特!」
「那麼,那些個矮人牧師的傳說呢?」
「大神官?」地精大笑起來,狂舞著手上的武器衝向坦尼斯,「我們的首領服從……」這個蠢才自個兒撞上坦尼斯的刀鋒,慘叫一聲,頹倒在地上。
「我懷疑還有人會認得我們。」坦尼斯說道,饒有興味的打量著他的朋友。「時間對我們而言,不像對人類那麼有意義,這段時間對我們m.hetubook.com.com來說幾乎沒有影響。五年對他們來說是段很長的時間,但對我們來說就像幾分鐘一樣。」語畢,他笑了。「你一點也沒變。」
泰索何夫突然張開自己的雙手,飛快地跑向前。
「看看你身後。」坦尼斯悄悄地回答。
泰索何夫倚著自己的胡帕克杖朝他們笑著。就是這枝杖製造出那些怪聲。坦尼斯曾看過不少坎德人半空揮舞著這種木杖,製造出嚇走敵人的尖銳嗚叫聲,他早該認出這聲音的。木杖的尾端十分尖銳,還包著銅衣;另一端則是呈分叉狀,裝著皮革製的投石器,這種組合是坎德人的獨特發明。胡帕克杖是用一整株柳條製成,雖然總被克萊恩世界的其它種族嘲笑,但它對坎德人而言不單是方便的工具和武器,同時更是他們的象徵。坎德人最著名的一句俗語——「所有新闢的道路都需要胡帕克杖」,而通常接著的下一句話會是——「而路,是永遠不會變舊的。」
坦尼斯一邊微笑著,一邊試著將佛林特扶起來。突然間,他機警地回過身,但太遲了,他聽到馬鞍上釦環互相撞擊的銀鈴聲與馬匹的喘息聲。半精靈迅速將手放在腰間長劍的劍柄上,但他已然失去任何先機。
坦尼斯指了指,「就在那片樹叢中。」
「全是一派胡言。根據長老們的說法,矮人牧師早就隨著三百年前的大災變神秘地消失了。」
佛林特盯著那片樹叢,開始動手卸下背後的戰斧。
「有馬!」佛林特說,一邊又打了個大噴嚏。
佛林特大步跨向前,雙手緊握戰斧握柄,「除了溪谷矮人外,」他喃喃自語道,「這世界上我最討厭的就是地精!」
「天殺的!」坦尼斯氣急敗壞地看著地上的屍體。「這個笨手笨腳的傢伙!我壓根兒沒打算宰了牠,我只想知道牠們幕後的主使人是誰啊!」
「我聽說的可不是這樣。」坦尼斯拉起斗篷,讓陽光照不到他的眼睛。「海文的高階追尋者任命一個叫韓德瑞克的傢伙,接掌索拉斯的大神官職務。這傢伙和他的新教派把索拉斯搞得天翻地覆。」
「我奉勸諸位最好趕快撤退。」坦尼斯把斗篷甩向一邊的肩膀上,抽出了腰間的長劍。「我們剛從遠方回來。既餓又累,又錯過與許久不見的老友見面的時間。我們可不想被逮捕。」
佛林特的表情嚴肅了起來,繼續踱步,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最後他低聲道,「我根本就不該回去的。」他抬頭望著坦尼斯,他那埋在湛密白眉下、幾乎讓人看不清的眼睛,暗示這是個令人不快的話題。坦尼斯心裡明白,但還是追問下去。
嘴裡咒罵著,坦尼斯只能愣愣地看著騎者從樹林的林蔭中走出來。他騎在一匹四肢毛茸茸的小馬上,小馬彷彿為主人感到羞恥般地低下頭。騎者頭戴著類似軍用的頭盔,露出滿是斑點的灰色皮膚,似豬般的粉色雙眼盯著他們瞧。閃亮的盔甲遮不住穿戴者的臃腫身形。
「雷斯林!」佛林特呼了一口氣。「那個臉色蒼白、骨瘦如柴的法師。他幾乎可以算是半個江湖藝人了。老www.hetubook.com.com裝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又愛四處打聽不該知道的秘密。若不是他那個雙胞胎哥哥老是袒護他,他說不定早就被人家打得再也施展不出魔法了。」
「就像精靈牧師一樣。」坦尼斯輕聲說。
「不用了,」泰斯做了個鬼臉。「我不要了。你知道的,那種氣味永遠都洗不掉。」
索拉斯的夜景隨著天色緩緩暗去而逐漸明顯,冷冽的夜空中,木柴燃燒的氣味讓人想起食物、溫暖,以及安全的地方。三個人加快腳步,許久都沒人出聲,每個人的腦海中都迴蕩著佛林特的話——地精,出現在索拉斯。
「我家裡爐灶也早就熄了。」佛林特輕聲說道。他用力搖搖頭,對自己的多愁善感有些厭惡,使勁地削起木頭做為報復。他大聲地對自己喊道,「我的屋子空曠了好一段時日,屋頂搞不好已經開始漏水,把家具都給浸壞了。什麼鬼冒險!這是我做過最蠢的事。活了一百四十八歲,我應該要學到教訓才對!」
「坦尼斯?」佛林特對著逐漸走來的男子狐疑地問道。
「我看得見。」坦尼斯說。他一直凝視著最後看見金屬光澤之處,精靈視力讓他逐漸看清拿著金屬的生物,及其身上散發的溫暖紅光。這是唯有精靈才看得見的景象。「什麼人?」坦尼斯喝道。
「兄弟們,看!」大地精說,他的通用語有著很濃的口音,「咱們在索拉斯對付的就是這種蠢貨。」
「我沒聽說有這回事。」佛林特靜靜地說。
「我所到之處對任何血統的任何人都不友善。」佛林特把木頭拿在手裡,開始檢查。「不過我們總算是到家了。那些都是過去式了。」
坦尼斯慶幸鬍子遮住了自己的笑容。「我看這年輕人比你所想的更具有魔法天分。」他說,「而且你必須承認,他跟我一樣,始終不遺餘力地拯救那些被假道學牧師所蒙蔽的人們。」他嘆了口氣。
佛林特氣得鬍子發抖。坦尼斯一邊大笑,一邊使勁抓著矮人的肩頭,不讓他一頭撞向前方的樹叢。
「你連一丁點線索都沒找到嗎?」佛林特追問。
「我替你拿回來。」坦尼斯好心地說,打算將屍體翻過來。
「地精出現在索拉斯!新任大神官可有好戲看了!」佛林特迸出了幾句話。他用力抽出背後的戰斧,前後搖動了幾下。在確定自己找回平衡感之後,他以頂天立地的氣勢站在小徑中央,「很好!」他宣布說,「上吧!」
一股特殊的氣味衝向坦尼斯,他感到一陣噁心。「大地精!」他想起對方的種族。他將長劍從腰間鬆開,踹了踹地上的矮人,矮人正巧打了個大噴嚏,翻身坐在坎德人https://m.hetubook.com.com身上。
「你們這些低等生物到索拉斯來做什麼?」坦尼斯問道,同時技巧地格開地精笨拙的攻擊。雙方短兵相接,對峙了一陣,地精隨即被坦尼斯推開,「你們效忠大神官嗎?」
第三名地精趁佛林特還沒站穩腳步時跳向他。佛林特踉蹌地退了幾步,試著重新抓回平衡。
泰索何夫的尖銳聲這時響了起來,「這些爛貨來者不拒,只要你記得丟給他們一些狗肉,他們就會永遠——」
坦尼斯將手上的劍入了鞘,皺著眉頭看著地上這些臭味四溢的屍體——這讓他想起臭掉的魚。佛林特把斧刃上的黑色地精血揩去。泰斯難過地看著他殺死的地精屍體——它面朝下倒在地上,他的匕首就壓在屍體下面。
「宗教迫害……審訊……」坦尼斯的聲音在斗篷下聽來十分沉重。比佛林特記憶中還要來得深長低沉。矮人皺起眉頭,他的朋友在這五年中有了些變化,而精靈是從不改變的!不過,坦尼斯只算是個半精靈,他是一名因暴力而產下的子嗣。在克萊恩大災變後的日子裡,在那些讓各族分崩離析的戰爭中,他的母親被人類的戰士強|暴,也因而生下了他。
「你馬上就會知道我們的主人是誰,絕對比你預料得還快!」另一名地精大吼著衝向分心的半精靈。坦尼斯很快便轉身打落牠手上的武器。一腳踹中地精的肚子,把牠給踢得翻個筋斗。
「如果他們膽敢抵抗,」修馬斯特.投德特別加上最後一句,為了突顯效果,他改以通用語強調,「格殺勿論!」
「我想這兩者是相輔相成的,你找到了一個,另一個自然會隨之而來,」佛林特大聲說著。他把玩著手上的木頭,看來似乎對它的外形不太滿意。「我們是要一直站在這裡聞著晚餐的香氣呢?還是要進城去好好吃頓晚飯?」
控訴的聲音再次沸騰,嗚嗚聲也跟著變得更尖銳。
「話說回來,」他說,「那把匕首其實是佛林特的……」
「一點也沒有。」坦尼斯回答。「跟我們很久以前知道的一樣,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牧師和神父,侍奉的全是人們自己捏造出來的神。我也聽過一些關於治療的神跡,但全是騙局和障眼法,還好雷斯林教過我如何去分辨……」
佛林特咕噥了幾聲,他知道這不是事實。雖然這名半精靈不喜歡隨便動手,但也不是個會刻意躲避衝突的人。木屑繼續四處飛濺。
「佛林特!」這名坎德人緊緊地抱住矮人。佛林特有些尷尬,滿心不情願地回抱了一下,便立即後退一步。泰索何夫笑了笑,抬頭望向半精靈。
佛林特.火爐在一塊長滿青苔的大石頭上疲軟地躺下來,他的矮人老骨頭已經為他勞累夠久,也該讓它好好休息了。
「正是在下。」來者的滿臉鬍鬚中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坦尼斯張開雙手,在佛林特來得及阻止之前,便將他從地上一把抱了起來。矮人緊緊地抱住朋友,但又突然想到自己貴為長者的尊嚴,便又使勁掙脫擁抱,落回地面。
佛林特丟掉手邊的樹枝,雙手冷靜地從匕首游走到背後的斧柄上,同時朝小徑張和_圖_書望著。這個聲音很耳熟,是多年來他所聽到唯一熟悉的聲音。但他想不起來是誰。
「都是被精靈視力給拆穿的啦!」冤魂的聲音變得充滿歡樂,「還有矮人的鬍子,看了讓人亂討厭一把的!」
一說完,牠便勒緊韁繩,讓坐騎掉頭朝鎮上飛奔而去。
「你是誰啊?」他倒抽了口氣。「坦尼斯!你留了鬍子,我差點就認不出你來了!」他對著坦尼斯伸出短短的雙手。
他看著四周,目光搜尋著那些熟悉的景物。腳下的山脈構成盆地四周的屏障,整個盆地則沉浸在秋日色彩斑斕的景致中。山谷中的樹林抹上了各式秋季的色彩,閃亮的金紅揉合了樹林後方卡若理山脈的淺紫色。湛藍的天空則完美地倒映在清澈的水晶湖中。林中緩緩飄出幾縷炊煙,而這也是索拉斯仍然存在的唯一證據。一縷混合了家鄉芬芳氣息的輕煙,慢慢將將山谷包圍起來。
大地精背後的樹叢中傳來刺耳的笑聲,五名穿著簡陋制服的地精士兵很快地走了出來,牠們或左或右地站在首領坐騎兩旁。
「狗肉?」地精咆哮著放棄了佛林特,「換成坎德人的肉,你覺得如何?你這個大嘴巴!」地精跳向顯然沒佩戴任何武器的坎德人,紫紅色的雙手企圖要勒住他的脖子。泰斯無辜稚氣的表情沒改變,卻如閃電般地從背心裡掏出匕首,一刀擲了出去。地精抓著自己的胸口,難以置信地倒了下去。此時,森林中傳來啪答啪答的腳步聲,其餘的地精四散逃逸。戰鬥已經結束了。
接著,一陣讓半精靈毛骨悚然的怪聲成了唯一的回答。那是種空洞的呼呼聲,剛開始很低沉,慢慢地音調逐漸拔高,最後變成一連串尖銳的嗚嗚聲。在這個聲音的環伺下,出現了另一個聲音。
佛林特死命地瞧。「我什麼也沒看見。」
「或被莫名其妙給宰了。」泰斯又添了一句。他沒有掏出任何武器,只是興味盎然地看著這些地精。
樹叢裡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小徑上。是位坎德人,一種全克萊恩普遍覺得跟蚊子一樣討厭的種族。由於他們天生骨架就小,所以身長很少高過四呎。這名坎德人和佛林特一般高,但孩子氣和娃娃臉讓他看起來似乎要再矮一些。淡藍色綁腿及毛背心,與平淡無奇的長褲構成強烈的對比。褐色的大眼閃爍著促狹的眼神,笑容彷彿一路堆到了尖耳邊上。他略帶嘲弄地鞠了個躬,讓他最自豪且驕傲的馬尾巴蓋住自己的鼻子。隨即又笑著直起身來。坦尼斯看見的金屬反光是他腰間、肩上所揹的眾多袋子上的金屬釦環。
「我看到——」
「不,謝了。」坦尼斯笑著說,揮手示意坎德人站遠一點,「我還想留著我的錢包。」
「五年的日子還是沒辦法讓你懂得什麼叫禮貌,」矮人抱怨道,「特別是對像我這樣年高德劭的人,你竟然當我是袋馬鈴薯般給抱起來!」佛林特看了看小徑,「希望這一幕沒被熟人給瞧見。」
佛林特聽出朋友話中的警告,連忙掙扎著站起身來。泰斯(親近的朋友們都這麼稱呼泰索何夫)很快地也跟著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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