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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能提出一個建議。」雷斯林說。

亦為林猶豫了片刻，然後說。「佛林特孤身一人。」

「我有個靈魂仰蒙召見。」祂說。

「我帶來了好消息。」祂說。「我聽到有個聲音呼喚我，這個聲音屬於那個世界裡的一個孩子。她的祈禱在天界迴響，她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甜美。我們的人民需要我們，因為，正如我們懷疑的那樣，塔克西絲神后現在正不受任何阻礙地統治著世界。」

「很久以前就已經規定，任何一個灰寶石種族都不能被賦予時光旅行的機會。」努林塔瑞指控般地說。「這事應該先跟我們討論。」

正如祂們在世界被偷走後多次做過的那樣，克萊恩諸神又聚集在評議會上。光明諸神站在黑暗諸神對面，正如白晝相對於黑暗。中立諸神則平均散開，站在祂們之間。諸神的孩子們一如既往地站在一起。

「他死了，但他又沒死，我等一下會解釋。」雷斯林說，「他的靈魂所在依然不明。」他轉向亦為林。「在曾經會有的將來，坎德人的靈魂在他死後將要去什麼地方？」

「我的人民知道我沒有拋棄他們！」沙苟納握緊拳頭大吼。

「你說得有些道理。」帕拉丁最後說。「我們知道人們在大災變後是如何背棄我們的。過了兩百年他們才做好準備重新接受我們。塔克西絲知道這個道理，因此祂會很樂於利用人們的憤怒和不信任來反對我們。我們必須像那時一樣，慎重行事。」

「我不同意。」沙苟納生氣地說。

黑暗諸神中頓時響起一片喧嚷。魔法諸神表情凝重。

「一個坎德人帶來的危險？」沙苟納哈哈大笑。

「實際上，是我給他和圖書那個裝置的。」帕拉丁愉快地說。「他說他想參加老朋友卡拉蒙的葬禮，以此向他致敬。泰索何夫很符合邏輯地推斷，他自己會在卡拉蒙之前很久就死去，因此他想要那個裝置，以便能前往未來在葬禮上致詞。我覺得這個念頭很高尚，也很慷慨，所以我就准許了。」

沙苟納胸中隆隆作響，怒火像驚雷般響徹天界。其他神則基於各自的天性，或藐視輕蔑，或狐疑滿腹，或莊重肅穆。

其他神驚訝地轉過頭去望著祂，因為祂是帕拉丁的配偶，一位富有愛心的女神，掌管醫療和憐憫。祂比其他神祇更清楚地知道，這個人曾給那些愛他、信任他的人帶來多大的傷害、痛苦和悲傷。

「一個坎德人，」努塔瑞說。「由於泰索何夫沒有死在他應該死去的時間裡，因此他死去的那個時刻就停在時空裡了。」

「不，」雷斯林回答。「祢不能期望我做到那件事，不是嗎？不過，我的確聽見了什麼別的聲音，一個吟唱魔法咒語的聲音。我認得這些咒語，也許沒有其他人認得。此外，我還認出那個說出它們的聲音。它屬於一個坎德人，泰索何夫‧柏伏特。」

「隨後一件又一件事紛至沓來，泰索何夫就把要去參加卡拉蒙葬禮的事忘得精光，一直到他就要被渾沌踩到身上的前一刻。在那個時刻，當他的生命只剩下最後幾秒鐘時，泰斯正好記起這樁沒辦完的差事。他啟動了裝置，於是被沿著時間送往未來。他如願以償地來到了未來，然而這是個截然不同的未來。於是坎德人十分湊巧地發現了世界。而我則發現了坎德人。」

「是我。」努塔瑞回答和_圖_書。

「一無所有。」祂回答。「除了黑暗外，一無所有。」

「我想我們應該聽聽他要說什麼。」米莎凱說。

「那為什麼他的靈魂不和其他人一起離開？」沙苟納質問道。「莫非他想趁虛而入，否則他為什麼還要逗留在這裡？」

「沒有任何出於愛心的行為可以算得上蠢事。」帕拉丁回敬道。「如果說，我們面臨巨大的危機，那我們也同時擁有希望。」祂轉向亦為林。「祢看到了什麼？」

「祢們有什麼要說的？」

當每一位神祇都發言過後，帕拉丁在祂的光輝籠罩下出現在眾神面前。

「祢們還有另一個問題，」雷斯林繼續說道。「世界上的人民相信祢們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刻拋棄了他們。如果現在就進入世界，祢們將會發現很多不歡迎祢們回去的人。」

「我找到了世界。」雷斯林說。

大家沉思良久，不發一語。魔法諸神面面相覷，祂們的想法不謀而合。

其他神也嘟囔著附和道，只有一個神例外。

雷斯林依次看了祂們一眼，然後靜靜地說。「祢們沒有永世的時間來反覆權衡或者互相爭辯。祢們甚至連一秒鐘的時間也沒有。難道祢們真的看不見危險嗎？」

「你也聽到了金月的祈禱？」帕拉丁問。

「好極了，我們會聽這個靈魂說話。」帕拉丁同意道。「讓這個靈魂過來。」

索林那瑞接著他的表親說下去，讓這些話聽起來就像從同一個喉嚨裡說出來的。「如果坎德人死在一個不屬於他自己的時空裡，那麼泰索何夫將無法打敗渾沌。萬有虛無之父將獲勝，而祂也將實現摧毀我們和整個世界的威脅。」

「因為我的另一半失蹤m.heｔubooｋ.cｏm•ｃｏｍ了。」雷斯林答覆道。他面對著神，直視祂的目光。「我和我哥哥一起來到這個世界，我們也要一起離開。我們在大半生裡都分道揚鑣。錯在我身上，如果我能做些什麼，我們在死後就不會分離。」

其他神祇都望向帕拉丁。

三個分開卻又如同一體的聲音沉寂下來。

他詳細地說明了他的計劃。諸神傾聽了他的話，至少大多數是這樣。當他說完後，帕拉丁環視大家一圈。

「我們必須發現坎德人，並把他送回他死去的那個時空裡，」努林塔瑞口氣嚴厲地補充道。「泰索何夫‧柏伏特必須死在他應該死去的時空裡，否則我們將全部面臨滅亡。」

亦為林望向永恆。

沙苟納還在嘟囔和嘀咕不停，但最後祂也安靜了。

「那我要向各位道別了。」雷斯林說。

「還有我。」努林塔瑞穿著祂的紅袍走上前來。

「說到他唸的魔法咒語，」雷斯林並不因為牛頭人之神的嘲弄而感煩擾。「那是他的一個老朋友，費資本，在把時光旅行裝置交到他手裡時一起教會他的。」

「他已經為自己的罪行做了補償，」米莎凱繼續說道。「所以他被寬恕了。」

「去和他的朋友佛林特‧火爐在一起。」亦為林毫不費力地回答。

「我不知道，」帕拉丁回答。「金月的聲音被截斷了。死亡將她帶走，塔克西絲羈押了她的靈魂。然而，我們現在知道世界仍然存在。我們必須繼續搜尋它。」

「那就帶我們去那裡。」知識之書的掌管者吉力安說。

「雷斯林‧馬哲理，當你可以自由前往彼世時，」帕拉丁嚴厲地問。「你的靈魂為什麼要留下來？」

其他神沒有開口ｈｔtps://m.ｈeｔubｏｏｋ.cｏm•cｏｍ，有些疑心重重，有些並不贊成。

「現在他的靈魂在那裡嗎？或者愛發牢騷的矮人還在等他？」

努塔瑞走上前來。身烏黑暗魔法之神，祂全身都穿著黑衣。祂圓月般的臉白得像蠟一樣。

在過去，除了有時候能撫慰憤怒的情緒，以及讓沮喪的心情變得愉快一點之外，這些議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諸神們一個個地走上前來，告訴大家，自己的搜索又是徒勞無功。為了找回失去的東西，每位男神或女神都走過許多旅途。在這些穿越界面的旅途中，有一些既漫長又危險，但它們無一例外地全都以失敗告終。即使是全知全能的亦為林，一位存在於所有空間和時間中的神，也無法找到世界。祂能看見克萊恩和它的人民本該邁向未來的道路，但那條路上現在只存在著原本該出現者的鬼魂。諸神們幾乎要悲傷地認定，祂們已經失去了世界。

「我不建議這麼做，」雷斯林回道。「現在塔克西絲神后的實力異常強大。祂時刻戒備著。祢們早在還沒到達之前就會被祂發現，然後祂會做好準備迎候祢們。祢們的實力還很虛弱，也沒做好對付祂的準備。如果祢們現在就回去，很可能會被祂毀滅。」

那個靈魂走了過來，在祂們中間站定位置。帕拉丁看到他就皺起眉頭，其他大多數神，無論是光明還是黑暗，也都一樣，因為沒有誰信任這個曾經試圖自封為神的靈魂。

「我們同意。」魔法諸神用一個聲音說道。

雷斯林屈身一躬，沒有回答。他繼續把目光集中在帕拉丁身上，後者看起來神情困惑。

過了許久，祂點了點頭。

沙苟納嗤之以鼻。其他眾神困惑地盯著雷斯林，和_圖_書誰也不說一句話。

「不可能，」帕拉丁說。「泰索何夫‧柏伏特已經死了。」

「這件事是否是祢所提議的？」帕拉丁問。

「世界在哪裡？」沙苟納追問道。在所有的黑暗諸神中，祂的怒火最大，怨恨最深，因為塔克西絲神后曾是祂的配偶，所以祂更加覺得受到雙重背叛。「告訴我們，然後我們會馬上去那裡給祂完全罪有應得的懲罰。」

「還有我。」索林那瑞穿著祂白袍走上前來。

「雷斯林‧馬哲理說不出什麼我要聽的東西。」沙苟納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這個決定明智與否，大師，您最清楚。」雷斯林說。「我能肯定泰索何夫的確沿時間向前旅行過一次，但他迷了路，等他到達未來時已經太遲了。於是他回來後就打算再去一次。接下去發生了什麼事，就只能是推測了。不過，我們都瞭解坎德人，因此我相信，我們都能同意我提出的推測是符合邏輯的。」

「你的忠誠值得嘉許，」帕拉丁淡淡地說。「儘管有些遲了。但我不懂你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真可惜你沒早點注意到這件事。」沙苟納朝亦為林咆哮道。隨後，牛頭人之神將目光轉到雷斯林身上。「假設這個天殺的坎德人還活著，那他唸魔法咒語幹什麼？我從來沒喜歡過你們這幫法師，不過你們至少還沒發瘋到讓坎德人使用魔法。你的這個故事讓我覺得有股臭魚味。」

當法師走後，沙苟納立刻告訴帕拉丁說，「祢幹的蠢事一樁接著一樁。」牛頭人指控道。「首先祢把一件強力魔法寶物送到一個坎德人手裡，然後祢又派這個變態法師去迎戰塔克西絲。如果我們厄運難逃的話，那也是祢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