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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之戰3:逝月之巨龍

作者:瑪格麗特.魏絲 崔西.西克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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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抉擇

2─24 抉擇

「先生,您當然可以與這個人交談。然而,看到您令人傷心地受到失明的折磨,我認為完全應該告訴您,他只是個坎德人罷了。」
傑拉德談到了他與薩馬的會面,說起那個戰士承諾精靈們將會與騎士聯兵攻打聖克仙。
「這合妳的意願嗎,奧蒂拉?」玫瑰之主問。
「騎士,妳作為一個逃兵來到我們面前,」他說。「根據報告,妳加入了這個米娜的軍隊,為她效勞,替她奔走。妳敬拜唯一真神,並以祂的名義施展奇蹟。我們現在已經知道,這位女神就是我們的宿敵塔克西絲神后。妳來這裡是因為悔悟了嗎?妳是否宣稱已經不再信仰那個妳曾經為之效勞的神祇?為什麼我們要相信妳?為什麼我們不該認為妳只是個間諜罷了?」
三位首領彼此交換了一下眼色。領導層中曾經展開過要不要先奪回索蘭薩斯、然後再開往聖克仙的熱烈辯論。現在,得到了傑拉德的消息後,他們將要做出的決定就基本上是準備大舉進攻聖克仙了。
「馬的名字叫什麼?」當他們穿過田地、麥桿在他們腳下吱嘎作響時,他問道。
尤瑞奇爵士對這個奇妙見解衷心地大笑起來,這又給他招來了塔斯佳爵士另一道責備的目光。瞎子伸出一隻摸索的手。
一眨眼的工夫,他們四個人全消失了。
「做得好。」泰索何夫說著愛撫地拍了一下裝置。他漫不經心地把它扔回到包包裡,然後滿懷期待地盯著傑拉德看。
傑拉德開口要為她辯護,奧蒂拉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於是他沉默了。他意識到,自己說什麼都不能給她帶來任何好處,反而很可能會有許多壞處。
騎士首領們看到奧蒂拉帶上來的那個人時都顯得相當吃驚。他的眼睛被包裹在繃帶中,那些布條只能部份掩飾住導致他失明的可怕傷口。他走路時拄著一根拐杖來探路。儘管他身有殘疾,看起來卻擁有一股沉靜的自信。傑拉德有種感覺,他以前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現在不行。」他第四十遍地說了這句話。然後,他又繼續說道。「我們的宿敵回來了。祂獨霸天界,不受挑戰。然而,在這個世界上,有那些寧可獻出生命也要打敗祂的人。」
傑拉德一把將坎德人按回到椅子上。
「我們在哪裡?」當世界終於停止旋轉後,傑拉德追問道。
「等等!」那個瞎子喊道,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他一直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裡,以至於大廳裡的每個人都把他給遺忘了。
泰斯停下手,沉浸在往事中。「我來告訴你整個故事。那是在長槍之戰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
「大人,別把她關起來,」傑拉德促請道。「如果我們要去攻打聖克仙的話,那就需要所有能召集起來的有經驗的戰士。把她交給我吧!我保證會將她安全地帶來受審,就像我在索蘭薩斯受審時她對我做過的一樣。」
玫瑰之主生硬地朝瞎子行了個禮,當然,後者沒法看見。奧蒂拉對明鏡耳語了些什麼,於是他垂首致意。塔斯佳爵士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轉到了奧蒂拉身上。他嚴肅地打量著她,臉上露出無動於衷的表情。
「你的馬,」泰斯說。「那匹瘸了的馬。」
「大人,我很清楚他是個坎德人,」明鏡微笑著說。「這就使我更急於與他交談了。依照我的拙見,坎德人是克萊恩上最有智慧的人民。」
索蘭薩斯陷落後,騎士團傳檄各地,要大家起來保衛家園。這份號召得到了響應。各位騎士和他們的家兵從遠到南亞茍斯的地方趕來。有些家境貧寒的騎士步行而來,隨身只攜帶著他們的榮譽和報效國家的渴望。比較富有的騎士則帶來了他們自己的人馬,還有裝滿鋼幣、用來招募更多士兵的錢箱。
「傑拉德,你的朋友是不是有話要說?」尤瑞奇爵士問。
看到這段插曲,玫瑰之主不由蹙起了眉頭,但這個人是盲人,而規章裡有嚴格規定,要騎士們對盲人、聾人和啞子抱以最大程度的尊重和禮遇。
「你願意?」泰索何夫吃了一驚,然後激動起來。「你會的!太好了。我們走吧!現在就去!」他伸手在包包裡摸索著。「我能騎在你背上嗎?我喜歡騎著龍飛行。我曾經認識過一頭龍。我想,牠的名字叫克薩,或者差不多的樣子。牠讓我和佛林特騎著牠,我們打了一仗,光榮的一仗。」
「我們要去見玫瑰之主塔斯佳爵士和騎士評議會的各位首領,」傑拉德說。「拿出你最好的表現來,柏伏特。塔斯佳爵士可不會容忍任何胡言亂語。」
「你還不如直呼這位女神的名字,」齊格菲爵士用一種不祥的語調說。「塔克西絲。」
「是的,我知道。」泰索何夫剛說出這句話,又停了下來。既然已經被冠以「克萊恩上最有智慧的人民」之名,他覺得自己應該說實話了。「實際上是,裝置知道。」說著,他拍了拍裝著時光旅行裝置的包包。「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他不抱多大希望地建議道。
「大人,米娜有後援。」傑拉德嚴肅地說。
「我懂,」盲人莊重地說。「我叫明鏡,事實上,我是一和-圖-書條銀龍。」
「我知道。」泰索何夫騰地站起來,打斷了他的話。
「大人們,如果你們要去攻打聖克仙的話,大概你們會用得上一些金龍和銀龍的幫助,」泰索何夫站起來聲稱。「現在瑪烈死了,所有的紅龍和藍龍,還有黑龍、綠龍都會過來防守聖克仙——」
「因為金龍和銀龍會來的,」泰索何夫一邊在傑拉德的懷裡扭動,一邊朝身後喊道。「你看,現在圖騰被毀了。我會很高興親自把牠們帶來。我有這件魔法裝置——」
傑拉德在時光旅行裝置上又重新體驗了一模一樣的感覺,只不過它沒有讓他面孔朝下而已。不過,它到底有沒有真的讓他那樣也很難說,因為當他的腳終於碰到美妙的地面時,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頭朝下還是腳朝下。他就像個喝醉酒的侏儒一樣眨著眼睛,張大嘴巴,拚命想要辨清方向。坎德人在他身邊搖晃著,看起來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雖然我用過它好多遍了,」泰索何夫說著用一隻髒兮兮的袖子抹了抹額頭。「但從來沒習慣過。」
聞聽此言,塔斯佳爵士的眉毛都要揚到他快禿頂的腦門上去了。尤瑞奇爵士禁不住噴出一口酒來。齊格菲爵士嗤之以鼻。奧蒂拉則寬慰般地朝傑拉德笑笑,得意地點點頭。
塔斯佳爵士看起來很困惑。「不是我懷疑傑拉德騎士的誠實,而是我實在不能相信——」
「為什麼不?」泰斯失望了。「那可是滿好的故事。」
兩個人被扔在一片遍佈森林的土地上,旁邊是一塊早就收割過的麥田。傑拉德不由想到,他也許又迷路了,而這次是一個坎德人做的好事。他已經不抱還能被人找到的希望,就在他要這樣說的時候,忽然,他瞥見一幢令人聯想到要塞或宅第的大石頭房子。傑拉德瞇起眼睛,想看清楚城垛上飄揚的旗幟。
「至少,」尤瑞奇爵士說,「我們不必再擔心瑪烈了。這個米娜做到了我們當中沒人有膽子去做的事。她去迎戰瑪烈,並殺了牠。」說著,他舉起一隻銀杯。「我為她乾杯。為米娜!為勇氣。」
「大人,相信吧!」奧蒂拉說著走進大廳。
「沒有,」傑拉德說。「實際上,他總有話要說,但沒什麼我們需要聽的東西。」
「那面旗子看起來有點像尤瑞奇爵士的,」傑拉德吃驚地說。他現在又仔細地瞧了瞧四周的地貌,心裡覺得他認識這塊地方。「這有可能是尤瑞奇的莊園。」他謹慎地說。
「然而,我對你們說,大人們,你們必須去迎戰祂。你們必須起而阻止正在席捲我們https://m.hetubook.com.com世界的黑暗繼續蔓延。但是,要想與祂戰鬥,你們就得首先用信仰武裝自己。尊崇祂,即使你們同時在對抗祂。那些追隨光明的人必須承認黑暗的存在,因為,如若不然,也就不會有任何光明。」
「是的,大人。」她朝傑拉德莞爾一笑,低聲對他說。「看來我們的命運要被銬在一起了。」
「喔,對。」泰斯快活起來了。「我把那個給忘了。」說著,他又開始在包包裡翻找。泰斯取出裝置,抓住明鏡的手。坎德人把裝置舉過頭頂,開始唸誦起法術咒語。
「沒幾個人會,」泰斯傷心地說。「我真的認為,如果有更多的人能不那麼嚴厲,那麼這個世界會更好。喔,我想起你的馬叫什麼名字了。」
「記住我說過叫你不要胡扯!」傑拉德嚴厲地說著,又把坎德人推了回去。
「奶油杯。」泰索何夫說。
「我們應該正在參加一次騎士評議會,」泰索何夫疑惑地說。「那是我們該去的地方,也是在我腦子裡的念頭。不過,我們是不是在正確的騎士評議會上就是另一回事了。就我所知,我們完全可能出現在修瑪的騎士評議會上。這個裝置運作得很怪異。」他搖了搖頭,打量了一下四周。「有沒有什麼眼熟的東西?」
「你說,你知道金龍和銀龍被囚禁在什麼地方?」明鏡沒有理會騎士們,逕自問道。
塔斯佳爵士盯著她,臉上的表情顯得很迷惑。尤瑞奇爵士和齊格菲爵士在輕聲交談,他們的目光也集中在奧蒂拉身上。
「泰斯,閉嘴!」因為要努力抓住滑溜溜的坎德人,傑拉德把臉都漲紅了。
他很響亮地把酒一飲而盡。除他以外,再沒有人舉起杯子。其他人看起來很尷尬。玫瑰之主嚴厲地瞪了尤瑞奇爵士一眼,而後者,從他通紅的面孔和含糊不清的話音來看,早就已經喝得太多了。
「精靈們將要遭到攻擊!」泰索何夫又從椅子上跳了出來。
「是的,我知道,」傑拉德說,「但我們不能光說自己從天上掉下來了。」說著,他朝頭頂上投去了一道不安的目光。
「我們無法肯定精靈到底會不會去聖克仙,」塔斯佳爵士繼續說道。「也不能確定他們什麼時候能到。與此同時,根據我們從聖克仙接到的報告,那裡一切都處於混亂中。我們的間諜確認了米娜失蹤,以及黑暗騎士正忙著爭權奪利的消息。如果我們依照過去的事態來判斷,那麼總會有個什麼人將要起來取代她,或者這樣的事已經發生了。他們不會一直群龍無首的。」
「我可沒有一匹瘸馬……哦,那和圖書匹馬。它沒有名字。」
「什麼馬?」傑拉德嘟囔著說。他完全沉浸在自己仍然飛旋不止的思緒裡,儘管他現在,謝天謝地,已經站在堅實的地面上了。
「我覺得你最好把坎德人帶走,傑拉德騎士。」玫瑰之主說。
他們又走了一里多,來到了宅第門前。騎士們已經把它變成了一座軍營。日光在鋼鐵槍尖上閃耀。天空中飄過一縷縷炊煙,地上到處是鐵匠的爐火。綠草地上點綴著騎士們五顏六色的帳篷,另外還有幾百隻腳踩來踩去。代表從帕蘭薩斯到埃思特維德各個家族的旌旗飄蕩在清爽的秋風中。錘子敲擊金屬的聲音在空中迴響。騎士們正在準備開戰。
「我在這裡,先生,」泰斯說著抓住明鏡的手握了握。「我是泰索何夫‧柏伏特。那個泰索何夫‧柏伏特。我這樣告訴你,是因為這些日子裡有許多個我到處遊蕩,但只有我是真的。那就是說,其他人是真的,只不過他們不是真的我。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你懂我的意思就好了。」
奧蒂拉跪在首領們面前。儘管她雙膝跪地,但並沒有低下她的頭。她直視著他們三人。
「他們上一次評議會就是在這裡開的,那時我也在」傑拉德說。
「我們得趕快,」他說。「事情正在發生。」
「總算滾了。」齊格菲爵士抽著鼻子說。
當傑拉德還年輕的時候,他的一個朋友曾經弄出個鞦韆來供他們取樂。他把一塊木板放平,然後吊在兩根繩子間,再把繩子掛到一根高高的樹幹上。隨後,那傢伙說服傑拉德坐到鞦韆上,他自己不停地轉動鞦韆,使得兩根繩子盤繞在一起。到了某個時候,他的朋友使勁一推鞦韆,放開了手。傑拉德頓時像個陀螺般瘋狂地旋轉起來,直到他飛出鞦韆、一頭撲倒在草地上才作罷。
她顯得很瘦削,臉色蒼白,她的白袍上沾滿了污泥和斑斑血跡。從她的外表來看,她似乎走了很長一段路,而沒有好好休息過,也沒吃什麼東西。
傑拉德寬慰地朝她一笑。她也回以微笑。他感激地看到,她的笑容屬於她自己。那笑容也許有點顫抖,而且也不像他初遇她時顯得那樣自信和鎮定,但畢竟是她自己的。
「那跟從天上掉下來的刺|激勁頭簡直沒法比,」泰斯說。「可是如果你一定要這樣說也罷。」他看到傑拉德的眉毛已經快黏到一塊兒了,便急忙補上了這一句。
「糟糕!」玫瑰之主驚呼道。
「因為沒人會相信我們,」傑拉德說。「我都不能肯定我自己會相信。」他又想了一會後說。「我們要說,我們是一路從聖克仙騎馬來的,但後hetubook•com•com來馬失前蹄,所以我們就得走過來了。聽懂了嗎?」
「大人們,」她說。「我帶來了一個人,他能驗證傑拉德爵士提供給你們的信息。他叫明鏡,正是他把我救出了聖克仙。」
「我非常願意跟你去。」明鏡說。
泰斯朝目瞪口呆的騎士們揮揮手,向他們喊道。「聖克仙再會!」
「有。」泰索何夫站起來說。
「想起來了?」傑拉德漫不經心地問。他沒有對此多加注意。
「我們得到一份通報說,精靈已經開始進軍,」塔斯佳爵士說。「從西瓦那斯提去那裡要走很長一段路,途中危機四伏——」
「好吧!」傑拉德應付般地說。他心裡想的就是趕緊使坎德人閉嘴,從而讓他能理清腦子裡那團關於遇上奇怪法師和他自己恰恰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歪打誤撞地發現坎德人之間到底有何關係的亂麻。
「它得有個名字,」泰斯一本正經地說。「所有的馬都有名字。我來給它取個名字吧,好不好?」
他和明鏡開始閃爍,就好像他們是被誰丟在雨裡的油畫人物一樣。在他們完全消失前的最後時刻,明鏡伸出手去,抓住了奧蒂拉,而她又一把抓住了傑拉德。
「如果妳做一番懺悔的話,女士,那我是不會相信妳的,」最後,塔斯佳爵士終於說道。「相反,現在我倒必須好好考慮妳說的話了。起來,奧蒂拉。說到對妳的懲罰,這要由評議會來決定。與此同時,我恐怕妳必須被監禁——」
「大人們,如果你們指望我感到羞恥或者悔悟,那你們要失望了。我是個逃兵。這點我不否認。對逃兵的懲罰是死刑,我願意接受這個份所應得的處罰。我只為自己做一個辯護,那就是我去尋找了我們都在追尋的東西。我去尋找一個比我自己更大的力量,一個能指引我、安慰我、讓我知道自己在這個浩瀚宇宙中並非孤身一人的力量。大人們,我找到了這樣一個力量。塔克西絲神后,我們的神,已經回來了。我說『我們』的神,因為祂就是如此。我們無法否認這一點。」
明鏡朝坎德人說話的方向走去,他的拐杖不耐煩地敲打著擋路的所有東西,把它們通通攆到一邊。「別帶走他。讓我跟他談談。」
「我們是不是該到這裡來?」泰斯問。
「那就是我的報告,」傑拉德說。「唯一真神有一個名字,以及一張臉。五張臉。塔克西絲神后。祂是怎麼完成這個奇蹟的,我說不上來。」
「以後吧,」明鏡禮貌地插嘴說。「時間不等人。你說過,精靈們有危險。」
傑拉德的目光移到了她胸前信仰之勳章曾經懸掛的地方。那裡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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