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是一陣宛如渾身都嚴重肌肉酸痛的劇烈痛楚。可能是受到全身上下均覺得疼痛不已的影響吧，他甚至完全無法隨心所欲地挪動身子。雖然並未親眼確認自己的身體狀態，但大概相當淒慘吧。光是呼吸都會造成胸口一陣刺痛。
就在大致拆脫完畢之際，綁帶的某個部位綁帶伴隨著「啪嚓」聲響突然迸裂。
「真的假的！？」
夏比定睛怒瞪樹上的裘克洛，開始動腦思考整個計劃的相關步驟。
「哦哦，你是指這回事啊。」
「我們回頭討論綁帶一事吧，你打算怎麼辦呢？」
「嘖！」
「我只愉偷告訴你，綁帶上面留有被動過手腳的痕跡喔。」
手抵額頭發出一陣嘟囔聲之後，卡迪那繼續開口說道：
「希望如此啊……」
赫爾費臉上浮現出能夠理解的表情。
數天前在訓練中發生的意外，應該已造成裘克洛身受重傷才對……但乍看起來他整個人健康得很，感覺也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不僅如此，他的動作甚至變得比先前更加靈敏且精確，給人一種彷彿已完全掌握住立體機動裝置運用訣竅的印象。
夏比面露半茫然的表情嘀咕了一聲。
「可惡！！」
「有點類似遭到偷襲的情形吧。大概是由於遭遇機械故障的意外事態，結果促使原本各自獨立的技術渾然合一且獲得升華。」
那並非藉由敏銳五感所達成的奇蹟，唯獨透過反覆訓練，方能領悟到這種類似條件反射的直覺反應。是靠格鬥術學會身體的運用方式、利用訓練機械培養平衡感，再加上先前藉由《裝置》摸熟機械構造的結果，最後才推導出這個答案。絕非純屬偶然。
卡迪那及羅莎同時放聲大喊。
以時間來說，大概才短短幾秒鐘而已吧。裘克洛在這段等同於轉眼即逝的時間當中思考了各式各樣的事情，再加以付諸實行。感覺就像是毫不保留地使出學到的所有技術一樣。
裘克洛點了點頭，隨即說明自己認為可行的根據給卡迪那及赫爾費聽。
「總之先找教官商量看看吧。畢竟這也不是他頭一次為非作歹啊。」
（難不成……）
「身體狀況感覺如何呢？」
（我非殺了他不可。非殺死他……）
「終於揭開革命的真相了啊。」
卡迪那輕輕聳了聳肩頭。
「雖然不想承認那種可能性……」
（哎呀，不小心說溜嘴了。）
這次裘克洛就真的摔回地面，意識倏然宣告中斷。
（不妙……）
「我想我已經有辦法駕馭立體機動裝置了。」
（怎麼辦？我該如何是好！？）
「嗯。」
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卡迪那深深地嘆了口大氣之後，立刻伸長鐵絲趕回地面。他著地後順勢收回鈎錨，連忙快步衝向平躺在地面上的裘克洛身旁。
「我剛剛在離他不遠的後方飛跳——」
「發生革命了啦！！」
假使每次故障都得找工匠來處理的話，在發生緊急狀況時必會驚慌失措。可見或許至少應該學會如何拆解機械調查零件有無故障，再照原樣組裝回去的技術。
（我太急於下結論了嗎……）
剛睡醒的腦筋還有點不太靈光，但過沒多久，裘克洛便回想起那件重要的大事。
「但想不到他居然會失足墜地……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呢？」
豈料裘克洛竟出乎夏比意料之外地生龍活虎。事到如今，就連那則風聲的出處都顯得十分不可靠。
如同羅莎的判斷，裘克洛似乎並無大礙。既看不出有什麼明顯外傷，呼吸也沒呈現紊亂狀態。身上應該多出了幾塊瘀青，但照這樣子看起來，應該很快就能恢復意識才對。
裘克洛伸手打斷hetubook.com.com卡迪那的發言，語氣激動地開口說道。
只不過事到如今也無法再撤回前言。
（看來遲早有必要好好學習機械維修保養的技巧啊。）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種狀況啊……」
他的目光緊盯在群樹之間飛躍的補習生身影。正確說來，是靈活驅使著立體機動裝置的裘克洛身影。
「不過，到底是誰……」
「裘克洛！」
「我成功了……」
「咦！？」
然而只要察看這道人為造成的切口，便能明白必是有人暗中動過手腳。之所以沒有完全割斷綁帶，大概是為了促使機械在使用中發生問題吧。說穿了，就像是定時炸彈般的伎倆。
他們都在將近二十公尺的高處進行訓練。一旦發生意外墜落的話，勢必會身受重傷，而實際上也有風聲指出裘克洛已受了終結其士兵生涯的致命傷。
既是移動手段又是保命繩的鐵絲喪失原有機能，如今的狀況就跟從樹梢一躍而下沒兩樣。
「卡迪那！」
「不不，應該要堅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原則才對吧？」
既然還活著，那就代表自己是在千鈞一髮之際化解了重重摔回地面的致命危機。身體之所以感到疼痛，大概是為求保命而動用了全身上下所有肌肉的結果吧。雖然本來極有可能造成肌肉纖維受創甚至斷裂的最糟狀況，但他當時似乎並未採取超過身體極限的魯莽動作。而且痛楚也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大概兩、三天後就能完全康復了吧。
一股強烈寒意頓時貫穿了卡迪那的背部。
對著臉上浮現出不滿神情的卡迪那，裘克洛扯開嗓門大喊。
裘克洛抽出收在槍套內的操作裝置，轉眼望向在前方擴展開來的森林。這片森林長滿了杉樹、赤松、檜木等各式各樣超過二十公尺以上的樹木，是能夠徹底發揮出立體機動裝置應有機能的場所。若想收拾巨人的話，大概就必須設法將他們引進類似的場所才行吧。儘管在牆外能利用的地方很有限，但綠洲附近都有相當茂盛的森林。
雖因失去右眼而導致精準度多少有點問題，但這是常有的事。反正只要邊運用邊進行微調即可，並沒有拆解立體機動裝置加以調整的必要。
立體機動裝置的開發者是塞諾馮與安海爾，他們絕不可能放過任何微小缺陷。但既然鈎錨飛向始料未及的方位，其中一定潛藏著某種原因才對。
不過這並非應當關注的焦點。重要的是從機械故障直到迫降回地面的一連串流程。
之所以非得在御前競賽中留下顯著成果不可，也是因為那是擊敗巨人的必要條件。既非因為受到赫爾費的熱情影響，也不是因為擔憂人類的未來，純粹只是出於「想斬斷與巨人之間的這段孽緣」這種自私的理由罷了。然而無論裘克洛的動機為何，只要能夠獲得同樣的結果，大概也不會有人跳出來表示意見才對。畢竟他也付出了相對應的努力。
「你都沒有專心聽我剛剛講的話嗎！？」
羅莎開口呼叫卡迪那，接著搶先一步往裘克洛的所在位置垂降，其他隊友們也陸續跟上。
「別管那種小事了，你們快聽我說！」
（要掉下去了……）
問題在於因著墜落而導致方向感產生異常。可能是三半規管hｔｔｐs://www•heｔuｂook•ｃｏｍ.cｏｍ失靈了吧，裘克洛完全搞不清楚究竟哪邊是上哪邊是下。
裘克洛等人結束白天的正規訓練課程，在裝備好立體機動裝置之後，隨即動身前往位於操場旁邊那座天天都會去報到的森林。只是跟平常大不相同的地方，就是有其他訓練兵來到現場觀摩。
「這樣啊……」
裘克洛立刻想到動手的人究竟是誰。
儘管無法透過言詞說明清楚，不過裘克洛卻是滿懷信心。
邊開口詢問邊窺視裘克洛臉龐的人是卡迪那，另外也可看到赫爾費站在他背後。
只不過若考慮到內容的嚴重性，實在很難想像那一刻真有機會來臨。
雖說好不容易化解掉重重撞上地面的危機，但整起意外並未就此告一段落。因為鈎錨也同樣承受著強大負擔，最後再也支撐不住裘克洛的體重，自樹幹上應聲脫落。
卡迪那立刻表達反對意見。
「你在說什麼啊？」
裘克洛邊咂舌邊連忙試圖收回鐵絲，豈料本應相互連結的右側操作裝置竟毫無反應。他雖再三動手操作拉柄，結果卻還是一樣。
然而運用立體機動裝置的技巧沒有什麼重大突破。就現狀而言，要對付巨人簡直形同癡人說夢，充其量也只能在逃命時派上用場罷了。
「怎麼說？」
「嗯，但卻是個危險過頭的方法就是了……」
「既然決定奉陪到底，我當然會努力嘗試看看……只是請別對我抱持過大的期望。」
「此事說來話長啊。」
雖說完全無法想像裘克洛遭到病魔侵襲的模樣，不過為求慎重起見，還是有必要讓軍醫好好診察一番。
卡迪那嘆了口大氣。
「可是，假如靠這招就能讓你輕鬆活用立體機動裝置，那簡直划算極了啊。」
裘克洛等人以近似慢跑的速度，緩緩穿越群樹縫隙向前推進。
然而實際上他卻真的出事了。
「難道是有人在綁帶上動了手腳？」
（好！）
「話說回來，他還真是擁有一副令人傻眼的強健體魄呢。」
才剛意識到這一點，裘克洛的身子已猛然朝向地表急速下墜。
一察覺到這點，成就感逐漸填滿裘克洛的心靈。
而其實也並非完全無計可施。右側操作裝置雖然喪失機能，不過幸好左側還完好如初。只是無法立體移動，但上下移動仍舊不成問題。換句話說，只要當成《裝置》看待即可。
訓練兵的態度轉變，似乎令卡迪那感到有點不知所措。
「就是有人對你專用的那組綁帶動了手腳啦。我認為有找他前來偵訊一番的必要。」
（那種小事根本無關緊要。）
疑問雖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但嫌犯身分根本無須動腦推理。只要思考裘克洛的天敵是誰，答案自然水落石出。
卡迪那面露嚴肅神色開始說明。
「可是，我找到方法了。」
卡迪那仔細察看發生問題的右側操作裝置及發射器。
「總之先將他送回兵舍吧。畢竟他也有可能只是生病了啊。」
現在只是在達成目標的過程中，立體機動裝置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罷了。
「我想說原來他也是人類嘛。」
卡迪那則邊打哈哈邊跟在羅莎身後。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他要是知道了，大概會滿臉通紅地感到十分懊惱吧。」
幸好裘克洛憑藉著超乎常人的反應能力躲過墜地危機，不過並非毫髮無傷吧。只見他面朝上躺臥在地，完全沒有任何動靜。
指出這點的羅莎，想法似乎也跟卡迪那的答案不謀而合。
幸好兩天後即將舉辦一場有機會實現這項詭計的活動。只要慎重且大膽地採取行動，相信這次必能親手葬送掉裘克洛的ｈｔtｐs://ｗｗｗ•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om•ｃｏm生機才對。
卡迪那神情茫然地凝視著裘克洛墜落的身影。
裘克洛緊緊握住拳頭。可能是幸福感發揮出類似止痛劑的效果吧，身體居然不覺得疼痛。
「看來這就是引發問題的主因……」
儘管不安及不滿之情溢於言表，但他們好像都對矚目度與日俱增的立體機動裝置感到引以為傲。只是立體機動裝置的評價對裘克洛而言根本無關緊要。
（差不多就這樣吧。）
「他只是昏了過去，看樣子似乎並沒有受傷。」
「裘克洛都有辦法駕馭，相信其他人必定也辦得到才對。總覺得你似乎有過度低估自己的傾向，你也吸收消化了同樣的特訓課程，儘管拿出自信無妨。」
卡迪那等人似乎很在意圍觀者，表現出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裘克洛則因早已習慣受人注目而完全無感。由於對方並未散發出敵意或憎惡的負面情緒，因此就跟周遭叢生的草木同樣無害。再怎麼耿耿於懷也只是自費力氣罷了。
（難不成此人企圖殺害裘克洛！？）
大概是希望能夠推辭吧，只見卡迪那臉部表情顯得格外僵硬。因為一旦對應出了差錯，不是活活摔死，就是極有可能受到導致癱瘓的重傷，所以也難怪他會做出這種反應。
「你又打算搬出神祕組織之類的藉口瞞混過關嗎？」
就在他邊調整鈎錨落點、邊穿越樹群縫隙往前推進之際，自右手發射器疾射而出的鈎錨，居然大幅偏離目標撲了個空。
裘克洛忍不住睜大雙眼。
最糟糕的事態自卡迪那腦海中一閃而過，但他立刻搖頭驅散這個想法。
「那種小事……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耶？」
至少應該是沒辦法自由行動了，也有可能就此一命嗚呼——
卡迪那一開口詢問，羅莎隨即邊點頭邊指向綁帶的斷裂面。只見綁帶斷裂面留有一道不自然的切割痕跡。
「假如是迸裂的話，應當會呈現絨毛亂翹的狀態才對。然而這看起來——」
「我們認為有人用刀在這個部位劃出一道切口。而犯人恐怕就是——」
裘克洛「唔」地呻|吟了一聲，接著硬是撐開有如鉛塊一樣沉重的眼皮。
「其實是你所使用的綁帶出了問題。」
「只不過他們還真勢利呢。」
（儲氣瓶內的燃料瓦斯也還相當充足呢。）
因為在御前競賽上舉辦立體機動裝置公開發表會的事情已正式拍板定案，所以裘克洛等人也比先前更加認真地投入訓練。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或許能讓立體機動裝置訓練提升為正規課程，無論如何也絕不能輕易錯過。
（外表不見任何損傷嗎……）
而其他補習生也不遑多讓。他們展現出如同在地面上行軍的精準動作，其向前推進的身影，儼然就是如假包換的士兵，只不過舞台由地面移轉至空中罷了。如今甚至完全看不出那種彷彿猴子般的搞笑身影。
赫爾費也贊同裘克洛的看法。
「感覺無法集中精神呢……」
但他對搜查犯人一事絲毫不感興趣，也並不想把他揪出來大肆抨擊一番。
夏比本來就是這起意外事故的始作俑者。他自然能夠充分預料到會有何種災難降臨在裘克洛身上。
他距離地表約十幾公尺。雖能確認到地面鋪著一層綠油油的青翠絨毯，但這塊絨毯大概不會溫柔地接住裘克洛的身體吧。飛濺的血液只會使花草化作深紅色的供花罷了。
再這樣下去，勢必難逃重重摔回地表的劫數，不過裘克洛的眼睛卻自然而然地鎖定了附近的樹木。
現在，裘克洛整個人正靠著捲動左側鐵絲之ｗｗw.hｅtuｂoｏk.ｃom•cｏｍ際所得的勁勢飛向前方。平常的做法是以右側鈎錨捕捉目標，再藉由右側鐵絲的引導維持住身體的平衡狀態——
「對了。我因為立體機動裝置而——」
羅莎不由自主地發起牢騷。
羅莎轉眼望向斷掉的綁帶。
卡迪那與隊友們合力扛起裘克洛，隨即沿著原路開始折返。
裘克洛火速扳動操作裝置的拉柄。鈎錨自發射器飛射而出，夾帶宛如利箭般的破風勁勢刺中目標。
「剛才八成是由於綁帶即將斷裂，才導致機械沒能接收到身體的動作吧。也難怪鈎錨會逕自往錯誤方向飛去。」
她再補上這句話，隨即開始提升移動速度。
（我只要能擊殺「食人魔」巨人就好。）
假如立體機動裝置故障是肇事主因的話，縱使強如裘克洛也難逃墜落的命運吧。
如果真被用來討伐巨人的道具害死，裘克洛肯定會感到死不瞑目。
考慮到立體機動裝置的用途，會浮現這種想法也是很理所當然。
「我的身體狀況……」
「偷襲訓練並不是唯一可行的手段。那肯定只是為數眾多的其中一種方法。」
「嗯。這痕跡象是用銳利刀刃劃下一道切口呢。」
現在既已變得有辦法駕馭立體機動裝置，反而應該感謝這名犯人才對。
裘克洛快速轉眼掃視周遭環境，卻找不到比較適合用來避難的樹枝。
實際上，卡迪那方才的確看傻了眼。
在翻身的那一瞬間，裘克洛的身體發出了悲鳴聲……
「不過拜他們所賜，立體機動裝置的風聲應該已經傳閱才對。我們也非得盡力展現給他們看不可啊。」
其實本來就沒有急著畢業的必要。半吊子的技術根本派不上用場，縱使趕赴戰場也只會白白送命罷了，就算把技巧練至純熟後再畢業也不遲。雖然留級無疑是學校創立以來的罕見狀況，卻非可恥之事，反而是個再正確不過的選擇。實際上，就連教官赫爾費也這麼認為。只要能在御前競賽大肆宣傳立體機動裝置的性能，相信必定能以特例形式獲准開設第二年的特訓課程才對。
裘克洛脫口咒罵，隨即緊緊握住左側操作裝置。
裘克洛把操作裝置的拉柄扳回原位並縱身躍起。鐵絲迅速受到捲動，帶著身體毫不費力地飛向天際。卡迪那、羅莎以及其他隊友們也紛紛將鈎錨釘入合適的樹木並開始移動。不愧是經過反覆訓練、撞得渾身佈滿瘀傷才獲得的技術，這一連串動作均顯得極其順暢。
「偷襲訓練的確伴隨著危險性。但要是跨越不了這個難關的話，遲早都會被淘汰出局吧。我並不打算勉強你們接受挑戰就是了。」
（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這應該就是俗稱的置之死地而後生吧……」
面對含糊其詞的卡迪那，羅莎臉上頓時浮現出頗感詫異的表情。
映入眼中的是一面熟悉的天花板。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裘克洛目前正躺臥在兵舍內的自用寢室床鋪上頭。
「看樣子你好像已經推敲出犯人的真實身分囉。」
因為比其他人更有才華、也比其他人更加倍認真參與練習的裘克洛，絕不可能發生墜落意外。
親自下手的風險雖然較高，但如今也只剩下親眼見證裘克洛喪命這條路可走。除非親手送他下地獄，否則裘克洛八成會像巨人那樣不斷復活，並一再現身阻擋於夏比的面前吧。
「有什麼令你感到在意的地方嗎？」
（他怎麼可能毫髮無傷！）
羅莎表現出強烈的不信任感。
但由於花費不少時間反覆練習，因此技術也確實有所進步。儘管很難在畢業前達到有辦法對付巨人的水準，不過他們已練就出一身技術，足以在御前競賽展htｔps://ｍ•hetｕｂｏoｋ.com.ｃｏm現出立體機動裝置的真正實力。
（非得徹底做個了斷不可。）
可能是機械發生故障了吧，只見失去目標的鈎錨邊在空中劃出拋物線邊往地表墜落。
「要是沒能在比試展現出成果的話，他們可能又會翻臉不認人了吧。」
只不過若真殺害裘克洛的話，免不了會招惹嫌疑上身。而對立志成為憲兵的夏比而言，這是個相當嚴重的問題。他必須殺死裘克洛，同時力保自己清廉的形象才行。儘管這種想法極端自私自利，但他也只能竭盡所能設法實現。
「當時鈎錨往奇怪的方向直飛而去，或許是因為機械發生故障也說不定。」
「就請你先當做是這麼一回事吧。等所有事情都處理完畢之後，我再解釋來龍去脈給你聽。」
（那一瞬間，我成功駕馭了立體機動裝置。）
「每天都會多出一些人呢，我們還真受歡迎啊。」
卡迪那不禁苦笑著說道。
立體機動裝置在離地表只剩一公尺遠的地方發揮出緊急煞車效果，使裘克洛全身承受了相當強烈的負擔。儘管綁帶適度地分散了衝擊力道，卻不代表對身體造成的負擔就此煙消霧散。裘克洛的意識急速模糊散離。
由於開始失速，造成身體的穩定平衡受到影響，只覺一股近似飄浮的奇特感覺迎面襲來。
（我豈能死在這種地方！）
羅莎發表這段既冷靜又現實的感想。
羅莎一臉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之後，這才緩緩開口說道：
卡迪那拆下裘克洛身上的立體機動裝置，同時順便解開綁帶。
卡迪那面露苦笑，轉眼望向站在遠處圍觀的訓練兵。裘克洛也像是受到牽引似地轉移目光察看，只見有將近三十名左右的訓練兵圍觀，他們興致勃勃地注視著裘克洛等人的一舉一動。大概是打著只要一逮到機會，就要竊取技術並佔為己有的如意算盤吧。
襲克洛身為巨人之子的謠言，加上他擁有一身足以佐證謠言不假的強韌肉體，也難怪羅莎會產生懷疑的念頭。
卡迪那將綁帶遞至裘克洛眼前，伸手指出斷裂部位。
「現在就已經相當引人注目就是了。」
「放心吧，卡迪那你也一定辦得到。其他人當然也沒問題。」
「那先撇開不談，關於這起意外事故啊……」
「或許不該說這種話，不過我感到稍微放心一點了。」
卡迪那粗略地確認了一下配戴在裘克洛身上的機械，結果還是沒能發現什麼值得一提的問題。
前來觀摩的訓練兵發出了「哦哦！」的驚嘆聲。那大概是因立體機動裝置藏有十足的可能性，才使他們做出這樣的反應吧。
（就是這裡！）
「這裡是……」
「不是頭一次！？為什麼這種人有資格成為訓練兵……」
「如你親眼所見，裘克洛就只是個普通人類。他不過是有點強壯過頭罷了。」
多虧得到了這個可以接受的答案，卡迪那總算是放心地鬆了口大氣。然而注視著綁帶的羅莎依舊面帶嚴肅神情。
「所以立體機動裝置才出了狀況嗎？」
「什麼怎麼辦？」
「哦，原來你也注意到啦。請看這裡。」
儘管內部狀況必須拆解方能進行判斷，但即便卡迪那這般的外行人動手確認，也沒辦法發現哪裡出了問題。只不過既然左側鈎錨能發揮正常機能，那就可以認定立體機動裝置的主機毫無異狀。
鼓足幹勁的裘克洛，定睛直視聳立於前方的一棵三十公尺高的檜木。接著他鎖定十公尺高的位置做為目標，隨即扳動操作裝置的拉柄發射鈎錨。儘管發生了稍微偏離目標的小小誤差，不過鈎錨依舊筆直地被打進大致符合期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