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努爾哈赤2:不死的戰神

作者:林佩芬
努爾哈赤2:不死的戰神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路殺

路殺

「您別相信他胡說,他不像是來盜牛的——我看他倒像個刺客呢!」
暗殺哈思虎的兇手赫然是龍敦和薩木占!
義蘇低下頭,不肯回答這兩個問題;努爾哈赤也就不再問了,他輕描淡寫的對義蘇說:
「這是你考慮了很久之後才做下的決定?」
回家後,他先去看了看尼楚賀;傷心欲絕的尼楚賀除了哭泣以外還是哭泣,怎麼勸都不肯稍停,更不肯吃喝;大腹便便的札青已經臨盆在即,卻不放心的寸步不離的親自守著她;努爾哈赤看她哭得臉頰、眼睛都已經凹了進去,想到她才新婚不久就做了寡婦,自己心裏也是一陣陣的發酸,更說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她,默默的陪著她坐了一會兒,也只好退了出去。
他越講越不得體,安費揚古便忍不住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示意他別再講了;額亦都則是平靜的對努爾哈赤說:
「儘管今夜趕跑了刺客,可是卻不能保證今後刺客不會再來;以後我們還是要更加的小心!」
洛漢聽了恍然大悟:
他這麼吩咐,侍衛們當然照辦;可是舒爾哈齊卻大喊大叫了起來:
「我們跟隨他,一點也沒有跟錯——一樣是人,努爾哈赤總是比別人深謀遠慮、豁達大度;想事情總是往大處想,想得深、想得遠,別人對他怎樣,他倒是不怎麼計較!」
「逃也沒有用,我一定會抓他回來,給哈思虎抵命!」
「放他走吧!」
「我何嘗不知道他是個刺客呢?只是,他個人與我既素不相識,當然也不會有什麼仇恨存在;他為什麼要來暗殺我呢?不過是受人主使的罷了——既然主謀並不是他,殺了他又有什麼意義呢?不過是多傷一條人命而已,還不如放他回去,讓主謀的人知道,我也不是容易被人暗殺的,以後還是打消這個念頭算了!」
他立刻就有了警覺,回到房中,他不但不睡,還把短甲穿在衣服裏面,提了刀,攜了弓矢,假裝要上廁所似的走出房門,繞過每一間房門口,走到庭院裏,隱身在暗處察看;果然,院門旁籬落處彷彿有個人影在移動,於是,他拉起了弓準備著,等那人移得近了,便「颼」的一聲一箭射去。
「依我看,薩木占至少已經聚集了好幾百人馬了,你千萬別隨意闖了去!」
努爾哈赤點點頭對他說:
「義蘇。」那人回答。
另一方面他也加強建州左衛的防備——龍敦和薩木占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的人,他一點也不排除他們會先發制人的來偷襲建州左衛的可能。
「這廝準是猜到我們會來找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額亦都恨聲的罵著:「好個狡猾的東西!」
說著,他便吩咐洛漢放那人走;洛漢困惑的看著他說道:
罵著,拔出佩刀來就要往那人身上砍去;可是努爾哈赤阻止了他,自己問那人道:
「那就好——你有空的時候不妨去陪陪她,等到適當的時機,我會出面處理的!」
果然,在他還沒有準備好出兵攻打龍敦和薩木占之前,意外的事情又發生了。
努爾哈赤定定的看著他,他圓圓的娃娃臉上流露著真摯的情意,看得努爾哈赤心中一熱;沉默了一會兒,他緩緩的吐出了一口長氣來說道:
努爾哈赤道:
「不管你來的目的是什麼,現在你知道了,那是不可能得逞的,以後還是別再輕易嘗試吧!」
稜敦連忙搖著手勸告他:
「是的——我是來盜牛的!」
洛漢無奈,只得依命將那人放了;等到那人走遠了,努爾哈赤才對洛漢說:
這一談便直談到半夜才因為得出了結論而結束,各自就寢;可是,卻不知怎的,努爾哈赤的頭一就枕,就覺得眼前好像有人影,睜開眼仔細察看,卻什麼也沒有;努爾哈赤心中生疑了:
開弔的時候,沾河寨的常書和揚書兄弟聞訊趕來弔祭,幾個人一會面,回憶起不久前和哈思虎並肩作戰,攻下了圖倫、甲版這幾座城的往事,心中都湧起了無限的感傷;再一看尼楚賀原本如花的容貌,因為這件事的打擊而變得憔悴不堪,氣氛中的哀傷又平添了許多;在這種情況下,反倒是努爾哈赤不想讓每一個人的心情都沉陷在低調中,特意的想了些其他的話題來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他想起了雪兒,想起了那段形影相隨的日子,繾綣、惆悵和仇恨一起湧上了心頭,再一次的令他痛苦不堪,過了許久才逐漸的忍了下去,重新把這一切的感覺鎖進心底去。
「半夜裏摸黑跑到我家裏來,是不是想盜我的牛?」
「是的。」
看他的態度堅決,稜敦也知道是勸不過他的了,於是只好告訴他: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但我卻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龍敦和薩木占合謀,殺了我的妹夫,我不會放過他們的;請你告訴我,龍敦他逃到哪裏去了?」
他的先見之明果然不差,一個月之後,事情再一次的發生了。
從哈思虎的幾個從人口中的描述,努爾哈赤約略推測了一下當時的情形:龍敦和薩木占商定了毒計之後,派人去請哈思虎到龍敦家裏赴宴,不疑有他的和_圖_書哈思虎只帶了少數幾名從人就上路了;走到了半路上,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幾聲慘叫,哈思虎便命從人去察看究竟,自己留在原地等消息;然而就在他獨自立在路旁等消息的時候,一群早已埋伏在路旁的偷襲者從他的背後放出了冷箭——
兩人並肩走回屋裏去,第二天,努爾哈赤伺機把揚書求親的事告訴了札青,要她得便時勸導尼楚賀再嫁;札青聽了,出了一會神之後告訴努爾哈赤:
可惜天公不做美,四下裏有風,因而使他的這一箭一發出就虎虎的作響,因而使那人有了防備,一個閃躲竟生生的避開了箭矢,而僅射穿了他的衣服。
揚書似乎是在出神的沉思,一個人動也不動的立著,連努爾哈赤走到了他的身後,他都毫無所覺。
「你這麼膽小怕事,抓到了刺客都不敢殺,遲早有一天讓刺客把你給殺了!」
努爾哈赤一面與他並肩回屋,一面又對他說:
「該不會是哈思虎的魂兒回來了吧?」
說著,他拍拍揚書的肩膀,露出了一個已經消失了多日的微笑,對他說:
他索性披衣而起,燃了燈,看個究竟,這才明確的認定,不是哈思虎,是有人在他的屋外,月光照著那人,將身影映在窗紙上,因此他覺得眼前有人。
「怪不得——這事我悶在心裏好一陣子了,往常揚書見了妹妹,總會無緣無故的紅起臉來,原來是心裏喜歡她——」
那人驚駭得轉身就逃,努爾哈赤追了上去,從後面一箭射中了那人的腳,那人摔倒在地,這才束手就擒。
努爾哈赤罵了他幾句:
正在屋子裏睡覺的人們當然都被這些聲音給驚醒了,男人們都拿著武器衝了出來;一看努爾哈赤已經擒住了刺客,舒爾哈齊不由分說的立刻上去順手「啪啪」的兩個耳光,打得那人嘴角沁出血來,一邊破口大罵:
「怎麼又要放?上次就是你放了刺客走,這回才又來了——不殺一次立威,以後他們天天跑來行刺了!」
這些事兩個人仔細的談了許久,因此,就寢的時間延後了許多,可是,他的警覺性卻沒有因為遲睡而稍滅,即使是在闔上了眼睛的朦朧間,他還是若有所感的聽到了由戶外傳入耳中的細微聲響。
「她曾為我縫補新袍上的裂縫,我也願為她縫補失去丈夫的裂縫——我會好好待她、好好照顧她的!」
努爾哈赤冷笑道:
兩人搶在屋倒前跑了出來,附近的鄰人已經有不少聞聲跑來圍觀了,一看是他兩人毀屋,就沒什麼人敢多話,唯有努爾哈赤的一個族叔稜和圖書敦出來打圓場,邀請兩人到他家中去坐。
努爾哈赤也就順勢下了屋,吩咐洛漢將那人綁了起來。
「龍敦臨走沒有很明確的說他要到哪裏去,但他同時還帶了好些人走,看樣子,他是去了薩木占那兒了!」
聽了這話,洛漢更加的心悅誠服,他由衷的說道:
「我說過,這次放了他,下次敢再來就砍斷他的手!」
額亦都的一腔怒火也因為龍敦的逃跑而沒處發洩,一看努爾哈赤把牆打出個洞來,自己也跟著揮拳往牆上打去;兩個人於是一拳又一拳的猛搥著牆壁,不多時就把一扇牆打得泥屑四飛、木柱斷裂,整個的倒了下去;牆一倒,屋頂也跟著坍塌了下來,「嘩」的一聲,一間屋子倒成了一座廢墟。
天很黑,剛開始的時候看不見什麼,過了一會兒才感覺到有人正朝自己這個方向過來;他屏息以待,等到那人走得近了,這才趁其不備的用刀背重重的往他肩上一擊,「啪」的一聲打了個正著,那人登時「啊」的叫了一聲,隨即「仆」的一聲翻身滾下了屋頂,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是要向你提出請求——請把尼楚賀嫁給我吧!」
這下輪到努爾哈赤嚇了一跳了,他一點也沒有料想到,揚書在他的窗外站了許久,心中所想的竟是這件事;他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正色的問:
晚睡慣了,臨睡前更是習慣性的特別小心,這一夜,他看到一個新近投來的婢女,夜深了還不入睡,提著一盞燈坐在灶旁,燈火忽明忽滅的閃了好幾次。
說著,他向稜敦道謝、告辭;在回家的半路上,他的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著攻打薩木占的諸般事宜了。
「這個義蘇我看著很眼熟,像是董鄂部的人——反而不像是龍敦派來的!」
但是努爾哈赤還是重複著告誡他:
「這人如果是龍敦他們派來的,不久也要與他在戰場上見了,那時再殺他也不遲;如果不是龍敦他們派來的,那麼主謀的人或許對我只是一點小誤會,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可是一殺了他,仇就結定了;目前建州左衛的實力還不強,仇家越少越好!」
可是,努爾哈赤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不管他是哪一部的人,只要他的行為還沒有嚴重到不可原諒,就盡量不要隨便殺人——我們想做一番大事業,就應該多結盟友,少結仇家;更何況都是女真人,何必為了一點小錯就殺他?」
接著,臉上一紅,小聲的說:
因為想向他打聽龍敦的下落,努爾哈赤也就接受了他的邀請。可是,稜敦的本意https://www•hetubook.com.com卻是勸告努爾哈赤:
「身強力壯的,不務正業,半夜偷跑到人家家裏盜牛,簡直不像話——下次再給我抓到,不砍斷你的手才怪!」
「你叫什麼名字?」
「為哈思虎報仇才是當務之急——」他的理智提醒著自己:「抓到那兩個兇手以後,珍珠的心才勸得過來!」
得到了這個判斷的結論後,憤怒得兩眼幾乎冒出火來的努爾哈赤立刻帶著武器飛身上馬,一路狂奔,衝到龍敦家中去找他理論。
可是,努爾哈赤稍一思索便決定不殺那人;於是,他故意的問那個人說:
是四月裏的一個夜裏,他因為一向睡得晚,這夜又因為和舒爾哈齊一起核算建州左衛現有的人口、牲畜的數目,乃至於預估在夏季這一季的市圈貿易中,能夠出售多少物品,有多少收入,能換回多少物品的問題,他明確的指示著舒爾哈齊:
「還綁什麼呢?」洛漢詫異的問:「一刀殺了不就完了?」
「我誠心的祝福你們!」
「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發呆?在想些什麼心事?」
「不要緊,我有耐心等。」
努爾哈赤再問:
「快回家去吧!你們兩個人單獨在外頭實在太危險了——現在有很多人想要殺害你呢!先殺哈思虎就是讓你少掉一個幫手——龍敦對大家說,你已經打了好幾次勝戰,打下了好幾座城,實力越來越強,若不趁現在殺掉你,將來,所有的城都會被你吃掉的;有好些人信了他的話,都跟他去了,你可要小心點呀!」
誰知這一趟卻撲了個空,龍敦的家裏空空如也,不但沒半個人影,連像樣點的東西都搬了個精光。
揚書被這一拍,拍得驚嚇得猛然一顫,回過神來一眼看見努爾哈赤,還沒說話臉卻先紅了起來;努爾哈赤看他神色有異,越發的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揚書本來就長著一張娃娃臉,臉色發紅心事就更掩藏不住;支吾了好一會兒,才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以一種堅定而堅決的態度對努爾哈赤說:
宿在門邊的侍衛洛漢聽到了聲音,翻身而起,衝出門來,正好那人摔落地面,一個箭步趕上就逮了個正著。
聽他說得誠懇,努爾哈赤對這個老好人生出了由衷的感謝,於是他說:
這話說得義蘇的頭低得更低了,牙齒咬著嘴唇,半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但是努爾哈赤卻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吩咐侍衛說:
努爾哈赤拍了一了他的肩膀問:
聽了這話,努爾哈赤並沒有任何反應,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就走開了,可是心裏卻五味雜陳得令他分不出是什麼滋味了——已經有許久的和_圖_書時間,心中沒有想到過「情」這個字了,可是這下子,竟因為尼楚賀、哈思虎、揚書三個人之間的微妙關係,牽動了他心中深埋已久的思念。
他了解尼楚賀的個性,現在她不吃不喝的終日啼哭,只有抓到了兇手才能使情況稍為改善;於是,他派出了兩個小組的人手,一組去打聽尼堪外蘭的情形,一組則負責偵察龍敦和薩木占的情況。
「你放心,我不會逞匹夫之勇的——我會帶著幾百人馬去的!」
努爾哈赤淡淡的說:
「您想得真周到!」
「是的,屬下懂了!」
努爾哈赤咬著牙,說著,他一拳打在牆上;他的力氣大,這一拳竟把泥草砌的牆打出了一個洞來。
於是,他悄悄的起床,穿上衣服,帶了刀和弓矢,走出戶外,上了屋頂,躲在煙囟旁察看究竟。
「活得不耐煩了,敢到這裏來撒野——想去見閻王?別怕沒有人送——」
「我會去找他們的!」
「人參、鹿茸這種東西,漢人都拿來做補品,我們自己卻沒什麼用處,多賣些給他們不打緊的;牛羊、獸皮也可以多賣一些,馬匹就不要賣了,打仗用得著的,我們自己都還唯恐少了呢!絲綢那一類的東西,只能給女人做做衣服,沒什麼太大的用處,盡量少買——要多買的是生鐵,那是打造武器一定要用的,要想盡辦法多買!」
說完這話,他便逕自的回屋去了,留了大家在屋外,洛漢也把他上次放走刺客時所說的話陳述了一遍,聽得舒爾哈齊不覺自悔孟浪,額亦都則是豎了大拇指道:
「我只有這一個親妹妹,從小就最疼她——哥哥和丈夫是兩種不一樣的親人,能給她的也是不一樣的疼愛和照顧;我當然希望她既有哥哥、又有丈夫——但她現在剛遭喪夫之痛,要她願意再嫁,恐怕不是三、兩天的時間呢!」
「你是哪裏人?三更半夜到我這裏來想做什麼?」
揚書道:
努爾哈赤不想和他爭論,便裝做沒聽見他的咆哮,誰知他卻不停的喊叫著:
哈思虎的喪事當然是必須立刻處理的,他並不以外姓為嫌,將哈思虎的屍體陳放在自己的家中,置備了棺木,選了上好的冠履衣服為他入殮,並且舉行了隆重的葬禮。
因此,喪禮過後,他立刻就向大家提出了攻打薩木占的計畫;果然,在「為哈思虎復仇」的前提了,每一個人的情緒都積極了起來,而且越談越激昂憤慨,恨不得立刻就去找龍敦和薩木占拚命——
揚書點點頭道:
於是,他悄悄的出了房門,繞到窗外去,赫然發現那人竟是揚書。
那人立刻順水推舟的回答: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