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拓展訓練
大路上空空蕩蕩，連那壞痞子的影子也看不見——他竟不知道追上來？！
蕭玉若輕嗯了一聲：「什麼問題，你且說說！」
「老將軍，話可不能亂說啊，我有老婆的——」林晚榮賊賊一笑。
「啊，不了，不了。」林晚榮疾步跳開，渾身都不自在，打了個哈哈道：「你看我這身裝束，怎麼去見夫人呢？還是等過幾天，我換身好看的衣裳，再去見她不遲。」
見他二人模樣奇怪，大小姐皺了皺眉，言道：「四德。你倒是說說，今夜誰到後園來過？」
大小姐嬌哼一聲，頭也不回：「這無賴有本事的緊，叫他翻牆進來好了，快些關門。」
「我想阻止，可是就怕大小姐不高興。」林晚榮嘻嘻笑了兩聲：「因為夫人將你們許配給區區在下——」
奶奶的，叫你們嘗嘗蜂針的厲害，百忙之中，林晚榮早已打開蜂針，正要按動機關，情形瞬間卻又發生異變。林中發出一聲清越的長嘯，又有數十條人影躍出，身手更是矯健，他們也不言語，幾個起落便已護在了林晚榮身前，手中長劍亮出，乒乓亂響中，正攔住那攻來的黑衣人，雙雙廝殺了起來。
「高大哥果然俠骨仁心，小弟佩服。」林晚榮抱抱拳，順著梯子爬上院牆。此處正是蕭家後門所在，園子裡種滿了鮮花，淡淡的月光下，花苞初綻，淡淡的幽香沁入鼻孔，雖看不清嬌容，卻也叫人心曠神怡。那邊高酋等人已收了梯子，靜悄悄沒入黑夜裡，無聲無息。
「你明白什麼？」也不知怎的，越看見他笑就越來氣，尤其是想著他調戲別的女子也是這般神情，徐芷晴便自抑制不住的惱火。
聽大小姐似從前那般語氣與自己說話，林晚榮渾身骨頭頓時輕如四兩，上上下下受用之極，眉開眼笑道：「大小姐，有個問題，我一直都想問你！」
遠遠的還沒到蕭家門口，就聽見蕭玉霜歡快的聲音裊裊傳來，「姐姐，姐姐——」
「你還有何請求？」蕭玉若嗔了一句，溫柔撫摸著他臉頰上的指痕，紅唇輕咬，細細查看他的傷勢。
「鬧什——」林晚榮背上正痛，心思不耐，抬起頭來怒吼一聲，待看清那女子面容，卻是啊了一聲，嘴都合不攏了。
「你，你胡說。」論起潑辣，蕭玉霜哪是秦仙兒對手，見她「污蔑」自己，二小姐眼眶微紅，急急叫了起來：「我自始至終便只喜歡我們家壞人，其他人等看也不看一分。」
兩個女子見他不說話，便都沉默不語，互相別苗頭，誰也不肯低頭。
高酋臉色鄭重的搖頭：「我也不知。這幾日李泰老將軍的大軍就要出發，京中局勢甚是詭異。自你從山上下來開始，府內府外、蕭家店前鋪後便多了許多陌生的面孔，日日夜夜守在周圍，想來他們的目標針對的就是你，我暗中又加派了人手守護，尤其是你的周圍，更是時時刻刻不離人。不過林兄弟，你千萬莫要粗心大意，能訓練出如此精幹的死士，你那對頭的實力絕不容小覷。」
這個方法好，憑真本事競逐，諸人做評判，公平公正。眾將點頭贊同。
這些刺客卻也甚是凶悍，身中數劍依然悍不畏死，出手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與青衣人戰成一團，局面一時膠著。
「咦，你臉上怎麼了？」大小姐正含情脈脈間，望見他臉上鮮紅的指印，頓時大吃一驚：「背上怎麼還有傷痕，誰下的如此狠手？方才出了何事？」
幫皇上辦事情？
虧他說的出口，大小姐現在還被他扣著呢！林晚榮哼了一聲，臉上滿是不屑。
高酋點頭笑道：「林兄弟果然聰明，猜的一點不錯。這死士執行刺殺策略，必須有一兩個神智清醒的頭領指揮，否則，就算殺錯了人，他們也不知道。」
秦仙兒對蕭二小姐可不陌生，當日白蓮教夜襲蕭家，千鈞一髮之際，是蕭玉霜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林晚榮身前，怎不叫她記憶猶新。憶及前塵往事，她心裡酸酸，但對這種忠貞的女子也無惡感，緩步上前拉住玉霜的小手，嬌笑道：「小妹妹，你不認識我，我可是仰慕你好久了呢。在金陵的時候。我便聽過你的名字，美麗溫柔、多情善良，將我相公迷的神魂顛倒。」
叫人難以相信的一幕出現了，聞聽杜修元口令，金字塔最上面一名軍士面無懼色，竟直挺挺的往後躺去，身形騰空，轉眼就要落下。
林晚榮蹲在自己那死去的戰馬身前，默默嘆了口氣，高酋也是上過戰場的，知道人與馬的感情，立在他身邊一言不發。
林晚榮揮揮手，止住眾人，淡淡道：「說說吧，你叫什麼名字？哦，你不說的話，我也不介意的，我的兄弟們正求之不得。」
聞著大小姐身上誘人的體香，感受著她的溫柔脈動，林晚榮將頭往她柔軟的酥胸拱了拱，對著那凸起吹了口氣：「沒什麼，一個美麗的誤會——看在我受如此重傷的份上，大小姐，我能不能提一個不算非分的請求？」
那打頭的一張銀票足有五百兩，這一打下來。怕有四五千兩之巨，高酋嚇了一跳，忙將銀票推回去：「兄弟你這是做什麼，是瞧不起我高酋麼？我吃的是皇家飯，性命是賣與朝廷，別說我們是一同上過戰場過命的交情，便是一個普通人，我也不能收你銀子。」
林大人是鐵了心要將誠王拉下馬了，他需要的就是一份口供，鄭秋雷哀聲嘆氣，除了認栽，再無辦法可想。
蕭玉若淚落如雨，卻是笑著開口：「你這傻子，怎的癡呆了？難得見你老實一回，平日裡不是嘴上抹了蜜糖麼？」
任他說的天花亂墜，大小姐哪還不知他心思，忍不住的紅暈上臉，狠狠瞪了他一眼：「都傷成這樣了，還不老實些？你且說說，這是我們家的後園子，是誰將你弄成了這樣？」
想想那時情景，林晚榮渾身冷汗後怕不止，如果不是高酋及時出手，我他媽不小心中上一針，怕是真的就完蛋了。
高酋應了一聲，走到二人身前打量一陣，在他們身上拍了幾下，那二人依然沉睡，不見醒來。高酋面現難色，尷尬的咳嗽了幾聲。
「我才不是呢。」大小姐俏臉暈紅，倔強的偏過頭去：「這是我自己綁的，可不是綁錯了的那次。」
那刺客眼神一急，依依呀呀扭動，高酋猶豫了一會兒道：「大人，他好像有話說。」
杜修元急忙點頭：「那是自然，不瞞將軍說，平時兄弟們演練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你提倡的拓展訓練了。」
「奶奶的，」林晚榮咬牙切齒，重重一腳踢在昏倒的刺客身上：「待會兒我就叫你嘗嘗化骨粉的滋味。」
危險盡除，林晚榮頓時來了勁，騷騷笑道：「高大哥說錯了，兄弟我是男人，從來只會施精，不會受驚。對了，這些刺客是什麼來頭，為什麼要殺我？」
徐小姐冷笑一聲，拍拍旁邊「林三」的頭：「我與他寸步不離，便是要教他聽人話，識好歹，莫學別人狼心狗肺、薄情負義——」
從李泰帳中出來的時候，已是夜幕降臨。想想再過幾天就要北出塞外，這一去就是生死茫然，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他心裡有些壓抑，不自覺抬頭，目光卻是落到了極遠處的千絕峰上。雲遮霧繞，山影縹緲，仙子這個時候在做什麼呢？她知道我就要出征了嗎？
「鄭邱雷！」刺客再無力氣抵抗，虛弱答道。
什麼我攔你馬車，誰攔誰還真不好說呢！林晚榮嘻嘻一笑：「原來剛才真的是徐軍師在說話啊，難怪聽著這麼親切呢。咦，軍師旁邊的這位是——」
「要你去幹什麼？」林晚榮笑道：「男人上戰場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保護女人。你在家裡好好待著，不要再和大小姐她們鬧矛盾，這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想起安姐姐與寧仙子的宿怨，林晚榮搖頭微笑，當日答應安碧如，要幫她戰勝寧雨昔。如今自己與仙子姐姐早已親密無間，是不是可以算得上已經幫安姐姐「報仇」了呢？
這人遇到正事倒是沒說過謊，徐芷晴心裡一驚：「少了什麼？」
「——原來你喜歡的是林三——」
李泰眼神一閃，這一句話彷彿正中他心底。他沉默良久，苦笑道：「這小子倒是會挑個人，叫你做說客可謂天下無雙。只要你說服了芷兒，便叫他去吧，我也管不住他了。」
待到眾將散去，李泰唯獨留下林晚榮，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笑道：「要做我右路的先鋒了，你家裡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見高首領虎視眈眈的盯住自己大拇指，大有直接割下來按手印的意思，遇上這一對能人，實在是衰到家了，鄭邱雷無奈按上手印，面如死灰。
林晚榮冷冷一笑：「到這個份上了，鄭老兄你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呢？你是最瞭解王爺的人。你可以想想，就憑你剛才的那一番話，若是傳了出去，王爺還會饒得了你麼？別說我沒提醒你，我初到京城時，王爺就派了一個神秘女子來刺殺我，自山東護銀返回時，又遭倭寇炸山偷襲——嘿嘿，這些你都想的起來嗎？」
這二名突襲的刺客便是賊首，此二人一除，黑衣人陣形頓亂，卻更是悍不畏死，狀似瘋狂一般舉刀向對手攻去。空門大露，全不顧自己性命。
見她嬌羞的樣子，林晚榮嘿嘿笑了幾聲，進了屋去喚來熱水，噗通一聲跳入其中，舒服的長嘆了口氣。今天晚上的事著實有些邪門，頭一次做賊，就遇上個不該遇的人，受了不該受的傷。
心神分岔間，卻覺有人用力推動自己的胳膊，抬眼一望，竟是徐芷晴。徐小姐臉色蒼白，怒目瞪他，偷偷朝李泰呶嘴。
林兄弟辦的這都是滔天的大案啊，一個不好，我大華就要亂成一團了，高酋聽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急急拉了他，小心翼翼道：「林兄弟，你就是把這狀子問出來，皇上他會信嗎？他能信嗎？這可不是小事啊，小心羊肉沒吃著，反惹的一身臊。」
「油嘴滑舌，誰要去安慰你，找你的秦小姐去吧。」蕭玉若心兒急跳，耳根紅的通透，忙低下了頭。腳步匆匆往裡屋行去。
「洗的怎樣？」大小姐抬起頭來，神色急切。
「相公，我要做你的妻子，做你真正的妻子。」秦仙兒小嘴急劇張合，口中吐出如蘭似麝的芳香，目中的嫵媚，彷彿都能擰出水來。她緊張而又羞澀的拉起他大手，緩緩覆蓋上自己酥胸。她身上的粉衫早已濕透，被豐|滿的雙峰頂起一個高高的輪廓，在白色的薄紗衣的掩蓋下，朦朧的看到那嫩白的肌膚、豐盈的玉|乳。她楊柳腰肢緩緩扭動，酥胸半露間，秀出一條深深的溝壑，誘人之極。
「莫要瞎說——」蕭玉若面色羞紅，正要反駁，望見林三微笑的面龐，頓時心裡酥軟，渾身乏力，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芷兒，你想出個考量的辦法沒有？」李泰微笑道。
「尚好。」蕭玉若不冷不熱。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林晚榮拍了拍胸口，長長出了口氣，精神頓時旺盛了許多。大小姐狐疑的望他一眼，只覺他神情怪異，似是做了賊偷了別人東西一般，神態不可捉摸。
「這位新來的將軍，你有何見解？」見林三久不言語，徐芷晴開口發問，神色淡淡。左丘等人心裡明白，真正的考量開始了。
林晚榮一聲厲喝，便有四五個侍衛一起湧了上來，那刺客面色疾變，還未說話，便覺腿上一痛，一個等不及的侍衛一刀便戳在了他腿上。「啊——」，慘叫中，他這才意識到，對方不是開玩笑的，看著腿上汩汩流出的鮮血，他有一種崩潰的感覺。
李泰大怒。在他頭上拍了一下：「胡扯什麼淡，你有沒有老婆關芷兒什麼事？我告訴你，她便是我親閨女，你要敢欺負她，我就升帥營，把你辦了。」
「唔，唔——」那女子似是看清了他面容，臉色驚駭中，掙扎的越發猛烈了起來，雙腿雙腳同時向他猛踢。
鄭秋雷咬咬牙：「我也不知，大概是你招惹到了王爺吧。」
「真他媽浪費啊。」林晚榮吞了口口水，朝高酋笑了笑：「高大哥，皇上有多少皇妃啊？」
「我便認錯了你，打死你這壞東西！」徐芷晴悲憤交加，小手揚起，正拍在旁邊顛的魂飛魄散的「林三」頭上。「林三」汪的一聲慘叫，委屈無限。
高酋洋洋灑灑，將那招供狀念了一遍，小人鄭秋雷自幼沐受皇恩，感激涕零，奈何身受誠王逼迫，以家人性命相要挾，逼迫我行刺大華胘第一忠臣、能臣——林三林大人……
「哥們，怎麼不追了？」林晚榮靠在一處廊柱上，見那惡狗的慘樣，聞聽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卻是一陣快意。這一幕，就是昔日重現哪，只不過女主角變了而已。
「這個是不是叫做化屍水？」林晚榮打了個冷顫，咬著牙關道。
記憶中，似乎有許多時日不曾與大小姐這樣溫馨過了，這寂靜夜晚、月色朦朧，二人單獨相對，旖旎溫柔，林晚榮拉住她小手緩緩摩擦，連背上的疼痛都忘記了。
木桶不大，堪堪容下兩個人已擁擠不堪，秦仙兒與他做了夫妻，夙願卻未得償，害羞之下緊緊抱住他有力的軀體，喃喃道：「相公——」
見他發傻的樣子，大小姐噗嗤一笑，嫩白的小手指點在他額頭：「你怎的變成個傻子了。」她低下頭去，眼睛不敢看他，聲音中卻有著叫人心顫的溫柔：「我是女子，便應綁在右腳，你是男子，自然要綁在左腳——笨！」
林晚榮偏過頭來，正見蕭玉若淒美的面頰，面若敷粉，腮頰生暈，兩行清淚緩緩流下，在這蕭瑟夜風中，說不出的楚楚意味。
「那個，徐小姐，不是在說我吧？」林晚榮打了個哈哈，渾然不當回事。
「小丫頭，就你多嘴。」大小姐臉兒發紅，走到他身邊，好笑看他一眼，眉間滿是柔情：「你這傻子，恁的逞什麼能數，連自己家的院牆也要翻？便是進不了門，說上兩句軟話，誰還能真的將你關在門外？」
一端的紅線，牢牢綁在大小姐晶瑩的腳腕，另一端卻被林晚榮拿起，笑嘻嘻的在玉若面前揚了揚：「大小姐，你可看好了，這次也不知道是綁對了，還是綁錯了——」
「我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林晚榮嘿嘿連笑：「——原來徐小姐你，喜歡的，是林三啊——」
秦仙兒鶯聲燕語，雖是風塵僕僕，卻難掩華麗嬌俏。她秀臉暈紅，酥胸豐臀高高挺起，驕傲無和_圖_書比。
林晚榮剛要移動，就見數十條黑色身影，刷刷從兩邊林中對穿而出，身形迅疾，手中鋼刀閃著駭人白光，帶著凜冽風聲，齊齊向他刺來。這些刺客黑衣蒙面，動作迅捷，攻勢凌厲，合擊出手的方位恰到好處，四面來攻，叫他無處躲藏。
兀自奔行了良久，那馬車的速度才漸漸地減緩下來，徐芷晴摀住火紅的臉頰，心如沸水般波濤滾滾。回想方才一番言談，這才意識到，自一開始，她便被這壞坯子算計了，步步都落在他的圈套中，只是她亂了心神，不自知而已。
錯了？林晚榮愣住了！
尖叫聲中，一根木棒帶著呼呼風聲向他背上砸來，遠處響起汪汪的狗吠，叫的甚是淒厲。
林大人循循善誘，在他友好的「提示」下，從誠王多年前刺殺先皇、屠戮兄弟、逆天而行，再到勾結白蓮、暗中養兵、意圖作亂，及至私通番邦、密會倭寇、刺殺朝廷重臣，一頂頂的大帽子扣下來，結合林大人口述的「事實」，這誠王簡直就是逆天之賊了。
「我還不知你性子麼？」大小姐搖頭苦笑，臉上升起片片紅暈：「你若是那樣專情的人，倒也還好了，叫我們天下的女子，少受幾分相思苦楚。偏生你就是個情思氾濫，叫你為了一個女子捨棄她人，打死你也不幹的。」
「咦，你是誰？」那轎簾子掀開，從裡面緩緩走出一個絕美女子，臉蛋發紅，容顏嬌媚，眼光流轉間溫柔脈脈，生的豔麗無匹。
「推辭個什麼，做人若無自信，怎可讓別人放心將性命交付與你？」徐芷晴微微一哼，也不知是說給誰聽。李泰虎目掃了她一眼，徐芷晴忙低下頭去，臉色生暈。
取不出暗器？這倒奇了，那暗器不是你射來救我的麼，怎的自己擺了烏龍？見高酋面有愧色，林晚榮哪會去揭他傷疤，笑了一笑便自略過。
說時遲，那時快，杜修元身後的數十人疾奔到城下，兩人一組，伸出雙手搭在一起蹲在地上，第三人疾步躍起，踩住那兩人手腕。兩個三人組迅速靠近，一起下蹲，又有一人急衝而上，踩住頂上二人手腕。如此便形成了一個金字塔形狀，最下面是四人，中間是兩人，頂上是一人。
「洗的那麼不乾淨啊。」林晚榮嘻嘻一笑。話未說完，大小姐的小拳便如風般攻了上來：「你胡說八道個什麼，怎的洗的不乾淨？我洗了五道！」
秦仙兒淚珠盈盈，紅唇輕咬，沉思半晌，忽的展眉一笑：「蕭家姐姐，我何時與你鬧過矛盾了？」
擺這麼大個烏龍，奶奶的，老子還真是流年不利啊。林晚榮心中有鬼，左躲右閃，不敢還手，情形甚是狼狽，恍惚中，雄壯的威武將軍便已竄到他身前。
望著那剩餘的一名昏迷刺客，林晚榮哼了一聲：「這剩下的一個，就交給皇上親自審吧。高大哥，你找幾個可靠的兄弟，將狀子與這二人連夜送進宮去。再連夜放出風聲，就說皇上正在夜審刺客，其中一個已經招了，叫做鄭邱雷，伺候其主子二十一載——」
林晚榮站起身來，遙望遠處月色如水、夜幕蒼涼，徐小姐的馬車早已行了不知多遠，想想方纔那一番調戲，心中頓生感慨，這一次，怕是她更加著惱了。
蕭玉若怎會聽他鬼扯，見他串通了四德糊弄自己，又好氣又好笑，無奈白他一眼：「什麼白影一晃，銀光飄過，叫你說，難不成是鬼不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要叫你如此護著她？我倒要好生瞧瞧。」
火熱的感覺從胸口直入心窩，秦仙兒渾身發顫，忍不住「嚶嚀」一聲，再也難耐嬌羞，急急撲入他懷裡，喘息不已：「相公，我不要再等，要了我，仙兒要做你的妻子。」
「這是什麼？」林晚榮眼光銳利，大小姐不斷揚起的腳腕上，一抹鮮亮的紅色吸引住了他眼球。
「林兄弟，有你的。」左丘欣喜的拍著林晚榮肩膀，神色中滿是敬佩。
「那位新來的將軍」？！這是個什麼稱呼？！林晚榮哭笑不得，徐芷晴這丫頭就是故意與我為難啊。
這後院的動靜早已驚動了前面廂房，隱隱有腳步人聲傳來，望了望追逐如風的威武將軍、狼奔豕竄的林三，再看看自己凌亂的衣衫，那女子猶豫半晌，淚珠不絕，忽的嗚咽一聲，掩面而去。
想起方才在轎中的溫馨旖旎，大小姐臉兒紅了一下，卻不知道該要如何介紹這位小姐。
李泰也不覺意外，點了點頭：「皇上恩准，你這幾日可以不駐紮軍中，他還有事情要你去辦。右路大軍，都是你在山東的舊部，省去了相互熟悉的麻煩，北上的途中你再好好與他們磨合。這幾日，你就先辦好皇上交代的事情。」
這左丘倒是個率性子，說話耿直，林晚榮善於搞陰謀詭計，對左丘這樣的人卻是自心眼裡喜歡，拉住他哈哈大笑：「左大哥說的哪裡話，什麼見怪不見怪的。我既是站在了這裡，那就是把性命託付給了各位，若叫左大哥區區幾句耿直話嗆住了，不消你說，我他媽自己撒泡尿淹死自己得了。」
「大哥客氣了，客氣了。」林晚榮奸笑兩聲，目光落在地上昏迷的兩個刺客首領身上：「高大哥，能不能把他們弄醒？」
他在高酋耳邊輕輕說了幾句，高酋面色蒼白，渾身都帶些顫抖：「林兄弟，你叫我去傳播這誠王的謠言？」
「你還記得我們在金陵打賭洗衣的事嗎？」林晚榮嘿嘿一笑：「我一直想弄清楚，那次我的衣衫，到底是誰洗的？」
「哪是謠言，說不定是真的呢，這刺客的事，你也親眼見了。」林晚榮面色一狠：「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不是他死就是我活。你找些忠直可靠的人，最好貼些大字報、找些茶館閒人議論幾句。相信這樣的話題，一定會有人感興趣，神不知鬼不覺，叫京城百姓都知道誠王孽行，叫他無處藏身。皇上那邊你放心，沒他點頭，我敢這麼做嗎？他讓你保護我，那防的又是誰？」
論起潑辣，十個蕭玉若也不是秦仙兒的對手。聞聽秦小姐言行，大小姐心驚膽顫、臉蛋火熱，忙摀住臉頰轉過身去，心中暗啐一聲：好一對姦夫淫|婦。
「就會作怪。」徐小姐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俏臉火熱，眼瞼低垂，眸中泛起一股難解的溫柔……
那壞痞子的話一直在她耳邊迴盪響起，叫她羞不自抑，卻又隱隱的有些期盼。她猶豫了半晌，終一咬牙，小手伸出，掀開簾子，偷偷往後瞄去。
高酋應了一聲，命人將這刺客仰天按在地上，雙腿大開。他雙手握住短劍，嘿嘿連笑，刷的一聲朝下刺去。
調戲小姐，就是這麼舒爽啊。林晚榮哈哈大笑了幾聲，正待上馬追去，卻覺心中一緊，似有感應般，方才跨住馬鞍的一條大腿緊緊的繃住了。
「不許說！」林晚榮怒喝一聲：「說了我也不聽。高酋，你耽誤了功夫，便罰你把他上面下面一起割了。」
林晚榮哈哈大笑著在她小鼻子上刮了一下：「胡說什麼，我哪裡走了？這不是好好坐在這裡麼？」
徐小姐秀眉微揚，看林晚榮一眼：「這新來之人，在與胡人作戰方面，的確欠缺經驗，不過我也聽說，他小聰明小手段還是不少的。眼下大軍出發在即，右路先鋒官卻一直懸而未決，到哪裡去找這樣的人選？不如將就一下，命他——」
「我跟你拚了！」那女子怎會聽他解釋，恍惚中淚如雨下，撲到他身前，不管死活便拳打腳踢、狀似瘋狂。
大小姐羞急低頭，不知如何開口。秦仙兒握住她手，微微一笑：「玉霜妹妹，自現在起，大小姐可不僅是你一人的姐姐，也是我的姐姐了。蕭家姐姐，你說是不是？」
「相公，相公——」秦仙兒的兩聲嬌呼驚醒了林晚榮，見著她嬌俏的臉龐，林晚榮微微一笑：「仙兒，我若是幫你師傅達成了心願，那你還會埋怨青璿和寧仙子麼？」
她這莞爾一笑，淚光楚楚，顧盼生輝，神情嬌美中帶著些嫵媚，風情萬種，直叫蕭玉若也看的呆了。仙兒拉住大小姐的玉手，淚珠簌簌落下：「蕭家姐姐，為了相公，我什麼都肯做。你會不會和我一樣？」
一語既出，滿座皆驚，連李泰也愕然無語。這林三真無知的可以。與胡人交戰，一望無際的草原沙漠，到哪裡去攻城？練步營、練騎兵都是針對突厥人而設，演練攻城做什麼？
「那個，起轎，起轎！」見勢不對，林晚榮忙大喝一聲，小轎子晃晃悠悠起行，二女望他一眼，同時哼了一口，撇過頭去。
這人說話怎麼不著邊際？徐小姐又氣又惱，見他站在自己身邊搖頭晃腦，恨不得一腳將他踢下城池，猶豫了一下，終是沒有下手。
他臉上抓痕火辣辣，背上腫起一道梗印，在水裡浸泡了一下，頓時隱隱作痛。只是想起那女子豐胸曼臀、無比美妙的身材，手上柔滑嫩圓的感覺猶存，渾身骨頭彷彿都輕了四兩。
這丫頭的怨念深得很哪，聽她指桑罵槐，林晚榮也不介意，嘻嘻笑道：「罵的是，罵的對，徐小姐喜歡這位犬兄，也是有些道理的。哦，不知這位犬兄如何稱呼？」
秦仙兒思索一會兒，輕輕靠在他肩上，幽幽道：「相公，我與那姓肖的，乃是師門宿怨。我與師傅四處漂泊、流浪天涯，情形之淒慘，你也看見了，這全是拜她師傅所賜。若是我認了她，師傅那邊怎麼辦？我怎麼對得起師傅的養育之恩？」
饒是他是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卻也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急急咬了牙一聲不吭。他渾身沒有力氣，透過那短劍的縫隙偷偷打量。只見面前一張不黑不白的冷臉，眼中閃過絲絲凶殘，正拿著一柄鋒芒畢露的短劍，在他眼睛上不緊不慢的摩擦，那冰冷的感覺叫人身體發顫。
蕭玉霜急急躲到大小姐身後，羞道：「這位姐姐不要胡說八道，我與你相公素不相識，怎會做那些無恥之事。再說了，我也是有，有——」她畢竟是個方滿十七歲的小姑娘，許多話兒說不出口，只得紅著臉藏在姐姐背後。
徐芷晴眼瞼低垂，淡淡言道：「元帥，此營帳中都是我抗胡大軍的統帥將領，皆可信賴，唯有這新來的一人除外。他不佩腰刀，不|穿兵甲，在我軍營中既無實職又無虛名，眼下我們正商量抗敵大計，為保守秘密，還是應當將無關人等請出去為好。」
林中又響起一聲長嘯，伴隨著一個男子清越的聲音：「各位兄弟，速速打發了這群雜種，保護林大人。」
蕭玉若一語點中秦仙兒心事。仙兒擔心的就是這個，見大小姐含情脈脈、欲說還休的模樣，她哼哼了一聲，眼珠微轉，嬌媚柔聲道：「相公，什麼叫做人婦？難道妾身每日與你同床共枕、去了衣衫任你輕薄還不夠？」
高酋聽得哈哈大笑，頓時想起了他在杭州歸途中整人的那些手段，見他風采依舊，心中甚是佩服：「不是我不告訴你，實在是奉了皇上旨意要暗中跟隨，我可不敢違抗聖旨。今日你一出門，我便察覺到了異動，故此提前佈置了一下。叫兄弟受驚了。」
威武將軍和他是世仇，怎會聽他吩咐，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惡犬嗷嗚一聲，血盆大口張開，縱身向他飛來。
林晚榮哈哈笑道：「大小姐多心了，我都不記得的事情，你怎麼還念念不忘呢。咦，仙兒和二小姐呢，她們不是和你一起進來的嗎？」
秦仙兒鼻息咻咻的自他懷裡脫開，望著他嫵媚一笑，秀手輕勾，緩緩解去自己身上衫裙，濕漉漉的長衫被她甩出桶外，象牙般晶瑩剔透的玉體掩映在水中，豐|滿的酥胸將溫水頂成一道洶湧的溝壑。
秦仙兒噗嗤一笑，那水霧漸漸消散。他臉上和背上的傷痕頓時映入眼簾。秦小姐啊了一下，淚珠旋轉，聲音抖的冰冷：「原來蕭家姐姐說的是真的。相公，這是誰幹的，我去殺了她！！」
她武功高強，寒暑不侵，衣衫穿的甚是單薄，這一落下，渾身衣衫濕透，便如一道薄薄的蟬翼附在身上，緊緊包住她隆起的酥胸、圓翹的豐臀和修長細緻的玉腿，便似是個冰雕玉砌的美人，美妙玲瓏。
他二人腳上的紅線還綁在一起，想要不允也捨不得，蕭玉若紅著臉嗯了一聲，稍微動了一下，挪出些位置。
大小姐呆住了，望著眼前的林三，有一絲陌生，卻更叫人想去熟悉，這複雜難辨的感覺，讓她心顫不已，她喃喃自語道：「真的嗎？你真的要走？」
李泰點點頭，看了眾將一眼，笑道：「芷兒的這問題，便算是一陣考量吧。諸位有什麼見解，儘管言來。本帥有言在先，右路先鋒官的人選，由各位評判。」
「高酋，高大哥！！」林晚榮大喜，起身揮手大叫。
「好劍哪！」林晚榮嘆了一聲，緩緩起身，悠悠道：「高大哥，將這王八蛋的舌頭割了。」
用作步兵防禦的，卻有幾支人馬，原本結成的同樣的陣型甚是齊整，被許震一個騎兵衝鋒，卻是瞬間散亂了起來。唯有其中一路陣型穩固，與許震的騎兵激戰在了一起。眾人看的清楚明白，那唯一堅持的一路，正是杜修元帶領的步陣。許震和杜修元，都是林晚榮帶出來的，諸人忍不住的吃驚。
仙兒想了一想，哼道：「但她搶走我相公，這帳又該如何算？」
「你想不認，那就不認吧。」林晚榮嘆了一聲：「青璿是我老婆，你也是我老婆，大不了把你們兩個人分開，一個安置在金陵，一個留在京城，我每天騎著寶馬，金陵京城來回的往返，這樣總行了吧？」
「大小姐，你，你回來了？！」林晚榮大喜，一個縱身翻下馬背，幾步搶到轎子跟前拉住她小手。幾日不見，大小姐憔悴了許多，那股傲然的氣質卻絲毫未變。望見她凝視的雙眸、落淚的面頰，回想二人相交的前塵往事，林晚榮心中忽然一陣激動，只覺鼻子酸酸，竟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這些狗屁死士，問他也沒用，有什麼好問的。」林晚榮陰陰一笑，「該是誰做的就是誰做的，以為我不知道麼？王爺最近挺悠閒啊，竟還記得我——」
趕出帳外？徐小姐在說誰？林晚榮向四周打量一下，只見眾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同情的、幸災樂禍的，各種各樣的眼神不一而足。那位三十來歲的年輕將軍，看著林晚榮，淡笑不語。
二小姐柔聲輕語，容顏嬌憨可人，蕭玉若愛憐的和_圖_書在她小鼻子上捏了一下，心裡甚是歡愉。
林晚榮憐愛的在她小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就憑你這番話，我也要生生世世娶你做老婆。仙兒，你是個好女孩，絕不會害人的，老公相信你。」
「秦仙兒？你是妙玉坊的秦仙兒？」蕭玉霜吃了一驚，眼睛睜得大大，上上下下打量秦小姐，良久才喟然一嘆：「果然生的國色天香，難怪那壞人要天天往你那裡去呢。姐姐，你怎麼與秦小姐走到一起去了？」
大小姐看的心中暗羨，這秦小姐性格雖是潑辣，卻敢愛敢恨，生死無懼，為了心愛男子，什麼委屈都能承受，倒的確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
見他笑得賊賊，眉目神氣，想起決裂他那日說過的話，徐芷晴忍不住的惱怒上火，咬牙道：「他的名字，與你這新進的將軍一般無二，姓林名三！」
蕭玉若與秦仙兒性格相反，天生便是內斂的，聞聽她軟語相求，雖心中極願，卻臉色羞赧，不敢言聲。
「還是不要了吧。」林晚榮謙虛笑道：「對於帶兵打仗，我本來就不是專長，也沒想過要做什麼右路先鋒。從前在山東的時候，我帶的是糧草兵，這次北上，給我幾個火頭軍，我就知足了。」
花園、惡狗、林三，這情形和當初的二小姐多麼的相似啊，林晚榮心神一陣恍惚。待看到那血盆大口近在眼前，才猛的醒悟過來。啊的淒叫一聲，身形一矮，閃了開去。
這次可聽清了，林晚榮吁的一聲喝止馬步拉住韁繩，偏頭朝馬車簾子裡笑道：「裡面說話的可是徐軍師？」
「遵令！」高酋捏開刺客雙頜，短劍一伸，便要向他嘴裡攪去。
「二十一年？」林晚榮點點頭：「時間不短了。難怪王爺如此信任你，將這麼偉大的任務交付於你。你竟然捨得出賣王爺？你可別不承認啊，我這麼多兄弟都是親耳聽見的。唉，不知王爺他老人家聞此噩耗，該是如何的傷心啊！」
林晚榮咬咬牙，切齒痛恨：「那聖旨是皇帝故意安排來刁難的，大小姐你千萬不要相信了。你想想，我是那樣的人麼？」
「沒什麼！」大小姐面色羞紅，急急跳入小轎中，正要吩咐轎夫開行，卻見那林三也硬生生的擠了進來，與她並排坐在了一起。
「大人，難道您不要問詢麼？」高酋與林晚榮配合不是一次兩次了，不需要吩咐，便很上路子的問道。
「相公，你不用怕。」秦仙兒臉熱心跳，渾身似被拔了筋骨一般軟弱無力，趴在他耳朵邊輕聲細語道：「師傅已經想出了解蠱之法，她說，你一定會喜歡的。從今夜起，仙兒就是你真正的妻子了。」
「謝大小姐指點。」林晚榮嘻嘻笑著，將那紅線牢牢綁在自己腳腕，兩個人緊緊擠在一起，那綁緊的紅線將他二人拉在一處，再難分離。
「我也不知。」蕭玉若幽幽道：「那日皇上來宣了聖旨，我便被宮中的女官帶走，住在宮中的一處園子裡。每日都有織教司的女官來與我議事，說些布匹絲織的話題，卻從不叫我離開。」
聞聽他甜言蜜語，秦仙兒心中發顫，摟住他身子，緊緊與他貼在一起，哽咽道：「相公，我身上有情蠱，我還喜歡吃醋，你若要了我，就不擔心我會去禍害肖青璿，還有蕭家的兩位小姐？」
「二小姐是在叫我嗎？」林晚榮打著呵欠自轎中走出，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嘻嘻笑道：「好久沒有這麼舒服過了。大小姐，你們的事情商量完了沒有？我們進去說話吧。」
見他悶悶不樂的行在眾人身後，李泰落後幾步，拍拍他肩膀：「林三，芷兒這是怎麼了？去山東之時，你們不是相處甚歡麼？」
這一招夠狠。高酋暗中噓了口氣，連連點頭，著了一隊侍衛，將這二人塞進馬車中，連夜送進宮。
「四德，將門關上了。」大小姐蓮足踏入店門，還不忘囑咐一句。
「不是我洗的。」蕭玉若臉孔發燙，急急低下頭去。
徐小姐點點頭：「左大哥所言頗有道理，這拓展訓練開創先河，極有針對性，依我看法，倒不如在全軍推廣。從這點上來說。新來的林將軍的確是解決了我大軍的一個難題，由他取勝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于大哥也莫要失望，你眼光銳利、見識廣泛，也是一個可堪大任的人才。」
「好一個架梯攻城，好一個拓展訓練。」諸人驚得說不出話來，將後背留給戰友，這是信任的最高等級，也不知林三是怎麼想出這辦法的，簡直是絕了。
這聲音彷彿帶著魔咒，點燃起林晚榮心中的欲|火，總算百忙之中尚有一絲清醒。手腳雖是依然忙活，但為未來的幸福著想，他不得不以極大的決心強壓住心中的欲|火：「仙兒，你身上的情蠱——」
與高酋密議了一番，那邊的刺客鄭秋雷便不須再問了，取了他供詞即可。
「林三——」大小姐心中急顫，珠臉潤紅，緩緩靠在他肩頭，淚水和笑臉，一起湧上。
蕭玉霜看了面色通紅的大小姐，又瞅了瞅笑得狐媚的秦仙兒，似有所悟，一時間臉兒也紅的通透，柔柔道：「都是那壞人做的好事，此時也不知道他躲到哪裡去了？」
「哦，」林晚榮淡淡的嘆了口氣。滿臉失望：「難怪洗的那麼——」
情不自禁撫摸著那光潔的腳腕，林晚榮溫柔道：「這紅線，你就一直綁著麼？」
「好。」林晚榮笑了笑：「那就先架個雲梯，叫諸位大哥瞧瞧。」
月色昏暗，第一眼看不清對方面容，林晚榮只覺入手處酥滑香嫩、柔軟突起，手感好的像摸到了牛奶，彈性卻是十足。那女子玉腿光潔，恍如凝脂般不可觸摸，擠在她身上，便像是摸到了一塊上好的綢緞，一不小心就會滑下來。咦，蕭家何時來了一個身材如此好的？我怎麼不知道？林晚榮心中疑惑，卻又在她胸前按了一下，輕輕畫了個圈。
叫了一陣，卻覺下體並無疼痛，抬頭一看，只見護衛首領站在林大人隔壁，兩個人一起撫摸著下巴陰笑，臉上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秦仙兒緩緩貼上他身體，高高聳起的玉|乳柔軟酥滑，正抵在他胸前。她臉色羞紅，神色嫵媚，欣喜中又帶些驕傲，任他輕輕撫摸自己的玉腿、隆臀、酥胸，心潮似海浪般起伏。
「哪能呢，」憶及秦仙兒的深情，林晚榮感動的無以復加，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在她耳邊輕吻了一下，柔聲道：「傻丫頭，我們是拜過堂的夫妻，自要終身相守，不離不棄。你這樣好的女孩，是上天賜給我的瑰寶，我不僅要你，還要把你當作世上最美的寶貝。」
林晚榮拉住她的小手，淒慘應了一聲：「大小姐，今次我受了重傷，一個人夜裡實在難以安眠，能不能請你今晚安慰一下——咦，你的眼神怎麼這樣不純潔。千萬不要瞎想，只是照顧傷員而已，什麼都不會發生的。」
便是這人最輕鬆最無聊了，大小姐白他一眼，啐道：「想的倒美，我們商量個什麼事情？仙兒妹妹，玉霜，我們進去說話，就留這無賴一個人在外面耍寶好了。」
在山東練兵之時，林晚榮就已與眾不同，他不擺架子。與將士們稱兄道弟、嘻嘻哈哈鬧成一團，上戰場時卻沒做過孬種。又極愛護手下，其在微山湖畔的衝冠一怒早已名揚軍中，將士們發自心眼裡的尊重他，喜歡和他在一起，也願意為他拚命。
「這小子，找你當說客來了？」李泰無奈一笑，眼中卻有一股濃濃的期望與驕傲。
高酋四周看了一眼，小心翼翼道：「兄弟，方才公主沒把你怎麼樣吧？老哥我有心救駕，只是她是皇上寵愛的霓裳公主，我招惹不起啊。」
在山東剿匪時，高酋一直護衛在林晚榮身側，說是過命的交情一點不過。林晚榮笑道：「高大哥誤會了，憑我們的交情，我送你銀子做什麼？你要是缺錢花。直接到我家裡拿就是了。這些銀票可不是給你的，是給你手下兄弟的。這些時日，他們護衛我家人周全，日夜守候、盡心盡力，說他們奉了皇命不假，可有恩於我林某人也是真。兄弟們都是刀尖上混飯吃，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活的不易。我林某人若是有恩不報，不僅叫高大哥你難做，我自己也過意不去。這些銀票給兄弟們買茶吃，過不了幾日還會再有，只請大哥轉告兄弟們。我這一家人、蕭家一家人，就拜託他們了。」
「你做什麼？」見他趴在窗外，鬼頭鬼腦的傾聽裡面交談的聲音，大小姐笑道：「便似是偷賊一樣。你要想聽，我們便一起進去，陪娘親說說話。」
什麼拓展訓練？什麼雲梯？眾人聽得雲裡霧裡，杜修元帶來的幾人都是空手而來，何來雲梯？
林晚榮朝躺在地上、方才行刺自己的二人看了一眼，心裡頓時恍然，豎起大拇指讚道：「高大哥果然見多識廣，小弟佩服。今天多虧了你，要不然，我這條小命怕是就報銷了。」
他此時速度、力量與當初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三兩下躲閃甚是迅捷，威武將軍咬他不著，犬性更烈，嗷嗷狂叫中，一犬一人在這園中奔跑追逐，慰為奇觀。
「大小姐，你這幾日，在宮中過的好不好？」他拿住大小姐的小手，細細撫摸，輕聲問道。
徐芷晴看了林三一眼，只見他神色淡淡，不言不笑，似是習以為常。
林晚榮吃痛之下，啊了一聲急急跳開，大叫道：「別打，別打。誤會，純粹是誤會，我沒看清啊。」
徐小姐沉吟一會兒，緩緩點頭：「也說不上考量，只是我這幾日沙場演練還有一些困惑，想與諸位將軍商討一番。元帥，于大哥，諸位大哥，還有那位新來的將軍，請隨我來。」
那牆角處躺著一根沾滿泥土的鋤頭，方才林晚榮便是生生挨了這一下。旁邊放著一桶清水，苗圃中直立著幾簇新種植的牡丹，土壤還只填了一半便被打斷了。這些花朵都是福伯從金陵送來、林晚榮親自看著四德一簇一簇搬進來的，花瓣美麗，開的正豔。
「我知道，我知道的。」秦仙兒忙摀住他嘴，委屈道：「父皇與我說過了，只是我實在接受不了。她師傅欺負我師傅，我與她在金陵打過架，她還要搶走我相公——相公，你說，她哪裡做的像姐姐？我就偏不認她！」
「——原來你喜歡的是林三——」
「有人要殺我！！」他額頭汗珠滾滾，心中噗通噗通直跳。
聽他娓娓道來。將自己帶兵的經驗無私與眾人分享，連缺點都不迴避，甚是坦誠，眾將無不暗自點頭。左丘抱住林晚榮的胳膊笑道：「老弟，你的性子我喜歡，跟我左丘一樣的耿直。戰場之上，就把性命交給了你，我也不在乎。」
「見過大帥。見過林將軍。」杜修元臉上滿是塵土與灰漬，神色卻極是興奮，後面跟著十數人，都是林晚榮在山東帶過的老兵。
四德提著一個大燈籠。正站在環兒和大小姐身後，見三哥眼睛和眉毛擠在一起，也不知是個什麼意思。他猶豫了一下：「是——」
「林三？！這名字好啊！」林晚榮豎起大拇指，眼中泛過一絲神秘的笑意，忽的點點頭，狀似恍然大悟：「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沒有，沒有。」林晚榮急急搖頭：「大小姐是開玩笑的，你也不想想，論起打架，這天底下的女子，有哪一個是我的對手？」
李泰笑了一陣，對徐芷晴道：「芷兒，你是我數十萬大軍的智囊，這右路統帥，你有何看法？」
「諸位請看，」徐芷晴嘆了一聲：「這步營戰陣，我早已演練了無數遍，將士們也都謹記在心，個個訓練刻苦，只是這實戰效果，卻叫人難以滿意。」
「你，你說什麼？」蕭玉若大驚失色，不自覺淚珠就湧了上來：「你要離開我們家？不行，打死我也不同意。」
「瞧你們說的，我是那樣的人麼？」林晚榮嘿嘿連笑幾聲，面色逐漸正經，忽的長聲一嘆：「就算我想對你們不軌，怕也是沒那時間和功夫了，過不了幾日。我就要和你們分別了。」
蕭玉若神情焦慮，心中又急又痛，將他身體攬入自己懷裡，小手緩緩摩擦著他背上傷口，流淚不止。
高酋哈哈笑道：「林兄弟說笑了。就以你的事跡來看，這天下誰敢說林三的膽子不大，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煩了！」
他笑著鑽進轎中，便挨著蕭玉若坐下。二人肌膚相觸，溫熱柔軟的感覺叫他心裡一熱，忍不住拉住大小姐玉手，蕭玉若對他甜甜一笑，正要說話，卻見秦仙兒竟也擠入了轎中，笑嘻嘻的挨著林三另一邊坐下，雙手緊緊摟住他胳膊，豐|滿的酥胸不斷擠壓著，甚是撩人。
聽他二人面不改色的，自吹自擂，那刺客這才省悟到上當，只是方才一聲長喝，便已暴露了一切，想悔悟已是來不及了，頓時神色灰暗，低頭不語。
林晚榮長出一口氣，雙手按住那凸起的玉珠，柔如綢緞的感覺叫他心裡一酥，百忙中卻是想起今夜遭遇的那女子，與她相比，我老婆的身材也不差啊。
「沒有什麼不行的。」林晚榮眼中厲芒一閃：「我是出雲公主的老公，誠王選擇今夜對我動手。若我猜測沒錯，準是皇上對他有了行動，叫他再也難以安坐。既是如此，咱們索性玩的大些，在大軍北上前，拔了這釘子，讓將士們後顧無憂，才能與突厥人決一死戰。說的自私一點，不幹掉他，我的家產老婆留在京中，我自己心裡都不安生。」
這一聲起的突然，便像憑空裡的一聲炸雷，嚇得林晚榮渾身汗毛都炸了開來。毫無防備之下，那一棒正砸在他背上，饒是這偷襲的女子力氣不大，卻也叫他生生的疼痛。
「原來如此。」林晚榮邪笑道：「那我今夜便守在你房外，說上一百句軟話，看你會不會讓我進去。」
「百人千人演練的陣形，你卻少了一樣最致命的東西，叫做協調與信任。」林晚榮微微一笑：對李泰道：「請元帥傳杜修元，再帶上二十個兄弟過來。」
這轎子不大不小，林晚榮坐在中間，兩個女子緊挨在他身邊，一邊溫柔，一邊嫵媚，卻都不說話。
「你，你，你無恥！」徐芷晴又驚又羞，眸中水霧盈盈，臉兒時而紅，時而白，忽的劈啪一鞭抽在馬背上。馬匹受驚，並轡的馬車急速往前衝去，顛簸得車中的「林三」發出一陣汪汪狂叫，經久不絕。
林晚榮也不在意，正要催馬經過，忽聽裡面傳來「汪」的一聲狂叫和圖書。聽這聲音，可不是一般的小型犬，最起碼也是和威武將軍一個級別的。
「世人皆只看到我虛偽的外表，卻看不見我真誠的內心。」林晚榮感激涕零：「左大哥，你真是我的知音啊。」
他要不肯說，蕭玉若也拿他沒辦法，見他臉上指痕鮮亮、模樣狼狽，那女子下手之狠可見一斑。大小姐也不忍心再盤問，微嘆一聲壓低了嗓音，溫柔道：「你以後可要長些記性，非是所有女子都似我這般好欺負——玉霜陪著仙兒妹妹見娘親去了，我聽見後園裡有響動，就趕了過來。」
林晚榮也自知自己的短板，關於戰陣、技法，他根本就上不了殿堂，索性全部授權給胡不歸和杜修元二人，叫他們放手去幹，他自己只負責大的調度和方向性的把握。
于宗才先是失望，後聽徐小姐讚他，心甚歡喜，忙對徐芷晴抱抱拳，躬身道：「謝徐小姐指點。宗才一定英勇殺敵、報效朝廷，不負你和元帥厚望。」
樹影搖曳，影影綽綽，寂靜中透出一種可怕的殺機。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異變突起，樹林中嗡嗡嗡的射出一蓬密密麻麻的箭雨，帶著幽幽寒光，勁勢強烈，轉眼就到他身前。
四德捏著下巴搖頭晃腦、冥思苦想，半晌方才搖搖頭：「記得不太清楚了，好像二小姐來過，夫人來過，環兒來過，還有大小姐你也來過。三哥，你瞧我說的對不對？」
「大人，小心——」伴隨著高酋的朗喝，異變已生，那節節敗退的刺客陣中，忽然騰空飛出兩條身影，身如閃電般迅捷無匹，直直向他刺來。
夜色已深，長街空寂，一陣寒風吹來，林晚榮抖擻了一下身子，嘻嘻笑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有什麼事情我們還是回家再談吧。大小姐，我能坐你的轎子嗎？」
林晚榮大汗，這丫頭還真有股子倔勁。說什麼誰搶誰相公，大家都是一家人，肥水又沒流到外人田裡，全灌溉你們了不是？
他彎下腰去，正要往腳踝上纏繩，大小姐臉色羞紅，輕聲道：「錯了，錯了！」
望見妹妹美麗的俏臉，眼中射出的殷殷關懷之情，大小姐美目濕潤，柔聲道：「傻丫頭，我只是進宮與織造司的女官商量些事宜，有何擔心的。娘親身體怎麼樣了？」
大小姐掀開簾子，只見蕭玉霜小手提著長裙，臉帶欣喜的嬌笑，急急奔跑過來。蕭玉若下了轎子，正迎住玉霜的來勢，二小姐就勢撲在她懷裡，喜極而泣：「姐姐，你可算回來了，我和娘親擔心死了。」
「唉，說起來也怪大小姐你。我與你分別這些日子，茶不香，食難嚥，日思夜想，天天都念著你，好不容易見到了你，偏偏你狠心又把我關在門外，我翻牆的時候，想你想的出了神，結果一不小心就落了下來，後背就梗到了這鋤頭上。」林晚榮眼珠一轉，胡亂扯謊。
「相公，」秦仙兒拉住林晚榮大手，柔情蜜意盡現，羞羞低頭：「你什麼時候才能將我變作婦人？妾身不要別人笑話。」
「咦，好像有道理。」吃他一記馬屁，林晚榮眉開眼笑。
于宗才仔細觀望良久，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徐小姐，兄弟們對這戰陣之法也是精熟了，方位步伐都踏的不錯，只是隊形變換移動之時，卻總是顧此失彼、前後失調，才叫對方騎兵有了可乘之機。」
「相公，你說什麼？你要到哪裡去？」秦仙兒大驚，忙緊緊拉住了他衣裳。蕭玉若也是神色一緊，偏頭看了他一眼，不自覺的握緊他大手。
眾人哈哈大笑。有幾個心細的卻是聽出了不同意味，只說林三打白蓮教簡單，卻沒想過他是以護送糧草的老弱殘兵為班底取勝，這樣的大勝就非同尋常了。看似無心的一言，卻是給眾人提了個醒，左丘讚賞看他一眼。
「于大哥說的對極。」徐小姐點頭讚了一聲，于宗才臉色欣喜，偷偷打量了徐芷晴一眼。又裝作不經意的偏過頭去。
「元帥，宗才認為此舉有待商榷。」那年輕的將軍遲疑了一下緩緩開口：「林大人雖然名聲在外，在山東也立有赫赫戰功，但胡人不是白蓮教，其凶殘狡詐與白蓮教不可同日而語。右路乃是我大軍的一把尖刀利刃，進須開拓，退必防禦，須得對胡人戰法瞭解透徹。在此方面，林大人經驗尚缺。宗才以為，先請林大人做個右路先鋒官的副參謀將軍，來日有了戰功，再加提升也不遲。」
默默嘆了一聲，取出暫存的馬匹，一路往城內奔去。行了三四里的，便見前面不緊不慢的行著一輛馬車，簾子低垂，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有何大事？」蕭玉若臉色淒苦，似是提不起一絲興趣。
「搶吧，搶吧。」林晚榮嘆了一聲：「就剩下這麼幾天了，你們就好好搶吧。」
「這次是真的用不著了。他媽的，就你這樣的人，也配做死士？」林晚榮在那刺客身上踢了一腳，面色甚是不屑，輕輕揮手：「把他身上，能割的都割了吧！順便叫手下新來的兄弟們練練手，選鈍一點的刀子，一刀不行就兩刀，兩刀不行再三刀，難得有個活體實驗——」
這都是訓練有素的死士啊。高酋看的心下駭然，冷哼一聲，大手一揮，諸人便再不保留，手起刀落，將那刺客盡數腰斬了。
「那個，書記官兄弟，你知道哪些該記下來吧？！」林晚榮嘿嘿陰笑：「鄭老兄，咱們說點正經事吧，王爺為何要殺我？」
「啊——」那刺客慘叫一聲，發出淒厲大喝：「王爺不會放過你的，他一定會替我報仇的——」
高酋也是個玲瓏人物，聽他幾句話便知他心思，便不再推辭。將那銀票收入懷裡，豎起大拇指讚道：「兄弟，我服你，難怪你領軍便能叫個個都替你賣命！你且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辦的妥妥貼貼，叫大家都知道你的義氣。」
「仙兒，你怎麼在這裡？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林晚榮哈哈乾笑了兩聲，臉色卻是尷尬，仙兒這丫頭就像和大小姐有仇，上次也是她劍斷紅線，叫大小姐傷心欲絕，這一次差點重蹈覆轍，幸虧我機靈。
四德朝三哥吐了吐舌頭，砰的一聲店門關上，差點砸塌了林晚榮的鼻子。
他沉吟半晌。對徐芷晴笑道：「既如此，芷兒你便出個題考考他二人吧，叫帳中諸位都做個評判，誰答的好，便由誰做右路先鋒。」
秦仙兒小手溫柔而緩慢的按摩他脊背，臉上紅潤嬌豔欲滴。柔聲道：「我不放心你，就想來看看。相公，蕭家姐姐說，方才蕭家進了一個女子，你還與她搏鬥受了傷——」
李泰戎馬，一生征戰沙場，自是明白眾人不服林三。他雖可利用自己的威信強行任命，但那樣對眾人、對林三甚是不公。
女子一走，威武將軍便失去了鬥志，蹲下身來舌頭伸出、呼呼喘氣。
林晚榮嗯了一聲，眉也不抬：「跟隨王爺多少年了？」
七名將士猛的一聲大吼，將手腕同時上抬，最上面一人抖的長高，幾達兩丈，伸手便可觸摸這臨時搭起的城牆。
「那次是真的綁錯了嗎？」林晚榮微微一笑，將那繩線散著的那頭緩緩解開：「那就再來一次，看看這次還會不會錯！」
「鄭老兄，王爺有幾個姬妾？」林晚榮話題一轉，笑著問道。
「相公——」一聲輕柔的呼喚在他背後響起，秦仙兒不知何時推門而入，俏麗的面頰在熱氣騰騰的濛濛水霧中蒸得通紅，小手伸出，緩緩摸上他赤|裸的脊背。
原來是這樣的雲梯，眾將皆驚，這便如砌塔，每人都要甘做一塊磚，如此協調統一，再去演練那隊形，想不成功也難。
這是怎麼回事？林晚榮心裡疑惑，卻不敢輕舉妄動，手指按在蜂針上，稍有異動便要出手。場中兩派人馬捉對廝殺，後來的一群都是青衣便裝，也未蒙面，出手卻是老辣幹練，將那黑衣刺客擋在林晚榮身外，穩穩占了上風。不時有黑衣人的慘叫悶哼傳來，顯然是吃了暗虧。
秦仙兒伶牙俐齒，哼了一聲道：「這話當是我來問你才對吧，你與我相公相擁而坐，又要做什麼？」
林晚榮淡淡一笑，望她二人一眼：「我已加入李泰大軍，再過五六日就要奔赴北方邊關，與突厥人決一死戰，是生是死，唯有老天知道。」
「協調與信任？」這兩個詞倒是不難理解，諸人沉思一陣。聯想到林三提起的演練攻城之事，頓時有了些眉目。
林三的經歷確實難以服眾，帳中大多數將領都是贊成這位宗才將軍的意見，李泰望著左手一個紅臉大漢道：「左丘。你是左路軍統帥，你且說說看。」
「有心上人是不是？」想起自己當日妒火上湧，差點將這小丫頭斬於劍下，秦仙兒心中有些愧疚、笑道：「有心上人就不能勾引我相公了嗎？小妹妹，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相公是很樂意受你誘惑的。」
林晚榮急急吞了口口水，果然不愧是安狐狸調|教出來的弟子，就連勾魂也是一般的風韻。
林晚榮「哦」的怪叫了一聲，渾身舒顫，抹了臉上水珠笑道：「仙兒，你不是在和夫人說話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林晚榮不斷的搖頭，神色中頗是為王爺惋惜，高酋在一邊暗自發笑。幹這事林大人是早有心得，先將一個大大的屎盆子扣下來，叫你黃泥巴掉在褲襠裡，說什麼都是無用。
「同不同意都已經不重要了。」林三臉上的神色說不出的凝重，拉緊了秦仙兒：「還有你，仙兒，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訴你。其實，你還有個姐姐，叫做青璿的——」
蕭玉霜輕嗯了一聲：「前幾日，你與林三都失了行蹤，娘親急得大病。昨日見著他回來，心情才稍好了些，眼下正在後面忙碌，我還未將你回來的消息告訴她。待會兒她看見你，也不知會高興成什麼樣呢，咯咯——」
「哪裡，哪裡。」林晚榮奸笑道：「我跟著高大哥也學會了很多，例如你方纔那一劍，不多不少，擦著邊沿而過，簡直比割包皮的手術還要精確，小弟佩服之至。」
那刺客原本極不怕死，只是方才林晚榮使了個小小手段，便叫他將最不該說的都說了，底線一擊穿，他便再無了依恃，急叫一聲：「你敢？我做了鬼也不饒你！」
大小姐俏臉生暈，緊緊拉住林晚榮衣袖，輕道：「秦小姐何出此言？我何時趕他了？那日是他帶些亂七八糟的女子回家門，我勸他幾句而已。倒是秦小姐你，何時嫁於他為妻，怎的口口聲聲叫他相公？」
這位年輕將領說的有些道理，林三帶兵剿滅白蓮，在外人看來是大功奇功，但在這些長年與胡人交戰的邊關將領看來，則不值一提。
蕭玉若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淡淡搖頭，笑道：「恩愛夫妻？我看倒是未必，秦小姐眉毛不散、髮髻未盤，分明還未做人婦，哪裡恩愛了？」
「不要緊的。」林晚榮笑嘻嘻拍著他肩膀：「我瞧你眼神似乎不太好，四德，以後可要多注意保養啊，後面撿銀子的時候還多著呢。」
大小姐心中激動，笑著流淚，撣去他身上的幾絲灰塵，柔聲道：「你這是又到哪裡去胡鬧了，身上便似在泥巴裡打了滾。罰你明日早起，將這衣衫洗乾淨，若是不然，我便扣你薪俸。」
「我怕他做什麼？」林晚榮微微一笑道：「高大哥你們都是皇上的貼身侍衛。那對頭來頭再大，能大的過皇上？」
林晚榮驚喜的看了她一眼，大小姐知曉的不少啊。見他目光炙熱、有如實質，蕭玉若臉蛋發燒，低頭輕聲道：「你望我做什麼？這些是娘親教我的。」
「無恥。」大小姐輕哼一聲，心裡急跳，面紅過耳。
弄了半天，林晚榮總算是明白了，原來這位叫做于宗才的將軍心懷高遠，是想拉下林三自己當右路統帥。看這于將軍年紀不大，英氣勃勃相貌堂堂，也不知本事怎麼樣，可別是個繡花枕頭啊，林晚榮齷齪的笑了笑，眼下雖是在討論他的任命問題，卻是他心思最輕鬆，因為他本身希望就不高。
選準一處牆簷稍矮的地處，左右環顧渺無人影，林晚榮心中一喜，看準那花枝縱身疾跳，穩穩落在花圃當中。
把花朵扶正放好，將土壤填上，以清水灌溉，前前後後打量數眼，林晚榮才滿意點頭，拍拍手上泥土站起身來。
「一下怎麼夠？一百下吧。」林晚榮嘿嘿笑了一聲，貪戀的覆上她鮮豔欲滴的紅唇，柔滑香甜的感覺，叫他二人同時心顫不已。
林晚榮嚇一大跳，急急躍開五尺，急叫道：「不准咬，誰咬我跟誰急。」
車廂裡一陣沉默，連那叫林三的惡犬也不叫了，林晚榮嘿嘿陰笑：「你若不說話，那我就當你默認了。徐軍師，你大概還不認識我吧，我是今日方才進營的新兵，名叫林三，蒙大帥厚愛，著我做了右路的先鋒，以後還請軍師多多關照。」
林晚榮重重拍了拍他肩膀，眼中滿是堅定。想想林兄弟是皇上的女婿，皇帝對他的器重，天下皆知，高酋暗自一咬牙：「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我也與這誠王卯上了。」
「大帥，」見眾人躊躇不言，那極受李泰信賴的左丘抱拳朗笑道：「方纔徐軍師提出的練兵問題，宗才老弟和林兄弟都看出了端倪，都不簡單。但林兄弟更深入一步，不僅指出了頑症，更給出了應對之法，末將認為，該是林兄弟略勝一籌。左丘不才，也想請林兄弟教授一下這拓展訓練，將其在我左路軍中推廣，如此不僅促進將士之間的信任與協調，在戰場上更是可力聚千鈞，望林兄弟首肯。」
我不是眼花了吧？林晚榮大叫一聲，身子急轉，正護住蕭玉若，那腳下的紅線依然牢牢綁在二人腳踝。二人面面相望，大小姐目光似水，撲在他懷裡一動不動。
媽的，都被你說了。我回答還有個屁用啊，那鄭秋雷無限的委屈，唯有點頭。
軍令如山倒，既是大帥任命了林三做右路先鋒，諸人也無異議，皆都向他恭喜，于宗才雖是有些不服氣，也唯有抱拳道賀。
「比我好。」秦仙兒秀眉一黯，眼中淚珠就要湧出。
這人倒是狡猾，到了什麼山頭就說什麼話，徐芷晴俏臉嫣紅，心中暗罵一聲。
與大小姐一起回到廂房院裡，對面房中燈火通明，隱隱有女子談笑聲音傳來。林晚榮凝神細聽，嬌聲翠語的是玉霜，溫柔嫵媚的是仙兒，略帶些沙啞與疲憊的，是夫人！
「這個嘛，是被牡丹花刮的。」林晚榮指著苗圃中新栽植的花朵，眼也不眨，嘻嘻笑道：「正所謂牡丹多刺和-圖-書，大小姐也聽過的。」
「你，你要做什麼？不准胡鬧！」蕭玉若心中急跳，酥胸急劇起伏，聲音都有些顫抖。
進步倒快啊，眨眼之間，仙兒就成了妹妹了，林晚榮嘿嘿淫笑，卻見三個女子手拉著手往裡走去，竟是真的不看他一眼，連那一向溫柔甜美的仙兒也是微笑不語，隨他二人去了。
「正是，正是。方纔我跳下來的時候。只見眼前白影一晃，數道銀光飄過，連那身影都未看清楚，我臉上就成這樣了。」林晚榮點點頭，神態甚是嚴肅。
眾人聽的哈哈大笑，這幾句話雖是粗俗，卻正對眾將領脾胃，軍中苦悶，粗言粗語便是諸軍士的調料，見這新來的林將軍如此上道，大家對他隔閡漸除，隱有親切之感。
待到那二人行到近前，將長梯靠牆駕好，高酋試了一下力度甚為結實，這才滿意點頭：「用這個，既安全，又方便，比賣弄武藝強上百倍，還不犯禁，兄弟你就是打家劫舍，也和我沒有干係了，請——」
「林兄弟，你沒事吧？！」高酋便像個鬼影子般，突的出現在他身前，在他肩膀上輕拍了一下，將林晚榮嚇了一跳。
方才吐出一個字，便聽林晚榮驚道：「咦，這是誰的銀票掉了，四德，好像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不少啊，五十兩哦，夠你兩年的薪水了，你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呢？」
「做什麼，你個無恥賊人——」見他發愣。那女子羞怒交加，早已顧不上什麼風度禮儀，五指張開，正抓在他臉頰上。
李泰背影漸行漸遠，林晚榮愣了愣神，忽然意識到自己接下了一個燙手的山芋，小李子不出事還好，一旦有個三長兩短，憑李泰世代忠良的名聲，他林某人就要成為大華千夫所指，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媽的，上了這小子的當了，他恨恨罵了一聲。
推門就可以進來？不會吧？！林晚榮傻眼了，經驗主義害死人哪！
林晚榮身子一躍，在地上連續幾個翻滾，堪堪躲過那箭雨，那騎行的戰馬卻未能躲避，長長嘶鳴一聲，萬箭穿入，轉眼倒在地上，黑色鮮血汩汩流出。
見他真要坐轎子，秦仙兒一急，拉住他手正要說話，林晚榮在她小手捏了一下，騷騷道：「不怕，這轎子大，大家一起坐。」
徐小姐一個大帽子蓋下來，還真叫林晚榮沒話說。眼下他身掛的是朝廷的一個閒職，在軍中雖有威望，卻無職位，說他不相干一點不假。
原來如此，林晚榮又驚又喜：「你怎麼不早說？奶奶的，早知有高大哥你們在身邊，我還怕個屁，咱哥倆從杭州、金陵一路打到京城，怕過誰來？」
高酋正色道：「皇上英明神武，愛護百姓，自潛邸到如今，算皇后在內，納過的妃子不超過十人。」
「不許說——」大小姐面色赤紅，小手忙掩住他大嘴，羞得頭都不敢抬起來。
「是嗎？在哪裡？」四德急急提著燈籠彎下腰去，只見腳下丟著一張銀票。不多不少，正是五十兩。
我沒叫啊，林晚榮大感冤枉，正要辯駁一句。卻聽車子裡又傳出一陣犬吠，那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若再叫，我便把你扔下馬車，叫你騎馬走路。」
高酋老臉一紅：「死倒沒有，不過我取不出他們身上暗器。林兄弟稍等，我叫人取些冷水來試試。」
徐芷晴薄怒上臉，咬牙哼道：「喜歡它又如何？犬通人語，忠貞不離！總好過有些人心不如犬、臉皮厚過牆的壞坯子！」
林晚榮哈哈大笑著拉住她小手，一轉身將她從小轎裡拉出來，大小姐又羞又急，便拿小腳不斷踢他，她面紅耳熱，氣喘吁吁，渾身就像沒了一絲力氣，二人彷彿回到了金陵宅中相互嘔氣時的情形，心中又酸又甜。無比的溫馨。
這倒也是，高酋笑著點頭，對林三處亂不驚的胸懷甚是佩服。林晚榮從懷裡掏出一打銀票，看也沒看就塞到高酋手中：「高大哥，這個你拿著，給兄弟們買茶吃。」
「元帥，徐小姐，」那叫宗才的將軍忽然神色一整，抱拳打斷徐芷晴的話：「末將于宗才斗膽請命，願領右路大軍與敵血戰，請元帥與小姐恩准。」
「玉若，你願意做我的娘子麼？」在大小姐嫩白的小手上偷偷吻了一下，叫蕭玉若心裡發顫，聞聽他開口求親，大小姐又喜又慌又亂，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大小姐在他手上揪了一下，目光幽幽，低下頭去哼了一聲，心裡酸楚。瞅準秦仙兒發愣的功夫，林晚榮在她耳邊輕輕一笑：「大小姐，你這幾日不在府中，府中出了大事你還不知道吧？」
林晚榮看的眼都直了，什麼叫無恥，與高大哥相比，我簡直太他媽善良了。
攆上徐芷晴等人的步伐時，眾將領早已停下了，立在搭建的城樓之上，向下面瞭望。遠處塵煙滾滾，步騎廝殺甚是激烈，領頭的正是許震帶領的騎兵，約莫有五千之眾，馬蹄疾騰，聲勢浩大。
「教他說人話？」林晚榮大驚失色，雙手抱拳連連作揖：「徐軍師果然博學多才，連這主意都能想的出。咦，這位犬兄長得很帥呢，兩個眼睛一張嘴，一個鼻子四條腿，難怪徐小姐與他寸步不離，連行軍打仗都要帶著他呢。」
「拓展訓練的方法，自然可以推廣。」林晚榮點了點頭，表情嚴肅：「只是左大哥和徐小姐千萬不要本末倒置了，大軍還是應該以練陣法、戰法為本。這拓展訓練應只是一個輔助手段，穿插其中進行即可，不能將它置於主要位置。」
林晚榮對什麼步營陣形變換一知半解，看了半天，只瞧出一個問題。他忽然笑起來：「徐小姐，這滿地都是練步兵、騎兵，為何不演練架梯攻城？」
「你倒是記掛著娘親，」大小姐甜甜一笑，眉目暈紅：「我還未見著她。不過玉霜與秦小姐此時應該正在與她敘話，想來應該無事。」
林晚榮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麼就犯糊塗了呢，幾天不泡妞，手藝都生疏了。
「仙兒？！」林晚榮大喜，跳下轎子，正要躍步上前，忽覺腳下陣陣牽絆，低頭望去，那紅線將他與大小姐二人綁的緊緊，絲毫動彈不得。秦仙兒望著那拴的牢牢的絲線，紅唇緊咬，哼了一聲，不發一語。
秦仙兒不答他話，上上下下打量蕭玉若一眼，冷笑道：「這不是蕭家大小姐麼？你用那紅繩綁住我相公幹什麼？他從山東回來那日，你不是將他趕出了蕭家麼？」
有了高酋助陣，林晚榮信心倍增，手中短銃正要發射，卻見那身在空中的刺客，也不知怎的，忽如點中了穴道一般。氣勢一洩，噗通噗通兩聲落在地上。高酋急躍幾步護在他身前，額頭冷汗淋漓，喘氣道：「好險，好險，兄弟們，快快收拾了這群雜種。」
「不饒我？」林晚榮哈哈放聲大笑：「從你嘴裡說出這話，真他媽可笑。你也不知幫你家王爺，殺過多少人了，又聽過這話多少回了。老兄，你就認了吧，動手——」
左丘是左路先鋒，在李泰大軍中乃是有數的幾個人，他發言便是代表了大多數人的意見，于宗才聽他支持林三，也有些失望，便把期待的目光放在了徐芷晴身上。
「小弟的本事你還不知道麼，我搞定的就是公主。」林晚榮嘿嘿直笑，拍著高酋的肩膀，眼光落在那院牆上頭：「高大哥。你本事這麼大，翻個院牆應該是手到擒來吧。」
暮色已深，徐小姐神色冰冰，睫毛微顫，豐|滿的身材傲立車中，凝望著他一言不發。她身邊蹲坐著一條惡狗，目中光芒幽幽，正吐著猩紅的舌頭。
林晚榮也不藏私，將自己所熟知的那一套訓練手段和盤托出，許多新奇之處，令眾人瞠目結舌。
大小姐冷哼一聲，神目如電：「那你臉上的傷痕又是怎麼回事？」
她想了一想，銀牙輕咬，嬌軀簌簌發抖，不聲不響中，緩緩將玉頰貼在了林三胸前。
「末將遵命。」他反應甚快，急忙應了一聲，徐芷晴如釋重負，急急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徐芷晴輕哦了一聲，瞥瞥林三，沒有說話。
他急急退後了兩步，高酋將那鋼針取出，信手一針射在旁邊樹葉上，只聽絲絲作響，那新生的綠葉上黑煙滾滾，霎時化作一團濃煙不見了蹤影。
「這是我家中養的一條惡犬，」徐芷晴淡淡道：「我正教他說人話呢，方才大概是驚擾到了林將軍。」
林晚榮奇道：「高大哥，怎麼了？他們死了嗎？」
林晚榮擦了擦眼角，笑道：「大小姐不在家，我幾天沒吃過蜂蜜了。大小姐，你是從哪裡回來的？」
「果然是愛民如子，可我們的王爺，卻是愛美女如愛兒子啊。」林晚榮豎起大拇指，又朝那刺客陰陰一笑：「還有一事。聽說王爺家裡，有一條困在水裡的潛龍，還有一條時刻都要飛上天的金龍，是也不是？你承不承認都無所謂，我到王爺家裡。親自見過的。」
這左丘身材魁梧，四旬年紀，成熟老練，聞聽李泰叫自己名字，穩穩一抱拳道：「末將跟隨大帥多年，元帥的眼光從未錯過，林兄弟必然有真本事，才叫大帥如此看重。但是宗才老弟的話也有道理，林兄弟年紀輕輕，一來就做了右路統帥，若不拿出些真本事，叫兄弟們看輕、大帥為難不說，就是林兄弟自己，怕也心裡不安穩，難得打好仗。大軍之中，說什麼都無益，憑的是真本事——左某是個魯人，說話粗直，還請林兄弟莫怪。」他朝林晚榮抱抱拳，神色甚是爽朗。
等了片刻不見回答，林晚榮正要策馬離去，那簾子驀然掀開，徐芷晴的聲音冷冷道：「是我又如何？這天黑路遠的，新兵林將軍，你攔住我馬車，意欲何為？」
林晚榮碰了個軟釘子，又對身邊的秦小姐道：「仙兒，你是從四川回來的嗎？安姐姐她可好？」
「仙兒——」林晚榮看的呆了呆，渾身如同火燒一般，探手伸入她衣裙，緩緩撫摸她玉石般潔淨光滑的玉背，那順滑的感覺，比這水波還要柔和。
高酋搖頭笑道：「林兄弟盡可放心，有我們兄弟護在你身側，絕不會讓人害你一根寒毛。不瞞你說，自你從山東回來，我們便受皇上指派，暗中保護你了。這些兄弟，都是皇上的貼身侍衛，身手自不用說。」
林晚榮大喜，急急拉住他衣袖：「那可太好了，高大哥快送我過去，我幾個娘子都在裡面等著我洞房呢。」
「哎呀，多謝三哥提醒。我娘給我準備的娶媳婦的聘禮，差點就被我弄丟了。」四德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忙將五十兩銀票攏入袖中，朝著三哥抱拳施禮：「多謝三哥，多謝三哥。」
這死士之說，林晚榮也曾經見過，聞言不甘心道：「難道這一群人中就找不到一個清醒的？那他們怎麼知道有沒有殺錯人？！一定有一兩個清醒的！」
「高大哥，拜託你下次出現的時候，稍微弄出點聲音好不好？小弟膽子不大，經不住幾回驚嚇的。」林晚榮急喘了口氣，拍拍胸脯，心有餘悸。
「我將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林晚榮苦笑著望了蕭玉若一眼：「大小姐，以後蕭家的事，就要靠你自己了。」
「嘩啦」一聲，林晚榮一劍橫向刺出。那刺客的眼睫毛齊刷刷斷為兩截，刺客眼睛發直，一動也不敢動。
高酋兩手合圓，用力拍了兩下。遠處陰暗角落處突的奔出兩人，肩頭駕著一張長梯，疾奔而來。
「那便是你不知了。」秦仙兒上前一步，拉住林晚榮的手大聲道：「昔日我與相公徜徉微山湖，落日孤舟，由我師傅親自做媒，我已與相公拜堂成親，結為恩愛夫妻，哪用的著你知曉？」
見他做戲，徐小姐偷偷發笑，說林三耿直的，都是上了他當的人。她與林三相交不是一時半日了，早已熟知他的稟性，他這是以心搏心的上乘戰法，就是為了彌補初到營中無甚威望的不足，可笑左丘等人上了他當還不自知。
「謝大哥提醒。」林晚榮嘿嘿直笑：「相不相信，那是皇上的事，他心裡有數。不過有一件事情，請大哥幫個小忙。」
這不就進來了麼，待我偷偷摸進大小姐的房間，看她能奈我何？林晚榮嘿嘿淫笑，盤算甚美，腳步拿開還未前行，一個女子的聲音驀然在他身後響起：「有賊，快來人啊——」
林晚榮頓時清醒了幾分，這還是在李泰大帥的營中呢，有令不從，這可是掉腦袋的事。
「——不能以武凌弱，我親自出手自然是不行的了。不過——」高酋語氣突的一轉：「要是別人幫你，那我就沒辦法了。兄弟稍等——」
「為帥者，不知具體的戰陣、技法不要緊，掌控大局、善於調度、知人善用，這才是最緊要的。此便是帥才與將才的區別。」李泰笑著拍拍他肩膀，滿是欣慰：「你能從千萬人中挑出胡不歸、杜修元、李聖、許震這許多精幹的將領，讓他們人盡其能，個個心甘情願為你拚命，便是具備了帥才。如此也好，這右路軍的人馬，大多是你在山東的老部下，再交到你手上，也算是眾望所歸。林三聽令——」
聽這聲音有些耳熟，林晚榮朝那林中看去。只見一個青衣大漢身如蛟龍衝鋒在前，眨眼便有數人斃命他劍下。
「牡丹多刺？」蕭玉若哪會信他鬼話，咬著牙酸酸道：「我瞧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才對。你這臉上。分明是女子抓的印記，欺負我不認得麼？準是你又欺負了哪位小姐丫頭，叫人抓成這樣。」她哼了一聲，偏頭道：「四德，今日夜裡，誰到這後園來過？我倒是要瞧瞧，是誰這麼夠膽量，連我們家的霸王也能畏她三分。」
「杜大哥，我教過你們的那個拓展訓練法，你們還在練習麼？」林晚榮微笑問道。
那刺客臉色不變，眼中卻止不住的掠過一絲慌亂，林晚榮淡淡道：「這狗舌頭留著也是無用，便割了去吧，叫他回家與他主子說啞語去。」
奶奶的，你倒是會馬後炮，剛才要是叫仙兒砍斷了紅線，大小姐這輩子怕是都不會開心了。
「林三——」那女子見他發呆，心中又喜又酸，柔柔叫了一聲，淚珠簌簌滾下。
「可是你的心飛了。」秦仙兒嘟著小嘴哼了一聲，見蕭玉若正在凝神靜聽，頓時心下酸酸，又道：「還有你家的這位大小姐，她也要搶我相公。」
「你這是做什麼？」大小姐面色一變，羞惱交加。
這兩個刺客蒙面黑紗都已揭去，林晚榮緩步走到二人身前hｔtｐs://ｗwｗ.hｅｔｕboｏk.cｏｍ.ｃｏｍ，只見這兩個刺客，皆是三十來歲的壯漢，一個體形消瘦，另一個略胖，面色陰，神態凶狠，手中各自握著一把鋼針，針上藍光螢螢，顯是淬了劇毒。
「得令。」那人話音一落，林中迅疾衝出數十條精幹身影，身著青衣，手中長劍朴刀快如閃電，如游龍般遊走於場中，剎那間便又有數名黑衣殺手斃命。
大小姐白他一眼，小鼻子裡哼出一聲，就你那點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仙兒卻甚是乖巧，拉著他衣袖溫柔開口：「相公，我是你妻子，你對我不軌，也是應該的。」
「林兄弟，我跟著你，真的學會了很多手段。」高酋言出由衷，論起心理戰，天下無人能出林三其右。
秦仙兒聽得咯咯嬌笑，心裡卻是感慨。這等爽直可愛的小丫頭，哪個男人捨得傷害她呢。
「威武將軍，咬他，咬死他！」那女子輕泣著開口，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林晚榮心裡惱怒，猛的一下轉過身來，連那女子臉型也未看清，便將她狠狠擠在牆上，一手抵住她酥胸，大手摀住她小嘴，膝蓋猛的擠住她柔滑細膩的玉腿向兩邊分開：「吵什麼，看看，看看我是誰？」
李泰此言一出，帳中諸位將領都有些吃驚。林三在山東打了勝仗不假，可是那白蓮教怎可與凶悍的突厥人相提並論？林三剿匪或許有一套，但對於與胡人交戰，他卻一點經驗都沒有，一上來就將右路先鋒的位置交於他，這合適嗎？
「我也什麼都肯做。」大小姐喃喃自語著，望見秦仙兒近在咫尺、曖昧的笑臉，她臉兒發燒，那心跳的聲音，連自己都能聽得見。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們家的兩位小姐，都許配了人家了。」林晚榮嘿嘿乾笑兩聲。
高酋眉頭一皺，面色為難：「兄弟，不是老哥我不幫你，實在是國有國法，行有行規。我們這些習武的也有自己的小江湖，不可以武欺人，尤其是不能欺負這些不會武術的普通人家。越一堵高牆不難，但我等仁義之士，怎能擅闖民居？特別是像我這樣的高手，在江湖上素有盛名，萬人敬仰，一旦越牆之事傳揚出去，豈不叫天下人恥笑？」
林晚榮心中一陣激動，昔日泛舟西湖，錯綁紅線的場面便又點點憶上心頭，仙兒劍斷紅繩、大小姐肝腸寸斷，那一幕一幕，就如雕刻在心裡，終生難以抹去。
這老頭白髮蒼蒼、不怒自威，歲月在他臉上刻下無數的風霜，卻總有股倔倔的不服輸的勁頭，叫人心折。這樣忠直耿正的人才是大華的鐵骨脊梁，林晚榮是真心敬他，挨他兩下卻心生親切：「老將軍，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關於李武陵——」
小丫鬟環兒上上下下打量他幾眼，忽的咯咯笑道：「三哥，你怎麼變的笨了？那正門只是閉上而已，根本就未上鎖栓，連威武將軍都可輕推進來，你怎的就不試試？枉小姐如此心疼你，你卻是不識人心啊。」
「不取城池，就不演攻城了嗎？」林晚榮笑道：「徐小姐，你不覺得你的陣形裡面少了些什麼嗎？」
諸位將軍大驚，還未來得及叫喊，後排飛速插上八名軍士，齊齊伸出雙手搭成橋梁，輕巧而又自然的接住那上面摔下的同伴。第二層的兩名軍士如法操作，直挺挺倒下，又被接住。如此輪換，每人都做一回塔尖，將生死交給同伴。
高酋搖搖頭，神情嚴肅：「林兄弟有所不知，這些都是那指使之人養的死士，出來行刺前，便已吃了喪失神智、刺|激精神的藥物，所以戰力強悍、不懼生死，精神卻如白癡，留他們活口也是無用。」
急促的腳步聲漸近，小丫鬟環兒提著一盞燈籠，映的大小姐嬌俏的臉龐溫軟如玉。見林三嘻嘻哈哈望著自己，蕭玉若微微一愣，又羞又喜看他一眼：「你怎的在這裡？」
他嘻嘻哈哈的模樣，還和從前一樣，絲毫未變。遙想金陵初見之時，他與郭表哥外出鬼混歸來，自己要掌他嘴巴，他便是這樣一副神情，什麼都不畏懼的樣子。
「什麼？」大小姐驟驚，將他大手抓的生疼：「母親怎能這樣？許配給誰了？你這傻瓜，怎的不阻止娘親？」
這丫頭，不就是坐轎子的時候多摸了仙兒兩下麼？我要摸你，你卻扭捏著不願意，能怪我嗎？林晚榮摸了摸碰的生疼的鼻子，想要敲門，手卻又不由自主放了下來。
李泰哈哈笑了兩聲：「芷兒的意思，本帥明白了，似林三這種人才，請都請不來，怎可虛晃閒置？我早已向皇上請了聖旨，擬委任他為我大軍的右路先鋒，麾下轄步、騎、神機三營，共計六萬餘人，諸位可有異議？」
「不是當說客。」林晚榮神色正經：「我只是在想，怎樣的李武陵，才是我們大家都希望看到的——一個太平侯爺，還是千古名將？老將軍，你有想過麼？」
林晚榮聽得眼睛疾眨，翻個牆都能扯出這麼多道道、自尊自豪感氾濫，看來我的臉皮還是太薄了。
林晚榮聽得吐血，上次在山東，徐渭就請我當個參謀將軍，這次更好，這位老兄還要在我前面加上個副字。正所謂，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當不當右路先鋒官我無所謂，但也別以為我林某人來此是吃閒飯的啊。好在他生性灑脫，受別人白眼慣了，嘿嘿笑了兩聲，也不怎麼在意。
「吁——」林晚榮長喝一聲勒住韁繩，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誰在叫我？
轉過頭去，就見一個嬌俏的女子，手持一汪秋水寶劍立身面前，眉如春柳，眸似秋水，鮮紅的小嘴微微張合，酥胸急喘間，臉蛋時紅時白，甚是惱怒。她身著一襲淡紅衫裙，風塵僕僕，似是行了遠路匆匆趕來。
林晚榮忙抱抱拳，就聽李泰大聲道：「自此刻起，你就是我抗胡大軍的右路先鋒。著你備糧草、督戰師、日夜訓練，於六日後，與我大軍一起啟程，直取胡人巢穴。」
「見笑見笑，小打小鬧。」林晚榮嘻嘻哈哈，方纔還正經的臉色，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二十一載！」
「我怎麼能不在這裡呢？」林晚榮苦嘆一聲：「有人不讓我進門，我只能翻牆進來了，這不，差點摔瘸了一條腿。」
我他媽的不是上了你的當麼？鄭邱雷幾番就要破口大罵，見著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只得忍了下來。
「相公，你不要怕。我和你一起去，生死我們都在一起！」秦仙兒撫摸著他的面頰，柔聲道。
高酋無語，林三的意思他懂，這是在逼誠王動手啊。「這樣真的能行？」他小心翼翼問道。
高酋傲然點頭：「那是自然，我練的這功夫，踏高樓如履平的，便是比這院牆再高上十倍，我也一樣上的去。」
杜修元點點頭，忽的大喝一聲：「注意了，摔——」
這小子倒能恃寵而不驕，李泰滿意的點了點頭，眾人也都對他好感頻生。
李泰緩緩前行了幾步，忽又停住腳步，神色驀然蒼老：「林三，你一定要把他練出來——便是戰死了，也不能辱了我李家的名聲。」
六日後？！這麼快？！林晚榮愣了一下，還真是說來就來啊，太平的日子過不了幾天了，也不知二小姐她們得知了情形，會哭成個什麼樣呢？
這話說的。林晚榮白眼一番，甚是無奈。
「玉霜不要胡鬧了。」大小姐握住妹妹小手。柔聲道：「這位小姐你還不認識吧。她在咱們金陵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姓秦，名仙兒——」
「給他按個手印吧。」林晚榮笑了一聲：「高大哥，你先將這招供狀念一遍給鄭老兄聽聽，我們都是按規矩辦事的，絕不嚴刑逼供，兄弟們都要替我作證啊！」
見威武將軍蹲坐原地、不再動彈，林晚榮緩緩走到那牆邊，望著那嬌豔的牡丹，輕嘆一聲：「花是好花，可也要經常灌溉啊，不然的話，一樣會枯萎的！」
秦仙兒微微一笑，緩緩依在林晚榮胸膛，傾聽他有力的心跳，雙眼微閉，臉色安詳，柔美無比。
「得令！」杜修元神色一整，大手疾揮：「架梯！」
今夜之事，算是暫時擺平了，見大小姐臉色溫柔、含情脈脈，林晚榮騷興頓長，拉住她小手偷偷道：「玉若，那會兒我和你說的事情你還記得麼？今夜我受了傷，需要有人安慰，真的很純潔的——」
林晚榮得意的嘆了口氣：「嘿嘿，這次綁的可緊了，我看還有誰能把它砍斷——」話聲未落，便見一抹銀亮白光，帶著呼呼風聲，向他二人腳踝抹去。
徐小姐怒目直瞪林三，于宗才心喜不已，笑道：「林將軍大概是沒去過邊關。塞外一望無際的沙漠草原，滿目荒夷，胡人馬背上出生。平時居住在帳篷裡，隨駐隨走。我們哪有城池可以攻取？」
林晚榮微微一笑，將她腳腕抬起握在手中。那鬆散了的衣裙處，露出細膩如玉的肌膚，不帶絲毫瑕疵，光潔嫩滑，便如觸摸到了一方上好的美玉。一抹鮮豔的紅繩，緊緊纏在她晶瑩的腳脖上，那斷了的繩線接頭處，也不知被誰編織成了一雙精美的蝴蝶，展翅欲飛，神態動人。
世上最難填的是醋海，這他媽哪是左擁右抱、齊人之福，簡直是坐監牢啊，林晚榮苦著臉，輕嘆了一聲：「大小姐，仙兒，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叫你們一起坐轎，是有什麼不軌之心？」
秦仙兒嚶的一聲撲入他懷裡，輕泣道：「相公，我若解不了情蠱，你就永遠不要我嗎？」
見他髒頭土臉、渾身衣衫泥濘破爛，模樣甚是狼狽，尚以為他是為了自己著想，蕭玉若心中甜甜，微微點了點頭，臉孔微紅：「既如此，你便快些去歇著。等明日換身好衣裳，我們一起去拜見娘親她老人家。」
蕭玉若一句話正說到他心坎裡，他不以為恥，反以為喜：「對的，對的，我就是這樣的人，還是大小姐瞭解我。」
「嗯，調|教的好。」林晚榮正色點頭：「能花費如此多的功夫，這樣說來，徐小姐一定很喜歡條犬了。」
關門是說關就關，裡面聽不見一絲動靜，也不知道那三個丫頭到底在幹什麼。三個和尚沒水吃，難道這就是左擁右抱的代價，林晚榮嘿嘿乾笑幾聲，鬼頭鬼腦的在門外躊躇良久，卻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
高酋神色鄭重點點頭：「是叫化屍粉，也有叫化骨粉的。乃是取自天下最毒之物，七步蛇、劇毒蠍、飛天蜈蚣，再配上純王水煉製，得來極為不易，看來這幫刺客手上擁有的數量也不多，否則他們定然一早就用上，我們兄弟也會吃大虧。」
「林三，方才芷兒和左丘提出的想法，你有何意見？這拓展訓練法，是否可在全軍推廣？」見手下眾將相處和諧，李泰撫鬚一笑，瞅到林三的時候。卻見他眉頭皺起，似有難言之隱。
奶奶的，這是什麼世道啊，人人都養大型犬。林晚榮與狗有許多說不清的故事，一聽犬吠便習慣性的汗毛倒豎，正要策馬狂奔，卻聽裡面傳來一個柔和的女子聲音道：「林三，莫叫。」
她火紅的俏臉輕輕揚起，似片片飛霞映紅了天際，杏眼迷離中水霧濛濛，如碧波蕩漾般懾人心魄。潔白如玉的鼻翼微微翕動，嫣紅嬌豔的小嘴，就彷彿是熟透了的荔枝，誘惑著林晚榮去品嚐那甜美滋味。俏臉羞赧間，兩個小小的酒窩時隱時現，與她脈脈流轉的嫵媚眼神交相輝映，動人之極。
「殺什麼殺啊！」林晚榮笑著拉住她小手，趁她不注意，猛的將她嬌軀抱起。秦仙兒啊的驚叫一聲，只覺身體一熱，便已落到了桶中。
「這個，還需要幾天時間。」林晚榮心裡盤算著如何向巧巧她們開口。打仗這種事，生離死別，可不是鬧著玩的，就算青璿嘴上不說，她心裡的難過也可想而知。
鄭秋雷愣了一愣，這個應該不是保密的吧：「王爺有正妃一人，側妃十人，還有偏房約莫二十餘人。」
夫人還有這本事？真沒看出來啊。林晚榮嘿嘿直笑，目光在蕭玉若身上打量，似要看出點什麼。大小姐面熱心跳，輕呸一聲不去理他。
奶奶的，要人命啊。林晚榮心中噗通噗通直跳，急急拍了拍胸脯。望望頭垂到胸前羞澀欲滴的大小姐，再望望臉紅耳熱嫵媚輕笑的秦仙兒，他心中又喜又驚，一時不知該要如何自處。
林晚榮忙拉住他衣袖道：「高大哥，留兩個活口。」
激動和喜悅一起湧上心頭，甜蜜的叫人難以承受，秦仙兒藏入他懷中，抬頭望著他，柔嫩的嬌軀陣陣顫抖：「相公，親我一下！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林晚榮哦了一聲，小心翼翼道：「那個，夫人，她還好吧？」
與高酋進了城，夜色已晚，街上行人不多，林晚榮心中有事，縱馬飛奔，方到拐角處，卻見前面緩緩行著一尊小轎。他也未加在意，正要縱身而過，那小轎簾子掀起來，一個女子探頭望他一眼，眸中淚珠濛濛：「林，林三——」
這靠近林子的大路上無比靜謐，不見行人，不見獸跡，唯有戰馬不時呼出的噴嚏呼呼作響，那股肅殺的氣氛叫他心裡發毛。
「你，你要去哪裡？」蕭玉若再也按捺不住，抬起頭來緊緊盯住他，眸子裡凝滿淚珠，眼中的深情無處可藏。
「那三哥呢，他還在外面呢。」四德小心翼翼的問道。
「宗才，你是將門世家，又是左路副統領，武藝兵法皆是出色，這右路先鋒官，本帥也的確曾考慮過你。」李泰點頭一笑，又對林晚榮道：「林三呢，帶兵有方、三軍效命，頭腦更是靈活，素有奇謀，你二人各有長處，確叫本帥好生為難了。」
早有侍衛搬來一桶清水，高酋也不客氣，搬起大桶，一下潑在那胖些刺客的臉上、身上。春寒料峭，大地冰冷，那刺客叫冷水一刺|激，頓時不自覺打了個冷顫，身形一哆嗦。緩緩睜開了眼睛，還未看清眼前情形，便覺白光一閃，一道冷芒自眼前劃過，一柄鋒利短劍壓在他眼睛上，將他睫毛截下了幾根。
林晚榮是何等人物。深知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皇帝再好，管事的也是這些護衛。林府蕭家那麼一堆嬌豔的老婆，若是損了哪一個，還不都叫他傷心欲絕。花上些銀子，叫人家賣命，太他媽值了！
在場的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將，方才林三與于宗才二人的言行，孰優孰劣自都一目了然。別的不說，就林三這新奇的練兵法，那也是一個偉大的創舉，再想想他從前在山東的戰績，諸人漸漸收拾起了輕視之心，最起碼，他不是一個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