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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家丁6

作者:禹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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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左擁右抱

第十一章 左擁右抱

徐小姐嗯了一聲,臉兒羞紅:「你要看便看,稟告我做什麼?」
「你——討厭!」徐芷晴又氣又喜,頓時破涕為笑,這才明白這壞坯子是故意使個法門來讚自己青春美麗,卻害她好一陣黯然傷神。
他「啊」的叫了一聲,急忙摀住了口,一動不動,渾身冷汗簌簌而下。大意了,大意了,沒想到徐丫頭竟然把惡狗「林三」養在閨房中,實在叫人防不勝防,她對這禽獸,比對我還好啊!
高酋不解道:「林兄弟,你這是怎麼了?從前只見你笑得比誰都高興,還從未見過你這樣呢。」
徐芷晴生性剛烈,淚珠滾落,激憤之下,竟是真的將他向外推去。林晚榮與徐小姐相交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深知她性子,原來這裡面還有這麼多曲折,難怪徐丫頭有這麼多怨恨呢。
「林兄弟,都辦好了?你要做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高酋早已等的不耐,見他出來,急急迎上去問道。
「從山東就開始了?」時間真的不短了,林晚榮心裡有愧,那時候正忙著撈銀子,又忙著和凝兒做一些深入研究,還真是沒有功夫去關心徐芷晴的感受。
仙兒在他臉上拍了一下,咯咯笑道:「做的美夢吧你,師傅現在正忙著呢,哪有空理你?」
他乃是皇帝身邊的人,這一聲吼威勢可不得了,掌櫃受驚之下,雙腿一哆嗦,結巴道:「官,官人饒命——」
「小兄,看完了嗎?」徐渭小心翼翼道。
徐渭啊啊的急忙擺手,陪笑道:「老朽與小兄開玩笑的,你千萬莫要介意,老朽全部家當,也值不了千兩啊。這裡是五十兩的銀票,是老朽全部的私房錢了,還請小哥笑納了。」
與徐渭商議了一番,只要誠王被困在京中,即便他不主動發難,皇帝也定然還有後手將他逼上絕路,以老爺子的心計和城府,林晚榮對此深信不疑。眼下就是雙方拉鋸,也不知最終是誰先出手,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大事必定在近幾日發生。
大小姐在房外又叫了數聲,二人磨蹭半天才推門而出。蕭玉若容顏清減,眼中略見血絲,似是昨晚睡得不太好。
徐芷晴噗嗤輕笑:「傻丫頭,這哪裡是他?!只是一個布藝的木偶而已!這壞坯子,也不知是怎麼想出這麼個主意來,恨死人了!」
「是大小姐。」林晚榮懶懶的翻了個身,摟住旁邊嬌軀,在那豐|滿的雙乳上輕輕揉搓,打了個呵欠:「這蕭家,也就她最見不得我偷懶。」
好個屁啊,林晚榮有苦說不出。這下可好,總共就這麼幾個老婆,卻還分成了兩派。一派以青璿為首,凝兒做幫兇。另一派則是仙兒帶頭,大小姐和二小姐衝鋒陷陣。還有個乖巧可愛的巧巧,不用說也知道是中間派。仙兒這丫頭的意思很明顯了,就是要與蕭家姐妹團結起來,以蕭家為基地,與青璿相抗衡。
「你胡說什麼啊!」徐芷晴羞惱交加,回想起方才自己言行,這才意識到裡面大大有問題,淚珠落的更疾卻又有些想笑,纖纖玉指指著那惡狗道:「我,我是叫它睡覺,不是你!」
那八抬大轎在徐府門前停下,一個禮官對著禮單大聲唱喏道:「賀徐小姐青春美麗,特贈壽儀一件,敬請笑納——知名不具,不知名更不具!」
「那是自然。」徐渭得意大笑:「皇上突然出手。所有人都是猝不及防,他又怎麼能躲得開?眼下他府衙有人密切監視,蒼蠅都飛不出一隻去。」
林晚榮大話已經說在前頭了,今天要是進不了徐府,那這面子就丟的大了,聞言笑了兩聲道:「不怕她識破,就怕她識不破啊!這徐小姐應該有這樣的聰明才智吧。」
這賀禮便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林三,與他一般的高矮。一般的樣貌,一般的裝扮,連他那小麥色的肌膚,微閉的眼神,壞壞的笑容,都真真切切、近在眼前。
我何止是嘴上的功夫厲害,林晚榮嘿嘿笑了一聲,將她小手握的緊緊,不知羞恥道:「徐小姐,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要一般的女子,我還懶得欺負呢,那也就是你——」
這話是怎麼說的?林晚榮陣陣發愣。
仙兒咯咯一笑,嫵媚白他一眼:「我瞧都是師傅把你慣壞了,怎麼什麼話都敢說出口。師傅若是相親成功,那便是為我們找了師公,她也有了終身歸宿,我們該當恭喜她才是。哪有你這樣,要去砍師公的。」
秦仙兒察言觀色,只覺自己夫君在蕭家夫人面前,神情說不出的怪異,這與他往日的性格大相逕庭,心中自然詫異。
小丫鬟聽得噗嗤一笑,能叫小姐如此咬牙「切齒痛恨」的「壞坯子」,不用說,也知道是誰了。玉珠微微點頭,不經心道:「也難得這壞坯子有心,還能記住我們家小姐的壽辰,不過這禮物送來了,卻不討小姐的喜歡,我還是叫人把他退回去吧,省的小姐看見了心煩——小姐,你說是不是?」
說也奇怪,徐芷晴一拉住林晚榮,那惡狗便不叫了,蹲坐下來,眸中泛著綠光幽幽望著二人,倒叫林晚榮背心裡發涼。穿過外屋便進了內室,方一踏入,便聞微微清香傳來,林晚榮鼻息靈敏,輕嗅了一口,奇道:「玫瑰香水?!徐小姐原來喜歡這調調!」
「我的徐大人。你就別獻寶了。」林晚榮笑著將他銀票推回:「這些銀子,你就留著幫你那位新夫人買些胭脂水粉、討她歡心吧。我和徐小姐也是說得上話的朋友,送她點禮物,哪還要她老爹掏錢?這不是誠心讓別人笑話我嗎。」
「徐小姐,能不能叫這玩意兒走開?我和它,不太對路子。」林晚榮抹了額頭冷汗,小心翼翼道。
春夢無眠,秦仙兒終於心願得償,與他做了真正的夫妻,摟著他有力的臂膀,眼角淚珠猶存,歡喜而又欣慰的睡去。
「你,沒事吧!」見林晚榮臉上神色陰晴變化。徐芷晴想笑卻不敢笑,心裡卻是無比溫暖,偷偷握住了他手,悄聲問道。
惡犬「林三」似是沒察覺到他動靜一般。躺的安安靜靜,林晚榮瞧的膽氣大壯,手腕一抖,便將那毛衣自它頭上扯了下來,惡犬嗷嗚一聲,眼睛翻了一翻,見徐小姐羞澀不已,根本就沒空搭理自己,便又閉眼睡去了。
「我還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林晚榮鄭重點頭。泡妞這麼重大的事情,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尤其不能讓仙兒這個小醋罈子知道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林晚榮緩緩走了幾步,扶住那與自己一般高矮的布偶,上上下下打量一眼,緩緩點頭道:「老兄,看來看去,還是你最帥了。」
徐芷晴啊了一聲,忙扭過頭去:「攆——待會兒再攆!你,你再問他,送的這禮物,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這麼大一個,不是誠心叫爹爹和姨娘看笑話麼?」
下流痞子!徐小姐輕呸了一聲,還未來得及阻止。那下流的人已抱著布娃娃飛快的上了繡樓,徐芷晴大急,忙道:「你等等。快等等,上面有——」
膜拜個屁,我春秋鼎盛著呢。林晚榮哭笑不得,心裡卻是驚喜,沒想到這事比想像中的效果還要好。青璿真是知曉到了我心裡啊。
「呸——」徐芷晴和小丫鬟同時嗔了一口。誰說林三內向,豬聽了都會笑。
見小姐粉臉生暈、眼神脈脈的樣子,玉珠湊到徐芷晴耳邊,輕笑道:「小姐,還要攆他出去麼?」
「哎呀!您真的就是林大人?小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掌櫃驚喜萬分,顫顫巍巍自懷裡掏出銀票塞回林晚榮手裡,忍不住的老淚縱橫:「小老兒糊塗啊,您可是我們手藝人的大恩人,我怎能收您銀子呢!這要傳出去,還不叫同行們咒罵啊!」
這丫頭越想越岔了,林晚榮朗聲笑道:「徐小姐,我與青璿的相識經過,想必你也聽說了。出雲公主美麗善良、聲名遠播,她可不是你說的什麼跋扈之人。恰恰相反,青璿知我、懂我,處處為我著想,從未有過半句怨言,她與凝兒、巧巧幾個相處的也猶勝姐妹,這麼好的妻子,我到哪裡去找?至於我的心裡話兒,剛才已經說過了,又何來不敢說?」
這丫頭,倒還是改不了吃醋的小性子啊,林晚榮微微一笑,也不介意。
「反對自然是有的,誠王便曾連續三天入宮,為一干人等求情。」徐渭笑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小兄弟你與朝中接觸不多,大概還不瞭解。這罷免的幾人,多多少少都與王爺有些瓜葛,或是他門生,或曾受他提拔,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這禽獸,竟然穿的是溫暖牌。」徐小姐的態度便說明了一切,林晚榮咬牙切齒,見那惡犬睡得乖巧溫馴,又有徐小姐在身邊,想來它不敢對自己怎麼樣。他嘿嘿了兩聲,偷偷伸出手去,扯了一下惡狗身上的毛衣。
徐芷晴轉過頭去,羞澀的輕嗔一聲:「不告訴你。」
「小丫頭,我警告你,不要摸我屁股!」林三悠悠的聲音自轎子裡響起,徐小姐啊了一聲,呆呆愣住了!
「好,好。」二小姐搶先拍手,大喜道:「仙兒姐姐人生的像仙子,又有學識,做了我姐姐,那可是天大的美事。壞人,你說好不好?」
林晚榮高深一笑,嘆道:「——這樣才能把她捧在手心嘛!」
林晚榮乾笑兩聲沒有回答,警惕的望著那假寐的「林三」,手上動作甚是輕緩,徐芷晴臉兒發紅,有心阻止,卻尋不出理由。
「你,你真的是林相公?不是布偶?」玉珠猶自不信,小手微指,眨巴著大眼睛問。
林晚榮走近幾步,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嚴肅問道:「徐小姐,你今天過的是幾歲的生日?」
望見她粉紅的俏臉,林晚榮再也嚴肅不起來,騷興上湧,在她臉蛋上摸了一下,輕佻一笑:「二小姐,我也離不開你——啊,夫人,我替二小姐趕蚊子。」
「站的太近,看不清楚。在下還有急事要辦,先行告辭。」他腦袋低下,拔腿繞過那人就要走出去。
聽他這一句話,老徐差點吐血,不瞭解女孩子心思?真虧你林三說的出口,你這些老婆,哪個不是你甜言蜜語騙來的。
與高酋說了幾句話,他心情便漸漸地好轉了起來,心思也活絡了許多,想那些無干的事情有屁用,還是辦點正事要緊。
這兩個小妞,哪一個也不是省油的燈啊。仙兒昨晚叫的聲音似乎的確有點大,不過,若不是有心,也絕對聽不到的。林晚榮嘿嘿乾笑了兩聲,拍著她香肩勸解道:「不怕,不怕,這後院就只有幾個女眷,大小姐、二小姐你都認識的,以後可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害羞的?再說了,我不比你叫的聲音還大嘛。」
見林晚榮四處閒逛著,東挑挑西摸摸,尋的都是些女子喜愛的小物事,高酋笑道:「原來兄弟真的是要去幽會哪家的小姐啊,我還以為你與我開玩笑呢。兄弟真是好造化,家裡的夫人個個溫柔美貌、賽過天仙,外面卻還養著幾個小的,此等豔福,實在羨煞了我等旁人。」
不待小姐吩咐,玉珠便爽快的應了,將一杯熱茶送到他手裡,看他輕品一口,這才嬌聲道:「林相公,你快說說,為什麼要小姐做你的茶杯!」
「哦,我說我要做你老公。」林晚榮嘿嘿笑了一聲,旋即咬牙切齒:「仙兒,你說說,和安姐姐相親的那些人都是幹什麼的?是男人還是女人、漢人還是苗人?如果有長得比我帥、或者比我有本事的,你就把他們名單列出來,我親自考察一下。安姐姐不滿意的,由她淘汰——安姐姐滿意的,由我淘汰!」
這丫頭還真是個敏感體質,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倏的一嘆:「也難為安姐姐,竟然能想出這麼絕妙的辦法,還真是同道中人啊,以後一定要抽出時間,多多和她交流一下——咦,仙兒乖乖,你的眼神怎麼這樣奇怪?我和安姐姐只是學術上的探討而已,你千——萬不要誤會。」
「這麼多?」徐渭愣了一下,他對什麼生日蛋糕、鑽戒一竅不通,不過看林小兄信口說來,如此輕車熟路,想來也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他沉思一會兒,咬牙道:「千兩就千兩,只要芷兒開懷一笑,老朽就算吃一年的白菜豆腐也心甘情願。」
望見大小姐眼中噴射出的熊熊怒火,林晚榮急忙縮了縮脖子,尷尬笑道:「那個,我昨晚受了傷,需要人照顧安慰——」
「從昨日起,守衛京城的五萬禁衛軍便封住了城門、日夜值守,至李泰大軍出發前,這京城之內,只准進,不准出。此外,皇上還從山東、河北調來三萬大軍,負責京畿防務——小兄,大事可期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仙兒氣喘吁吁的嬌呼在林晚榮耳邊響起:「相公,快,快,換地方,解蠱,哦……」
「後果?」林晚榮微微一笑:「我只反映我看到的、聽到的,至於後果麼,則是皇上和徐先生這樣的國之棟梁需要考慮的,不是小弟我掌管的範圍。」
後面悄無聲息,也不知怎麼了,林晚榮卻渾身不自在,如針芒刺背,煞是難受。他緩緩轉過身來,只見一張美麗中帶些蒼白的臉頰正對著自己面前,那兩道利劍似的光芒深深插入他胸膛。
這下可好,不吃羊肉也要惹上一身騷。林晚榮也沒有辦法,唯有硬著頭皮上,好在他與誠王父子也是老冤家,昨天還差點遇了刺,對付起誠王來,也不存在什麼心理障礙。想了一想,便道:「我也沒什麼說的,就秉承皇上的意思,把他們盯緊了。敵不動,我不動。他一動,就給我往死裡打。另外,叫城外防守的兄弟們往外推開十里的,加強巡邏,一隻蚊子也不許放出城。」
一口氣行出了幾里地。林晚榮壓抑的心情才稍微釋放了些。他緩緩停住腳步,淡淡凝望遠處,心思也不知飛到了哪裡去。
蕭夫人將女兒拉回身後,白他一眼道:「玉霜年紀幼小,你們又尚未成親,以後的時日還長著呢,你可莫要早早帶壞了她。」
徐渭言真意切,林晚榮大受感動:「助人為快樂之本,即便是犧牲了我的色相,我也無怨無悔。徐先生,你說說,什麼時候動手?」
「我還騙你不成?!」秦仙兒低下頭去依偎在他懷裡,耳根紅的通透,俏臉豔如火熏,小手指在他胸口輕輕的畫著圈,羞澀萬分道:「不過妾身有個條件,我說了那解蠱之法,你可不能笑話我,仙兒都是為了相公——」
「要看你看,我才不上他當。」徐芷晴惱惱說道,語氣柔軟,沒有絲毫的堅決意味。
秦仙兒面紅耳赤,嬌羞打他一拳,聲音細如蚊蟲,又羞又惱:「相公哄我,你身上帶的那畫冊。什麼歡愛法門沒有,也不知你翻了幾百幾千遍了,怎的還扮起個純潔的郎君了。我什麼都不怕了,你卻還來取笑人家。」
望著大小姐婀娜遠去的身影,他沉思一會兒,邁開大步向前廳走去。剛行到門口,就見徐渭面帶愁色,眼中佈滿血絲,正在廳中來來回回的走動,旁邊放著的茶盅一動未動,早已冷卻了多時。
「小兄弟,」徐渭喟然一嘆,眼眶濕潤:「芷兒的終身,是斷送在我這個糊塗爹身上。我都一把年紀了,也沒什麼追求了,這有生之年,只想看見芷兒開開心心笑一次,我就心滿意足了。能不能請你幫幫我?」
玉珠驚奇的看她一眼。長哦了一聲,咯咯笑道:「我明www.hetubook.com•com白了,小姐,你提的這些條件,是不是就是挑選姑爺的標準?!」
「這麼好的東西,給那禽獸穿,浪費,太浪費了!」林晚榮提溜著那毛線對著自己身上比劃,越看越是合身,忍不住的搖頭感嘆。
林晚榮嘻嘻一笑:「你見過這麼帥的布偶麼?要是不信的話,你再來摸摸,這次可不准摸關鍵部位了,放心,我不收你銀子的。」
「林兄弟,林兄弟——」高酋的幾聲輕呼驚醒了他,他忙點頭笑了笑:「高大哥,什麼事?」
那惡犬早已撲進搖籃,一隻狗頭神奇的伸進那毛衣,從頸子裡穿了出來,兩眼微閉,遠遠看去,便像是在假寐。
他停住言語,狠狠的比劃了個手勢,徐渭人老成精,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眼中厲芒一閃點頭應了聲,吩咐馬車開動,漸漸遠去。
「小兄果然聰明。」徐渭豎起大拇指,由衷讚了一聲:「這一個月來,皇上已經不知不覺中清理了三閣六部,新近任用了一批侍郎學士,便在前日夜裡,又以查辦貪墨為名,接連罷免了禮部尚書與文淵閣數名大學士,在這幾人家中,總共搜出貪污的銀錢、首飾、票據,合計五十餘萬兩——」
「你說什麼?!」高酋大怒,猛的一拍桌子,吹鬍子瞪眼道:「什麼饒命?你把我當什麼人了?!老子是以德服人,以德服人——你懂不懂?!」
徐芷晴輕啐一口,臉色通紅:「死丫頭,誰讓你把話都學去了。」
林晚榮搖搖頭,靦腆一笑:「小妹妹,還是不說了吧,我是個內向的人,一向不太善於表達感情——再說,有些話兒對你說也不太合適。」
徐渭尷尬笑了笑,瞅準四處無人,言道:「林小兄。這幾日宮裡出了變故——有人要謀害皇上!!!」
睡覺?林晚榮愣了一下,不會吧,徐小姐叫我睡覺?在她閨房中,就這麼一張象牙床,又是光天白日的,難道她也有和我一樣的愛好?
「好,好,」林晚榮色迷心竅,心火上升,早已等的迫不及待,大手在她豐|滿柔軟的胸膛輕輕按了一下,無恥笑道:「你還不知道相公我麼,只要能讓我的小仙兒心願得償,老公我什麼方法都願意嘗試。」
「相公,我是你的。」那勢如破竹的火熱,帶著一股洞穿的刺痛,刺|激的秦仙兒嚶的一聲喊叫出聲,似是痛苦,更多的卻是快活,她紅唇緊咬,媚眼如絲,摟住他雄壯的身軀,修長的十指深深掐進他的背胛,柳腰擺動,縱體承歡,歡喜的淚珠,欣然溢出臉頰……
玉珠咯咯一笑,附在徐芷晴耳邊輕道:「小姐,這壽儀,看上一眼又少不了一塊肉,就看看了,他能把你怎麼了?若是不喜歡,直接扔掉就是了。」
她說走就走,望著她嬌俏的背影,林晚榮心裡如豔陽高照般溫暖。
這倒有些道理,以誠王的城府,絕不可能將心事放在臉上的。見徐渭眉飛色舞,林晚榮正色道:「徐先生,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誠王苦心經營多年,絕不會坐以待斃,平靜的背後定然醞釀著狂風暴雨,還請你轉告皇上,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還愣著幹什麼?快睡啊!」徐芷晴又喝了一聲,語氣中隱有幾絲不耐煩。
林晚榮心裡暖暖,急忙點頭,仙兒咯咯嬌笑道:「相公,蕭家姐姐尋你有事,妾身便不打擾你們了。我去瞧瞧玉霜妹妹,順便與夫人敘敘話。」
「那他本人有沒有什麼異常?」
見他神色凝重,秦仙兒乖巧的點了點頭,柔聲道:「相公,那你呢?!」
「相公,不要看了,羞死人——」似是感覺到了他火熱的目光洞穿自己身體,秦仙兒渾身嬌顫,微微的痙攣,光滑圓潤、吹彈可破的臉蛋塗抹上一層濃濃的粉色,羞不可抑!
明白了!林晚榮猛的一拍手,神色大喜,青璿哪,你可真是我的好老婆,這事辦的比我親自動手要強上百倍。
「別,別哭啊。」見徐小姐淚珠簌簌落下,林晚榮也不知是哪裡招惹她了,忙道:「不是你叫我睡覺的嗎?!哦,我明白了,你是叫我睡地板、想要鍛煉我的腰腹能力,唉,這種興趣愛好,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是,是,先生請跟我來。」掌櫃的欣喜的收了銀票。將林晚榮領進內宅,高酋留在外面,只聽裡面一群工匠嘰嘰喳喳,一會兒說個頭太高,一會兒說膀子太粗。也不知道林兄弟到底要做個什麼東西。
這老哥怎麼變笨了,看我這鬼鬼祟祟的樣子,像是回家看老婆的嗎?分明是去會小蜜麼!林晚榮噓了一聲:「高大哥,不要說話,保持警惕,前方有惡狗。」
「高大哥,這京城中有沒有好一點的玩具布偶店?要手藝好的、做工細的。」林晚榮問旁邊的高酋道。
「夫人?」林晚榮便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猴子般跳了起來,急急東張西望:「她在哪裡?哎呀,我想起來了,老徐叫我去辦一件緊急的事情,一刻也不能耽誤。仙兒乖乖,我暫時出門一下,待會兒夫人來了,你千萬別說看見我了。」
「先生這樣的東西?!」掌櫃的便跟在他身邊,聞言連連搖頭:「小號建號百年,最大的布偶乃是一隻虎豹,像先生這樣的大玩意兒,還從未見過。」
「她喜歡我緊不假,我也喜歡她緊啊——」高酋語含深意,滿臉淫笑。
「林兄弟,你怎麼了?」見林晚榮停住腳步沉吟不語,高酋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旋即明白了他在為難,便順手揀起路邊小攤上的幾樣水粉。嘿嘿道:「送女人的物事麼,還用想?!胭脂水粉、綾羅綢緞買上一堆,保證她笑瞇瞇、喜滋滋纏著你,大爺大爺的叫個不停,最不濟,摸出一堆銀票,砸的她躺下,嘿嘿。」
徐渭自懷裡掏出一塊紅綢。小心翼翼的揭開來。真的是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保存甚好。他雖位高權重,卻為人清高,不結黨羽、不交權貴,算得上是兩袖清風,這五十兩銀子對他也不是什麼小數目。
高酋搖搖頭,嚴肅道:「兄弟,我給你送戰袍來了。」
見他微笑盯住自己卻不說話,徐芷晴心中忐忑,紅雲直升到脖子邊,忙呸了一口,嗔道:「你,你看個什麼?」
蕭二小姐便跟在娘親身後。見他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模樣,忍不住笑道:「你這壞人,怎的在娘親面前變得如此老實了?莫非做了對不起人的事情不成?」
怕得就是這種不開口的。林晚榮口花花幾句,見她目光似劍,恨不得將自己渾身刺上十來個窟窿,只得訕訕乾笑了幾聲,住口不言了。
秦仙兒輕呸了一聲,摀住他眼睛羞澀笑道:「什麼姿態體|位,我瞧你比師傅懂得還多,她只傳授些應對之法,教導我如何解蠱,相公你卻是個色魔,要開天闢地做這色宗宗師的。」
這丫頭真敢想啊,我能幹什麼?!林晚榮哈哈大笑著抱起那布娃娃,步步向樓上移去:「我幫你把這公仔抱上樓,以後你要有什麼怒氣,就衝著他撒吧——晚上抱著他睡覺也可以的,反正不會有人看見。」
知名不具,不知名更不具?這是什麼話?徐家門口的家丁丫環都是滿頭的霧水,想不通這神秘的禮物是誰送來,這奇怪的賀詞又是誰想到的。
林晚榮聽得白眼一翻,這小丫頭的眼睛也不知道怎麼長的,你見過這麼玉樹臨風的布偶嗎?敢說林三哥可愛的,你還是第一人。
「那可不一定。」林晚榮笑意淫淫:「你還未深入到某些方面,你怎麼就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呢?!」
不是不認得,是不能認得啊,林晚榮暗暗叫苦,口裡啊了一聲,臉上大驚失色,急急跳將開去,眼睛瞪直了道:「夫,夫,夫人?哎呀,我說是誰生的如此嬌豔絕麗、賽過天仙,原來是夫人啊。夫人,你怎麼在這裡?我剛準備到街上去買些糕點回來孝敬你呢。」
「要做宗師,我道行還淺的很,需要繼續修煉啊,最好能請安姐姐親自光臨指導,這樣我的進步才能快些。」林晚榮嘆了一聲,臉上滿是遺憾之色。
見林晚榮神情低落,高酋搖搖頭道:「林兄弟,你說的這些太深奧,我聽不懂,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遲來總比不來好!」
「這可是最好的天蠶絲製成,只要你穿在身上,就可神功護體、刀槍不入,普通刀劍根本傷不了你,是皇上賜給你防身用的。」見他翻來覆去的打量,高酋忙解釋道。
乍聽身後的人聲,徐芷晴嚇了一跳,待看到林晚榮躺在自己繡床上,她臉頰刷的通紅,急急將他拉起,顫聲道:「你,你幹什麼?要將爹爹和姨娘看見,我如何還說的清,你這壞蛋,是要害死我啊,嗚嗚——」
越說越沒邊了,徐芷晴心裡急顫,臉色紅的像染上了彩霞:「我才懶得要呢,只是我房裡少了幾個沙袋,我練些拳腳不方便,你就將這布偶抱進我房裡,我每日踢打上幾腳,心裡舒服——」
忠厚老實?這和你林三怕是扯不上關係吧,徐渭和他也是老交情了,對林晚榮的伎倆瞭解多多,心裡將這臉皮厚如城牆的小子鄙視的一塌糊塗,臉上卻做出一個和藹的笑容:「那是,那是。這天下要是亂了,對你我都沒有好處,只會禍害百姓,叫那些有心人撿了便宜。」他朝外面看了一眼,小聲道:「林小兄,我今日來尋你,便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與你知曉——」
什麼桃花瘴、踏火、對歌,林晚榮聽得頭大如麻,他對苗寨的規矩絲毫不懂,這安狐狸精不是擺明了要把機會讓給別人嘛。
林晚榮在徐老頭面前拍胸脯,牛皮吹得噹噹響,真正要送徐小姐個什麼禮物,卻叫他撓頭了。姑且不說目前兩人這種降至冰點的關係,單是那丫頭的眼光,就不是一般人伺候的來的。難怪徐老頭像是銷陳貨一樣,寧願自己賠錢,也要將徐小姐推出去呢。
他泡妞早就泡成精了,故意不說青璿的名字,就看秦仙兒的反應。秦小姐小嘴一撇,哼了聲道:「你捨不得那姓肖的就直說,把巧巧他們扯上說個什麼事?我與玉霜玉若二人相處得來,又是房中姐妹,夫人待我更像娘親一般親熱,以後這裡便是我的家了。郭姨娘,我便給你做了女兒,你說好不好?」
好驚險啊,林晚榮拍了拍胸脯,臉上神情甚是得意,待到望見那毛線衣,卻是愣了一愣。這毛線衣手藝精美,長長寬寬,衣袖齊全,怎麼看都不像是給那惡犬織的,不合它身啊,倒像是給我量身定做的。
徐渭將信將疑看他一眼:「林小兄,幾十兩真的夠了嗎?你可不要偷工減料啊。」
「羨慕什麼。」林晚榮苦著臉道:「我們做男人也不容易啊,要長得帥不說,還要會賺錢、會哄人,白天裝斯文,晚上做禽獸,缺了哪一點都不行。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哪是這麼容易辦到的?」
「送便送嘛,有什麼奇怪的。哦,是誰送的?!」玉珠停下嬉鬧,笑道。
「林兄弟,要進去麼?梯子隨時都為你備著。」見他盯住徐府的院牆一言不發,高酋忍著笑,偷偷說道。
玉珠附在徐芷晴耳邊輕聲道:「小姐,這林相公真是個很有趣的人,誰若跟了他,這一輩子的開心事,數都數不完。」
「你還說——是誰昨晚跟我說,安慰照顧,都是很純潔的?!」大小姐眼中淚珠蘊積、緊咬著紅唇,恨不得給他一拳。
「是,是我要看的。」小丫鬟嘻嘻一笑,心裡甚是佩服,能將平時裡睿智果斷的小姐逼成這個樣子,那送賀儀的公子,著實有些本事。
「高大哥可是不信?」林晚榮騷騷一笑:「莫非你忘了我叫什麼名字?!我林三想辦的事情,幾時失過手來?!」
「於大人而言,是一件小事,於我等手藝人,則是利關子孫後代、福澤無窮的大好事,大人。您不知有多少匠人為您上香膜拜,您就是我們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啊。」
「他敢?!!」蕭夫人惱怒的瞪了林晚榮一眼,臉色微微發紅:「仙兒,你不要怕,姨娘為你做主。若他敢欺負你,我就,我就——」
徐渭話到這裡便戛然而止,林晚榮哦了一聲,心有所悟,笑道:「徐先生話還沒說完吧,是不是朝廷內也發生了變化?」
徐芷晴疾步上樓,望見他立在原處冷汗滿面、戰戰兢兢的樣子,忍不住輕掩朱唇噗嗤一笑。林三智慧威猛,美名天下流傳,可是世人怎麼也猜不到,他們心中久仰的平民英雄林三,竟然如此怕狗,這要流傳出去,還不叫人笑掉大牙。
這時代,女子的生辰八字和她們的年齡一樣,都是不可言道的秘密,只有到婚嫁時才會論及生辰,徐小姐自然要問個清楚了。林晚榮與徐芷晴便隔著幾步的距離,二人的每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偏偏徐小姐臉皮薄,要透過丫環傳話,林晚榮也不在意,嘿嘿笑道:「生辰麼,是我到戶部的籍薄上查的,好傢伙,這——麼高、這——麼長的薄冊,我挨個翻查,足足三天三夜沒睡覺啊。」
這是我的意思不假,可我長這麼大,只出過黑板報,從沒出過佈告啊。林晚榮將那佈告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打量,字跡工整嚴謹,老皇帝的印信赫然入目,聲勢又搞的如此之大,看來這事假不了。
小丫鬟哦了一聲,甜甜一笑:「知道了,小姐。不過,這是送給你的壽儀,既然你不願意看,我看了也沒用處,還是直接扔掉的好。來福,來福,將這轎子扔——」
說它是個東西吧,它還真不是個東西,林晚榮也不知該要如何回答,唯有嘿嘿乾笑了幾聲:「天機不可洩露,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媽的,我還翻牆上癮了不成,這徐府裡的惡狗,比我還要厲害三分,哪能輕易招惹!他嘿嘿一笑:「高大哥,你不知道,我有個習性,凡是進自家院子,都喜歡爬牆。要進別人家門,那就要八抬大轎抬著進去。」
「這倒也是,」林晚榮輕輕點頭,滿面正色:「查閱春宮畫冊很辛苦的,要承受心理和生理的雙重折磨,我有過切身感受。」他神色忽的一轉,在秦仙兒豐股上摸了一把,笑容無比的淫|賤:「既如此,小寶貝。我們就更不能辜負安姐姐的一片好心,老公現在就幫你解毒吧,唉,這可是個辛苦活兼技術活,恐怕要做好幾個時辰呢。」
蕭夫人眼光漠然,神色惱怒,盯住他冷笑不已,半天不發一語。
秦仙兒啊了一聲,俏臉火燒一般的熱了起來,嬌軀抖的滑入被中。拿絲被蒙住面頰,只露出兩隻脈脈含情的眼睛,羞道:「相公,人家還沒恢復,你要憐惜仙兒。」她目光流轉,眉間的點點春意讓這房內的溫度頓時又升高了許多。
玉珠點點頭:「想要欺騙我們家小姐,哪有這麼容易。小姐,這賀儀到底是拆,還是不拆呢?」
還真不容易啊,瞞過別人或許不難,可洛才女是何等人,那是比狐狸精還精的狐媚子啊,一有風吹草動,哪能還不發覺了。
小丫鬟應了一聲,奔下樓去,聞聽她的腳步漸遠,徐芷晴心裡咯噔一下,急忙喊道:「玉珠,玉珠——」
林晚榮不答他話,帶著他急急前行了一陣,高酋打量四周景色,甚是眼熟,忍不住驚了一聲:「咦,這不是回府麼?林兄弟,你是要見公主,還是巧巧和凝兒夫人?!」
鼓樂響起,八抬大轎便跟在玉珠身後,眾吹打手魚貫而入,情形甚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熱鬧。高酋喜道:「林兄弟,進去了,進去了。」
「確實一件也沒少幹。」見秦仙兒得意,便激起了大小姐骨子裡的傲氣。她哼哼了一聲,似笑非笑道:「仙兒妹妹,你倒也是個可人兒啊,難怪他如此疼你,連我聽著,都有些心痛呢。『相公,快,快,換地方,解蠱,哦——』,我與娘親、玉霜,便聽了一整夜的春啼仙音。」
「什麼?相親?!!」林晚榮大叫一聲,舌頭都直了,刷的跳了起來,身上的被子完全脫落,露出個精壯的身體。
「小,小姐。」等了半天不見徐芷晴動靜,玉珠也有些耐不住了,小聲問道:「要不,我們把那賀儀,打開來看看吧。」
徐小姐偷偷一笑,小手合在一起輕拍幾下,門外那惡犬「林三」嗖的一聲竄了進來。林晚榮卻比它動作更快,刷的一聲站起來,躲在徐芷晴身後:「徐,徐小姐,它進來幹什麼?」
被秦仙兒一語揭穿老底,林晚榮老臉也不紅一下,哈哈笑著撫摸她柔潔光滑的小腹,輕佻道:「小寶貝,這個辦法是誰想出來的,怎麼如此有創意又有挑戰性?我看她的春宮畫冊看的比我還多呢。有時間的話,我倒是要和她多多交流切磋一下。」
她們主僕二人敘話,聲音壓得極低,林晚榮耳朵豎的高高,卻是一個字都聽不到,正要靠近幾步偷聽,卻見玉珠抬起頭笑道:「林相公,我家小姐說了,只要你解釋清楚這個茶杯的典故,她就不趕你出去了。」
秦仙兒早已羞不可抑,聞聽相公調笑,更是渾身酥軟,輕喚一聲,臉頰貼著他赤|裸的胸膛。小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去了。
秦仙兒打了勝仗,忍不住咯咯輕笑,微紅著臉頰,拉起她手親熱道:「蕭家姐姐,你還不瞭解相公麼?他說的純潔,是心靈上的純潔,該做的事情,一件也不會少幹。」
事情是明擺著的。大華傾舉國之力要與胡人決一死戰,老皇帝絕不允許朝中還埋著一顆炸彈,剷除誠王是早晚的事。只是他為什麼早不動手,偏要選擇李泰出發前幾日?若因此引發了一場大亂,導致腹背受敵,豈不是得不償失?
這是皇帝在動手了啊,林晚榮點點頭:「徐先生,朝廷這幾日人事變化如此之大,便沒有人求情反對?」
這哪是勸解,分明是一對姦夫淫|婦。大小姐臉紅耳熱,輕呸了一口。
秦仙兒臉帶輕笑,柔聲道:「那苗寨的歡樂節日,我小時候是去過的,熱鬧著呢。相公,等你從邊關回來,我們就一起去探望師傅,順便看看她是如何相親的。」
「就是,就是。」高酋在一旁道:「我們講求的就是以德服人,絕不占你便宜。你快說說那百業大賽,到底是個什麼回事?」
徐小姐的驚奇自不用說了。這是什麼賀儀,竟有這麼大的個頭?她忙上前幾步,與玉珠一起扶住這賀儀,這東西入手甚輕,兩個女子可輕鬆抬起。
屋中一道輕紗白幔遮住粉紅的象牙床,隱隱露出床上的粉被玉枕,淡淡的芳香馥郁,氣氛甚是溫馨,想想徐小姐酥胸半掩,冰肌玉膚與玉被牙床相輝映,那是怎樣一副迷人的景色?林晚榮心裡呼呼跳。徐小姐卻彷彿看穿了他心思,那嬌羞的臉色,卻比粉紅的繡被還要潤上三分,彷彿新綻開的桃花,嬌豔欲滴。
兩位公主,兩派山頭,師門世仇,生死情敵,一切吸引眼球的看點都具備,這下熱鬧了,我家裡都能辦個武林大會了,林晚榮嘆了一聲,愁眉不展。
「林三,出了何事?你起來沒有?」大小姐在房外等待多時,聞聽房中有異動,急忙叫了一聲。
你這可是要去偷人家的小姐,也能八抬大轎抬著進去?高酋偷笑了幾聲沒有說話,臉上的神情,便分明寫著四個大字——我不相信!
「又是他!」徐小姐臉兒粉紅,說不出的羞澀。
「相公——」秦仙兒嬌呼一聲,渾身乏力,俏臉火熱熏紅,急急道:「莫要胡說八道,夫人來了。」
「咦,這個是什麼?!」見徐小姐不說話,林晚榮四處打量,目光落到門腳處一個搖籃上,忍不住驚奇的開口出聲。那搖籃裡鋪著些乾草,還放著一件織好的毛衣,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翌日一早,林晚榮正睡得舒坦。卻聽門外傳來一聲嬌呼:「林三,林三,你起來了嗎?」
徐渭來了?林晚榮點點頭,心裡也不驚訝,從昨天誠王反應來看,這幾日京中應該有了異常的動靜,老徐怕就是專門為了這事來的。
「先生這話暖人心啊,只憑您這句,敝號就感激不盡,今天就只收一個工本費——十兩銀子!」掌櫃的感激的嘆了口氣,自古至今,手藝人便低人一等,更為百業所輕,朝中高官顯貴,無一人願為此群體說話,唯獨這位先生敢冒天下大不瑋,公開為他們鳴冤屈,怎不叫他感激涕零。
玉珠咯咯嬌笑著轉述:「林相公,小姐說你是個壞坯子,就會欺負人。還問你,從哪裡得知她生辰的?」
玉珠回轉頭來,奇怪道:「小姐,有什麼事麼?我正要叫人去還壽儀呢!」
「相親哪裡比得上自由戀愛。」林晚榮嘟噥了一句,目露凶光:「仙兒,和安姐姐相親的都是那些人?有比我高、比我帥的嗎?有的話,我就去砍了他!」
林晚榮微微一笑,也不答他,叫他引了路,直奔德勝樓而去。老字號的規模果然非同凡響,剛一進了門,林晚榮就被眼前的情形吸引住了。只見店中上下三層的隔板上,堆滿了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玩偶木具,花鳥魚蟲,豹虎走獸,應有盡有。
公事、私事都交待完了,徐渭也不多留,拍拍屁股走人。林晚榮將他送到門外,看著他上了馬車,又有些不放心,拉住他叮囑道:「徐先生,一定要找些機靈點的弟兄,盯住那逆賊。有什麼風吹草動,一不做、二不休——」
「知道了。」玉珠朝小姐做了個鬼臉,神秘一笑,徐芷晴羞不可抑,輕呸了一聲扭過頭去,心裡將那惹她如此失態的壞坯子恨了個半死。
瞧這人不知廉恥的樣子,徐小姐恨不得在他頭上狠狠敲上一下,試探半晌,卻下不得手,唯有哼了一聲:「莫要盡說些好聽的。你家有悍妻,這些話兒,你做的了主麼?叫她來說吧!」
「啊,不是,不是,是去看安姐姐相親。」林晚榮急急陪笑改口,心裡樂開了花。
秦仙兒搖頭嬌笑:「哪有你說的這麼簡單,師傅正忙著相親呢,何來功夫招呼你!」
徐渭苦笑搖頭:「老朽命苦,從昨日到今晨,一直在宮中與皇上議事,到此刻還未合過眼睛,哪像小兄你這般逍遙自在啊。」他微微一頓,四周打量了一下,見無人經過,便緩緩壓低聲音道:「廢話也不多說,昨夜你遇刺的事情皇上已經知道了,刺客的供狀皇上也看了。小兄弟,你可真有膽量,那樣的狀子也能問得出來?你可知道,這狀紙一旦流露出去,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輕薄!」丫環和小姐同時啐了一口,面紅過耳,打起心思想要斥他,卻無論如何都張不開口。
徐渭點了點頭:「小哥,你與芷兒到底出了何事?今日朝中我遇到上將軍,他與我講了芷兒昨天那般慢待你,叫老朽不知所以。你們在山東的時候,不是相處的很好麼,聽說還——嘿嘿,胡不歸都與我說過了——現在怎的成了這個樣子?」
玉珠可學乖了,不待小姐吩咐,便擺手道:「快,快把轎子抬到小姐閣樓來。」待那丫環吩咐下去,玉珠湊到徐芷晴耳邊,嘻嘻笑道:「小姐,我可要恭喜你了,看林公子這樣式,今日怕是美事不成,誓不罷休了。」徐芷晴輕啐了一聲不敢說話。
小丫鬟奇怪的轉過頭來,徐小姐臉兒發燒,低頭道:「這園子裡人多,莫叫人看了笑話,還是抬到我閣樓再看不遲。」
身負「重要任務」出了門來,正想著送徐芷晴一個什麼樣的禮物,身邊卻響起一個聲音道:「林兄弟,林兄弟——」
這就叫亂?林晚榮偷笑:「無妨,無妨。我敢打賭,夫人一定什麼都沒聽見,不信你就去問問她。」
「相公,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留在這裡?」仙兒終是愛他到極致,見他面帶憂愁,心裡自然忐忑,低頭輕聲問道。
「瞧徐先生說的,你看我這副忠厚老實的模樣,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麼。」林晚榮乾笑了幾聲,甚是得意。
寥寥幾字,既無題頭也無落款,卻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叫林晚榮推不得,更接不得。老爺子倒是信任我啊,給我出這麼大的一個難題,他嘆了口氣,臉上滿是無奈。
「掌櫃的不要怕。」林晚榮笑著道:「我這位高大哥只是脾氣有些烈,那懲惡鋤奸、除暴安良的事情可沒少幹,人品是一等一的。你只要說說,這麼個玩意兒到底能不能做?最快需要幾個時辰?我等著急用!」
玉珠啊的叫了起來,雙手緊緊摀住了通紅的面頰不敢出聲,敢在小姐面前這樣胡說八道的,說他不是林三,絕對無人相信。
我他媽真冤哪,林晚榮有苦說不得,鬧這樣的誤會可不是一回了,怪就怪這徐小姐取什麼名字不好。偏就要叫林三呢,三哥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嗎?
「我掐算個屁。」林晚榮笑道:「是大小姐告訴我的,想來也是徐老哥你故意透露的口風吧,你這惑敵之計,倒先把我們這些自己人給哄住了。」
林晚榮急忙笑道:「換了是你,我早就魂飛魄散了。」
「原來如此。」秦仙兒美目輕眨,笑著點頭:「姐姐一家,母女姐妹,相處融洽,羨慕煞了小妹。仙兒便是命苦,只能與相公同榻共枕,受他作弄。蕭家姐姐——」她緩緩低下頭,耳根燃起一片誘人的粉色。紅唇輕啟,羞澀的低聲道:「你大概還是不知道吧,我再也不受你笑話了,昨夜,我,我已經是相公的妻子了。他還——唔,羞死人了——」
「一定要解釋麼?!」林晚榮難為情的問了一聲,見小丫鬟確定的神情、徐小姐欲遮欲掩的羞澀眼神,他嘆了一聲搖搖頭:「玉珠妹妹,請你為我斟一杯茶!」
這話問的,叫我如何回答?徐小姐面紅耳斥,嚶嚀一聲不敢抬頭,偷偷瞥了林三一眼,只見他搖頭晃腦,說不出的得意。徐小姐心裡不服,暗自哼了一聲。在玉珠耳邊輕輕言道了幾句。玉珠噗嗤一笑,掩唇道:「林相公,我家小姐說了,若將這公仔的臉蒙上、看不清樣子的話,她就很喜歡很喜歡,可若是露出了真面目,她就很討厭很討厭!」
「自第二日開始,我便偷偷開始織線鉤針,便只有一個想法,我要在這衣裡裝滿鋼針,刺死你這壞坯子!」徐小姐又哭又笑,神情酸楚:「那時候,我要瞞著所有人,要瞞著你,更要瞞著那鬼靈精怪的凝兒,她行路的時候我與她說話,她安眠的時候,我便偷偷忙活,一路自山東回京城,便沒睡成一個安穩覺——」
林晚榮打了個寒顫,奶奶的,這老哥莫非是受了我的傳染,笑得竟比我還淫|賤。
林兄弟果然是句句玄機,高酋聽不太懂,等了一會兒,就連林晚榮也有些感覺不耐之際,那徐府的大門嘩啦打開了,小丫鬟玉珠躍眾而出,微笑道:「我家小姐感謝這位不知名高人的賀儀,請諸位跟我來吧。」
「好,好——啊,等等,你說什麼?!」林晚榮正在偷偷打量夫人臉色,初聞她言也未在意,待到聽得清楚了,卻是有些吃驚,才這麼會兒功夫,仙兒怎麼就和夫人勾搭上了,好的就像親娘倆?他急急壓低了聲音道:「仙兒,你要住在這裡?那巧巧、凝兒她們怎麼辦?」
「言之有理啊。」林晚榮點點頭,想起安碧如臨走前那夜。二人一番耳鬢親熱,身上頓時熱了許多,騷騷笑道:「既如此,仙兒,你就代表我,和你師傅進行一些探討吧,主要議題就是昨夜我們的姿態體|位問題,我總覺得還有好幾個地方沒有融會貫通,你記得向安姐姐請教一下啊,反正你們都是女人,什麼事都好開口。」
我要做你師公,林晚榮對著仙兒比了個口型,想到淫|盪處,頓時心如貓抓,恨不能馬上飛到苗寨,去將那狐媚子抱在懷裡,蹂躪到死。
「這還用的著青璿囑咐嗎?」林晚榮眼也不眨,打了個哈哈,神秘兮兮的看了徐芷晴一眼:「是我自己要來的。」
等了好一會兒才忙活完,林晚榮掀起簾子走了出來,面帶微笑,看那情形甚是滿意。
林晚榮眉頭緊皺,深深沉思,徐渭似是看穿了他想法。微微笑道:「小兄,不瞞你說,前幾日京畿守衛調動頻繁,皇上又突然宣佈查辦貪墨案,不僅是老朽,朝中所有同僚都震驚不已。李泰大軍即將出發的關鍵時刻,人人都想著要保持局勢穩定,任誰也想不到皇上會突然整頓朝綱。試想一下,那別有用心的幕後魁首若要動手,絕不會選李泰尚在京中的這個日子,人人都作此想法,皇上卻反其道而行之,趁敵不備,以攻取之,這手段,這聲勢,是我們這些當臣子的,想也不敢想的。」
「林大人,您可不知這告示的威力啊。」掌櫃的抹了抹眼淚:「祖祖輩輩,我們這些手藝人就被人瞧不起,誰家的孩子都不願意來學這個,嫌它下賤。也因著這個,許多的手藝後繼無人、眼看要失傳了,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就糟蹋在了我們這些不肖子孫手中,我們問心有愧啊。可是您這佈告一貼出來,那就不一樣了——」
回到廳中的時候,林晚榮心情還沒平靜下來,老爺子選這個時候對誠王動手,那就是孤注一擲了。青璿、仙兒都是自己的老婆,他與誠王又有著諸多的仇怨,於公於私,這一仗都得打贏了,這樣才能放下心思上前線去。
這掌櫃的一躬在地,拚命叩首,望見小老頭痛哭流涕的模樣,林晚榮嚇了一跳,急忙拉住他:「一件小事而已。掌櫃的,你可不要折我的壽,我受不起啊!」
待到快要被推到門口,他才在徐芷晴耳邊輕嘆道:「芷晴,我可是第一個進入你香閨的男人,你忍心就這麼趕我走麼?!」
見他凶蠻霸道,想起他與自己師傅也是胡鬧慣了的,秦仙兒也不以為意,嘻嘻笑道:「苗人、漢人都有,生的比相公好看的也有,不過這些都是無用。既然師傅是苗寨的統領,那相親自然就要按照苗寨的規矩來,要過桃花瘴、要踏火、要對歌,要挑選最厲害的勇士——苗寨的規矩多著呢。」
「林小哥果然夠義氣。」徐渭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笑瞇瞇的將銀票放入懷裡,抱拳道:「既如此,芷兒的事情,我就全權拜託小兄了,希望早些聽到你的好消息。順便說一句——」他鬼鬼祟祟的四周看了一眼,將手放在嘴邊小聲道:「我家夫人今日去相國寺上香了,家中除芷兒外,再無他人,就請小兄便宜行事吧。」
林晚榮聽得差點笑了出來,也難為這徐小姐,處處都要記得老徐這麼個爹啊。他拍了拍那碩大的布娃娃,笑道:「這個麼,叫做林三公仔,是我獨一無二的發明創造,你看他這麼高、這麼帥,人見人愛,全世界可就只有這麼一隻哦。玉珠小妹妹,麻煩你問問徐小姐,請問她喜不喜歡這林三公仔?」
林晚榮嘆了一聲:「殺我倒不至於,我只是擔心會被她咬死——你這戰袍m.hetubook.com.com送來的倒真是時候,我泡妞用的著啊!」
小丫鬟怯怯諾諾道:「那人說,知名不具,不知名更不具!」
「謙謹個什麼,你林小兄的本事天下皆知,要是簡單的事,皇上還能來照你?」徐渭笑了一聲,親自燃起火折子,將那信箋付之一炬。
小丫鬟取出些碎銀,一一分封與眾人,眾人謝過紛紛告辭。待到四處靜了,見小姐依然凝立園中不動,玉珠奇怪道:「小姐,這是誰送來的賀儀,連個名字都不具上?!」
聽這小丫頭語氣酥酥嗲嗲,又見徐芷晴羞澀美豔,林晚榮渾身骨頭都輕了四兩。油腔滑調笑了一聲:「真的嗎?我也覺得他好討厭好討厭哦!」
秦仙兒豔麗如仙,別說是男人,就連女人也是愛憐有加,蕭夫人對她也是喜愛之極,輕輕拍著她肩膀,溫情盡顯,笑著道:「這不是要我的命麼?這般美麗溫柔的千金,我到哪裡去找?」
徐芷晴神目如電,俏臉微紅,淡淡哼了一聲:「什麼布偶,便是一個活鬼。你這丫頭越來越不懂事了,這是我的閨房,如何能叫一個陌生男子闖進來?快些命人將他攆了出去。」
林晚榮嘿嘿乾笑了幾聲,在山東的時候,對著徐小姐又抱又摸又親的,不該幹的都幹過八成了,也沒什麼顧忌的了,這個時候再講什麼風流而不下流,不僅他自己看不起自己,恐怕就連徐小姐也不會答應了。
玉珠嬌笑著掀開轎簾子。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的一聲驚咦:「這是什麼?!」
「徐小姐生日啊?」林晚榮啊了一聲:「這個日子可重要的很,要送點生日蛋糕、玫瑰花、鑽戒什麼的,我看沒有上千兩銀子辦不下來啊。」
說到正事,高酋也來勁了:「林兄弟,你今天到底是要幽會的哪家小姐?我去為你打探打探。」
「官人,您方才說什麼?這位先生叫林三?可是那炮轟仙坊、改組學堂、要舉辦百業大賽的林三林大人?」掌櫃的正跟在林晚榮身後,聞聽高酋說話。輕咦了一聲,對高酋也不懼了,急急拉住他衣袖問道。
「夫人就怎樣?難道放狗咬我?!」林晚榮似笑非笑,嘿嘿道。
「便連魂魄也沒了嗎?」大小姐幽幽望他一眼,語氣酸楚苦澀。
「你這丫頭,胡說些什麼。」徐小姐面紅耳赤,輕呸了一聲。
這次高酋學乖了,手裡捧著樣物事,離著他幾步距離喊他,以免又嚇到了林大人。
玉珠又看了那布娃娃一眼,戀戀不捨道:「好大一隻林三哦!!小姐,你喜不喜歡他?!」
秦仙兒嗯了一聲,羞澀無比,低頭小聲道:「叫蕭家姐姐、玉霜妹妹聽聽,也還罷了,反正以後都是同床的姐妹,大不了我聽回來就是。只是那蕭夫人卻是長輩,我們這樣子落入她耳中,豈不是亂了綱常?」
「沒什麼,只是覺得我們大華的百姓,真的很質樸。一件早該辦成的事情,過了幾百年才姍姍來遲,卻叫他們奔走相告、歡欣鼓舞——只學會了感恩,卻忘記了問責,還有比這更淳樸的嗎?」
林晚榮點點頭,不慌不忙道:「可是跟宮裡有關?」
「玉珠姐,怎麼辦?這賀儀接還是不接?」站在玉珠旁邊的一個小丫鬟悄聲問道。玉珠是徐芷晴的貼身丫鬟,在徐府的身分自然非同凡響,聞言沉思半晌,才道:「你們且在這裡等著,我去稟告小姐,由她定奪。」
「相公,你說什麼?」見他臉色怪異,神情曖昧,卻聽不到他聲音,秦仙兒奇怪看了他一眼,悄聲道。
聽來聽去,還是這句話最對胃口。徐芷晴臉兒紅紅,低下頭小聲道:「是,是你自己要來的?難道你就不怕她來——」
她對著林晚榮嫵媚一笑,勝似桃李,豔如春花,叫大小姐也看癡癡發呆。
「你才不是第一個呢!」徐芷晴芳心一軟,身子頓柔了許多。
林晚榮搖頭一笑:「進去才是第一步,更關鍵的在後面。」
徐渭嘿嘿點頭:「老朽知曉。林小兄這麼多夫人,哪能都是隨便來的?那憑的可都是真本事。我們家芷兒的事情就拜託你了,老朽還有要事,先行告辭。」
林晚榮上上下下打量,緩緩搖頭道:「小,還是太小。掌櫃的,你們還有沒有做過更大的東西?例如我這樣的!」
八抬大轎進了徐府,跟隨玉珠款款而行,片刻功夫便已到達後花園中。一個成熟豔麗的女子,身著一身粉紅的衫子,默默靜立,向諸位轎夫鼓手微一點頭。淡淡笑道:「有勞諸位了,玉珠,打賞。」
「不知道——」徐小姐咬咬牙,臉色漸漸紅潤:「——總是一個該死的壞坯子送的。」
不是第一個?在我之前還有男人來過?林晚榮愣住了。
「你壞死了,不許說——」秦仙兒嚶的一聲臉頰飛霞,青蔥似的玉指掩住他嘴唇,渾身便又酥軟了下來。
徐渭應了一聲,這林三的足智多謀他是親眼見過的,與他為敵的人,還沒見誰落過好下場。
玉珠嚇得一哆嗦,小腳連跳,將身子掩入徐芷晴身後,控出個小腦袋驚喜又詫異的道:「小姐,小姐,這個玩偶會說話,而且聽聲音似乎和林相公一模一樣呢。啊,你快看,他還會走路,天哪,他竟然自己走出來了?!好可愛的布娃娃哦!」
在她嬌豔臉頰上輕吻了一下,林晚榮疾走幾步,將她嬌軀置於溫暖的床上,絕世無雙的面頰,雪白豐|滿的玉|乳,渾圓凸起的隆臀,都彷彿是最好的催情藥劑,林晚榮心火熊熊,舔舔乾澀的嘴唇,嘿嘿一笑:「仙兒,我來給你解毒了——」
徐芷晴低下頭去沉默一陣,良久方才開口:「那,你的意思是,方纔那些話兒,是肖小姐囑託你來說的?」
謀害皇上?!林晚榮輕咦一聲,隱隱覺得不對勁。這個時候,李泰大軍還在京中,京畿防範甚嚴,誰會傻到在這個時候去謀害皇帝?等過上幾天,李泰大軍北上,京城空虛,那才正是下手的時候。他似乎有些明白,望著徐渭神秘一笑:「徐先生。是誰要謀害皇上?他老人家沒事吧?!」
「跟我來!」一隻溫熱中帶著顫抖的小手,握住林晚榮粗糙的手掌,徐小姐輕柔的耳語似有一種神奇魔力,林晚榮聽得迷迷糊糊,偏過頭去,只看見她火燒一般紅的通透的耳根和微微顫動的修長睫毛,端的是美豔無比。
「大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林晚榮看的心疼,正要去拉她玉手,秦仙兒卻搶先一步攔在二人身前,握著蕭玉若柔滑的小手,親切道:「是啊,蕭家姐姐,你怎的了,昨夜睡得不好麼?」
「什麼這調調,胡說八道。」徐芷晴眉眼生暈,嗔了一口:「這是郭姨送我的。原本不知這香水是你這壞人所製,待到知曉了,卻推辭都來不及了,我便喜歡上了這味道。」
「能做,能做!」見這位年輕的先生黑臉白牙、和顏悅色,比那邊的凶神可愛多了,掌櫃忙不迭的點頭:「只要先生稍加配合,我集中我店裡的妙手工匠趕班,保準日落之前做出這個玩意兒。不過那價錢方面——」他不敢開口,小心翼翼的看了高酋一眼,面帶恐懼。
秦仙兒羞笑著白他一眼:「莫要得了好處還賣乖,你一個男人,這樣的話也能對師傅開口?還不羞死人了。」
「業興則國強,業廢則國頹。」林晚榮嘆了一聲,「掌櫃的,請你跟大傢伙說一聲,這學堂我林三會長長久久的辦下去,只要是人才,只要你有突出的手藝、突出的創舉,我就一定會重獎重用。」
玉珠聽得奇怪:「小姐,你知道這賀儀是誰送的?」
徐芷晴聞言神色一黯,她尚未過門便死了夫婿,乃是守寡多年的文君,青春流逝,韶華虛度,在京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林晚榮這一問正切中她的要害。她含淚低頭,恨恨轉過頭去:「你,你若嫌棄我就早說,我才不要受你這壞坯子的氣!」
「傻子!」她羞羞的摀住面頰,滿心的甜蜜幸福。
秦仙兒盯住他身後,臉上的神情甚是奇怪,似要偷笑,卻拚命忍住了。
「哪能呢。我一向都是誠實正直、童叟無欺——」蕭夫人狠狠一眼瞪了過來,似要喝他血、吃他肉,林晚榮嘿嘿乾笑,牛皮再也吹不起來,聲音不自覺小了下去,老臉也是一紅。
確實不太好受,玉珠點了點頭,徐芷晴頸脖羞紅,低頭小聲嗔了一口:「壞坯子,就會欺負人,我信你才怪。玉珠。你問問他,從哪裡得知我生辰的?」
玉珠咯咯嬌笑,取過剪刀將那賀儀外面蒙著的紗布緩緩剪開。這是個什麼樣的禮物?徐芷晴肌膚發燒、心跳加速,又是害怕,又是期盼。
林晚榮啞然失笑,這老爺子還真不吃虧,大小姐本就是你捉去的,你給我許的這點好處等於什麼都沒說。搖了搖頭,取出那密函,卻是一張普普通通的潔白信箋,上書一行小字:「逆賊乎?手足乎?唯父之囑託,吾不能忘、不敢忘,便著爾處之!勿要令吾失望。」
「我不管。」大小姐臉頰發燙,小拳頭捏緊,見他神情呆傻,急急低下頭去,小聲道:「今夜自會有人照顧你。」
見秦仙兒沉思考慮、似有所動,林晚榮也不逼她,笑道:「既是夫人盛情相邀,仙兒,你就住在這裡吧,反正大家早晚都是一家人,要吃什麼喝什麼儘管開口,千萬不要客氣啊!」
與高酋二人行在大街上,只聽叫賣聲、吆喝聲絡繹不絕,茶樓飯館人海如潮、熱鬧如昔,絲毫不知這京中已是劍拔弩張,隨時都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林晚榮朗笑一聲,長身而起,秦仙兒玲瓏豐|滿的嬌軀,便如一隻害羞的八爪魚般,光潔如玉的長腿盤住他腰肢,緊緊的扒在他身上。
「你這丫頭——」徐芷晴笑了一聲便要去打她,主僕二人正鬧成一團,忽聽門外鼓樂齊鳴,一個小丫環急急匆匆跑進來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外面又有人送賀儀來了——」
「相公,你在想什麼?」一個輕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打斷了他的沉思。秦仙兒眉帶笑意、俏臉生暈,那嬌軀新作了婦人,酥胸隆臀,前凸後翹,身材曼妙玲瓏,便如一朵盛開的牡丹花般嬌麗無匹,美豔動人。
這話說的真他媽有水平,林晚榮嘿嘿乾笑,將那戰袍穿在身上:「高大哥,你來的正好,隨我去辦一件事情,順便檢驗一下這戰袍的結實程度。」
見他二人一起出門,林三臉上春風得意、笑意吟吟,秦仙兒秀目含春、眉間如春花綻放,身段一夜之間,便彷彿是新摘的水蜜桃般熟的通透,化為一個狐媚誘人的少婦,美豔異常,蕭玉若哪還不知發生了何事,她心中淒苦,鼻子酸酸,偏過頭去,語聲倔強道:「無事。昨夜與玉霜、娘親同榻敘話,直到三更方才睡下。今晨起的又早,精神萎靡了些。」
這個,聽著似乎是有些道理,方才自己與小姐還未弄清是非,就把林公子的轎子抬了進來,說到底,不能怨他啊!
「笨蛋!」見他酸酸模樣,徐芷晴心裡說不出的甜蜜,卻是毫不猶豫的將他推下樓去:「——第一個,是我爹!」
秦仙兒眉目如畫,嬌口輕喘,似是新扶起的嬌子般軟弱無力。細長的柳眉、明澈似水的雙瞳、光潔如玉的香腮,映襯的她俏臉清麗脫俗。鮮紅欲滴的櫻唇時張時合,星眸迷離中似有無限的期盼。
「是,是!」林晚榮低下頭,趁機打量夫人那柔美豐|滿的嬌軀,身段玲瓏,凹凸有致,便似是一個熟透了的水蜜桃。他暗自吞了口口水,心裡哼了一句:你倒是不小,我想帶壞你,你也不讓啊!
「小兄,還有一件私事,也不知是當講還是不當講?」徐渭猶豫了一陣才開口,臉上神色甚是期待。
這倒不是吹牛,還真沒聽說林三有過失手的記錄,高酋眼睛眨了眨,正要說話,忽聽遠處鑼鼓喧天,炮仗齊名,緩緩行來一頂大轎,不多不少,正是八抬!
玉珠嬌笑道:「若不是選姑爺的標準,你為何比照著林相公說?小姐你提的這些,可不都是林相公的長處麼?既解風情,又能為民請命,這世上還能找出比林相公更有本事、叫你和老爺都欽佩不已的人麼?」
小丫鬟吩咐幾個家丁將那轎子抬入徐小姐閣樓,在廳中放好,直到眾人皆盡散去,只剩自己主僕二人。玉珠才開口笑道:「小姐,我可要看這壽儀了哦。」
玉珠吐了吐舌頭,嘻嘻笑道:「林相公,你聽到了嗎?我家小姐問你,你來尋她有何事情?若是無事,便要請你出去了。」
徐芷晴臉兒紅紅道:「小丫頭,你知道什麼?光會逗樂可不行,還得有真本事,不迂腐,能屈能伸,能為民辦事——」
秦仙兒噗嗤一笑,臉色嫣紅,忽的拉住蕭玉若柔道:「蕭家姐姐,你要笑便笑,我秦仙兒恨得便也愛得,既然一切都是相公的,我便都獻與了他,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保留,也不怕人笑話。相公,你說是不是?」
茶杯?不僅是玉珠犯了糊塗,就連徐芷晴自己也弄不明白。她沉吟半晌。偷偷對玉珠打了個眼色,小丫鬟心領神會,甜甜笑道:「林相公,你能不能說的再明白些,小婢有些聽不明白呢。」
徐芷晴輕呸一口,饒她是天下聞名的智女,也架不住他的糖衣炮彈猛攻,兩片紅雲飛上玉頰,小手略帶反抗的往外掙去,嗔道:「你這壞坯子,便是嘴上的功夫厲害,也不知拐了多少良家女子,我才不信你——在山東的時候有何好,你盡會欺負我!」
「有什麼?莫非是藏著我的畫像?」沒想到這麼輕易就進了徐小姐的閨房,林晚榮志得意滿,嘿嘿調笑幾聲,一腳踏入,卻覺腿邊熱乎乎的,似是有什麼東西靠近了自己身邊,他混不在意,嘿嘿道:「走開。走開,不要妨礙我搬東西!喂,你拿什麼舔我——」
「徐大人早啊。」林晚榮笑著抱抱拳:「這麼好的春日,你怎麼也不多睡一會兒,有空跑到這裡串門來了。」
他一言說完,拔腿就走,腳步匆匆,連高酋都有些趕不上他。
林晚榮啊了一聲,眼中滿是淫笑,臉上卻佈滿驚詫之色:「仙兒,這樣也行麼?你也知道,相公我很純潔的,像你說的這種非正常的歡好方法,我聽都沒聽說過呢。」
高酋雙臂一張,護在他身前,緊張道:「兄弟,莫非有人要殺你?」
這個問題有點難度,答的太深怕她們聽不懂,答的太淺又顯不出自己有深度,林晚榮想了一想,嘿嘿道:「是我的茶杯!」
哎呀,我怎麼就變笨了呢!林大人一拍巴掌,如夢初醒般急跳起來,額頭卻正撞在旁邊的假山上,砰的一聲大響,就連那繡樓上偷偷打量他的徐小姐都聽得一清二楚。
「玉珠,還與他囉嗦什麼?!」見他自賣自誇,徐芷晴心裡想笑又忍住了,輕哼了一聲:「快些將這輕薄之人攆出去,莫叫爹爹和姨娘看見了。」
林晚榮似是未聽到她的話般,盯住她俏麗的臉蛋,感嘆了一聲:「唉,看你這嬌豔如花的模樣,比那滴露的海棠還要美上三分,明年你的十九歲生日,我該怎麼給你過呢?傷腦筋哪!」
走了一截,卻沒看到合心合意的東西,既要有特色,又要有徐芷晴過目不忘,還真是難為住了他。
蕭玉若臉色稍轉,哼了一聲,緩緩低頭:「那你今夜,不許再宿於她房中。」
秦仙和*圖*書兒笑著拉住他:「相公,你莫非真的眼花了不成,怎麼連蕭家夫人都不認得了?」
林晚榮長長哦了一聲,眉開眼笑道:「原來徐小姐和夫人是同道中人,都喜歡這濃郁玫瑰型的,瞭解,瞭解!」
徐渭一口氣說完,難以掩飾心中的興奮,端起旁邊那早已冷了的茶盅,咕嘟咕嘟幾口,將那茶水喝了個見底,又意猶未盡的擦了擦嘴角。
才喊了一聲,便見徐小姐急急奔下樓來,神色又羞又惱:「你這丫頭作死麼,便連我的笑話也敢看?」
「哦——」玉珠恍然大悟,神秘笑道:「原來是小姐用林公子來當沙包啊,明白,明白!」
徐渭分析的有道理,當皇帝,就該有這些雷霆手段,林晚榮點了點頭,對老皇帝的果敢和心計也大是佩服:「徐先生。照你這麼說來,那正主已被困在了在京城中?」
見自己相公面帶苦色,甚是煩惱模樣,秦仙兒搖頭微笑,想起師傅與相公嬉笑怒罵,自己在一邊傾聽的情形,一時溫馨之極,對師傅也有些依依不捨,拉住林晚榮手笑道:「勿要著急,苗寨每年的六七月間,會挑上個好日子,辦個歡歌火把節,到時候未成婚的男女皆可自由交往婚配,師傅也會在那時候相親。若相公到時候趕不回來,我就想個辦法將這好事破壞了——哼,師傅身邊多個別的男人,我瞧著也彆扭。」
徐小姐臉兒粉紅,搖頭哼道:「他做了那麼多惡事,我還還他做甚!就當作是撿來的東西,你去將那賀儀拆開,看上一眼便扔了!勿要稟告於我。」
徐小姐沉思一會兒,臉孔紅紅,小聲道:「這是你個小丫頭想要看的,可不關我的事——你可莫要對外人說起!」
秦仙兒吃吃嬌笑,望見他赤|裸的身子,忙羞紅著臉將他拉回被中,嬌嗔一聲:「你這麼著急做什麼,師傅相親與你有何干係?師傅是苗人,還是苗鄉九寨十八塢的當家人,按照她們苗家習俗,只有成了親的人才能統領苗寨,師傅在外漂泊多年,好不容易可以回家與族人團聚,這規矩自然也要遵守,所以,就只能相親了。」
她嬌軀潔白如玉,沒有絲毫的瑕疵,曲線玲瓏,凹凸分明,胸前高高挺起的兩點嫣紅。便似是新開的玫瑰,帶著湛湛水光微微顫動,起伏不已,在昏黃的燈色中,閃爍著七色的光彩。平坦的小腹光潔如綢緞,柔軟的細腰與凸起的翹臀,形成一道起伏綿延的曲線,雙股中水珠隱現,色彩斑斕,那修長的玉腿,晶瑩潔白,繃緊有力,彷彿新生的皎月一般懾人心魄。
高酋遲疑了一下:「這個沒有試過——試過的人都死了!」
徐小姐本就是名聞天下的大美女,這一含羞輕啼,便似染羞的海棠般,嬌豔天下無雙。林晚榮拉住她顫抖的玉手,柔聲道:「徐小姐,我們不要再鬧彆扭了,像在山東時候那樣相處,不是挺好?!」
林兄弟這是怎麼了?高酋心裡滿是疑惑。
談戀愛是這樣的,鬧鬧彆扭,鬧鬧分手都是很正常的。林晚榮無奈一笑:「徐小姐最近情緒波動的確有些異常,叫人捉摸不透,我一向不太瞭解女孩子心思,徐先生你也知道的。」
林晚榮嚥了口口水,將她嬌軀抱入懷裡,緩緩撫摸她翹臀,嘿嘿笑道:「小寶貝。昨天真是苦了你了,做了兩回新婦。」
「掌櫃的,你說的什麼?什麼百業大賽?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林晚榮微笑著將銀票塞回去:「你們不偷不搶,憑手藝掙錢吃飯,正大光明,雷公都不敢劈你們,就是皇帝來了,這銀子也得照收不誤。你要是再推辭,就是看不起我林三。」
悍妻?林晚榮哭笑不得,這位徐小姐也是個不好招惹的主兒啊,青璿那樣美麗大度的人兒,在她眼裡竟然是「悍妻」?你與她比,誰更「悍」還不一定呢。
他說了幾句話便又露出了原形,蕭夫人紅唇輕咬,惱怒白他一眼,憎恨卻減去了許多,目光漸顯柔和。
「姨娘說的哪裡話,」秦仙兒撲進蕭夫人懷裡撒嬌,淚珠翻湧:「仙兒也不是什麼金枝玉葉,昔年跟隨師傅走遍天涯,四處流浪,也吃盡了苦楚。現今有了相公,還有了姨娘,正快活的很,哪裡委屈了。姨娘,你要不要我,快說嘛!」
這老小子,鐵定是逛窯子逛多了。林晚榮嘖嘖了幾聲,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嘻嘻笑道:「高大哥,沒看出來啊,這樣有學問有見識的話,竟是出自你的口中?!不用說了,你這樣的歡客,窯子裡的姐姐妹妹肯定喜歡的緊。」
「壞人,那你早些回來,我們都離不開你。」二小姐撇開羞澀,悄悄言道。
玉珠奇怪的看了那八抬大轎一眼,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叫小姐又惱又戀的,見徐芷晴身影婀娜,直往繡樓上奔去,她忙緊走幾步,跟在小姐身後去了。
待到那轎子抬進,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徐芷晴心裡平緩了許多,也平添了許多甜蜜。
「果然有深度,小弟佩服!」林晚榮先豎起大拇指。再豎起個中指,將這老小子鄙視的一無是處。
「相公,我與夫人說過了,自此之後,我便住在她們家裡,與蕭家姐姐、玉霜妹妹還有夫人做個伴,大家一起陪著你,你看可好?」秦仙兒小手拉住蕭夫人,面帶嬌色,鶯聲燕語,甚是親熱。夫人對林三不假言辭,與秦仙兒卻似甚是投緣,任她拉住了玉手,臉上卻是現出一絲由衷的笑容。
見他目光深深注視在自己臉上,徐芷晴心裡怦怦亂跳,有些抵擋不住他目光,不自覺低下頭去,聲音顫抖著道:「你,你要幹什麼?你可別胡來。我,我會叫人的!」
要林晚榮親眼看著安狐狸與別的男人相親,這比殺了他還難受,林晚榮哼了一聲,無奈道:「我馬上就要出發了,哪裡有時間去苗寨。要不這樣吧,仙兒,你先給安姐姐寫封信,叫她把相親的日子拖上個十年八載的,等我打完仗回來,就去陪她相親。」
夫人微微一笑,憐愛的拉住她小手,嬌唇輕啟:「你可是金枝玉葉的公主,我們這小家小廟的,只怕是委屈了你。」
「林,林公子,你怎麼在這裡?!」玉珠聲音驚顫,說不出的訝異。
蕭夫人見他眼神閃爍盯住了自己酥胸,羞惱之餘,心中卻有一絲無力感,反正已經習慣了,能把無恥精神發揚到這個地步的,天下之大,也唯有林三一人耳。
「呀!」兩個女子同時羞臊的面頰通紅,這林三真個是口無遮攔,這麼肉麻的話也能說的出口,玉珠紅著臉笑道:「小姐,林相公,這些話兒還是留著你們自己說吧,婢子傳來不太合適,咯咯——」
「沒事。」林晚榮恨恨道:「沒想到這位林三兄享受到的待遇如此之高,連睡覺都還穿著毛衣,實在叫我等羨慕,徐小姐,冒昧問一句,這毛線衣是你織的嗎?」
仙兒眉目嫣紅,臉上如染了胭脂,紅唇嬌豔欲滴,輕輕一指點在他額頭,嗔道:「除了師傅,還能是誰?她為了我的終生幸福,也不知絞盡了多少腦汁,才想出這麼個讓你占便宜的方法。便是你個沒心沒肺的冤家,還要如此嘲笑她。」
「什,什麼意思?徐先生,你可不能看輕了我,我林三可不是個隨便的人。」還有這樣當爹的?將徐老頭大大的鄙視了一把,林三心裡急跳,說話都不利索了。
「叫你作怪!」徐小姐白他一眼,腮頰生暈,柔聲道:「你站在那裡別動,我來救你!」說到救你的時候,徐芷晴好笑之餘,心中卻隱隱升起一抹難以抑制的溫柔,臉上泛起柔和美麗的母性光輝,見慣了林三的聰明機敏,戲耍眾人於股掌間,難得見他如此無助一回,就像個孩子。
待到將這壽儀放好,玉珠嘻嘻笑道:「看這賀儀的個頭,應該不是個小東西,沒準是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公子也說不定呢。」
「仙兒,這幾日府中你也多留意些。」林晚榮拉住仙兒的小手,特意叮囑了一聲。秦仙兒本就是白蓮教的妖女,功夫與見識自是非常,林晚榮對她很是放心,有她留在蕭家,出不了亂子。
想起徐渭說過的話,林晚榮神色一整,肅聲道:「夫人、二小姐,這幾日城中將會有異動,你們就在家裡待著,哪兒也不要去。」
「是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想起過我!我從山東就開始織了,你卻從來不知道,我恨你,我恨你!」徐芷晴彷彿火山爆發了般,淚珠滾滾落下,對著那林三公仔給了幾小拳,卻又覺得不解恨似的,小拳連綿,如疾風驟雨般向眼前的真林三胸口錘去。
這可不是她囑託的,青璿早有言在先,凡是林某人看中的女子,都必須先讓她們幾人考察一番,通過了才能領進家門。以這徐小姐剛烈執拗的性子,能不能通過青璿她們的審核,還真是不好說。
「啊?!」林晚榮驚了一聲:「那我睡在哪裡?!」
秦小姐做了真正的女人,眉目間的春情蜜意,掩也掩不住,盈盈秋水緩緩流轉。似有說不盡的恩愛春情,林晚榮心中火焰熊熊,在她翹臀上輕捏了一把,淫笑道:「仙兒,你是不是想勾引的相公起不了床啊。也好,趁著天色尚早,我們再解一回蠱吧。」
「仙兒,你可是我老婆,相公怎麼能不好好看看呢。」林晚榮狠狠吞了口口水,取過身邊浴巾,細細擦拭她身上水珠痕跡,一絲一毫都不曾放過。那略帶粗糙的手指在秦仙兒嬌嫩的身軀上緩緩摩擦搓動,秦仙兒體內彷彿激起了一股滾滾的熱流,渾身燙如火烤,再也顧不了許多,猛的抱住他胸膛,鼻息咻咻,急喘道:「相公,要我,要我——」
玉珠身形匆匆邁步進府,送賀儀的一干人等便都留在府外等待,等了盞茶功夫,卻還不見小丫鬟玉珠出來,高酋擔心道:「林兄弟,這半天都沒動靜,會不會被人識破了?」
徐小姐微微低下頭去,沉吟不語。確如小丫鬟所說,這林三雖外表看著嘻嘻哈哈沒個正經,但幹出的事情,哪件不是驚天地、泣鬼神?就連送個賀儀,也是處處出人意表,叫人又喜又驚。她羞喜一笑,柔聲道:「這人便會耍些手段,你莫上了他的當。快些問清楚,我怎的是他的茶杯了?這比喻恁的庸俗!」
玉珠連連點頭,還是小姐聰明,這麼關鍵的問題怎能漏過。她盯住林晚榮,微笑道:「林相公,我家小姐叫我問你,你送這麼大的禮物給她。那她到底是你的什麼?」
「小姐,還要問麼?我瞧,怕是問不倒林相公了!!他,他壞的很!」小丫鬟臉兒紅撲撲,語氣怯怯,低聲問道。
林晚榮笑道:「我叫林三不假,那仙坊我也轟過,只是這百業大賽是個什麼東西?我怎麼沒聽說過?!」
「汪——汪——」兩聲狂叫突然在房內響起,就彷彿乍然滾動的春雷,頓叫林晚榮魂飛魄散。他立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緩緩低頭,只見綠光盈盈、一條兇惡的大狗依在他身邊,伸出猩紅的舌頭,緩緩舔著他褲腳。
玉珠不敢拂逆徐芷晴的意思,放下小手,怯怯道:「林。林公子,這是小姐的繡樓,她,她請你出去。」
林晚榮拍拍他肩膀,豎起大拇指讚了一聲,笑道:「徐先生放心吧,這些玩意兒別人辦起來要花千兩銀子,在我手上麼,區區幾十兩銀子就足夠了。唉,過個生日花幾十兩銀子,說起來也夠奢侈的了。」
戰袍?泡妞也需要戰袍?林晚榮驚奇之下,接過那衣裳,只見這衫子全是由密密麻麻的蠶絲織成,手工精細、輕如薄紙。
「你做什麼?!」見他模樣,徐芷晴又好氣又好笑,心裡卻老是奇怪,自己年紀也不算小了,平日裡也是人人稱讚的成熟穩重,為何遇到這壞坯子,便似是完全迷失了自己,跟隨著他哭他笑他打他鬧,偏還樂此不疲,真是個奇怪的問題!
徐芷晴雙頰染霞,輕呸一聲:「胡說八道什麼,什麼挑選姑爺,我看是你這小丫頭思春了才是。」
「咦,高大哥,你做了新衣裳?」林晚榮笑道。高酋手中提著一套嶄新的衣衫,也不知是什麼料子做的,潔白柔軟,輕若無物。
「我的玩意兒的確不小。」林晚榮哈哈笑了幾聲,在掌櫃耳邊嘀咕了幾句,掌櫃驚咦了一聲,仔仔細細打量著他,良久方道:「敝號還從未接過這樣的生意,先生的主意可行倒是可行,只是要做的這東西,未免太大了些——」
這傻子!蕭玉若羞惱交加,卻無法解釋。猛然想起,自己與他鬧了半天,正事卻還隻字未提。她臉上陣陣火熱,急急伸出小手為他打理衣衫,溫柔道:「你快去前廳看看吧,徐先生等了你一早上了,聽說是宮裡出事了。」
林晚榮進過的閨房也不算少了,巧巧的、秦仙兒的、洛凝的、大小姐的、玉霜的、夫人的。不管是千金小姐,還是成熟|婦人,那閨房的擺設個個迥異,千人便有千般風格,叫人目不暇接,記憶深刻。這徐小姐的閨房便與她的略顯冷淡的外表恰好相反,處處淡粉,心思獨具。林晚榮嚥了口口水,嘿嘿笑道:「當然有說道的。有人研究過,喜歡玫瑰香水的女孩子,性格熱情開朗,而喜歡濃香型玫瑰香水的女子,更應該是激|情奔放、熱烈似火的——」
初時還不解他話意,但徐芷晴就是徐芷晴,天下聞名的智女,略加思索便明白了這壞坯子的心思,禁不住面紅耳赤,狠狠瞪了他一眼,說不出話來。
聽他三言兩語將責任推卸乾淨。徐渭嘿嘿笑了兩聲:「林小兄太見外了,你現在想置身事外,怕是也不太可能了。李泰大軍出發在即,京中局勢波瀾詭譎,姑且不說你是兩位公主的乘龍快婿,是我大華獨一無二、享盡豔福的尊貴駙馬,就憑那幕後主使之人對你的仇視,你也絕對不可能獨善其身。叫我說,你昨夜遞上的那狀子,便是有心在這熊熊燃燒的烈火上,再澆些燈油——」
「怎恁的囉嗦?你就直接說能做還是不能做吧?!」高酋乃是宮中的帶刀侍衛首領,平時裡吆喝慣了,乃是有性子的人,他也不管林晚榮要做什麼東西,聞聽這掌櫃遮遮掩掩,便直接吼了出來。
「不拆!」徐小姐猶豫了一下,哼道:「當我是這麼好哄騙的嗎?!沒點誠意!」
論起搞破壞,這夫妻二人堪稱天作之合。秦仙兒壞人好事是第一流的,林晚榮也不是成人之美的君子,二人細細合計幾句,便定下了大計,有仙兒出手大加破壞,林晚榮自然一百個放心——這些都是他親身體會得來的經驗啊。
林晚榮眨了眨眼睛,這真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你爹早就將你賣了,只怕你還不知道呢。徐芷晴看他擠眉弄眼的樣子,似是在對自己暗示什麼,她心裡噗噗直跳,強忍了羞澀小聲道:「玉珠,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快叫他出去。」
林晚榮哦了一聲,大感興趣道:「那要是大炮轟呢?傷不傷得了我?」
小丫鬟身子一扭,裊裊婀娜的跑了出去,徐小姐連著叫了幾聲,都未回轉頭來,屋中唯留徐小姐與林晚榮二人,安靜之極。
林公子睜大了眼睛道:「出去?玉珠妹妹,你弄錯了吧?!我何時進來過?!我坐在轎子裡過府https://www•hetubook•com•com與徐大人敘話,不知不覺就被人抬到了這裡,下了轎子還沒說上一句話,就要被攆走,這個,似乎太不講道理了些。你要知道,從頭到尾,我可都沒做錯什麼啊!」
「來什麼?捉姦?!」林晚榮不解道。
「小姐,不怕不怕,一個布娃娃而已,摸摸又何妨。你想想,要是每日都抱著這麼一個布娃娃睡覺,那豈不是舒服死了?」玉珠摸著「林三」,愛不釋手的說:「小姐,這賀儀你要嗎?你若不要的話,直接賜給我吧。」
「這是二十兩。」林晚榮笑著將銀票塞入他手裡:「我也不能叫兄弟們白忙活不是?只希望掌櫃的抓緊些時間,不要叫我失望。」
蕭夫人嘆了口氣,這林三做惡事的時候,準能把人氣死,等到他正經的時候,卻又似乎變成天下第一的好人,話中飽含哲理深意,叫人聽了還想聽。
徐芷晴笑著拍拍他手:「你莫怕,沒我的允許,它不會咬你的。林三,睡覺——」
「都是你這丫頭沒皮沒臉,我摸他做什麼?」徐芷晴俏臉發紅,悄聲道。
看玉珠向那轎子前走去,徐芷晴心跳加速,忽地又喚了一聲:「玉珠——」
高酋在京中多年,地形熟悉,人脈廣泛,聞言點頭:「這自然是有的。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家老字號,叫做德勝樓的,就專門聚集了一批手藝人,做這提線木偶、布藝玩具的。怎麼,兄弟家裡要添公子還是千金了,這麼著急買些小孩玩意兒?」
「怎的?怕我們不給你銀子?!」高酋惱怒的大哼一聲:「老子可是以德服人——」
這小子臉皮倒是厚到極點了,徐渭嘆了一聲,有種送女入虎口的感覺,猶豫半晌,方才開口道:「今天是芷兒生辰,你能不能代我去看看她?你放心,要買什麼賀儀禮餅、胭脂水粉,統統由老朽付賬。」
秦仙兒始做新婦,與相公恩愛正濃,哪捨得放他離開。俏臉火熱間緊緊拉住他,將滾燙的臉頰貼在他胸前,溫柔無限的輕嗔一口:「不要理她,相公,我要你再陪我多睡一會兒,人家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
徐渭搖了搖頭:「今日早朝的時候,他還與諸位同僚談笑風生,看不出異態——凡是大奸必有稟異,若叫人輕易看出了心思,那他就不是誠王了。」
「對,對。」林晚榮大喜過望,豎起拇指讚了一聲:「小寶貝,我們果然是心有靈犀啊,我也是看不慣別的男人和安姐姐在一起。如此說來,這千鈞重任就交給你了,等我打完仗回來,我就去和安姐姐相親——」
什麼先來後到。林晚榮哭笑不得,這丫頭就是這個性子,若改變了。那也不是秦仙兒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最短暫的是韶華。最長久的,便是那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了。」林晚榮拉起她小手,輕輕的說:「仙兒,你與青璿的事情,我也不強迫你。只是一定要提醒你——肖青璿和秦仙兒,骨子裡流的是同樣的血脈,任天地蒼老、歲月變色,這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記得在金陵時我與你說過的話麼?這個世界上,什麼金錢、地位、榮耀,那都是過眼的雲煙。當你老去的那一天,依依不捨呼喚你的名字、陪伴你度過最後時刻的,就只有這些骨肉相連的親人了。莫要現在任性,等到失去了再來追悔,那就太晚了。」
「在想什麼時候再給你解一回蠱啊。」林晚榮心裡一熱,拉住妻子的手調笑,眼中的色心卻絲毫不加掩飾:「小乖乖,這個解蠱的法門,等你有空的時候,也教教巧巧玉霜她們吧,老公喜歡的很,好東西就要大家一起分享嘛,哈哈。」
秦仙兒臉頰火燒,嚶嚀半天,卻是羞澀的不敢開口,在林晚榮的一再鼓勵誘惑下,終是紅唇輕咬,鼓足了百般勇氣,在他耳邊輕言了幾句。話剛說完,也不管他有沒有聽見,便嚶嚀一聲將頭埋進他懷裡,再也不敢抬頭望他,心跳的像撥浪鼓一樣。
「問!當然要問。」徐小姐俏臉火熱,羞臊中心有不甘,低頭嬌聲道:「不能叫他就這麼得逞了。你再問他,我是他的什麼,他要送這禮物給我?!」
「呀——」待到那紗布落地,二人看清賀儀的真面目,便一起張大了小嘴,再也合不攏來。
林大人堅持推拒,那掌櫃無可奈何,唯有收下銀票,自櫃裡取出一張通告,欣喜道:「林大人,您怎麼會不知此事,這可不就是您出的佈告嗎——今有大祭酒林三,稟呈天子意旨,籌辦聖德學院,興技巧,授百業,遴選天下能工巧匠,擇其能者而取之,擇其優者而勵之。百業競逐,鼓勵創造,各取數甲,予以重獎——林大人,這告示貼遍了大街小巷,上面有您的鼎鼎大名,還有皇上的御筆親題,這難道不是您的意思嗎?」
「徐小姐,你閨房是不是就在樓上?!」林晚榮似笑非笑問道。
正自感慨著,卻聽徐小姐的語速越發的激烈了起來:「便是我徐芷晴時運不濟,那日快要完工之時,你卻重逢了肖小姐,我要將這東西送與你,約你過府,你這壞坯子,卻又那般對我,我便拿這東西做了狗窩——你這壞坯子,我恨死你了,你快出去——」
濛濛水汽中。氣氛溫馨旖旎,帶著一股濕熱的芳香。昏黃的燈光微微閃爍,一具玉雕冰琢的迷人胴體盡呈眼前。
林晚榮道:「大小姐稍等,我待會兒就出來。」他拉住秦仙兒小手,氣急敗壞道:「仙兒,安姐姐和誰相親?奶奶的,我不在家她就忙著相親,天理何在,公義何在,王法何在?」
上了樓來,卻見小姐依住欄杆,靜靜望著圓中那轎子,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會兒喜悅,一會兒惱怒,眼中神色複雜變幻,看不出是個什麼情形。
這便是徐小姐的閨房,屋內唯有一張方凳,便在梳妝櫃前擺著,鏡中映著二人面頰。一個粉紅芳香仿如三月桃花,一個嬉皮笑臉似是山中潑猴。
這丫頭,分明就是在拆我的臺嘛,林晚榮狠狠瞪她一眼,秦仙兒不以為意,嫵媚白他一下,嘴角掛著媚笑,骨子裡透出的那股春意,就連蕭玉若也能感受幾分。
不管她是多麼出色、多麼智慧的女人,終究還是女人,許多小脾氣都是相通的,林晚榮感嘆一聲,摟住徐芷晴嬌軀,在她耳邊輕笑道:「不是不識好歹,是你沒有告訴過我,我也不知道啊!」
徐渭一驚,上下打量他幾眼:「小兄你怎麼知道?莫非你能掐會算不成?」
饒是秦仙兒潑辣,蕭玉若這一句話便抓住她痛腳,這一下反擊凌厲無比,秦仙兒啊了一聲,臉頰剎那火紅,急急摀住小臉,小腳輕跺:「你,你們都聽到了?嗚嗚,相公,怎麼辦,我還怎麼見人那?」
徐芷晴不屑的撇撇嘴,哼道:「又來胡說八道了,我瞧喜歡研究這些歪門邪道的那人便是你了。什麼激|情奔放、熱情似火,你瞧我是那樣的人麼?」
林相公嘆了一聲,滿面悲苦之色:「真是世道艱難,人心不古,沒想到現如今,連給人送禮都這麼困難,還要受人百般盤問。小妹妹你想想,我好不容易打探到一個人的生日、又千辛萬苦準備了生日禮物送給她,還要鬼鬼祟祟避開她爹娘雙親,換來的卻是人家的百般質疑,要換做是你,你心裡會好受麼?」
「林小兄,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皇上囑咐過了,這次大事,老朽可是什麼都聽你的。」眼下京城中雖是氣氛緊張,雙方也心知肚明,皇帝卻還沒有頒布聖旨昭告天下,徐渭要對付誠王,也有些師出無名。
玉珠掀開轎簾子,朝裡望了一眼,頓時笑道:「小姐,林公子又送了一個布娃娃來,咦,這次怎麼沒有蒙紗布?腿上還有彈性!」
「你要去便去,我才不管。」徐小姐扭過身子輕道。
都這般時候了,還不肯做個正經臉色,討厭死了。徐芷晴偷偷瞥了鏡中二人一眼,又羞又喜,臉腮紅潤,引著他在那方凳上坐下,便輕輕低下頭去不肯言語。
「宮裡一個當值的太監,趁著皇上深夜在御書房批閱奏折的功夫,竟然在書房點燃了燭火!」徐渭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幸是天祐吾皇,一個值日的宮女發現了其陰謀,大聲呼叫,宮內侍衛趕到,當場將那太監拿下,只是那御書房卻已燒了一半。皇上雖未受傷,遭受的驚嚇卻是不淺,龍顏震怒之下,連夜撤換了侍衛領班、內務總管,城防的幾位總兵也革職查辦——」
「這怎麼能行?我們家的生意怎可耽誤——」蕭夫人個性倔強,正要與他辯駁,卻見林三不言不語、神情嚴肅,竟有一種從未見過的威嚴儀態,便似是個真正頂天立地的男子!她忙低下了頭去,再也生不出反對之心。
高酋聽得哈哈大笑,只覺和林兄弟說一回話,勝過讀上十本春宮畫冊。
林晚榮嘿嘿道:「徐先生幹嘛這麼客氣,你也知道,我一向是公事私事不分家的。」
「哎呀,我的林小哥,你可出來了。」一見他的身影,徐渭急忙奔了過來,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
高酋一馬當先護住了他,再看他探頭探腦向徐府張望的樣子,頓時明白了,驚駭之餘深感敬佩:林兄弟竟敢在各位夫人的眼皮子底下,與徐大人的千金幽會,這能耐、這膽色,無敵了!
徐芷晴倔強的嗯了一聲,淚水緩緩流淌,喃喃道:「你那夜闖進凝兒房裡,還把我當作了她,對人家那樣,我,我恨死你了。」徐芷晴咬牙切齒,眉目熏紅,眼中卻是流過淡淡的溫馨留戀。
「嗯?!!」仙兒疑惑看他一眼。
林三的聰明才智,天下聞名,高酋自然不會懷疑他的能力,豎起大拇指笑道:「林三出手,美人盡收!這下,也不知哪家的小姐要淪落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林晚榮愣了一愣,忽的哈哈大笑道:「高大哥,你不是聽不懂,你是大智慧,大智慧啊!」
「相公,」秦仙兒眼瞼低垂,柔柔的拉住他袖子,怯怯道:「仙兒也不是故意叫你為難。只是我和那姓肖的,做了這麼久的仇人,乍然改變,仙兒一時適應不過來。即便是要做姐妹,也要分個先來後到——為何要我先向她求饒?她怎的不先來向我乞好?」
「忙?」林晚榮奇怪道:「她不是回家探親麼?有什麼好忙的!」
徐芷晴心裡有數,小丫鬟玉珠哪是林三這種老油子的對手。別說是她,就連自己親自上陣,怕也支撐不了幾個回合就要敗下陣來。見林三眼光灼灼望著自己,徐小姐心跳加速,忙低下頭去輕哼了一聲:「玉珠,你問問他。前來尋我到底有何事情?若是答不出來,還是你將他攆出去!」
「小兄放心,一切都有萬全之策,現在只等那賊子出手了。」徐渭緩緩點頭,自懷中取出一個黃色的小折:「這是皇上給你的密函。聖上特地囑咐,請小兄一定要辦好這件事,那蕭大小姐便算作他預支給你的獎賞。這道密旨你看後,老朽即刻將它銷毀。」
「小姐——」玉珠難為情的看了徐芷晴一眼,不知該要如何開口。
徐芷晴哼了一聲:「知名不具,這人心裡有鬼,自然不敢將名字洩露了。以為弄些鬼把戲來,便能唬住我嗎?我就偏不讓你如願。」
看他雙手誇張的比劃,玉珠嬌笑不止,徐芷晴也忍俊不禁,雖明知這人在扯謊,卻已懶得追究,女人要的就是這種被重視、被呵護的感覺。
徐芷晴自是難解他話中寓意,她又是個勤奮好學的人,聞言忍不住秀眉輕蹙,柔道:「喜歡濃郁玫瑰型的怎麼了?這香水難道還有個劃分麼?」
徐芷晴聞聽她話語,抬眼看去,只見那轎子裡裝著的物事甚是奇怪,約莫一人來高,比她二人還高出了大半個頭,全部用紗布蒙起來,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玉珠隔著紗布摸了幾下,柔柔的、軟軟的,似乎沒有多少重量。她一驚奇之下,雙手合抱住這東西,微一使勁,竟是將這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抱了起來。
「真的?」林晚榮大喜過望,緊緊抱著秦仙兒柔若無骨的嬌軟身軀,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你快說說,怎麼個解法?」
徐小姐眼眶濕潤,淚珠盈盈轉動,瞬間便要滴落下來,忽地一下扯過那衣衫輕泣道:「不要你管,我便是給禽獸織的,與你沒有干係。你快還給我,討厭,討厭——」
「布偶?!」玉珠猶自不信,伸出小手緩緩撫摸「林三」身體,頓時驚喜道:「真的,真的是布偶!我從沒見過這麼大的布娃娃,還是比照著林公子做的。小姐,你也快來摸摸,好柔軟,好舒服哦!」這布偶做的太過於逼真,閣樓下光線又暗,玉珠一時認錯,也情有可原。
他一番話有感而發,聽得玉霜連連點頭。秦仙兒沉思半晌,緩緩依入他懷裡,幽幽道:「相公,你說些笑話的時候,便能讓人笑死,正經起來的時候,卻要讓人感動死。仙兒這輩子最快活的事情,就是認識了你,做了你的妻子。」
「怎的?不敢說話了?」見林晚榮為難的樣子,徐小姐心裡酸酸,紅唇輕咬擰過頭去:「你就當真如此怕她,連心裡的話兒都不敢說?」
這老小子,又來了!林晚榮頗覺好笑,要說你是以德服人,我林三就是觀世音再世了。見那掌櫃的噤若寒蟬,怕嚇壞了他,林晚榮笑道:「掌櫃的,你放心,我林某人平生最敬的就是靠真本事吃飯的人。你店裡的夥計憑手藝掙飯、養家活口,也不比誰低一等,比那貪官污吏更是強上百倍千倍。那價錢你只管提就是。」
秦仙兒嚶嚀低下頭去,臉上的欣喜與得意卻是掩飾不住,她雖與蕭玉若修好,心眼裡的爭強好勝卻是一時難改,說這話,便是要找回昨夜蕭玉若諷刺她的場子。
人還真都有這麼個賤行,越說貴了他越高興,叫的便宜了他反而懷疑,徐渭縱是才學冠絕天下,也未能免俗。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既然徐先生有懷疑,那就還是按照一千兩的規矩辦吧,反正你有的是銀錢。」
掌櫃的忽的眉飛色舞。興奮揮手:「有金筆玉璽、皇命親題,那就堵住了不知道多少張嘴。這可不是一道告示,這就是我們手藝人的恩科啊!您可不知道它拯救了多少行當、多少性命——大人,我給您磕頭了!」
林晚榮苦笑搖頭:「徐老哥,不瞞你說,皇上給我安排的,是一件幾乎不可能辦成的差事,我倒寧願沒看到這書信。」
比我更不要臉的人,終於出現了!旁邊的林大人聽得感激涕零,恨不得握住高酋的手長笑三聲。
這丫頭都不怕,我還怕個球。林晚榮哦了一聲,直直往床上躺去,嘿嘿笑道:「好的,我聽你的話,睡好了。徐小姐,你也來啊!」
徐渭把話說的如此直白,顯然已經洞察了皇帝心意。這釜底抽薪之計,劈其枝葉,斷其臂膀,擺明了就是要逼迫誠王動手,老爺子隱忍多年,終是要爆發了。
「捉你個大頭鬼!」徐小姐又氣又惱。紅暈滿臉,伸出小拳虎虎生風,正擊在旁邊那林三公仔的胸前,砰的一聲悶響。那公仔晃了幾晃。林晚榮暗自咂咂舌,這丫頭最近是不是在練習拳擊啊,這一拳可下手不輕。兄弟,苦了你了!
蕭夫人呸了一聲,臉兒發紅,耳根如火燒,憤怒的目光射到他身上,似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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