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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對世人無益……」

「讓她死吧。」

「似乎如此……」

「什麼！？」

沉默中間，道摩法師依舊悠悠匆匆往前跨出腳步。

道摩法師自黃牙間低聲道。

光君依舊說得事不關己。

「雖然我不留戀我這條性命，不過，好像也沒必要故意去死。」

夏日陽光已火辣辣地射在堤防。

道摩法師似乎心生好奇，望著光君。

兩人望著右手邊的鴨川，往上遊方向——北上前行。

「快去死吧。」

「唔……」

「味道？」

「您願意接下嗎……」

「不能這樣做！不能這樣做！」

「為什麼？」

「去賞玩一些對世人無害的東西來填補吧。詩歌、管弦之類的應該最合適……」

道摩法師再度駐足。

「這個……用什麼來填滿較好呢？」

「喔喔，原來如此……」

「不成問題……」m.hetubook.com.com光君道。

「不管你女人身上附了什麼東西，那些東西都是有理由才會附在人身上。你不去追究原因，只想驅除附在她身上的東西，那些東西當然又會再度附身。只要你解決根本原因，附身的東西自然而然會消失……」

「……」

「我妻子目前有孕在身。」

「您說的沒錯。」

叢生在堤防斜面的夏季野草，順著河面吹過來的風搖來晃去。蟬聲不停自堤防上的櫻樹和松樹枝頭落下。浮雲飄在青空，三人已處於夏日風中。

「所謂菩薩眼，意指看得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就是具有『天眼通』這種神通力的眼睛。龍相是具有天子之相的容貌。我第一次遇見同時擁有菩薩眼和龍相這兩種相的人……」

惟光在兩人後面追上去。

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和圖書。

道摩法師如亡靈般，在鴨川堤防上悠悠匆匆往前走著。

光君點頭。

「那就置之不理……」

光君和道摩法師一樣，仰起臉望著上空的青藍色風。

惟光抬高聲音。

「什麼意思？」

「你這人很怪。」

「你很愛她？」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活多久，但我必須活到我死去的那天。既然活在這世上，那麼，在我有限的生命期間，就必須用某物來填滿我的人生。」

之後，光君似乎有了盤算。

光君低聲說了一句。

道摩法師彷彿在追逐飛往天空的、看不見的風，仰起臉往前走著。

「告訴我什麼事？」

「古代神？」

「是人心逐漸腐爛的味道。是人放出的瘴氣。我喜歡別人的不幸。我是靠啖食人心而活的。我啖食人心的黑暗。凡是從頭髮、眼珠、嘴巴、牙齒、指甲，甚至內臟滲和_圖_書出的污穢黑暗，我都吃。待問題解決後，你就讓我吃這些東西吧。這正是我要的謝禮。我不要財物。工作期間，我只要有酒飯就行了。你覺得怎樣……」

「這主意也不錯。」

「無聊……」

「若是這類神，我倒是有興趣……」

惟光跟上前，並排在光君旁。

這句話冷漠得無可理喻。

「我還有一件事沒說出……」光君道。

「我妻子的腹中懷有孩子。」

法師搔了頭後，順勢抹了一下臉。

道滿邊走邊喃喃自語。

「什麼事？」

「哎呀，我竟然說出這種無聊話。對世人無益的不僅是你，我也是其中之一。而我既然能活到這個歲數，卻對別人說『快去死』……」

道摩法師說後，發出類似泥土煮滾的咕嘟咕嘟笑聲。

「難道你要用觀看女陰去填滿……」

「難道是古代神……」

「但ｈtｔps://ｗｗw•heｔｕbｏｏｋ•coｍ.com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理由。」光君說。

「用什麼來填滿？」

此刻，道摩法師正好聽完光君簡單描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一會兒，道摩法師也緩緩邁開腳步。

「好，我接下。」道摩法師道。

「我願意接下，是因為我聞到了味道。」

道滿一面喃喃自語，一面緩步前行。

「恕我失言了。」法師道。

光君和惟光也跟著駐足。

「莫非被古怪神或古代神，或是古代新生神附體了……」

「我？」

「或許，對女人來說，這也是一種幸福……」

「置之不理的話，我女人會死。」

聽了這句話，走在後頭的惟光大吃一驚。

彼此沉默了一陣子。

光君默不作聲地跟在道摩法師一旁走了一會兒。

法師駐足。

「就讓她死吧……」

道摩法師突然笑出聲。

光君也停下腳步。

光君也並排在hｔtｐs://ｗｗw.he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一旁往前走著。

「嗯。」

「是。」

惟光隔著幾步之差跟在兩人身後。

法師將骨節突出的手指伸進頭髮中，用力搔了搔頭。

道摩法師觀看了光君一會兒。

「原來如此。大約十五年前，我聽說有名高麗相士看了個七歲小孩的面相後，吃驚得很，原來那孩子是你。」

「最合適……？」

光君緩緩邁開腳步。

「我來接下，但我必須先告訴你一件事……」

蘆屋道滿——亦即道摩法師，便如此為光君打開一扇通往奇妙旅程的門扉。

「這世上哪有人會說讓自己的妻子死掉算了呢？」

「我不知道那名相士到底對你是怎麼說的，應該什麼都沒說，所以我先告訴你……」

「原來那女人是你的妻子？」

「什麼事？」

「我見到你時就注意到了。你的雙眸，是菩薩眼。而且你的容貌是龍相……」

「我不能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