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漲潮

作者:井上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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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我好睏,好睏哦!」
「我知道你很睏,因為現在已經很晚了。不過請先告訴我,銀座的酒吧有趣嗎?」
安彥把手繞到女人的背後,在舞池中旋轉起來。因為女人個子很高,所以他跳得非常笨拙,模樣就像一隻夏蟬停在樹幹上。與其說是跳舞,還不如說在原地轉動。安彥突然注意到那女人的身體像是特別訂做的那麼嬌柔美麗,心想原來女人的身軀是那麼柔軟,但苑子的身體為何那麼僵硬?
「不,打針和舞蹈都是。」安彥笑著更正。
安彥想,也許這還算戀愛吧!
「那就好。」
紺野一二郎一面品酒,一面對安彥說:
「電話借我打好嗎?我沒有把握拒絕他。」
「不,不行的!」
安彥說時,她又說:「我自己也很清楚,應該儘量避不見面。所以,我現在很痛苦。雖已約好今天聯絡,幫他工作,但是我打算明白地拒絕他。」
但是,睡意依然向他襲來。安彥只想早點回家睡覺。
路上,他稍稍停下腳步,在路燈下看手錶,已經十二點多了。如此晚歸是近來少有現象,難怪會這麼睏。
但是女人拉著安彥的手,於是安彥不得不站起來。
「睏,好睏!」
「並沒有什麼不可以,那只是我的一點經驗談。」
這些話聽得安彥非常舒服,可是還不足以使他產生到他縣出診的心情。
「以你的情況,我總覺得是個特例。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太太長得漂亮。」
「還說是美女哪!那樣稱得上美女?嗯,不錯,眼睛、鼻子都很端正,個子修長,與她走在一起,行人都會回頭看。」
「是啊,她是位美女。」
「請上二樓吧!先生在做味噌湯,我們怎麼還能睡,對吧?」苑子徵求竹代認同地說。
笙子鬆了口氣,臉上表情轉為明朗,又說:「幸虧我是對表姊夫說——但我也是不小心才說出口。」
「八點?那麼早!好吧,八點在池代火車站西邊入口的剪票處等我。」
「去幫忙……」
「……」
不知不覺中,安彥的語調轉成說教式。他從來沒有想要糾正別人想法並且制止對方行動的衝動,因此他突然湧起一股奇怪的快|感。
「沒有。」
「哦,你是單身?對,你的確是單身漢!」
笙子站起來說:「我明天必須向研究所請假,所以我現在就得開始忙了。」
「這麼會睡!」安彥覺得睡在床旁邊的苑子,似乎睡太多了。
離開第二家酒吧時已是晚上十點,銀座後巷一片清靜。
「今天早上我五點就起床了。」
「哦。」
「這麼說,跳舞是保健法嗎?」肥胖中年紳士問。
「真壁?是叫真壁禮作嗎?」
紺野一二郎把一直想待在酒吧裡的安彥帶出來。
「你沒有說吧?」笙子突然這樣問。
「說?——那件事,既然與妳約好,我絕不會說。」
在品川與紺野一二郎分手,自紺野一下車後,安彥便感困倦之至。本想到大井町,卻無法忍受睡神猛烈侵襲。笙子的偉大戀愛以及女郎的柔軟玉體已然完全飛離安彥腦海,只有濃濃睡意緊緊圍繞著他。
「這是什麼地方?」
「是。」
「昨晚睡得好舒服。」
「哦,開門。」
「真的有?」
「跳舞,但不是跟我,而是跟女人跳。」
「對。」
安彥覺得眼前的笙子,似乎突然由兔子變成獅子。
安彥站起來走進診療室。紺野一二郎瞬間一臉沮喪,不久也死心地跟進去。安彥將藥劑注入針筒之際,紺野一二郎脫掉西裝上衣,捲起襯衫袖子。
雖然不是自己的事,安彥絕對不是對紺野一二郎的帳單毫不關www.hetubook.com.com心。他想,喝酒的代價可真高,既付酒費又得付針藥費。好吧!下次到酒吧由我請客。
「不上鎖是不行的。」
「話是不錯,但現在只不過十一點。這次請讓我付帳,前幾次的帳單都由你付,使我覺得很不好意思,而且沒有面子。」安彥說這話時,差點被車撞到。
「大井町與大森之間。我不知道你要去那兒,所以才把你叫醒。」
「嗯,我是他的老師。」
「像這樣,已經可以畢業了。」紺野一二郎在座位上說,但安彥卻沒聽見。
「不必擔心,我不會說的。」安彥一再保證,對自己能在笙子表妹的祕密事件中扮演一個角色,感到無上快樂。再說與年輕貌美的表妹站在同一陣線,她的祕密並不是件苦差事。
安彥真心想為二個女人做早餐。但是女人們非但不悅,而且不領情。
一點時,紺野一二郎走了進來。通常,他若是來接受治療,都會先經過護士,若不是來看病時,自己會敲安彥的房門。
安彥話未說完,笙子插口說:「沒有虛偽之心,我喜歡真壁禮作那樣真心愛護妻子這一點,我也盼望自己能有那福氣。」
「怎麼了?」安彥挺起躺在車座上的身體問道。
他在第一位病人的手臂上插入一支荷爾蒙注射針劑,同時對病人推薦那齣愛情文藝片。
「擔心?」安彥不解地問。
「戀愛方面的事嗎?」
安彥進了家門雖然頭昏腦脹,卻仍輕輕關好門,站在玄關按電鈴。鈴聲在屋裡響起,但是傭人或苑子都沒有出來應門。
「本來,偉大的戀愛不是這樣的。不僅如此,他太太生病妳就擔心,照這種情形看來,我很懷疑妳是否在談戀愛。」
「妳可以繼續睡。」安彥說。
「會突然惡化嗎?」
「可是給表姊夫看總比給別的醫生看來得妥當,我比較放心。」
「奇怪,你說過是不得了的事啊!」
「我好像知道這地方。」安彥這麼說。
「不是。」安彥否定道,又問:「昨晚我那樣說了嗎?」
「你說些什麼,如果鎖上你會被關死在外面。」
「銀行?喏,那不是銀行嗎?」
安彥溜出棉被,首先打開玄關的門,然後開啟客廳和二樓書房的門。當他到洗手間洗臉以及例行冗長的漱口時,竹代起來了。
「那麼你應知道才對。這裡是大井町與大森之間的路,我們是從國電的大井町車站經過三叉到這裡來的。」
「咦,打不開嗎?門沒鎖啊!」
安彥趕緊說:「不,不行!」
「我們再去另一家酒吧。」安彥穿梭停在柏油路上的車輛之間說道。
「我們找個適當時間再去喝酒,下次讓我請客。」安彥談著上銀座酒吧的事,隨後按著房角柱子上的電鈴。護士白石定代聞聲而至,手裡拿著帳單。紺野一二郎看一下手上的帳單,一千三百元日幣,比普通醫院貴。他將手插入口袋掏出兩張一千元鈔票,在窗口付清後說:「再見。」說著向安彥打恭作揖後,就離去了。
「如果電鈴壞了呢?」
「時間已經不早了。」
當然,紺野一二郎喜歡瓜生安彥的人格,因為像他那種一直保有赤子之心的中年男人並不多見。這也是值得瓜生安彥驕傲的地方,雖然診療費用相當現實,卻不會令人覺得他是一位唯利是圖的小人。
安彥考慮後又說:「總之,不管對方是誰都要拒絕,妳不妨現在打過去。」
「她現在才二十三歲,卻——」
「我不能睡,因為你又開門,又漱口的——」
「我並不是客氣,因為你是表姊夫和圖書嘛!」
「妳坐下。」
「是。」沒想到笙子答得意外溫順。
安彥回答後,又慎重地說:「看樣子妳由衷擔心對方太太的病情。」
「那些酒吧一定覺得很傷腦筋吧?」女人們笑了起來。
然後——
「我們跳舞吧!不過因為場地狹小,所以只能在原地旋轉。」說著,女人站了起來。
「是的。」
「那裡有銀行吧?」
「昨晚謝謝你了。」紺野邊進來邊說。
「偶爾看看電影也不錯。你看不看電影?」
「可是你會出診吧?」
說到這兒,安彥趕緊打住,因為他已與笙子勾過指頭,絕對不能說。但是不一會兒,安彥又說:「她是個好女孩,不過我必須幫助她,不能讓她犯錯。她正在大談戀愛哩!」這時,安彥又是心頭一震。心想絕不能說,如果再這麼不小心,一定會說溜了嘴。
「沒關係,反正都是便宜的地方,我絕不會帶你去高消費額的地方。」
「大夫,您怎麼了?」女郎提醒道,於是安彥再次移動那雙不知何時停下的腳。
轉瞬間笙子的表情又變,垂下眼簾沉默不語。
「聯絡?」
「沒有,沒有什麼不得了。」
「那位大夫在學跳舞嗎?」一位女服務生忍住笑意,向紺野一二郎問道。
「表姊夫!」
「那當然,我並不是不想救她,『仁心仁術』是醫生的本份。」在年輕表妹的哀求下,他想即使有點損失也是沒有辦法。
安彥下車走到柏油路上,馬路兩旁的店鋪已經打烊。這地方的確似曾相識,可是他一時想不起究竟是什麼地方。安彥即使清醒時,也沒有認清地點的能耐,打從小學起,在記憶力方面他總是過人一等,任何事他都過目不忘,從無敵手,唯獨奈何不了認地點及方向感。只去過一、二次的地方,他絕對記不住。
他不能說是或不是,稱得上戀愛對象的人,只有苑子了。除了她以外,他再想不到任何人。
「是的。」
「嗯,請稍等一下。」
「我遇到笙子,而她……」
雖然說不過苑子,但安彥毫不在意,因為濃烈的睡意依舊籠罩著他。
「在那兒學習?」
「你所謂不得了的大事是什麼?」
「去探病?」
那位即將邁入老年期的企業家說:「電影?」他好像對電影並不感興趣。
聽她這麼說,安彥打開玻璃門,門立刻開了。
「是嗎?到底怎麼放進去的?」安彥拿著菸斗說。
安彥再度沉溺於那股由指尖傳來的莫名甜蜜感覺,意識逐漸模糊了。
「我很擔心,你沒問題吧?」
「……我想她大概是肺病。」
「原來如此,那就變成只有一個人知道了。」紺野一二郎這樣說,並未露出佩服的樣子,立即穿好衣服說:「那麼我走了,謝謝你。」
安彥舒服地搖晃,邊走邊說個不停。其實那倒無可厚非,只不過他突然這樣說,使人不易判斷他是痛恨太太或是炫耀太太。
「不過,有時真不知女人在想什麼,像笙子剛剛……」
紺野一二郎將安彥扶進車子裡後,自己也上了車,打算在品川下車,再換車回去。
安彥用酒精擦拭紺野一二郎的右手臂說:「喝酒會使人身體疲勞,如果打針就會有很大的不同。」
安彥再次按鈴。這時,走廊傳來腳步聲,不久聽到苑子的聲音。
「把這兒當做最後一家吧!咱們先說好,這兒的帳由我來付。」安彥說道。因為剛才那些帳單,當安彥想付時,不知何時已被紺野一二郎付清了。
「好,開車吧!」安彥再次上車。
「那妳是說有囉?」
因為安彥難得喝過十二點才回家,所m•hetubook.com.com以苑子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至於安彥,則認為自己每天都從診所回來,苑子卻很少這麼高興地迎接。
除了說原來如此,安彥似乎沒有別的辦法。因為這件事關係到一位年輕女人內心的複雜世界,所以他不得其門而入。
「誰?表姊嗎?」
「你說的正式是什麼意思?」
笙子接著又說:「我很擔心。」
「是的,因為我擔心極了。」
「雖然我不清楚什麼情況,不過拒絕是再好不過的了。」
「我們再到另一家,可是今天是禮拜日,不知道有沒有營業,不過至少得去看看。」紺野一二郎毫無酒意地說。
「我很擔心,要不要去看看?」
「大夫,這次我跟你跳。」另一名年輕女郎出現,既然口稱大夫,八成是從紺野一二郎口中得知他是一位醫生。
紺野一二郎活像抱著安彥半個身體走路似的。
「我會拒絕。」說著,突然掉頭離開診療室。但是不到二、三分鐘,笙子便走了回來。「聽說他太太病情惡化,現在回家了。」
他沒有說不收醫藥費,因為他認為酒吧的費用與打針費不應混為一談。因此,安彥絕不會混淆這二者的錢。
沒錯,順著司機所指的前面,有一棟銀行模樣的方型建築。或許是得銀行建築物之庇蔭,安彥的腦筋漸漸清楚起來。
「好,這次沒問題。」於是,安彥與那女郎跳起舞來。
「原來如此。」
「有可能。」
「她漂亮?」
「不過,如果對方已經結婚了,即使是真心相愛也要儘量遠離他。」
「表姊夫,說不定你能治好她的病呢!」
「他太太究竟生什麼病?」安彥問。
「那還不如請他掃院子來得好。」竹代說道。
笙子拿起放在角落的手提袋,但又放下說:「我想,我不能酬謝你。沒關係吧?因為我並不富有。」
「大概有吧。」他有點招架不住地回答。
安彥不想打掃院子,所以決定退到二樓去。
她似乎難以啟口。瞬間安彥的表情有點不自在。但他稍稍挺起胸膛,明朗地說:「沒關係。」安彥對一件事死心後,經常都會轉為明朗的表情。
「安彥,今晚過得怎麼樣,痛快嗎?」接著又問:「那麼晚回來,跟誰上那兒喝酒去了?」
「打了總比沒打好。」
「我答應真壁先生要打電話給他。」
「哦。」安彥為手槍裝子彈似的,把和平牌香菸塞入菸斗中。為了避免掉落,還檢查了好幾次。然後說:「那是沒有嫉妒的感情。」
「我想還是……」笙子看著安彥的臉說。
因苑子和竹代還在睡,所以他暫時躺在床上,張著眼睛聆聽麻雀的叫聲。當陽光從門縫射入時,安彥無法再躺在床上。
「請進!」幾聲清亮的嗓音直衝他倆臉上。
遠處傳來司機的呼喚,聲聲叫個不停。煩人!突然間,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被激烈地搖晃。
翌日清晨五點,安彥便已清醒。他平時都得睡足七小時,很少提前起床。
「不會吧?」
「是的。」
笙子突然抬頭說:「你談過戀愛嗎?」
「妳涉世未深……」
「妳從研究所來嗎?」
「雖然妳叫我去,但是跑那一趟可不容易,我還有診所呢!」
「嗯。」
「今天應該不必打吧?」
「不,除了我以外,說不定其他二位只買書卻未必看過。」
「不必那麼客氣。」
「當然沒問題——光是問我,你自己怎麼樣呢?要不要打針?」
「要回去?」
「只有一點點。」
「什麼怎麼了,不管怎麼拉,你都熟睡不醒。」車門已開,司機探入半個身子,如他所言似的,正在搖醒和_圖_書自己。
正因如此,紺野一二郎才會與安彥成為朋友,並且約他一起上酒吧。喜歡歸喜歡,想起他是苑子的丈夫,紺野一二郎不免覺得不是滋味,這或許也是他今晚不醉之因吧!
「對不起,我並不是懷疑你。」
整個上午,病人絡繹不絕。安彥與病人聊電影、酒吧、跳舞等話題,並給每位病人各打幾針。他這種明朗的態度給病人一種異於一般醫生的印象。
「這是特殊情況,希望你去救她。」
這時安彥說:「妳不應該有幫忙的想法,太無知了。護士會照顧病人,即使探病,也儘量不去的好。再說探病這件事本來就有點奇怪,就算妳去探病,對病人的病情並沒有幫助。病不但不會好,說不定反而會更惡化,對病人有好處的只是醫生。而且妳剛剛不是不想見那人,想打電話拒絕他嗎?所以,沒有必要去探病或幫忙。」
這時,苑子從臥室探出頭來。「怎麼回事,那麼早起來?」這樣向他抗議著。
「苑子?她是——」
「反正,我不願將來因為沒請你去看病而後悔。」
下位病患也同樣在手臂打了一針,安彥建議他偶爾上上酒吧,而對第三位患者奉送跳舞的建議。
「妳替他的太太擔心——」
「沒關係,妳們二人繼續睡,今早我要做一餐特別棒的早飯。」
安彥再度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椅子上。
「有電鈴。」
「好。」酩酊大醉的安彥答道,對於自己那偶爾踉蹌的步伐感到奇怪。
「我不知道,已經臥病三年之久了。」笙子依然站著,表情僵硬地說。
「因為——」
「先生,這次請你別再睡了。」
「我想打電話拒絕他。」
他到浴室洗臉、洗手,並且漱口,將原本冗長的漱口縮短了幾分之一。安彥正想進臥房時,聽到苑子從餐廈叫他。
「那麼重大的機密嗎?」
「打電話?」
這時,安彥又感覺到對方也有一副非常柔滑而高級的身體。那細膩的肌膚,嫩得彷彿掐得出水似的,而且極富彈性。用手觸摸,一點也不像是人的身體,有種令人無法言喻的舒服感。
「有。」
安彥把和平牌香菸插入菸斗中,又說:「我說過不說,就絕不會說出來。」
「那就是有。」
紺野一二郎這些話被端來威士忌的女服務生聽到,她老大不高興地說:「怎麼這麼說,真是沒禮貌!」
「乘客在車上睡著並不足為奇,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睡那麼熟的乘客。」
他想如果笙子否定這句話,他就要給與沉重的打擊,表示那不是戀愛。因為他記得曾經看過一本心理學書籍,書上記載著世上沒有不嫉妒的感情。這時,笙子想一想後說:「有一點——」
「我不看,好像在戰後看過一次。不,那是戰前!」企業家回答說。
「你是說只有三個人看過雜誌?」
由於這個事件,這天瓜生家比平常提早一小時吃早餐。餐桌上,苑子問道:「昨晚你談笙子的事,說到一半就睡著了。究竟是什麼不得了的事?」
「真舒服,這樣大搖大擺地走路,彷彿是回到單身漢時代那般的自由自在。人啊!一有家室就完了。男人是很容易向太太低頭的,他必須賺錢養家,但太太對這點卻不知感謝,認為供養她或任她拿走所有的錢是理所當然的事。拿錢時,可曾對你說聲謝謝?」
「不會了。」
「酒吧,名家酒吧。」
紺野一二郎望向正以不平穩步伐跳舞的安彥,心想安彥真是世上少有的幸運兒。他今晚才知道苑子是安彥的老婆,實在很難將他們聯想在一起。
「妳要我出診?他家究竟在那兒?和_圖_書」安彥吃驚地說。
笙子朝上翻翻眼,看著安彥的臉說:
「當然有維他命,不過還混合數種荷爾蒙,這種混合祕訣相當深奧,日本大概只有二、三個人知道。因為記載這類事的雜誌,日本只進口了三本。」
「原來如此。」
「擔心他太太,因為她一直臥病在床。」笙子真心擔憂。
「不曉得怎麼搞的,你的菸斗竟然放在我口袋裡。」他笑著,把安彥那根長長菸斗放在桌上。
那天,安彥精神抖擻地在診所工作,比平常更勤快,而且感覺格外清爽。
安彥覺得脫襯衫太麻煩,打算就這樣上床。這時苑子說:「你不換睡衣就睡啊?」
安彥鬆了口氣,心想只有這件事絕不能說。安彥感到笙子說「如果說了,神明會瞧不起你」時的認真表情,彷彿正在某處監視著。
但是下午,突然沒有病患了。所以安彥走進自己的房間,翻閱幾本醫學雜誌,並在上面畫紅線或撕下來作成剪貼。
紙門關著,苑子不可能從客廳看見,因此聽苑子這麼說,安彥吃驚地問:「妳怎麼知道?」說著,安彥換上睡衣。
「你起得來?」
「關於嫉妒這種感覺,對我來說,偶爾會羨慕他太太——就是指這種心情。」
紺野一二郎推開新橋火車站後飲食街一家酒吧的門。
安彥在一個住家方向巷口下車,步履踉蹌地向前走。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上那兒去了?」
跳到一半,安彥感到意識模糊,便說:「請稍等一下。」說著安彥就地停下來,女人柔軟的軀體裹住他,使他幾乎窒息,一時弄不清到底是酒醉?還是迷醉在女人的柔媚中?
「好,我去。」出乎意料地,安彥毅然答應。
「我去?」
「院子?」
「不得了?可能是不得了,我搞不清楚。」
「你看吧!」
「雖然是齣愛情文藝片,你就當做被騙去看一次吧!」安彥這麼說。
「我想……」
話說一半,安彥不由得摀住嘴巴。不行,差點說了出來!安彥趕緊鑽進棉被裡。不多久,傳來安彥輕輕的鼾聲。
「那就糟糕了。」
「今天真不得了,發生一件大事。」
「怎麼樣?要不要來點正式的?」
笙子暫且不追究安彥的戀愛對象是誰,又說:「為何不能擔心對方的太太生病?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可以。」
「別開玩笑了。」司機沒好氣地說,接著又問:「先生,你住在大井町吧?」
「你肯去?我好高興。」
「從池袋大約搭一小時電車,沿著荒川村落就可到埼玉縣。」
「當然,會是會,不過沒那麼簡單。」
笙子看起來真的很高興,她說:「明天八點,我在池代等你。」
「是的,我真的擔心。」
安彥以「那怎麼得了」的表情,畏縮地說。
說完,笙子又以哀求的表情說:「希望你能設法去一趟。」
走出第一家餐廳,紺野一二郎與安彥向笙子道別後,又相偕到另一家酒吧去了。
「這個我倒不知道,因為我還是個單身漢。」
「你說得好奇怪哦!什麼沒問題?」女郎說道。
「先生,你是不是看錯時鐘了?現在才五點半。」竹代說道。
「妳陪他跳舞好嗎?」
「危險!」
「我希望表姊夫去看真壁禮作太太的病。」
「我睡得很熟嗎?」
「表姊夫,你去好嗎?」
「這藥含有維他命,所以口中會有這種味道。」
說著,把針刺入紺野一二郎的肌膚。
這時,紺野一二郎向旁邊一位女服務生說。
「嗯。」
「表姊夫!」聽到有人這樣叫,抬頭看到笙子不知何時已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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